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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相公是獵戶《下》

娘親往生,後娘當家,方琳打小要強,一個窩頭都能藏好幾天, 餓得不行了才拿出來吃。爹不疼、後娘不愛,要什麼沒什麼, 最後還嫁了個一窮二白的獵戶,可怎麼就偏偏這麼好命, 如今不但吃好住好,就連那獵戶相公都慣著,一看就知道是個疼人的。 未嫁前她吃苦忍讓,出嫁後卻被段南山給慣出了肆無忌憚的一面, 這別人家裡都是女人給自己男人洗腳,輪到他們這兒竟然反過來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方琳手段厲害,讓男人給她洗腳, 殊不知是段南山這大丈夫甘心在家裡伺候媳婦。 畢竟,身為世人眼中孤僻凶惡的山民,段南山也深諳,天大地大, 自家媳婦最大這個道理,只得無法無天地寵著,不然媳婦跑了還得了。

會員價:
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蕭魚禾
出版日期:
2015/08/04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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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如命的相公會打獵、會煮飯,
只為讓掌家一流的小嬌妻算盤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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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魚禾」又一甜膩的鄉野奮鬥史,溫馨上市!


娘親往生,後娘當家,方琳打小要強,一個窩頭都能藏好幾天,
餓得不行了才拿出來吃。爹不疼、後娘不愛,要什麼沒什麼,
最後還嫁了個一窮二白的獵戶,可怎麼就偏偏這麼好命,
如今不但吃好住好,就連那獵戶相公都慣著,一看就知道是個疼人的。
未嫁前她吃苦忍讓,出嫁後卻被段南山給慣出了肆無忌憚的一面,
這別人家裡都是女人給自己男人洗腳,輪到他們這兒竟然反過來了,
不知情的還以為方琳手段厲害,讓男人給她洗腳,
殊不知是段南山這大丈夫甘心在家裡伺候媳婦。
畢竟,身為世人眼中孤僻凶惡的山民,段南山也深諳,天大地大,
自家媳婦最大這個道理,只得無法無天地寵著,不然媳婦跑了還得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在沈家幾位長輩知道瘟疫這件事之後,事情沒有變簡單,反而是更複雜了。
  並非像沈光宗所想的那樣,沈老太太和沈老爺子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走,他們是經歷過那場瘟疫的人,對於那樣突如其來的死亡最熟悉不過,即便是過了幾十年依然印象深刻。
  可孫氏和沈大山則持反對態度,「爹、娘,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我們好不容易在鎮上站穩腳跟,這一走,鋪子還開不開了,家裡的地也撂下了,去了青陽,咱們吃什麼、喝什麼?」
  沈老爺子氣得直嘆氣,「這麼大的事兒,我能唬弄你嗎。我跟你娘都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沒幾年好活了,可耀祖、如意他們還小,更不用說光宗、平安才剛娶了媳婦,我還想抱一抱重孫子呢。還開店,等到時候人活命都是問題,誰還會來鋪子裡買吃食,手裡頭有兩個錢的都去藥鋪買救命的湯藥去了。」
  話糙理不糙,沈老爺子平時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一番話說得沈大山夫婦倆也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爹,您容我想想。」
  沈二山兩口子沒有那麼多顧慮,沈平安早早地就同他們商量過了,反正他們有手藝、肯吃苦,走到哪裡都餓不死。
  可還沒等沈家眾人商量出個結果,在段南山家裡住了幾天的黃德興幾人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打算去青陽縣尋找家人的李有福。
  行李是方琳幫著收拾的,李有福同他們一起下山時可謂孑然一身,如今要走,自然不能讓他兩手空空。
  方琳取了幾件段南山的舊衣,又做了不少乾糧,還拿出五兩銀子給他,「如今這境況也不知什麼時候過去,等到嫂子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了,這花用的地方更多,這五兩銀子是我和你南山哥的一點心意,你別嫌少。」
  「我、我不要,嫂子,我怎麼能要妳的錢。」李有福推拒道。
  他知道方琳下山時將家中所有的積蓄都帶上了,少說也有一百兩,可租房子和一日兩頓飯全都是方琳他們出的錢,加上前些天李氏又借走了二十兩,也許一百兩銀子在往常是個不小的數目,現如今物資匱乏、物價上漲,一百兩銀子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
  大抵是少年人都有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李有福覺得這些天他已經給方琳兩口子添了不少麻煩,怎麼好意思再要他們的錢。
  方琳一眼就看穿了李有福的想法,她笑了笑,不由分說地將錢袋塞進李有福手中,「叫你拿著你就拿著,不要的話,我可當你這是看不起我呢。」
  李有福急紅了臉,又說不出拒絕的理由,最後只得收下。
  方琳將包袱遞給他,叮囑道:「你路上多聽黃大哥他們的話,不要亂惹事,到了地方就踏踏實實的,多打聽打聽你爹他們的消息,我琢磨著,在鎮子裡尋不到他們,八成是去了青陽縣。」
  「嗯,我知道。」李有福點點頭,聽見黃德興他們在催,忙應了一聲,這才道:「南山哥、嫂子,我這就走了,我嫂子她哥說得對,你們還是跟著一起到青陽去比較好,寶寶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總得讓他生活得好一點。」
  鮮少聽李有福說這麼深沉的話,方琳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背,「你的話嫂子記在心上了,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錯過了時辰,今晚可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李有福是山中長大的,豈會怕這個,但他不想讓方琳擔心,遂笑了笑,痛快地道別之後就出了門。
  家裡突然少了一個人,別說方琳,就是趙鈺也有些不習慣,咿咿呀呀地吮吸著手指,瞪圓了眼睛往門外看。
  方麗笑道:「沒想到鈺哥兒這麼小就開始記人了,平日裡有福來逗他我還沒覺得什麼,他這一走,鈺哥兒晌午見不到他,怎麼哄都不肯睡覺呢。」
  「鈺哥兒這麼小就知道重情義,長大了肯定是個有出息的。」方琳說罷這句話,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方麗問:「姊,妳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我看妳這幾天愁眉苦臉的,都沒個笑模樣,這樣下去可不成。」
  「還不都是妳姊夫。」方琳低聲嘟囔,她原本不想說什麼,在方麗的追問下,卻還是將自己的煩惱傾訴了出來。
  因著上次那些難民鬧了一場,李有福走後的這些天段南山幾乎再沒出過門,包攬了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兒,生怕累著方琳。
  沒事兒幹的方琳著實無聊,就從沈耀祖那裡借了幾本書來看,她對那些詩詞歌賦、文章策論絲毫不感興趣,只喜歡看一些山川地理的書籍,也就是這些書讓她無意中了解到,天災之後的瘟疫幾乎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以前她聽聞那些話只是心底擔憂和恐懼,可這回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孕期胡思亂想的緣故,一連好幾日晚上都作惡夢,夢見白河鎮洪水退卻之後瘟疫蔓延,屍橫遍野的景象。
  大抵是受了惡夢的影響,方琳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好,生怕一醒來夢中的景象就會真實上演,她思來想去,只能跟段南山商量,不如就按之前說的搬到青陽縣為好。
  正巧這時候一直杳無音信的石磊終於有了消息,春闈的名次早已公布,他不負眾望,果然成了舉人,還因為之前給鎮上那戶人家做西席,對方將他舉薦給太守大人。如今天災為患,太守大人留他在越州城裡做了文書,處理一些瑣事。
  沈家眾人聽聞這個消息十分欣喜,已經商量著要舉家往越州城或是近處的青陽縣去了,畢竟之前瘟疫一事並非水過無痕,誰不怕死呢。
  方琳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畢竟他們和方麗一家,老、弱、病、殘、孕這五個字都佔了個齊全,若是獨自上路,恐防會遇到什麼危險,還不如跟沈家人一起,最起碼人多勢眾,又有幾個大男人,若是真遇到什麼事也不用怕。
  可段南山不知怎的,方琳每次一提這個話頭,他都藉口忙避而不談。
  昨天晚上方琳實在是忍不住,開誠布公地跟他談了一次,段南山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媳婦,咱哪兒都不去,就待在這裡成不成?」那話音裡還帶著幾分委屈,好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氣得方琳扭頭就睡,連話也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方琳原以為今日晨起之後段南山會有所解釋,誰料到他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幹活。
  「妳說說,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方琳說著說著有幾分委屈。
  成親這麼久,段南山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她也只有在這個人面前才會展現出肆無忌憚的一面,可偏偏她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段南山卻不願意慣著她了。
  方麗聽她說完事情的始末,眉頭微微皺起來,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說,最後只能尷尬地笑了兩聲,「姊,妳也別多想,這路上不比家裡,風餐露宿的,姊夫可能是怕妳勞碌奔波,傷著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可能,如今孩子才五個多月,正是動身的好時候,要是這肚子再大些,想走都走不了了。」說罷這句話,方琳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挑起眉,「我怎麼覺著妳沒說實話。妳老實說,妳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方麗嘆了口氣,剛剛自己的表情不自然了些,果然沒能逃過姊姊的法眼,「姊,那我可就直說了。不過妳得跟我保證,不管聽到什麼,不要生氣、不要著急,咱平心靜氣好好說話。」
  方琳見她慎之又慎,心裡驀地一沉,似乎有一種預感,方麗要說的話一定是她不想聽的,可話已經說到了這分上,要是不聽,就跟喉嚨裡卡了根魚刺似的,難受極了。她假裝輕鬆地開玩笑,「妳說妳,我是那愛生氣的人嗎。」
  方麗勉強笑了笑,低聲道:「姊,妳說姊夫不願意去青陽,是不是躲著什麼人吶?」
  「他能躲著什麼……」方琳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她明白了方麗話中的意思。難不成段南山真的在外頭招惹了什麼人?她的臉色晦暗不明,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呢喃道:「不,不可能,對,不可能,我相信他。」話說到最後語氣已經越發堅定,只有那不斷顫抖的拳頭出賣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內心。
  方麗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投進湖泊,在她心中泛起巨大的漣漪。
  段南山年前出了那趟遠門回來之後就有些怪怪的,比方說經常一個人發呆,跟李叔說話避讓著她,突然要跟沈耀祖學認字,還費心費力地要養小豬崽兒和小雞,這原本忘卻的一幕幕突然在腦海裡回憶起來,似乎不斷地在肯定她心中的疑問。
  方琳想問段南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生怕得到的是她不想要的答案,她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只能逃避,不斷地逃避。
  而段南山為了不想讓方琳提要去青陽縣這件事,從早上開始就忙前忙後,擔水劈柴、打掃院子,直到晚上臨睡前他才意識到,這一天方琳幾乎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媳婦,妳睡了沒?」
  段南山心裡也難受,他覺著這忒不是個事兒了,為了安全起見,他也想媳婦去青陽,可一想到去青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擔憂,可心裡又存了一絲僥倖,已經三個月了,那人還沒有來,自己是不是躲過了這一劫呢?
  方琳背對著他沒有說話,閉著眼睛努力想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倒回去,她在心底罵自己,懷了孕怎麼就變得喜歡胡思亂想,可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地往下流。
  突然一雙粗糙厚實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背上,緊接著她整個人都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段南山發誓,他看見媳婦眼淚的那一刻,心裡疼得跟針扎似的,真的想把什麼話都一股腦的全都倒出來,可他不能說,他不能讓方琳跟著他一起擔心。
  他輕輕拍了拍方琳的背,「我給妳委屈受了,妳打我、罵我都成,就是別一個人憋著。妳現在懷著娃娃呢,哭不得,哭壞了眼睛怎麼辦。」說罷他吻了吻方琳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妳要不要罵我幾句解解氣?」
  方琳突然掙脫了他的懷抱,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哭過的紅眼珠子灼灼地盯著段南山,一字一句地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打算解釋嗎?」
  段南山沉默了半晌,也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心裡掙扎得厲害,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方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裡似乎盛滿了無限光芒,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那光芒也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沒有再看段南山,扭頭背過身躺下了下來,以致於沒能發現段南山痛苦而又糾結的神色。
  許久之後,段南山長嘆了一口氣,替方琳掖了掖被角,在她耳畔低聲道:「妳要是想去青陽縣,那咱們就去吧。」
  方琳沒有睡著,她哪裡能睡得著,她的心裡就像是空了一塊,那種無所適從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難受得不得了。
  聽到段南山的話,她一把將被子掀開坐了起來,所有積攢的情緒似乎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她不由分說劈頭蓋臉道:「現在又說要去,早幹嘛去了,這樣做很好玩嗎。你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不可能!你想隱瞞什麼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你去不去青陽縣跟我也沒關係,你要是覺得這日子過得沒意思,不如咱們就一拍兩散!」
  她看不到段南山那錯愕和驚懼的表情,因為話還沒有說完,方琳的眼眶已經再度被淚水模糊,她捂著臉,狠狠地咬著下唇,拚了命地想要不發出一絲聲音來,可顫抖的肩膀和她身上瀰漫著的傷心痛苦的情緒是無法隱藏的。
  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呢?兩人成親這麼久,別說吵架了,就連臉都沒有紅過。一拍兩散這四個字即便是衝動之下的言論,可也是真真切切從她口中出去的,怎麼就……怎麼就想到這四個字了呢?
  方琳覺得她變了,變得這樣的衝動、這樣的易怒、這樣的敏感,變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無法忍受,難怪段南山心裡藏著事兒也不願意跟她說。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挨著牆壁,眼睛乾澀、腦袋昏沉,她腦袋裡的想法如同一窩粥似的攪在一起,雜亂無章。
  就在這時,段南山終於從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他簡直不敢相信方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還是他真的傷了她的心?一時間,懊悔、憤恨夾雜著不能言說的痛楚使得這個高大的男人下意識地伸出手臂,強行將面前的女人圈進了懷裡。
  連日來積壓在心頭的恐慌在方琳的那一句話之後,他緊繃著的心弦終於還是斷了,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吻上了懷中的那個人兒,想要確定她還在自己身邊。
  他一隻手扶住方琳的腰,一隻手圈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橫抱在懷裡,說出那樣決絕的話的雙唇被他狠狠咬住,整個人都顫抖著,他想告訴方琳,不,不是這樣!可他又不能解釋,怕有些話一說出口只會將方琳推得更遠。唇齒間樣熟悉的甜美滋味似乎讓他稍稍冷靜了一些,可偏又捨不得放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安心下來。
  方琳渙散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拉扯了回來,段南山將她抱得緊緊的,怎麼推也推不開,她捶打腳踢,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認準了非要將她桎梏在懷裡不可。
  可段南山抱得那般緊,方琳又是有了身孕的人,如何能受得住。她的呼痛聲終於讓段南山清醒了過來,他放鬆了懷抱,輕輕地將方琳摟住,小心翼翼地問:「哪裡不舒服?」
  方琳的嘴已然腫了起來,她狠狠地瞪了段南山一眼,沒說話。
  「是我的錯,我是有事情瞞著妳,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媳婦,妳相信我,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妳和孩子好。妳不要問,以後也不要說什麼一拍兩散的話了,好不好?」
  段南山語氣低沉,如同以往一般,說些討饒的話兒來認錯,可不知怎的,方琳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寂寥之感,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想追問些什麼,可腦海中段南山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她便再也提不起勇氣了。
  「媳婦,媳婦?」
  聽到段南山的呼喚,方琳回過神來,淡淡地道:「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我這一陣兒脾氣不好,剛才是氣急了才會說那樣的話,我、我其實沒有那個意思,我想和你還有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說到最後,方琳不由自主地撫了撫腹部,目光漸漸平靜了下來。
  段南山鬆了一口氣,「我……媳婦,妳……我會好好保護妳和孩子的。」他想了半晌,最後說出了這句話。
  方琳聞言噗嗤一聲笑了,「這話你說了沒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我跟孩子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
  段南山沒有應答,轉移話題道:「我聽麗姐兒說這有了身孕的人性子就是纖細敏感些,愛發脾氣也是尋常事,說是把心裡的火發出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妳往後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一定要跟我說,別自己一個人憋著,知道嗎?」
  他以前沒有把方麗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媳婦脾氣大些也無妨,反正有自己寵著,可如今看來,若是不讓她發發火,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保不準哪天又會說出一拍兩散的話來。
  方琳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她說不再提這件事就當真再也沒有問過,即便方麗打聽,她也一個字都沒有說。

  ◎             ◎             ◎

  這幾日段南山都在收拾行李,他們從山上下來時帶的東西不多,可在鎮上住了這麼些日子,該置辦的東西可是一樣也沒有少,如今這一走,少則半年,多則兩三載,這些東西用不著,倒不如賣給有需要的人。
  家中剩下的糧食留出一部分做成乾糧,餘下的換成了牲口和車子,好不容易才將大包小包的收拾妥當。
  這院子當時交付了三個月的租金,如今租期未到,屋主不願意退還租金。李氏他們攛掇著說要去把銀子要回來,被方琳攔住了,「這事原先就是我們理虧,說好的三個月,還立了字據的,即便咱不住了,這銀子也是要不回來的,還不如與人為善。」
  孫氏暗暗罵了兩句,說她傻,有兩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沈媛媛聽見了,微微皺了皺眉,「娘,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我說什麼啦。妳個死丫頭片子,胳膊肘淨往外拐!」孫氏惱羞成怒,嘟囔了兩句不再說話。
  趙大武一家子同方琳她們坐在一個車上,段南山和趙大武坐在前頭趕車。方麗抱著趙鈺感慨,「大舅母這性子怕是這輩子也改不過來了,不過說起來,二舅母倒是變了許多。」
  「大舅母又沒什麼壞心眼,她愛說什麼教她說去唄,我又不會掉塊肉。話說回來,二舅母其實也沒怎麼變,遇著外人她要強著呢,只不過經過平安表弟那事,分清楚了遠近、親疏罷了。」方琳笑了笑道。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是簡單幾句話能概括的,比如她與方家那些人,明明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見了面卻跟仇人似的;又比如段南山和李叔一家,明明不是血脈至親,卻可以相互幫襯;還有她和方敏,十幾年的情分到最後竟然形同陌路。
  「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對了,姊,等咱們到了青陽,妳有什麼打算沒?」
  在方麗看來,自家相公有手藝,更何況原先他做木活兒時就認識不少青陽縣的人,在那裡謀生對他們來說不算太難。可方琳他們就不一樣了,段南山以打獵為生,可青陽是平原地帶,連小丘陵都很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獵物。方琳又有了身孕,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呢?方麗不禁為他們擔心起來。
  「我跟妳姊夫商量過了,等到了青陽,我們還做臘腸。」方琳早早地就想過這個問題,若是能找到門路最好,沒有的話也可以打聽打聽跟當地的屠戶合作,再不行,他們還有把子力氣,總不會餓死。
  方麗聽完她姊的想法,眼前一亮,「姊,妳說到時候我去幫忙怎麼樣?妳看,媛姐兒幫著大舅打理過店鋪,平安跟他媳婦打算在青陽繼續擺個攤賣燈籠,這麼一比下來,我都覺著自己沒什麼用處了。」
  「妳不用照看鈺哥兒了?」方琳笑著看了她一眼。
  「鈺哥兒現在也斷了奶,有我娘照看著就行。再說了,我可以教大武做個木推車,平常幹活的時候就把鈺哥兒放在車裡頭,這樣也方便。」
  方琳見她主意已定,點頭道:「行,到時候我問問南山的意思。」
  從白河鎮到青陽縣,擱在平時,走上十天半個月也就到了,可這因為這場洪災,如今道路都是泥濘,他們生生走了二十天才抵達青陽縣。
  方琳遠遠望著青灰色的城牆,這場景和她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城門外熙熙攘攘地排著隊,無論男女老少、貧富貴賤,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落魄模樣,那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從遠處逃難來到這裡的。
  「走吧。」段南山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城牆頭上大大的兩個字,他嘆了口氣,這一回只怕是要聽天由命了。
  守在城門口的差役可不是擺設,想要入城,一人得交兩百個大錢的人頭稅,方琳一行人在他們眼裡無疑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
  李氏有些憤憤不平,「千辛萬苦地來了,居然還要交錢才能進去,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石蕊一邊扶著她一邊低聲勸道:「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是從外頭來逃難的全都進了城,這城裡還不亂了套啊,您忘了琳姊姊他們家的事了?」石蕊指的是難民試圖闖進來搶東西的事。方琳事後跟他們都提了醒,李氏當時還念叨了兩句,說趙老太太引狼入室。
  同沈平安成親這麼些日子,起初李氏還端著婆婆的架子,可耐不住石蕊這丫頭會說話,手腳又勤快,眼見她跟兒子感情越發好,李氏也就不願意當個惡婆婆惹人嫌了。
  此時聽到石蕊這當兒媳婦說的話,她笑了兩聲,正準備說她杞人憂天,卻忽然看到那守城門的差役將排在他們前頭的幾個難民從隊伍中給趕了出去,李氏嘴巴微張,心裡驚訝,還真教石蕊給說著了,這些當兵的一點情面都不留,她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小聲嘟囔了兩句。
  那差役對難民一點兒也不客氣,交了錢的細細盤問姓名、籍貫,沒有錢的只能待在一邊,偶爾遇上這幾個人心情不好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方琳冷眼看著,她想,善於在比自己弱勢的人身上找存在感,大抵是這些活在底層小人物的通病,仔細說起來,不過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罷了。
  趙鈺尚不知事,見了這幅情景也不怕,仍是笑咪咪的,不一會兒自顧自地吮吸起了手指。方琳見狀問道:「鈺哥兒長牙了吧?」
  「可不是,這幾天是逮著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昨天大武隨手給他雕了個小兔子,這小子差點沒一口吞下去。」方麗無奈地笑了笑,「對了,姊,妳說這些進不了城的難民都待在城外頭,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方琳笑了笑,「青陽縣可不像白河鎮,這裡出了什麼事都有官府管著呢,妳別擔心。」笑容掩不住她臉上的憂色,她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這外頭排隊的一眾人中,他們既不像那些衣衫襤褸的難民,又不似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只怕城門口這一關不好過呢。方琳有些後悔,他們一路上走得急,也沒想到交錢才能進城,更不用說換上破舊衣衫省得招人眼了,可如今再擔心也沒有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等到真正到了城門近前,也不知是他們一行十幾人鎮住了那守門的差役,還是那些人瞧著他們老的老、殘的殘,還有小孩和孕婦,動了惻隱之心,那幾個守門的差役只是將他們的姓名、籍貫作了登記,不僅沒為難他們,還免去了沈耀祖、沈如意和趙鈺的人頭稅。饒是如此,他們也上交了近三兩銀子。
  青陽縣裡的情形比白河鎮好了不少,沒了那隨處可見的難民,甚至街道兩旁還有小販在擺攤,只是生意略微冷清些罷了。
  進了城得先找地方安頓下來,雖說幾個男人曾來過青陽,可如今情況不同,眾人都是兩眼一抹黑。
  沈平安提議先找個客棧住下來,然後託人租個院子,沈媛媛則主張去附近的官衙詢問石磊的消息,他大半個月前的信上說他人在青陽,若是能找到那就最好不過。
  沈光宗站在弟弟這邊,對沈媛媛道:「爺爺、奶奶上了年紀,又趕了這麼久的路,哪還有精力跟妳去找石頭,還是聽平安的,先找個地方住下,等休息好了再去找也不遲。」
  方麗也認可這個提議,原因無他,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趙鈺這會兒已經閉上眼睛睡得香甜,她抱了一路,胳膊已經痠了。
  可一連問了好幾家,這客棧都住得滿滿當當的,好不容易找了家能住下的,卻只有一間上房,餘下的都是下等房。幸而眾人也不挑剔,上房給了沈老太太兩口子,沈媛媛和趙老太太住一間,餘下的亦是每對夫婦各住一間。
  聽掌櫃的說,最近青陽縣除了逃難過來的還有好多外地人,城裡的客棧家家人滿為患,今天要不是他們來得早,晚上怕是要在街上睡了。
  方琳心寬,沒將掌櫃的話放在心上,倒是段南山不知想起了什麼,還追問了兩句。

  ◎             ◎             ◎

  待方琳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她這些日子嗜睡得緊,經常說著說著話就打起了呵欠,好幾次還沒等段南山把床鋪好,她就靠著牆壁進入了夢鄉。
  方琳喊了兩聲才發覺段南山並不在房裡,桌上擺著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奈何她剛剛睡醒來,並沒有胃口,隨便吃了兩口便打開了房門。
  如同她所預期的那般,沈光宗夫婦、沈平安夫婦和沈媛媛都不在,方麗在廚房熬了麵糊糊,正在餵趙鈺吃飯,聽了她的話笑道:「姊夫大概是陪他們去縣衙找石頭去了。妳可不知道,聽我娘說,媛姐兒這妮子想石頭想得緊,跟著我們進了客棧之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乾脆敲門把她哥哥、嫂子全都叫了出去,他們出門那會兒,我剛睡醒來,聽了一耳朵。」
  「她跟石頭成親才多久,這都多久沒見了,想念也是正常的。」方琳笑著道:「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嘛。」
  方琳說得沒錯,這許久未見面的沈媛媛和石磊兩個人確實有點小別勝新婚的意味。
  石磊考中舉人之後原本是打算早早歸家的,可幾位同窗聽聞越州城有位大儒,非要張羅著去向他請教功課,這一來二去就耽擱到洪水氾濫,一波又一波的災民湧入城中。
  眼看回家無望,盤纏用盡,他只能接受太守大人的邀請,在太守府裡做一名小小的文書,為免家人擔憂,還寫了一封信回去,寫信的時候,他正跟著太守大人在青陽向那些富戶徵集糧食賑濟災民。
  說來也湊巧,沈媛媛幾人被衙役攔在了衙門外頭,正好這時候石磊從外頭回來,兩人這才見上面,一時間萬語千言不知該從何說起。
  「陳大人,這是內人,這幾位是內人的家人。」石磊這段時日跟這些人打交道,說話也帶上了幾分文謅謅的意味。
  陳太守衝沈媛媛他們點了點頭,道:「你們一路跋涉奔波怕是累極了,石磊,你領著他們進去坐坐,教廚下做頓飯,我還有事,就不作陪了。」太守大人這話說得客氣,石磊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文書,無官無職,他的家裡人也都是平頭百姓,緣何能讓一城太守作陪。
  得知他們全都來了青陽,石磊心底也鬆了一口氣,「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白河鎮還有南邊的幾個鎮子已經鬧起了瘟疫,算算日子,也就你們走了沒幾天之後的事。」
  眾人聞言嚇了一大跳,沈媛媛捂著胸口道:「幸好、幸好,琳姊姊說瘟疫這事時我還不信呢,要不是接到你的信,我們還指不定不來青陽呢。如今想來,還真是後怕!」
  「都是老天爺眷顧。」石磊伸手將沈媛媛額前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低聲道:「我瞅著妳有些瘦了。」
  「是嗎?大概是趕路太累,沒怎麼有胃口。」沈媛媛隨口說了句,緊接著追問道:「你在這兒怎麼樣?我看這城裡頭除了冷清些,也沒什麼大事。」
  石磊苦笑,「這幾天還算好,太守大人從越州帶了人過來,白天、晚上都要衙役巡街,城門那裡也派了人守著才沒有出大亂子。你們現如今住在客棧還算安全,晚上最好不要出去,雖說城裡能好些,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剛來那一陣兒為著爭兩口飯吃,打死了好幾個人呢。」
  「我們不怕,誰要是敢來,就找南山哥揍他。」石蕊笑嘻嘻,她雖為人婦,卻始終保持著少女的那一份天真與活潑,見石磊面色不愉,連忙道:「當然啦,我們是不會隨隨便便在大晚上出門的,哥你就放心吧。」
  沈平安捏了捏石蕊的手,無奈道:「妳快別逗石頭了。對了,石頭,你現在是住在衙門嗎?」得到石磊的肯定答覆後,他才緊接著道:「我們總住在客棧也不是個法子,但這剛來青陽,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不能幫著打聽打聽,看哪裡有大點的宅子能租住?」
  他們跟段南山、趙大武商量過了,與其各住各的,還不如租個大院子住在一起,這樣能方便照應。
  石磊想了半晌,「倒是有幾家,雖說青陽受災不算嚴重,可有不少大戶都搬走了,我先去問問再說。」
  眾人又聊了半晌,吃過飯後,沈媛媛留了下來,餘下幾人慢悠悠地走回了落腳的客棧。
  方琳正跟李氏在客棧大堂坐著說話,見他們進來,站起身向外頭看了眼,沒有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忙問道:「南山不是跟你們一起出去的嗎?怎麼不見他人呢?」
  段南山的確是跟沈媛媛他們一同出的門,可剛出去走了沒幾步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邊一閃而過,下意識地追了出去,只撂下一句,「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去找石頭了。」
  石蕊疑惑,「沒聽南山哥說他在青陽有親戚朋友啊,怎麼我們跟我哥都吃了一頓飯,他還沒回來?」
  沈平安看出方琳神色不對,連忙打圓場,「姊夫說不定是碰上什麼事耽擱了,琳姊姊妳別擔心,說不準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方琳沒吭聲,點了點頭,語氣低沉道:「我有些乏了,就不陪你們聊了。」
  這話並非是推託之詞,如今天氣漸熱了些,她人也懈怠了下來,經常坐著坐著就開始犯睏,為了等段南山回來,這才強打起精神坐在客棧大堂陪李氏聊天,沒承想卻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既然不能確定段南山什麼時候回來,她也就懶得繼續等,還不如養好精神,剛到了青陽縣,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呢。
  沈光宗示意何繡兒扶著方琳,畢竟她身子漸沉,如今走路也得小心些了。
  直到天色全黑了下來,房門才有了動靜,段南山帶著一身潮溼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睡得跟小貓似的方琳,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他換了身衣裳,又將從外頭帶回來的東西拾掇到櫃子裡,這才上了床,輕輕地攬住了方琳的腰。比起成親前的瘦骨嶙峋,方琳如今顯得豐潤了不少,就連皮膚也養得白白嫩嫩,摸上去手感意外的好。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那人熟悉的味道,兀自熟睡的女人嘟囔了兩聲,下意識地朝段南山靠了過來。段南山順勢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腹部輕輕撫了撫,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溫柔起來。

  ◎             ◎             ◎

  翌日清晨,方琳揉了揉眼睛,終於從睡夢中醒來,連日來風餐露宿,她幾乎沒怎麼休息好,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目光落到身畔的男人身上,她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生怕擾醒了段南山。雖然不知道昨晚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這個時候還沒睡醒,只怕也是因為太累了。
  段南山一向淺眠,方琳剛一動他就醒來了,察覺到媳婦不想吵醒自己,他就只好裝睡。
  但方琳如今行動有些不方便,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從他身上越過去下了床,因著身子沒以往那般靈活,就連穿衣裳也用了好半天,直到方琳拿著木盆準備打水洗漱,段南山實在裝不下去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下了床,將媳婦拉住,奪過她手裡的盆子道:「妳坐著,我去打水。」
  方琳呆愣愣的,直到段南山出去了半晌從回過神,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她怎麼不知道自家相公什麼時候變得喜歡一驚一乍了。
  吃飯的時候,石磊兩口子回了客棧,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給沈老太太和沈老爺子見了禮。沈大山將石磊叫過去問話,沈媛媛則在女眷這一桌坐了下來,悄聲同孫氏說著話。
  石蕊衝方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瞧沈媛媛,方琳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哎呀呀,我是讓妳看我嫂子這春風滿面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跟妳一樣有小娃娃了。」石蕊壓低了聲音道,話裡話外滿是調侃的意味。
  方琳笑著瞪了她一眼,「妳這個小妮子,拿媛姐兒打趣,人家屋裡的事兒也是妳說得的?妳可悠著點,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邊兩人在咬耳朵,那邊段南山端著一碟清炒萵筍走過來。客棧的廚子做菜放油太重,方琳根本吃不下,段南山沒法子,只能親自下廚。
  「我可沒砸著自己的腳,倒是琳姊姊……」石蕊衝她擠眼睛,然後笑著在她耳畔低聲道:「姊夫這麼貼心,也不知妳是怎麼調教的,不如也教教我吧。」
  方琳簡直無言以對,伸手在石蕊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嗔道:「就妳話多。」
  兩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李氏就坐在一旁,她耳朵那麼尖,兩個小輩的動靜哪裡瞞得過她。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她突然給石蕊挾了一筷子菜,笑著道:「多吃點,養得胖些好生養。」天曉得她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
  還在跟方琳嬉笑的石蕊聞言頓時偃旗息鼓,她先是乖巧地謝過李氏,隨即看了一眼方琳的肚子,有些懊惱地說:「哪兒有那麼容易就懷上,我們成親這才兩個多月,就這還有一大半的時間根本沒住在一起,想懷也懷不上啊。」
  其實仔細算起來,他們兩人成親滿打滿算也才一個月就發了洪水,在鎮上的時候是男女分開住的,後來又舟車勞頓,壓根就沒有同房。
  「妳小聲些。」方琳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這麼多人呢,也不害臊。」
  石蕊這才反應過來,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方琳以為她是在擔憂這事,勸道:「二舅母就是想抱孫子,不過妳也別著急,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光宗他媳婦進門比妳早,這不還沒動靜呢。」
  「哎,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咦,那不是李有福嗎?」石蕊驚訝道:「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了,這小子這身打扮倒是不錯,該不會在青陽發財了吧?」
  李有福一身墨色鑲邊長袍,竟然穿出了幾分氣勢,全然不似往昔在山間撒野的獵戶小子,也難怪石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段南山見到李有福時不僅沒有欣喜之色,反而罕見地沉下臉來。方琳暗暗猜想,怕是昨天下午他見到的人就是李有福,這兩人不知是說了什麼,相公是脾氣再好不過的一個人,跟李有福亦是親兄弟一樣的情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李有福有些怯怯的,不敢上前,似乎是在怕段南山。
  方琳瞧著心裡有幾分彆扭,笑著道:「有福,你到青陽多少時日了?可尋著了李叔他們?如今在哪裡落腳?」
  段南山哼了一聲,強忍著怒氣道:「妳問他這些幹什麼?」
  李有福尷尬地笑了笑,回答方琳的話說:「嫂子,我跟著德興哥他們十天前到的青陽,現在跟我爹、我娘他們住在城西的一座宅子裡。我來之前他們還念叨妳呢,教妳有空多去看看他們。」
  沒等方琳再度應答,段南山已經站起身,冷著臉將李有福往外推,「你走吧,回去跟李叔他們說,他說的那事我還得再想想。」
  李有福一臉委屈,「南山哥,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嫂子的。我爹說這事瞞是瞞不住的,遲早得教嫂子知道,跟她說了也好有個準備。」
  段南山聞言臉色大變,一把提溜起他的衣領直接將人拎了出去,留下大堂內的一眾人面面相覷。
  過了好半晌,還是方麗先開了口,「姊,姊夫這是怎麼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石蕊捂著胸口,一臉後怕,「我還是頭一回瞧見南山哥這樣呢,八成是有福這小子哪裡惹到他了,這一般不生氣的人真生氣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嚇人。」
  沈媛媛一針見血,「妳們看不出來嗎,姊夫這明擺著是有什麼事不想讓琳姊姊知道。」
  方琳神色淡定,她早就知道段南山有事瞞著她,可李叔一家都知情她是真沒想到。她想追出去問問,可想到之前兩人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段南山那時糾結痛苦的神色時時在她腦海中浮現,記憶猶新,他讓她相信他。想到這兒,方琳剛剛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搖頭道:「不用管他,妳們各吃各的,他解決了事情就會回來。」
  雖然內心極度渴望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段南山不想說,她就不願意再去追問,他是她的相公,她願意沒有任何理由地去相信他、去依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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