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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皇上請翻牌《四》(完)

世人都道,這衛冷侯本就是大魏隱隱的太上皇,將來一定是萬乘之君。 而這開過臉兒、嫁過人的落魄公主聶清麟, 竟是宮門都不需要出就要成為這片萬里江山,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 這讓清譽甚佳的閨閣貴女們情以何堪! 滿京城都知道了聶清麟曾經下嫁給了妄圖謀奪皇位的反賊, 這二婚的女子哪裡還有個什麼好姻緣。那衛冷侯是何等權傾朝野的男子, 正妻之位空懸了許久,必定是要尋個世家門楣的出眾女子, 她永安公主這樣剋死夫家的女子,也只配是養在宮中的玩意罷了。 可衛冷侯這一生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是自己求不得的, 恣意妄為到了而立之年,卻狠狠地撞到了一塊小頑石的身上。 世間女子眾多,他倒是單單吊死在那棵悶倔的小歪脖樹上, 傳言大魏女帝固然是國色天香,殊不知太傅大人的善妒才是舉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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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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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狂上加狂
出版日期:
2015/07/2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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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龍椅他要坐,龍床他要睡,
龍椅上的人他也不放過?
且看善妒的混世太傅如何獨霸三宮六院,
就是要大魏女帝夜夜只能翻他的牌子!
「狂上加狂」筆下人如其名的滔天愛戀,千萬別錯過!


世人都道,這衛冷侯本就是大魏隱隱的太上皇,將來一定是萬乘之君。
而這開過臉兒、嫁過人的落魄公主聶清麟,
竟是宮門都不需要出就要成為這片萬里江山,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
這讓清譽甚佳的閨閣貴女們情以何堪!
滿京城都知道了聶清麟曾經下嫁給了妄圖謀奪皇位的反賊,
這二婚的女子哪裡還有個什麼好姻緣。那衛冷侯是何等權傾朝野的男子,
正妻之位空懸了許久,必定是要尋個世家門楣的出眾女子,
她永安公主這樣剋死夫家的女子,也只配是養在宮中的玩意罷了。
可衛冷侯這一生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是自己求不得的,
恣意妄為到了而立之年,卻狠狠地撞到了一塊小頑石的身上。
世間女子眾多,他倒是單單吊死在那棵悶倔的小歪脖樹上,
傳言大魏女帝固然是國色天香,殊不知太傅大人的善妒才是舉世無雙!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聶清麟陪著邵陽公主眠宿了一宿,第二天晨起,陪著她用了早餐後便回轉了自己的寢室。
  因為怕胭脂膏脂的味道熏到了懷有身孕的邵陽公主,方才梳洗過後,並沒有塗抹膏脂,可是北方天乾,過了水的小臉若不塗抹倒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昨兒顧將軍的夫人送來了一盒子抹臉的油膏,是用北方香頭天鵝提出的鵝油膏,因為是取了香頭天鵝頭部的油脂,不用摻雜香料便有一抹淡淡的香氣,很是滋潤。
  待她用小銀勺在盒子裡挖了一勺瑩白的藥膏,果然味道很是香潤,輕輕地在臉上塗抹一層,很快就滲入了肌膚也不油膩,但是臉蛋上便是泛著亮光,竟是捨不得再塗抹香粉胭脂遮蓋了。
  這般好物若是只有臉蛋受用倒是可惜,聶清麟便是招呼單嬤嬤過來,要將這珍貴的一盒油膏塗抹全身。
  解了外衫後,聶清麟身著貼身的內衣趴在了床榻上,然後解開了肚兜後面的繩子。後背那些搆不著的地方讓單嬤嬤塗抹,前面的,一會還要自己塗抹才好。
  單嬤嬤的手法到底是經過正經培訓過的,溫熱的大掌不一會便化開了清香的油膏,在細嫩的後背上推拿開來。聶清麟舒服地發出了貓兒一般的小聲,緊閉著大眼,雖然才起來,卻因為血脈活絡又是有點昏昏欲睡,便在好聞的味道裡闔上了大眼兒。
  可是半夢半醒間,卻突然覺得那大掌漸漸有些脫了正軌,漸漸往些個不正經的地方滑去,聶清麟頓時睜大了眼兒,「嬤嬤,臀部那裡本宮自己塗抹就好。」說著,她便要起身轉頭去看,可是身子還未動起來,卻被一股蠻力又按回到了床榻上,那大掌便是撒開了歡兒,再也管束不住了。
  聶清麟回頭一看,哪裡是什麼單嬤嬤,分明就是個下流的太傅大人!看到是他,聶清麟便急急地要拽著旁邊的錦緞小被兒裹住衣衫不整的身子,「太傅不是說公務繁忙,這幾日都是不能回將軍府了嗎?」若不是先前聽單嬤嬤說他不會回來,她也不會這麼膽大妄為地在清晨脫衣沾抹香膏。
  「趕著處理完,便回來陪伴公主,免得公主冷清,起了旁的心思。」
  聶清麟覺得這話應該是說笑,偏偏太傅又是一本正經,那張俊臉繃得跟鼓面似的,見她一直往小被裡躲,乾脆大掌一用力將這尾滑不留手的小魚拖拽了出來。
  聶清麟抵著太傅大人健壯的胸膛急急喊道:「一會將軍夫人要來找本宮商議事情,還請太傅休要胡鬧……」
  可是已經入了手的香肉豈有捨了的道理,大掌一翻,便是把嬌人小臉兒朝下,就著清幽的香膏,解了長衫便是密實地壓了下去。
  因著昨夜這小混蛋滿嘴胡言,竟是將那葛清遠不入流的揀選入了後宮,太傅大人的醋意橫生,總覺得得多用些氣力才能顯出自己的本事,斷絕了這不通女戒的小女子翻牌子的妄念。
  結果太傅大人毫無保留,一路策馬狂奔,那床榻響得地動山搖,永安公主更是叫斷了嗓音,直覺得經了這上半夜,便是再無福消受那下半夜了。
  偏偏太傅大人得了便宜還賣起了乖,待得收了雲雨,他光裸著健壯的臂膀斜靠在床榻上,怠足的吃相還未收起,竟是一本正經地教訓了起來,「公主年幼,有時難免會異想天開起了貪心,卻不知這床榻上的事情經得多,也是會傷身子的,休要因為好色貪多挖空了根本,壞了身子。」
  聶清麟雖然年幼,但也知道這叫不要臉面的倒打一耙,便是小口細喘,蹙著彎眉,沒有好氣地說:「太傅也知這會傷身,年歲已經甚大,也不知收斂……」
  若是平日的說笑還好,大約衛冷侯只會鳳眼微挑,嘴角掛著壞笑狠狠地親上一頓了事。可是昨兒夜深人靜時,他在軍營裡處理了公務後閒來無事,自己咽著盞花茶,在溫熱的水氣蒸騰間照著書案洗筆水臺裡的倒影細細地與那葛清遠比較了一番,自覺哪一方面都是毫不遜色,偏偏就是年歲上沒法壓那葛賊一籌,微微落了些許下風。
  雖然現在自己這年歲正是男兒的大好年華,身量、氣魄俱是偉岸得很,但也備不住那青葱兒般的公主心裡懷了貪圖青春少年的心思,便是又狠狠地吞下一大口茶水也難以澆滅心頭的妒火。
  現在又聽果兒嫌棄自己年老,真真是捅了肺門子,將那汗津津的小魚拽進懷裡,十指翻飛,行使起閨房逼供的手段,到底是讓果兒淚兒飛濺,哭著告了饒。
  這麼胡混最是消磨光陰,等到太傅總算是撒手下了床,已經是日近中午。待得聶清麟又倒在床榻上懶洋洋地休息了一會,便在單嬤嬤的服侍下洗淨了妝面,又重新補粉、梳理整齊了後,才聽單嬤嬤說:「顧夫人方才差人來說若是公主得了空子,她在前廳等著公主一起用茶。」
  茶局本是一早就約定好的,聶清麟被太傅胡鬧得一時抽不開身,差點將此事忘在了腦後,沒想到茶局未散,那顧將軍的夫人竟是等了自己半晌。想到爽約的緣由,不禁臉皮兒有些微微發燙,換了身兒見人的衣服,便帶著單嬤嬤和侍女趕往了前廳。
  這位顧夫人年過三十,雖然眼角生了些細紋,但也風韻猶存,氣質姣好。別看是邊關守將之妻,卻是出身不俗,原是大魏開疆大吏一等侯爺宣平侯曹龍的曾孫女。
  可是到了她爹爹這一代,家道已經露出頹態,爹爹雖然頂得侯爵的名頭,卻沒有在朝堂上掛上實在的差事,又因為得罪了權貴榮尚書的姪子,被先皇減了食邑、削了封地,又是被迫遷出了京城,以致於最後堪堪撐起的門面卻是連鄉紳人家都不如。
  家裡原來是有心攀附著姻親,讓她嫁入表親安榮王的府裡做個侍妾的,也算是攀附了門皇家權貴。可是這位昔日封疆功臣的曾孫女卻是個帶傲骨的,那個安榮王男女不忌,帶著暗娼、兔爺橫行街市,名聲簡直臭不可聞。她對表哥那紈褲子弟的德行壓根便是沒有瞧上,便是拚了命央著爹爹將自己許配給了當時還寂寂無聞的武秀才顧順。
  現在看來,這位顧夫人還是有些識人之才的,那安榮王聶勝因為眼拙,招了安西王的外甥為女婿也是受了牽連。在太傅大人平定了安西之亂後,就算曾經與太傅逛了酒樓,結交了些情誼,可是太傅想起這安榮王曾經企圖進獻男妾又四處宣揚太傅可能崇尚男風,便是一陣惱意,不念酒肉之情,也一併收了監、斬了頭,王府的門面不復存在。
  倒是這顧順,因為是衛冷侯的老部下,又有些文韜武略,受了太傅的賞識,委以駐守青龍關的重任,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顧夫人雖然家道落敗,但是到底是年幼時經過侯門繁華,行事做派與邊疆的官府小吏的妻妾還是有所不同的,今兒便在前廳精心設了茶局款待太傅府的嬌客。
  待得那衛府三夫人進了前廳,顧夫人含笑起身迎了上去。她是個已經生育了三子的婦人,看著這位嬌滴滴的三夫人髮髻篦痕清晰,水痕還未乾透的樣子,便心知這是才起身梳理了頭髮的,再聯想到太傅清早回了將軍府又才走的情形,立刻便是明白三夫人遲到的緣由了。
  她心裡暗自腹誹,太傅大人一向以公事為重,卻被侍妾勾引得白日關起門兒來胡鬧,可見這個婢女出身的三房寵妾走的是妲己一門的妖媚之道。所以雖然是為了夫婿的仕途,臉面上對著客氣的微笑盛情款待,可是心下卻是不以為然。
  「一時有事耽擱,讓顧夫人久等了。」聶清麟落坐後笑著說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本就無事,得了閒空也無非是刺繡消磨,倒是沒有耽誤了什麼,只是前幾日新得了些好茶,邵陽公主懷著身孕飲不得茶水,便是沒有驚擾公主,正好與三夫人一同品嚐。」
  正說著,顧夫人身旁的幾個侍女便是從小屏風後端來了繁複的茶具,擺在了紅木茶座上。看得出顧夫人甚是喜愛茶道,是下過一番工夫的,備下的茶具甚是精緻齊全,林林總總竟有十幾樣。
  聶清麟信手拿起一只茶盅,用手微微一撚,這紫砂質地細膩,看著盅底兒的落印單單是個清字,不由得讚道:「怪不得覺得這茶具形狀別緻、隽永耐看,竟然是慎思公的親手。」
  此言一出讓顧夫人微微吃了一驚。人都道前朝慎思公的書法精良,卻不知他其實是個捏製紫砂炻器的行家,只是此公太愛自己所鑄陶器,唯恐世人皆因他的盛名而盲目求之,不能精心審視這本物的泥色之美,俱是在陶器上隱了名諱,只是匿名撰下個篆體的清字。
  慎思公製紫砂比他落筆寫字更是慎重,一生留下的茶具僅有三套,其餘的皆因為他自覺落有瑕疵,盡數用案頭的硯臺敲碎,以免流世獻醜。
  顧夫人這套茶具是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因為先祖父與慎思公是至交知己,便是得了這彌足珍貴的一套,她從爹爹那得了便愛若珍寶,每隔半月都會沐浴淨身,焚煮了茶葉澆水養壺,便是家道中落時也不肯棄了這燒錢的愛好。
  今兒設下茶具,本意是為了款待邵陽公主,因為想到她是宮中出來的矜貴之人,自然是捧出這名貴的茶具才能撐起將軍府的門面。不想邵陽公主懷了身孕後便飲不得茶水,只是準備過來坐一坐閒聊,又因為一路顛簸,身子略有不爽,方才才派人來推卻了茶局。
  好好的茶具卻是要拿來款待出身卑微的侍妾,顧夫人的懊惱實在是無以復加,又不好當著下人的面兒換了茶具落人口實,惹來無謂的風波,可是心裡獻祭的悲涼實在是不亞於將嬌養的閨女親送入到紈褲子弟的虎口之中。
  沒承想這位看似走著妖媚之道的小戶女子竟是一出口便道破了茶具的出處,真是讓顧夫人大大吃了一驚,「三夫人真是好眼色,看來竟也是茶道中人啊。」
  清高之士其實最好交際,全在知音的音字,一旦共鳴,哪管出身是樵夫還是小妾,便是要興致勃勃炫耀一番,當下便是又拿來要沖泡的茶葉與聶清麟品鑒。
  聶清麟其實愛瓜果、零嘴甚於茶道,只因為有個熱衷於此的六皇兄,以前入了學堂時被迫著與六皇兄正襟危坐品鑒一番,遍嚐進貢的真品,靈敏的舌尖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這點子積攢的家底拿來與個顧夫人對侃倒是夠用,便是接過紫竹的茶勺觀了觀顏色,又嗅聞了下說道:「顧夫人不是俗人,雖然這蒸青散茶的原料不是什麼名茶,但是定是出自茶工了得的老師傅之手,烘焙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焦,少一分顯生,若是用梅上的雪水沖泡,味道最是甘醇了。」
  顧夫人眼角的細紋盡是舒展來了,笑著說道:「三夫人可是與我想到了一處。有一罈子去年積攢的梅花雪露埋在了院子裡的梅樹下,方才啓開了,正好與三夫人一同品評。」
  待得沖泡的茶水煮開,廳堂內焚香靜氣,顧夫人施展著熟練的手法一路高山流水,低垂淺沖,泡出了香氣撲鼻的好茶。
  當她看著三夫人落落大方地接過茶具,櫻唇微啓入神品嚐時,原先的輕賤之心早就隨著滾燙的茶水一起沖得沒了蹤影。
  她心道,也難怪那眼高於頂的太傅會如此鍾愛這婦人,容貌本已經是傾城之姿,偏偏內裡的見識也不一般,舉手投足間氣質高雅,又少了分小女兒的做作,竟是比侯府出身的貴女也毫不遜色。若她是鬚眉男兒得了這等內外兼修的絕色,只怕也是會愛若珍寶,纏綿榻間懶理朝政了吧?
  只是這等絕色也不知能得太傅幾時的恩寵,就好像自己,出身名門下嫁給了自己的夫婿,年輕時也是夫妻情深、舉案齊眉,可是到了自己生育了三子後,身材走形便是色衰而愛弛,府也是新納了兩位侍妾。
  所幸丈夫到底是敬重自己這個正室,又因為侍妾所出皆是女兒,自己正妻地位穩健,倒是沒有出了什麼寵妾滅妻的醜事,心酸之餘,也算是聊以慰藉。
  這便是女兒家的悲哀,就算內裡的見識不讓鬚眉,總也得依附著個男人才能撐起門庭榮耀。可有時身居華室,品啄名茶時,難免也會去想,若是丈夫未有高升,還是當初那個無名的鄉間武舉,這日子會不會更安穩舒心些?
  但昨兒見那邵陽公主入府的情形,倒是盡解了不平,心裡的快慰更多了。想那公主乃先皇的女兒,何等尊貴,竟然還要受改嫁繼子之苦。瞧那宏王爺府裡的侍妾們竟然是比正牌的王妃還要囂張跋扈,真真算是開了眼界,頓時覺得自己府宅安生,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其實顧夫人今兒設下這茶具還是有一件要緊事兒要與和邵陽公主商量的。再過幾日便是匈奴最隆重的節日畢克哈節,據說這是紀念匈奴先祖的節日。
  聶清麟喜歡讀野史祕聞,曾經看過這麼一段,據說這匈奴乃是夏朝昏君夏桀的後裔,夏桀亡國後流放三年而死,他的兒子獯鬻帶著好色父王留下的貌美妻妾們一路遷徙避居北野,放牧牛羊,過起了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而這畢克哈節,按著傳說,是獯鬻睡了幾位自己的後母後播種不斷,感動了上神保佑夏氏一族不亡,一舉賜下十位聖子,從此人丁興旺、牲畜繁衍、部落勇士不斷。
  聶清麟當年讀完了這段時還覺得荒誕,只覺得一個男人讓自己寡居的後母們一日之內同時產下孩兒,怎麼看都是場人倫鬧劇,這等偉功就是她以宣淫為人生己任的父皇也無法做到呢。可是現在看來,這種匈奴上古傳說的風俗,倒是被這些子嗣們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最起碼休屠宏的做派跟那位獯鬻祖先便是大同小異。
  因為匈奴人認為畢克哈節可以保佑部落一年的牲畜不會生病死亡,更是會讓部落裡的女人們產下更多的孩兒,所以在節日這天會屠宰牛羊、祭祀神靈,已經懷有身孕的女人更要在全身塗抹香油,繞著營帳圍走三圈,祈禱部落興旺。
  因為宏王爺的兩個妻妾都懷有身孕了,這次在青龍關的畢克哈節也是馬虎不得,那個奴蘭側妃入了府便命人通報了將軍府的管家,委託他告訴將軍代辦具體的事宜。
  顧將軍不喜匈奴,不過謹遵太傅的命令,不能怠慢了這些個匈奴的小娘皮,可是也是懶理細節,俱是丟給了自己的夫人處置。
  北地的飲食俱是與中原不同,為了款待好休屠宏的幾位妻妾,顧夫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因為這些匈奴女人們要過節,更是準備忙碌得雞飛狗跳,差點亂了章法。
  今兒邵陽公主雖然沒來。顧夫人因為也是看出邵陽公主與這位三夫人關係親近,尤其是招待邵陽公主相關的細節俱是要與三夫人商量的,便藉機會問了問三夫人,不知太傅那邊有沒有什麼交代。
  聶清麟不通匈奴的習俗,茶局過後就去問皇姊。可是她聞言卻是眉頭緊鎖,不甚願意,「什麼過節,就是變著法兒地作踐了女人而已,懷了身孕的,竟然是要晾著肚皮繞著營地走,羞也羞死了……」
  聶清麟心知皇姊不習慣匈奴的風俗,便說著說:「既然回了青龍關也算是回了娘家,那樣的節不過也罷,便是讓顧夫人準備那位奴蘭側妃一人的去吧。」
  顧夫人聽了聶清麟的回復後準備了宰好的牛羊,在府中的院子裡又架上了一頂帳篷,供奴蘭側妃繞帳之用。
  可是這等安排到了奴蘭王妃的卻又是挑出了百般的錯處。
  就在畢克哈節的早上,奴蘭側妃帶著兩個侍妾一干人等氣勢洶洶地衝進了邵陽公主的院落。彼時聶清麟正陪著皇姊玩著花牌,奴蘭側妃不經通報便闖進來的時候,邵陽公主嚇得素手一抖,將花牌散得滿懷都是。
  「畢克哈乃是我們匈奴最隆重的節日,可魏朝的將軍夫人卻只我備下了這小小的一頂簡陋帳篷,正妃您又是身嬌體弱,竟然不參加繞帳儀式,這不是要一心給王爺的部族招致災禍嗎!」那奴蘭側妃也不行禮,進了屋子就揚起了嗓門開始興師問罪。
  聶清麟微微坐直了身子,慢慢放下了手裡的花牌,冷著大眼兒望向了那位側妃。
  單嬤嬤剛從北疆回來,自然了解北疆現在的政局內情。休屠宏與休屠烈雖然現在面上維繫著和氣,但是兩大陣營現在卻已經是開始紛紛站隊。
  那個奴蘭側妃的父王左右衡量,最後還是決定站在了自己女婿休屠宏的一邊,格爾番部落的實力不容小覷,休屠宏現在對待格爾番部落首領都是奉若上賓,奴蘭側妃的底氣便是更足,若是自己這次一舉誕下長子,而夫君又在自己父王的扶持下登上單于的寶座,那麼為了籠絡住父皇的部族,勢必立自己為閼氏。
  而這個小小的漢族和親公主不過是仗著那副弱不禁風的體格一時迷住了嘗鮮的王爺而已,她和她生下的混著漢血的雜種根本難登匈奴的王帳!
  想到這個前單于的小妖媚竟是迷惑住了王爺這麼多的日夜,害得自己夜夜獨守的淒涼,奴蘭側妃不禁心裡一陣恨恨的意難平,若不是那日王爺醉酒,走錯了房間,生猛地足足要了自己一夜,又一舉懷了胎,竟是差一點與王爺的寵愛無緣。
  懷有身孕後,王爺對待自己倒是好了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倒是不如趁著現在王爺忙於奪位之時遠在北疆,讓這個嬌弱的正妃落了胎,免得她真生出了兒子,再施展了狐媚的手段又分了王爺的寵愛。
  那繞帳其實是北地陋習,節日又是在臨近冬天之時,天氣寒冷,袒露著腹部在寒風中繞帳行走真是對孕婦的一大考驗,每年都有身體不好的孕婦因為在風中行走感染了風寒落了胎,甚至有一屍兩命的慘劇發生。可是北地民風慓悍,崇尚適者生存,堅持認為過不了這一關的孩兒便是生下來也是個只配餵狼的軟弱羔羊,長久以來此等陋習從來沒有禁絕。
  奴蘭側妃身體強健,就算懷孕了也堅持用冰水擦洗四肢,自然不怕。可是那邵陽公主卻是不同,也許是身量小、胎兒大的緣故,懷孕以來一直甚是辛苦,安胎的湯藥從來沒有斷絕過,若是在風中伴著祭禮的音樂緩慢行走上幾圈,定是會讓她大病一場。
  可是如果邵陽公主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落了胎兒,那麼便是傳到了王爺那裡誰也說不出什麼來,更是無法責怪遷怒於奴蘭側妃,畢竟這是遵從了祖先的聖意,只能說明這個女人的身體不配產下擁有匈奴王族血統的孩兒。
  若果她不肯走的話,那麼整個部族都會知道這個大魏嫁過來的女人瞧不起匈奴的祖先,在這神聖的節日裡觸怒了神靈,那麼這一年中,部族哪怕死了一頭羔羊,民眾都會將此事歸罪在這位不肯守祖禮的正王妃身上,日後就算有王爺的的幾許恩寵,她也是人心盡失,不足為患了。
  想到這,奴蘭側妃的眉峰一挑,今兒晨起的時候竟然降下了寒霜,吹口熱氣兒都要凝在口鼻之間,冷得異常,真是上神庇佑。只待她耍些手段,讓將軍府換來大大的營帳,延長些腳程,管教這個大魏的女人在寒風中走得瑟瑟發抖,落下為未足月的孩兒來!
  聶清麟自然看得出奴蘭側妃眼中刁難的神色,便是微微一笑,「來人,給奴蘭側妃搬把椅子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聶清麟柔柔的一句喊話倒是打斷了奴蘭側妃咄咄逼人的氣勢,待到椅子搬來,她直覺若是不坐倒是顯得自己小氣了,便是微微翹著下巴坐了下來。
  「奴蘭妹妹,妳也知道本宮素來體弱,那繞帳雖然祈禱吉祥,可是本宮實在是撐不下……」
  「皇姊是正妃,拿了什麼主意自然是妳自己作主,不過皇姊若不肯走,後果妳可想好了嗎?」奴蘭側妃說到這,臉上俱是得意的微笑,說完便起身,氣勢洶洶地走人了。
  待她出去後,邵陽公主慢慢地起身,聶清麟連忙也站了起來問道:「皇姊這是要幹嘛去?」
  「自然是去繞帳。」說著,邵陽公主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原先是只想到了自己的身子弱,卻忘了本宮肚子裡的到底是匈奴王家的血脈,若是個男孩,待到他長大了,會埋怨本宮在他還未出生時便給他帶來了洗刷不掉的恥辱,無法在父王的部落立足。
  若是撐不過……便也是母子情緣太淺,惟願來生他肯顧念這幾月腹中的相隨之情,再與我做一對母子。只是那時,願吾不再是皇家的難心人,只是鄉野間一村婦,可以隨意疼愛自己的孩兒,不再顧念著勞什子的國家大計委曲求全……」
  說了這番淒涼之詞,邵陽公主卻是沒有再掉了半滴眼淚,只是一臉淡淡的疲倦。
  聶清麟暗嘆北地的寒風竟是讓皇姊的綿軟性格也變得硬朗了,心念微轉,就笑著拉著她的手道:「皇姊真是不忌口,胡亂說什麼下輩子,人生在世總是要往前看,可也不能看得太遠,若是留下的遺憾太多,就算真有下輩子也是彌補不完的。不就是個繞帳嗎,又不是孤身去闖猛虎密林,皇姊去走就是了,我堂堂大魏朝的公主豈是個繞帳風俗就能難倒的。」
  說著,聶清麟站起身來,先行一步去找顧夫人安排繞帳儀式去了。
  等到走出皇姊的院子,聶清麟微笑的臉才慢慢鬆了下來。那個休屠宏到底是不是個惜花之人!雖然有愛花之心,行事卻是太過粗放,雖然想到了保護皇姊的安危,但將個膽怯的兔子與凶狠的母狼放到了一處,還真當他的妻妾都能相處得如姊妹一般和睦嗎?
  一個時辰後,繞帳儀式正式進行,因為奴蘭側妃的挑剔,繞帳的地點改到了城中的練兵教場,原先的小帳也改為一頂大大的帥帳,撐在了教場中央。奴蘭側妃聽聞那正妃要舉行繞帳的典禮,心裡一陣的狂喜,便帶著兩個侍妾坐上了馬車趕往練兵教場。
  到了教場遠遠就看到教場圍起了一圈兒黃色的錦緞,奴蘭側妃心下納悶,待到進了帷幔,一下車便感覺到一股熱浪朝著自己襲來,定睛一看,在帥帳的四周竟是燃著數百盆的火炭。
  而在那營帳四周埋著一圈地缸,大缸深入地下,缸口與地面平齊,缸底因為也鋪墊了地龍火炭,裡面都是滾熱的水,冒著蒸騰的熱氣。而在缸口的上方是鋪著薑木的木板,因為水裡放了安胎驅寒的中藥,散發的氣息都讓人覺得溫潤安心。
  待到奴蘭側妃走了進來,錦緞外的樂師奏響了匈奴的音樂,有匈奴的巫婆高聲地唸著頌詞。邵陽公主身著一件紅色的緞襖棉裙,長長的裙襬拖地,敞開了前襟,露出了圓滾的肚皮,不過肚子上似乎抹了一層厚厚的油脂防凍,在陽光與水氣間閃著一層光亮。當一身紅衣的邵陽公主伴著緩緩的音樂走在水氣蒸騰的木板上時,真好似一抹豔霞來到了人間。
  就在這時,教場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大一會,一個高大的藍眼男子急匆匆地從外面直闖了過來,帷幔外守候的幾個匈奴侍衛認出了他是自家王爺,連忙施禮,王爺一揮手,讓身後的侍衛在外等候,便自己一個人行色匆匆進來了。
  他本是忙於籌劃與單于對戰,若不是部下無意中說起,竟是忘記了過節一事,這一想起便突然想到了正妃體弱得要命的關節,便是連夜祕密啓程趕到了青龍關。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來不及阻止那個不知道自己身體斤兩的女人。
  可是他進了帷幔後,卻是心裡一鬆,裡面溫暖如春,倒是不必擔憂正妃受了風寒,心裡便是一陣感激,太傅倒是個值得相託之人,照顧自己的愛妻細緻入微。再抬眼看著那抹嬌豔的紅色,心裡便是覺得這挺著小腹的女子美豔如自己初次闖營相見時,竟是怎麼也不能讓人錯開了眼。
  奴蘭本想給那病懨懨的正妃一個下馬威,卻不承想弄巧成拙,也不知是將軍府的哪個人竟是想出了這麼些個花樣出來,倒是把好好的試煉弄得跟洗蒸浴一般舒服得很,要是這樣就是走上十圈又會有什麼問題。
  而且她沒想到王爺居然會撂下諸事急匆匆地趕來,心裡雖然懊惱,但是也不宜露出,便是微笑著上前道:「王爺竟然趕來了,奴蘭昨兒還夢到了王爺,竟是心有靈犀……」
  話還未說完,她便看到那休屠宏竟是一眼都沒有望向她,還是直勾勾地看著那繞帳的正妃,心裡頓時憤恨。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居然還要施展這麼多的花樣才能舉行儀式,真是讓人鄙視,怎麼配得上她的王爺!
  等到那邵陽公主走完後,安巧兒立刻過去替她攏好了衣服,去一旁的營帳裡更衣休息。休屠宏舉步便要跟去,卻被奴蘭側妃攔住了,「王爺,難道您不看奴蘭繞帳嗎?我腹中會是您第一個長子,若是沒有父王的庇佑,孩兒會心傷的。」
  聽了奴蘭側妃這麼一說,休屠宏目光微閃,便是頓住了腳步,說道:「既然本王來了,也不會厚此薄彼,請側王妃快些吧。」
  奴蘭側妃在休屠宏面前好勝心頓起,想要展示下自己不同於無用軟弱的正妃之處,便是叫人移了營帳,遠離那溫暖之處,在凜冽的寒風裡敞開肚皮開始繞帳。
  其實這點寒風平時對於奴蘭側妃來說並不算什麼,可偏偏她方才站在那看著邵陽公主,看著她的儀態萬千心裡憋悶得妒火重重,又身著厚重的棉衣,被那些個旺旺的火炭一蒸出了一身的汗,內裡的衣衫都有些浸透了,此時一身薄汗在冷風裡敞著懷兒中,便是冷風爭先恐後地往那毛孔裡鑽,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等到好不容易走完了,她便殷切地抬頭去看,卻發現休屠宏不知什麼時候竟是走得沒了影了……

  ◎             ◎             ◎

  那邵陽公主在聶清麟的陪伴下撤了身上的汗,便換了一身乾淨的厚實衣服,也不等休屠宏,先行回了將軍府。
  在馬車上,她笑著拉著聶清麟的手說:「滿腦子的機靈,竟是想出了這麼多的招式,倒是熏得身體怪舒服的,若不是那王爺進來了,還想多走上一圈呢。」
  聶清麟心道,本宮可沒有那麼多的機靈,俱是英明神武的父皇的功勞,宮裡頭這樣冬日取樂的設施實在是不少,皆是父皇生前嘔心瀝血之作,給了她靈感,庇佑了他的異族皇外孫。
  「皇姊為何看到王爺要急急就走?」聶清麟心細,自然能發現皇姊看到休屠宏時的那抹不自在。
  邵陽公主卻是長出了口氣,幽幽地說道:「這男人最可恨之處,其實不是以後的薄情拋棄,而是最初的花言巧語。指天盟誓說只要妳一人,可是轉臉兒卻是去陪了旁的女人……妹妹,其實若是不把那些個話語放在心上,便是不會有以後的肝腸寸斷,管他又多少個妻妾妃嬪,便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她說的這番話,自然是有自己一段的情傷,更多的是告誡妹妹別走了自己的彎路。現在看來那太傅是不會肯撒手的了,妹妹這輩子注定也是被個強勢的男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那個太傅的妻妾以後只會比休屠宏還要多,就算他不主動招納女人,也會有人主動進獻,若是妹妹年幼,因為太傅的相貌英俊柔情蜜意而深陷了進去了,那麼日後的痛苦便是無休無止。
  聶清麟聞言,回握住邵陽公主的小手微微地苦笑。她怎麼不知皇姊的話句句都是處世的真理呢,奈何自己似乎也是被那衛冷侯蠱惑得有些把持不住本心,雖然知道前方必定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卻是一步步地被帶著走到了懸崖的邊緣……
  一路之上,姊妹二人都是各懷心事,默默愣著神兒。
  等馬車到了將軍府,那休屠宏竟是騎著馬也一路趕了過來,看到馬車停下,便下馬立在門前等候。邵陽公主平日裡性子綿軟,可是此時竟是低垂著頭也不去看他,徑直便要走去了府裡去。
  因為送走正妃時,二人便是鬧著氣兒,休屠宏原想著分開一段時間便好了,誰知這小女子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簡直視他如無物!這下便是有些肝火上升,也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伸手便是抱起了邵陽公主,轉身便入了府。
  安巧兒看得有些傻眼,被聶清麟推了下才醒過神來,趕緊提著裙襬一路小跑給王爺引路。
  聶清麟雖然擔心王爺遷怒皇姊,但自己到底是不好跟去,只盼著安巧兒機靈些,若是情況不妙也好通風報信。
  她心事重重地回來自己的臥房,卻發現太傅回了府中,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洗著頭臉。見聶清麟回來了邊擦臉邊說:「那邊的祭禮完畢了?」
  聶清麟點了點頭,來到了自己的內室,在單嬤嬤的服侍下換了便服。
  衛冷侯自然看得出小果兒的興致似乎有些闌珊,卻不知她是因為哪一樣。他淨了臉後便坐在扶手椅上,接過了侍女遞過的熱茶,一邊飲著一邊等著後廚送來午飯。
  過了一會,卻不見聶清麟出來,他便起身入了內室,一看把那懶貨竟然是倒在了床榻上,倒像是要睡過去似的,便伸手過去摸她的額頭,摸著光潔一片並沒有著熱便放了心。
  他上了床低著頭問:「公主一大清早雷厲風行,一張小小的紙條送到了本侯的軍帳裡,便是比黃絹的聖旨還管用,調撥了一千的將士去教場挖坑燒水埋缸,聽帶兵的魯豫達說,效率神勇,比平日挖設陷阱還快。差事這般的盡心,本侯還以為到了公主這裡能有賞呢,怎的卻不理人了?」
  聶清麟因為在皇姊那感染了些許的憂傷,看著邵陽公主的境地也是想到了自己的以後。她雖勸了皇姊不必看得太遠,可是那些名言警句向來是勸別人管用,慰藉自己時效率就大打折扣。
  一想到以後被拘在那宮裡,見著衛冷侯鳳眼飛揚,攜著一干大肚皮妻妾的情形,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只想埋在被窩裡好好地睡上一覺,好好排解乾淨這突然而至的少女情殤。這時見太傅的手伸過來,便是一躲,將被角拽得更緊實些。
  太傅大人平日不耐兒女柔情,雖是養了幾房侍妾,但是卻從來未有過打情罵俏之時,在談情說愛上其實也是門外之漢,雖然有些發惱這小女子莫名其妙的不理人,卻有覺得這樣胡亂發著小脾氣的又是異常的可人兒,總是好過以前如同掛著面具一般虛情假意的恭維。
  見她不理人,反而來了勁兒,使勁地將被子一扯,到底是將那沒頭沒腦的從被子裡挖了出來,心肝寶貝一通的亂叫,這哄人的本事竟是無師自通。
  聶清麟本來就不是扭捏的性子,明媚的少女憂傷後便是被他弄得有些微微臉紅,在衛冷侯再次低下頭來時,唇舌便是自動交纏在了一處……
  當天夜裡,奴蘭側妃的侍女就急匆匆地來報,說是奴蘭側妃發起了高燒。那顧夫人便是一陣心中念佛,心裡暗道,幸虧是那個匈奴王爺親自來了,不然還真是不好說清楚了。
  因為奴蘭側妃懷著孩子,不敢隨便用藥,便是只能用冰水投著巾帕子降溫。她本以為王爺會來探望她,可沒承想派人去請,那王爺卻說因為正陪著正妃,怕來回走動互相過了病氣,便是讓她安心養病,暫時就不過來了。
  平時跟牛一般強壯的奴蘭側妃這次真是急火攻了心,竟是高燒不退、咳嗽不斷。顧夫人後來請來了位擅長診治孕婦的郎中,要給她下些溫和的藥物,再施用針灸,緩一緩病情。
  誰知那奴蘭側妃平日刁毒,便是推己及人,認定這將軍府裡的都是邵陽正妃一系的,皆是恨不得她保不住自己腹裡的孩兒,於是不肯讓那郎中下針,又耽擱了病情,結果燒還沒退便腹中疼痛,提前了一個月臨盆。
  因為是第一胎,生得艱難,好不容易產了下來,雖然是個男孩,卻是怎麼拍屁股也不發聲音,臉兒憋得發紫,竟是個死嬰。
  這下奴蘭側妃痛苦失聲、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說是將軍府裡的歹人害了她母子二人。
  邵陽公主與聶清麟聽聞了這話都是有些感慨,只感覺可惜了那腹裡無辜的嬰孩,因為娘親無謂的逞強而丟了性命。
  最讓人愕然的是,就算自己的長子夭折,那個休屠宏竟然也沒有過去瞧上一眼,心腸的硬冷真是讓人瞠目結舌。不過在休屠宏要走的時候,倒是帶著體虛的奴蘭側妃和那兩名侍妾離去了,只留下了邵陽公主在青龍關。

  ◎             ◎             ◎

  休屠宏走了不久,一封請柬便送到了將軍府上。當衛冷侯展開一看,眉頭緊鎖,最後便是一拍桌案,發出轟然的響聲。
  魯豫達聽了聲音急匆匆將來,看到他滿臉震怒的樣子,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太傅,為何生氣?」
  衛冷侯冷著俊臉將請柬扔在了桌面上,便靠在椅背上努力壓制著心內的怒火。
  看他不欲多言,魯豫達又悄悄退下。
  這份請柬是休屠烈發來的,可是卻是給當今聖上的請柬。請柬用詞文雅,不知是不是出自休屠烈之手,流光溢彩地表達了對皇帝的思慕之情,用詞之刁鑽真是讓人下不去眼兒。
  若是個不知內情的還好,倒是看不出什麼蹊蹺,可是衛冷侯知道那曾經的匈奴王子對大魏的少年天子生出了猥瑣心思,便能品評出其中的種種典故。比如這林中月下坦誠相對,所指分明就是那休屠烈從花溪村將少年天子劫持後,入了城郊密林便想要扯衣羞辱的那一段。
  這麼意猶未盡地敘舊一番後,信中突然毫無轉折地提到驚聞永安公主莅臨邊城青龍關,邀請皇上的胞妹來匈奴王帳做客。
  看來那個葛清遠也是惱羞成怒了,竟是將皇帝是女兒身這樣的機密告知了休屠烈,這廝竟是按捺不住,寫了這樣一封請柬來調戲讓他念念不忘的佳人。當然其中也不乏挑唆者葛清遠的陰險用心,便是要來噁心一下回回攪了他美事的太傅大人。
  這樣荒誕的邀請,衛冷侯自然是不理。但是一想到有些個齷蹉的男人在寂靜的深夜居然是心念不忘他衛冷侯的女人,便是如鯁在喉。葛清遠也好,休屠烈也罷,俱是不能活在世上的了!
  想到這,衛冷侯心裡琢磨著,也該給這北疆的油鍋之下加上一把旺柴了,當下便是修書一封,指派邊關偽裝成商賈的探子調撥駿馬、錢銀給休屠宏的部落輸送軍需,手筆之大,堪稱豪邁。這樣的動作定是逃不過休屠烈的眼目,便是一意要讓他們兄弟二人的鬥爭盡早些。
  經過沫兒哈部落一事,休屠烈和休屠宏兩人的兄弟之情告罄,只不過還沒有撕破臉,蒙著一層遮羞布。
  休屠烈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考慮到休屠宏勢力不弱,身為匈奴猛將,甚得各部落長老的人心,如果貿然討伐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故而休屠烈原本還不欲現在就動手。但是葛清遠進言的一番話讓他改了主意。
  葛清遠說因為封地和財物問題,其實其他部落的首領俱是眼紅心熱得很,未見得會對單于懲戒休屠宏有太大的意見,而休屠宏剛剛吞併沫兒哈部落,還不能有效統合,所以現在是休屠宏最弱的時候。
  魏朝剛平定南疆,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縱然想插手北疆也有心無力。敵弱我強,而敵人外無良援,正是一舉解決休屠宏的良機。否則休屠宏必然在魏朝的幫助下勢力壯大,而那時魏朝也緩過手來,單于就要面對休屠宏和衛冷侯兩人。
  就在葛清遠進言後不久,便發生了大魏商人運送輜重糧草給休屠宏的事情,倒像是與葛清遠所說的不謀而合。
  一向惜才的單于自然是對進言獻計的葛清遠另眼相待,引為謀士。但是心下卻是起了提防,這位葛大人投奔到休屠烈之下時身負重傷,但是他竟然了解許多匈奴部族的內情,看來是安插收買了不少內奸……暗自想道,等到平定休屠宏的叛亂後,一定不能留下這個姓葛的。
  不過這樣一來,休屠烈終於下定決心,於是雙方正式開戰。
  休屠烈一方幾乎囊括了北疆的所有部落,實力遠大於休屠宏。但是休屠烈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小算盤,北疆部落一向分而治之,如果能在前期節省些兵力,自己不必太出力,豈不是一舉兩得,達到削弱各個部落的目的。
  單于休屠烈節省王庭的力量不出力,各個部落的首領竟也打著一般的心思,都想佔便宜,又都不願別人佔便宜,互相扯皮、拖後腿。
  而休屠宏雖只有本部和格爾番部落以及半殘的沫兒哈部落,但是一時間打得也是風生水起,勝仗連連。一時間隱隱與休屠烈分疆而治,匈奴部落正式宣告分裂。
  邊關起了戰火,關內也是人心惶惶。衛冷侯現在對於龍珠子的事情,凡事都是加上小心,便是安排即日啓程,帶著兩位公主返回內陸,遠離邊關。
  因為邵陽公主懷有身孕,不宜勞累,聶清麟又心掛著皇姊,不願一人返京,便在古城平陽暫時落腳。
  平陽以前曾經是前朝的古都,建築走的是古樸大氣的風範,因為是交通南北的樞紐要道,來往的商販不斷,經濟也甚是富庶繁華。
  顧夫人帶著一干管家一路小心照顧張羅,到了地方後也該回轉到青龍關了,臨別時,竟是對她先前鄙夷的衛府三夫人有些依依不捨。
  聶清麟心知這位顧夫人內裡清高,倒不似京城王府世家裡的那些夫人們阿諛奉承的惺惺作態,雖一心認定了她是出身卑微的侍妾,卻引了她做知音。想來總是要好好的表示一番,於是老早命單嬤嬤備好了禮盒,送給顧夫人做禮物。
  臨別那日,顧夫人備好了自己親手製的一竹筒青茶贈與聶清麟,看這三夫人也備下了禮盒,也含笑接了過來,說了陣子道別的話後,便匆匆上路。
  等在馬車上解開禮盒一看,嚇了足足一大跳,裡面是一整套的茶具,拿起一看,杯下一個清字,這套朱砂茶具,竟是比自己當作寶貝的那一套造型更是古樸匠心,其中那個茶壺上,居然還有慎思公拓寫的一篇銘文。
  這等無價稀罕的珍寶,三夫人竟然這麼不顯山露水地送給了自己,想到自己方才贈茶時給三夫人得意地炫耀著製茶之法,竟是忍不住一陣羞愧。拿起禮盒的一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有力的小字,高山流水匿知音,泥壺灼湯沏真情。
  那三夫人小小的年紀,豪爽的行事派頭卻不讓鬚眉男子。顧夫人想起那三夫人的做派、談吐,竟是莫名生出了淡淡的惋惜之情,那麼好的姑娘,若是生在好人家,便是高門朱戶也難求得的才女千金。哎,偏偏出身太低,竟是做了太傅的第三方侍妾,那太傅若是將這樣的女子當了玩物消遣,便真是一朵清雅的嬌花,插在了……
  忽然想起那閻王太傅橫眉立目訓斥自己丈夫的陰冷模樣,顧夫人急急打住了大不敬的想法,心裡倒是隱隱期盼自己的丈夫快些高升,早日回了京城,也好與三夫人再續灼湯清茶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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