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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惡堡主的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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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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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90
作者:
七季
出版日期:
2009/06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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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是一點點喜歡、一點點習慣,不願放手;
習慣,是一些安心,一些熟悉,想放手不捨得。

馮月顏九歲那年,因為一時好心,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而毀她家的人,正是被她救起的佐天涯,
那年他十五歲。帶著仇恨,她揚言要殺他,
為此佐天涯帶她回家,並且派人教她武功,
還說,只要她有能力,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只是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女孩成了他的貼身侍衛,
那美豔的外貌驚為天人,看著她,佐天涯的心不再平靜,
那一夜,怒見不願與自己多話的她,竟然邀男人回房,
還跟男人對飲,心頭那妒火,燒得他理智全失,
轟掉敢對她下藥不知死活的男人,佐天涯不再壓抑情慾,
褪去布料的身子雪白曼妙,勾去他炙熱目光,
為所欲為的將她帶上床,玩弄即將屬於他的身子,
佐天涯明白,早在十年前的那一瞥,自己早已心動,
如果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那麼這條命就給她吧,
可她卻說,命她不要,她要的是他的真心。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 子


   兩隻蔥白的小手伸到少年眼前,手中抱著一個盛滿黑色藥汁的大碗,拿藥的小女孩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靈動的大眼,微微一笑。
  
   「對不起,本來寨子裡的老大夫是說過,這藥要趁熱喝的,但剛熬好的藥實在太燙了,我試了幾次都失敗,現在藥已經涼了,也許藥效會減弱……可是你還是要把它喝完好不好?這樣對你的身體才有幫助。」

  少年倚樹而坐,靜靜聽完小女孩略帶歉意的話,他轉頭,掃了小女孩一眼,沒有露出太多情緒,不知是感激她的多此一舉,還是為她喋喋不休的話而躁耳。

  小女孩見他在看自己,又淺淺的笑了,順便把藥碗更向他唇邊舉去。於是少年也笑了,和她一樣淺淺的,只讓人想到柔和二字。

  少年名叫佐天涯,今天早上他暈倒在這山寨門前,山寨隱藏在大山中,沒人知道他一個未及弱冠的年輕人,獨自來這幹什麼,只是他臉色蒼白,氣息紊亂,看似像是得了什麼重病。

  寨中看守的人嘲笑著,只嚷著把他扔出去,死也別死在他們的地界,壞了風水,沒人管他的死活,就在那個時候,這名只有九歲的小女娃出現了。

  她是這山寨主人的女兒,哭紅眼說他好可憐,一定要救他才行,後來為找女兒的寨主也來了,只看了少年一眼,寨主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個少年不能救也不能管,寨主的決意堅定,這少年雖虛弱得像下一刻就會咽氣,他卻本能的在這少年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留下他,一定會是個大麻煩。

  隱約的,半昏迷中的少年又聽到小女娃的哭聲,他聽到了她是如何央求寨中人留下他,哪怕只有一天也行,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

  寨主終於還是妥協了,而那時少年也清楚的記住了那個小女娃的名字,馮月顏。

  而此時,他靜靜喝完那碗無味的湯藥,佐天涯望見了小女娃眼中的期待,「我感覺好多了,謝謝。」

  果然,聽他這麼說後,小女娃笑開了。她笑起來時,圓圓的眼睛會眯成一條半月的線,襯著那一口小白牙,只讓人覺得心情莫名大好,彷彿這世間一切苦惱,均隨著那純真的笑容而遠去。

  仔細的瞧著小女娃的歡顏,佐天涯也在心中笑了,多虧了這個小女娃,他的計劃才得以成功,本來不需要記得這裡任何一個人的名字,可他就是記住了這一張小巧的臉,和她那與相貌極稱的名字。

  這寨中無人能見明晨的日出,少年很自然的將手掌撫上女孩的臉頰,拇指輕輕的揉搓著,小女孩很享受一樣閉上了眼,他為她的反應而滿意。

  是的,這寨中無人能見明晨的日出,而她將是唯一的一個例外,入夜,煙火四起,整個山寨被陷入在一片浩瀚的火海中。

  馮月顏驚起,記憶中只剩下奶娘拼了命的抱著她,在倒塌的門板與樑柱下竄來竄去,她不知道奶娘要把她帶去什麼地方,她的臉被奶娘壓在了懷裡,什麼也看不見。

  只覺得四周好熱,大火呼呼的聲響中是男人女人絕望的慘叫,還有刀劍相接的撞擊聲,一切都很混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在廚房的拐角處,奶娘放下了她,適應了周圍變暗的光線,馮月顏這才發現,奶娘全身已經被血染透,她的背後中了好幾刀。

  「小姐,奶娘怕是保護不了小姐了,平楓堡的人深夜偷襲,有人在寨內放了火,咱們的人怕也是擋不住了。」奶娘淒慘一笑,「小姐,乖乖聽奶娘的話,躲在這裡哪也別去,如果這次小姐逃過一劫,日後記得給寨中上下兩百人……報仇。」

  一口血由奶娘口中噴出,染紅了馮月顏精美的衣裳,奶娘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而馮月顏也不動,她嚇得不知所措。

  爹、娘?馮月顏大大的眼中滿是淚花,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那些人來血洗山寨,那她的爹娘會怎樣?還有那個今早救回的少年,他豈不是無辜受累。

  她沒有聽奶娘的話,倔強的把眼淚擦乾,小小的身體奔出去,直奔爹娘的寢室。她是這山寨的女兒,做事要有擔當,有事情絕不能躲起來,別人是朝他家來的,她不能連累那些無辜的人。

  寢室內,娘趴在地上早以氣絕身亡,她身上只有一道鞭痕,一鞭斃命。而爹,當馮月顏踏進內室時,她爹爹的身軀正在緩緩下墜。爹爹看到了她,只用眼睛表達了他的驚訝,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劍落在地上,爹爹也再不起來。

  馮月顏捂住自己的嘴,心好像隨著爹爹身上的那一道深可見骨的鞭痕一同死了,那個以一鞭便要了她爹爹性命的人,就是那個無辜的少年。

  「你……」馮月顏跌坐在地上,用看怪物一樣的神情看著房中唯一站立的人。

  佐天涯哪裡還是那個病殃殃的佐天涯,他是陰暗洞穴裡滋生的魔鬼,強悍無情,他身上也滿是鮮血,可沒有一滴是他的,他的臉不再蒼白無色,卻冰冷的能將臉頰上的血結冰。

  佐天涯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竟然笑了。


第一章


   佐天涯,平楓堡唯一的繼承人,現年十五歲的少年,也正因為他只有十五歲所以最不引人懷疑,才被他那個當堡主的爹任命潛入山寨,伺機放火燒寨,而平楓堡的人收到他的信號也會一舉入寨,屆時徹底消滅這個地方。

  他們成功了,計劃可謂天衣無縫,這山寨的人做的全是無本的買賣,燒殺搶掠樣樣來,多年長居這山上,專劫過往商旅,為害四方多年。官府一直拿他們沒辦法,因為山地險峻又是對方的地盤,不是想攻就能攻下。

  平楓堡堡主佐決只念在曾和那官老爺有些交情,才答應幫他這個忙,不然鏟除區區一山寨這種事,是不可能驚動他們平楓堡的。

  誰知順手幫忙之事,卻惹來了一個麻煩,原因在於那山寨事後,平楓堡的少爺佐天涯執意要一個人,一個發誓要殺了他的人。

  那天佐決騎在馬上,本已打算打道回府,把這裡交給官府處理。佐天涯與他並肩而騎,兩人在平楓堡五十人馬隊的最前面,一名手下帶來了個小女孩,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涯兒,這是為何?」認出那帶人上來的手下是佐天涯的心腹,佐決自然知道這是他兒子的意思,未等他回話,那女娃已經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佐天涯,你現在就殺了我,不然就算我多活一天,也會想辦法殺了你!」她的聲音還沒脫離稚音,卻能喊出如此痛徹心扉的話語,只因為恨是真的到了深處。

  就算馮月顏再小,她也明白發生了什麼,她不能原諒佐天涯,更不能原諒把他放入寨中的她自己。自責變為了深刻的恨,這一切都是佐天涯的錯,如果她不能報仇,也就無臉再活在這個世上。

  除了殺了他以報父母之仇,以緩解自己心中的自責,馮月顏再想不出自己現在還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佐天涯望進她噴火的雙眼,似是看到什麼可笑的事,又輕輕的笑了。

  「好啊,既然如此我就將妳留在我的身邊,直到妳能殺了我的那天為止,如何?」不止馮月顏愣住了,其他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

  「涯兒!」佐決大驚,不知兒子是在打什麼主意,「這個女娃留下來將成禍害,來人,給我殺了這女娃!」

  「我看誰敢動她。」佐天涯挑起眉,竟是沒一個人敢動,他又看去即將暴怒的佐決,低聲道:「爹,她不是什麼女娃,而是我將來的貼身侍衛,我不止要留下她,還要請最好的老師教她武功,讓她成為一名一流的侍衛。」

  然後也好方便讓她殺了自己,這樣的交易不可能有人拒絕,他以眼神詢問馮月顏的意見,而馮月顏的眼中只有恨,不管他打的什麼心思,只要有機會能殺了他,她都不會放過。

  「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會練就最好的身手,然後親手取下你的人頭祭我爹娘!」

  「很好。」佐天涯贊許的笑了下。在佐決又要發表意見前,他已冷眼掃去。「爹,孩兒十五年來從未違逆過爹什麼,爹讓我每日練武五個時辰我練了,爹讓我每日習字三個時辰我習了,如今我只是為自己選一名小小的侍衛,爹也要干涉?」

  是的,每天十二個時辰,一共十五年,沒有一個時辰是屬於他自己的,而今他要求一個屬於他的下人,別人又說得了什麼呢?被自己兒子的氣勢震住,佐決竟無從反駁。


☆ ☆ ☆


   自那之後又過了十年,江湖局勢已變,平楓堡的主人也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佐決因病去世,死時鬱鬱而終,之後佐天涯正式接管了平楓堡,平楓堡在他的領導下更是成為一方霸主。

  平楓堡獨立於西,做的是武器刀槍的買賣,堡中農耕牧業自給自足,儼然是一個獨立的小型城市,更是擁有一支只效力於堡內的軍隊。因為和朝廷有一些關係,他們持有軍隊是默許的,朝廷上甚至乾脆下令,西方一帶就交由平楓堡把守。

  久而久之,平楓堡在這一帶的威望,要遠勝於當地官府。而其強大的兵力也使得邊境蠻族畏忌三分,百姓們敬畏平楓堡的人,而另一些人則恨不得平楓堡一夜消失。

  往平楓堡方向的官道上,馬隊緩緩而行,坐在馬上的男人只有一個,他年約二十五歲,單手握韁繩就給人不怒而威的錯覺,男人本來有張好看的臉,笑起來應該很好看,卻因為這生硬的表情而顯得陰鬱幾分,他就是現今平楓堡的堡主,佐天涯。

  別家主人出門坐轎,他偏要騎馬;別家主人總要被眾手下重重圍起,他偏要將自己立於隊伍中目標最明確的地方。平靜的官道起了變化,兩旁樹叢內沙沙的微響已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佐天涯不動聲色,其他隨行人員也不敢行動,只暗自提高了警覺。

  只是一聲響,樹叢內瞬間竄出十來個黑衣蒙面人,各自手拿武器目標明確。

  「取下佐天涯的人頭!」隨十數蒙面人舉起武器,一齊凌空躍起,向坐於馬上的佐天涯砍來。

  佐天涯對這些人的出現罔若未聞,手握韁繩還是不急不緩,面對十數把向自己揮來的兵器,他只輕哼一聲,連瞧都不正眼去瞧上一眼。

  下一刻,那十數人被同時躍起的另一批人攔在半空中,那是隨行保護佐天涯的侍衛,兩方在半空短兵相接,又在地面打了起來,那一個突襲,竟是沒一人能碰到佐天涯的衣角。

  看來他能這麼自信的把自己暴露於敵人的目標中,就是因為他對自己手下能力有著充份的了解。黑衣人以為這是佐天涯一向狂妄的性子所使,卻沒料到他人雖狂,卻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佐天涯讓馬停下,以防破壞了正在他進行的打鬥,他坐在最高點,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沒有半點情緒表露說明他現在的心情。

  突地佐天涯太陽穴一個急跳,隱隱覺得樹後還有人,果然樹叢後一道寒光閃現,隨向他射來的是一支箭頭泛綠,一看就是沾了巨毒的長箭,硬來不行就用毒,看來這群黑衣人也不是什麼值得同情的傢伙。

  「主人!」正是惡鬥纏身的侍衛只見毒箭射向佐天涯,自己卻無力抽身,而佐天涯竟也不躲,幾名年輕的侍衛真是急了,大叫出來。

  正在這膠著之時,一抹暗紅的纖細身影不知從哪裡冒出,轉眼已由任何人頭頂躍過,去到了佐天涯身前。紅凌劍出鞘,在半空劃出一道耀眼寒光,那支疾行的毒箭一分為兩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見此,一下亂了陣腳,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藉著對方攻勢不再凌厲,隨隊的護衛也和那些黑衣人一樣,先放下手邊的爭鬥,改去看那半路殺入的身影。

  「是月顏姑娘!」有的資歷較老的護衛認出了那抹紅衣的身份,而另一些年輕人在聽到這聲喊叫後也是恍然大悟。

  江湖一直有所傳聞,想動佐天涯難如登天,不止他背後有朝廷撐腰,平楓堡作後盾,更是因為在他身邊,隱藏著一批探不清虛實的高手,而這之中被流傳最廣的,就是這個貼身侍衛馮月顏。

  手持紅凌劍,以出手精准身形迅速著稱。傳說在她殺人時,被殺的人沒有一個看清她容貌的。從佐天涯剛成為平楓堡堡主的那天,這名神秘女子就一直跟在他身邊,沒人知道她的來歷,也沒人知道她的年齡,只知道她出現了,便沒有人再能靠近佐天涯。

  沒想到,她真的是存在的,這批年輕的護衛們都看呆了,腳下輕踩著佐天涯坐下的馬,那抹紅就那樣靜立於佐天涯背後,馬兒似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可見其輕功的水平。

  她一襲紅衣,卻不是勁裝,身著一條無袖長裙,腰間以一條銀絲帶將紅裙一分為二,下襬高叉開到大腿,為了方便活動而去掉那些麻煩的褶皺,不動時裙面緊貼腿部,裙內是條白色馬褲,表明她的身手並不若外表這般嬌柔。

  而她的眉與眼,精致如畫師手下超凡的仙女,在那及腰長髮的襯托下,美得不似凡間人,只是她的臉上毫無生氣,冷漠得像個木偶,而且是個專用來殺人的木偶,手中紅凌劍再反寒光,表明誰想再跳前一步,命運將如同地上的斷箭。

  佐天涯冷笑一下,他知道這些人在看什麼。每次他身後的女人出場,周圍人總是露出這樣的視線,真是一群容易教人看透的傢伙,這樣的人沒資格刺殺他。

  「殺。」他簡單一字,喚回了那些發呆人的意識,一時間底下又是殺機四起。

  「主人,不留一個活口嗎?也好探知他們來歷。」一個護衛問。

  「沒必要。」佐天涯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因為他們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不多時,黑衣人已全部被消滅,當那些侍衛再將目光投向佐天涯時,卻驚訝的發現,他身後的那位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彷彿她從未出現過。

  回到平楓堡,佐天涯也沒令人再去查那些黑衣人的事,關於他們身份,他心中早就有數。

  這次離開平楓堡,就是受到關東將軍顧長順的邀請,他雖身擔將軍一職,做得可不一定也是將軍的事。或許是外族覬覦他平楓堡的力量,消停的時間太久了。讓這些個武將將軍們無事可幹,整日呆在將軍府尋歡做樂,吃得一肚子油水,哪裡還有個上陣殺敵的樣子。

  他們也明白身為朝廷命官的他們無所事事,而把固守國土的事交給他這一方的地頭蛇,這是一件臉上無光的事,平楓堡的存大恐怕不止是那些外族人眼中的大患,也是這些個靠吃戰爭飯過活的武將的眼中盯。

  藉著向他請教軍事問題把他請出平楓堡,顧長順給了他無數誘惑,只為他在皇上面身能為他美言幾句,不要把他堂堂將軍說得太無能。

  佐天涯一笑了之,怎能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他不是不想妥協,而是對這些事根本沒興趣,顧長順恐怕誤會了他的沉默,結果回來時他們就半路遇到了殺手。

  少一個朋友也不能多一個敵人,顧長順已經把他看作和自己敵對的人,自己又比他在皇上面前吃香。如今他的暗殺行動已經敗露,絕對還會有下一步動作,不會乾等著他上京告狀,既然對方還會自己送上門來,他又何必急於採取行動。

  笑這些官場人的虛偽,更笑這樣的人竟然會跟自己扯在一起。佐天涯望著庭院中的花草,突然覺得所有事情都是那麼可笑,宮中容不下他,而他這一生卻都要為那王座上的人賣命。

  一道劍光打斜處而來,佐天涯早有預知一樣,在劍已近他肌膚時才驚險的閃開,說實話那劍夠快,快到一般人連劍的來路都看不清就已經咽氣了。

  「妳的劍術又精進不少,月顏。」面對這憑空出現的女子,佐天涯只覺理所應當。

  十年來,從她剛能舉起劍來的那天,就從沒間斷過對他的暗殺,只是她從沒成功過,而佐天涯也早忘記了她失敗的次數。

  只是有時他開始考慮,到底是那些黑衣的蒙面人應該提防,還是他身邊的這個紅衣女人更應該讓他戒備,畢竟馮月顏已經漸漸追上他,憑藉著她對他的恨。

  馮月顏收起劍,並沒有和他談話的打算。只冷冷看他一眼,轉身欲離開,她還要回去練劍,現在的她還不夠,還不夠為自己的爹娘報仇。

  「等一等。」見她又要走,佐天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欲把她拉回來,卻不巧因為力道過大拉過了頭,直接把馮月顏拉進了自己懷裡。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兩人都是一驚,十年來,他們交手無數,卻從未如此親密過,馮月顏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那樣僵住了。

  知道該推開她,卻因為馮月顏難得的乖順而改變了心思,佐天涯一笑,反倒更緊的把她圈在懷裡,直到逼得馮月顏不得不開口。

  「放開。」她低聲說,有些不耐,那聲音清脆乾淨,竟是好聽得緊,佐天涯也回憶不起,他上一次聽到馮月顏對他說話是在什麼時候了。

  「拋去主僕關係,我記得妳唯一的特權就是可以隨時殺我,而不是開口命令我。」佐天涯由後拖起馮月顏的下巴,瞧著她那張精緻的小臉,「從什麼時候起,妳也可以命令自己的主人了?」

  馮月顏氣不過,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她有能力的話,一定會跑,可現在的她還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這時候跑就好像她投降一樣,在佐天涯的氣勢下低頭,這是她絕不願做的。

  手指觸摸到她的下巴,佐天涯發現那裡的觸感讓人意外的美好,仔細看,在她微怒的俏臉以下,那兩團高聳的軟肉竟是那樣誘人,而緊貼在自己身上的細腰翹臀,也已經早不是青澀的姑娘該有的。

  原來在他沒有注意的時間裡,他的小女娃已經出落成了一個相當出色的女人,一個能讓男人們為之癡狂的女人。

  一隻手摟在她的纖腰上,另一隻手則順著她的下巴向下而去,撫過那白皙的頸子,反覆流連著那極細膩的觸感,馮月顏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麼,只是全身一個止不往的顫抖在告訴她,佐天涯正在做的是很危險的事。

  「主人,請你放開我,屬下還有事情要做。」她喘著氣,強迫調整自己過急的呼吸。

  真是奇怪,僅僅是靠在他胸前,僅僅是被他的手摸了下脖子,她全身竟就沒來由的顫抖,甚至感到了害怕。自從九歲那夜過後,她以為自己早就失去了害怕的情緒。

  感受她身體那一個微小的顫抖,佐天涯並沒有停止他的動作,反倒是邪肆一笑,更將手指向下移了一點,拉開她的領口,直接將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鎖骨上,沿著她的鎖骨,摸索著那讓人著迷的線條。

  馮月顏硬是咬下了那一聲欲出口的驚歎,腰間那條胳膊環得更緊,有意不讓她逃開一樣,那隻胳膊甚至惡意的向上移動,由腰部移到了她的雙乳下緣。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隻胳膊的溫度,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雙乳就在他的胳膊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放手!」試圖推開那只環著自己的胳膊,馮月顏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力量像被抽光一樣,竟只能將雙手無力的抵在他的胳膊上,那更像是在乞求他的進一步撫摸,那更像是在邀請。

  「還有事情要做?」佐天涯問著,故意在她耳邊低聲喃語,在她耳後呼出一口口溫熱的氣,「妳忘了嗎?妳要做的事不是只有一件,那就是在我身邊,時時保護我,其他還有什麼事是比這更重要的?妳還想離開我去做什麼,去找誰?」

  「我要去……練劍,你放開我。」馮月顏無力的彎下身子,只因為佐天涯更為邪肆的舉動,他竟然將撫摸她鎖骨的那隻手抽回,轉而橫抱在她的肩膀處,等於說,她的雙乳就夾在她雙臂的中間,甚至叫他上下靠近的雙臂擠變了形。

  為什麼這感覺不是痛,而是脹呢?是的,在他的擠壓下,她的雙乳突然好脹,又酸、又脹很奇怪的感覺。酸脹到她竟有衝動主動移動自己的身體,去磨蹭他的雙臂,好像那樣就能緩解一點,就能好受一點一樣,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那麼做,她不能向一個仇人乞求什麼。

  「妳真是青澀到讓人憐愛,有多少男人,曾在妳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下失去自制力,嗯?」

  本來只是想跟她玩玩,卻沒料到事情會弄成這樣,雙臂間那沉甸甸的重量,竟叫佐天涯不捨得鬆手,沒想到平時那樣不可一世的女人,卻在他的挑弄下輕易動了情而不自知。

  是她真的太過青澀,才如此容易被挑動,還是她已經閱人無數,身體已經習慣了男人的撫摸,到底是哪個,佐天涯發現自己很在乎那個答案。

  「告訴我,是哪個?」他再次在她耳旁哄騙,瞧著她的側顏浮出一層薄汗。他有股衝動,想舔下那誘人的汗珠,更有股衝動,探上那雙乳的頂峰,證明那兩株嬌豔的花朵是否已為他綻放。

  根本不知道他所說的是哪個,馮月顏無從回答,只是自己的身體變得如此奇怪,這令她驚慌,更為佐天涯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無措。

  因為她始終沒成長到他所預期的那樣,始終無法使武功提高到,可以和他一較高下的境界,所以他終於厭倦了和她之間的這場遊戲,終於要淘汰掉她這個無用的敵人了嗎?

  他終於也開始利用她最後的價值,就是作為一個女人來玩弄價值,然後和他身邊所有女人一樣,玩膩了就丟棄是嗎?他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耐心,決定丟棄她了呢?

  是不甘吧,不甘她多年的努力,卻還是沒能真正入這個男人的眼,在他眼裡,她終是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只是一時興起的存在,隨時可以丟棄,她的血海深仇,在他看來到底意味著什麼?

  「佐天涯,我恨你……」忍住一聲呻吟,她喃喃的說,佐天涯的身子僵了下,又無所謂的笑了。

  「我知道,唯有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第二章


   不出佐天涯所料,沒過幾天顧長順那邊就有了動靜,他把自己的兒子顧遠折送來平楓堡,名為學習平楓堡的用兵之法,實則窺探堡中佈局及兵力分佈。

  這些佐天涯都知道,但礙於顧遠折名正言順的理由和身份,他也無法將人拒之門外,這樣也好,也能順勢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當晚堡中特地為顧遠折辦了一個接風宴,如果顧遠折敢有什麼動作,那接風宴也就變成了鴻門宴。

  華燈初上,平楓堡觀雨堂中歌舞四起,舞伶們翩翩起舞,佐天涯的幾個重要手下,和顧遠折帶來的人坐在下坐,而顧遠折則坐在離上坐最近的位置。

  顧遠折看上去也是白面書生相,和他那將軍的爹不盡相似,可那看似無害的儒雅面孔下,所暗藏的心機卻沒能逃過佐天涯的眼。

  這次顧長順把親子送來這裡,總不至於送個愚笨至極的兒子來壞事,「久聞平楓堡固若金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能建造出這樣堅實的防線,也難怪那些異族都要畏懼三分。」顧遠折舉杯,「難怪爹爹讓我來此向佐堡主討教,今日堡中一遊已是受教,在下敬堡主一杯。」

  「好說。」佐天涯並沒搭理他的心情,一口喝乾了酒。

  顧遠折一笑,倒也不在意,專注的賞了會舞,「這樣堅固的堡壘,怕是連宮中的禁衛軍也打不進來。」

  這是暗示他兵力已天到可以威脅兵權嗎?佐天涯一頓,這個顧遠折說話還真是沒有分寸,想必不是顧長順教他這樣說的,因為那老頭沒那個膽子。

  「公子,你喝得太多了。」顧遠折的手下青風見狀不妙,上來勸阻。

  臨走時將軍千叮嚀萬囑咐,只可暗地觀察平楓堡中的一草一物,千萬不要太張揚,也不要和佐天涯硬碰硬。雖然不明白堂堂將軍是在怕什麼,但將軍既然特別交待了,就肯定這件事十分重要,可公子生性倔強,想是看這個佐天涯不順眼了,完全把將軍的話忘在了腦後。

  「無妨的。」顧遠折根本無視他的勸阻,「青風,依你所見,是這平楓堡的守衛氣派,還是宮中的守衛氣派呢?若要你選,你是寧願潛入皇宮,還是這裡?」

  青風被問得一進無語,他家公子年紀輕,還太衝動,這樣說話不顧方寸,早晚是要惹禍上身的,尤其在他看來,這個佐天涯可不是一般的鄉野村夫,更不是他們少爺口中所說的地頭蛇。

  「早聽聞禁衛軍的首領是關東將軍的弟子,由將軍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想必能力不低,小小平楓堡又怎麼能與之並提。」佐天涯瞇起眼,若有所思的看著顧遠折,「顧公子,你說是吧。」

  拿他爹的名望來壓他,如果他此時還用禁衛軍說事,不就意指他爹的能力不如這小土堡了,顧遠折哼了聲,不再答話,心底卻是越看這佐天涯,就越覺得不舒服。

  這個人也不過虛長自己幾歲,憑什麼就有著自己的勢力,自己的親信,憑什麼就要受人敬仰,甚至連爹都要忌他幾分。

  這個人一無官銜二無能力,可謂名不正言不順,只不過繼承了一個位於小城中的小小堡壘,就囂張成這樣,還勞得他堂堂將軍之子親自前往一探?

  都怪爹當初派出的黑衣人能力不夠。回報說那幾個黑衣人全部被滅,顧將軍當場臉就白了,心中已有覺悟,對付平楓堡不能來硬的。可依他看,那些全部都是傳聞而已,那些黑衣人八成是收了錢財就跑了,下人們不想擔責任,這才謊稱他們是全部被殺。

  一定是這樣的,這次他來倒是要看看,這個佐天涯到底有幾兩重!

  「甚好甚好,想不到平楓堡的舞伶,竟和京城妓院中最紅的姑娘有一拼,實在是又叫顧某大開了眼界。」一段舞後,顧遠折作勢鼓掌,「一直以為佐堡主只是勤於練兵,沒想到也是挺會享受的,能在這一耕三畝地裡找到這樣像樣的舞伶,想必佐堡主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那是自然,自從上次將軍府一聚後,深知關東將軍及其家人喜好酒色,這才特別命人為顧公子請來這些舞伶,能得公子讚賞,也算是合了你的心意。」

  佐天涯玩弄著手中酒杯,並沒將他的話當一回事。倒是顧無折又氣得夠嗆,差點把杯子捏碎。

  「青風,咱們這次來是來向佐堡主學習的,既然人家都拿出了這麼大的誠意,咱們也不能失禮了是不是?」他喚來身旁親信,「你不是有一套短劍舞,也曾博得過當今聖上的讚賞嗎?不如就在這,給佐堡主舞上一段,如何?」

  「公子,這怕是不妥。」如此一來對嗆意味太過明顯,怕是有違將軍的命令啊。

  「有何不妥?」顧遠折一拍桌子,「是你對自己的技藝沒有信心,還是瞧不起身無半官半職的佐堡主,認為他不配看你的劍舞?不要覺得有過聖上的讚許就多了不起,你不過也是個給別人家做事的下人而已!」

  這青風若敢在眾人面前拒絕他,就是給他難堪,多少有些叫他氣不過。而這後半句,他也是說給佐天涯聽的,不要以為朝廷看重他,就可以整個人都跩起來,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這佐天涯當然也聽出來了,但他不以為然,甩了甩手,「既然顧公子如此賞臉,就請這位青風師傅舞上一段吧。」

  「那……青風就獻醜了。」青風雖為男子,使用的武器卻是只有半臂長的短劍,輕巧隨興,在他手中舞出無數曼妙變幻的花樣。

  佐天涯看了,內心覺得可笑的搖著頭,不知當朝皇帝是不是被關太久,太沒見過世面,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拿來看呢?說實話青風的技藝還算不錯,只可惜男子的身軀終不能將舞這個字完全表現,這樣剛柔相濟的舞姿,若由馮月顏來做,不知要美妙上多少倍,光看她平時拿劍的樣子,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了。

  以為他是看青風的劍舞看入了迷,顧遠折暗暗一笑,運起內力彈動手中一粒花生,好歹是將軍之子,小看了他就是這種下場!

  那花生準確的彈在了正在舞劍的青風的手腕處,青風一個吃痛,那劍隨著脫離掌握,直向主坐的佐天涯飛去。

  彷彿是看多了這種情況,周圍平楓堡的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全都是不為所動,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好想月顏姑娘啊。

  好久沒人玩這種把戲,害得他們好久都沒機會見月顏姑娘,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寂寞,顧遠折只有一瞬間的詫異,下一刻便明瞭了原由。由梁上竄下一道紅色身影,擋下青風的那柄短劍,而那反彈回來,更是不偏不倚,刺進他的桌子。

  顧遠折被那返回的短劍驚得真盜汗,它插進自己的桌子裡,就跟插進自己身體裡一樣。

  「得罪。」佐天涯低沉的聲音,好像從沒發生過什麼大事,顧遠折也強使自己平靜下來,還硬在臉上擠出一個笑。

  「哪裡,是顧某的下人失手,險些傷了佐堡主,該說道歉的應該是我,幸得平楓堡高人無數,果然是如外界所言……」

  正當顧遠折看向那抹紅時再也不能移轉他的視線,也忘了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的眼中只有站在佐天涯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剛剛險些刺了他一劍的美麗女人。

  她簡直美得不可方物,就連自小見過無數美女的他也不得不讚歎,世上竟還有這般可人兒!她的美不嬌豔,卻是難得的脫俗,這不是花錢就能欣賞到的。

  那身段,和她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均不是刻意營造就能促成,為什麼,就連佐天涯身邊的女人,也特別得如此令人嫉妒?

  「這位姑娘當真身手不凡,若不是姑娘的及時出手,顧某恐怕會闖下大禍。不知姑娘師出何門何派,在這平楓堡中是……」

  「侍衛。」佐天涯簡單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之前顧遠折對他的百般暗諷,都只會讓他覺得好笑而已,可單單望見他瞧著馮月顏的眼神,佐天涯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微惱了。

  最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好像特別容易動怒,也越發的弄不懂自己。

  正想著馮月顏的時候她就出現了,這本是件令人開懷的事情,可才過一刻,他便又恨不得希望她趕快消失,不要站在這裡,任旁人無忌憚的視線往她身上落。

  「原來是侍衛……」顧遠折瞇起了眼,視線一轉不轉的落在馮月顏身上,在她白皙的臂上、渾圓的乳上及纖細的腰上,還有那最令人遐想的臀上。

  那視線,就像要把她活活脫光,馮月顏心頭泛起一陣噁心,同樣是男人的視線,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不禁想起那天在庭院中的事,馮月顏臉上莫名又是一股燥意,那天兩人就那樣不歡而散,而之後佐天涯幾乎每天都出現在她的夢中,用他那雙帶著男性溫度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身上每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她一定是病了,要麼就是瘋了,才會去作那種夢。

  佐天涯皺起了眉,因為馮月顏竟然在臉紅,她竟然會在外人的注視下臉紅,這還是第一次。難道說她在意這個顧遠折?她喜歡這樣的男子?一種非常厭煩的情緒,幾乎淹沒了他的冷靜。

  「月顏,妳可以下去了。」他命令道,馮月顏連聲是都沒答,眨眼間人已從堂上消失。

  顧遠折看傻了眼,但他可以肯定,剛才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幻覺,月顏,原來她叫月顏,一個好耳熟的名字……


☆ ☆ ☆


   馮月顏住在平楓堡一座獨立的院落中,平時不會有人打擾,而她沒事也不會離開這,只在這院中練武,靜靜的度過每一天。

  這天馮月顏正準備休息,卻發現有人站在自己的門前,看那窗影應該是個男人,她心一驚,會是佐天涯嗎?馬上她又否認了自己這種想法。

  自她進了平楓堡,佐天涯給了她這個住處後就從來沒在這出現過,想他一位堡主,怎麼會有空來這種小地方,而且如果是佐天涯的話,以他不可測的功力,她是絕對不會發現他的到來的,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深夜獨闖她的住處。

  「月顏姑娘,如果你還沒休息,可容顧某說上幾句話?」門外,顧遠折早就打探好了,馮月顏的住處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下手最是簡單。

  自上次一見,他就再也無法將馮月顏的倩影自自己腦中揮去,可平日她又不輕易露面,讓人想見上她一面都難上加難。

  可面對這般的美人,顧遠折怎可什麼都不做就打道回府,這樣的人跟著佐天涯,待在這邊緣處的一座小堡裡,實在是太浪費了。

  她應該是屬於更大的地方的,比如說關東將軍府,而用這樣的美人來當侍衛,也實在是暴殄天物,他顧遠折可不是那樣不解風情的人,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些天他的調查,有關於馮月顏的事,心中已是十拿九穩。

  「天色已晚,請公子回去吧。」生硬的逐客令,顧遠折只覺得人美不說,連聲音都有如天籟。

  門外靜了一會,馮月顏知道那人並沒離開,她拿起一根筷子,打算用武力送客,就不信他瞎了一隻眼後,還有耐心守在她門前。

  「月顏姑娘,難道不想知道令兄的下落?」

  馮月顏一驚,連步走去門前拉開門,顧遠折面目含笑,早料到她會有此舉動,馮月顏顧不得那些,只對他口中所說之人產生無比震撼。

  「你認得我兄長?」她的親哥哥馮平陽,年少時和爹爹鬧別扭,一氣這下離開山寨,自那之後音訊全無的兄長馮平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再聽到這個名字,而那個日子的到來竟是這樣突兀。

  她對這個哥哥並沒有多深的印象,只因為他離開寨中時她的年齡還小,可自從全寨人都死於平楓堡刀下,她就時常會想起,還有一個和她有著同一個血脈的哥哥存在著。

  她不知道他在哪,甚至連他長得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所以也從沒費力試圖找過他。只是她知道馮家還有一個後人,這就足夠了,這樣她就可以無遺的同佐天涯同歸於盡,而從沒有預料到的名字,出現在了一個沒預料到的男人口中,怎麼能讓她不訝異。

  「妳果然就是馮平陽的妹妹,馮月顏。」顧遠折見她表情,已知自己壓對了寶。

  真是天下地大,偏偏馮平陽拼命尋找的人就叫他給碰到了,這還不說明,他馮家生來就和他顧家有緣。

  他故意賣關子,不再往下說,在馮月顏有些焦急的在等待著他的下文的時候,他大剌剌的從馮月顏身邊走過,進了她的閨房,馮月顏不及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只得關上門跟他一道進了屋。

  兩壺酒放在桌上,顧遠折望向馮月顏比白日更加俏麗的臉龐,悠哉一笑。

  「再過兩天我們就要離開平楓堡了,在那之前顧某想同月顏姑娘小酌幾杯,不知月顏姑娘可賞臉?瞧,為了表示誠意,我可是連酒都帶來了。」他離不離開幹她屁事,馮月顏耐下性子,扔是冷著一張臉。

  「你說認識我兄長,你同他是什麼關係?你們在哪認識的,他現在……又做著什麼,是否安好?」

  「顧某又不是犯人,月顏姑娘想知道的事,顧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何需急在這一時?」顧遠折再次請她坐下,這次馮月顏沒再多想,坐在和他相對的位子,顧遠折給兩人都斟了杯酒,大有好友相見兩相親的感覺。

  「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要說這個,所以最好快些告訴我,以免浪費時間。」馮月顏不去瞧那杯酒,一心只想快些知道馮平陽的事。

  「令兄當然安好,這點月顏姑娘大可放心,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停止過找妳,但容顧某好奇的問一句,妳怎麼會出現在仇人的地界?」

  馮平陽和關東將軍府有些交情,他曾想利用顧長順的人脈關係尋找馮月顏,也就把那年回去山寨後所見所聞的事都告訴了他們。

  只是那時顧長順口頭上答應了,卻沒有真的去做,誰想到事隔多年,竟叫他在這般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那個馮月顏。

  「這你不用多問。」馮月顏皺了下眉,「你若再見到我兄長,告訴他不要再尋我,就當沒我這個妹妹。」和平楓堡的事,由她而起就應由她承擔,何需再連累兄長。

  「那怎麼行,平陽兄可是最珍視妳這個妹子,如果我見了人卻不告他,他恐怕會為難顧某。」顧遠折說著,將酒杯向她那邊推了推,「月顏姑娘有什麼苦衷,不妨告訴顧某,好歹我也算是個將軍之子,也許會有辦法的也說不定。來,告訴我,那佐天涯是如何為難於妳?」

  把一個本該是仇人的女人留在身邊,想也知道定是佐天涯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讓馮月顏無法離開,想不到那佐天涯骨子裡,也不比他所唾棄的卑鄙小人好到哪去。

  「這不勞顧公子費心,只需幫我傳話給家兄,至於他若為難於人,只管說是我的意思與顧公子無關。」

  「這……」見她執意不肯說出什麼,顧遠折作勢一歎,「其實月顏姑娘大可以不必這樣為難自己,只要妳想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到時候又可以與平陽兄團聚,這不是一件美事?」與兄長團聚?短暫的念頭閃過馮月顏腦中,她有著一時的恍惚。

  她這一輩子,除了仇恨還有什麼?親情之類的,她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擁有。知道自己仍有親人活得好好的,已經是深感安慰的事,她還有什麼臉面去奢望什麼團聚。

  難道要她跟兄長說,當年放平楓堡的人入寨的人就是她嗎?而在這樣的自責下,她所擁有的親情又能有幾分溫暖?那樣的溫暖,她碰不得。

  顧遠折見她沉思,不知何時已將酒推入她手中,「來,顧某敬月顏姑娘一杯,咱們這也算他鄉遇故知。」

  恍惚的狀態下,在顧遠折的話語中,馮月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杯酒放入口中,喝下去的。

  「姑娘有沒有想過為自己找條新的道路,比如和顧某回關東將軍府?」

  「去那做什麼?」馮月顏有些疑惑。

  「去和令兄團聚,將軍府是何等氣派的地方,比起這土堡壘總要更襯月顏姑娘,到了那妳會發現,日子並不若妳想像的枯燥。」說著他又為馮月顏滿上杯酒。

  平日馮月顏不會讓自己喝這麼多,可顧遠折的話似有催眠作用,她竟也被他話中所描繪出來的美好未來而迷醉了,就那樣糊里糊塗的,一杯一杯的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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