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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折】知味記《六》

袁天野曾說過,要贖身可以,只要她拿得出五千兩銀子, 他就還她自由之身,可看著林小竹的銀兩放在眼前時, 袁天野卻食言了。萬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子拿別的男人的銀兩, 就算要欠也得欠他的!他是個強勢的男人,發號施令慣了, 在感情上,他只想為林小竹撐起一片天。緊緊地將她拉進懷裡, 對著她承諾,他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時, 林小竹努力把臉繃了起來,嘟著嘴道:「袁天野你記住,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原因,以後你只要敢跟別的女人親熱, 我就不會原諒你。」聽著她的撒潑,袁天野只能苦笑一下, 嘆息後在她耳邊說道:「反正我這一輩子算是栽在妳手裡了。」

會員價:
NT$642.9折 會 員 價 NT$6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坐酌泠泠水
出版日期:
2013/12/17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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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絕倫的主僕過招,保證讓您看得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喔!


袁天野曾說過,要贖身可以,只要她拿得出五千兩銀子,
他就還她自由之身,可看著林小竹的銀兩放在眼前時,
袁天野卻食言了。萬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子拿別的男人的銀兩,
就算要欠也得欠他的!他是個強勢的男人,發號施令慣了,
在感情上,他只想為林小竹撐起一片天。緊緊地將她拉進懷裡,
對著她承諾,他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時,
林小竹努力把臉繃了起來,嘟著嘴道:「袁天野你記住,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原因,以後你只要敢跟別的女人親熱,
我就不會原諒你。」聽著她的撒潑,袁天野只能苦笑一下,
嘆息後在她耳邊說道:「反正我這一輩子算是栽在妳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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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兩人出了門,看到沈子翼站在院子裡的一叢菊花面前,似乎正在發呆。
  袁天野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哦。」沈子翼抬起頭來,看了林小竹一眼。
  「今日多虧了袁大夫了,想不到袁大夫年紀輕輕,醫術卻如此高明。」二老爺親自送他們出去,一路對袁天野說著感謝的話。
  見林小竹跟在後面,沈子翼急上前兩步,走到她身邊忽然道:「我一定不會輸給他的。」
  林小竹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沈子翼。
  沈子翼卻不看她,眼睛望著前方,滿臉的堅定。
  「翼公子……」林小竹蹙起來眉頭,她已經把話講得夠清楚了吧?
  沈子翼轉過頭來看她,「我們還是朋友不?」
  林小竹點點頭,「當然是,可是……」
  「那就行了。」沈子翼打斷了她的話。
  林小竹無奈地看了沈子翼一眼,閉上了嘴巴,反正話她已說過了,沈子翼也聽見了,他以後要怎麼做,那純粹是他自己的事了。
  走到院門口,二老爺停住了腳步,感激地寒喧了幾句,準備送他們上馬車。
  沈子翼卻道:「你們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要到街上看看。」說完看了袁天野和林小竹一眼,轉身就走。
  袁天野愣了一愣,皺起眉看向林小竹,「他怎麼了?」沈子翼想去賣書畫他知道,可這態度有些怪。
  林小竹搖了搖頭道:「走吧。」說完追了上去,她知道袁天野絕不會丟下沈子翼跟她兩人回趙老闆那院子的。
  見林小竹和袁天野都追了上來,沈子翼臉色緩了緩,忽然轉過頭去問袁天野,「剛才得了多少錢?」
  袁天野又是一怔,不解地道:「五十兩。」之所以不解是因為他知道,沈子翼跟他一樣是個不會在意銀錢的人。
  沈子翼點了點頭,又不做聲了,只是看著街鋪兩邊四處張望。
  想起沈子翼原先說的話,林小竹便知他在找書畫店了,看來沈子翼這是受了刺激,不甘心落在袁天野後面,一定要賺得比他多才高興,於是也幫著找起書畫店來,這個鎮子雖小,在街上卻也遇上不少的讀書人,是書香味很濃郁的地方,光書店就有兩個,想必街上會有一家書畫店才對。
  走了一段,袁天野眼睛一亮,指著左前方道:「那個鋪子好像是賣書畫的。」大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沈子翼快步走到那家書畫店門口,看著牆上掛著的字畫,眼睛越發的明亮。
  一個瘦瘦的老者迎了上來,笑道:「客倌是否要字畫?我這裡有連雲觀、秦越明的字,還有張大立、張秋聲等人的畫,您看看喜歡什麼風格,我給您講講,推薦推薦?」
  老者所說的這些人名,沈子翼一個也沒聽過,他轉身看了袁天野一眼,問:「那些人是誰?在你們北燕很有名嗎?」
  袁天野搖搖頭,「我不知道。」他這些年都忙著謀權篡位,對這書畫界的事關心甚少,跟陳駙馬齊名的幾位國手、大師他還知道一些,但對於這些小名氣的人卻是不清楚。
  「連雲觀、秦越明、張大立、張秋聲這些人,二位公子不知道?」老者似乎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沈子翼和袁天野,見兩人氣質非凡倒不敢輕視,道:「那老夫給二位介紹介紹吧。」說完就要開講。
  沈子翼卻擺擺手,「不用介紹了,我先看看。」
  「好,公子請慢慢看。」老者見沈子翼不耐煩,倒也不敢囉嗦,後退兩步,任由三人慢慢在店裡逛。
  沈子翼在店裡看了一轉,最後指著一張畫道:「這張畫多少錢?」
  畫上是一名女子,穿著紅色的披風,站立在瑟颯的秋風中望著江面,愁緒萬千,整幅畫無論是人物、風景還是意境,都是這一屋子畫中最出色的。
  老者一看那幅畫,眼睛就一亮道:「這正是張秋聲的畫,張大師家境富裕從不賣畫,有朋友相求都不大願意贈畫,這一幅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他親戚手裡高價收來的,當時就花了二百二十兩銀子,我看這位公子也是愛畫之人,一眼就看中了張大師這幅大作,這就叫做有緣,算了,我也不叫價了,您給我個辛苦錢,就二百五十兩銀子拿走吧。」
  沈子翼嘴角一勾,指著一張案臺道:「老丈也是在畫畫呢,我看了張秋聲這幅畫,忽然興致大起,也想要畫上一幅畫,不知能否借用一下老丈的筆墨紙硯?放心,到時候結帳時,這些花費我自然一併算進去。」
  老者見這三人都氣度不凡,穿著也極講究,看樣子絕對是有錢人,這有錢人有些怪癖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他整天跟字畫打交道,在這裡守著鋪子也悶得慌,現在有人來這裡當面作畫,倒也是一件樂事和趣事,當下樂呵呵地道:「公子請便。」
  沈子翼往硯臺上倒了些水、磨了墨,凝神想了片刻,提起筆來就揮毫潑墨。
  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林小竹覺得此話一點兒也不假。
  此時的沈子翼身著一件玉白色隱紋錦袍,這袍子昨晚已被洗過,穿在身上乾乾淨淨,再加上他眉目清朗、長身玉立、卓然不群,本就是一個豐神俊秀且風流到了極點的人物,此時畫筆在手,凝神而思,揮毫之間如同蛟龍出海,更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出塵氣質,如同是謫仙一般有著說不出的飄逸。
  林小竹低頭向紙上看去,只見他只取左下一角作畫,而且只用墨色,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名老翁,穿著蓑衣坐在江邊,獨自垂釣。
  近處有石、有樹,遠處有山,然後中間部分竟然留下了一大片的空白,這片空白一留,使得整幅圖畫便有了一種蕭瑟之氣,此時再看那老翁,竟然覺得他有些縮手縮腳,似是畏冷,而那石、那樹、那山、那水,在那片空白的映襯之下,更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效果極為奇妙。
  「好,好畫!」旁觀的三人全都禁不住讚嘆起來,沈子翼這幅畫明顯是受了剛才張秋聲那幅畫的影響,但無論是布局、筆法還是整幅畫的立意,以及那一大片空白的大膽運用,都比張秋聲的那一幅強出太多,張秋聲的那幅畫多少還有些匠氣,而沈子翼的這一幅卻渾然天成,讓人一看就置身於其中,不能自拔。
  林小竹被這幅畫的畫意激得血脈賁張,見沈子翼換了一支筆,正站在畫前凝思,似要在上面提字的樣子,忙道:「翼公子,我來給你這幅畫提一首詩。」
  林小竹的文才和書法上的造詣,沈子翼都是見過的,這兩點便是他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再加上他剛才思索了一陣,發現所想出來的詩句皆不夠出色,正苦惱著呢,所以一聽林小竹這話不由大喜,毫不猶豫地把筆遞了過來。
  「欸,我說這麼好一幅畫,要是把字提壞了,那就大大的可惜了。」老者一看旁邊穿青布衣裙明顯是小丫頭的女子竟然開口說要提詩,也顧不得這三人會不會不高興,大聲地抗議起來。
  「老丈可別小看這姑娘,她的文才和書法都是我望其項背的。」沈子翼大笑起來。
  「當真?」老者上下打量著林小竹,見沈子翼肯定地點點頭,猶是不信。
  林小竹哪管那老者說什麼,看了畫面一眼,找了一個最適當的位置便落了筆。
  老者見狀連忙閉上了嘴,生怕影響到林小竹,令她把這一幅極為出色的畫給寫壞了,待得看到林小竹那筆字寫將出來,有如行雲流水,遒勁有力而又不失飄逸靈動,竟是從未見過的好字,不禁大吃一驚,好半天才喊道:「好字,好字啊!」此時他才信了沈子翼的話,由此他對於林小竹寫的詩也更期盼起來。
  老者看著林小竹落在紙上的字,嘴裡輕輕唸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立翁,獨釣寒江雪。」唸完呆呆地看著將筆擱在筆架上的林小竹,良久才道:「好詩啊,好詩!」說完竟然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落下兩滴淚來。
  「獻醜了。」林小竹學著男子模樣,對著沈子翼和袁天野拱了拱手,又看著沈子翼,有些調皮地道:「翼公子,我沒把你這幅畫寫壞吧?」
  「壞了,大壞特壞,這畫掛出去,來一個人就看呆一個,豈不是大壞特壞?」沈子翼笑道。
  三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袁天野和沈子翼的目光又落到了畫上,默默地吟詠著這首詩,看向林小竹的眼神越發的明亮。
  老者站在畫前,又是歡笑又是落淚,點點頭,嘴裡喃喃道:「是啊是啊,這詩、這字落在這樣一幅畫上簡直是絕了,字絕,詩絕,畫絕,妙啊!」
  說完他轉過身來,對著沈子翼和林小竹各自深深地作了個揖。
  「老丈,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沈子翼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公子和姑娘應允。」老者極為誠懇地道。
  沈子翼隱隱猜到這老者想要說什麼,強壓住臉上的歡喜,一本正經地道:「老丈請說。」
  「老夫是想……是想請二位把這幅畫賣給老夫,老夫願意出二百……不不,三百兩銀子。」老者結結巴巴說完這話,老臉慢慢紅了起來,低著頭半天不敢看沈子翼和林小竹。
  在他看來,光是沈子翼那一幅畫就比張秋聲的那幅強了,再加上林小竹的詩和字,這幅畫上千兩銀子都值,但他這書畫店本來本錢就小,再加上他自己還想盈些利,自然不能一開始就出高價。
  一聽三百兩,就算分一半給林小竹,自己還能賺一百五十兩,比袁天野所賺的強多了,沈子翼就高興起來,正要開口答應,林小竹卻在一旁道:「老丈,想來出這個價錢您自己都不好意思吧,光這幅畫就不不二百兩了,而我的詩和字如果單獨拿出來,寫到一張紙上賣,二百兩銀子總有吧?
  可這幅畫配上這詩、這字,互相映襯相得益彰,無論是畫、詩、字都更為出彩,又豈是簡單的把兩個二百兩相加就能體現價值的。
  我看得出老丈您也是個喜歡字畫的人,否則剛才不會發自內心地那麼誇我們了,這樣吧,我也不多要,五百兩,您把這幅畫拿走,您只要把它裝裱起來,拿到大城裡去,讓那些有錢的書畫家看到,開價一千兩銀子大家絕對搶著要。」
  「五百兩?」沈子翼目瞪口呆,「林小竹,妳還真敢開口要啊!」
  林小竹瞪了他一眼。
  「五百兩?」老丈躊躇著,然後猶猶豫豫地伸出四隻手指,赧然道:「四百兩不知姑娘賣不賣?」
  「小竹,四百兩也可以了。」沈子翼見那老者一臉的掙扎,忽然於心不忍,轉頭對林小竹道。
  林小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閃一邊去。」
  「呃,好吧。」沈子翼摸摸鼻子,閃到一邊不做聲了。
  林小竹見那幅畫的墨汁乾了,伸手便將它捲起來。
  「姑娘,姑娘您這樣……」老者一看慌了神。
  林小竹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既然老丈沒辦法出到五百兩,這幅畫我還是拿回去自己欣賞吧,那張秋聲不過是家境富裕些就不賤賣畫,我家公子身分不凡,又豈能賤賣自己的畫。」說完轉身,對沈子翼一眨眼,「走吧,公子。」
  本來沈子翼可憐這老者這麼大年紀還要掙錢糊口,為著百十兩銀子在那裡糾結,便覺得於心不忍,可一聽林小竹的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覺得大有道理,當下很乾脆地轉過身去,對袁天野一擺手,「走吧。」
  他堂堂一國皇子,林小竹更是玉牌的執有者,兩人這麼精妙的大作,賣出的價格還比不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張秋聲,這要傳揚出去,他們就成了笑柄了。
  這幅五百兩銀子,老者是覺得值的,只不過是他本著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原則,將價錢還到四百兩,卻不想林小竹竟然不跟他談價,直接轉身走人,這一下他慌了,連聲喊道:「欸欸,公子、姑娘,五百兩,五百兩老夫要了。」
  林小竹緩緩地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沈子翼,「公子,如何?」
  這一回就來問自己了,剛才提意見為何理都不理?沈子翼腹誹著,配合地沉吟一會兒,點了點頭,一揮手,「行了,賣吧,誰讓妳說出了口呢,咱們可不能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林小竹偷偷豎起了個大拇指,朝沈子翼晃了晃,表揚他孺子可教,然後轉過身來,將畫遞給老者,「好吧,我聽公子的。」
  沈子翼的心思她也不是不明白,這位老者也不是不讓人同情,但她自己也是一窮二白的人,現在都還負債累累,比面前這位老者還要可憐呢,再說在商言商,沈子翼現在身上連飯錢都還沒有,就開始擺貴介公子的闊氣了,對著一個想要從他身上多賺些利錢的商人同情心氾濫,實在是不應該,對於這種做法她是不贊同的。
  「謝謝,謝謝公子,謝謝姑娘。」想著這幅畫差點從自己手裡溜掉,現在終於失而復得,老者熱淚盈眶。
  他小心翼翼地把畫接了過來,然後衝著裡面大喊:「立兒,出來看一下鋪子。」
  「來了。」裡間出來個戴著秀才頭巾的年輕人,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邊走邊看。
  老者轉頭對三人道:「三位請跟老夫到裡間拿錢。」
  林小竹暗自點頭,這鋪子門口大開,路上人來人往,如果在鋪子裡交易,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一拿出來,必然引起別人的覬覦,雖然袁天野的武功不弱,不將一般宵小放在眼裡,但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好這位老者辦事妥當,知道帶他們到裡間交易。
  裡面是一個小院子,穿過院子到了正廳,老者請他們入座,又讓一個老婆子出來上了茶道:「因楊林鎮太小,這裡沒有錢莊,所以一般都是現金交易,五百兩銀子甚重,不如金子容易攜帶,老夫便想以金子交易,不知三位客倌意下如何?」
  林小竹看看袁天野和沈子翼,見他們都頷首同意,便笑道:「如此甚好,多謝老丈為我們著想。」如果這老者真付五百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還真是一件麻煩事。
  老者點點頭,告退一聲,進到旁邊的一間房裡,不一會兒手裡拿了一個包袱出來,打開來,裡面是五十錠金子。
  他道:「這是五十錠金子,折合銀子正好五百兩,請三位客倌查收。」
  林小竹轉過頭來,「二位公子你們看看吧。」到了這古代,她就得過一錠金子,還是在山莊時袁知柏賞的,所以對於金子她實在不知如何識別。
  沈子翼從一生下來都是下人替他管著銀錢,說得誇張一點,金、銀、銅錢長什麼樣他都不大在意,所以這金子是真是假,他也分辨不出。
  袁天野走上前去用手掂了掂,手指上又稍微用力,那錠元寶就成了一個餅。
  老者吃了一驚,這才認真地打量了一眼剛才一直忽視的這位客人,讚嘆道:「這位客倌好大的力氣。」
  袁天野又數了數數量,然後把包袱包了起來,點頭道:「金子的數量沒有錯。」打了個結,直接揹到了背上,五十錠金子挺沉的,給沈子翼和林小竹拿未必拿得動。
  「如此我們就告辭了。」林小竹站了起來。
  「客倌慢著。」老者忙道,轉過身來,對著沈子翼和林小竹深深作了個揖,「小老兒有個請求,還請這位公子和姑娘應允。」
  「何事?」
  他把畫打開放到桌上,又拿出文房四寶道:「這幅畫雖極出色,卻美中不足沒有落款,小老兒想請二位把款給落上,不知可否?」
  沈子翼和林小竹對視一眼。
  當時沈子翼畫完還沒題字,便被林小竹搶了去,而林小竹雖然提了詩,卻也不好留自己的名字,又考慮到沈子翼身為南海國皇子,這名字題了上去,不知對他的聲譽有沒有影響,便沒提這茬,於是這畫便留了空白,這件事老者並沒有拿來成為壓價的籌碼,而是等付了錢才把要求提出來,也算是給足了誠意。
  沈子翼想了想,提起筆落了他和林小竹的款,寫上了日期。
  放下筆,他又對老者抱歉道:「印章未帶在身上,還請老丈見諒。」
  老者卻恍若未聞,看著畫上的名兀自沉思,嘴裡念叨道:「沈子翼,沈子翼,怎麼老夫像是在哪聽說過?」
  軒轅朝四公子之名在上層社會流傳得比較廣,一般老百姓倒不一定知道,沈子翼一笑,對袁天野和林小竹道:「走吧。」
  三人穿過院子一直走出了鋪子的門,卻聽得老者在裡面大喊:「天哪,翼公子,竟然是南海國的翼公子……」
  「他怎麼知道?」沈子翼愕然,停住了腳步。
  袁天野也停下腳步,皺起眉頭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咱們離開這裡之前,名字還是不宜宣揚的好。」
  剛才他們三人在街上一走就被圍觀了一圈,要是知道其中有一個竟然是臨國的皇子,不光來看熱鬧的人增多,而且趙老闆、李大老爺等人怕就得對他們戰戰兢兢了,到時硬要無故奉上幾百兩銀子,那就太沒意思了,現在這普通人,他們正做得過癮著呢。
  沈子翼這時也想通了這一點,轉身就往裡面走。
  「翼公子,您竟然是翼公子,老夫……不不,小人剛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翼公子恕罪。」老者一見沈子翼進來,就九磕三拜地趴到了地上。
  「老丈快快請起。」沈子翼只得上前扶起老者,「我這還有一個請求,還請老丈幫個忙呢。」
  老者萬般激動之下本還想繼續懺悔,聽得沈子翼要他幫忙,趕緊連連擺手,「幫忙一詞萬不敢當,翼公子有何吩咐儘管直說。」
  沈子翼眼睛盯著老者,嚴肅地道:「在我們三人離開楊林鎮之前,還請老丈不要對別人說出我們的身分,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者萬沒想到沈子翼會對他提這樣一個要求,愣愣地看著沈子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賭咒發誓地作了一番保證。
  三人告辭出來,想著剛才賺錢的情形,沈子翼就滿心興奮道:「沒想到賺錢是這麼好玩的事。」他這輩子都沒賺過錢,現在才知道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是一件極有成就感的事,尤其想到自己一出手就賺到了二百五十兩銀子,足足比袁天野剛才賺的多出二百兩,他就渾身亢奮。
  他意猶未盡地道:「我提議,就算他們找到我們,我們也仍然像現在這般去賺錢,到了海京城就比一比誰賺的錢多,如何?」
  「好啊好啊!」林小竹對這個提議最擁戴不過,她可還欠著沈子翼一大筆錢呢,這一路上一面賺錢一面趕路,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尤其是今天她發現自己還能靠寫詩和字賣錢,興奮程度不亞於沈子翼,賣菜譜總不是個事兒,好的菜譜她還想留給自己以後辦酒樓呢,但賣詩詞字畫就沒有什麼顧慮了,這簡直是一座金礦啊,隨便她怎麼挖掘都無所謂。
  兩人轉頭看向袁天野。
  「我自然沒意見。」袁天野道,他這次出行,自己給自己下了個任務,就是體察一下民情,看看老百姓的生活如何,而沈子翼的這個提議正好讓他體驗一下老百姓賺錢的艱辛。

  ◎             ◎             ◎

  三人正興奮地商量著準備怎麼賺錢,迎面跑來個四十來歲、衣著陳舊、臉上有些悲苦的婦人,她看看三人又看看袁天野手上的幡,猶疑著問:「大夫,您可是姓袁?」
  「正是。」袁天野停住了腳步。
  「大夫,袁大夫,我可找著您了。」那婦人一哽咽,雙膝就跪了下去,「聽說您把周大夫都看不好的病都治好了,我兒子……我兒子被砸傷了,周大夫說……沒救了,讓我準備後事,大夫,您是神仙、您是菩薩,能不能救救我兒子?」話說到一半就泣不成聲。
  她的哭聲頓時引來了許多人,那些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婦人,議論道:「哎呀,這不是後街的土根他娘嗎?」
  「是啊是啊,土根這傷啊,周大夫說沒救了,可憐土根他娘只有這一個兒子,哎……」
  「沒事沒事,這回土根一定有救了,李家的事你聽說了吧?這位小大夫好生了得,一碗薑汁就把大老爺的中風給治好了。」
  「此話當真?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我跟你說,我嫂子就在李家做事,這件事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瞎說,中風怎麼能那麼快好,還只用薑汁?聽錯了吧您?」
  這楊林鎮小,鎮上的人總免不了沾親帶故的,街上隨便發生點什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眨眼功夫就能從街頭傳到街尾,更不要說李家發生這麼大的事了。
  而剛好這土根家有親戚在李家做事,見得袁天野醫術高明,趕緊請了假跑回去跟土根他娘說了,土根他娘這才一路打聽過來,找到了袁天野等人。
  「大嬸趕緊起來,前頭帶路吧。」袁天野道。
  「袁大夫請跟我來。」婦人抹了一把眼睛,站起來匆匆地往回走。
  袁天野轉頭看了看林小竹和沈子翼。
  「我們當然跟你一道去。」林小竹道,沈子翼也點點頭。
  三人跟那婦人往前走了一陣,沈子翼便皺起了眉頭,他們原來走的都是正街,以青石塊鋪成,還算乾淨整潔,可這婦人住的後街都是窮人住的地方,房屋低矮,巷子窄小,汙水橫流,蚊子蒼蠅亂飛,有時候路上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貴為一國皇子的沈子翼哪裡見過這等情景。
  「我們這裡路上髒亂,汙了幾位的鞋襪了。」土根娘抱歉道。
  「無妨。」袁天野擺擺手,絲毫不在意腳下的髒汙,跟在土根娘後面大步往前走著。
  沈子翼見狀,想起自己此前在心裡發過的誓,也咬牙跟了上去。
  林小竹在後面見狀,抿著嘴笑了起來,她前世出身草根,穿越過來之後在那窮山村待過半年,這樣的情景在她眼裡並不稀奇,她自然不會矜貴到受不了的地步。
  走了一陣,土根娘終於在一座破舊的屋子前面停了下來,推開門,轉臉道:「袁大夫請,公子、姑娘請。」
  三人跟著進了門,迎面是一個窄小的院子,院子裡堆滿了雜物,還橫七豎八地晾著些衣物。
  林小竹見土根娘在一間房屋前面停下,便知道病人住在裡面了,伸手給袁天野,「你手上的東西都給我吧。」
  此時袁天野背上揹著剛才賺到的那包金子,手裡還拿著幡和銅鈴,醫治病人自然很不方便,他把東西都給了林小竹,道:「你們在外面等著吧。」
  沈子翼剛才一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無論哪個方面都不輸給袁天野,聞言便道:「沒關係,我們跟你一塊進去。」
  此時土根娘已進了屋子了,袁天野也沒空跟他們解釋,一躬身進了那間低矮的房子。
  沈子翼和林小竹也相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夾雜著藥味、霉味和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氣便撲面而來,沈子翼一時沒設防,被這股氣息熏得差點吐了出來。
  袁天野聽到身後沈子翼的動靜,趕緊道:「你們到院子裡等著吧。」
  沈子翼二話不說轉頭就跑,生怕跑慢些他就要吐出來了。
  林小竹側過身子讓沈子翼出去,自己卻站在那裡沒動,不是她對於這股氣味無動於衷,而是她想著袁天野一會兒或許需要幫手,袁天野身為一國王爺都能到這種地方來給人看病、忍受這樣的環境,她身為一名跟土根娘一樣地位的草根女,對他這種行為應該給予最大的支援與崇敬,而這種支持莫過於陪伴在他身邊。
  袁天野見林小竹站在那裡不動,也沒有開口勸她離開,只是用異常溫柔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身去看向床上的病人。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臉上一片死灰,身上蓋著一床看不見本色的被子,躺在床上早已昏迷不醒。
  土根娘一面把帳子掛起來,一面流著眼淚道:「我家土根三天前給別人建房子,一堆磚頭倒了下來正好砸在他身上,送回來時就昏迷不醒,到了晚上就發起燒來,吃了周大夫開的兩天藥,一點也沒見好,一直高燒不退,昨兒晚上周大夫說……周大夫說讓我準備後事……」說到這裡她又嗚咽起來。
  袁天野伸出手去給他把了把脈,又讓土根娘把被子掀起來,看土根身上的傷勢。
  林小竹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她終於知道這屋子裡那股腥臭氣從哪兒來了,這土根的大腿上被磚頭砸得血肉模糊,周大夫倒也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但不知是處理不當還是醫療條件有限,裡面已化膿了。
  「我要為他處理傷口,需要一些藥物和乾淨的紗布。」袁天野道。
  土根娘盯著袁天野,表情呆呆的,好半天這才驚喜道:「大……大夫,您是說我兒子還有救?」
  「他不會有事的。」袁天野點點頭。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家土根總算有救了。」土根娘一下跪到地上,泣不成聲,「多謝大夫,多謝袁大夫,您就是那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林小竹連忙上前扶起她,「嬸子妳起來,快別哭了,妳沒聽我家公子說嗎,要紗布,乾淨的紗布,妳找些不用的衣服出來,洗乾淨用沸水煮過。」
  「欸欸,好,紗布,乾淨的紗布。」土根娘一聽林小竹的話,連忙忍住了哭聲,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快步走到門邊,又折了回來打開一個櫃子,從裡面掏出一件衣服,又走了出去。
  林小竹見土根娘這樣子也感覺有些心酸,她轉過頭對袁天野道:「公子,你把藥名說一遍,我去抓藥。」他們剛才沒有想到那麼快就遇上病人,所以文房四寶都還來不及準備,這個時候只得靠林小竹把藥方背下來了。
  袁天野知道林小竹聰明,便把藥方和用量敘述了一遍,聽得林小竹複述了一遍,絲毫不差,點點頭道:「辛苦妳了。」
  林小竹嘆了一口氣,「我也只能跑跑腿。」
  她從屋子裡出來看到沈子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俗話說:「等人易久,嫌人易醜。」這沈子翼在外面待著,大概等了一會兒便有些不耐煩了,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卻不想走到這兒發現踩了一腳泥,走到那兒發現差點撞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表情尷尬,樣子極為好笑。
  沈子翼聽到笑聲,轉過頭來,驚喜地道:「看完了?」
  「哪有那麼快,我要去抓藥,你要不要跟我去?」
  沈子翼想想外面那條難走的巷子,又看看這滿是雜物的院子,一咬牙大無畏地道:「走吧,我陪妳去。」

  ◎             ◎             ◎

  兩人出了巷子,問了路人,走了半條街才找到了周大夫開的藥堂。
  彼時周大夫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拿著一本醫書看著,餘光瞥見林小竹和沈子翼進來,勃然作色道:「你們來幹什麼?」
  要不是這小鎮只有周大夫這一個藥堂,林小竹才不來這裡抓藥呢,這一會兒沒辦法,只得道:「周大夫,我們抓幾付藥。」
  「我這藥堂的藥不適合姑娘,走吧,妳的藥我不抓。」周大夫道,然後憤然拿起書,低下頭去。
  沈子翼肺都氣炸了,氣道:「有你這樣做大夫的嗎?心胸狹窄、嫉賢妒能,自己治不好的病讓別人治好了,不說好好反省、好好學習,反而把別人給恨上,這種人簡直不配當大夫。」
  「配不配的你說了不算。」周大夫把書一扔,又往櫃臺上吼道:「凌志,不許給他們抓藥!」
  「是,師父。」
  這個小鎮就只有這麼一間藥堂,他不賣藥,自己這邊還真沒辦法,沈子翼氣極,還要再跟他爭論,林小竹扯了扯他的衣袖,抬高嗓子道:「周大夫你真不賣藥?」
  「不賣!」周大夫回答得釘截鐵。
  林小竹二話不說就出了藥堂,站在門口大聲吆喝:「我想請大傢伙兒評評理,俗話說醫者父母心,做大夫的應該有一副慈悲心腸,卻不想這周大夫……」
  「我的姑奶奶快快別說了,我賣給妳。」周大夫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走出門去,將林小竹往裡扯。
  「男女有別,你別拉拉扯扯的。」林小竹一把將自己的袖子扯了回來。
  「是是,得罪了。」周大夫道,轉頭對目瞪口呆的凌志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他們抓藥?」
  「姑娘,藥方。」凌志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這要真讓那姑娘在門口吼上一通,他跟師父一家到明兒就得收拾東西,灰溜溜離開這楊林鎮了,否則鎮上人的唾沫能把他們給淹死。
  沈子翼偷偷豎起大拇指,在林小竹面前晃了晃。
  林小竹將外敷的藥和內服的藥方各報了出來,抓了幾付又問:「可有賣銀針?」
  凌志偷偷看了師父一眼,點頭道:「有的。」
  「再要一副銀針。」
  凌志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給林小竹看了一眼,撥了一下算盤道:「一共一兩二錢銀子。」
  林小竹掏出銀子付了帳,拿起藥跟沈子翼離開了周家藥堂。
  回到土根家,林小竹發現病人房裡的空氣已新鮮了不少,顯然已開過窗通了氣了,而袁天野正坐在床前,用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剜土根腿上的腐肉。
  聽得腳步聲,袁天野道:「沈子翼過來幫忙,林小竹去幫嬸子煎藥。」
  土根雖病著,但一個小夥子露著大腿,自己看了總不是那麼一回事,林小竹轉頭衝著沈子翼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去了廚房。
  待她們把藥煎好,房裡已收拾乾淨了,土根的腿被重新敷了藥,用乾淨的布包了起來。
  沈子翼蒼白著臉,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林小竹把藥遞給袁天野,然後將沈子翼推出了門,「出去透透氣吧。」
  沈子翼到外面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前面那一片灰濛濛的瓦礫道:「林小竹,我是不是很沒用?」
  「也不會啊。」林小竹安慰道:「你生活的環境不同,對這些事自然不習慣,再說你擅長的也不是這些方面嘛,你看到現在為止,你賺的錢是最多的呢。」
  「那幅畫的錢有一半是妳的,妳賺的才最多,要不是妳,我們到現在沒準還沒吃上飯呢。」沈子翼搖搖頭,「再說袁天野賺的錢雖然最少,但他做的事卻最有意義,看看那些人對他有多感激。」
  林小竹知道沈子翼鑽了牛角尖了,再勸也沒用,不過她覺得鑽鑽這樣的牛角尖,對他而言是一件大好事,原先的沈子翼雖然心性純良、性格溫和,也頗有才華,卻總讓人感覺缺少了點什麼,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孩子,而現在接觸到民間生活、有了這樣一段閱歷之後,他或許會蛻變成一名對國家、對民眾有責任心的男子漢。
  「走吧,進去看看。」沈子翼站直身體,轉身進了屋子。
  林小竹微笑地抬眼看了看天,也跟著進了屋。
  一進去就聽得袁天野在耐心地交代土根娘,「傷口不要沾生水,要按時給他換藥、吃藥,我們就住在趙老闆鎮西的一座小院裡,晚上有什麼事,妳可以去那裡尋我,明兒我還會再來看看的,妳儘管放心。」
  「多謝袁大夫,勞您費心了。」土根娘聽得兒子不會有事,情緒已穩定下來了,「這個……不知這醫藥費是多少錢?」說完她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來,不過布包是掏出來了,她卻是一臉的為難,盯著布包的眼色也有些黯淡。
  袁天野看了那布包一眼道:「十文錢。」
  「啊?」土根娘抬起頭來看著袁天野,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如釋重負地打開布包,把裡面的銅板數了又數,留了兩枚,將剩下的那十枚遞到袁天野面前,「謝謝袁大夫。」眼睛裡恢復了原先的神采。
  袁天野將那十枚銅錢收在手掌裡,拱拱手道:「妳也不用太擔心,土根不會有事的,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沈子翼看著袁天野,又看了看土根娘,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一直到走出土根家的院子,他才道:「剛才咱們已賺了那麼多錢了,你明明看到土根家住在這種地方,家裡又窮成那樣,而且孤兒寡母的,怎麼還收他們的錢?再說要收錢也不應該只收十文錢,你開的藥可都是貴重藥,沒一兩銀子根本抓不來。」
  袁天野拍拍他的肩膀問:「那你說咱們是應該收錢呢,還是不應該收?」
  「當然不應該收。」沈子翼不加思索地道,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又心虛地看了林小竹一眼。
  林小竹被他氣笑了,「你這樣看我一眼是個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是鐵石心腸?哼,我跟你說,剛才那位賣畫的老丈是商人,他出那個價錢主要是想從中謀取最大的利益,故我們賤賣自己的東西讓別人得利,那叫傻子不叫慈悲,咱們賣他五百兩,他轉手賣上一千兩或一千五百兩,賺得比咱們還多,這樣的人和事很值得你同情嗎?」
  她瞪了沈子翼一眼,「好,再來說土根家的事,照理說收她個三兩五兩銀子一點也不為過,咱們收她的錢是正常,不收她的錢那叫做慈悲。」
  「那為什麼要收十文呢?如果是真慈悲,還不如不收。」沈子翼反駁道。
  林小竹搖搖頭,「人再窮也是有自尊心的,如果你不收她的錢,那叫施捨、那叫憐憫,無論是誰,被人施捨被人憐憫,心裡都不好受,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咱們收她十文錢,既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又讓她心安理得,覺得你幫我看病,我付你錢財,錢貨兩清,互不相欠,這是其一。」
  「還有其二?」
  「這其二就是間接告訴這楊林鎮的人,咱們不是白白幫人看病、無償施捨藥材的。
  這世上喜歡佔小便宜的人多了,真要傳出這樣的話,今晚咱們就不要睡覺了,趙家小院門口一定會排滿了人,不管有病沒病都讓你治,治好了你還不能收錢,收了就是沒良心,就是厚此薄彼,如此一來,那些真正有疑難重症之人就輪不到看病,咱們這樣做就叫做好心辦壞事。」
  沈子翼看著林小竹,半天說不出話來,想不到不過是區區十文錢的事,能讓林小竹說出這麼多道道來,這丫頭的腦袋不知是怎麼長的。
  他轉過頭去問袁天野,「你剛才收那十文錢可有想到這麼多?」
  袁天野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
  沈子翼很受打擊,看著這兩人嘆道:「你們這彎彎腸子真多。」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小夥子好好學著吧。」林小竹也拍拍他的肩膀,老氣橫秋地道。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聽得這句詩,沈子翼喃喃唸了一遍,眼睛一亮,「好詩句,好詩句。」
  「呃。」林小竹無語望天,這些話都是後世人們經常引用的好不好,她順嘴就說出來了,全然忘了它是曹雪芹在「紅樓夢」裡寫的。
  「這首詩的全詩是什麼樣的?妳把它作全了,寫下來送給我吧。」沈子翼越想越覺得這句詩妙,兩眼晶亮地盯著林小竹。
  「沒了,就這兩句,隨口亂說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林小竹擺擺手,吐吐舌頭。
  偶得佳句卻作不成全詩,這是才子們經常遇到的事情,沈子翼見林小竹如此說,也不再追究全詩了,道:「這兩句也得把它寫出來,話說回來,咱們好歹相識一場,妳還沒送我墨寶呢。」
  「林小竹……」袁天野提高聲音喚了她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他可做了林小竹三四年主子,怎麼能夠越過他送墨寶給沈子翼呢?要送也得先送給他啊!
  林小竹看看沈子翼,再看看袁天野,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道:「可二位準備送些什麼給我呢?二位殿下總不能只問我要禮物而不還禮吧?」
  她心裡面想,最好每人送她兩千兩銀子,那就爽了,她這書法可是陳駙馬大為稱讚過的,這詩更是千古絕唱,寫一首就少一首,是不可再生的稀有資源啊,每幅字兩千兩銀子,不算多要吧,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把債還清,還有剩餘做本錢了。
  她哪裡知道面前的這兩位殿下根本就沒把她那債務當回事,早在離開燕京之前,袁天野就把她欠的銀子還給沈子翼了,他是萬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子欠別的男人銀子的,要欠也得欠他的。
  而沈子翼呢,當時死活不要那銀子,他覺得那是他跟林小竹兩個人之間的事,關袁天野什麼事啊?袁天野把自己當成林小竹什麼人了?於是最後兩人爭執不下,隨手把銀子分散給了蹲在皇城街上乞討的乞丐了,算是幫林小竹做了善事。
  所以沈子翼殿下此時便想,這書畫間的事那可是天底下大雅之事,怎麼能拿銅臭來侮辱林小竹呢,考慮來考慮去,他最後決定投桃報李,林小竹送他詩字,他就送林小竹一幅畫,當然還得在上面提一首最得意的詩,再蓋上他最好的印章。
  而袁天野則在想,如何去弄一塊這世上最好的玉珮來送給林小竹,這也算得上是他們之間的定情禮物了,或者乾脆就當成聘禮,以後成了親還可以當成傳家寶,傳給子孫後代。
  但這詩畫還沒影子,萬一畫不出最滿意的畫作,寫不出能與林小竹那首「千山鳥飛絕」相媲美的詩句,可怎麼辦?
  玉珮也還不知去哪裡尋找,要送就一定要送這世上最好的玉,可好玉不容易尋,萬一要尋個一年兩年,豈不教林小竹失望?
  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道:「禮物是一定會有的,不過到底是什麼禮物,暫時保密。」
  林小竹看他們倆一眼,一挑眉,「好吧。」寫一幅字不過舉手之勞,卻能讓兩位殿下欠她一個禮物或是一份人情,多麼的划算,何樂而不為?
  在土根家耽誤時間太久,此時太陽已偏西了,林小竹驚覺時候不早,急道:「糟了,不知這會兒成衣鋪子還開門不,咱們還得去買兩身換洗衣服才行。」
  林小竹不說,兩個從未操心過衣食住行的大男人根本沒想起這茬,經她一提起,兩人便覺得身上不舒服起來,昨兒晚上住在農家,大家都沒辦法洗澡,看著外衣太髒,林小竹便把髒的地方刷了刷,今天一早便又穿上了,今天無論如何都應該好好洗個澡了。
  三人在這鎮上逛了幾圈了,哪裡有什麼鋪子,三人已是一清二楚,當下直奔成衣鋪子,慶幸的是,正遇上鋪子的伙計關門上板,三人把來意一說,伙計連忙把門板卸下來,請他們進去挑選。
  這小鎮上實在沒什麼好衣服,面料差、作工粗糙,但事急從權,三人只得各自挑了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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