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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折】妖后養成史《卷四》(完)

在成親前,韓瓔要傅榭不能去找別的女人,她不會跟別的男人, 他也別想找別的女人,至於成親之後,她有的是辦法管住傅榭, 所以先讓他發個毒誓,要是和別的女人好了,就一輩子不能人道。 因為她不想日後看著他的外室進門、庶子進門, 各種姨娘一個個抬進來,讓自己一日一日被凌遲著疼著。 傅榭真沒想到韓瓔醋勁兒這麼大,不由一哂,大周那些個權貴, 哪家家裡不是妻妾成群,自己還沒納妾呢,她就已經打翻了醋罈子了。 可誰讓他確定了自己離不得韓瓔呢,既然離不得,那就好好哄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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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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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出版日期:
2015/10/2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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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親前,韓瓔要傅榭不能去找別的女人,她不會跟別的男人,
他也別想找別的女人,至於成親之後,她有的是辦法管住傅榭,
所以先讓他發個毒誓,要是和別的女人好了,就一輩子不能人道。
因為她不想日後看著他的外室進門、庶子進門,
各種姨娘一個個抬進來,讓自己一日一日被凌遲著疼著。
傅榭真沒想到韓瓔醋勁兒這麼大,不由一哂,大周那些個權貴,
哪家家裡不是妻妾成群,自己還沒納妾呢,她就已經打翻了醋罈子了。
可誰讓他確定了自己離不得韓瓔呢,既然離不得,那就好好哄著好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晚上傅榭洗罷澡出來,見韓瓔剛剛晚妝罷,正倚在妝臺前對鏡梳理長髮,濃黑的青絲柔順地垂了下來,越發襯得小臉潔白如玉、眼如黑色寶石、唇似玫瑰花瓣,而身上穿著水紅色寢衣,胸前那一抹雪痕半遮半掩,既清雅又妖媚,真是美貌得很。
  他含笑立在那裡,心想,我的阿瓔多美啊,阿瓔是我的,旁人不管是誰,就連陳曦也只能看看罷了。
  不過當他想起一直覬覦韓瓔的崔淇時,形狀美好的唇不由自主抿了起來,顯出一絲冷峻來。不管怎樣,他和陳曦這次一定要一擊成功,藉崔淇重擊崔世珍!
  隔天,傅榭發現自己越發戀著韓瓔了,簡直有越來越離不了之勢。白日他本在前面書房見人,中午也約了禁軍統領蕭鳳蟾等人一起用飯,最後卻還是拋下了客人,徑直回內院陪韓瓔去了,陪韓瓔用了午飯罷,他又陪韓瓔午睡。
  午睡起來傅榭便去了前面書房,他見了好幾撥人,又處理了幾件急務,見有些空閒,便又去靶場練習射箭去了。射箭的間隙,傅榭想起了自己託爹爹隨船帶到京城的那批西洋明火槍,不由立在靶場上思索起來。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金色的夕陽照在一身白羅射箭裝束正在思索的傅榭身上,均勻地為他鍍了一層金光,令他如神祇一般,俊俏而高貴。
  傅安走了過來,低聲稟報道:「殿帥,跟范姑娘的婆子藉口出去買線,拿了一個玄綢包裹給了崔淇的小廝寫意,奴才想著您吩咐不要打草驚蛇,就沒有動她。」
  傅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次先放過,下次就該讓阿瓔帶著范菁菁去他的書房玩耍了。
  用罷晚飯,傅榭原本陪韓瓔在後面小花園散步,傅寧急急來報,「稟殿帥,雲楚參議蔣雲洲求見。」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殿帥,蔣大人一進城就過來了。」
  傅榭這幾日正在等著蔣雲洲,聞言當即就把韓瓔送回了女貞院內院門口,自己便要帶著傅寧去琴韻堂。蔣雲洲是他爹爹的親信,現任雲楚參議,曾任過戶部侍郎,是傅榭竭力推舉的繼任戶部尚書人選,他得去向蔣雲洲面授機宜,明日尋機會帶蔣雲洲覲見承胤帝。
  韓瓔有些捨不得他,故意撒嬌道:「哥哥,晚上我去接你吧。」
  傅榭剛要答應,卻想起他書房院子裡不但有輪值的禁軍統領和禁軍來來往往,還有他養的清客幕僚住在那裡,另外還不斷有人候見。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願別人有機會見到他的阿瓔,便道:「不用了,我忙完就回來。」
  韓瓔伸出一根白嫩的指頭捺著自己白裡透紅的小圓臉,笑得兩頰梨渦時隱時現,「羞羞羞,醋缸子,羞羞羞!」
  傅榭的臉微微有些紅,不甚自在地轉身去了。他知道自己醋勁大,傳出去都是笑話,可是他嬌滴滴的阿瓔怎能讓別的男人多看。
  回到女貞院內院之後,韓瓔臉上猶帶笑意,立在臥室妝臺前看著自己因為大笑變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和嫣紅的唇,問洗春道:「明日要穿的衣裙都理好了嗎?」
  洗春正在整理她明日赴桂花花會要穿的衣物,聞言便笑盈盈回道:「稟姑娘,都理好了,按您吩咐準備的,一套是白羅衫子、繡了纏枝蓮花的水紅褙子和月白百褶裙,一套是繡蝶戀花的碧羅衫子和碧色鎖邊的八幅裙。」
  韓瓔轉身走過去,立在衣架前端詳了一番,很是滿意,便又去看潤秋帶著如玉預備的首飾。
  潤秋是和洗春商量過後預備的,一套赤金鑲紅寶石頭面,用來配那套白羅衫、水紅禙子;一套是銀鑲綠寶石頭面,用來配那件碧羅衫子。
  韓瓔看了一番,心裡很是滿意,便走到窗前貴妃榻前,倚著大紅錦緞軟枕歪了下來,懶洋洋問道:「倩玉白天不是在整理我的胸衣、褻褲嗎,都理清楚沒有?」
  她的胸衣以前是洗春管,自從倩玉過來,洗春便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倩玉,因此倩玉走了過來,屈膝行了個禮稟報道:「稟少夫人,共有十七件胸衣、十八條褻褲,那件銀紅胸衣和那件玄緞鏤空繡花胸衣奴婢按您的吩咐,和如玉一起剪碎扔到火盆裡燒了。」少夫人身體還在長,胸衣替換得很快,淘汰下來的胸衣少夫人都交代剪了燒成灰。
  韓瓔聞言有些不解,「我的內衣都是成套的,怎麼可能十七件胸衣,卻有十八條褻褲?」
  倩玉一愣,當下臉都急紅了。
  洗春忙道:「姑娘,奴婢這就去數數看。」過了一會兒,洗春過來回道:「姑娘,少了一件繡玫紅色玫瑰鏤空花瓣的大紅胸衣。」
  韓瓔想了想,道:「也許是隨手一放不知道放哪兒了,妳們再去找找吧。」這個胸衣她有印象,是今日午睡起來她剛從身上換下的,還沒來得及讓丫鬟去洗。
  洗春、倩玉等人閉了女貞院內院的門,在正房內搜尋起來,尋了半日,找到了一些零星首飾,卻始終沒找到那件大紅胸衣。
  韓瓔叫了午後在房裡輪值的丫鬟們進來,一個個問了一遍,卻沒問出什麼。她歪在貴妃榻上想了一會兒,開口問洗春,「今日午後有哪些人來過咱們這裡?」
  洗春等丫鬟都想了想,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韓瓔一聽,發現傅榆、藍氏和范菁菁都來過,梁媽媽和秦媽媽也來過,她聽了半日,也沒覺出誰有嫌疑,最後只得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再提了,慢慢尋找吧。」按照她的胸部大小,等閒人可是穿不了她的胸衣的,有些地方太緊,有些地方又太鬆,人家就算撿到,大概也會扔了的。
  這樣一想,韓瓔就釋然了,不過想到犯錯的倩玉,她淡淡道:「倩玉罰一個月的月銀,以後表現好了再說。」
  倩玉羞愧至極,紅著臉謝了罪。

  ◎             ◎             ◎

  青天觀大殿後的淨室裡香煙嫋嫋,承胤帝一身道袍盤腿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領會著道家的奧義,與他並排盤膝坐著的正是當朝宰相崔世珍和承胤帝御筆親封的張天師。
  在香壇前立著一個十分漂亮的道士打扮的青年,他手中拿著一份文書,正肅聲唸誦著,聲音似玉石撞擊,帶著泠泠之音,很是好聽,「聖兮上巍巍而為伍盍我將而我享兮……」
  一時禱告完畢,承胤帝睜開眼睛,含笑看向漂亮道士,「阿淇,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先前雖然荒唐,如今一旦悔悟,痛改前非,真是芝蘭玉樹復生於崔氏庭階。」
  崔淇微微一笑,漂亮的臉如春花月下綻放,靜美不可方物,「稟陛下,微臣自從跟著您參詳道法以來,遍閱丹經道書、修鍊內外道法,篤志苦探大道之真髓,正欲與陛下印證一番呢。」
  承胤帝被他臉上的笑容所眩,半日方回過神來,一邊想著宮裡和崔淇生得頗為相似的崔妃,一邊含笑漫聲道:「來,到朕身邊來,與朕一起參詳大道。」
  張天師輕輕撩起眼皮,瞧了崔淇一眼,見他雖然生得漂亮,眼神卻不涉淫邪,舉止也頗為陽剛,便在心裡忖度起來。
  天擦黑的時候崔淇方騎著馬護著爹爹的十六抬大轎回了宰相府,外書房的候見室內早有無數人等著見崔宰相一面。
  崔淇陪爹爹在書房裡用了飯,侍候著爹爹回了內宅陪著娘親,自己由幕僚陪著往書房見人去了。
  苗氏與崔世珍閒來無事,老夫妻便帶了跟的人在園子裡散步,不知不覺就沿著抄手遊廊走到了崔淇以前居住的寶清院。
  老夫妻兩人立在寶清院門口,看著女牆上爬得密密匝匝的藤蔓和牆下生得老高的野草,不由都嘆了一口氣。崔淇自從傷癒,就再也不肯住寶清院了,搬到外面書房住不說,連先前那些美婢也一個個遣散了,如今只有幾個小廝貼身侍候著,竟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
  崔淇荒唐好色的時候,崔世珍和苗氏苦口婆心苦苦勸解;如今崔淇不近女色,潔身自愛了,崔世珍和苗氏卻更擔心了。
  苗氏見後面跟的丫鬟、婆子都站得頗遠,便看向崔世珍,低聲道:「老爺,大夫不是說阿淇的傷治好了嗎,怎麼還……」
  崔世珍皺眉道:「他那是心病。」是只有朝中新貴傅榭之妻韓氏可醫的心病。
  苗氏覷了丈夫一眼,試探著道:「不是尋了個和那個韓氏長得很像的丫頭嗎,是叫芸清還是叫慧清,怎麼還不送進來?」
  「叫慧清。」崔世珍嘆了口氣道:「只是長得像沒用,得神韻也像才行。」他握住了妻子的手,「只可惜這個韓氏很少出門。」
  苗氏靈機一動,道:「明日就是康寧長公主的桂花花會之期了,妾身託人尋藍家人打聽了,傅榭和韓氏都要去的,要不然我帶了慧清過去,好好看一看韓氏?」
  崔世珍點了點頭,道:「此事交給夫人了。」
  而這頭,送走最後一個見的人,崔淇獨自坐在書房裡,眼睛看著書案上擺著的書信,正在凝神思索。
  他的貼身小廝寫意一臉喜色走了進來,捧著一個絲帕包裹遞了上去,「公子,苗家少夫人派來的婆子給了我這個,說是傅三少夫人貼身穿的。」
  崔淇幾乎是屏住呼吸接過了寫意遞過來的玄色絲綢包裹,卻沒有立即解開,而是眼神如電看向寫意,「你打開看沒有?」
  寫意當即辯解道:「公子,奴才沒有看。」怕崔淇不相信,他指著包裹道:「公子您看,包裹綁的是梅花結,若奴才打開了,奴才根本就不會綁梅花結。」他才十二歲好不好,公子想到哪裡去了!
  崔淇垂下了眼簾。
  寫意會意,心中暗笑,行了個禮退了下去,還很體貼地關上了門。
  崔淇起身用香胰子洗了手,這才解開了梅花結,打開了絲綢包裹,放在玄色絲綢上的是一個極為精緻的繡著玫紅色玫瑰花瓣的大紅胸衣。
  書案旁點著赤金枝形燈,十六個蠟燭的燭焰照得室內一片光明,崔淇這才發現胸衣上繡的那些密密匝匝、層層疊疊的玫瑰花瓣居然是鏤空的。
  他撫摸著這個精緻的胸衣,嗅著上面氤氳的奇異清香,腦海裡浮現出韓瓔那對呼之欲出的豐潤部位,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睫毛顫抖著,桃花眼漸漸溼潤,精緻的仰月唇也似在微微顫抖……
  崔淇知道,他那裡的傷算是好了,也算是沒好,因為他只對韓瓔有反應。

  ◎             ◎             ◎

  今日康寧長公主府舉辦桂花花會,一大早康寧長公主府大門前就不時有女眷乘坐的一乘乘轎子或是馬車來到,至於騎馬的男客更是絡繹不絕,讓四周圍觀的百姓大大開了一番眼界。
  康寧長公主府正房大堂前面的大院種了無數的桂樹,成了一大片桂樹林,如今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滿目堆青疊翠之中點綴著一簇簇米黃色的小花,微風拂過,帶來沁人心脾的醉人幽香。
  幾位華衣麗服的女眷帶著丫鬟立在桂樹大道旁的樹蔭下談笑,忽然有人指著前面一個精緻的沉香車道:「好像是安國公府三少夫人的車。」
  因為安國公府的三少夫人很少出來交際,也輕易不肯見人,所以這些女眷們聞言都好奇地往那邊張望,其中一個紅衣少婦正是樞密使陳恩的嫡妻許氏。她好奇地問道:「傅家三少夫人到底是哪輛車?」過來的車可太多了。
  這時候她們身後傳來一個清淩凌的好聽男聲,「三少夫人乘的就是那輛青綢沉香車。」
  眾女眷回頭一看,見是許氏的小叔子陳曦,便都輕笑了起來。陳曦高大俊美,為人又和氣,京中貴婦對他的印象都頗好。
  其中有大膽的便調笑道:「哎喲,陳大人怎麼知道那是傅三少夫人乘坐的車駕呢?」
  陳曦微微一笑,俊美的臉上顯得有些曖昧,「想知道,所以就讓人打聽了。」
  女眷們靜了一瞬,便有人在人群中道:「聽說傅殿帥精於騎射,力能扛鼎,陳大人不怕挨揍嗎。」
  陳曦揚起臉又是一笑,陽光透過桂花細細碎碎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顯得有些冷峭之意。
  在人群後面的一棵桂樹下,崔淇帶了寫意立在那裡,桃花眼裡滿是憤恨盯著人群中陳曦高大的背影。
  這時候女眷們有人眼尖,看到俊俏的傅殿帥騎著馬跟了妻子的馬車過來了,忙噓聲道:「殿帥大人過來了。」
  傅榭驕兵悍將的凶名在外,就連女眷也都怕傅榭,人群一時靜了下來,眾人眼睜睜看著傅榭騎著駿馬護著馬車往大堂方向而去。
  女眷們有人偷偷看向陳曦,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傅三少夫人的馬車,不由都會意一笑,這下子可有二男爭一女的好戲看了。
  又有人道:「看,傅大公子護著永壽長公主的大轎來了。」
  眾女眷靜了片刻,接著都哈哈大笑起來。永壽長公主苦追傅殿帥多年,一直求而不得,今日真是越發精彩了!
  韓瓔的馬車後還跟著三輛馬車,一輛坐著傅榆和湘蘭,一輛坐著范菁菁和范家姑太太,以及一個小丫鬟,最後那輛大車坐著今日跟過來服侍韓瓔的梁媽媽和洗春、倩玉。
  到了康寧長公主府的大堂外面,傅榭接了韓瓔下了車,見范菁菁、傅榆她們也都下車了,傅榭便引著韓瓔等人進了大堂與康寧長公主廝見。
  韓瓔是第一次見康寧長公主,發現她看上去二十四五年紀,生得很是瘦削苗條,眼睛很美,不過大概是膚色稍暗的緣故,她的臉上濃施脂粉,雖然頗為豔麗,妝卻顯得有些濃了。
  因大堂裡都是女眷,傅榭便退了下去,自有康寧長公主的情人,樞密副使宋重陽招待他,兩人出了大堂,交談著往桂樹林方向而去。
  康寧長公主很是和藹,待韓瓔很是親熱,命人引著范家姑太太去吃茶,自己攜了韓瓔,帶著傅榆和范菁菁往院中的湖邊散步。
  梁媽媽也跟了上去。因有長公主府丫鬟負責侍候,所以洗春、倩玉和湘蘭等丫鬟被長公主府裡的丫鬟招待著吃茶去了。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燦爛,其實是有一點熱的,不過湖邊綠樹成蔭、微風拂面,倒是不算熱。
  湖邊柳樹下擺了錦凳和精緻的紅木桌子,桌子上擺了無數用金邊白瓷碟子盛著的精緻茶點,康寧長公主陪著韓瓔等人坐了下來,一邊閒話,一邊觀景,一邊品著點心。
  不時有貴婦和官眷過來,見了康寧長公主,又來見韓瓔。
  韓瓔很少出去交際,這些人她認識的不多,所以便由梁媽媽立在她身後提醒著,哪些人來了她該起身回禮,哪些人她根本不用動。
  見了一些女眷之後,韓瓔便開始在心中暗笑,看來傅榭如今的確是位高權重,連她的身分也跟著水漲船高了,這麼一陣子,能讓她站起身的女眷似乎少得很呢。
  韓瓔正在暗自開心,遠遠地便看見一個身材嫋娜的中年美婦扶著一個嬌豔的丫鬟走了過來。
  她不是很在意地掃了一眼,卻發現中年美婦桃花眼、尖下巴,似乎有些面善,再看看中年美婦扶的那個丫鬟,不由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丫鬟小圓臉、大眼睛,長得好像她!
  梁媽媽看了一眼,低聲提醒道:「少夫人,這位就是崔宰相的夫人苗氏。」
  韓瓔這才明白為何這位中年美婦看著有些面善了,陳曦長得很像他娘親。她再去看苗氏帶來的丫鬟,心裡就覺得怪怪的,怪不舒服的。
  苗氏走過來之後,韓瓔起身略略欠了欠身,見苗氏坐下了,她也默默坐了下來,卻不肯看苗氏,而是看向前面的大湖。
  此時正是仲秋季節,藍天之下層林盡染、草黃楓紅,寬闊的湖面上荷葉早已退盡了夏日的青碧之色,顯得有些蕭瑟。一汪碧水中間,一條白石鋪就的小道彎彎曲曲穿過湖心,直通到對岸的桂樹林。微風拂過湖面,帶來了桂花的清幽之香,令人心曠神怡。
  苗氏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一邊與康寧長公主說話,一邊打量著一旁端坐的韓瓔。
  她早就聽說過自己兒子的這位夢中情人了,原以為自己兒子閱遍春色,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這個人一定美麗張揚如女神一樣,誰知道卻是一個嬌嫩文靜的小婦人。
  康寧長公主含笑看向苗氏,「夫人,令郎如今可是春風得意,聽說皇帝哥哥很賞識他。」
  苗氏微微一笑,「這孩子如今總算懂些事了,不再讓我擔心了。」
  康寧長公主嬌媚地掩唇而笑,「令郎如今可是政事堂兵房主管,何止是懂些事,簡直是青雲直上、前途無量啊。」又問:「夫人,聽說陳公子如今還未定下親事,有沒有意中人?」
  苗氏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韓瓔,見她面無表情,看都不看自己,便笑著道:「我們阿淇這孩子有些死心眼,前些年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到了如今還割捨不下,痴痴傻傻的。」
  韓瓔在旁邊聽得如坐針氈,不願意再聽下去,便起身行了個禮,笑盈盈道:「長公主、崔夫人先談,妾身去那邊走走。」
  傅榆和范菁菁也跟著起身,陪著她一起沿著湖心小道穿湖而去。
  湖心小道兩旁種了不少月季花,韓瓔隨手掐了一朵正紅色的月季花端詳著,心裡想著心事。
  她見傅榆的臉紅撲撲的,墮髻中簪著的那朵玫瑰花已經有些枯萎了,便笑著幫她把花簪拔了下來,換了這朵月季花卡上,重新簪到了傅榆髮髻中,又正了正,覺得妥當這才罷了。
  范菁菁今日穿著淡綠衫子、素白裙,戴著一套鑲銀頭面,穿戴很是素淨,見狀便笑道:「等咱們到了湖的那一端,我也好好尋尋去,簪一朵淺色香花戴。」
  韓瓔牢記傅榭的話,對范菁菁很客氣,笑道:「那咱們去湖那邊尋一尋吧。」
  走過畫橋之後,視野變得開闊起來,韓瓔一眼便看到了由大哥傅松陪著扶著肚子過來的永壽長公主。傅松高大英俊,永壽長公主清麗矜貴,這夫妻倆看著還是很登對的。
  韓瓔心中頗為警惕地上前彼此見了禮。
  傅松雖然風流,卻知自己弟弟的性子,對這位貌美弟妹頗有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感覺,高傲地微微頷首,扶著永壽長公主就過去了。
  而永壽長公主如今和傅松甚是相得,床上更是天生一對,因此頗有些俯就之意,最怕傅松提起和傅榭有關的前事大吃其醋,所以居然沒有針對韓瓔,點了點頭,徑直隨著傅松錯身而過。
  韓瓔這才鬆了一口氣。
  到了對岸,還沒進入桂樹林,韓瓔她們就在左前方發現了一大簇月季花,其中有幾株盛開的是雪白的和淺綠的月季花,很是美麗。傅榆和范菁菁大喜,便手牽手跑了過去,要掐了卡在花簪裡插戴。
  此時已近桂樹林,桂花的芳香越發濃烈,芳香中還帶著一絲甜意,很是好聞。韓瓔被桂花的馨香包圍著,心裡平靜了許多,想了想,便沒有跟上去,而是走到桂樹林中,想尋找一棵矮一些的桂樹折一枝桂花拿著玩。
  康寧長公主府中的桂樹都頗有些年頭,都很高大粗壯,韓瓔走了很遠都沒尋到一棵矮一些的,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群人附近,終於發現了一棵稍微矮一些的桂樹。
  她眼巴巴仰首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枝桂花,看著上面透著香氣的黃色小花朵,心裡計算著自己跳起來的話到底能不能搆著。
  陳曦原本正被一群貴婦圍著說話,抬眼看見韓瓔立在前方一棵桂樹之下,一陣輕風拂過,幾朵米粒大的桂花花瓣飄了下來,落在了韓瓔美麗的臉上,她的大眼睛微微瞇著,小臉上綻放出一絲甜蜜蜜的笑。他立時便移不開眼睛了,怔怔看著韓瓔。
  他也不理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眷了,他走到韓瓔身邊,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那枝桂花,開口問韓瓔,「妳想要那枝桂花?」
  韓瓔見是陳曦,頓時吃了一驚,忙定了定神,屈膝行禮,彼此見了。
  她和陳曦見過不少面了,韓瓔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傅榭的大帳外面,那時候她就對這個俊美冷峭的青年印象很深;和傅榭成親後她又在琴韻堂書房見了陳曦幾次,卻發現陳曦面如春風、為人熱情,不是初見時的冷峭,因此她一直有些疑惑。
  陳曦見韓瓔端莊地行禮,卻沒有答自己的話,便抬手攀住那枝桂花,輕輕折了下來,深深看了韓瓔一眼,遞給了韓瓔,「拿著玩吧。」他個子高又腿長,韓瓔搆不著的桂花,他很容易就夠拿下來了。
  韓瓔接過桂花,看向陳曦,正好和陳曦四目相對,見他眼神幽深,不由有些慌亂,忙道了謝,有些慌張地離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自戀了,總覺得這個陳曦對她似乎有些怪怪的,還是早點避開好了。
  陳曦張望了一下,見傅榭還沒按照約定出現,便知此時還不是最佳時機,就微笑著看韓瓔離去,卻沒有追上去。
  那些貴婦們立在旁邊看了一場好戲,見陳曦和傅三少夫人男俊女俏的,很是養眼,等韓瓔一離開,便紛紛和陳曦開玩笑,其中有人酸溜溜道:「陳三,你難道不怕傅殿帥知道你向他老婆獻殷勤?」
  陳曦微微一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陳某但求無愧於心。」去吧、去吧,趕緊去找傅榭告狀吧,我等著呢!
  而韓瓔一時慌亂,走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出了桂樹林,進了一個松樹林,身邊侍候的人都沒有跟上。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張望著,希望能走回到湖邊去。
  剛走沒多遠,韓瓔就聽到前面有說話聲,聽著好像是傅榭的聲音,她又驚又喜,忙往前走了一步,卻在看到傅榭的瞬間停住了腳步。
  前方大松樹下,傅榭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正和一個彩衣麗人說話。那位彩衣麗人容顏頗為美豔,正仰首痴痴看著傅榭,妝容精緻的臉上眼淚橫流,雙手正抓著傅榭的衣袖,兩人的距離很近。
  韓瓔頓時眼前發黑,心跳如擂鼓,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下意識地轉身而去,分花拂柳往回走。
  松樹林中的松樹棵棵高大蒼翠,茂密的枝葉隔斷了大部分的熱烈秋陽,桂樹林中頗為濃郁的桂花香到了這裡變得隱隱約約,猶如水中高臺上傳來的隱隱歌聲,悠遠中帶著一絲朦朧,夾雜著松針特有的清香,令人心生陰涼。
  傅榭心裡卻也有些煩,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抬起穿著鹿皮皂靴的腳踩了踩腳下鋪得厚厚的松針,發現居然沒有什麼聲音。
  他竭力按捺著自己,打算在心裡數到十就走。
  孫紫衣哀哀哭泣著,一粒粒晶瑩的淚滴滾過因為年輕而潔白飽滿的臉頰,「殿帥,妾身後悔了,妾身想出宮,想尋一個普通人安安生生過普通人的日子……」
  傅榭默默數到了十,掙脫了孫紫衣抓住他衣袖的手,淡淡道:「這是妳自己作出的選擇,妳也得到了妳想得到的,不是嗎。」是妳想要出人頭地,求我送妳進宮;是妳要得到聖寵,主動提出要幫我對付張天師。
  孫紫衣愕然,可是美人即使眼淚縱橫,也依舊是梨花帶雨的俏模樣。
  傅榭的心彷彿是鐵石鑄成的,他蹙眉看著孫紫衣,聲音變得冷峻起來,「還有話說嗎?沒有的話,讓李真送妳回宮,不要讓別人看到妳出現在這裡。」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孫紫衣還是從傅榭的話中聽出了冰冷之意,不由打了個寒噤,低下頭去,「是,殿帥。」殿帥的手段她是見過的,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不再出么蛾子了,老老實實效命吧。
  見李真帶著孫紫衣消失在松樹林中了,傅榭這才走了出來,大步向湖中小道南端方向走去。他和陳曦約好了,等一會兒要在小道南端演一場好戲。

  ◎             ◎             ◎

  不知走了多久,韓瓔終於走到了湖邊,她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一碧萬頃的湖面,心臟猶自卻怦怦跳個不停,血管裡激烈的怦怦聲震動著耳膜,什麼都聽不見。
  正在這時,她被人從後面抱住了。韓瓔乍然被人抱住,嚇得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頓了頓方才恢復了些氣力,掙扎著想起髮髻上插戴的首飾可以用來刺人。
  她正要抬手去拔髮髻上插戴的赤金銜紅寶石步搖,卻聽背後那人緊緊環著她的腰肢急急道:「不要跳下去!」
  韓瓔聽出了是崔淇的聲音,腦子一下子懵了。
  崔淇見韓瓔不再掙扎,便抱起韓瓔向後走去。
  韓瓔見勢頭不對,忙道:「我不是要跳水自殺,真的!」她曾經發誓,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會堅強地活下去,絕對不會主動自殺。
  崔淇遲疑了片刻,想到了姊姊崔妃的叮囑,低頭看了看,見草地青茸可愛,便把韓瓔輕輕放在了草地上,自己在韓瓔對面單膝跪了下來,端詳著韓瓔,「妳真的不是要跳湖自殺?」
  韓瓔連連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我會鳧水,怎麼會跳湖自殺。」雖然只會狗刨。
  她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見四周寂靜無人,心跳便開始加快,單獨和崔淇在一起,真是太危險了,得趕緊想辦法脫身!
  崔淇此時距離韓瓔很近,近到能看到韓瓔臉頰上細碎的絨毛,能聞到韓瓔身上的清香。他藏在衣袖中的手漸漸握成了拳,短短的指甲刺入了肌膚,臉上的表情卻越加沉靜,「可妳還在流淚。」
  韓瓔這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涼涼的,忙從衣袖中掏出絲帕拭去了臉頰上殘留的淚水,原來不知何時,她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韓瓔此時有些後悔,她反應太遲鈍了,方才見到傅榭和那個女人狀似親密地立在一起時,她不應該逃走,而應該走上前,笑著問他們在做什麼,好好臊臊傅榭!
  崔淇凝視著她,見韓瓔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可是烏黑的大眼睛依舊淚濛濛的,像被欺負過的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的,偶爾看他一眼,看得他的心臟酥酥麻麻地發癢,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柔聲撫慰,親吻她的眼睛。
  見韓瓔沒有說話,他以為韓瓔是真的因為傅榭和別的女人說話想自殺,心中很是矛盾,既想添油加醋一番,讓韓瓔和傅榭生出嫌隙,又想說出實話,讓韓瓔不那麼難過。
  片刻後,崔淇作出了選擇,他低頭凝視著韓瓔,柔聲道:「和傅榭說話的女人姓孫,是宮中新近受寵的美人,也是傅榭的棋子,為他做了不少事,譬如……」他有些為難地看著韓瓔,不確定要不要讓韓瓔了解那些骯髒的真相,可是韓瓔濛著一層淚霧的大眼睛亮晶晶看著他,似乎在鼓勵他繼續往下說,看得他心中不忍,便道:「譬如勾引張天師。」
  傅榭能從掌印太監許立洋的青衣衛得到消息,他崔家也有自己的情報門路,傅榭威脅張天師一事雖然祕密,卻已被他識破。
  韓瓔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崔淇,「真的嗎?」
  崔淇見她歡喜,心裡既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妒忌傅榭,便垂下眼簾嗯了一聲。
  韓瓔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她算是發現了,如果自己主動示弱的話,崔淇也並不總是處在瘋狗狀態的,看來他也是人們所說的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也就是俗話所說的順毛驢。
  這時韓瓔身後隱隱傳來傅榆的聲音,「三嫂、三嫂!」
  韓瓔心中一喜,飛快地爬了起來,笑盈盈起身向崔淇行了個禮,「謝謝你,五公子,要不然我就誤會我家傅榭了。」
  崔淇猶自單膝跪在草地上,正仰視著韓瓔,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韓瓔見他雖然不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像吞了黃連一般,不由心中暗笑,又施了個禮,輕盈地退了幾步,然後轉身離開了。見到急急奔來尋她的傅榆的瞬間,韓瓔幾乎要大笑三聲以慶幸自己成功地從崔淇的狼口脫險。
  傅榆拎著裙襬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韓瓔,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不妥,這才放下心來,怦怦直跳的心臟也歸了原位,「三嫂,一轉眼就找不找妳,快把我急死了!」
  韓瓔往後看了一眼,見崔淇已經不見了,這才笑嘻嘻道:「我去折桂花了,不知怎麼回事就走到這裡了。」她看了看手中,發現陳曦幫自己採的那枝桂花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傅榆驚魂甫定,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攙了韓瓔往畫橋南端走去,范菁菁還在那邊等著呢。
  韓瓔笑咪咪地反手摟住傅榆的小細腰,心裡喜孜孜地想,怎麼傅家的人不管是男還是女,都有一個小細腰呢,不光傅榆這個女孩子,就連傅松、傅榭、傅櫟三兄弟的腰也是瘦瘦的呢。
  姑嫂倆剛走到畫橋南端,便看到范菁菁側身對著她們靜立在那叢月季花前,不知道在做什麼。見到范菁菁,韓瓔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當即叫了一聲范姊姊。
  范菁菁自從用暗號給崔淇指了韓瓔的方向後,便一直待在這邊,等待著韓瓔被侮辱的好消息傳來。她的心裡期待萬分,卻不敢過分歡喜,只能擺出面無表情的樣子來。
  聽到韓瓔那聲帶著歡快的范姊姊,范菁菁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頓了頓,這才轉身抬頭看向韓瓔,臉上的笑容就像在冰窖裡放了好幾日的饅頭,又冷又僵硬,「弟妹,妳去哪兒了?讓我們好找。」
  韓瓔打量了她一番,這才慢吞吞道:「哦,原來范姊姊就是待在這裡『好找』的啊。」見范菁菁臉上的表情僵在了那裡,韓瓔想起傅榭的囑咐,當即含笑轉移話題,「咦,這月季花開得越發好了,我也簪一朵吧。」
  她正要彎腰去掐那朵迎風招展的淺綠月季花,就聽得右手邊傳來熟悉的清泠泠男聲,「月季花有刺,若是刺中少夫人細嫩的纖手,那可如何是好,還是讓在下為少夫人效勞吧。」
  韓瓔抬起頭,見陳曦立在那裡,玉白羅袍、碧玉板帶,俊美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端的是玉樹臨風。而他的身後遠遠近近立了不少女眷,有的還拿著團扇對著這邊指指點點,顯而易見是在看她的笑話。
  這樣一想,韓瓔臉上的笑容越發僵硬了,「多謝陳大人,不過我突然不想要月季花了。」
  陳曦計算著傅榭出現的時間,向前逼近一步,薄唇微勾風流地笑了笑,聲音越發溫柔,「少夫人想要什麼花?只須少夫人一句話,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瓔見他突然變得如此無聊,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登上湖中小道穿湖而過,傅榆自是緊緊跟在她後面護著她。
  圍觀的女眷們都笑了起來。大周朝風氣開放,京中更是風流錦繡之地,只是沒想到一直潔身自愛的貴公子陳曦居然看上了傅殿帥的小嬌妻,被小美人拒絕了,還敢當眾獻殷勤。
  陳曦抬眼見傅榭已經帶著幾個小廝走過來了,忙作勢要追一溜煙逃了的韓瓔,口中還道:「少夫人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給在下一個效勞的機會吧。」
  說時遲那時快,傅榭已經大步流星趕了過來,對準望著韓瓔背影猶自嚷嚷的陳曦踹了過去。陳曦頎長的身子一下子飛了起來,撲通一聲落進了湖中,在湖中掙扎著。跟陳曦的小廝忙跳進了湖中去救主子。
  傅榭也不管在水中載浮載沉的陳曦,大步走上湖中小道追韓瓔去了。
  過了畫橋,傅榭終於追上了韓瓔,他一把拽住了韓瓔的衣袖。韓瓔抬頭看著他,往日一直帶著笑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傅榭俊臉發白,鳳眼微瞇,抿了抿嘴唇,卻沒有說話。
  傅榆素來懼怕三哥,嚇得戰戰兢兢地直打哆嗦,卻堅強地走到韓瓔身旁,開口為韓瓔解釋道:「三哥,你誤會了,是陳公子糾纏三嫂,三嫂根本不搭理他的。」
  傅榭用力把韓瓔摟入懷中,把她緊緊箍在懷裡,半晌方鬆開韓瓔,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低聲道:「阿瓔,我們回家去吧。」
  韓瓔也想找他算帳呢,見狀便哼了一聲,道:「好。」
  傅榭牽著韓瓔的手往前走去。
  傅榆雖知自己跟上去也是明亮的大燈臺,可是又怕三哥欺負三嫂,便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在康寧長公主府的大門口,騎在馬上的傅榭又遇到了陳曦。此時的陳曦也騎在馬上,身上早換了衣服,裹著一件玄色絲綢披風,唯有頭髮還溼漉漉的,瞧著還有一絲狼狽。
  傅榭冷冷看著陳曦,拱了拱手沉聲道:「陳大人身手敏捷、弓馬嫻熟,傅某從來欽佩,早有討教之意。明日早朝散了,你我在金明池軍營點兵臺一較高下,陳大人敢去嗎?」
  陳曦先看了一眼傅榭身側的青綢沉香車,然後看向傅榭,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寒星般的眼中卻殊無笑意,「陳某怎敢不奉陪。」
  兩人相對拱了拱手,各自作別。
  韓瓔此時正端坐在馬車裡,瞧著是在沉思,實際上是在想著心事。
  她總覺得按照傅榭的性格,如果真的有人調戲自己,他最可能的反應是悄悄收拾對方,甚至暗中把對方給殺了都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是像今日這樣當面發作,還當眾約了陳曦決鬥。至於陳曦,按照她和他接觸有限的幾次,她覺得陳曦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出身,還因為他的修養。
  那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傅榭和陳曦的一個計謀?想到傅榭又瞞了自己這麼多事情,韓瓔就有些生氣,默默計劃著晚上如何拾掇傅榭。
  傅榆緊挨著她坐著,怕她心裡不好受,握著韓瓔的手無聲撫慰著。韓瓔是她的人生中第一個對她表現出好意的人,傅榆很喜歡韓瓔,更有些依戀韓瓔了。她雖然人微言輕,卻暗自下了決心,要盡自己的力量保護韓瓔,向三哥解釋今日之事。

  ◎             ◎             ◎

  傅榭把韓瓔、傅榆、范菁菁和范家姑太太送到女貞院外院門口便離開了。
  回了堂屋坐下之後,韓瓔懶洋洋地靠著錦繡軟枕歪在錦榻上,任憑洗春等人侍候她淨手塗抹香汁子。
  傅榆擔憂地看著韓瓔,卻沒有說話。
  范家姑太太只知道傅榭和韓瓔生氣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范菁菁想到在康寧長公主府那一幕就心中歡喜,想到在女貞院外面傅榭丟下韓瓔拂袖而去,她心中更加歡欣。竭力壓抑住心中的雀躍歡喜後,她醞釀出沉痛的表情,「弟妹,妳且放寬點心吧。」
  韓瓔做出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來,一言不發地從浣夏手中接過一盞冰糖梨水,端起碗蓋撇了撇根本不存在的浮沫。
  端茶送客之意大家都是明白的,傅榆想著三嫂怕是想要獨自舔舐傷口,不欲打攪她,當下起身告辭;范菁菁雖然還沒看夠好戲,卻也只得跟著起身告辭。
  安國公府內側的西客院內,范菁菁侍候著娘親用了晚飯,又陪著她聊了一會兒。
  范家姑太太唉聲嘆氣道:「哎,給妳兄弟謀職的事情,妳傅榭表弟始終不吐口,妳兄弟的前途……哎!」見范菁菁不說話,她老人家又生氣了,「妳要是命好一些,嫁得好一些也好了,也算是藉姓苗的攀上崔宰相府了。可妳的命怎麼那麼硬呢,苗家接妳去沖喜,妳反倒把姑爺給剋死了……」
  范家姑太太在傅榭、韓瓔面前巴結又奉承,可是在自己女兒面前卻變得惡毒之極,不停地指責著范菁菁,說話難聽又狠毒,針針見血。
  范菁菁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坐在那裡,心中卻更恨韓瓔了,要不是韓瓔占據了傅榭的注意力,傅榭早就注意到她范菁菁了!不過想到韓瓔要從此失去傅榭的寵愛,范菁菁心中一陣快意,常聽的娘親的抱怨似乎也遠去了。
  這頭,傅榭端坐在書房裡,聽到傅平回報說范菁菁離開女貞院了,想了想,吩咐了一聲:「讓人繼續盯著她。」
  很快傅安又進了回報,「稟殿帥,安清華藉口肩膀痛,要出去買膏藥貼,去了大周門內的淳安堂藥鋪。」安清華是承胤帝安在安國公府的探子,許立洋早探得他的身分稟報了傅榭。
  傅榭修長的手指在書案上彈了彈,沉聲道:「安排人繼續傳播我在康寧長公主府揍了陳曦,並要和陳曦明日金明池決鬥之事。」
  西疆局勢一觸即發,可承胤帝雖然專心修鍊一心飛升,卻始終不願把軍權真正給他,一心想要安插崔淇做西征大軍的監軍,以免他一家獨大。為了能夠早日順利出征,解決西疆動亂,傅榭和陳曦只得出此計策了。
  傅榭處理完公事,又去書房前面的靶場練習射箭,一直到了夜深了,這才回了女貞院。
  夜深了,秋風漸起,吹得內院中的花樹颯颯作響,傅榭帶著傅安傅平進了內院。
  梁媽媽正帶著洗春、倩玉焦急地候在廊下,見傅榭進來,忙屈膝行禮,輕輕道:「殿帥,少夫人已經睡下了。」
  傅榭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梁媽媽帶著丫鬟們和傅平、傅安一起退了下去,還細心地關上了院門,以留給殿帥和少夫人和好的完美空間。
  傅榭進了臥室。臥室裡只有妝臺上放著的那座雕漆填金五彩燈臺上點著一支蠟燭,此時燭淚堆積,燭焰搖曳著,發出細碎的啪啪聲。
  傅榭走到拔步床邊,掀起水墨字畫白綾帳掛在了玉鉤上,在床邊坐了下來。他伸手撫了撫韓瓔的背,卻被韓瓔一下子甩開了。
  傅榭見韓瓔醒著,便先起身脫了外衣掛在了床頭的黃花梨衣架上,進浴間洗澡去了。沒過多久,傅榭洗罷澡出來,身上只穿著白羅中單和白綾長褲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
  他剛要開口解釋,韓瓔卻往裡移了移,給他騰出了一個位置。她移動的時候,正紅繡鴛鴦的錦被往下移了移,傅榭正好看到了她那雪白粉嫩的背,不由有些口乾舌燥,忙把自己給脫光,順勢掀開了錦被,貼著韓瓔側身躺了下去。
  韓瓔察覺到傅榭躺下,便在他伸手來抱自己之前掀開被子起身,抱起和錦被成套的正紅鴛鴦繡枕放在了床的另一頭,背對著傅榭側躺了下來。
  韓瓔雖然蜷縮著躺在那一頭,可傅榭的長腿挨著韓瓔柔軟溫暖的身體,心猿意馬、渾身酥麻。想到韓瓔不願意和自己共枕睡一頭,傅榭心中有些委屈,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枕頭放在了韓瓔枕頭一旁,然後掀開被子躺了下去,飛快地把韓瓔鎖在了懷裡。
  韓瓔身體僵硬,心中卻暗笑,等著看傅榭接下來的反應。
  傅榭把臉貼在韓瓔芬芳的烏髮之間,輕輕吻了起來。敏感的她被傅榭這麼吻了幾下,下面立即有春水溢出,奇異的清香頓時溢滿拔步床這個密閉空間。
  傅榭早就有了反應,此時下面脹得都有些發疼了。他一路往下,細細啃咬著、吻著韓瓔雪白的頸部和粉嫩的背部,一直往下。韓瓔只覺得傅榭的唇火熱柔軟,彷彿帶著魔力,令她如登仙境……
  隨著韓瓔雙腿繃直,長長地嗯了聲,傅榭這才起身,壓在了韓瓔身上,用力吻住了韓瓔。他彷彿要將韓瓔整個人都吞掉,纏綿又凶猛,韓瓔被他吻得差點窒息,身子早已軟如春水。
  片刻後,她尖叫了一聲,用力去推傅榭,沒有推開,接著她的聲音漸漸纏綿悱惻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蠟燭早已熄滅了,拔步床內流蕩著一股淡淡的燭心燃盡的灼燒味道,夾雜著韓瓔情動時分泌的液體清香和情事後曖昧的味道,組合成了溫暖慵懶的閨房氣息。
  傅榭把溫暖柔軟的韓瓔攬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柔聲道:「今日在康寧長公主府我見到了宮中的孫美人,她是我安排進宮裡的,幫我做了不少事,如今卻有了別的想頭,已被我訓斥過了。」
  韓瓔柔柔地嗯了一聲,伸直身子貼到了傅榭身上。
  傅榭繼續道:「今日我和陳曦吵架是事先商量好的。西征在即,陛下卻想把崔淇安排進軍中做參軍。傅氏、崔氏和陳氏乃大周朝三大家族,一向互相掣肘,各自為政,只要我表現出對陳曦的敵意,陛下就有可能派陳曦監軍,這樣我作戰時就少了些阻礙……」
  韓瓔聽著傅榭絮絮解釋著,心裡甜蜜極了,起身壓在傅榭身上,對準傅榭的唇吻了下去。
  良久之後,傅榭昏昏欲睡間,聽到韓瓔問:「哥哥,明日你和陳曦決鬥是真打嗎?」
  傅榭的臉貼在韓瓔背上,「當然真打啊。」陳曦敢覬覦他老婆,他非要藉此機會好好揍陳曦一頓不可!
  韓瓔道:「哥哥,我明日也要去看戲。」
  傅榭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此時累得指尖都動不了了,渾身懶洋洋的,卻異常的舒適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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