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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將軍是妖孽~將愛之四

秦咲對月陽炎的第一印象很差,因為他雖是位大將軍, 不但吊兒郎當又花心風流,還敢調戲女扮男裝的她。 不但老愛笑她娘娘腔,還會對她上下其手占盡便宜, 甚至還下流的想拐她上床陪他玩斷袖。 只是,人家都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她不但被月陽炎拆穿身分, 還被他押上床折騰了大半夜,自此成了他的床伴。 秦咲想過,月陽炎的權勢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娶進門的女人,非富即貴,她若能撈個寵妾就該偷笑了。 誰知,這男人卻說,他這輩子都沒打算納她為妾, 因為,他只想娶她進門當正妻。。

會員價:
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唐梨
出版日期:
2016/02/04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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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談戀愛,是愛上女人時的渴望,只想獨占;
女人談感情,是想要男人給的疼愛,期待被寵。


秦咲對月陽炎的第一印象很差,因為他雖是位大將軍,
不但吊兒郎當又花心風流,還敢調戲女扮男裝的她。
不但老愛笑她娘娘腔,還會對她上下其手占盡便宜,
甚至還下流的想拐她上床陪他玩斷袖。
只是,人家都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她不但被月陽炎拆穿身分,
還被他押上床折騰了大半夜,自此成了他的床伴。
秦咲想過,月陽炎的權勢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娶進門的女人,非富即貴,她若能撈個寵妾就該偷笑了。
誰知,這男人卻說,他這輩子都沒打算納她為妾,
因為,他只想娶她進門當正妻。。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她對他的第一印象很糟糕,與早早便乖乖來到議事堂候著的幾十位高階武官不同,姍姍來遲的他披頭散髮,身上官服凌亂,一看便知鐵定是深知時間緊湊,隨手抓起便胡亂套上去的,作用只是為了遮羞。
  「抱歉、抱歉,陛下,臣來遲了一些些。」
  她似乎聽見了笑聲從遮眼長髮下傳來,不帶半點歉意。而且他何止只是遲來了一些些,他幾乎遲到了整整兩刻好不好。
  直到眾人無聊到快能表演站著入睡的神技之時,他才一副衣衫不整,活像幾百年都沒有整理過儀容的模樣,悠悠哉哉地晃了進來。
  眼眸帶點不可思議地瞅著那隻跨過門欄,穿著黑色官靴的腳,看著其在瞥見大堂中央那張舒適大椅上坐著的年幼帝王之時,腳的主人又驀地將其縮了回去。
  只是他並未離去,而是一手探入懷中,另一手扒抓起那頭好比濃墨,卻多了些潤澤光彩的長髮,快速盤好一個男子最常見的髮髻,把從懷裡掏出來的髮簪插入加以固定,被漏下的幾縷髮絲仍在面前飄呀飄,把那雙墨黑深湛的眼瞳半遮半掩,卻也讓人大抵瞧清了那張近乎於魅的俊美臉龐上一抹難以忽視的桀驁之色。
  最令人難以忽視的該是他髮髻上插的那支髮簪吧,黑檀髮簪,上頭還壓了兩朵白玉粉晶的嬌柔小花。玉為瓣、晶為蕊,一看就知道那是屬女子所有的髮飾,此時被他使用起來,非但不見半點扭捏,更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再添上幾分足以令世上所有女子為之傾倒的魅惑。
  然而配上他那身裝扮,連一點點狐疑、揣測都能直接省略,一看便知他在匆匆趕來之前,定是從哪具軟玉溫香的懷抱裡爬起來的。本就對他所剩無幾的好感更是瞬間被秒殺乾淨,連一點點殘渣都沒有剩下,此時她完全可以給出無恥浪蕩四個字作為對他的唯一評價。
  「月將軍,這邊這位便是先前與你們提及的陷阱機關師,是秦老將軍的公子。秦老將軍一直對我們西斐忠心耿耿,立下戰功無數,如今他年過半百,早些年又因為四處征戰落下了不少病根,身子大不如前。
  朕憐惜他半生為西斐鞠躬盡瘁,便允了他辭官之願,讓他好好頤養天年。只是秦老將軍雖已辭官,卻仍心繫國家,讓其子入朝獻一份力,實乃忠誠不二的最佳典範……咳咳,朕今天讓你們順路過來,便是想為你們介紹這位秦家公子,大家好打個照面。
  月將軍,朕打算暫時將他編派在你的麾下,日後隨你南征,以他熟知陷阱機關的程度,定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年幼的國君,秋煌,在歌頌完忠臣的輝煌事跡之後覺得說法煩悶,立刻轉入主題速戰速決。
  「是,臣遵旨。只是陛下,能否容臣跟秦公子打聲招呼?若諸位大人有興趣,不妨也跟秦公子好好聯絡感情,好為秦公子消除消除繃緊得宛如僵掉等死的兔子所抱持的情緒。」身為當事人,月陽炎自然不會聽不出秋煌分明想要將眼前這個忠臣之後,卻看似連一塊磚頭都搬不動的柔弱小子推給他的意思。
  他苦苦趕來卻只是被告知要他接受隻毫無攻擊力的可憐小兔子,然後便早早散會,那豈不是很無趣。
  「去吧、去吧。」秋煌揚揚手,示意他自便,自個瞇眼假裝打瞌睡,順便等看戲。只因有月陽炎在的地方,總是莫名的樂趣無窮。
  「月將軍。」在月陽炎走近之前,她就搶先拱手作揖,禮貌打招呼。
  她?沒錯,是她,一直都是她。她看著這位浪蕩成性的西斐武將姍姍來遲,她就是秋煌話中所指,那位對西斐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忠良之後,現下眾人眼中的焦點。她現在一身男裝,在別人眼中該是「他」才對,是所謂的秦家公子。
  她本來不應該站在這裡,只因不想爹爹被降罪,才甘願換上男裝,頂替在入朝任職之前就莫名跑得不見蹤影的兄長出現在此處。
  「能否請問秦公子芳名?」月陽炎薄唇勾勒出的笑又奸又邪,卻恁地勾人。
  「噗嗤……」
  就算聽到周遭逐一響起的小小取笑聲,她依然死死忍住,不讓心底那個其實早已憤怒到怒海翻江的自己跑出來作怪,小心翼翼不讓任何人看出她並非男子的一點點端倪。
  「秦咲。」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羞辱她,不管是剛才將她比喻成兔子,抑或是此刻的「芳名」一說。
  「秦笑,倒是取了個豪爽率直的好名字,只可惜……」
  咲與笑,同字不同音,她不會給予糾正,當初上報的也確實是笑而非咲,咲字這個閨名她自己知道便好。她比較在乎的,是他未說完並刻意拖得長長的那聲意味深長。
  「只可惜胸部平坦得像洗衣板,讓人忍不住想拿件衣服過來搓洗一下,真是可惜了這張秀色可餐又溫婉可人的小臉,還有這挺翹、有彈性的臀部。」
  語音剛落,一隻指掌附有厚繭的大掌嘗試過粉頰柔嫩的程度,便滑下平坦胸部毫不留情地撫摸揉玩,最後來到俏臀上用力揉捏,「來,走到中間去,扭動你的小屁股和小纖腰,為大夥跳支舞解悶可好,娘、娘、腔。」
  「你……」轟隆,有什麼在腦中驀然炸開一片。
  這天,等秦咲反應過來前,她就已經狠狠地給了月陽炎這個混蛋一個永生難忘的巴掌。

  第一章

  「抱歉、抱歉,我來遲了。」又是那道慵懶中不帶絲毫緊張感的輕率嗓音,又是幾聲不蘊含半點歉意的豪爽笑聲。
  從初識那天起,秦咲就沒見月陽炎這個男人有哪次準時過。若非西斐的現任國君秋煌雖然年紀小小卻氣量驚人,若非月氏一族自嵬帝秋羅登位的時代起便對西斐多有貢獻、功績累累,她就不信陛下不會命個公公捏著兩手蘭花指,讀出聖諭內容,嚴肅地請他回鄉下耕田吃自己。
  收斂心裡、眼裡對他的無限鄙夷,秦咲也跟著起身混進武將、謀士之中,拱手用恭敬的嗓音對他喊了聲:「大人。」
  「都坐下吧,不用多禮。今天叫你們來是慣例,在出征前商議此次征戰的要點,等到臨場時才不必手忙腳亂。」
  話音剛落,瞅見月陽炎坐下的左副將立刻說道:「那麼便由卑職先開始吧。」
  既是慣例,理當由左副將先行為大家解說征戰之地的地形、地勢,遂才與謀士們合力商討戰略。可這回月陽炎卻以嘖嘖幾聲咋舌打斷左副將,搖手笑道:「不,這回由秦公子先開始。」
  「我?」被點名的秦咲忍不住重重一怔。
  她只負責陷阱機關,這種職務平常也就搗弄下火藥配方、研究下如何能令攻城器械更為牢固、面對征戰地形在何處布下陷阱更有利於我方等等,就是在他國也不過是份閒雜差事,軍議時多數都是只聽不動嘴。可月陽炎要她先開始,是開始些什麼?
  「既然陛下將妳推給我,哦不,是力薦給我,那就說明妳確實對我軍大有用處。既然如此,那妳就說說看呀,讓大夥明白妳的用處。」月陽炎一臉和顏悅色地為她解惑。
  還有,他對秦笑從來都是用「妳」不用「你」及用「她」不用「他」來暗指秦笑是個道道地地的娘娘腔,把秦笑當成女人。反正同字不同音,這樣赤裸裸、坦蕩蕩的羞辱沒人知道,他則是在心裡笑得樂呵呵。
  「好吧。」他要她說,她就說。只因她知道月陽炎這男人從不會生氣,而越是氣惱著跟他對吠的人,最後只會淪為他的玩樂對象。
  可是,當秦咲站到全場最顯眼那一處,攤開圖紙為眾人解說部分器械製作的簡單過程,他就打著哈欠,用食指敲著桌面不客氣地喊話道:「我聽不懂妳的囉囉嗦嗦,妳就不能說得簡單些嗎。」
  「抱歉,這原本是在聽取眾位大人的戰策之後,想要跟隨行工匠們議論的內容。」想要說就算他才疏學淺,聽不懂也沒有多大關係的意圖非常明顯,順便指出他的刻意刁難,「看情況大人也不是很喜歡在下,倒不如從此將在下排除在軍議之外,事後讓副將大人告知在下你們商議的結果即可。」
  她不稀罕參不參加軍議,不稀罕會不會被排除在外,更不稀罕他要不要用她。若非一個多月前完成學術交流從舜唐國回來,即將入朝任職的兄長莫名跑得不見蹤影,她也不必為了家人,特地站在這裡任由他惡整、戲耍。
  「我看最不喜歡也有諸多意見的該是妳吧,妳的初陣竟然是跟我一起,而非妳素來崇拜、愛慕的月都督,妳心裡定是對我恨之入骨吧。」
  來了、來了。聽見月都督之名,在場眾人立刻表現得噤若寒蟬,又有些忍不住想要探知八卦的雀躍。
  雖然不知原因為何,但月都督這三個字絕對都是每回使月陽炎和秦笑爭吵的最佳導火線。莫非宮中從不久前開始流傳得津津樂道,頭一回見面他們家將軍大人便調戲了秦家這位貌美小公子的事,竟是跟月都督有天大關係嗎。
  八卦之心不只女人才有,男人的也很旺盛呀。下回有機會遇上月都督,一定要把這事問清楚,就是喝茶時拿來牙娛樂也好呀,嘿嘿嘿。
  「在下不否認對月都督確實懷有崇拜之情,其餘的純屬大人胡亂猜測。」至於他說的愛慕,到底是哪隻眼瞧見的呀,真該建議他去看看大夫,別總帶著有色眼睛看人,「倘若大人是為初次見面那事感到忿忿不平,才多次對在下諸多刁難,在下還是建議你進宮與陛下說一聲,把在下調給另一位大人。」秦咲如此提議著。
  頭一回見面時分明是他太混帳,做出人神共憤的惡劣戲弄之舉,她賞他一個巴掌不過是禮尚往來,之後她迅速把當時的不愉快忘光光,若他還對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那她也沒有辦法了。
  「好讓妳有機會被調到妳心愛的月都督身邊,每天可以名正言順地與他出雙入對是嗎。」月陽炎一定不知道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像一個講述著妻子與人偷情的妒夫。
  只是上回碰見她纏著月淮問東問西,好耳力的他遠遠便聽見他們的對話皆是戰策謀略之事,她是個陷阱機關師,她跟月淮低聲下氣、柔情萬千地討教謀略是怎樣。他很不爽,非常不爽,所以每次與她碰面都是這樣直接、火爆的「有感而發」出來。
  「你……」
  「夠了,妳回來坐下。左副將,麻煩你了。」心浮氣躁。因為眼角餘光瞥見她一臉想為自己和月淮辯解的忿忿不平。
  秦咲確實是想辯解的。月都督已經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了好嗎,別說是她現下這個以男裝示人的身分,就算她仍是秦家小姐的身分,也不見得會對月都督擁有崇拜之外的情感。
  忍著氣、吞著聲,秦咲回到那個她極不情願落坐的位子,月陽炎的身邊坐下。她不願與月陽炎有太多衝突,就是不想他又拿她的臉大作文章,說她的性格就跟臉一樣像女人,總愛斤斤計較。
  「妳很冷嗎?」身旁的月陽炎突然小小聲地問。
  「沒有。」她自然是否認的。
  她不是柔弱的官家小姐,再也不是了。就算日後在行軍中遇上類似被他拋棄在冰天雪地裡的事,她也沒有資格喊個冷字,向誰索取個溫暖擁抱或是一件厚暖裘衣。
  「西斐春季的清晨依然寒冷,一大早便要妳離家趕來城南校場等候,真是難為妳這個向來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了呀。」以指撫摸著面前那杯剛才由某位部下體貼送來,有濃濃藥味飄升輕散的藥茶茶杯的杯身,月陽炎一直不動聲色地暗暗將其吹涼。可當他瞅見吹著吹著,從底下翻上來的玩意之時,額頭上幾條青筋忍不住抽搐幾下。
  「在下也覺得真是難為大人了,即使夜夜笙歌,每天仍要裝出龍精虎猛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秦咲明顯也看見了杯裡被他吹翻上來的玩意。那是鹿茸,作用是補腎。
  她一直不明白為何素來品行優良、文武雙全、威望甚高,完全是國之棟梁的月都督,會有月陽炎這麼一個行為浪蕩又無恥下流的表親。莫非從嵬帝那一代起,他這一宗系就已經是劣人一等嗎。
  「給妳補一補,免得日後等妳成親之時,妳媳婦嫌棄妳不舉早洩。」便宜她了,他本來是等吹涼了自己喝的。
  月陽炎將那杯藥茶無聲推了過去,薄唇彎出的笑意一看就知道好惡劣。
  「不勞煩。大人還是留著自個享用吧,大人應該比在下更需要這些才是。」秦咲將茶推回去。他也是時候該補一補了,總是昨個跟名震都城的美豔花魁,今個便是跟哪家有丈夫新喪的俏寡婦什麼的,她也忍不住為他哪天會精盡人亡感到很著急,珍惜生命,遠離美色,多多補腎,這是她唯一能贈他的十二字真言。
  「喝下。」豈料月陽炎突然板起面孔,嗓音更是低沉冷漠了幾分。
  他在生氣,氣秦笑分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不過一大早吹著冷風跑到校場,身子到現在進了不可能燃點暖爐的屋子裡還在瑟瑟輕抖。他甚至猜測,那張看似很嬌弱卻堅持著掛上一抹倔強的柔美臉龐臉色之所以看起來會這麼差,是因為她根本還沒用早膳,所以一股古怪的憐惜就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
  「不必了,在下真的用不著。」秦咲依然搖著頭拒絕。
  「需要我餵妳嗎。」月陽炎以指指著自己的唇,然後用古怪曖昧的眼神緊盯著她的,暗示她他所謂餵食的辦法。
  「不、不用了。」
  開什麼玩笑,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人正在感情「友好」地竊竊私語,並投來無比邪惡曖昧的眼神了。補腎的藥茶而已,她喝了也沒啥危害呀。拿起來趕緊喝掉,咕嚕、咕嚕、咕嚕……只是好苦,她忍不住在心裡把月陽炎詛咒了不下數十次。
  「好喝是吧,不用謝。」
  根本一點都不好喝好嗎,「在下以為,大人只對女子才會體貼溫柔。」他是故意的,他不過是自己不想喝,不想讓人以為他腎虛,才把藥茶推給她,拿她當替死鬼。
  「我一點也不挑剔,只要臉蛋長得好,就算是男人,我也無所謂呀。」月陽炎赤裸裸地讓節操掉江河裡,隨江東流去,而且還不顧眾人的眼神,逕自說得厚顏無恥。
  「我……」秦咲想說她有所謂,這時腦中卻驀地有影像飛快閃過。突然想起在宮中議事堂那回並非真是頭一次見到他。
  記得有一年,她尚未及笄,當時還是個對男女情事懵懵懂懂的嫩娃娃,被鄰家即將出嫁的小花姐姐牽著,在集市裡邊看邊玩。一路過去,碰巧就瞅見了當時仍是個意氣風發少年郎的月陽炎。
  他年紀輕輕就很出名,但是是很糟糕的那種名聲。上至四十開外飢渴如豺狼、餓虎的人婦,下至十幾歲正值荳蔻年華、春心蕩漾的小少女,幾乎無人對他不知不曉。
  那時他應該是跟某個女子在一起的,她忘了對方的相貌,就連他年少時的面容也早就隨著歲月流逝,在腦中變得極為模糊。
  但是小花姐姐當時有感而發的話可是至今為止仍字字貫耳,縈繞耳際,咲兒還小,一定不知道喜歡和愛都是些什麼。不過哦,姐姐告訴妳,以後若要挑個人來喜歡,一定不要挑跟那邊那個一樣的,他風流又花心,只有一張臉勉強能看。
  咲兒定要挑會疼咲兒、寵著咲兒、對咲兒好一輩子的,知道嗎?不然,如果咲兒被壞男人拐跑了,姐姐在別城聽說了,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她現在已經長大,完全了解到那時小花姐姐將要獲得幸福,卻看著另一個女人淪陷在月陽炎這個混蛋的虛情假意裡,為對方感到可憐、可悲的感觸。
  放心好了,她是決計不會愛上他的。直到今日,她已經非常清楚了解到,這個男人真的是除了臉長得俊一些,就再無半點可取之處。
  「好了,既然都講解討論完畢,那今天就散了吧。」
  拜託,剛才講解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討論的聲音也換了一波又一波,他這個主將根本沒聽進半個字,全程都在拿她當無生命的蹴鞠玩耍、戲弄,她不得不佩服也不得不為他感嘆,他竟然有一群如此大度的部下。罷了,她也不想跟他糾纏,沒說完的也懶得說。
  秦咲正想混進人堆跟著退散走人,身後像魔鬼低語一樣魅惑的男嗓卻飄了過來,「秦公子,勞煩妳留下,我還有事要跟妳說。」
  因此,秦咲不得不留下來,聆聽他有何吩咐。
  可連最後一人都將要跨過門欄離去,他卻一直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是用那雙眼尾有點挑高、略含笑意,光看一眼就覺得好邪佞的墨色眼眸瞅著她。就在她再也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除了拿她玩大眼瞪小眼遊戲還有何貴幹之時,他卻邁步朝她走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手橫過她胸前,搭上她左肩。
  十分陰險,聽著令人覺得不舒服的嗓音緊接著被他以吹氣的方式吹進她耳裡,「我突然想起,大夥還沒好好辦場宴席慶祝妳的加入呢,真該死。這樣吧,我就盡盡負責人之宜,今日當當散財童子,帶妳去男人都會很喜歡的地方好好玩樂玩樂吧。」
  「不必了。」她不要去,絕對不要去,只因她已經猜想到他所謂的「男人都會很喜歡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妳用如此激烈的情感抗拒我的一片好心,我會很難過的。」拚了命擠出一個根本就不難過的難過表情,告訴她她傷害了他卻想一笑而過是不對的,「還是說,妳有什麼近不得女色的難言之隱?」
  她近不得女色的難言之隱就是她本身就是個女子,她確定自己很正常,跟他不一樣,沒有喜愛沒事跟女子摟摟抱抱、是男是女都沒有關係的特殊嗜好。
  「沒有。」秦咲出於無奈,出口的不再是拒絕,這是這兩個字。
  「那走吧。」

  ◎             ◎             ◎

  月陽炎帶她去的地方是青樓,普通好人家的女子是一輩子都絕不會有機會踏進這種地方的,偏偏月陽炎就是想讓她樣樣嘗鮮,帶她來上人生中最不需要的一堂課。
  幸好他還有點良心,跟主事的老鴇要了間房,不用她被一大堆花娘纏著,當眾出醜,還點了一桌精緻菜餚,催促她快點吃,看情況,應該是想餵飽她從大清早到現在便空空如也的胃。
  只是,當數個花娘推門而入,扯開嬌滴滴、軟柔柔的嗓音喊著:「月公子,青衣想死你了。」
  「月公子,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嫣然呀?」
  「月公子好壞,這麼久不來,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忘了雪瓊了。」
  嘔……她還是頭一回聽見有女子的聲音能像這樣讓人聽後感覺聽覺受損。
  不理他們、不理他們,他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低頭苦吃。就算已經食慾全失,她也強迫自己動筷挾菜,吃、吃、吃,不能停呀,一停下就會被迫集中精神,一集中精神就會聽到、看到很髒很髒的東西。
  「哎喲,這位小公子好面生,臉蛋卻長得好俊吶。是月公子帶來的嗎,討厭,月公子之前竟然會藏起這麼可愛、這麼俊秀的小公子呢,來,讓姐姐陪你玩玩。」
  偏偏有人不懂該直接拿她當空氣的道理,三兩步轉圈圈轉到她身旁,邊摟住她的脖子邊大剌剌地落坐在她腿上,順勢對她上下其手,但在吃了她臉上豆腐之後就被她緊緊握住那兩隻作怪的纖纖柔荑,死也不願放手。
  好重!就算想否認,秦咲也清楚此刻不小心被擠到臉蛋上,使柳眉深蹙的表情明顯就只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而且女子的手掌雖然極為柔軟,但是一想到那天也像這樣被月陽炎碰觸過,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股噁心。
  抬頭,瞅向那個被數個鶯鶯燕燕包圍又摸又抱又親,加上各種誇張騷擾,還能一副從容不迫的男人,秦咲淺淺吸了口氣,說道:「麻煩你叫她走開,她這樣抱著,我吃不了東西。」
  這種情景她有在書裡看過,頭一回上青樓的君子書生總會被折磨得慘兮兮,如果跟水蛇一樣巴著人就不願放開,恨不得勒死男人在自己懷裡的花娘求饒,只會換來更慘烈的調戲,所以她直接跟始作俑者要求。順便說明,既然已經不在必要場合,她也沒有必要稱呼他為大人,對他展現無限恭敬。
  「放手吧,我這位小兄弟想要吃東西。」月陽炎拿著酒杯邊啜著酒,邊吩咐著。
  好乾脆,竟然沒有為難她。
  「喲,月公子的這位小兄弟可真怪,來青樓怎麼只想著吃東西。」花娘嘴上埋怨著,從秦咲手中掙脫出去,腳下步伐像花蝴蝶,轉圈、跳舞,毫不留戀地飄回月陽炎身邊。
  秦咲當即暗暗鬆口氣,重新低頭,手上和嘴裡的動作再開,可沒吃完第二口青菜,她就忍不住再次抬頭,有點為難地對月陽炎再道:「你能不能叫她們閉嘴?」知道自己的要求實在很過分,也清楚看見花娘們眼中的不可思議和惱怒,她立刻補上,「呃……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覺得、覺得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奇怪,聽了會渾身發抖,所以、所以……」
  或許她可以自行退場,她本來就不想來,是他硬逼她來的,她會有此要求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對吧,「我覺得我還是……」離場,走人。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討到娘做的幾塊精緻甜糕和爹泡的一杯甘美香茶,總比在這裡吃這種味同嚼蠟的珍饈美味要好太多。
  「既然我這位小兄弟嫌妳們吵,那麼妳們都出去吧。」
  她沒有聽錯吧,月陽炎竟然叫她們出去,而不是冷血嘲諷地跟她說,如果不習慣,怕髒了她高貴的身子,她可以走。正因為沒有,她才會對他刮目相看,一時有些愣住。
  「人都走了,妳還想維持那副呆蠢模樣到什麼時候,下回如果想跟我獨處就坦白直說。」他突如其來的好心,是因為她臉上早就堆滿一臉幾乎拿手指過去掐一下就能掐出滿手血的辣紅。
  秦笑一定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樣有多勾人,本就長著一張與男兒身不符的秀美可人臉蛋,還要配上滿臉引人犯罪的嬌羞,若她真是個女人,而不是被他心裡玩鬧著諷刺的娘娘腔,那他剛才一定會不顧一切、不管有沒有人旁觀,立刻把她壓倒在房裡那張床上,徹徹底底把她吃到連骨頭都不剩。
  幸好她不是女的,只是自頭一回見面起,便被自己幻想著只是個「她」的他。
  不過月陽炎可沒有因為把花娘們趕走而產生半點可惜之情。若她們繼續留下,比起獸慾,想將剛才抱過她、用手摸過她臉蛋的花娘的手,從手指開始一根一根剁下來,剁完切手腕,切完砍手臂的砍人慾望要來得強烈得多。
  所以他直接做了,遵從自己的心意,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讓其他人有機會染指她。
  「我並沒有想要跟你獨處的意思。」
  「妳不想,我想,我有事要問妳。」
  「你請問。」不知是否錯覺,秦咲總覺得他有意無意飄來的那個眼神,蘊含很可怕、很濃厚的慾念,是想要把她吞食入腹,吃飽後連骨頭都不會想要吐出來的那種,害她覺得好危險,必須乖巧配合。
  「我知道你們秦家從嵬帝時代起便一直屢立戰功,妳的祖父甚至是在嵬帝奪位期間貢獻過最多的大功臣。妳爹秦老將軍也繼承父願,為了西斐出生入死多年,陛下也同意讓他安心頤養天年。既然如此,聽聞素來不愛習武的妳,為何仍要進宮研究勞什子陷阱機關?」
  他一直想問的就是這個,他家跟月淮家不一樣,官職並非世代傳承,他爹也不過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官,連朝堂都沒有資格踏進一步。
  當初他也是從最低階級的一名小兵一階一階、一級一級地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才終於爬到如今西斐四征之一的這個地位。而他仍在奮鬥期間,對他給予最多幫助和提拔的非秦老將軍莫屬。
  因此,他對她的過度關注和過分捉弄、刁難由此可見,一來她是秦老將軍的子息,二來她這個樣子實在太令他失望了。
  「我不學陷阱機關,那請問我該學什麼?」她只會這個,哥哥當初學的也是這個,陛下想要哥哥入朝任職的也是因為這個。秦咲知道自己口氣很衝,但她沒辦法,沒辦法告知他真相,只能用這種頂撞的方式來作掩飾。再說,他會這麼正經八百地問她問題,她只覺得有鬼。
  「妳應該……」頭一回見到她,只覺得她是個長得比女人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娘腔,現在……月陽炎視線不由自主地飄移到她的雙手。
  這雙手好白、好細嫩,十指纖纖,一看就知道從小就是養尊處優。偏偏她要用這雙好看的手,研墨、執筆、壓紙、作畫,畫出的卻是一樣又一樣奪取人性命的玩意,充斥著血腥。她不該那麼做,這雙漂亮的手,只該用來畫意境優美的山水墨畫,只該被他牽著、包裹在掌心,站在他身邊……
  「你幹什麼!」
  惱怒的怒喝瞬間喚回月陽炎飄得好遠的神智,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竟然忘我地握著一隻嫩白小手送至嘴邊,甚至將看起來一點都不輸京師最美青樓名伶的青蔥玉指含進了嘴裡。然後他這次放肆輕佻的舉動,自然是再次挨了秦咲一個毫不留情的響亮巴掌了。

  第二章

  混帳東西,喜歡男人、有斷袖癖的變態!
  腳下踩出嗒嗒嗒的響聲,秦咲慌慌張張地從樓裡那道結實光亮的木造樓梯跑下去。眼裡雖沒有淚水氾濫汩汩流出來,也不似涉世未深的深閨大小姐,僅僅以為只是被摸了小手就吵著要生、要死,想要拿條白綾懸梁自盡,可心上那股一陣一陣刺痛的酸楚卻是如何也抑止不住。
  月陽炎那混蛋,平時在所有人面前捉弄她、找她麻煩還不夠,還要像剛才那般羞辱她,才真正感到心滿意足嗎。
  被他握過的手還在發燙,被他含吮過的指還泛著股羞恥的癢。若她的心能狠一些,說不定此刻就不是往青樓的大門奮力直衝,而是跑到人家灶房借把菜刀,往剛才慘遭他羞辱的手上狠狠一刀砍下去。
  也許由於她太慌張、太羞澀,才在樓裡跑動了一會,就引來不少人的頻頻側頭注目。
  要不是她的胸部是平的,身材又略偏向於乾癟,輕飄得如時下十年寒窗苦讀,有些營養不良的窮書生,還真的會有哪家大爺、員外以為她是忍受不住樓裡的調教,偷了件男子衣裳委屈出逃的雛兒,還想跟不遠處的老鴇開價買下她的初夜啊。
  秦咲可不知道周遭那些男人齷齪的心思,只一心顧著走出青樓,快快返家。躲著、閃著,衝到一個人面前卻是躲閃不及,正正撞進那一個人的懷裡。
  「對不……」她的起字還沒有出來,在抬頭瞅見對方的瞬間,原本還有些赧紅的小臉以難以言喻的速度倏地變成一張空無一物的白紙。
  「你……不,妳、妳是咲兒?」
  秦咲感覺自己的腦子此刻也像一張空無一物的白紙,只不過不是顏色的描述,而是空蕩蕩的那種震撼,擠不出分毫能使她維持正常的思緒。
  眼前之人是名男子,不僅如此,這人還是她尚未成為秦笑時,與她定下了親事的郭家公子。
  「我、我不是。公子,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認錯妳。妳是咲兒,妳就是咲兒。咲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秦家說妳已經、已經……」話接不下去,因為郭公子的眼眶已有些微溼潤。那是再見到她的喜悅和感動。
  而秦咲則選擇狠心無視那些,「我說了我不是。公子,請你放手。」嗓音是冷的,彰顯與他的毫不相識。
  秦咲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死了,她不是他話中的咲兒,現在的她不能是,除了在家人眼中,在其他人面前她都不可能再是。
  欺君是殺頭的重罪,哥哥能丟下爹爹和他們,不顧責任跑得不見蹤影,她不可以,她不會承認的,死都不會。
  就算與郭公子定下親事之時,與他初次見面之時,對他的印象並不差,對他也存有少少屬於年輕女孩最五彩斑斕的幻想,可那些於她,此刻都是破碎成一地,踩上去只會扎了她的腳、妨礙她為保住家人前行的垃圾。
  「咲兒,妳為什麼不承認?妳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妳可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我……」
  住口!秦咲在心中為難吼叫。她不知道,不想知道,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思,對他更沒有那種感覺。郭公子,多好的一個人。真慶幸他們最後沒有成為夫妻,真遺憾上天注定這不是她的,終究不會給她。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否決所有屬於秦咲的過去,僅止而已。
  「放手。你沒看見被你纏著,她很不情願嗎。」有誰替她說出了心裡話,及時拯救了她的窘境。
  秦咲的目光移動,抓住郭公子並制止他的那隻手好熟悉。雖然手的主人無數次對她做過人神共憤的混帳事,但她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渴望過他的出現。只因站在她身後,像一整塊堅硬的山壁,足以為她擋下所有風吹雨打的人是月陽炎。
  「你是誰?」月陽炎最討厭兩方態度僵持著,因為那好浪費時間,他總喜歡樣樣都先一步搶得先機。
  「我才要問你是誰!」郭公子直接對他瞪眼。
  「你覺得我是誰?」手上勁力沒有半點鬆懈的意思,擺明了若他敢亂動,就拗斷他的手腕,另一隻手不用以恫嚇,而是抬起,用食指輕點兩下自己左肩上的衣服繡紋。
  那是隻黑色的鳳凰,繡工極其細緻精美,飛翔的姿態從右下往左直上,輕盈優美的尾部展開在右袖與右邊的袍身,雙翅拍展,身軀橫過被布料包裹著的健碩胸膛,頭部擱在了適才被他用手所指的左肩,途中換成水藍繡線的眼睛似千年寒冰,神態高傲輕狂,冷冷睨視著所有與牠對上眼的人,將原屬死物靜止的瑞鳥點綴得活靈活現。
  鳳是西斐的國徽,是西斐靈獸,除了皇后與高級官員,其他人一律不得匹配。就連女子出嫁時所謂的鳳冠霞帔,也必須避開鳳這種紋飾,統統更換成其他物件。
  「少爺,這人是西斐的高階官員,咱招惹不起。也許真的是認錯了,這位小、小公子,怎麼看都是個男人嘛。」郭公子身後小廝瞅見那隻鳳,忙上前小聲解說並勸阻。
  「抱歉,這位大人,是小的認錯了。」郭公子訕訕抽回手,眼睛仍是忍不住最後偷覷眼前與他記憶中的秦咲長得極為相似的少年一眼。
  不可能會是吧,他瞅著自己的目光與他身後男人衣服上的鳳靈眼睛一樣,冰冷無溫,對自己毫無半點熟悉之感,真的是認錯了。
  「跟我走。」月陽炎是不懂郭公子心情有多失落,但覺得他很礙眼,連讓他多看秦咲一眼都不願意,拉著秦咲就往大門走。
  秦咲沒有抗拒,她也很想離開這個地方。
  直到月陽炎將她塞進馬車,邊跟進來邊命車夫駕車離開,她才躊躇著開了口,「剛才的事,謝謝你。」因為他一副施了恩,總是好像要教人記住不忘報的樣子,她先行一步道謝,免得之後又要挨他的羞辱捉弄。
  「剛才那個男人喊妳笑兒?」月陽炎刻意把笑兒兩字暱稱加重,很咬牙切齒的那種。
  「剛才的事你都聽到了多少?」不是笑兒,是咲兒。她不會去糾正,從來不會,也沒有那個必要。她現在最緊張的,是身分是否有因為郭公子方才的糾纏在他面前稍有敗露的痕跡。
  「現在是我在問妳話。」其實只是從,咲兒,妳為什麼不承認?妳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妳可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我……開始而已。不過他故意不說出來,因為他以為,此刻她是在掩飾在入朝任職之前與另一個男人的瓜葛,還是該死的在他面前。
  總是一副對他沒任何興趣的樣子,總是擺出一張「我是正常人,不像你一樣變態」的嘴臉,結果呢,天知道她之前跟剛才那個男人有沒有做過什麼齷齪的丟臉事,有沒有允許那個男人對她做過比他做過的更深入的種種……
  等等,月陽炎很用力地將腦海中模糊的想法全部用力剷除,他沒有興趣知道她跟其他男人之間的事,何況她剛才不是說不認識嗎。
  好,好極了。不管她之前發生過什麼,現在能時常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等時間一到,他會盡一切所能,使她將其他人、其他事忘得乾乾淨淨,滿腦滿心都只塞滿他一個。
  「你剛才不也聽見那個人說是錯認嗎,如果是你想喊我笑兒,你也可以喊呀。」她就是算準了他不會喊才會這麼說。也算準了他對沒興趣的人和事物不會插手去管,才會盡量弱化郭公子的存在,好讓他別想著從郭家那邊著手調查任何事。
  「妳的名字真是連一文錢都不值。」月陽炎冷冷哼著笑,給出一如既往的嘲諷。
  很好,是他平日的態度和作風。
  秦咲暗暗鬆口氣,繼續誘導著他,反唇相譏,「那是,在下的名字哪像大人的,就算拿到集市去吆喝喊賣,也能賣到價值千金萬兩的價錢。」
  呵呵呵,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偷笑,看著他用手抓扒起不知何時又變成披頭散髮的長髮藏住在額頭若隱若現的幾條青筋。
  「停車。妳給我下去。」前一句是對車夫說的,後一句則是給她。
  月陽炎直接趕她,免得她繼續在他面前像團想找他幹架的火球,不停滾滾滾,害他想踹死她又覺得自己太狠,想撲滅她身上的火焰又覺得懲戒的威力不夠。
  他是真的不明白,平時多順著他的意多一些,對她來說是不是就那麼痛苦、那麼難以忍受?是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真的這麼大,拿對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根本就不管用?
  「大人,再見。」她恨不得永遠跟他不再見。
  從車裡鑽出來,發現馬車竟然停在她家門口。秦咲愣了愣,忍不住回頭想對車內那個心情極不好的男人說些什麼,卻發現馬車已經走遠了。

  ◎             ◎             ◎

  一如秦咲所想,月陽炎並沒有去調查郭家和她的關係,不過是因事發之後的第二天就出征了,而他沒有那麼閒。
  出征一事本來是很順利的,本來。可甫進入南國邊境的今天,秦咲就因為熱暑昏倒了,最後是月陽炎考慮到她生來就嬌生慣養,讓其他人也遷就遷就,立刻尋了個地方紮營,把她安置在他的營帳裡,叫來軍醫為她診治。
  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只是給足了秦老將軍面子。事實上,他也是這麼想的,把內心早就把她猥瑣了不下數百遍的事掩飾得冠冕堂皇。
  「嘖,早就說雇輛馬車給妳,讓妳一路嬌貴到征戰之地了,妳偏偏脾氣硬,要跟我對著幹,結果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他羞辱她,看就知道他先前說的是真心想為她好,若她肯乖乖接受他的羞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說到她現在的樣子,嗯,很像他曾在書上看到過的異國人造乾屍,雙手交叉置於胸前,若臟器有被取出,塗上防腐香料,再纏上裹屍布,把她往等身大的棺材裡一放,蓋上有漆畫的特製棺蓋,兩個字,完美。
  玩笑歸玩笑,月陽炎當然不會以為她有啥特殊的睡眠姿勢。她那個雙手交叉的姿勢是秦老將軍教給她的一招招式,若有人想對她圖謀不軌,那麼當對方想用手扳開她不太美觀的手勢之時,手就會被她扣住,手腕骨立刻就會被她狠狠折斷。可惜,這招只對沒學過一招半式的普通人有用,對他可是連半點效果都沒有。
  所以月陽炎大剌剌地把手伸了過去,一手光憑氣力就簡簡單單解除了她帶有殺傷力的戒備,另一手趕緊亂入,握住一隻軟軟嫩嫩的小手,與她十指糾纏戲玩。話說回來,秦老將軍到底是有多怕他這個秀色可餐的兒子會被惡狼撲倒吃掉呀。
  「你在幹什麼?」隱約察覺到爹爹教的招數輕而易舉就被人化解,秦咲震驚著從熱暑的痛苦沉睡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坐在床邊拿她的手當玩具的月陽炎。
  「妳覺得我在幹什麼?」
  「找死。」秦咲白眼也懶得翻,氣都懶得喘,只用兩個字說得簡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呀。」
  「我不是那朵有本事讓你成為風流鬼的牡丹。」直接打擊他,告訴他,他對其他女人的那一套對她不管用。何況她現在的身分不是女人。
  「對,妳的確不是朵妖豔嬌美的牡丹,妳的刺好多,剛才我用嘴餵給妳清水的時候,就算處於神智不清的昏迷狀態,妳的兩排小銀牙還一直追著我想偷香玩樂的舌頭跑,好似咬不斷就死不休。」
  「你……」想說他無恥,但這種話對本就厚顏無恥的人說,只會被他當成好言讚賞罷了。秦咲調整了一下想把他碎屍萬段的情緒,冷聲道:「大人也不怕自己斷袖的癖好被傳出去,會令你的一堆愛人大失所望,從此離你遠去嗎?」
  「不會,她們真要知道了有這種事,怕只會更加賣力地討好、糾纏我,使出渾身解數,要我沒有機會去想男人吧。」
  什麼叫作自戀、什麼叫作無恥,不必去學堂聽先生講課,直接見上月陽炎一面,保證你一輩子受益無窮。
  「不知軍中有哪一位將士、謀士或小兵,與大人有著不一樣的關係?」秦咲問得羞辱意味滿滿。總不能總是只有他羞辱她、拿她當蹴鞠踢著玩,她卻只能乖乖聽話、任他欺負吧。
  「暫時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告訴妳,不過……」過字拖得好長,說著說著,深邃黑瞳還要在她臉上睨掃得曖昧,「如果妳想成為第一個,我倒是不會介意。」
  「在那之前我會先咬舌自盡。」免得遺臭萬年,還讓家人蒙羞。
  「自己爬起來,把水喝掉。」淡淡瞅了她一眼,月陽炎將水袋取來遞給她。
  「啥?」他剛剛不是說……
  「妳不會真以為我會用嘴伺候妳吧。」意思就是,剛才說的只是個惡劣玩笑,他根本不曾對她怎麼樣。
  「自然不會,在下何德何能。」不想讓自己淪為可憐蟲的唯一辦法,就是不要去迎合他的戲弄。秦咲接過水袋,拔掉木塞,仰頭咕嚕嚕地灌下好幾口,「我很抱歉,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
  她不想說的,但是有些表面話總要說清楚,免得日後傳出去,別人不只覺得她嬌貴,還會認為她視人家的關懷是理所當然。那麼以後不管走到哪,跟的是哪位武將、大人做事,都會從開始被鄙視到最後。
  「沒事,反正明日再走半日就會到達目的地。」這樣不是很好嗎,誠實坦率的孩子最能教人疼,所以他又給出了另一樣關愛,「藥足夠涼了,把藥也喝掉吧。」
  對於月陽炎這樣的體貼,秦咲是不抗拒的,她也想趕快好起來,千萬不要拖大家後腿。
  可是……當接過那碗藥時,秦咲忍不住教導他一個連三歲奶娃娃都會時常被爹娘叨念的常識,「大人,你不知道良藥苦口,而苦藥在仍熱著的時候喝,才會藥效更好,比較不會苦嗎。」他遞過來的藥是涼的,哦,不對,還有一點點近乎於無的餘溫,只是在她說來,這跟隔夜涼茶完全毫無兩樣。
  「我從來都不知道藥在涼了的時候喝會不會藥效減半,也不知道喝下去會不會更苦,我只知道現在冷熱適中,剛剛好。」
  秦咲突然察覺,月陽炎的舌頭很有問題。回想起來,那天在校場議事的屋子裡,那杯補腎藥茶也是被他不著痕跡地吹到很涼很涼才推過來給她的。
  「你該不會是……有貓舌頭吧?」不好意思,受到傷害甚重的驚嚇,敬語暫時省略。
  而看到月陽炎那張向來只掛著些些狂妄與無比得意之色的俊容驀地臉色一變,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把他的名字書寫在紙上,看起來就好熱,就算月姓很優美、很陰柔,後面拖著的那兩個字不管橫看、豎看還是熱,明顯陽剛的一個字插在中間,由兩把火收尾,這麼從頭到尾熱熱熱的男人還會是貓舌頭哦。
  「廢話少說,馬上把藥給我喝完。」弱點被揭穿,月陽炎的確惱羞成怒了一下下,但馬上就恢復過來,並且給出最能使她乖乖聽話的恐嚇,「如果妳嫌藥太涼、太難喝,我不介意幫幫妳。」用嘴。最後兩個字,他用無聲唇語說完。
  此舉果然效果顯著,只見秦咲立刻把嘴湊到碗邊,再一次咕嚕咕嚕咕嚕,以驚人的速度將苦藥飲乾、飲盡,然後因為藥太苦,趴在榻邊乾嘔,表示剛才經受過他的虐待。
  「最近妳都沒有好好睡吧,眼下都黑了兩坨。」做完正事了,是時候該做做雜事,只因他不能太對不起對他有恩的秦老將軍。
  「大人頭一次參軍出征,是每天晚上都有好好睡的嗎。」新來新豬肉,她不信他適應能力那麼強,不會抱怨、不會暗暗叫苦。
  「當然,我每天倒下沒多久就立刻睡死了。不然第二天哪來的精力繼續行軍。」
  又忘了,他是道道地地的男人,而是她現在只是個假小子,「你……」
  「從今晚開始,妳跟我睡一個營帳。」陽月炎先她一步把話說了出來。
  「為什麼?」
  「為了讓妳能好好睡覺。」
  「我在別處也能好好睡。」不管如何,跟他獨處就是不行!
  「是嗎,妳敢說妳不曾因為其他男人的打呼聲和誇張夢話而被驚醒?妳敢說,妳不曾因為整個營帳都充斥著男人的汗臭味而難以入眠?」
  他說的全是對的,她根本無從反駁,可就算真的是這樣,也不代表她就必須要跟他睡一起呀,「若跟大人同睡一個營帳,大人是要讓在下睡這張榻?」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是太太太好了,她會立即給他幾句獻媚馬屁,晚上爬起來去解手的時候順便多踢他幾腳洩之前的各種恨,然後將錯歸咎給因為黑燈瞎火,看不清楚。
  「妳打地鋪。」想得真美,月陽炎俊臉上的笑容是這麼說的,然後那抹笑以極快的速度轉變成淫邪,「如果妳想上榻跟我同枕而眠,我倒是不太介意。」
  「不必了,大人還是一個人享用這張榻吧。」嫌惡地瞪了身下的硬榻一眼,秦咲挪動身子就想跳下來。
  「躺好。」可月陽炎卻眼明手快地把她按壓回去,「妳要真的不想再給我們惹麻煩,就給我乖乖睡在這裡,直到晚上我回來把妳趕下去。」
  這樣的威嚇很有效,因為秦咲是真的不想再給他們惹任何麻煩。她懂事理的程度,估計連此刻仍未鬆開施加壓力在她肩上的月陽炎都感到很不可思議。
  瞅見秦咲真的乖乖躺好,還給自個拉上被子,月陽炎總算能放下心,轉身離去。但出去之前還不忘再次捉弄下她,「妳也別想著等好得差不多了,就跑回去原來的營帳裡睡。我相信,被我從男人堆裡揪出來的樣子絕對不會太好看。」
  不是不會太好看,而是會非常難看。對著那個瞬間就被簾子隔絕遮蔽的背影,秦咲在心裡這麼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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