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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奈何跳錯牆《中》

何雲炙敏捷地握住奈嘉寶的手腕,連夫君都要打,她也太沒規矩了, 雖然她長得不好看,但是再醜他也得娶,誰教他輕薄了她, 成親後他會好生待她,只要她別總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詞兒掛在嘴邊。 沒想到,奈嘉寶卻是囂張地挑起眉,上下打量他,回了一句, 「淫賊,你在求和?」她想他本來就不待見她,只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何雲炙不過就是個貪得無厭的無恥淫賊,他愛娶誰娶誰, 她才不在乎,更何況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飯, 哪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可她為啥如此不甘心與人分享何雲炙呢?

會員價:
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小孩你過來
出版日期:
2016/06/07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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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蠻小村姑愛財、愛吃,就是不愛貌,
堂堂文武狀元郎在她眼中也不如顆包子美,
氣得他翻牆虜人,就是要她認了這筆孽情債!
「小孩你過來」又一逗趣活潑愛情喜劇,千萬別錯過!


何雲炙敏捷地握住奈嘉寶的手腕,連夫君都要打,她也太沒規矩了,
雖然她長得不好看,但是再醜他也得娶,誰教他輕薄了她,
成親後他會好生待她,只要她別總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詞兒掛在嘴邊。
沒想到,奈嘉寶卻是囂張地挑起眉,上下打量他,回了一句,
「淫賊,你在求和?」她想他本來就不待見她,只是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何雲炙不過就是個貪得無厭的無恥淫賊,他愛娶誰娶誰,
她才不在乎,更何況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飯,
哪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可她為啥如此不甘心與人分享何雲炙呢?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奈嘉寶見何雲炙終於走出大門,急忙接過小丫鬟手中的行囊自行揹起,不滿地跑上前,埋怨道:「你咋去了那麼久,站得我腿都痠了。」
  何雲炙拉過馬夫手中的馬韁,將行囊掛在馬鞍上,一躍身跳上馬,注視奈嘉寶片刻,忽而揚起嘴角一笑,「上馬吧,何夫人。」
  奈嘉寶脖子一橫還想埋怨幾句,已被何雲炙拽上馬身。她驚呼一聲,用胳臂肘撞上何雲炙胸口,「你這小子總是這般自以為是,我真膩歪你。」
  何雲炙笑而不語,揚起馬鞭向城外馳騁而去。他如釋重負地順口氣,離城內所發的一切就此結束,無論好壞、是非、對錯……他不由望向奈嘉寶的背影,這趟行走,會在他記憶中留下某些亮點。
  小丫鬟眨著眼歪向馬夫,「那男子叫我家小公子何夫人?」
  馬夫斜起眼更為疑惑,「自然啊,他們是夫妻,妳不知那女子是女扮男裝嗎。」
  小丫鬟恍然大悟,白白浪費她那麼多眼淚。她火冒三丈高,插起腰,對上馬蹄喧囂的背影喋喋不休大罵三字經,可遠去的奈嘉寶已經聽不見了。
  一路暢通無阻,奈嘉寶與何雲炙很快出了離城,向下一座城池奔去。奈嘉寶回眸張望遠去的城鎮,不由鬆口氣,這鬼地方終於被拋在身後了,她可對這離城半分好印象都沒有。
  何雲炙聽奈嘉寶歡天喜地哼起小曲兒,似乎方才那個楚楚可憐、一臉無助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方才我若不攔妳,妳會去哪?」
  奈嘉寶抬起眼皮頓了頓,「我未想過。」
  何雲炙得意一笑,「那現在想想。」
  「嗯……我會去找朱子龍。」
  行啊,奈嘉寶,這麼快就找好下家兒了。
  奈嘉寶渾然不知何雲炙對她的答案嗤之以鼻,她笑咪咪地仰起頭,問:「咱們該去哪了?」
  何雲炙愛答不理地道:「玩城。」
  「玩城?這名字聽起來不錯。」
  何雲炙頓感不妙,尤其對奈嘉寶這類人最危險。玩城顧名思義,為吃喝玩樂為一體的混亂城市,無縣官鎮守的魚龍混雜之地,屬於四面八方賭客、嫖客雲集的玩樂場所。
  奈嘉寶本還擔心進玩城時又會被不長眼的官兵、侍衛盤查,心驚膽顫地一直趴在馬脖子上不敢抬頭,但發現直到進入城池大門也未見到半個官差。
  入城時暮色降臨,但依舊人聲鼎沸、喧譁熱鬧,她膽怯地仰起頭,上下左右眺望一圈,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頭巷尾三兩成群地閒逛著,衣著打扮形形色色,其中以有錢人家珠圍翠繞扮相的公子哥居多,且每人都有幾個家丁、奴僕跟隨遊走,看似走走停停。
  奈嘉寶伸頭探腦張望達官顯貴走入的店鋪,但距離有些遠,模糊不清,「何雲炙,那些有錢人在那一間一間亂竄啥?」
  何雲炙不露聲色敷衍道:「不清楚,妳管人家做甚。」
  奈嘉寶瞥了何雲炙一眼,反正馬上就要走到了,她倒要看看前方一片繁榮熱鬧是為了啥事,可……
  「欸欸欸,你咋拐彎了?」奈嘉寶抓住馬韁急問。
  何雲炙置若罔聞,不轉彎不行了,前方一條街便是名氣頗大的紙醉金迷街。
  他走到一家生意冷清的小客棧停下馬,環視四周只有些百姓的茅屋,這才放心地將奈嘉寶抱下馬背。
  奈嘉寶抬頭仰視客棧,破磚爛瓦、屋棚簡陋,比起嘉玉客棧還要差一大截。她眼角一抽,「住好點的客棧能多花幾個銀子,瞧你那摳門樣兒。」
  何雲炙隨手將馬韁遞給店小二,逕自走進客棧,奈嘉寶即便有滿肚子怨氣也得跟進去。她剛坐穩屁股,木椅便吱呀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響,頓時沒好氣地一拍桌子,「小二,把你們店拿手的菜式給爺全上上來。」
  此闊綽口氣一出,引來客棧老闆娘的注意。她放下帳本上下打量奈嘉寶,即刻扭動肥碩的臀部擠到奈嘉寶的身邊,擠眉弄眼諂媚道:「嘖嘖,這位小爺長得好生俊俏呀。」
  奈嘉寶抬起眼皮,這女子看去已是四十有餘的中年婦女,一臉風騷、體態豐腴、打扮花枝招展,這不會又是個容易春心蕩漾的主兒吧。
  老闆娘抖起絹帕掃過奈嘉寶的臉頰,搔首弄姿道:「這位小少爺可買梳子?」
  何雲炙一聽這話頓被嗆到,他不悅蹙眉,「不買。」
  玩城內嫖賭猖獗、荒淫無度,他本以為這簡陋客棧不會有拉皮條的人出現,未承想這老闆娘也是個拉野活兒的老鴇子。
  梳子是黑話,指姑娘,且梳子還分翠、石、木三等,分別指妓女的貨色。翠梳晶瑩剔透,指姑娘皮滑肉嫩為上等貨,且價碼不菲,依此類推石梳為中等貨色,而木梳便是相貌、身材皆為平平的普通姑娘。因這老闆娘未開窯子攬客,所以為避人口舌說自己搶生意,都會用暗語向客人拉攏生意。
  奈嘉寶本來也沒想啥買梳子,可她就是要跟何雲炙擰著來,誰讓他摳門地不帶自己吃好住好的。她故作好奇地揚起眉毛,道:「買,誰說不買了,都是啥梳子?」
  老闆娘一聽小哥有意招妓,喜上眉梢,「您要啥成色的都有,梳齒一水十七八。」梳齒指的便是姑娘的年齡。
  奈嘉寶一皺眉,「梳齒十七八根兒,是不是少了點。」
  老闆娘一怔,只見過嫌棄姑娘歲老的,還未見過嫌嫩的呢。她開懷大笑,「哈哈,沒看出這位小爺歲數不大,口味倒挺特別。說吧,那您想要多少根兒的?」
  奈嘉寶掐指一算,她髮絲又多又密,琢磨片刻咧嘴一笑,「五十齒兒以上的大木梳子。」
  老闆娘笑容全無,頓時翻臉,「您這是戲耍於我啊。」
  奈嘉寶不明原因,眨眨眼,「您急啥呀,沒有五十的,四十幾的也行,啊……」還未待她說完,何雲炙已拉起她的手向客房樓梯走去。奈嘉寶手抓木欄死活不上樓,「你幹啥啊,我買把梳子你都要管,我有的是銀子,不花你的。見過摳的就未見過你這麼摳的,你可真是鐵公雞轉世,一毛不拔啊。」
  何雲炙風寒未癒,本就感到渾身無力,他揉揉太陽穴,「妳非要與我逆著來。」
  老闆娘見生意黃了,衝著奈嘉寶的背影啐了下,沒趣地扭搭回櫃檯內繼續算帳。話說玩城哪家客棧無個把窯姐坐陣,看這小子的窮酸樣兒也是裝闊氣,呸!
  奈嘉寶惱得直喘粗氣,「是我逆你還是你跟我對著幹啊,難得相安無事進城,你就帶我住這破地方,你要不願帶著我就直說,別拐彎抹角地擠兌人成不。」
  何雲炙也火了,他強行拽起奈嘉寶扔進房中,怒火與房門摩擦,陣陣巨響,「妳可知這玩城是何種地方?花天酒地、荒淫無道的混亂城鎮,這城裡除了賭便是嫖,三教九流,危機四伏,妳個女人不懂得何為安分守己也就罷了,還想到處惹是生非不成。」
  奈嘉寶敢怒不敢言,默默撇開頭,心有不甘地強辯道:「你跟個悶葫蘆似的啥也沒說,我咋知曉。」
  何雲炙一想這話也沒錯,他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開門而出,和平道:「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奈嘉寶噘起嘴委屈地摔上門,何雲炙頓時被緊緊關在門外。他不由自嘲一笑,是自己太杞人憂天,不相信奈嘉寶能有定力,或許一早說清楚大可避免這場無謂的爭吵。
  奈嘉寶撲上搖晃的破床板,她一臉憤怒,雙手環胸,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臭淫賊,揣著明白裝糊塗,明明就是他的錯還不道歉,整天就知欺負她一人。
  她憤憤地甩出鞋子,猛一躺下,後背突然撞到包裹上,她齜牙咧嘴,揉著腰坐起身,怒吼一聲將包裹一腳踹出老遠。但包裹內叮咚作響的撞擊聲令她眼前一亮,她眉毛一挑再次起身,剛才何雲炙說這城裡有賭場。
  奈嘉寶向來手氣很好,無論是猜拳、牌九還是玩色子幾乎逢賭必贏,她想入非非地抬起眼皮,一百兩變一千兩,即便輸了也不是自己的銀子嘛,人家城門大開,笑臉相迎請你來賭,不參與幾把太對不住父老鄉親的一份苦心了是吧,沒錯喲,她奈嘉寶可不是沒裡沒面的人哦。
  奈嘉寶將銀子揣在懷裡,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鬼鬼祟祟地走到何雲炙門前,見已無光亮,又趴在門上聽了片刻,似乎也沒動靜,她高抬腿輕落地走下樓梯,剛一走出客棧大門,待記好地形後,向賭場方向甩開腮幫子大笑奔去。

  ◎             ◎             ◎

  拐過一條彎曲狹長的清靜街道,眼前頓時展現出寬敞的大街,街道內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因天色已晚,道路兩旁掛滿豔紅的大燈籠照亮,無處不是燈火通明,一派熱鬧非凡。
  三五層高的樓屋此起彼伏整齊排列,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觀望臺上,身著五顏六色的薄紗裙,花枝亂顫地揮手帕嗲聲勾客。其間各類檔次的賭場更是人頭攢動數不勝數,輸得身無分文的人,為翻本紛紛走進當鋪抵押珠寶,連帶當鋪的生意更興隆,只見摩肩接踵、穿梭進出,火熱了得。
  奈嘉寶只在村裡的小賭局耍過錢,哪見過這氣派雄偉的陣勢,她眼中充滿好奇與興奮,情不自禁仰天長嘆,真是人間仙境啊!
  她擦擦口水、拽拽衣衫、提提精神,挺胸抬頭、揚手闊步走進紙醉金迷大街。
  但凡是賭場門口自會掛個大布簾,布簾上寫個斗大的賭字。奈嘉寶尋了幾家賭場都覺得門面太小,對她來說一百兩就跟金山似的,她不屑地撇撇嘴,嘖嘖,檔次不夠啊,要耍錢就得玩大的。
  思及此,眼神已搜索到一棟二層樓的賭場,紅漆柚木嶄新華貴,賭場門口的圓柱子旁站立三五個小弟把手,連門簾上的賭字都鑲上金燦燦的亮邊。奈嘉寶頓時眼睛一亮,她對賭倒小有研究,新開的賭場,那豈不是會放水招攬生意,她咧開嘴摩拳擦掌,就這家了。
  奈嘉寶剛邁上臺階便被門口打手攔住,掃了奈嘉寶一眼不屑道:「去去去,來咱們淘金池都是體面人,你個小叫花子不能進去。」
  奈嘉寶眼一橫,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到看門狗胸口,「讓開,好狗不擋道,你這是擋上門生意。」
  打手未承想奈嘉寶出手如此闊氣,點頭哈腰,陪笑撩簾,「這位小爺裡面請。」
  奈嘉寶哼了一聲雙手環胸而入,她雖沒見過啥大世面,但總知有銀子就是大爺的道理,而賭場更是認錢不認人的勢利地方。
  一入賭場更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此刻無論是斯文的公子哥,還是有錢有勢大少爺、大富商,全是一副捋胳臂、挽袖子,殺紅眼的瘋狂模樣。
  氣氛到位、環境優雅,奈嘉寶手心癢癢的,滿是迫不及待。她擠進一張比大小骰點的賭桌前,此刻檯面上一面倒戈全買向「小」的那邊。
  奈嘉寶注意到各個愁眉苦臉,又見擲骰莊家洋洋得意,她眼珠一轉,在買定離手前下了「大」的那邊,莊家因反應慢並未攔住奈嘉寶的注資,但見只是十兩銀子也就罷了。
  篩盅三搖落定,莊家字正腔圓報道:「四、四、五,大。」
  「哈哈!」奈嘉寶將本金十兩揣回懷裡,攏過五十兩銀子掉頭換桌,莊家急忙勸阻,「這位小哥手氣這般好,不再玩幾把了啊?」
  奈嘉寶心裡有數,挑一錠碎銀子打賞小莊家,「一會兒再來。」
  莊家心裡一樂,一眼就看出奈嘉寶是個懂事的賭徒,即便放水心裡也不覺得虧,只要不是貪得無厭,奈嘉寶定是滿載而歸。
  奈嘉寶不是傻子,尤其在賭上她絕對可稱得上心思慎密,逢賭必輸那說的都是貪人,不論是玩骰子還是耍單雙自有不變定律,賭場各桌莊家手裡都有套,也就是所謂的作弊,絕不會讓你一贏到底,否則賭場賺啥。當你以為自己時來運轉、鴻運當頭,開始大把扔銀子時,也離傾家蕩產不遠了。
  兩個時辰過去,奈嘉寶走場一圈,各小賭桌玩遍,總總賺了三百兩銀子,她興高采烈捧著銀子滿場飛,每桌只賭兩局到三局便全身而退,所以根本沒人會在意她。雖她這賭法不大氣,招人記恨,可她不在乎,贏銀子才是正道,她就是個撈水的咋了,哈哈。
  奈嘉寶掏出手帕找個避人的旮旯將銀子包裹妥當,適可而止就此收手,滿心盤算換家賭場繼續撈水。
  剛要走出賭場,便聽到二樓雅廳一片沸騰,她揚起脖子好奇心大起,急忙跑上二樓看熱鬧。
  華麗氣派的方桌前,面衝面坐著兩位年輕男子,其中一位頭冒虛汗、手指微顫,另一位則是悠然自得地品著茶。
  奈嘉寶見兩人是在一對一賭牌九,賭桌兩方都是堆砌了厚厚一疊銀票。奈嘉寶歪向旁邊看熱鬧的一位公子哥,悄聲問道:「大哥,這兩人玩多大呢?」
  公子哥全神貫注盯住賭局,神色比賭的人還要緊張百倍,「那銀票是一千兩一張的,現在兩邊都下了一百張,嘖嘖,看得我汗都下來了,不知哪方會贏啊。」
  奈嘉寶倒抽一口涼氣,瞠目結舌、瞪大眼睛,那可就是十萬兩啊,她這隻小家雀今兒可算開了眼了,這、這、這也太有錢了,富豪,絕對的豪賭啊!
  奈嘉寶因個頭矮小被埋沒在人堆裡,她連跳帶擠,費了吃奶的力才拱進最前面。
  眼前的人更是使她一驚,那位喝茶的男子一身雅灰色綾羅軟緞長褂,身佩翠光瑩瑩的玉墜,指套成色極佳的玉扳指,華貴卻不顯庸俗,但與臉孔上覆蓋的半塊鐵皮面具有些格格不入,黑薄的鐵皮從男子額頭頂端一直遮到嘴角。半張臉膚色白皙,臉部輪廓清秀,睫毛彎長濃密,明眸皓齒,不由令人有種欲摘下面具看清其相貌的慾望。
  再看另一端男子,衣著考究精良,耀眼反光的藍配上珠光寶氣的襯托,看髮髻梳法必是達官顯貴之子。男子滿臉橫肉、人高馬大,原本目中無人、趾高氣昂的態度似乎被這賭局搞得甚為緊張,一對小豆眼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凶光。
  鐵面公子優雅一笑,不急不慢地向身後家奴揚起手,家奴心領神會,又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遞到鐵面公子的手中。鐵面公子吹吹指尖,挑釁道:「我再追加一萬兩,你若沒銀子跟了就走人。」
  胖公子感到奇恥大辱,拍案怒喊:「本公子有的是銀子,你可知我爹是誰嗎!」
  「我管你爹是誰。」鐵面公子抬起眼眸,嘴角彎起一輪迷人的弧度,「要嘛留下隻手也能開這局,你自己琢磨琢磨。」
  聽罷,看熱鬧的眾人唏噓一片。奈嘉寶捂住嘴巴差點叫出聲,這人瘋了嗎,一場賭局非要弄出人命才甘心啊。
  「口出狂言,我爹是當朝二品御史臺,你不想要腦袋了嗎!」
  鐵面公子若無其事地抿口茶,道:「扯這些無用,就說你此刻賭不賭得起。不過這二品大元府邸果真金銀不少,莫非是……貪官?」
  胖公子火冒三丈跳起身,「你……本公子懷疑你是亂黨賊子,來人啊,把他給本公子抓起來!」
  此話一出,鐵面公子身後兩名戴斗笠的黑衣人立刻拔劍出鞘,一躍身抵在胖公子胸口。
  胖公子嚇得腿一軟,不敢再動,「你、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以下犯上,刺殺朝廷命官之子。」
  鐵面公子搖搖頭,訕笑道:「你似乎是聽不懂我的話,你這般答非所問是腦子不好使嗎。」
  「蠢,這還用問吶,一看就是想賴帳唄。」屋中刀光劍影,噪聲戛然而止。奈嘉寶只是在自言自語,未曾想到屋中突然寧靜無聲,她的話語瞬間傳到在場每一位的耳中,奈嘉寶一下傻了眼。
  鐵面公子已注意到她的存在,目光不冷不熱地注視她。奈嘉寶頓感脖子似寒流過境,腿肚子轉筋。她低下頭向後蹭去,可擠了半天紋絲未動,不由膽怯地轉過身察看,驚見其中一名戴斗笠的黑衣人已站在她身後擋路。
  身前又傳來一陣冷嘲熱諷之聲,「說我家公子的不是就想一走了之嗎。」
  奈嘉寶此刻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吞吞口水猛搖頭,「我、我、我沒說啥呀,只、只、只不過看熱鬧罷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為難我了成不。」
  鐵面公子一揚手,那黑衣人抵了奈嘉寶膝蓋一下,奈嘉寶頓時重心不穩直接跪到地上。她是鄉下人未真正跪過誰,這等侮辱還真是第一次,不由火冒三丈地站起身,她大力推了黑衣人一把,「你推我幹啥,小老百姓是讓你欺負著玩的嗎。」她又不管不顧地怒指向鐵面公子,「就你教唆的,我奈嘉寶行的大禮你也敢接。」
  鐵面公子一怔,示意黑衣人莫動手,傲慢開口,「跪都跪了,你奈我何。」
  奈嘉寶抽抽嘴角,不知死活地道:「那就等著折壽唄。」
  此話一出,黑衣人再次揚起手中寶劍向奈嘉寶脖頸砍去。
  「且慢!」鐵面公子大喝聲制止,睨上黑衣人命令道:「退下。」
  黑衣人鞠躬領命,立刻走回鐵面公子身後嚴陣以待。
  奈嘉寶此刻才知啥叫江湖凶險、刀劍無眼,她捂住脖頸蹲在地上,嚇得鼻涕、眼淚一塊流。
  鐵面公子微微蹙眉,向她招手,「過來吧,他不會殺你。」
  奈嘉寶哭天抹淚,走到鐵面公子身旁,滿腹牢騷地嘀咕道:「你們都是些啥人啊,咋動不動就要砍人腦瓜子……」
  鐵面公子似乎對奈嘉寶甚感好奇,他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問:「那你不分深淺、口無遮攔就無錯了嗎。」
  奈嘉寶小幅度地瞥了鐵面公子一眼,管不住咋辦,她這張欠嘴啊,早晚得讓人找針線縫上,心想自己這碎嘴嘮叨的毛病也不知隨了誰。
  「本公子跟你一萬兩,倒看你是何底牌,敢如此這般耀武揚威!」胖公子趁亂不知又從哪弄來了銀票,氣勢高漲地將銀票摔在桌面上。
  鐵面公子不屑冷哼,用眼神斜了奈嘉寶一眼,「妳替本公子玩這把牌。」
  奈嘉寶呆傻地愣了愣,看向堆積如山的銀票,吞吞口水附唇上前,哆嗦聲詢問:「你、你啥意思,輸了我可沒錢賠你,一百個我也不值這些銀子。」
  「呵,輸了算我的,快去。」語畢,他又攏手對奈嘉寶耳際故作嘀咕幾聲。
  奈嘉寶見鐵面公子不像是在說笑,雖語調平和卻帶出不容反駁的強硬氣勢。她戰戰兢兢坐到賭桌前,頭頂冒汗、手指顫抖,謹慎地翻開兩張牌九,她見胖公子伸長脖子張望,避了避身握在手中。
  兩人目前賭的是小牌九,玩法簡單,只比點數大小,點數相合九點為最大,超過九點去整留零頭,依此類推。
  奈嘉寶斂聲屏氣,小心翼翼地看向牌點,「啊啊啊!」奈嘉寶哇哇大叫,大笑一聲將牌啪的一聲蓋在桌面上,朝滿臉流汗的胖公子齜牙傻笑,「再追一萬兩,不不,兩萬。」
  胖公子噗咚一下癱坐到椅子上,面如死灰。他心慌意亂,大口喘著氣,汗珠順著額頭大顆掉落。
  鐵面公子抿唇一笑,朝家奴頤指氣使,家奴不敢怠慢,又掏出二十張銀票擺放在賭桌上。
  「贏了給我吃紅哦。」奈嘉寶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九點啊九點,怪不得鐵面公子雷打不動猛下注,哈哈,她奈嘉寶要發財囉。
  鐵面公子笑而不語,一派安之若素的神態。
  奈嘉寶早把生死拋在腦後,大賭棍的本性淋漓展現,蠻橫催促道:「快點啊你,開還是不開?」她雙手環胸,危言聳聽逼迫胖公子,「我可是好心勸你,就此收手吧,你輸定了。」
  鐵面公子一皺眉,「喲,沒看出你倒不貪心。」
  奈嘉寶此刻身心放鬆,回眸一笑,「差不多得了啊,人家已經輸了這麼多,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再說他也沒銀子了,要那胳膊、腿兒有啥用。」
  鐵面公子微微淺笑,「也是,血淋淋的大煞風景。」
  胖公子見兩人一唱一和聊得正歡,料想這人底牌絕對不大。他擦把汗看向自己的底牌再次確認,不禁心虛毛躁沒了主心骨,若不跟就得白白扔銀子,若繼續跟下去或許只是死路一條,只得愁眉苦臉、猶豫不決,掙扎許久。
  奈嘉寶慢條斯理地喝著茶,蹺起二郎腿等下文,這可好玩了,即便對方同是九點也得輸,哎,命苦的胖孩子,回家等著被老爹抽死吧。
  胖公子猛然起身,怒喝:「本公子認栽,今兒還就不跟了!」語畢,他氣急敗壞地將牌摔在桌面上,朝鐵面公子心有不甘道:「本公子是兩點,十一萬,看一眼您的底牌可否?」
  二點是咋個意思?奈嘉寶一聽話音不對,伸頭探腦看向桌面上摔開的兩張牌九,果真是兩點。她仰天大笑翹起大拇指,「我還真佩服你的勇氣啊,二點也敢跟十一萬兩真金白銀,哈哈哈!」
  奈嘉寶剛要翻開底牌,卻被移步上前的鐵面公子按住肩膀,她費解地抬起頭,鐵面公子朝她眨下眼,示意不亮底牌。奈嘉寶心領神會,朝胖公子賊賊壞笑,「對不住,這位公子哥,您既然沒花夠銀子,自然看不到底牌。」
  胖公子自知賭博規矩,既然人家不賣面子他也不可無理取鬧,唯有憤憤不平地拳捶桌面,「哼,山不轉水轉,本公子早晚要連本帶利全贏回來。」話音剛落,一行下人怒步隨之而去。
  鐵面公子的家奴利落地收起大把銀票,因為緊張過度,滿頭大汗,「公子,您可把小的嚇壞了啊。」
  鐵面公子側目而視,抽出一張銀票遞給奈嘉寶,眸中流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似乎本公子看人的眼光很準呢,賞你的。」
  奈嘉寶急忙在衣衫上擦擦手,嬉皮笑臉地雙手接過銀票,「謝啦。」
  「我該如何稱呼你?」
  奈嘉寶頓了頓,嘉寶一聽就是女子名,「都叫我小寶,公子呢?」
  鐵面公子斜起嘴角,「我姓慕。」
  奈嘉寶揣好銀票,抱拳道別,「那慕公子後會有期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慕公子欲言又止,合起摺扇,微點頭,「去吧,賭場這種地不適合孩童,日後還是不見為好。」
  奈嘉寶抽抽嘴角,眼拙了嗎,她可是姑娘二十一朵花。不過也不管那麼多了,反正有銀子的便是大爺。
  她喜孜孜地蹦躂下樓,卻被簇擁而至的人群堵住道路,她一頭霧水,提防道:「你們一大推人攔住我想幹啥?」
  其中一位公子借步詢問:「這位小兄弟莫誤會,我們只是好奇方才那副底牌究竟是幾點。」
  奈嘉寶明白這些人心癢難忍,可慕公子沒讓說,拿人手短自該守口如瓶,她一攤手,「贏都贏了,這有啥好奇的。」
  「莫非是一點?」
  奈嘉寶一聽這話差點滑倒,「啥,你傻了還是痴了,一點我敢追加兩萬兩嗎。」
  那人撓頭不解,自言自語道:「原本比的就是小,最小就是一點了啊,看你與那公子胸有成竹的模樣,不該是耍詐呀。」
  此話一出,奈嘉寶真的摔到地上,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那姓慕的公子是利用她不知情的心態打退對方氣勢,怪不得大大方方給了她一千兩,她後知後覺擦了把冷汗,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教那慕公子當活靶子使來使去。
  雖被人利用了一把,但奈嘉寶也未吃虧,她走出賭場,拍拍懷中金銀,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
  奈嘉寶加快腳步向客棧跑去,她已想好對策,若何雲炙未察覺她私自離開倒好,若被他發現必然少不了一頓臭罵,不過她可以甩出一把銀子扔給小氣鬼何雲炙,在她想像中,何雲炙貪財諂媚的嘴臉頓時展現,對白她都琢磨好了,咳咳,看在你是我夫君的面子上,賞你三瓜兩棗打打牙祭去吧,日後定要好好服侍為妻喲。
  奈嘉寶捧著肚子仰天長笑,越想越歡喜,步伐輕快地邊走邊哼小曲。

  ◎             ◎             ◎

  一股豔香撲到奈嘉寶懷裡,老鴇子撒嬌耍賴,嗲嗲開口,「這位小哥進來吃杯酒水、歇歇腳吧,咱們紅仙閣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哦!」
  奈嘉寶一皺眉推開老鴇子,但紅仙閣內飄出一股酒肉香氣,她摸摸肚子看向四周店鋪,似乎正經吃飯的酒樓早已打烊。她仰頭翻白眼冥想,此刻有銀子又是女扮男裝,進去吃一頓給銀子不就得了,「裡面有飯吃嗎?」
  老鴇子來了精神,攙起奈嘉寶手臂向屋內拖拽,「當然有,雞鴨魚肉、瓜果梨桃,隨便您敞開吃,不用花銀子。」
  奈嘉寶一聽免費供應吃喝更是來了勁兒,今日不是白拿銀子就是白吃白喝,難不成是碰上她的大吉日嗎。
  紅仙閣內賓客稀疏、生意慘淡,廳堂內只有三五桌客人聽曲小酌,別看上門嫖客不多,但半老徐娘倒是一抓一大把,各個搔首弄姿,豐腴極度過盛。
  奈嘉寶瞄瞄窯姐身材、相貌,撇嘴道:「妳這的姑娘可差點意思。」
  老鴇子一聲嘆息,不由發牢騷,「一提這事老娘就有氣,不瞞這位小哥說,原本咱們紅仙閣的生意火熱得緊,但對面新開一家誘紅閣故意與老娘對著幹,把老娘一手培養的漂亮姑娘全拉攏了去。哎,全是一群沒良心的小騷狐狸,如今只有幾位老客人偶爾賞個臉關照生意。」
  奈嘉寶有一搭、無一搭地坐下身,「哦,妳再買些丫頭不完事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啊。」
  「喲,小哥說得輕巧,如今想買漂亮姑娘手裡得有大把銀子,咱紙醉金迷街娼妓多的是,但真正拿得出手的也不過百八十個。」
  奈嘉寶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關她屁事,她是來吃飯的,「好酒、好菜全上來,爺給錢。」
  老鴇子聽奈嘉寶通情達理、口氣大方,自是肥羊入口不能輕易放過,她一擊掌召喚道:「姑娘們都過來,請這位小帥哥挑挑。」
  頃刻之間,奈嘉寶來不及起身,已被笑聲雀躍的窯姐團團圍住,各個擠眉弄眼、柔情萬種地使勁向奈嘉寶身上貼。
  奈嘉寶推開西邊的立刻又從東邊擠上兩個,擋開東邊的後面肩膀上又趴一個,奈嘉寶被陣陣濃香搞得頭暈腦脹,忍無可忍地拍案大叫:「都滾開,爺要吃飯!」
  老鴇子自懂察言觀色,立即將大魚大肉、烈酒、果蔬堆上桌面。老鴇見奈嘉寶已有了笑模樣,嬉笑怒罵道:「姑娘們別猴急啊,先讓小爺吃飽了,否則哪有體力關照妳們,哈哈。」
  奈嘉寶舉起一隻雞腿塞進嘴巴,有體力我也伺候不了姐兒幾個。
  窯姐們見奈嘉寶低頭猛吃,不由大眼瞪小眼互相張望。
  「小紅給爺唱個曲兒吧?」
  「唱吧。」
  「小綠給爺跳支舞吧?」
  「跳。」
  「小紫給爺斟酒。」
  「倒。」
  「小藍給爺挾菜。」
  「嗯。」奈嘉寶眼皮不抬,甩開腮幫子一通猛嚼。
  「小青給爺寬衣。」
  「脫……不不不,不脫!」奈嘉寶鼓囔著一抹嘴,「我說赤橙黃綠青藍紫,妳們究竟讓不讓爺消停吃飯。」
  「可爺是逛窯子又不是來吃飯的。」
  奈嘉寶頓感欲哭無淚,抬起頭環視四周,她是在吃飯不假,而這些濃妝豔抹、庸脂俗粉的窯姐舔舔下唇準備吃了她。奈嘉寶從懷裡掏出一把銀子扔在桌上,「拿銀子滾蛋,爺看不上妳們。」
  窯姐兒看見銀子,各個眼珠發綠,蜂擁搶了銀子可不算完事,更是如狼似虎地向奈嘉寶懷裡扎,動手動腳、上下齊摸。
  奈嘉寶頓感汗顏,護住胸口跳到牆角,「妳們都啥人啊,給了銀子還不放過我。」
  其中一位相貌醜陋的窯姐扭過來,含笑帶笑地撇開頭,「爺若看得上小紅,小紅絕不收大爺一兩銀子。」她扯扯奈嘉寶衣領,「小紅巴不得陪您過夜,嘻嘻。」
  奈嘉寶聽此話猶如晴天霹靂般順頭頂炸開,她慌亂搖頭,「不、不必了,爺不樂意。」
  小紅嘟起嘴不悅地站到一邊,奈嘉寶以為終可脫身,只見其他姑娘餓虎撲食再次發起猛攻,她耳邊不停環繞三個字,那我呢、那我呢……
  奈嘉寶此刻已知後悔莫及是啥滋味,這妓院可真不是好人來的地方,不是你想走就能出去的鬼地方,不把嫖客剝骨抽筋、扒乾吸淨絕不撒嘴。幸虧奈嘉寶動了個心眼,在進門前把銀票塞在鞋墊下,否則準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還在想,一窯姐已摟住她脖子湊過嘴要親,奈嘉寶驚慌失措地瞪大眼睛,情急之下踹了那窯姐肚子一腳,窯姐吃不住力一彎腰臥在地上,頓時哭天搶地大呼救命,「紅媽媽,您快來呀,客人動手打咱們啊,嗚嗚……」
  紅媽媽也就是剛才那位老鴇子,她瞬間帶上幾個手持棍棒的打手衝進屋內,似乎一切早已安排好似的,一邊虛情假意安慰窯姐,一邊不分青紅皂白快速將奈嘉寶五花大綁。
  奈嘉寶看透這蹩腳的把戲,剛才裝出一副可憐相的紅媽媽早已翻臉不認人,這哪是開妓院,分明是明目張膽搶錢啊。
  紅媽媽雙手環胸,陰陽怪氣一歪嘴,「這位小哥,本店縱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也不該動手打人呀,您也知道咱們是靠臉蛋吃飯的地兒,這不是毀咱買賣嗎。」
  「呸,一個一個長得歪瓜劣棗還沒爺腳後跟兒好看呢,妳就是存心憋著黑我。」
  紅媽媽不由張望眼窯姐,乾咳聲奸笑,「不管咱姑娘相貌如何,您也不能拆咱檯面。咱以禮相待好吃好喝,領來姑娘伺候您,您不待見咱可以換呀,打女人也不算有出息吧。」
  奈嘉寶面紅耳赤、暴跳如雷,「換個屁,爛柿子堆裡挑不出水蜜桃。妳別跟我扯閒篇,想要多少銀子趕緊張嘴。」
  紅媽媽見詭計早已識破,抿嘴一笑,「喲,小哥懂事兒呀。咱這不是沒轍了嗎,您隨便打賞個一千幾百兩就算完事兒。」整條紙醉金迷大街亦是互通的買賣,互相關照生意,和氣生財。紅媽媽已得可靠消息,奈嘉寶剛剛在賭場贏了一千三百兩,一般有頭有臉的客人她也不敢如此放肆,這不是趕上個粗衣布衫的毛頭小子了嗎,她不動手自有人搶去。
  奈嘉寶眼前一黑差點沒厥過去,「行啊,老鴇子,妳是算計好我身上有多少銀子了吧。我還告訴妳,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紅媽媽臉色一青,嘴角向下一撇,「給老娘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搜。」
  一聲令下,窯姐們如蒼蠅叮上肉般呼啦圍上,七手八腳在奈嘉寶身上肆意狂搜。
  「啊啊啊,別碰我!」
  窯姐抓住奈嘉寶胸口處一捏,軟軟綿綿,不由閃開手,「呀,紅媽媽,這是個女人,怪不得對咱們沒興趣呢。」
  「不是女人也對妳們幾根老黃瓜沒興趣。」奈嘉寶行事敗露,也懶得再兜圈子。
  窯姐們變了臉,各個目光凶狠地瞪上奈嘉寶,突然一擁而上拳腳相加,對她一陣爆打。奈嘉寶雙手被反綁,想還手都沒機會,只得低下頭到處亂躲。犯眾怒可,犯小人可,犯妓女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都給老娘住手!」紅媽媽大聲一喝,命打手、窯姐們紛紛退下。
  紅媽媽圍著奈嘉寶轉三圈,一揚手扯下她頭上的髮箍,如青絲般的順直長髮順奈嘉寶頭頂散落灑到腰間。紅媽媽得意一笑,毫不客氣地挑起她的下巴,待審視片刻後,更是滿意得不得了,紅媽媽一副柔聲細氣的軟化聲調,「喲,還有幾分姿色呢。」
  奈嘉寶見紅媽媽一臉算計自己的壞笑,頓感大事不妙,「妳不就是想要銀子嗎,我給妳。」
  紅媽媽噗嗤一笑,攤開手緩慢開口,「瞧咱這記性,是呀、是呀,一萬兩。」
  奈嘉寶呈呆傻狀,「妳開啥玩笑,把我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銀子。」
  紅媽媽歡喜拍掌,「有呀、有呀,咱賣妳。」
  奈嘉寶真愣住了,她這回是結結實實掉坑裡了,忙道:「我嫁過人了,而且我夫君也在這城裡,妳別欺人太甚啊。」
  紅媽媽此刻哪聽得進去那些話,她毫不留情地扯開奈嘉寶的衣襟,一副清瘦白皙、均勻適中的美麗胴體立刻展現她的眼前。
  「妳這老妖婆子想幹啥啊,滾開、滾開,別摸我!」奈嘉寶見她伸出魔掌,如兔子般在屋裡亂蹦躲避,她現在只想狂抽自己一百個大耳刮子外帶踹兩百腳。
  「呃!」奈嘉寶因行動不便被紅媽媽一把拽住頭髮甩到床榻邊,紅媽媽一提裙角坐到奈嘉寶腹上,手指肆無忌憚地在她皮膚、胸口處撫摸。
  奈嘉寶皮膚柔滑稚嫩、酥胸堅挺、雙腿纖細筆直,相貌更是一等一的清純靚麗,憑藉紅媽媽多年的賣肉經驗,斷定奈嘉寶一定會成為紙醉金迷大街的頭牌姑娘,「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娘明一大早便高掛紅牌迎客。」說著還不忘打量奈嘉寶,「會唱曲嗎?」
  「不會。」
  「彈古箏、吹笛子呢?」
  「不會。」
  「跳舞、吟詩作對、講笑話呢?」
  「不會、不會,我除了吃、喝、賭、打架、睡覺,啥都不會。」
  紅媽媽揚聲掩唇一笑,「行,會睡就行了。」
  奈嘉寶此刻不服軟是不行了,她低聲下氣地央求道:「老妖……大姐、大嬸、美女、天仙,我真是嫁過人的,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夫君若得知我被關進窯子會殺了我,還會殺了您的。」
  紅媽媽眉飛色舞,故作歡喜,「嫁過人好呀,懂房事還省得咱再教了。」
  「妳憑啥讓我做娼妓啊,我又沒賣給妳。」
  紅媽媽顯然早有準備,展開木箱,「姑娘何名諱?」
  奈嘉寶眼珠一轉,「我叫小寶,咋了?」
  紅媽媽點點頭在一張宣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拿出紅油印在奈嘉寶拇指上一沾,還未等奈嘉寶反應,紅媽媽已將紅紅的指印按在賣身契上,清脆一笑,「這不就齊了,賣身契都有了。」
  奈嘉寶抽抽嘴角,她連後路都給紅媽媽想好了,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她立刻換了態度,「妳這是逼良為娼,會遭報應的!」
  「喲,那咱的報應可多了去的,多妳一個不多,呵呵。」
  奈嘉寶鍥而不捨,拖延道:「若給妳一萬兩,能放了我不?」
  「能,等妳有了銀子再跟咱說,明個先迎客。」紅媽媽心不在焉應聲,笑盈盈地走出房門,「小寶姑娘好生歇息吧,養足精神才好替咱賺大把銀子哦,哈哈哈!」隨即,紅媽媽在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中揚長而去。
  奈嘉寶心灰意冷地躺在被褥上,這啥世道啊,銀子被搜刮一淨不說,還稀里糊塗淪落成賣身女。
  她試圖動動繩子,粗糙結實的麻繩緊緊鑲在她手腕上,頓時哭天喊地地扯開嗓子大聲求救,內心後悔不已,「何雲炙,救命啊,早知如此我就該聽你的話不亂跑,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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