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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折】千古一妒婦《上》

傳言鳳陽王府鳳林岐手握重權,世人說他狡詐如狐、久經花叢, 風流韻事,一樁接著一樁,在坊間傳得邪乎。 可他年紀二十有八,家中一房姬妾也無,為遵母命, 四處求親,門第長相全不挑剔。朝中重臣聽聞鳳陽王府上門提親, 避之唯恐不及,有些連夜許了人,有些膽小的慌忙把女兒嫁了, 鳳林岐頭一次覺得有些失望,歪頭道:「本王的名聲就如此的差?」

會員價:
NT$642.9折 會 員 價 NT$6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丁丁冬
出版日期:
2013/01/08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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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關於先成親後相愛,平淡中有麻煩的故事,
看丁丁冬如何描述風流王爺與妒婦王妃的纏綿愛情。
特別收入不看會後悔的獨家番外,絕對讓您看得大呼過癮!


傳言鳳陽王府鳳林岐手握重權,世人說他狡詐如狐、久經花叢,
風流韻事,一樁接著一樁,在坊間傳得邪乎。
可他年紀二十有八,家中一房姬妾也無,為遵母命,
四處求親,門第長相全不挑剔。朝中重臣聽聞鳳陽王府上門提親,
避之唯恐不及,有些連夜許了人,有些膽小的慌忙把女兒嫁了,
鳳林岐頭一次覺得有些失望,歪頭道:「本王的名聲就如此的差?」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鳳林岐吹吹茶盞上的熱氣,隨口問垂手站著的福伯,「如何?」
  福伯嘴動了動沒敢說話,鳳林岐呷了口茶後漫不經心笑道:「怎麼?我就說你那名單太長了些,這會兒挑不過來了不是?」
  福伯擦擦額頭上的汗,惴惴看著鳳林岐,「王爺,那個……不是王爺想的那樣,是……」
  要怎麼說出口呢?王爺打小就聰明英俊,走到那兒都惹人關注,都誇他龍章鳳姿佔盡風華,他要知道真相,是不是會受不了?
  鳳林岐略略皺皺眉,「什麼這個那個的,今日去佛堂探望母親,她又是痛哭流涕一番,福伯,我知道你把我當寶,不過也不要太過挑剔,門第、長相、性情差不多就行了。」
  福伯又擦擦汗嘟囔道:「倒是想好好挑挑的,可是,別人也得願意啊……」
  鳳林岐以為聽錯了,「什麼?福伯再說一遍。」
  福伯鼓起勇氣大聲說:「王爺,小的先派人去門第相當的幾大諸侯王和朝中重臣的府上提親,誰知人家都客客氣氣推辭了,不是說女兒年紀小,就是說女兒已許了人,要不就是說路途遙遠,不得已降低門第,人家一聽是鳳陽王府來提親,避之唯恐不及,有些膽小的慌忙就把女兒嫁出去了。」
  鳳林岐眾星拱月長到二十八歲,頭一次覺得有些失落,歪頭看著福伯,「本王的名聲就如此的差?」
  福伯嘟囔道:「小的原來也不知道,經過這些日子才知道王爺的風流之名,在坊間傳得邪乎,幾年前還說與慕容少莊主齊名,如今慕容少莊主娶妻生子了,坊間的說唱藝人只能拿王爺娛人,風流韻事一樁接著一樁……」
  鳳林岐揚唇一笑,他心中明白這些侯門士族哪個不是姬妾眾多,哪裡是懼怕他風流之名,不過是看皇上對鳳陽王府態度不明,怕跟他聯姻受到牽連罷了。
  福伯頭一次聽見高高在上的鳳陽王歎了口氣說道:「看來只有找皇上賜婚了,他就是喜歡把我攥在手中,事事替我作主,好讓我知道君臣之分。」
  福伯慌忙說:「王爺莫要灰心,還有最後一位人選,就是北陽王之女夏霜華,今年二十歲,不過……」
  鳳陽王聲音一沉,「福伯,別再吞吞吐吐的,有事儘管講。」
  福伯看看他說:「這位夏小姐的性情,王爺怕是不喜,聽說性情高傲冷淡,為人漠然,極重規矩,又特別要強,因北陽王世子年齡尚幼,北陽王又性情閒淡,府中大小事務都是她在打理,前年麥甯貴妃回矜鵬,路過北陽王封地,看她招待殷勤、禮數周全,心裡十分喜歡,就說了句讓皇上納她為妃,被她當場謝絕,此後坊間傳言她眼高於頂,也沒什麼人敢上門提親,所以婚事一拖再拖。」
  鳳林岐擰了眉頭,他平生最不喜歡傲氣淡漠、極重規矩的女子,不過這位夏小姐倒是勇氣可嘉,北陽王在五大諸侯王中根基最淺,是最沒有權勢的閒散王爺,是以女兒連郡主封號都沒有,如果能入宮為妃,倒是北陽王府翻身的好機會,可是她竟然當場謝絕……
  福伯說了後就知道不行,邁步往外走,鳳林岐在身後喊道:「福伯回來,你親自去趟北陽王府,也許這位夏小姐願意呢。」
  福伯疑惑道:「可是王爺……」
  鳳林岐笑笑,「無非是為了讓母親安心,這個夏大小姐,本王雖不會喜歡,母親定會喜歡的,她若是應了,王府裡就多一個當家作主的人,本王豈不是更加自在逍遙嗎?總好過皇上隨意賜婚戲弄本王,福伯,去試試吧……」
  福伯出遠門回來後,鳳林岐隱隱竟有些擔憂,如果這個也不成,豈不是遂了皇上的意嗎?沒曾想福伯張口說:「王爺,北陽王允了。」
  原來福伯到了北陽王府說了來意,北陽王婉言推辭,說是女兒說過一入侯門深似海,宮裡的皇妃都不願意做,這鳳陽王妃想來更不願意,誰知正好夏霜華進門,問是何事,聽福伯一說,問的頭一句話是,「王爺年紀二十有八,為何沒有婚娶?」
  福伯回答:「王爺性情隨意,沒怎麼把娶妻之事放在心上,就拖到如今……」
  夏霜華接著問:「如今怎麼又想成親了?」
  福伯回答:「如今弟妹漸長,王爺不婚娶,弟妹也不能越過他去,王太妃因憂心他沒有娶妻,常常哭泣,王爺事母至孝,所以……」
  夏霜華第三句話問道:「王爺可有姬妾嗎?」
  福伯連忙搖頭,「一房也無。」說完心裡暗說幾聲慚愧,正忐忑間聽見夏霜華說:「父王,女兒願意嫁到鳳陽王府,父王就允了吧。」
  北陽王連忙說:「可是,小霜難道沒聽說嗎?」
  夏霜華嘴角一揚,「父王豈不聞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這壞名聲也是一樣。」
  北陽王說:「可是,小霜……」
  夏霜華搖搖父王的胳膊,淡漠的臉上顯出幾分小女兒的嬌態,「父王,就這麼定了,父王也不想女兒在娘家虛耗了年華不是?母妃昨日不是還長吁短歎嗎?昔日已經謝絕進宮,如今再拒絕鳳陽王,只怕女兒再嫁不出去了。」
  北陽王一聲長歎,「小霜的性子,唉,既然妳意已決,就允了吧。」
  鳳林岐聽完福伯的話,笑道:「竟然成了?好,福伯挑了日子下聘吧。」
  福伯笑笑說:「王爺,夏小姐長得……」
  鳳林岐笑道:「是醜八怪嗎?」
  福伯忙搖頭,「自然不是……」
  鳳林岐說:「那就行了,她如何長相,我不關心,這就跟母親說一聲去。」
  福伯追在身後問:「王爺,這聘禮的輕重和迎娶的儀式……」
  鳳林岐一擺手,「按制行事,嫁入鳳陽王府就是鳳陽王妃,該怎樣就怎樣,不可輕慢。」
  福伯猶跟在身後,「可是府中這些人……」
  鳳林岐笑笑,「成親後,本王會叮囑的……對了,不是說她有見識又極要強嗎?應該能應付得來,母親也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福伯說:「可是……」
  鳳林岐回頭,扇子在福伯頭上一敲,「福伯真是年紀大了,婆婆媽媽的,福嬸怎麼能受得了你?準備去吧。」
  福伯心裡說,那北陽王府雖說也是王府,一般人家自是比不了,但與這鳳陽王府卻又差了太多,北陽王一妻兩妾,兩個妾室還都是王妃的陪嫁丫頭,為人極為安守本分,府中雖規矩多,可主子、下人關係融洽,哪像這鳳陽王府,老王爺留下十幾位姬妾,大多數都為老王爺生兒育女,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們暗地裡爭鬥不已,下人們各為其主、各懷鬼胎,王太妃日日燒香拜佛、諸事不管,王爺雖從嚴治家,可甚少在府中待著,又哪裡知道其中端倪,福伯悄悄跟他提起過,他笑說:「由著她們去,不爭鬥閒得慌,不鬧出人命就行,只是把弟弟妹妹們看好了,少跟她們走動,免得帶壞了。」
  按理說王爺的弟弟妹妹們都是主子,姨娘們只是半主半奴,應該離她們遠遠的,可是骨肉親情又哪能攔得住?尤其是為老王爺生了兒子的那幾個,後半生都得指望著兒子,又怎麼能不設法留住兒子的心?
  福伯看著鳳林岐的背影,搖頭為夏霜華擔憂,她雖然冷冷淡淡的,一舉手一抬足卻讓人覺得可敬,偶爾揚起的唇角又讓人覺得可親,尤其是搖著北陽王胳膊央求時,一副小女兒嬌態讓人覺得可愛,福伯想到鳳林岐至今未娶,欣喜她是鳳陽王妃;但想到鳳府這些人,又希望她不是。
  夏霜華想在鳳府立足,沒有王爺呵護照拂是萬不可能,可是依王爺的性子,這個人如果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心,他又怎會真心為她著想?

  ◎             ◎             ◎

  合八字的時候,夏霜華的八字庚帖供在鳳陽王府家廟裡的香案上,福伯憂心忡忡,生怕府中那些不安分的生出亂子,可幾日過後風平浪靜,福伯和福嬸一說,福嬸就笑,「幾年前啊,她們的兒子都小,王太妃事事不管,由著她們興風作浪,若是來一個王妃,府中多一個人轄制她們,她們自是不樂意,如今卻不一樣,眼看王爺的幾個弟弟一日日大了,王爺若再不成親,她們的兒子也別想娶妻,故王爺的親事啊,各方都樂見其成的。」
  八字相合,皆大歡喜,鳳陽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就連二十年如一日,在佛堂中足不出戶的王太妃,蒼白的臉上都添了喜色,戴著素帽、穿著素衣在王府中走動,親自驗看備好的聘禮,文定後下了大聘,婚期訂在四月初四,取四平八穩之意。
  闔府忙碌時,鳳林岐卻不見蹤影,去了豫章慶賀表妹水柔喜得千金,直到四月初二才回,回來時福伯已將北陽王府的送嫁隊伍接來了,夏霜華一行人被安置在城外一處宅院,初三這日稍事歇息,待初四成大禮。
  夏霜華一路從北往南坐馬車十多日,她從不認為自己嬌弱,猶累得腰痠腿疼,初二傍晚看眾人安頓好,早早歇下香甜一覺,醒來時日頭已升得老高,坐起身看著透過窗櫺的陽光,愣怔了一會兒,方想起已別了父母弟妹身在他鄉,輕輕叫了一聲綠梅,綠梅帶著其他三個陪嫁丫鬟答應著進來,服侍她穿衣洗漱。
  她輕聲責怪,「今日竟睡了懶覺,妳們也不叫我。」
  白蘭笑道:「小姐在府中從來都是卯時就起,我們看著也心疼,今日又沒什麼事,就好好歇歇,單看這個院子裡的排場,明日成親怕是又要受累呢。」
  夏霜華聽到成親二字,清亮的眸子裡添了茫然,看著面前的銅鏡怔忪發愣,任由墨菊給她梳著長髮,鳳林岐風流之名滿天下,她自是聽過的,卻從沒想到自己會嫁入鳳陽王府,可是自她拒絕入宮為妃後,上門提親的人就少了,她又總想著多在娘家留幾年,盡力照料母親、弟妹,父親為人閒散,如果不是她竭力撐著,只怕北陽王府早已被地方官欺到頭上,再難在當地立足,如今弟弟十二歲了,母親又憂心她的親事,她正準備找媒婆時,鳳陽王府的人正好上門提親,如果再拒絕了,怕是無人敢娶,短短三句問話後,她就決定了。
  侯門士族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上門提過親的家中不是有通房丫鬟,就是早納了妾室,他再風流,府中仍沒有姬妾,年紀二十有八而不娶妻,起碼是極有主見之人,最讓她認可的是福伯那句事母至孝,一個至孝之人應該不是壞人吧!
  心思雖篤定,可是親事到了眼前,心裡又不由忐忑,一輩子要跟著的人就這麼輕率定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北陽王府的門第令許多人望而生畏,可堪婚配的男子少之又少,一直羨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可以嫁給知根知底,甚至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子為妻,小門小戶、柴米油鹽、生兒育女,只是她此生沒有這等福氣了,轉眼看見四個忙碌的丫鬟,心中想著一定要給她們配了情投意合的夫君,讓她們不像自己這般無奈出嫁。
  至於那些束縛人的規矩,夏霜華揚唇笑了笑,那只是她借來御下持家的手段而已,她也聽說外面傳言自己冷淡高傲、要強、重規矩,如果有可能,她倒希望掙開那些束縛,無拘無束瘋野一番。
  墨菊收拾著妝盒,看看發呆的小姐,低低說了聲,「小姐,梳好了。」
  青竹過來瞅了瞅笑說:「明日就要盤髮髻了,今日可是最後一次梳髮辮,墨菊肯定動了不少心思,今日的髮辮梳得分外好看。」
  夏霜華回頭衝墨菊笑笑說:「墨菊有心了。」
  綠梅拿過來一件鵝黃色衣裙給夏霜華穿上,夏霜華說:「是不是太過豔麗了?」
  綠梅笑道:「午後還要試嫁衣呢,明日從頭到腳都是大紅,小姐日常衣裙太過素淡,奴婢就是擔心您不習慣,才挑了件鵝黃的,免得一下子穿了大紅,心裡覺得突兀。」
  白蘭過來端詳著笑道:「依奴婢看來,小姐是極適合這顏色的,好看中添了嬌媚,原來的太過素淨了,看起來總覺冷清,聽聽我們四個這名字,不是黑白就是青綠,進府那會兒年紀小,由著小姐取了名,這如今就算覺得不好,也改不了了。」
  眾人就笑,夏霜華也忍不住笑說:「白蘭這一張嘴啊,分給墨菊一半就好了,墨菊呢,惜言如金,有時一日也聽不到她幾句話,白蘭呢,日日就耍嘴了,妳們四個在一處,大半都是妳在說話。」
  白蘭噘嘴道:「妳們聽聽小姐這是什麼話,好像我整日不幹活就說話似的。」
  夏霜華看著她們四個的笑顏,心情開闊不少,幸虧有她們陪著,否則只怕日子難捱,說笑間門外有一婆子稟報說有人求見,說是王爺打發來的。
  夏霜華轉到屏風外坐下道了聲「請」,進來一個莊戶打扮的半大小子,笑嘻嘻瞅著夏霜華說:「王爺讓小的來送些桃子。」
  夏霜華愣了愣看向窗外,幾支開得正豔的桃花越過院牆伸進院裡,奇怪問道:「這季節桃花剛開,又怎麼會有桃子?難道是麵粉做的桃子嗎?」
  那個小子就笑著掀開手中竹籃裡蓋著的布,獻寶一般的說:「小姐請看。」
  夏霜華看去,籃子裡靜靜躺著幾個飽滿誘人的桃子,四個丫鬟滿臉驚奇看著輕呼出聲,夏霜華淡淡笑道:「早聽聞夏秋的果子窖藏了,可以留上一年半載,我想只窖藏恐怕不行,還要有些別的妙法才行,看來這位姑娘是個能耐人。」
  飛鳶黑白分明的雙眸骨碌一轉,笑道:「小姐看出來了?這些送小姐嚐嚐,分文不取。」
  白蘭剛要說話,夏霜華擺擺手說:「既如此,多謝這位姑娘。」
  飛鳶笑著往外走,她向來女扮男裝,鮮少被人識破,時至今日只有兩個人揭穿自己,一個是剛剛見著的這位夏霜華,另一位是明日就要成為她的夫婿的鳳陽王,鳳林岐……自上次鳳林岐向飛鳶買西瓜後,隔些日子就去她的院子裡為母親買些瓜果,一來二去就熟了,兩人極為談得來,鳳林岐曾笑說:「飛鳶若著了女裝定是位美人,與我也脾氣相投,我母親逼迫我娶親,飛鳶可願意做王妃嗎?」
  飛鳶啐他一口說:「我無拘無束瘋野慣了,才不稀罕進什麼王府做一來茶伸手、飯來張口的王妃,再說了,脾氣相投是不假,可是和金銀比起來,我更喜歡金銀,跟你沒事說說話還行,要我跟你同床共枕、生兒育女,還不如……」
  飛鳶說著打個寒顫,「想想都難受,還不如殺了我。」
  鳳林岐一笑說:「唉,看來只能指望夏霜華答應嫁給我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下女子的夢中情郎,卻原來,唉……」
  飛鳶就笑,「卻原來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過街老鼠。」
  兩人就哈哈大笑,後來飛鳶聽說他與北陽王之女訂親了,又不放心,若是太差了,鳳林岐還能悔婚,明日成了親再看就來不及了,再說自己也輕易進不去鳳陽王府,當然這是飛鳶自以為的道理,其實都已三媒六聘,還上奏了皇帝,再無半分悔婚的可能。
  飛鳶忍痛割愛提了幾個桃子過來,想看看這位未來的鳳陽王妃何許人也,一見之下還是不錯的,尤其是淺淺的笑容,讓人看了無比舒心,雖有些矜持冷淡,可就衝著她和鳳林岐都能識破自己是女兒身,那這兩個人就是天生一對。
  綠梅看著飛鳶蹦蹦跳跳的背影問道:「小姐怎麼看出這是位姑娘的?既然是位姑娘,一開始說是王爺讓她來的,後來又說是送桃子給小姐嚐嚐,分文不取,那她來的目的是……」
  夏霜華簡短說:「她並無惡意。」
  眾人一人分一個桃子,吃完剛為夏霜華端上茶來,門外又說有一位小姐前來拜望,夏霜華皺了皺眉。
  綠梅悄悄在耳邊說:「小姐,我們剛剛來到此地,不管來人是誰,定跟王府有些關係,還是敷衍一下吧。」
  夏霜華只能說了聲「請」,門外款款進來一位女子,看得出來花了十二分心思精心裝扮過,通身上下無可挑剔,飽滿的胸脯、細軟的腰肢,隨著走動可看到衣裙下修長雙腿的輪廓,她進來衝著夏霜華盈盈一福,聲音如黃鶯出谷,「小女子紫茵見過王妃,因王爺極喜歌舞,所以收留了十幾位擅歌舞的女子在王府別院,小女子有幸任歌舞教習。」
  夏霜華請她坐下說道:「還沒成親便不是王妃,妳不用多禮,來這裡見我可是有事嗎?」
  紫茵抬起頭,飛快掃過她的臉,看她神情莫測,低下頭慢慢說:「紫茵想要排些歌舞,明日好為王爺、王妃賀喜,特來問問王妃喜歡哪些曲子?」
  夏霜華嘴角一揚說:「我缺情少趣,不通歌舞,妳隨意吧。」
  紫茵還想說話,看她懶懶的,只好起身告辭,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她不通歌舞,與王爺沒有共同喜好,王爺自不會喜歡她;憂的是她看起來冷漠高貴,大概輕易不會應允王爺納妾,就算進了王府,只怕也不好相處,自己只能被她壓著一輩子做小伏低。
  白蘭問夏霜華,「小姐,這又是哪齣?」
  夏霜華搖搖頭,「她這是試探虛實來了,大概是心慕王爺。」
  四個丫鬟就笑,青竹快人快語說:「她倒是千嬌百媚的,我要是男人,只怕也得動心。」
  夏霜華笑笑,「與我何干,午飯吃些什麼?都有些餓了。」

  ◎             ◎             ◎

  午後小憩起來,嫁衣送到了,夏霜華穿在身上,四個丫鬟、幾個婆子、跟來的兩個裁縫都看著發呆,嫁衣精緻華美,與夏霜華的高貴氣度相得益彰,襯著如瀑長髮、如玉容顏、亮眸紅唇、美不勝收。
  夏霜華看著眾人的神情,站到銅鏡前一看,臉頰染上暈紅,心突突跳得快了許多,有些意外、有些恍惚、有些惶恐,也多了一絲企盼。
  墨菊拿過紙筆,把穿嫁衣的夏霜華畫在紙上,轉眼畫了幾種髮髻,又覺得哪個都不好。
  夏霜華脫了嫁衣,看婆子們收起來,破天荒微紅著臉與墨菊商量髮髻的樣式,綠梅、白蘭、青竹偷偷指著她相視而笑,對親事一直漠然的小姐,試了嫁衣後竟費起心思來了。
  正商量時,又來了一位女客,容貌和善,說是淮揚通判,傅山的夫人,與鳳陽王府幾代交好,特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她微微笑著對遠道而來的夏霜華噓寒問暖,饒是夏霜華聰穎過人,也沒看出她的來意,她走後還對四位丫鬟說:「她可能真的是來關心我的。」
  傅山的夫人回到府中不停埋怨傅山,「都是你,非讓我去看看未來王妃什麼模樣,這王妃漂亮是漂亮,就是一雙清冷冷的眼睛,瞅得我心裡直發毛。」
  傅山拿出紙筆催促,「快,快說她的長相,我好給袁兄一個交待。」
  傅山畫著,他的夫人在旁指點,一會兒說眼睛大了、一會兒說臉沒這麼圓、一會兒說眉毛再長一些,傅山數十度重畫,到了夜半時分,總算看到夫人點頭,這才鬆口氣,一早派人送到驛站,說是六百里加急送到豫章袁縣令府上。
  那頭袁熙收到畫像,匆忙給正在月子裡的水柔拿過去,水柔打開來一看,笑著直點頭,「我看是極配岐哥哥的,聽說性情冷淡些,我倒覺得這樣才合岐哥哥的脾氣。」

  ◎             ◎             ◎

  鞭炮聲和鼓樂聲響起,喜娘扶夏霜華下了花轎,鳳林岐一身大紅站在王府門口看著,他向來喜歡穿白或淺青,早上王太妃親自捧著一摞衣服過來,打開來從中衣到外袍、外褲,從束髮的絲帶到布襪、厚靴,全是一色的紅,母親熱切地催他快穿上,他猶豫著說:「母親,這是不是太過了些?這大男人穿一身的紅也太彆扭了。」
  跟著王太妃進來的丫鬟們想笑又不敢,幾個婆子略略勸道:「大喜的日子可不就是一身的紅嗎?這樣才喜慶。」
  鳳林岐微皺著眉不肯,王太妃板了臉說:「大喜的日子不穿紅,穿什麼?穿白嗎?等我死了再穿不遲。」
  滿屋子人再無聲息,鳳林岐連忙到屏風後換了中衣出來,任由丫鬟、婆子們為他穿上外袍、束了頭髮、戴了紫金冠,王太妃這才端詳著他點點頭,臉上慈和中添了幾分喜色,鳳林岐看著母親的神色心中一歎,他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母親臉上有過喜怒,就連父親過世,她也是面無表情,看不出是悲是歡。
  鳳林岐在母親面前緩緩轉了一圈笑說:「母親,兒子今日看著如何?」
  王太妃微微一笑說:「伯岐今日俊美無儔。」
  鳳林岐看著母親的微笑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孩提時,母親總是拉著他的手,溫柔得噓寒問暖,忘了什麼時候開始,母親的臉上再沒了笑容,面對弟妹尚慈和些,看見自己卻常常有掩飾不住的厭煩,他百思不得其解,每次看到母親臉上流露的厭煩之色後,他總會去別院縱情歌舞,直到父親過世後,母親才對自己恢復了原有的慈祥。
  他恍惚之下抓住母親的手,動情喊了聲娘親,王太妃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只是微笑著答應了一聲。
  鳳林岐看著母親的笑容,笑笑說道:「這個日子選得真好,母親妳看,陽光明媚、天空澄清碧藍。」
  王太妃為他正了正衣冠,捋捋頭髮笑說:「是啊,今日一出門,抬頭看著這天,不知怎麼就想起我兒時在東陽王府的時光,那時候真好啊,無憂無慮的,整日嬉鬧不休……」
  鳳林岐吩咐眾人出去,扶母親坐下,小心陪母親說了會兒話,王太妃說、他聽,多半是些閨閣舊事,他看著母親臉上煥發出的容光,想起母親十多年來日日跪在佛像前拿著佛珠唸經,形容枯槁憔悴、萬念俱灰,真希望她日後能從佛堂裡走出來,早知道自己成親,她能如此歡喜,應該早些年就讓她如意的。
  他看母親正在興頭上,斟酌著說:「母親,今日是兒子大喜之日,母親能不能換下素衣素帽,穿上兒子為您訂做的禮服?」
  王太妃猶豫著,鳳林岐忙喚人拿來禮服讓她過目,紫紅色禮服上面有金色的卍字圖案,簡潔又不失喜慶,王太妃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鳳林岐忙喚人來為王太妃更衣,換了新衣,頭髮高高綰起,婆子拿來從前王太妃出席慶典的鳳冠,王太妃臉色一沉,厲聲說:「我不想看見這些……」
  鳳林岐忙揮手讓婆子出去,喊福嬸拿出新打製的一套珠釵,親手為母親戴上,王太妃這才緩和了臉色,催促說:「伯岐該出去迎候了,花轎快到了吧?」
  鳳林岐笑嘻嘻說:「母親這樣裝扮起來,兒子都移不開眼睛了,半步都不想離開。」
  王太妃笑出聲來,「又哄我不是?快去吧,待會兒看見你的新娘子,眼裡還能有我這個母親嗎?」
  鳳林岐又笑,「她若能有母親一半的美麗,兒子就知足了。」
  王太妃笑著推他出門,鳳林岐才笑著往外走,身後跟上來六個伺候的小廝,母親得展笑顏,他覺得萬分欣慰,這時福伯過來問道:「王爺今日還是走著出門嗎?這幾進的院子走個來回可夠累的,還要應酬賓客,是不是先坐小轎養足好精神。」
  鳳林岐搖頭,自他襲了鳳陽王爵位以來,他就嚴命府內眾人除非疾病,在王府大門內必須步行,以前坐的小轎收起入庫,逼迫他們強身健體,以免他們養尊處優、病弱不堪。
  福伯追在身後問:「新王妃衣飾繁複累贅,今日程序又多,再走這麼長路,只怕……」
  鳳林岐停住腳步,歪頭看著福伯,「福伯倒挺關心她的,既是要做我鳳林岐的王妃,就要習慣王府的規矩,不能太過嬌氣,她也走著吧。」

  ◎             ◎             ◎

  鳳林岐看著夏霜華姍姍移步,腳步篤定從容,微微頷首迎過去執住紅綢的一頭,人聲鼎沸中,綠梅、白蘭、青竹、墨菊跟在夏霜華身後,看著豐神俊秀的鳳陽王,交換著滿意的目光。
  鳳林岐邁步往王府中而去,夏霜華在紅綢的另一頭扶著喜娘的手臂,走了很久,只覺頭上的鳳冠和身上的嫁衣越來越沉,綠梅看出她腳下吃力,鳳林岐卻自顧越走越快,原本軟軟的紅綢在新郎、新娘間繃成一條直線。
  綠梅指指夏霜華腳下,向喜娘示意,喜娘慌忙搖頭示意著不敢說,她正沉吟著要怎麼提醒王爺才好,墨菊捅捅青竹,青竹大聲說:「王爺走得太快了,我們家小姐跟不上。」
  鳳林岐停下腳步扭頭看著青竹,一向潑辣大膽的青竹接觸到他探究的目光,不由往後一縮躲在墨菊身後,白蘭看著鳳林岐笑說:「王爺,綢子要是拉斷了,大喜的日子可不太好。」
  綠梅也說:「四月初四,四平八穩,王爺平心靜氣走慢些,這往後的日子才平穩呢。」
  鳳林岐在眾人的笑聲中,目光掃過這四個丫鬟,落在一襲紅衣的夏霜華身上,她微微低著頭,彷彿沒有聽到幾個丫鬟的話,依然抬步往前走著,她的身量較一般江南女子高些,繁複的嫁衣遮蓋不住削肩細腰,露在衣袖外的幾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帶著薄薄的一層汗溼,鳳林岐待她走得近了,才重新移步,只是慢了很多。
  進了層層宅院、穿過長長走廊,終於進了王府內院,迎面擺著一只火盆,喜娘在夏霜華耳邊說:「王妃,邁火盆了。」
  綠梅她們忙在身後說「小心」,想伸手去扶,但早有人說她們不能扶,只有喜娘能扶,夏霜華早已累得兩腿沉重,扶著喜娘的手臂咬著牙抬腳,鳳林岐心不在焉地等著,夏霜華起腳時一時沒站穩,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踩到火裡,鼓樂聲驟然而停,眾人一陣驚呼……
  鳳林岐聽見動靜轉身一看,忙縱身掠過去攬住夏霜華的腰,凌空將她抱過火盆,輕輕放下她說:「不用慌,沒事了。」
  他強有力的手臂還搭在夏霜華腰間,夏霜華臉頰有些微紅,不著痕跡掙脫開來,往旁邊站了站,聽見那個清朗的聲音說:「福伯,都還有哪些程序?」
  福伯笑道:「這只是個開頭,後面還有許多……」
  鳳林岐想想剛剛自己手臂中那個微微發顫的身子,呼吸也有些不穩,分明是累得有些撐不住了,想了想說:「本王累了,今日天氣又熱,大太陽底下的,去繁從簡吧,宗廟可以明日再拜。」
  鳳陽王娶親,其中最繁瑣的一項就是拜宗廟,鳳陽王傳了幾代,子嗣眾多且都有爵位,那些牌位要是一一拜下來,恐怕得折騰到天黑。
  福伯忙遵命,兩位新人進了喜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後禮成,王太妃端詳著夏霜華的身姿笑著抹淚,雖然蓋頭遮著容顏,單看身後那四個伶俐俊俏的丫頭,她定也不差。
  身後站著的姨娘們交頭接耳說,沒拜宗廟就入洞房不合家規,王太妃喝了一聲「住嘴」,她們方止住了,猶不服氣地交換著複雜的眼神,王太妃對兒子此舉倒極為滿意,拜宗廟不就得拜他嗎?今日他最疼愛的兒子成親,如果他的魂靈真在宗廟裡,就讓他等著去吧。
  王太妃心裡想著站起身,頭也不回說:「都跟著我來,我去陪陪來賀喜的夫人們,妳們都小心伺候著。」
  姨娘們極不情願跟在她身後走出喜堂,宴席中眾賓客看見多年足不出戶的鳳陽王太妃,被眾人簇擁著進來,慌忙起身行禮寒暄。
  鳳林岐的幾個弟弟正忙著招待客人,看見甚少謀面的王太妃不由也呆愣當場……

  ◎             ◎             ◎

  洞房裡一個長相肖似王太妃的小姐,冷眼盯著坐在床沿上的夏霜華,另外幾個服飾高貴,年紀有大有小的姑娘笑鬧著讓喜娘快掀蓋頭,鳳林岐看著靜悄悄的夏霜華,莫名的有些緊張,蓋頭被揭開的一霎那,眼裡再瞧不見別人、耳邊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她一個在那兒坐著,鳳冠下瑰麗的容顏讓鳳林岐心跳加快,驟然間片刻失神,下一瞬他就清醒過來,笑了笑淡淡說道:「王妃歇息會兒,本王見客去了。」說著抬腳出門。
  綠梅對洞房裡圍觀的眾人說道:「王妃該沐浴換衣了,各位請回避吧。」
  夏霜華看眾人走了,身子一歪靠在床柱上,墨菊過去卸了鳳冠;綠梅、白蘭為她脫了嫁衣;青竹捧過水來,喝了兩杯子水才想起等著的喜娘,忙命綠梅打了賞,有婆子在門外說沐浴的水備好了,夏霜華懶懶得說不想動彈,四個丫鬟捶肩揉腿加勸說,才任由她們扶著去了,坐在浴桶中不一會兒就朦朧睡了過去。
  四個丫鬟看夏霜華睡著了,就沒敢洗頭髮,為她簡單洗浴後擦乾身子,扶她到床上睡了,白蘭和青竹去宴客處探聽動靜、綠梅在洞房門口守著、墨菊從嫁妝裡拿出夏霜華過會兒要換的衣裳,靜悄悄在屋裡看著衣裳,想著待會兒要梳的髮髻。
  夏霜華的蓋頭被揭開那會兒,屋裡眾人都盯著夏霜華,她們四人卻盯著鳳陽王,鳳陽王看到夏霜華的容顏,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雙眸驟然亮起,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她們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在她們眼中,夏霜華並不是美人,她並沒有紫茵那麼豔麗,也沒有那個送桃子的靈動,但她的面龐純淨無暇,在一襲大紅嫁衣的映襯下有一種脫俗之美。
  墨菊一雙巧手精心打扮,更突出夏霜華之美麗,四人本來極有信心,可見到鳳陽王後,心裡卻沒了底氣,他看起來貴不可言、高不可攀,哪樣的女子能輕易入了他的眼呢?他看見夏霜華霎那間的怔忪,足以證明他對小姐的好感。
  天色暗下來時,青竹急急忙忙跑回來,說宴席就要散了,綠梅忙進去推醒夏霜華,夏霜華極不情願坐起身,嘴裡吃著點心,由著墨菊為她盤著髮髻,綠梅笑說:「小姐打起精神來,這鳳陽王爺啊,可非凡夫俗子呢。」
  青竹也說:「小姐剛剛怎麼沒抬頭看他一眼呢?」
  夏霜華低頭掩飾羞澀,盡量淡漠說道:「有什麼好看呢?我累得只想歇息。」其實她也好奇夫君的長相,只是怕羞沒敢抬頭,鼓起勇氣想抬頭看時,他已出門而去,抬起頭只看見一個姑娘敵視地看著自己,自己也懶得去猜測她是誰。
  墨菊為她盤好髮髻,插好丹鳳朝陽金釵,綠梅和青竹為她換了衣裙,依然是一襲的紅,只不過式樣簡潔,勾勒著她穠纖合度的腰身,裙襬和領口、袖口處,用金線縫了一顆顆小小的珍珠,和耳垂下的珍珠墜子輝映著,在剛亮起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那廂,鳳林岐送走客人,轉身往書房方向而去,王太妃在身後說:「伯岐回來。」
  他連忙轉身,王太妃沉著臉說:「怎麼?大喜之日去書房做什麼?你父親再不待見我,也不敢在新婚之日怠慢我,我希望你能比你父親好一些,對結髮妻子不要太過無情。」
  鳳林岐忙笑道:「兒子不是有意的,是喝了幾口酒,有些糊塗,習慣往書房那邊去了。」
  王妃就喝斥跟在他身後的小廝們,「要你們做什麼的?不會提醒王爺嗎?」
  小廝們低著頭不敢說話,鳳林岐說:「不怪他們,他們在兒子面前哪敢多說話呢?兒子這就進房。」
  說著往新房方向走去,到了拐彎處吩咐跟著的人去書房等候,他去去就來,正走著時,身後一人笑嘻嘻喊了聲「哥」,回頭看時,正是一母同胞的弟弟鳳林逸,鳳林逸嬉笑著說:「哥哥,我要去看看嫂子美不美,福伯說是個大美人,你那個院子裡的加起來都沒她好看。」
  鳳林岐一笑,想起鳳冠下那澄澈的容顏,眼簾低垂著不敢看人,長長的睫毛微翹著輕顫,拍拍鳳林逸的頭說:「就你事多,明日不就見著了嗎?」
  鳳林逸撓撓頭,「你這成親太無趣了,我費勁唇舌遊說眾人去鬧洞房,一個敢去的都沒有,哥哥在他們眼裡就跟閻王一般。」
  鳳林岐看著他,「趕緊回去,明日再說。」
  鳳林逸說:「不行,不讓我看看,我睡不著,哥哥,嫂子漂亮嗎?」
  鳳林岐沉吟一下說:「算不上美人吧,只是長得很白淨,看了心裡挺舒坦的,原以為她是個一本正經、板著臉的大家閨秀,剛剛一見,又不是原先想的那般……」
  鳳林逸死纏爛打地跟著到了門口,鳳林岐不讓他進去,只許他隔著門看一眼,鳳林逸看夏霜華拘謹低著頭,就喊了一聲,「嫂子,抬起頭來嘛。」
  青竹白了他一眼,夏霜華的頭更低垂了些,鳳林逸說:「嫂子再不抬頭,我可就帶著這幾十個鬧洞房的人衝進去了。」
  夏霜華聞言抬起頭來,雙眸中的慌亂一閃而過,鳳林岐推著鳳林逸說:「看到了吧?快走、快走,別在這兒嚇人。」
  夏霜華聽著他的聲音又低下頭去,鳳林逸在鳳林岐耳邊說:「哥哥也太挑剔了吧?這還不美,我看比那個紫茵強了多少倍去。」
  鳳林岐臉色一沉,「不要在這兒胡說,這是能比的嗎?」
  鳳林逸看他臉色不快,忙一溜煙走了,心裡想著,怎麼不能比了,那個紫茵一股子狐媚之氣,滿肚子都是心眼兒,不過投你所好罷了,你就那麼寵著她,還敢說你聰明過人。
  綠梅她們看鳳林岐進了門,忙告退往門外走去,夏霜華乞求看著她們。
  綠梅在耳邊說:「小姐,明日一早我們再來伺候您,小姐拿出在北陽王府當家的氣派來,不用緊張。」
  夏霜華抓住綠梅的手不放,綠梅輕輕掰開她的手指,扶她在床邊坐下,向鳳林岐一福後走了。
  鳳林岐看夏霜華低頭絞著雙手,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喝幾口笑說:「妳不用緊張,本王坐坐就走,總得應個景給母親個交代。」
  夏霜華抬起頭倔強說:「誰緊張了?我才沒有……」頓了頓又說:「真的過會兒就走嗎?」
  鳳林岐點點頭,她吁了一口氣後莞爾一笑。
  鳳林岐指指桌上的點心問:「餓嗎?要不要吃幾塊點心?」
  夏霜華搖搖頭,鳳林岐看看她說:「這會兒氣色倒是挺好,剛剛跨火盆時感覺妳快撐不住了。」
  夏霜華咬了咬唇說:「應該謝謝你才是。」
  鳳林岐笑笑沒有說話,一盞茶喝下去,誰也沒有再開口,鳳林岐掀開帷幔,看看窗外天色已黑透,天空中掛著細細一彎月牙,笑說:「我這就走,妳好好歇息吧。」
  到了門口一拉,房門卻不開,再一拉聽見鐵鍊子和銅鎖相碰的聲音,回身走到床邊說:「看來母親早防著我,命人把門反鎖了,這一日下來,我也累得夠嗆。」
  夏霜華剛放鬆,看他走近又緊張得繃直身子,鳳林岐笑笑,「霜華,看來我們只能同塌而眠了,妳放心,我不會碰妳。」
  夏霜華僵直著身子,縮到床裡緊靠著牆躺下,鳳林岐躺在外側,兩人中間再睡兩個人都綽綽有餘,鳳林岐明明累極,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鼻翼飄來夏霜華身上若有若無的清香,低低問道:「妳睡著了嗎?要和我一般睡不著,不如我們說說話。」
  夏霜華沒有解釵散髮,枕著枕頭被鳳釵硌得難受,想動又不好意思,聽見鳳林岐說話,輕輕「嗯」了一聲,隨手解了鳳釵和耳墜放在枕邊,頭髮散下來才覺得輕鬆很多。
  鳳林岐頭枕著雙手看著紅色床帳頂上的龍鳳呈祥圖案,歎口氣說道:「逃避了十年,還是逃不開娶妻的命運,逃避就是不想讓做我妻子的人受了委屈,我不想母親的不幸在另一個女子身上重現,我昨夜想了又想,我此生從沒有如此為難猶豫過,與妳行了夫妻之禮,妳會委屈;不與妳行夫妻之禮,妳還是委屈,剛剛揭開蓋頭,看妳那麼羞澀緊張,才做了這種決定,霜華,妳不怨我吧?」
  夏霜華連忙說:「不怨、不怨……」
  鳳林岐一聽她一副巴不得如此的語氣,就笑道:「看來我們想到一處去了,只是霜華,既然成親了,這一輩子就被拴在一起,我們要朝一處努力才是。」
  夏霜華試探著問:「那這些日子我要做些什麼?」
  鳳林岐沉吟道:「聽說妳在北陽王府持家有方,鳳陽王府人數眾多,母親又一心禮佛、諸事不管,如果能有一個當家主母管著,本王可少操些心,一心顧著朝堂和地方事務。」
  夏霜華重重呼一口氣,「本以為能擺脫,看來我命當如此,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又願意勞心勞力,我也想向那些閨閣千金一般,彈琴繡花、傷春悲秋。」
  鳳林岐愣了愣,「怎麼?」
  夏霜華微微笑了笑,「我也知道坊間對我的傳言,本來我以為鳳陽王府有王太妃持家,我就可以清閒些,誰知要挑更重的擔子,算了,既是我自己選的,我接著就是。」
  鳳林岐偏頭看了看她,夏霜華正好也回頭,兩人猝不及防躲開對方的視線,這是夏霜華第一眼正視鳳林岐,愣神間聽見鳳林岐說:「妳不用憂心,既是剛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歇息些日子養足精神,等都熟了再說,我看妳那四個丫鬟各有所長,有她們在,妳會省事的,什麼時候妳願意理家了,告訴我一聲就是。」
  夏霜華心中感歎傳言非虛,原來他真的是俊美無匹,脫口說道:「如果我三五年都不願意呢?」
  鳳林岐又轉頭看著她笑,「今日母親身後那十幾位姨娘妳都看到了吧,諸事不管、受人壓制和當家主母、行權整治,妳選哪個?妳不願意,她們會逼著妳願意的。」
  夏霜華歎口氣不再說話,好一會兒才說:「那王爺要幫我,不能站在一旁看我的笑話。」
  鳳林岐看著她認真說:「不用叫我王爺,直呼本名就是,我不講那些虛禮,我答應妳,一定會幫妳的。」
  夏霜華看著他笑笑,不一會兒又慌忙轉身背對著他,真怕看得久了,被他那星子一般的雙眸吸進去,心裡不住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貌迷惑,說不定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鳳林岐不知她的心事,看著桌上一對喜燭燃盡,耳邊傳來均勻細微的呼吸聲,他知道成親後母親定著急抱孫子,本來想誘哄著她行了夫妻之禮,過些日子彼此熟悉了就好,誰知道看見夏霜華的第一眼,他就改了主意,不想唐突了她,今夜一席話,他更堅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夏霜華,他願意給她些時日,讓她慢慢熟悉這裡的一切,包括自己。

  ◎             ◎             ◎

  天剛濛濛亮,新房外響起敲門聲,鳳林岐功夫在身,耳力較常人敏銳,醒來歪頭看著夏霜華,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頭臉,烏亮的長髮散在枕上,襯著素潔的臉龐,睡夢中眉頭輕蹙,只是離鳳林岐沒有入睡時那麼遠了,還搶了他小半個枕頭,臉也側向他這一旁,鳳林岐坐起來看看身上蓋的被子,昨夜她何時醒來為自己蓋的被子,竟絲毫沒有察覺。
  門外敲門聲又響起,鳳林岐衝著她輕咳一聲,她依然睡得香甜,輕喊了聲「霜華」,她皺了皺眉,不悅地翻身向裡接著睡,鳳林岐只得推了推她肩頭,她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見鳳林岐慌亂坐起身,緊緊擁著被子說:「你……你是誰?」
  鳳林岐好笑地看著她,「霜華又緊張了,我沒有把妳怎麼樣,不信妳看看身上的衣服可動了分毫。」
  夏霜華偷偷看一眼身上,又質問道:「那又怎麼樣?你為何來到我的房裡?你……」
  鳳林岐只得耐心說:「這裡是鳳陽王府,昨日霜華和我成親了,睡了一覺就忘了嗎?」
  夏霜華向來剛醒的時候容易犯迷糊,她看看滿屋子的紅色才明白過來,赧然笑了笑,「睡糊塗了。」鳳林岐笑看著她羞赧迷糊的樣子不說話,夏霜華看到他含著笑意的目光,臉更紅了,無措得低著頭。
  這時門外有人問道:「王爺、王妃可起了嗎?」
  鳳林岐笑著應了一聲,夏霜華慌忙跳下床,被鞋榻絆得一個踉蹌,鳳林岐穩穩扶住她,一行人魚貫而入,端銅盆的、拿帕子的、拿衣服的,最前面是一個挺有派頭的中年婦人,鳳林岐對夏霜華說:「這位是跟著母親陪嫁過來的,我叫她翠姨。」
  夏霜華叫了聲「翠姨」,翠姨忙磕下頭去說不敢當,起身看鳳林岐扶著夏霜華手臂,笑咪咪說:「既如此恩愛,小姐該能放心了。」
  夏霜華忙掙脫開來躲在一旁,眼角餘光找著綠梅她們幾個,滿屋子都是不認識的人,她們怎麼也不過來?翠姨狀似隨意地彎腰去床上探看,隨即疑惑地看著鳳林岐和夏霜華,剛剛只顧著要拿那塊白布,沒仔細看,這會兒一見昨夜的衣服都沒換下,兩人都穿得齊齊整整,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她看向鳳林岐,鳳林岐揮手說:「都退下。」
  那些人忙出去了,鳳林岐笑笑說:「翠姨,屋裡一襲喜慶的紅,我看著那白布礙眼,就給扔了,昨夜……昨夜我太累了,所以……請翠姨不要告訴母親。」
  翠姨歎口氣,「就知道你沒那麼聽話,你可知道,小姐昨夜擔憂得輾轉難眠。」
  鳳林岐笑笑,「我和霜華既然拜堂成親了,這輩子就是夫妻,又何必著急呢?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回頭看看夏霜華,「是吧?霜華……」
  夏霜華心裡正打鼓呢,那塊白布她看著實在礙眼,就悄悄塞在枕頭底下了,她們家鄉並無這等規矩,她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此刻依然不解,只是既然王太妃身邊的人親自來拿,且一進門就奔到了床邊,可見這塊布的重要,她心裡感激鳳林岐解圍,忙說:「是我一路車馬勞頓,昨日又勞累不堪,睏得睡著了,不關王爺……」
  鳳林岐止住她的話,「翠姨知道該怎麼和母親說,不要提到霜華……」
  翠姨點點頭,鳳林岐又說:「讓霜華陪嫁的四個丫頭過來服侍吧,生人,她不習慣。」
  翠姨說:「那王爺這兒……」
  鳳林岐笑笑,「我隨意慣了,就她們四個吧,翠姨放心……」
  夏霜華看的出來,他對這位翠姨極其溫和尊敬,可語氣也是不容置喙的,翠姨點點頭說了聲「好」,告退走了,夏霜華看著鳳林岐說:「多謝王爺。」
  鳳林岐看著她笑道:「謝我什麼?這事確實應該謝我,如果本王想要,妳豈能擋得住。」
  夏霜華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偏又不知該說什麼,聽著他話裡略略的挑逗之意,轉了話說:「我謝你是為了那塊白布,是我給藏起來了,我看著礙眼,那個……那個是做什麼的?」
  鳳林岐哈哈大笑,看著夏霜華連說「有趣」,夏霜華被他笑得又羞又急,連忙大聲喊綠梅她們,四個人捧著盥洗用具進來。
  鳳林岐笑著往外走,到門口又回身說:「後花園那兒有一處溫泉,泡半個時辰即可解乏,今日有得累了,上午拜宗廟、下午見族親家人,到天黑估計都忙不完,一邊泡著,一邊用早飯,養足精神才能應付下來。」
  夏霜華明明一臉嚮往,頭卻拚命搖著,鳳林岐笑笑,「怎麼?不敢去?」
  夏霜華脫口說:「去就去,有什麼不敢的。」說完又恨不能把舌頭咬下來。
  鳳林岐看看綠梅她們說:「她們四個陪著妳去,我能把妳怎麼樣呢?再說了,要想怎樣,昨夜孤男寡女,早就……」
  夏霜華紅了臉低頭走到他身邊,聲音如蚊一般說:「走吧,昨夜的事不要再提了……」
  鳳林岐聽到她話裡含著央求,笑說:「好,那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祕密,不告訴她們。」
  跟在身後的青竹好奇問道:「什麼祕密呀?」墨菊忙掐她也沒止住她的話頭。
  鳳林岐笑道:「還能有什麼祕密,就是你們家小姐睡醒了犯迷糊的祕密。」
  青竹瞪墨菊一眼,「掐我幹嘛?小姐可不從小就這樣嗎?王妃說她小時候睡醒了,睜開眼頭一件事,就是哇哇大哭一場,然後才算真的醒了,長大後不哭了,就是老犯迷糊,忘了自己是誰、在什麼地方……」
  鳳林岐笑著點頭,青竹身上又被掐了三下,她又抱怨,「妳們怎麼都掐我?真是的。」
  夏霜華紅著臉說道:「青竹太多話了。」青竹這才吐吐舌頭止住了。
  出了門,院裡已恭恭敬敬垂手站著一大堆人,有小廝、婆子、丫鬟,都向鳳林岐和夏霜華磕頭行禮,鳳林岐肅容說道:「本王和王妃去溫泉洗浴,你們將一應吃的用的都送到那邊去就好,從溫泉出來先拜宗廟,用完午飯再見族親家人,該誰做的,趕快分頭準備去。」
  院子裡的人答應著,瞬間走得乾乾淨淨,四個丫鬟看著此刻的鳳陽王,心裡生了懼意,夏霜華倒是沒看他神情,低聲嘟囔道:「遠嗎?是不是又要走很長的路?」
  鳳林岐眸中又有了笑意,「溫泉是給本王享用的,自然不會遠,走吧,轉過院後的小花園就是了。」
  綠梅和白蘭收拾好夏霜華過會兒要換的新衣和首飾跟過來,鳳林岐看看笑說:「拿著中衣就行了,拜宗廟是有誥命服飾的,待會兒有人送來,妳們手裡的回來再換。」
  兩人轉身要送回去,鳳林岐搖搖頭,「妳們也太勤快了些,拿著吧,過會兒吩咐一聲,讓那邊的人給送回來就是,跟著走吧。」
  說是不遠,也走了差不多一刻多時間,進去時都已備好了,兩人聽著淙淙水聲,略略用了些飯,闊大的池子裡已注滿了水,服侍的眾人磕了頭、告了退,鳳林岐看夏霜華窘迫地看著那個一覽無遺的池子,走到一根柱子邊上,轉了一下上面的麒麟獸頭,他面前垂下長長的帷幔,將屋子一分為二,水池中央靜悄悄升起一堵石牆,將池子也分成兩個,鳳林岐指著裡面對夏霜華說:「去吧。」
  四個丫鬟陪著夏霜華進去,青竹又探出頭來問:「王爺難道早就想好了嗎?怎麼一個屋子還能分成兩個?」
  綠梅要去拉青竹,夏霜華搖了搖頭,她也好奇,就豎起耳朵聽著,鳳林岐笑笑,「看有幾個人了,最多可分成八個。」
  夏霜華閉上雙眼,舒服地躺在溫熱的水裡,四個丫鬟為她洗著頭髮,她聽見石牆那邊似是有人進來為鳳林岐刮了鬍子,然後是他扔衣服的聲音,接著池子裡響起嘩嘩的水聲,夏霜華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向來極少有心思的她,在氤氳的水氣中,竟生出些女兒家情懷。
  那邊水聲停了,靜悄悄沒了聲息,過一會兒清朗朗的聲音響起,「霜華梳頭更衣吧。」
  有人進來在門口說:「王爺、王妃的衣冠放在榻上了。」
  綠梅掀開帷幔拿了夏霜華的衣冠進去,也不敢看水池裡,側臉向著牆忙進去了,四人為夏霜華擦乾身子、穿了中衣,墨菊為她梳好頭髮,正在擺弄誥服。
  外面鳳林岐說道:「墨菊梳頭的手藝極好,過來為本王梳一下吧。」
  墨菊看看夏霜華,夏霜華一點頭,她出來時,鳳林岐已穿好中衣,悠閒地靠在榻上,墨菊端詳一下他,又看了看王冠式樣,簡單為他盤了髮髻說:「王爺拜完宗廟回來後,奴婢再為您換一個式樣。」
  鳳林岐笑笑點頭,夏霜華裝扮妥當出來,拿過墨菊手裡的王冠,低聲說:「我來吧,王爺沐浴都沒有人服侍嗎?」說著雙手輕柔的為他戴了王冠,繫上黑色緞帶,撥正上面的東珠,雙手在臉頰邊正了正笑說:「好了。」
  她光滑柔軟的手指不經意觸碰著鳳林岐的臉,鳳林岐瞅著她誥服上的金鳳,鼻翼又是昨夜那股淡淡的幽香,他心裡微微有些異樣,想說什麼又不想出聲,直到夏霜華說了聲「好了」,才抬頭看著她笑道:「我三歲被送到普陀山學藝,不太習慣有人服侍。」
  兩人並肩往外走,夏霜華側頭問道:「那什麼時候回來的?」
  鳳林岐笑笑:「八歲那年,母親想念我,師父帶著我回來看看,就是那次,我見到了三歲的柔柔,她粉雕玉琢的,我日日帶著她到處玩兒,鬧著死活不想走了,母親一時心軟去求父親,父親說我不能只習武,也要學點詩文,就點頭了。後來師父就每年下山教我一個月,讓我自己勤加練習,來年再來考我,開始的幾年貪玩,總是達不到師父的要求,為此沒少挨打。」
  夏霜華也不知柔柔是誰,只是知道這個人在鳳林岐心中極有分量,提到她時,臉上竟是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她又問道:「王爺怎麼叫老王爺和王太妃為父親、母親呢?」
  鳳林岐說:「場面上應付過去就是了,一家人那麼生分,有什麼意思,這樣不是親近些嗎?夏霜華日後在家中也不用拘禮,我們兩個就直呼名字,家裡的人跟著我稱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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