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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夫債欠不得《下》原名:城池營壘

像他這種身強體壯,床事糾纏的男人, 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再說米佧這不識好歹的女人, 全身上下能親不能親的地方都被他親過了, 不能做的該做的,也全都做足了,她說不嫁, 他可沒說他不娶。這女人卻直嚷他好色, 她也不想想,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不管上半身還是下半身,肯定會狠狠的折騰個盡興才甘休。 他從小到大蠻橫慣了,可惜他再蠻橫再混蛋, 為了娶這女人回家,哪還敢囂張? 誰教他哪個女人不要,就偏偏愛上眼前這位笨拙, 傻氣又愛哭愛撒嬌的米家大小姐!

會員價:
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沐清雨
出版日期:
2013/12/25
分級制:
限制級
促銷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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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想嫁他,不小心的勾引,她的腰差點斷了;
為了想娶她,他的佔有很直接,啃得很是盡興。


像他這種身強體壯,床事糾纏的男人,
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再說米佧這不識好歹的女人,
全身上下能親不能親的地方都被他親過了,
不能做的該做的,也全都做足了,她說不嫁,
他可沒說他不娶。這女人卻直嚷他好色,
她也不想想,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不管上半身還是下半身,肯定會狠狠的折騰個盡興才甘休。
他從小到大蠻橫慣了,可惜他再蠻橫再混蛋,
為了娶這女人回家,哪還敢囂張?
誰教他哪個女人不要,就偏偏愛上眼前這位笨拙,
傻氣又愛哭愛撒嬌的米家大小姐!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米屹東的突然暈倒嚇壞了愛琳和米佧,幸好邢克壘的有條不紊穩住了局面,他把米屹東揹到樓下安置在車上,讓米佧和小夏上了邢校豐的車,他則載著束文波和愛琳直奔陸軍醫院,路上還讓束文波提前打電話安排,等他風馳電掣地趕到醫院,一切準備就緒,分秒未誤。
  當米屹東被推進急診室,邢校豐和米佧他們才到,米佧既愧疚又擔心,卻又極力忍住不在愛琳面前哭,大眼睛裡氤氳出微微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邢克壘心疼。
  她向來被保護得很好,哪裡經歷過這些,邢克壘過去摟住她的肩膀,以有力的聲音安慰說:「不會有事的,別怕。」
  米佧卻固執地掙開他的懷抱,逕自走到愛琳面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愛琳眼睛溼溼的望著女兒,手上微一翻轉反握住米佧的手,「沒事,多少大風大浪妳爸爸都挺過來了。」
  米佧的眼眶酸脹得厲害,她哽咽:「對不起!」一低頭,淚水蜿蜒落下。
  愛琳將女兒抱進懷裡輕拍,「傻孩子。」像小時候她闖了禍一樣溫柔輕責。
  像是極為害怕失去什麼般緊緊抱住愛琳,米佧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安慰說:「媽媽妳別擔心。」
  愛琳的眼淚無聲地落在米佧肩膀上,「佧佧也是。」
  愛琳的眼淚喚起邢校豐的諸多回憶,他記得當年聽聞米屹東結婚的消息,她那麼平靜地坐在窗前,反覆摸著平坦的小腹,半晌她只說了五個字:「不用擔心我。」話音未落就有晶瑩的液體滑出眼角,陽光下,她的傷心和絕望一覽無遺。
  邢校豐承認,那一刻他的心那麼的疼,當時他也像米佧一樣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還有我。」
  愛琳含淚笑起,卻是明顯拒絕的意思。
  邢校豐的心像有針在扎一樣疼起來,拉起她的手抵在胸口,他試圖用最殘酷的消息讓她清醒,「琳琳,他要娶別人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愛琳的表情堅定得無懈可擊,「那也不妨礙我愛他。」
  邢校豐微微仰頭,沉默良久之後告訴她,「他知道妳懷孕了。」在愛琳驚詫的目光中,邢校豐繼續說:「以為是我的。」
  難怪未等她開口把懷孕的好消息告訴他,他就說如果不再愛他,選擇邢校豐也是極好的歸宿;難怪他會向父母妥協,答應娶門當戶對的李家女兒,原來不是和父母的抗爭讓他疲憊,而是誤會她背叛他們的愛情才放手成全。
  愛琳的情緒忽而激動起來,她瘋了一樣捶打邢校豐的身體,「你害得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了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
  邢校豐承認為了得到愛琳他是用了些手段,小伎倆暫且不提,就憑讓米屹東誤會愛琳留宿在他那裡,然後無意間在醫院碰上獨自來檢查的愛琳時,他狀似無心地把米屹東引過來,讓他看見自己陪著愛琳做檢查,就足以令四面楚歌的米屹東失去信心。
  後來為了讓他們決裂,邢校豐聯合米魚媽媽李曼,動用關係讓米家的生意陷入危機,總之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愛上了愛琳,逼米屹東另娶他人。
  哪怕從來沒有得到過,可是那種徹底失去的痛還是讓邢校豐的心不受控制地疼起來,當時他抱緊愛琳,哽咽難言,隨後邢校豐親自開車送愛琳去米屹東的婚禮現場,然而由於車速太快,在一個十字路口與一輛違反交通規則的卡車相撞。
  危急之時是邢校豐以命相護,只可惜愛琳的孩子終究沒能保住,米屹東和李曼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邢校豐醒過來時,愛琳已經出院,守在病床前的是邢克壘的媽媽夏宇鴻。
  年少輕狂的偏執造成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錯誤,幸好在兜兜轉轉之後,大家都各歸各位,各自幸福。
  如果不是邢克壘和米佧相愛了,米屹東和愛琳、邢校豐與夏宇鴻這兩對夫婦,或許此生都不會相見,無關風月,只因那些傷害無力彌補。
  邢校豐的本意當然不是氣病米屹東,他只是檢查工作時路過,順路去五三二團看兒子,結果得知邢克壘趕去看米佧,在持續打不通邢克壘電話的情況下,邢校豐才直接去了米家。
  儘管當年有很深的過節,可是如果不經歷那些,邢校豐永遠不會懂得什麼樣的愛情最為厚重,想到結髮之妻,同樣不希望米屹東出事的邢校豐難得地放下身段,他對愛琳說:「孩子的事情,等他醒了,我去找他談。」
  愛琳嘆氣,「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反對,只是見到佧佧被欺負才動了怒,現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火氣自然就消了。」看向邢克壘,她抱歉地說:「壘子,你別放在心上。」
  邢克壘心裡像火燒一樣難受,他本以為挨頓揍、聽聽訓,以後再好好表現一下,米屹東終究會接受他的,邢克壘那麼聰明的人,在挨米屹東第一腳時就從那句「枉我一忍再忍」中聽出了端倪,他不禁想,或許在某種程度上米屹東已經認可了他,當然前提是不橫生出沈家的枝節。
  卻沒想到會把米屹東氣進了醫院。
  說到底自己才是罪魁禍首,邢克壘愧疚,「伯母妳別這麼說,別說打我幾下,針對醫院發生的事,伯父沒乾脆不讓我進門就是給我機會了,說真的,我這臉都不知道往哪放。」看著米佧,他承諾,「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請伯母放心。」
  自然明白他所指的那邊是哪邊,摸摸米佧的頭髮,愛琳點頭,「先和你爸爸回去吧,部隊不同於普通單位,有嚴格的紀律要求,再說你留下也幫不上忙,等你伯父醒了,讓佧佧通知你。」
  邢克壘明白愛琳是在緩和他和米佧的關係,一言不發地脫下外套披在米佧身上,在沒有得到她任何回應的情況下,只好先行離開。
  當然不會真的走,父子倆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在米屹東沒有脫離危險前,邢克壘和邢校豐誰都沒有離開醫院,等待的時間裡,邵宇寒匆匆趕來,意識到米屹東的情況不樂觀,邢克壘的心跳忽然就快了,不顧腿上的痛感,他急急迎上去,「你怎麼來了?難道伯父他……」
  邵宇寒已經接到小夏的電話,清楚患者是誰,腳下未作停留,他語帶匆忙,「我先看看再說。」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心情再想其他,邢克壘一瘸一拐地跟著他上樓,站在樓梯轉角處聽到他安慰米佧,「別怕,交給我。」然後迅速換了醫生白袍,戴上無菌手套進入急診室。
  無影燈下,米屹東緊閉雙眼,根據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臟似是在疲憊、無力地跳動。
  邵宇寒冷靜地交代醫囑,「心肺復甦。」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邵宇寒在急診室裡緊張地忙碌著,當心電圖從一條幾乎拉平的直線開始恢復波動,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屏住了呼吸,一個波動、兩個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電圖終於正常,被推進病房時,米屹東的生命跡象平穩。

  ◎             ◎             ◎

  次日清晨米屹東醒過來時,病房裡圍了很多人,唯獨沒有米佧。
  注意到米屹東搜尋的目光,愛琳俯身握住他的手,「她在外面。」
  米屹東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愛琳笑得溫柔,像哄孩子一樣柔聲慢語,「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治療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聽話就行。」
  對於自己的身體,米屹東是清楚的,心臟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手術的風險很大,沒有哪個醫生敢保證百分百成功,所以在中醫調養效果很好的情況下,他是抗拒手術的。
  之前之所以會恰巧在陸軍醫院撞見米佧和沈家母女的衝突,就是由於明明沒有過大的活動量,卻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症狀,這才約好了去檢查,結果被沈家母女一鬧也沒顧上檢查了。
  米屹東輕輕回握了愛琳的手,安慰眼底滿是血絲的妻子,「老毛病了,不要擔心。」
  愛琳抬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微微嗔道:「護理了你大半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了。」
  米屹東抿唇,目光中蘊含著歉意。
  愛琳拍拍他的手背,「那你答應我不和孩子們生氣了,我就不擔心。」
  米屹東虛弱地笑。
  愛琳體貼地為他掖了掖被角,愛意深濃地握住他的手。
  「確實不能再動氣了。」陸軍醫院外聘的心臟專家陳文邊幫米屹東檢查邊說:「你再不注意,別說是院長,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半夜趕過來的米魚頓時不樂意了,「陳叔叔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陳文以責備的眼神看了老友一眼,「嫌我說話難聽就別到醫院煩我。」交代完醫囑,帶著護士退了出去,見米佧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故意大著嗓門說:「都守一夜了不累啊?妳爸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擔心了一夜,米佧顯得很憔悴,可是無論米魚和小夏怎麼勸,她只是低著頭抱膝,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一動也不動,最後還是邢克壘強行把她抱走,她才摟著他的脖子哭出聲來。
  邢克壘邊抱著她下樓,邊附在她耳邊哄:「沒事了,寶貝,都過去了,不怕了啊。」一路把人抱到停在院門口的車上,他額頭全是汗。
  「都是我不好。」他以指腹為米佧抹淚,不停地說對不起,之後更是拉起米佧的手重重地往自己身上打。
  兩相拉扯下,米佧用力抽手時不小心將邢克壘推倒在地,米佧一驚,邢克壘則扣住她手腕,疼得咬牙,「寶貝,我好像骨折了。」
  當然不是邢克壘不濟,被米屹東幾腳下去給踹骨折了,實際上是因為他腿上原本就有舊傷,隨後在新兵營指導訓練演示時被撞擊才導致復發的,那時並沒有明顯疼痛的感覺,因而沒有引起重視,加上他忙著追米佧,腿傷什麼的自然就忽視了。
  得知邢克壘小腿骨折,赫義城也來了,見那傢伙腿上打了石膏歪靠在病床上,他忍不住笑了,「不愧是我赫義城的部下,頗有我的風範啊。」
  先是被米佧埋怨,接著又被賀雅言訓,現在還被首長嘲笑,邢克壘不禁揉太陽穴,「如果老大你是來探病的,我深表感激,如果是來嘲諷我的,那我就要休息了,不見客。」
  赫義城可不管他是見客還是休息,拉過椅子往床邊一坐,故意板著臉問他,「你說你離開我眼皮子底下怎麼這麼沒用啊?還被老丈人修理了,喂,我說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是被打到骨折的,身為你的首長,我丟不起那個人啊。」那語氣、那神情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從小到大蠻橫慣了,說實話真沒這麼窩囊過,可是邢克壘再蠻橫、再混蛋,也不敢跟米屹東叫囂,畢竟還要從人家手心裡娶走老婆呢,天大的脾氣也大不過泰山,邢克壘很能正確對待先前在米家遭遇的不平等對待,「沒看見不代表不知道,首長你也別挖苦我,據我估測,在老丈人這個問題上,我倆絕對半斤八兩。」
  赫義城摘下軍帽砸他,「誰和你這傢伙半斤八兩。」
  邢克壘接住軍帽笑說:「知道你和大嫂求婚成功了,恭喜首長終於修成正果。」
  赫義城眉一挑,笑納了他不倫不類的祝福,隨後言歸正傳,「怎麼辦?老頭子都進醫院了,這局面有點不好扭轉啊,米佧的個性你再清楚不過,戰鬥力不能和你比,你們硬來是不行的。」
  提到米屹東,邢克壘也很頭疼,換別人,耍點心眼也許就過關了,偏偏現在這位於他而言是個重要人物,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他搔搔頭髮坦言道:「還能怎麼辦,發毒誓表決心也不是我的風格,除了實心實意討好他,我是真的沒轍。」
  軍事方面,赫義城有足夠的發言權可以指點一二,這種事他是沒有什麼經驗可分享的,拍拍邢克壘的肩膀,他鼓勵,「以心換心,老頭子總會明白你是真心實意的。」
  邢克壘點頭。
  「好好養傷,算是之前在師部欠你的假。」抬腕看看時間,赫義城起身,「和老丈人成病友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把握住。」
  話音剛落,賀雅言推門進來,「有你這樣的嗎?病假給人家當年假,便宜都被你佔了。」
  赫義城就笑說:「沒讓厲行把他抬回團裡養傷就是對他的優待。」
  賀雅言嗔怪地看他一眼,替邢克壘抱不平,「白幫你賣命了。」
  邢克壘含笑著向大嫂拱手作揖。
  賀雅言卻不領他的情,「幸好沒出現明顯的移位現象,透過石膏固定來治療,傷處能夠快速癒合,不過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難保不留下後遺症,到時候隔壁那位嫌你腿腳不俐落,哭都沒用。」
  邢克壘識相地說:「保證聽從大嫂指揮。」
  賀雅言沒好氣,「懶得管你,反正有現成的護理人員,看你能怎麼折騰。」
  邢克壘笑嘻嘻的,「大嫂妳說我家米佧啊?人家先前就表態了,不能自理的話有護理站。」誰教他舊傷復發不早說,米佧幫他處理傷口時就在擺臉色了,實習醫生也是醫生,修理病人誰有她們有經驗呢?再說那是出於心疼,邢克壘是很享受的。
  「對付你們這種不愛惜身體的人就不能給好臉色。」賀雅言為他調了調床的高度,「別貧嘴了,休息一會吧,佧佧得等一下才回來。」
  走到門口又停下,猶豫了大概幾秒,她轉過身來,「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沈嘉凝和你的關係,邢克壘,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我表哥沒做錯什麼,分手是沈嘉凝提的,辭職也是她堅持的,我表哥挽留過也阻止過,身為一個不願被公開承認的男朋友,他能做的都做了,我想你明白是出於什麼,或許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吧,我總覺得真正的答案在沈嘉凝心裡。」
  邢克壘沉默了一瞬,「這件事確實挺奇怪的,當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是現在我也不明白,怎麼就有那麼狠心的男人棄女友於不顧?不過大嫂,真正的答案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邵宇寒面對沈嘉凝時問心無愧就行。」
  可是這個答案卻對邵宇寒很重要,在沈家母女和米佧發生衝突後,在得知沈嘉楠是沈嘉凝的妹妹後,再從沈嘉楠嘴裡獲知沈嘉凝的近況後,邵宇寒去了五院,面對神智失常的前女友,他繃了整個下午的心弦瞬間就斷了。
  邵宇寒不清楚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令沈嘉凝變成現在的樣子,他對沈嘉凝最後的記憶是分手時她的尖銳和絕情,在無力挽回的情況下,他接受了院方安排,到軍區總醫院進行交流學習。
  一年後回來,離職的沈嘉凝音信全無,而他終於停止了一直以來持續不斷的電郵及簡訊方式的問候,沒有回應的付出被磨滅在現實的殘酷之中,然後他開始準備出國的事。
  正如賀雅言所說,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而真相只在沈嘉凝心裡,她一天不清醒,眾人就無從得知,而她清醒的希望,邵宇寒去五院時聽賀熹說:「如果邢克壘喚不醒她的話,或許你可以。」
  陡然間有種前所未有的崩潰,邵宇寒不敢想,如果他真能喚回沈嘉凝的記憶,那說明了什麼?

  ◎             ◎             ◎

  趁米佧回家幫米屹東取日常用品的空檔,邢克壘補了會眠,可是腿上不自在,他睡不熟,所以當米佧輕手輕腳進來時他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凝望著米佧,他從薄被中伸出手,「寶貝。」
  米佧回家梳洗了一下又換了衣服,比起清晨的憔悴,現在精神好了不少,一把揉亂邢克壘精短的髮,她淘氣地把微涼的小手伸到他脖頸處冰了他一下,小聲地問:「吵醒你啦?」
  邢克壘笑著搖頭,捉住米佧作亂的小手握在掌心,示意她坐到他眼前來。
  米佧乖乖地坐到他手邊,身體微微前傾,「餓了嗎?吃不慣我們餐廳的菜吧?等一下我姊給我爸爸送飯來,我討點來給你啊。」
  邢克壘聽得想笑,心尖卻有一股暖流滑過,捏捏她的小手,他微微嗔道:「當我乞丐啊,還用討的。」
  米佧扯扯他髒兮兮的衣服笑話他,「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乞丐呢,對了,我用你的手機打電話給賀熹姐了,晚點厲參謀長會把你的日常用品送過來,到時候我幫你打理一下吧,髒死啦。」
  她眉眼彎彎的樣子是那種嬌憨純淨的美,眼底流溢的清澈更是令邢克壘怦然心動,以目光細細流連米佧的五官,邢克壘凝望著米佧的眼睛,聲音低且堅定,「我沒碰過她。」所以那個孩子和他無關。
  在他眼底看到小小的自己,米佧輕輕「嗯」了一聲。
  一個含混的音節讓邢克壘如釋重負,不再遲疑地吻住她微微開啟的口,不復以往那樣霸道地攻城掠地,邢克壘吻得溫柔而動情。
  之後米佧很乖地趴在邢克壘胸口,依賴地摟住他的脖子,難得的溫柔時光,邢克壘希望它不要流逝得太快。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破了一室寧靜,「去看過妳爸了嗎?」見她不吭聲,邢克壘摸摸她的頭髮,「一會就去,我這裡晚上不用陪護,不想回家的話就去陪妳媽媽。」
  很快,李念從邢府帶來慰問品,邢克壘把其中一份給米佧,「給我老丈人送過去。」
  米佧不情不願地接過來,小聲嘟噥說:「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怎麼不一定?」邢克壘掐她臉蛋一下,「肯定!」
  從小到大,米佧獲得最多的當屬親情,如同邢克壘所言,她被保護得很好,這份保護來自她的家人,所以在米屹東突發心臟病時,米佧有過放棄愛情的想法不足為奇,畢竟她不能棄父親於不顧,這種情況下,邢克壘唯有體貼地退一步,以緩和米佧和米屹東的關係。
  然而這場老丈人和女婿之間的衝突也未必就是壞事,在邢克壘這件事情上,和當年報考醫學院一樣,米佧選擇了堅持。
  不經歷這些事,米佧或許還意識不到邢克壘在她心中的分量。
  在米屹東說出不允許他們交往,在親眼看見邢克壘挨打,米佧發現她心疼且難以接受,生平頭一回,米佧那麼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
  米屹東和愛琳的事情從前米佧也略知一二,畢竟同父異母的姊姊米魚的存在是所有人迴避不了的,但一直以來米佧僅以為是由於爺爺奶奶的反對才促成了父親的前一段婚姻,直到和邢克壘的戀情曝光,米佧終於知道父母歷經波折的愛情竟與邢校豐有關。
  難怪父親對軍人有偏見,一切的不可理解都有了答案,一邊是給予她生命的至親,一邊是讓她的靈魂豐盈的戀人,米佧左右為難。
  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邢克壘狀似熟睡的臉,向來不知愁滋味的米佧輕輕嘆氣,把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放進被子裡,米佧貼在他耳畔小聲說:「你睡吧,我去隔壁。」
  洞悉她的擔心,邢克壘以累為由假寐許久,為的就是讓米佧去隔壁病房陪米屹東。
  那麼黏老婆的一個人,在正經事情上有著異乎尋常的堅持。
  站在外面猶豫了片刻,米佧推開了病房的門,她放輕了腳步進來,悄無聲息地把盛了湯的保溫瓶放下,低頭絞了半天的手指才有勇氣看向米屹東,見老爸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她明顯鬆了口氣,然後怯怯地與愛琳對視一眼就默默地退了出去,整個過程沒發出一點聲響。
  愛琳輕淺的嘆息聲中,米屹東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小女兒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米佧靜靜地守在病房外許久,直到裡面的燈熄了她才離開,本以為邢克壘睡著了,結果她才小心翼翼推開病房門就聽他問:「伯父他們睡了?」
  米佧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鎮定了一下,她湊過去,「你怎麼還沒睡啊?」
  「等妳。」邢克壘往一邊挪了挪身體,「躺上來。」半晌不見她動,他「嘖」一聲扣住她手腕,「裝聽不見吶?」
  米佧只好躺下,為免擠到他,她側身躺著,小手摟在邢克壘腰上。
  邢克壘伸出手臂給她枕在腦下,偏頭親她頭髮一下,「睡吧。」
  更緊地貼著他硬邦邦的身體,一天一夜沒闔眼的米佧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米佧被邢克壘下巴的鬍渣扎醒,如小貓一樣在他胸前拱來拱去,邢克壘輕笑,使壞似的嚇唬她,「我可是聽見隔壁起來了,不想被人看見妳躺在我床上的話……」話音未落,睡意全消的米佧迅速爬起來。
  邢克壘捂著被她手肘撞到的腹部,皺眉說:「老爸果然比老公有震懾力。」
  米佧洗漱後,細心地為邢克壘整理了一番,除了母親,邢克壘沒被誰這樣照顧過,捏捏米佧的小手,他認真地說:「老婆真好。」
  米佧臉頰紅紅,「誰教你生病了呢,難道真的把你送護理站啊?」
  邢克壘手上略微用力把她扯進懷裡抱緊,「就知道妳捨不得。」
  回應他的是米佧輕卻堅定的擁抱。

  第二章

  接下來一段時間相對很平靜,考慮到心臟病的多發性,邵宇寒和陳文建議米屹東留院觀察。
  邢克壘則在女友的精心治療和悉心照顧下恢復得很快。
  至於米屹東和米佧的關係始終僵著。
  一日三餐,米佧都會在邢克壘的「監督」下準時送到米屹東那邊,只是她一直像個小啞巴一樣在病房進進出出,任由邢克壘教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敢開口向老爸道歉。
  終於有一天,米屹東的忍耐力到達了極限,在米佧再一次放下保溫瓶,悄無聲息退出病房後,他對愛琳發火,「越活越回去了,連句話都不會說。」
  愛琳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換成我是她,見你虎視眈眈的樣子也不敢說話。」
  「我哪裡虎視眈眈了?」米屹東不服氣,「她瞞著我和當兵的談戀愛,還不讓我發火了?」
  愛琳拿出一面小鏡子遞到米屹東面前,邊照邊調侃,「看看你是怎麼虎視眈眈的吧。」
  米屹東被氣笑了,轉而握住妻子的手。
  愛琳微微嗔道:「你啊。」
  十指交纏在一起,兩人相視而笑。
  晚飯過後,愛琳陪米屹東散步,「壘子那孩子挺好的,被你劈頭蓋臉打了,連聲都沒吱,又頂著腿傷送你來醫院,現在還不能下地呢。」
  「就他那點本事,該重新鍛鍊了。」邢克壘住院的事,米屹東了然。
  「人家本事多大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某個施暴的人挫傷了手。」愛琳手上用力掐了丈夫一下,「你女兒是女兒,別人兒子就不是兒子了?下那麼重的手,看你以後怎麼和他媽媽見面。」
  米屹東臉一扭,「誰要和他媽媽見面。」語氣是負氣的。
  然而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兩天後,邢克壘的媽媽,那個成功收服了邢校豐的女人就出現在米屹東面前了,在此之前,夏宇鴻在丈夫的陪同下先去看兒子。
  病房裡,米佧正在為邢克壘檢查傷口,「有痛感嗎?」
  邢克壘配合著她的手勁輕輕動了動,模稜兩可地回答說:「還好。」
  「就知道逞強!」米佧抬眼瞪他,「痛就是痛,什麼叫還好?」
  邢克壘清朗地笑說:「我是真強。」
  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米佧仔細檢查完,囑咐說:「晚上我再用藥幫你敷一下,保養幾天,照X光看看斷處骨痂生長情況怎麼樣,在此之前,沒有我陪同你不准亂動。」
  邢克壘敬禮,「是,首長。」隨後湊到米佧身邊,「老婆我想方便一下,妳陪同嗎?」
  米佧揮粉拳捶他肩膀,「壞蛋。」
  邢克壘在她嫩嫩的臉蛋上咬了一口。
  夏宇鴻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看著米佧把邢克壘扶進洗手間,片刻後又進去把人扶出來,紅著臉抱怨說:「傷的是腿又不是手,褲子卻穿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邊把邢克壘安置到床上。
  夏宇鴻隱去唇邊的笑意,象徵性敲了一下門,跟著她走進病房的還有老神在在的邢校豐。
  見到兩老,邢克壘泰然自若,「爸媽你們來了,這是米佧。」然後看向米佧,「我爸媽。」
  米佧微愣,隨後拘謹地和兩老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看起來既年輕又高貴的夏宇鴻微微點頭,開口時聲音清冽又不失親切,「妳好,米佧。」
  想到老爸對邢克壘的排斥和施以的暴力,米佧覺得邢家夫婦是不可能喜歡她的,於是她在幫邢校豐和夏宇鴻倒了杯水後說:「叔叔阿姨坐,我去工作了。」就退了出去。
  去到隔壁病房,米佧替午睡的米屹東掖掖被角,就回辦公室了。

  ◎             ◎             ◎

  見賀雅言不在辦公室,米佧趴在桌上休息,或許是這段時間體力透支得厲害,沒有午睡習慣的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米佧隱隱感覺先是手背,然後是臉頰被什麼觸摸著,猛然驚醒,就見傅渤遠站在面前。
  米佧倏地站起來退後兩步,一臉戒備和敵意,「你幹什麼?」
  傅渤遠的手僵在半空,神色陰鬱的臉上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米佧妳這是幹什麼?我不過是看妳臉上有東西。」
  米佧並不相信他的話,不滿地說:「不勞主任費心。」同時繞過辦公桌向門口走去。
  從見到米佧的第一眼起,傅渤遠就對嬌俏的女孩有了非分之想,幾次三番的暗示後,這個看似綿軟的實習醫生居然很不識抬舉地拒絕他,這讓無往不利的傅某人更有了興趣,而前幾天無意間得知026病房的邢克壘是米佧的男朋友,他的所謂興趣就轉變成了惱怒。
  傅渤遠攔住米佧的去路,以森冷的目光盯著她被醫生白袍包裹的身體,「急著去陪男朋友?」回想值夜班那晚,米佧進入邢克壘的病房就沒出來,傅渤遠撕掉偽善的面具,說出的話不堪入耳,「當兵的體力不錯吧?」不給米佧躲閃的機會,他欺身靠近,「在我面前裝得多清純,卻迫不及待爬上別人的床,米佧,妳可真讓我意外。」
  單純如米佧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甩開他的手,她後背緊貼牆壁警告,「主任你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我會喊人的。」
  傅渤遠卻絲毫不在意地冷笑,「那妳喊啊,正好讓妳男朋友見識見識他女人是怎麼被我吃豆腐的。」他當然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對米佧怎麼樣,可是此時此刻卻控制不住在言語上冒犯她,確切地說是侵犯。
  米佧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不堪,大眼睛裡泛起晶瑩的淚光,她破天荒地罵說:「你滾!」然後使出渾身力氣推開傅渤遠,衝到門口要跑,但門在傅渤遠進來時就被反鎖了,她一下沒拉開,情急之下,米佧的眼淚掉下來,她害怕地喊:「邢克壘!」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遲遲等不到米佧回來而來尋人的邢克壘,幾乎是在她呼救的下一秒就出現了,原本被邢校豐扶著的邢克壘在聽到米佧近乎尖叫的哭喊,他拖著一條傷腿奔過去砸門,「佧佧?」
  門打開的瞬間,米佧哭著撲進他懷裡。
  反鎖的門,哭泣的人,以及裡面站著的猥瑣男人,不需要米佧說什麼,邢克壘就明白了,將米佧抱在懷裡輕拍她的背安慰,他一身殺氣地盯著傅渤遠。
  偷雞不成蝕把米,傅渤遠根本不敢看渾身透出危險氣息的邢克壘的眼睛,他試圖解釋,「誤會,是這樣……」
  「誤會?」邢克壘微瞇眼睛,一字一頓說:「是嗎?」然後將米佧交給身側的邢校豐,在傅渤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忽然近前一步,一記狠猛的拳頭砸在對方臉上。
  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多少影響了發揮,但邢克壘的拳頭更用力,加上他本來手勁就大,堅硬如鐵的拳頭毫不客氣地砸在傅渤遠身上,打得他沒有還擊之力。
  辦公室因兩人的廝打被砸了個亂七八糟,傅渤遠起初還叫喊著抱頭鼠竄,後來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抱著頭不停地求饒,就差給邢克壘跪下了。
  有醫生和護士聽到聲響跑過來,見身穿病服的邢克壘在毆打骨外科主任,有意上前阻止。
  邢校豐將米佧護在身側,擋在門口,炯炯的目光如鷹般犀利地掃過眾人。
  身處陸軍醫院,但凡看到邢校豐肩膀上閃亮的徽章,誰敢對軍區首長造次,聚集過來的人都識相地退到旁邊緊張地觀望,也有機靈的趕緊去通知院方。
  邵宇寒聞訊趕來,與此同時,米屹東也在愛琳的陪同下也到了。
  見到軍裝在身的邢校豐,邵宇寒抬手敬禮,「首長,我是陸軍醫院院長邵宇寒。」
  目光掠過他白色的醫生白袍,邢校豐側身放行。
  邵宇寒疾步進入辦公室,試圖在半空中截住邢克壘的拳頭,卻被一股大力逼退了兩步,如果不是清楚邢克壘的身手,不敢硬碰硬,那力道足以讓邵宇寒腕骨骨折。
  邢校豐阻止米佧靠近,開口制止兒子,「壘子。」
  他的聲音不高,卻具有十足的震懾力,邢克壘聞言,朝傅渤遠身上補了兩拳就停手了,看了眼傅渤遠的姓名牌,邢克壘以手指戳他腦袋警告,「傅渤遠是吧,我記住了,我姓邢名克壘,要上軍事法庭的話我隨時奉陪!」
  邢克壘半瘸著站起來,把身體的重量依附在米佧身上,「我不管什麼誤會不誤會,誰他媽碰我女人,我就和誰不共戴天!」不解恨似的蹲下身,抬手搧了傅渤遠兩個大巴掌,「就他媽討厭你這德性的,行醫救人你也配?」
  原本邢克壘的腿傷好到石膏都撤了,結果暴怒之下對傅渤遠動起手來,傷口又裂開了,所以離開眾人視線後,他鎖眉向米佧報告,「寶貝,我的腿痛得很厲害。」
  米佧隨即找來輪椅,把邢克壘推進治療室,為他處理傷口。
  看著女兒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為邢克壘止血、上夾板固定;看著她處理好一切,含著眼淚為邢克壘擦額頭的汗;看著邢克壘一面用指腹為她抹淚,一面哄她,「我可不是故意不聽妳的話和人打架啊,那混蛋太不是東西,居然敢欺負妳,不一次讓他怕了,他還會不老實。」米屹東轉身離開。
  等在治療室外的夏宇鴻語有不善,「怎麼樣,我兒子今天表現還可以嗎?」
  米屹東抿唇不語。
  「沈家的問題或許是他沒處理好,如果因為佧佧無辜受累你打他,我什麼都不說,就當你替我們夫妻教訓兒子了,誰教他連女朋友都沒護住,挨揍也活該,可是如果因為當年那點陳年往事你看不上他,米屹東,你是不是就犯糊塗了?」
  不給米屹東辯駁的機會,夏宇鴻繼續說:「當年就是因為父母的反對,你才和愛琳錯過了六年,當然了,老邢也是『功不可沒』的,可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還要犯同樣的錯誤,拆散一對相愛的人嗎?看在我挺著大肚子和老邢登記結婚,看在直到今天他還在愧疚沒能給我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東哥,對我兒子公平一些。」
  回想當年因自己執著於愛琳,讓妻子受的委屈和傷害,邢校豐的眼睛開始泛酸,握住夏宇鴻的手,他低聲阻止,「別說了。」
  夏宇鴻看向米屹東,「壘子是什麼個性我清楚,他能心甘情願被你打,說明他認定了米佧,非她不行,東哥,你要是能挑出他有什麼不良嗜好而否決他,我為今天說的這些話向你道歉。」
  「宇鴻,當年的事都過去了,儘管有些遺憾彌補不了,所幸最終我們沒有錯過彼此深愛的人。」愛琳挽住米屹東的手臂,「經歷過那樣的風波和分離,對於壘子和佧佧,我相信沒有誰比我們四個人更希望他們幸福。」
  明白愛琳這是表了態,夏宇鴻緩和了語氣,「東哥,壘子辦事有欠妥當之處,還請你多擔待。」
  發現外面的陣仗,邢克壘立刻就出來了,他斂去慣有的玩世不恭,「伯父,我知道你因為佧佧受了委屈生我的氣,沈家的事情錯確實在我,我無可辯駁,可是你能否看在我是真心想和米佧在一起,給我一個機會?」見米屹東沉默,他把握著的米佧的手遞過去,「即便你一時接受不了我,也別因此影響了父女關係。」
  邢克壘的話不多,字字句句都透著真誠,米屹東怎麼會聽不出來,而邢克壘把米佧的手放入他掌心的動作莫名就感動了米屹東,所以當米佧哽咽著喚他「爸爸」時,他沉沉嘆了口氣。
  等米佧和愛琳扶米屹東回病房,夏宇鴻對著邢克壘的腦袋抬手就是一巴掌,「和你老爸一個德性,打起架就不要命是吧。」她恨鐵不成鋼。
  對於當年邢校豐一怒為紅顏才勉強過了老夏那關,隨後更是邢老太太代兒子上門提親,邢校豐才能娶了夏宇鴻,邢克壘是早有耳聞的,他挽住老媽的手臂提出請求,「媽,過幾天妳領我去提親吧。」耍賴的語氣。
  邢校豐把兒子拎開,斥責道:「看你那點出息,站好了!」
  扶邢克壘站穩,夏宇鴻沒好氣,「什麼爸有什麼兒子。」
  別看邢校豐在戰場上是條硬漢,在兒子面前又是八面威風,背地裡和別人一樣懼內,聞言只能小心翼翼地問:「我又怎麼了嘛?」

  ◎             ◎             ◎

  那邊邢克壘和米屹東的關係得以緩解,這邊邵宇寒已經示意外科醫生先替傅渤遠檢查傷處,隨後讓賀雅言詢問了米佧,得知事情的起因經過後,怒極的邵宇寒將手中的資料甩到副院長面前,命令說:「徹查傅渤遠。」
  然而要辦傅渤遠並不容易,傅渤遠之所以敢為所欲為,仗的是傅母的娘家在政界的威望和影響,先不說查不查的,就憑邢克壘把傅渤遠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愛子心切的傅母就容不下,她先是想方設法要毀了邢克壘的前途,接著又在放下身段親自拜訪邵宇寒被拒後,囂張到試圖動用關係拉這位年輕的院長下馬。
  面對重重壓力,邵宇寒召開緊急會議,擲地有聲地宣布全院人員全力配合檢查組,對傅渤遠進行調查,如有人包庇隱瞞,一經查實一律開除。
  院長的態度擺在那,無論是檢查組抑或是其他院領導人,對於傅渤遠的事情給予高度重視和配合,然後很快地,傅渤遠的無恥行徑被揭發出來,只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第一個站出來指證傅渤遠的竟然是和米佧同批的實習醫生許研珊。
  當著檢查組的面,許研珊哭著講述了入院以來,傅渤遠如何利用工作之便對她進行性騷亂,更藉值夜班的機會幾次要侵犯她,身為一個沒有靠山和背景的小小實習醫生,她是如何的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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