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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吝嗇爺的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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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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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金晶
出版日期:
2012/02/23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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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小心的疼,小心的寵,恨不得更愛;
她對他,淡淡的想,輕輕的望,捨不得遺忘。

溫如玉,清透美麗,權貴之後的中堂大人之女,
她不貪富貴,不求權勢,卻被父親送入皇宮,成了寵妃,
可夜夜侍寢的她卻還清白如處子,而保她初夜的人,
竟是那早該教她忘了的他。可怎麼辦,她想忘,
他卻偏偏不肯放手,為了得到她的人,他擅闖皇宮,
枉顧她的推拒,硬是拉她上床,她求饒他情火更熾,
她啜泣他情慾更盛,只能無助地承受他如火般的蠻強,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除非他不要,否則她哪裡都別想逃。
姜傾生,俊美如妖,能文能武,為了掩人耳目,
佯裝是家道中落的商家之子,誰知家世顯赫的他,
一向視女人如無物,卻對溫如玉這柔弱的女人傾心,
他姜傾生若是不愛,她大可走人;可他都愛了,
這女人這一生,除了成為他的,就算是天皇老子,
也別想帶走他要的女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小姐。」新竹端著一杯香茗,恭敬地遞給一名半臥在床的女子。
  女子輕靠在枕榻上,臉色有些蒼白,眼神異常的平靜,接過丫鬟的茶,輕輕飲了一口。
  「小姐……」
  「什麼事?」女子閉著眼,嘴裡充滿了茶獨有的醇厚,絲絲入味,回味無窮。
  看著女子的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新竹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姐為何裝病不侍寢呢?」
  身為溫家正室所出,名正言順的溫家大小姐溫如玉,一個月前在皇室舉辦的狩獵大會上被皇上一眼相中,當今聖上立即下令封溫如玉為溫才人,並派了一名宮中嬤嬤到溫府進行教導,如此榮耀可不是誰都能得到。
  溫如玉一進宮,皇上便下旨要其侍寢,奈何她身體單薄,甫入宮就受了風寒,久臥病榻,幾日未出過淑清宮。
  這淑清宮也是皇上親自下旨賞賜的,還未有才人得到如此殊榮,大多數才人都是先侍寢,繼而得到寵愛,方能得到這般待遇。
  溫如玉,人如其名,皮膚如玉般淨白,性子如玉般婉約,一雙眼眸水漣漣,文文柔柔,惹人憐。
  「妳胡說什麼!」溫如玉眼兒一瞪,面無表情,「我何時裝病了!」
  「可……」新竹不敢直說,怕說了會惹得小姐不開心。
  將茶杯放回去,溫如玉淡淡地開口:「我們現在身在宮中,為人處事自己要小心一些。」
  新竹有點委屈地紅了眼,卻也明白小姐一番話的用意,剛剛的話要讓人給聽去了,那她們真的是朝不保夕了。
  偷偷地看了小姐一眼,新竹想起前幾日的事情,以為小姐是因為姜家少爺才身體不適,可剛剛大夫明明說了她身體沒有大礙呀,她是擔心小姐如此下去惹怒了皇上,無法收場呀!
  將丫鬟臉上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的溫如玉不再說什麼,只道:「我要休息一下。」
  「是。」新竹趕緊聽令退了下去。
  溫如玉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廷,心中的冷意更深,這皇宮看似豪華,居在裡面的人榮華富貴享個不停,可誰能笑到最後呢?一入侯門深似海,此話一點也不假!
  她本來還未進宮時就受盡了皇恩,若是進宮後馬上得到皇上的恩澤,侍奉皇上左右,只怕到時真的是紅顏薄命了!
  再說,若是能拖得一日便是一日,她也好遲點面對……只是這番心思卻不能讓人給知曉,新竹表面心思簡單,藏不住一點話,可只怕新竹是父親派來監督她的人,她更是不能相信。
  真的是四面楚歌,任何人都信不了!
  抬眼看見空中掠過一抹白影,溫如玉諷刺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盡在父親的掌握中,修長的手指不禁深深地抓著身下的被子,「傾生……」她輕輕地呢喃著。

  ◎             ◎             ◎

  一個月前,姜府
  偌大的宅中,一座名為芙蓉亭的亭子矗立於蓮花池之上,亭子周圍薄紗環繞,遠遠看去,竟有了身臨仙境的錯覺。
  晚風習習,風兒挽起薄紗,一抹身影側臥在榻上,那榻上的人,面目如水,一派的清冷,眼目妖嬈,薄唇不點而紅,膚如白玉。
  聽聞腳步聲,閉著的眼眸緩緩睜開,琥珀色的眼睛冷如冰。
  「三少爺……」僕人低著頭,不敢抬頭,主子不喜歡被人瞧著,記得上次直盯主子瞧的婢女因此被驅逐出了府,他如今想起還心有餘悸。
  如此絕色竟是一名男子,臉蛋比傾國之色還要美上幾分,不過那身材倒是頎長精瘦,一身繡著墨竹翠玉的紫色長袍,穿在他身上,襯得他溫文儒雅。
  這人便是金陵城裡赫赫有名的姜家三少爺姜傾生,姜家一共有三名少爺,離奇的是大少爺和二少爺相繼因事故而死,曾經家門昌盛的姜家如今門衰祚薄,三少爺又身體單薄,久臥病榻。
  可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姜家在幾年前竟將一名女子拱為大總管,此後姜家在該女子的帶領下風生水起,門庭若市,繁榮昌盛。
  「溫小姐過來了。」說起溫小姐,姜家無人不識,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溫如玉溫小姐將成為姜家的三少夫人。
  「讓她進來。」波瀾不興的眼眸在一瞬間迸出一抹光彩,一閃而逝。
  姜傾生與溫如玉是青梅竹馬,這溫如玉性子溫柔,雖比不上姜傾生的絕美,但也是清秀佳人,出身名門,為中堂大人正室所出,身分嬌貴。
  姜府未衰弱之前,兩家來往甚多,可人本就有自私的性子,眼看姜家大不如前,中堂大人便不許溫如玉再前往姜家。
  古有卓文君夜奔為相如,溫如玉便依葫蘆畫瓢。
  「今天怎麼會來得這般遲?」姜傾生坐直身子,遣退了一干僕人,冰冷的眼眸摻雜了點點暖意。
  將丫鬟留在亭外,溫如玉才進入亭中,看著那百看不厭的臉龐。
  「怎麼不說話了?」溫如玉並不是天天都能來夜探,每個月只能來上一、兩回。
  女子面目沉靜,眉梢有著見了情人的喜色,可嘴角隱含著悲怨。
  「玉兒……」女子久久未語,男子有些急躁地不顧禮儀,握住女子的手,那涼意讓他一驚,「妳怎麼……」
  責怪的話語還未說出,女子未語淚先流。
  「妳是怎麼了?」從小到大,姜傾生都未見過溫如玉哭過,她一向溫柔堅強,絕不輕易哭泣。
  「傾生……」溫如玉抬眸,淚垂於頰,梨花帶雨,折煞了姜傾生。
  「別哭,有什麼事妳講給我聽?」男子一反適才的激動,鎮定地說著。
  「我……」溫如玉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弄溼了姜傾生那一身的錦衣倒沒事,可溫如玉那欲言又止著實讓姜傾生不知如何是好。
  「好,我不逼妳,妳想說再說。」府中人人都知道姜傾生性子冷淡、冷血無情,可他對於青梅竹馬的溫如玉卻是柔情綿綿不斷。
  女子乖靜地與男子緊緊相擁,這行為於禮不合,可她本就認為自己生是姜傾生的人,死亦然。
  約莫半個時辰,溫如玉才推開那令人眷戀的懷抱。
  「要回去了?」
  生在富豪之家便有著許多辛酸,那中堂大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三妻四妾,左右逢源,那妻妾之間的明爭暗鬥讓溫如玉吃了好些苦,雖然姜家有三子,姜傾生卻是人人寵愛的么子。
  「玉兒對不起你……」收起不該有的情緒,溫如玉的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婉約,可眼裡平穩如山。
  姜傾生不語,看著溫如玉,眼裡有些了悟,卻沒有明說。
  「玉兒以後都不能來了……」菱形小嘴淡淡地吐出話,起身微微一俯身,那一襲粉色錦衣將她襯托得氣質高雅。
  「為何?」姜傾生眼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褪去,微微抿緊的嘴唇淡無血色。
  抬眸深深看了姜傾生一眼,溫如玉緩緩吐出兩個字:「聖旨。」
  無望地再看他一眼,溫如玉疾步而去,未曾回頭,那張國色天香的容顏只要是看過一眼,便是念念難忘。
  饒是她是女子,也不由地感歎那美色,只是身為女子,她的容顏也是上上之選,不然也不會被當今聖上所選,特下聖旨,一個月之後以溫才人之名入宮。
  這消息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今日一來,只是了了自己一番情,一日入宮,終生無回……虧欠姜傾生的情,不了了之。
  「嘖嘖,真沒想到……」一名女子立在姜傾生身後,順著姜傾生的目光看向已走遠的那抹纖纖之姿。
  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姜傾生,女子隨意地問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須臾,姜傾生才回道:「知道又如何?」
  終究無法撫慰她,為她撫去那一抹愁。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三少。」
  外界盛傳姜傾生體弱多病,這姜府不出多久便會毀於一旦,哪知姜府引進了她這麼一個人才,讓姜府欣欣向榮,可外人卻沒多想,這姜府早沒了作主的人了,除了三少,而她這個人才也是三少所招納,如此一想,便也知道事情並非人們所想的簡單。
  「流朱。」
  「是。」女子笑道,臉上那毫無防備的笑意讓人不由地對其掏心掏肺,可惜流朱不是輕易對人伏首臣服,除了眼前的三少。
  「滾!」他狠狠地吐出這個字,最恨有人在他失落時落井下石。
  「是。」流朱仍是大剌剌地笑著,從容地退下。
  芙蓉亭中徒留下了他,他的目光如夜般深沉,一頭的烏絲無人打理,凌亂地披散著,這繁雜之事本來就是不假以他人之手,唯獨溫如玉才能碰觸。
  若是往日,她會坐在榻上,靜靜地為他梳髮,接著為他束髮,如此麻煩之事,她卻做得得心應手。
  奈何佳人遠去,徒留他一人獨守。
  芙蓉亭下滿池荷花,只因她喜歡賞荷,而他卻喜歡美勝芙蓉的她。
  「太遲了……」他輕輕地歎息著,不知是為了那遲遲不肯開花的荷花,還是他與溫如玉之間那夭折的未來……

  ◎             ◎             ◎

  溫如玉緩慢地進入大廳,赫然望見父親大人坐於尊位上,一臉的怒意,她動作大方地行了一個禮,目不斜視。
  「妳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大晚上的去哪裡了?」溫朝宗眼裡的慍意足以讓人懼怕,可惜溫如玉是何許人也,這慈父模樣讓她感覺嘲諷。
  輕晃一下頭,那髮髻上的朱玉碧釵發出清脆的聲響,「女兒累了,先回房了。」
  「站住!我是妳父親,妳這是什麼態度?」溫朝宗對於家中的事情一向不管理,先是由溫如玉的親生母親打理,之後其母去世,就交由二房打理。
  對於這個正室所出的女兒,溫朝宗也沒有多注意,只知她性子溫婉,直到女兒成年,那嬌美的模樣讓他意識到,這個女兒也許是他飛黃騰達的墊腳石。
  在一次狩獵大會上,故意攜帶女兒一起出發,讓那皇上驚歎不已,於是,他便順水推舟地獻出女兒,而這只是第一步,他要的更多,他要成為德高望重的國丈。
  冷冷地將父親眼中的貪婪收進眼裡,弱弱地說道:「女兒身體有些不適。」
  「什麼?怎麼回事?」雖然不滿女兒與姜家病癆子有所牽連,可一個月以後她就要進宮了,到時這些往事也只是過眼雲煙。
  剛剛的狐假虎威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讓溫如玉自知進退,不可越軌了,眼下聽到溫如玉的話,他不免擔心。
  「女兒想要靜養一個月,望父親成全。」
  溫朝宗細想了一下,雖說還有一個月,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到時若有變動,他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心裡有了計較,作勢地點點頭,「那妳就去承德別院好好休息,我會派幾個護衛保護妳。」
  「謝謝爹。」溫如玉有禮地行了一個禮,便返回自個兒的庭院。
  「小姐……」一直跟在溫如玉身側的丫鬟翠綠終於隱忍不住地出聲。
  「怎麼了?」她淡淡地開口。
  溫如玉雖說性子柔媚,可溫朝宗卻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女兒,那承德別院在蘇州那一帶,他以為讓她遠離了金陵,便能斷了她與姜傾生之間的聯繫。
  可惜這種事情不用溫朝宗幫她一把,她已經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不勞駕別人,只是心口作痛感未曾退下,縈繞在胸口。
  「小姐,老爺這樣做,妳可曾恨過?」
  翠綠打小便陪在溫如玉身邊,兩人名義上是主僕,可溫如玉將她當姊妹一般地看待,從沒有讓她受過委屈,而翠綠也是衷心地服侍著溫如玉,即使要她死,也毫無怨言,所以當她知曉老爺要將小姐送進宮裡時,不由地為她打抱不平。
  暫不說小姐跟三少之間的事,光是進宮,翠綠就為自家小姐心疼不已,當今聖上老得可以當小姐的父親了,竟還敢肖想著小姐。
  溫如玉的腳步一頓,看了一眼翠綠,心裡一緊,失去了血色的朱唇,緩緩地張了張:「能不恨嗎?」
  母親早逝,她沒了依靠,這府裡的女人畢竟是多了一些,女人間的爾虞我詐更是讓她厭惡,她卻無能為力。
  女子本是浮萍,依水而生。
  「小姐……」翠綠眼眶紅紅地看著小姐。
  「一切都會到頭的,翠綠。」溫如玉平淡地說道。
  「翠綠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微微一笑,「翠綠。」
  「小姐,什麼事?」
  「我一直都把妳當做姊妹,怎麼可能讓妳受苦呢?」
  這皇宮金雕玉砌,一旦入宮,她還能有懸念嗎?不是受寵便是失寵,無論是哪一件,都不是她想要的。
  本以為她會跟姜傾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細水長流,可命不由她,她本就厭惡了女人間的戰爭,卻身不由己地陷入更黑暗的沼澤。
  「小姐,妳這是什麼意思?」翠綠瞪大眼睛,不解小姐的想法。
  「妳不是喜歡姜府的書僮嗎?」她看在眼裡,心裡本想若是她嫁給了姜傾生以後,就替他們作了主。
  「小……小姐……妳別說了……」翠綠也沒比溫如玉大多少,聽見這事,她羞得抬不起頭。
  「我記得妳比我大了一歲,照理說,早應該嫁人了才對,可我一直沒替妳安排。」
  溫如玉微微皺眉,為自己的粗心感到愧疚,枉費翠綠盡心盡力地伺候她,她竟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小姐,妳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呀?」
  「妳今年都十七歲了,是該嫁人了……」說著,溫如玉走進庭院,她的庭院裡沒有多少人,因為她喜靜,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下人做完該做的事情便會自行離開。
  「我……」翠綠紅著臉支吾著。
  「好了,我會替妳好好跟姜家說一番。」念在舊情上,姜傾生應該不會反對,翠綠也可以遂願。
  「小……小姐,我出嫁了,妳呢?」翠綠終於明白小姐的意思了,一臉的驚恐,她雖然也希望能嫁一個好人家,可要她丟下小姐,自己過好日子去,她怎麼能做到!
  「到時我就會一人進宮。」她輕輕地說著。
  「不!」翠綠拚命地搖頭,「這怎麼可以!奴婢要一直伺候小姐,就算終生不嫁也不會後悔的,小姐,妳別趕我走!」
  溫如玉輕歎一聲,轉身便看見翠綠哭得一塌糊塗,心有不忍,卻只道:「我已經決定好了。」
  「小姐……」翠綠自知小姐對她好,可她沒想到小姐竟然要自己一個人進宮。
  「翠綠。」她輕喚著。
  「小姐,不要……」翠綠不敢大聲地哭泣,只敢壓低聲音,輕輕地啜泣。
  「就當是還我一個心願吧……我與他是無緣了,妳就替我還了這份情吧,嫁一個喜歡的人……」這才是她的私心,她與他是不可能了,就讓他們身邊的人續寫他們的情吧。
  聞言,翠綠更是泣不成聲。
  沒有多餘的安慰,溫如玉走進了內室,準備休息一下,她確實是累了,所以才央請父親讓她去別院好好休息一番,讓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             ◎             ◎

  翌日,溫如玉便上了去承德別院的馬車,坐在豪華的馬車裡,聽著吵鬧的集市漸漸遠離。
  溫如玉向父親要了翠綠的賣身契,轉而扔進火裡一燒,成了一堆灰燼,而姜家書僮早立在溫府門口。
  這事是早已說好的,只是她一直沒告訴翠綠,將翠綠委託給了書僮阿九後,她緩步地離開。
  現下,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讓她掛心了,只除了姜傾生,欠他的,這一輩子是還不了,只求來世,讓她贖了這份情。
  出了城,她只能聽到車輪轉動的聲音,還有馬蹄聲,溫朝宗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派了好幾個護衛保護她,美其名曰擔心她的安危,實則還不是怕她逃離了他的操控。
  那一日父親突然命令她一起去狩獵,她心中已有些明白,卻沒有反抗,又如何反抗得了?避得了那一次,那下次又該如何是好呢?
  自她懂事以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嫁給另一個男人,在她心中,她以後的依靠便是姜傾生。
  第一眼,她便讓他那比她還要出色的容貌給迷了心智,但他卻滿臉的不耐煩,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大膽。
  可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她情不自禁地抬頭多看幾眼,被他狠狠地瞪了回去,那時她才知道這個美麗得不像話的男子身體不好,一直躺在床上休養,於是她便天天來找他玩,即使從未得到過好臉色。
  有一天,竟看見姜傾生爬在樹上,一臉的愜意,被她發現後,他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聰明地不說話。
  後來,他問她:「為什麼不好奇重病在身的我,會出現在樹上?」
  她說:「你不說,我便不問。」
  他先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露出了他們相識以來的第一個微笑,很淡,卻讓她一輩子也難忘。
  就這樣,她不問他的事,他也不問她的事,他們就這樣相處了十年,十年裡,她喜歡待在他的身邊,任他疼著她,愛惜她。
  這種感覺她沒有從所謂的家人身上體會過,她一直以為那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可當她問出心中所想時,他狠狠地吻了她。
  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吻,只是唇碰唇,他的牙齒甚至不小心地磕破了她的唇瓣,那一刻,她知道,原來這不是親情。
  那一年,她十二,他十五。
  漸漸地,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即使姜家不如以往的繁榮,她卻沒有變過,一直是這樣待他……
  手指輕輕地撫開簾子,正是春季時節,樹枝正冒出嫩綠的葉子,飄浮著的空氣也有一股濃濃的土壤氣息,不遠處一座一座的山岳,褪去了枯黃的外表,一片盎然。
  以往可以與他一起賞春,如今卻只有她一人。
  從今往後只有她一人了……
  一滴淚輕輕地滑出眼眶,滑過臉頰,沒入衣裙之間。

  第二章

  承德別院位於蘇州西南方向,位置偏僻,人煙稀少,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承德別院前,待車夫擺好轎凳,一雙穿著繡工精緻的繡鞋的腳,輕輕地踏在凳子上。
  溫如玉一手微微撩起長裙,一手扶著丫鬟的手,動作優雅地下了馬車,眼不斜視地垂看著地。
  未出閣的女子不能隨意地亂看,這是溫如玉自小便習得的禮儀。
  「小姐。」別院的總管趕緊上前,不敢怠慢了這位即將入宮的大小姐。
  「屬下已經為小姐做好準備了,小姐可以好好休息。」總管早前便收到了溫大人的飛鴿傳書,立即就開始準備了。
  「有勞總管了。」行了一個禮,溫如玉緩緩開口:「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是,是,快,帶小姐下去休息。」總管吩咐丫鬟。
  「這一路上,護衛和丫鬟伺候我頗費心,你好好安頓。」
  「是。」總管領命。
  不再說什麼,溫如玉隨著一旁的丫鬟,往休憩的廂房走去,照理說,一趟舟車勞頓,她應該會有疲憊,可她反而不覺得累。
  到了廂房,她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
  「玉兒……」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著她。
  「玉兒!」這一次好像夾雜了一些不滿。
  她笑開了,她竟然想念他到了這一地步,都出現幻聽了,看來她是真的累了,她緩慢地起身,往內堂走去,竟看見在珠簾後,有著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抹身影看似很熟悉、很真實,她微蹙著眉頭,眼神迷惘地看著那身影,現下好了,她竟連幻影都出現了。
  自嘲地一笑,她繼續往內堂走去,卻見那抹身影越來越清晰,溫如玉悄然地抿著嘴唇,眼眶因為思念開始泛紅。
  「不會的,他不會在這裡……」她不相信地搖頭,可腳步越來越焦急,一個顛簸,整個人向前倒。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她倒在了熟悉的胸膛,「啊!」
  一抹清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妳太不小心了。」
  「傾生……」她喃喃道。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有沒有傷到哪裡?」小心地扶起她的身體,冷峻的表情難掩心急。
  「我……」
  「小姐。」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小姐,妳沒事吧?」
  姜傾生挑挑眉,低頭看著懷裡的嬌兒。
  溫如玉趕緊撫平心中的激動,盡力鎮定地說道:「沒事,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等我醒了再說。」
  「是。」
  等到丫鬟的腳步聲遠去了,姜傾生看著小手緊緊抓著他前襟的女人,「玉兒。」
  埋在他胸口好一會兒,溫如玉才緩緩抬頭,看著那一如既往的冷酷男子,明明是一名絕色男子,可那滿臉的冰霜卻讓人不敢隨意招惹,但奈何他們早早便已經結下不解之緣。
  努力地逼自己以冷漠相對,溫如玉冷冷地說:「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以後都不要再相見了嗎?」
  無視於她咄咄逼人的冷意,姜傾生不顧她僵硬的身體,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感受著那冷漠下的暖意。
  「你做什麼!」溫如玉推開他,姜傾生卻又纏了上來,「放開!」
  「玉兒。」輕輕一喚,便止住了她的慌亂。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是開心他的出現,但也只是一瞬間,在她明瞭自己的處境後,最後一絲愉悅快速地褪去。
  「妳說呢?妳該是了解我的。」他動作溫柔地拂過她的頭髮,將她散落的髮別在她的耳後,露出小巧雪白的耳朵,著迷地撫著她未帶任何耳飾的耳垂。
  身體泛起一股酥麻感,溫如玉別過頭,拒絕他一切太過溫柔的動作。
  她的拒絕讓他眼裡蒙上一層冰冷,就因為她父親,她便要進宮,連他都可以捨下。
  「你不該在這裡,你快點離開,我會當做沒看見。」她冷冷地說道。
  姜傾生不悅到了極點,她一向對他溫柔順從,這也是他喜歡她的一點。
  他的絕色讓他看不上那些容貌貌美的女人,甚至於因為從小身子不好,他脾氣又冷又硬,拒絕任何人的好意。
  而她,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姿色比不上他的女子,他竟讓她進入自己的生活,她擾亂了他的一切,卻又想走就走,他姜傾生豈是容她胡鬧的人,既然進入了他的生命了,就休想離開!
  「這樣的妳,真不可愛!」他擰緊她的下巴,本就充滿冷意的臉龐,因為她的抵抗更為冷然。
  「你不要再胡說了,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她咬緊牙齦,忍受著他強勁的手力。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臥病在床的男孩了,雖然體格比起一般的男人較為纖細,可是他的力氣畢竟是強而有力的。
  「妳再說!」平日裡她溫婉可人,他便柔情地待她,興許是他太寵她了,所以她的倔強讓他忿恨不已,這個女人,說不見就不見,還將她的貼身丫鬟賜給了他的書僮阿九。
  她這是什麼意思!以為他們身邊的人在一起,就象徵著他們在一起了嗎?
  不,自那一次以後,他就決定了,這個女人便是他的!
  「啊!」好疼,即使溫如玉努力忍受,可她真的是疼了。
  憤怒的眼眸因為她的呼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而輕輕地放開了她,就算他再生氣,他還是無法將所有的怒意都發洩在她的身上,她是他疼了好幾年的女人,怎又忍心傷了她呢。
  下巴一得到自由,溫如玉馬上掙脫他的懷抱,有些委屈,她那樣待他是不對,可他的乖戾讓她心裡更難受。
  姜傾生從身後懷住她的腰,察覺她還有意掙脫,他靠近她的耳垂旁,以牙齒輕輕地磨蹭了一下。
  「啊!」溫如玉摸著耳垂,臉上羞惱,他竟這樣對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
  輕輕地撫了撫她的柔絲,姜傾生將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一頭未經梳理的黑絲傾瀉在她的肩膀處。
  許是習慣了,溫如玉自然地牽著他的手,來到躺椅上,自個兒先坐下,拉著他,讓他躺在躺椅上,小心地將他的頭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小手在腰間一陣摸索,從腰間摸出一把白玉小梳子來。
  「怎麼自己不好好打理?」她半是埋怨,半是樂意,為他梳頭的工作早已是她分內之事。
  姜傾生隱隱噙著一抹笑意,笑而不語,閉著眼,頭靠在嬌軀上,任她那如羊脂般的手輕輕地撫弄著他的髮。
  溫如玉梳著梳著,一抹惆悵跳上她的眉宇間,如黃鶯出谷般的清麗之音,緩緩地在空蕩的房間裡響起。
  「傾生,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股淚意在眼眶緩緩地瀰漫開。
  姜傾生未置一語,緊閉著雙眼,不知是否睡著了。
  從他緊繃著的下巴,溫如玉知道他沒有睡著,收起不該有的情緒,她又道:「你應該知道我過一段時間就要入宮了,不是我想入宮,而是我沒有辦法,父母之命,我怎麼可能違抗……」
  話已至此,溫如玉也沒有往下講,姜傾生卻開口了:「所以妳要嫁一個足以當妳父親的男子?」
  溫如玉差點就要大喊不願,可她不能,「沒有辦法……」
  確實,她不可能違抗得了聖旨,所以她認命。
  「那我呢?」他睜開雙眼,那雙魅惑人的丹鳳眼透著犀利。
  「你想要我怎麼辦?」
  這本就不是她願意的,可她能做什麼呢?違抗聖旨,或者是跟溫家脫離關係?溫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該怎麼回報呢?
  黑眸看透了她眼裡的不鬱,心中一歎,他的手一伸,放在她的腦後,輕壓下她的後腦勺,吻住那抹朱紅。
  他大口大口地吸吮著她的嘴,既霸氣又溫柔,溫如玉沒有反抗地任由他吻著,他的舌頭蠻橫地捲住她的,狠狠地交纏著。
  即便他是這麼的霸道,溫如玉也只是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前,乖乖地由著他,嬌柔地像剛開花的花蕊般,讓人疼惜。
  恣意一番後,姜傾生才放開她的唇,輕舔著她的唇瓣,「我想要……」
  溫如玉抬眼,對上他一雙深得不見底的眼睛。
  「我想要妳一直陪著我。」
  就這麼簡單的要求,在溫如玉聽來卻是心痛不已,一個月,她只能有一個月,而以後她卻要陪著別的男人,他以後也會有另一個她……
  痛意逼得她雙眼泛紅,卻沒有開口拒絕,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看見她的悲痛,姜傾生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擁著她,大掌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繼續為我梳髮吧。」
  他喜歡為他梳髮的她,一臉的專心,眼裡只有他。
  從他的胸口爬起,溫如玉抿著一抹笑,「好。」
  只是一個月,總比之前匆匆的離別要好,起碼她還可以跟他在一起,只是一個月又如何?對此,她已經沒有奢求了,這就夠了,她本就不是多慾多求的人,就容她偷偷眷戀他獨有的柔情吧。
  就放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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