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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折】衛相府高冷日常《下》

等了這麼幾年,本想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衛相府就杵在這兒,要是衛老爺真想悔婚, 越慎言大可放火燒了衛府。但越慎言娶不了衛昭,越家能忍, 謝相卻不能忍地在朝上參了衛相一本,參衛相老是不嫁女兒, 害得他家閨女沒法嫁,拖來拖去地變成了老姑娘, 簡直是喪盡天良!也有人私下說衛老爺不厚道,自己兒孫成群, 別人連個媳婦的影兒都見不著,愛女心切可以理解, 可是這也太過了。衛老爺原打算把衛昭留到十八九歲再出閣, 可眼下怕是不能再留,只得點頭准了。這日,十一月初八, 明堂定日,宜安床祈福,採納問名。越夫人終於前往衛相府, 替長子越慎言求娶衛家三小姐衛昭。

會員價:
NT$883.5折 會 員 價 NT$88 市 場 價 NT$250
市 場 價:
NT$250
作者:
殊默
出版日期:
2016/11/08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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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默筆下最甜寵溫情的求親記,就要溫暖您的心!

等了這麼幾年,本想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衛相府就杵在這兒,要是衛老爺真想悔婚,
越慎言大可放火燒了衛府。但越慎言娶不了衛昭,越家能忍,
謝相卻不能忍地在朝上參了衛相一本,參衛相老是不嫁女兒,
害得他家閨女沒法嫁,拖來拖去地變成了老姑娘,
簡直是喪盡天良!也有人私下說衛老爺不厚道,自己兒孫成群,
別人連個媳婦的影兒都見不著,愛女心切可以理解,
可是這也太過了。衛老爺原打算把衛昭留到十八九歲再出閣,
可眼下怕是不能再留,只得點頭准了。這日,十一月初八,
明堂定日,宜安床祈福,採納問名。越夫人終於前往衛相府,
替長子越慎言求娶衛家三小姐衛昭。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聽衛昭突然問起常寧伯府的事,柴驕陽微微一怔,答道:「夫人示下,說這次段老夫人的壽宴咱們家就不去了,送了賀禮去就成。賀禮都準備好了,在庫房放著呢,妳要去看看嗎?」
  衛昭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把衛昀這事同柴驕陽說,只問柴驕陽,「今天有什麼事要回報夫人的嗎?要不要我幫二嫂妳去跑跑腿?」
  柴驕陽伸出纖纖食指,點了點衛昭的額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是不是?」
  衛昭故作憨厚地同柴驕陽笑。
  柴驕陽順著她的意,指了指那邊平頭案上的一疊書信,說:「這些是今日府上接到的帖子裡我拿不定主意的,妳替我拿去問夫人的意思。」
  「好!」衛昭歡快地應了一聲,跑過去拿了那疊信。
  看著衛昭翻看這些帖子,柴驕陽還很好心地給她指明方向,「前些天的請帖擱在右上角,妳想看就自取。」
  被識破企圖的衛昭回頭衝柴驕陽眉眼彎彎地一笑,然後去那小山裡尋常寧伯府的請帖。三下兩下就將請帖翻了出來,衛昭將那請帖擱在今日收到的帖子的最上面,轉身知會了柴驕陽,找衛夫人討示下去了。
  衛昭進屋請了衛夫人的安,然後自覺地稟明了來意,「二嫂正忙著算鋪子裡的帳,所以讓我拿了帖子來問夫人您的意思。」
  衛夫人也沒往心裡去,只低頭翻閱手中的帳單子,隨意地說了一聲:「妳一一給我唸來。」
  「欸。」衛昭應了,從信封裡抽出常寧伯府的請帖,給衛夫人唸了一遍。
  衛夫人聽完了,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頭看向衛昭,「常寧伯府怎麼又遞了請帖來?」
  衛昭看了一下日期,說:「就是五天前他們送來的那張。」
  衛夫人本以為是柴驕陽混攪了前些日子同今天的事,可一聽衛昭這話,就明白定是她小妮子搞的鬼。若有所思地看向衛昭,衛夫人問了一句:「妳剛剛從哪裡來的?」
  「我是直接從自己院子來的……」衛昭說著,頓了頓,「但是在那之前,我去看了二姊。」看衛夫人不說話,衛昭斗膽,又說了一句:「在二姊屋裡,我們聊了去年元宵節的事兒。」
  衛昭暗中盯著衛夫人的臉色,看她臉上沒有慍色,把膽兒又放大了幾分,說:「二姊不說,我還不知道去年原來還有這等驚險的事情。要是沒碰上好人家,二姊可不就在街上走丟了,可見命中有這等緣分。」
  衛夫人目光犀利地盯著自己的女兒,衛昭被她看得背後直冒冷汗。衛夫人就這麼看了衛昭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去看帳單。
  「妳回去讓妳二嫂寫回帖給常寧伯府,就說我當日定會攜女兒同去府上賀壽。」衛夫人的神情淡淡的,「妳繼續往下唸。」
  得到衛夫人的同意,衛昭簡直是喜出望外。按捺著想要奔去同衛昀報喜的心情,衛昭拿了下一張帖子,給衛夫人唸了起來。
  衛夫人答應去常寧伯府了,那衛昀該如何引起段剋妻……唔不,段雷鋒的注意呢?出了衛夫人的屋子,衛昭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雖說衛昭覺得有戲,但是也只是通過衛昀的主觀描述判斷出來的,具體如何,還是得見到了男方才知道。
  衛昭一邊想著,一邊往衛昀的院子走去。
  一見到二姊,衛昭先同她說了衛夫人要去赴段老夫人壽宴的事情。衛昀聞言一喜,然後一愁,「可是夫人不一定會帶我去的呀……」
  衛昭笑咪咪地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在椅子上坐下,「夫人原本是打算人不去只送禮的,都吩咐好二嫂了,剛才聽我暗示了一下元宵節妳和段公子的事情,她才轉變了主意,點了頭。」
  聽妹妹這樣說,衛昀只覺得一陣緊張。撫著心口,衛昀有些著慌,「昭兒,妳說我這些天當準備些什麼?」
  衛昭看衛昀這模樣,不由得取笑她,「早上同我說的時候冷靜得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情一樣,現在可記得慌張了?」
  「妳就別打趣我了,我早上能冷靜,可不是因為覺得不太可能,現在聽妳這樣一說,又覺得和他的距離突然近了,這才慌了……」
  衛昀解釋完,尋思了好一會兒,問道:「妳說我這幾日要不要泡泡花瓣澡什麼的?之前給我教習的那個嬤嬤說過,康正皇帝有位妃子愛泡花瓣澡,泡得是肌體生香,在御花園裡散步時,還會有蝴蝶圍過來呢。」
  衛昭一聽,大窘。這、這種還珠格格的即視感,那妃子也是穿越來的嗎?
  衛昭不答話,衛昀心裡忐忑著,又問:「昭兒妳覺得……這個主意可好?」
  衛昭無奈地看著自家二姊,說:「這個花瓣澡可不能亂泡呀二姊,能招來蝴蝶自然是好的,萬一把蜜蜂引來了可怎麼辦?再者,這是人家段世子的奶奶過壽,妳香噴噴的在人園子裡逛,只怕也不好吧?」只怕要被齷蹉的人說成是招蜂引蝶。
  衛昭分析得有理,衛昀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問:「那妳可有其他好的法子?」
  衛昭輕輕地搖頭,「我現在也想不出什麼點子來,不過那天妳只當是平日裡的交際應酬,穿戴合體、不失禮便是,其他的,去到了常寧伯府再隨機應變。」

  ◎             ◎             ◎

  離段老夫人的生辰還有四天,但是四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讓衛昭初步了解段軻這個人了。
  「段軻這個人有膽有識,待下人寬厚有加,對平輩人仗義有方,是條漢子。」越慎言同衛昭慢慢地說他對段軻的印象,「就是命中不帶夫妻緣分,娶一個死一個。」說完,看到衛昭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越慎言問她,「妳讓我打聽他的事,是為什麼?」
  衛昭猶豫了一下,方答道:「二姊侍選才人的事已經沒指望了,我也替她著急。思來想去,就這個段軻看著品貌不錯,是以來問問你細節。」衛昭的話說一半留一半,並沒有坦誠回答是衛昀自己私下起意。
  越慎言聞言,是又好笑又好氣,「我倒是頭一次見到像妳這樣給人家當妹妹的。不依仗著自己哥哥、姊姊便罷,還總是替他們操心,難不成是你們衛家記錯了妳的生日,衛家真正的長女是妳才對?」
  「都是一家人,相互幫助不是應該的嗎,難道還要稱斤稱兩地分清楚?」衛昭不高興地白了越慎言一眼。
  越慎言揉揉衛昭的頭,一連說了三個是,才又蹙起眉頭,「不過段軻的確是命硬,連上次在山東剿匪,他一人斬百名劫匪,身負重傷。連神醫喜來樂都說了他活不過兩日,他最後還是扛過來了,我只怕二姊壓不住他……」
  衛昭知道越慎言沒說完的那半截話是什麼,只怕衛昀壓不住段軻,成為被他剋死的第四個妻子。
  衛昭也替衛昀擔憂,思來想去,忍不住問了越慎言一句:「那你還有其他的人選嗎?」
  越慎言略一沉吟,答道:「馬軍營中倒是有不少青年才俊,不過家世好的大多都訂了親,剩下那些一般人家……只怕二姊看不上。」這樣答完,越慎言也覺得,避開剋妻這個大殺器,段軻當真是天上有,地下無的良配。
  衛昭嘆息一聲,「我們想得也太遠了。現在也先讓他倆見個面看看有沒有戲,如果將來段軻真成了我二姊夫,那我便初一、十五到大佛寺燒香,替二姊祈福,但願佛祖保佑,兩人能得一世平安喜樂。」
  四日過去,衛夫人攜兩個女兒前往常寧伯府賀壽。
  越慎言功課做得足,連常寧伯府的地形圖都給衛昭弄了來,是以衛昭一進門,一眼掃去,就知道哪兒是哪兒了。段軻自然是住在伯府的東邊的,只是衛昀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不好冒失地闖入人家公子的地盤去,那也就只剩下花園和戲樓這兩個公共場合可以利用了……
  衛昭正盤算著,衛昀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衛昭的手。衛昀的手心裡汗津津的,衛昭知道衛昀這是緊張的,反過來勾住了她的胳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二姊妳別怕,妳今天很美。」
  衛昀今天穿了一條石榴紅裙,搭著白色的小袖短襦,顯得身量苗條,婉約又不失靈動。甘做綠葉的衛昭十分配合地穿了一身的綠,姊妹倆站在一塊兒,一個是綠蔥蔥不忍直視,一個是粉嫩嫩嬌俏可愛,高下立判。
  衛昭肚子裡那點貨,衛夫人是門清的,故而女兒要再次挑戰綠色,她也沒攔著。
  迎賓的伯府丫鬟見到衛家兩位小姐,辨別了老半天,才險些沒把衛昀給錯認成嫡系小姐。
  隨著丫鬟在常寧伯府裡穿梭,衛昭也不敢掉以輕心,時刻謹記走過的路線,努力同腦海中的地圖重合。
  衛夫人抵達時,戲還沒開始。段老夫人忙讓人請了衛夫人到她身邊坐著,還命人遞了戲冊子過去,請衛夫人點戲。
  兩家長輩說話時,衛昭悄悄地打量周邊,只見在場的都是女眷,一個男丁也見不著。衛昭正暗自著急著,衛昀突然在她手心裡抓了一下。
  「怎麼了,二姊?」衛昭扭頭過去低聲問。
  衛昀示意衛昭去看戲臺後頭,「他在那兒。」
  衛昭順著衛昀的目光往臺下望去,茫茫人海中,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站在臺下,器宇軒昂,一身正氣。衛昭想也未想,就覺得這定是段軻沒跑了。湊到衛昀身邊,衛昭低聲說了一句:「他在看妳。」
  衛昀俏臉微微一紅,咬著下唇羞赧地道:「不一定吧,臺上這麼多人……」
  衛昀一眼掃過臺上這一片的夫人、小姐,笑著對衛昀說:「臺上沒人比妳好看,不看妳看誰去?」
  衛昀暗中掐了妹子一把,「妳再取笑我,回去讓二嫂幫我把妳的嘴撕成拖把。」
  看衛昀是真惱了,衛昭便不再同她玩笑,又多瞧了段軻兩眼,衛昭扭頭去看戲去了。
  目光在戲上,可衛昀的心卻不在戲上,衛昭亦如是。姊妹倆一個在悄悄地注意段軻,另外一個在思考怎麼不著痕跡地讓他兩人「偶遇」一下。
  衛昀是越注意,臉越紅,而衛昭則是越想越覺得……有點難。偶遇這回事除開天時地利,更重要的是要人和啊,段軻不配合,偶遇個鏟鏟!
  不過腦補說來終覺淺,須知偶遇要躬行。衛昭琢磨著,讓蒹葭知會衛夫人一聲,說她要去方便一下,然後拉著衛昀起來了。
  衛昀不明其意,問:「怎麼了?」
  衛昭遙遙地看了一眼下面的段軻,看到他跟著也動了動,心中多了幾分成算。
  「自然在召喚我,妳陪我去小解一下,反正妳坐久了也容易乏累。」衛昭說著,扯了衛昀就離座了。
  常寧伯府的丫鬟見狀,忙上前來請問有何需求。衛昭含羞著說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該丫鬟欣然接下了帶路的重任。
  離場前,衛昭望了一眼段軻,看到他轉身出了水晶門,心中不由得歡呼一聲,有戲!
  隨著那丫鬟走在常寧伯府的長廊上,衛昭默默地在腦內過段家地圖。按照段軻剛剛行走的方向,應該是往後花園去的……想著衛昭藉口內急,催促那丫鬟趕快走。
  迅速地解決了所謂的大自然召喚,衛昭攜二姊出來時,對那丫鬟說:「坐了半日,我也有些倦了,我同我二姊在你們府上的後花園裡走走,妳先回去伺候著吧。」
  若是只衛昭一個人,那她這話還值得琢磨琢磨,現在是兩個人,斷然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那丫鬟不疑有他,對著衛家二位小姐行禮告退了。
  目送著這位樂於助人的小丫鬟離開後,衛昭又四下看看,附在衛昀的耳邊說:「我猜段世子八成是去了後花園,咱們去那邊逛逛。」說著,衛昭就拖著衛昀往那邊去,可是衛昀的腳步卻邁不開,「怎麼了?」衛昭不解地問。
  「我、我有些腿軟。」衛昀說道。
  衛昭無奈地捏捏她的肩膀,嘆道:「妳同他都見過兩次了,之前怎麼沒聽妳說妳腿軟了?」偏這時候就膽怯起來?
  「那時候沒什麼想法嘛……」衛昀軟軟地回答。
  衛昭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定主意先把人拖走了再說。
  拉著衛昀往後花園那邊走去,衛昭道:「現在有想法了,更應該主動些,絕對不能腿軟,知不知道?」說著,衛昭打氣一般在衛昀的後背拍了拍。
  衛昀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衛昭的腦內雷達十分發達,輕車熟路地就摸到了常寧伯府的後花園。常寧伯府這後花園修得不是很大,一眼就能望到邊。衛昭毫不費力地站在月門邊上,將後花園中景物盡收眼中。呃,說好的段軻呢?

  ◎             ◎             ◎

  事情不按照自己的預想計劃發展,衛昭有些意外。
  衛昀心情已經跌入谷底,「大概、大概他對我也沒什麼意思吧……」衛昀有些喪氣地說。
  衛昭緊握了二姊的手腕,寬解她道:「二姊妳不是說過妳只信自己,不信命的嗎,那時候說得多慷慨激昂的,這會子怎麼就打起退堂鼓來了?若是妳一心認定了他,就算他對妳沒什麼意思,咱們也要弄出點意思來。」說著,衛昭拉了衛昀踏入後花園。
  「我看他剛剛就是往這後花園的方向走來的,大戲樓和後花園之間就這麼一條路,就算他這時候去了別的地方,回頭回去也要路過這兒的,咱們就在這花園裡逛一逛,守株待兔!」
  衛昭這麼說了,可衛昀心裡還是忐忑。懷著重重心事,不管花園裡有什麼美景,衛昀都看不下去。衛昭倒是且走且賞花,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等著段軻來。
  常寧伯府的花園小,半盞茶時間,姊妹倆就走了兩個來回了。
  「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回頭再從長計議。」衛昀按住了衛昭道。
  「再等等、再等等。」衛昭不願意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拖住了衛昀不讓走。
  就在這時候,一把低沉而蕭颯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二位小姐在這花園裡逛了兩圈了,可是在找些什麼東西?」
  衛昀、衛昭齊齊被這從天而降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等雙雙回過神來,姊妹倆一起轉身去看來者何人。
  衛昭的性子較衛昀更為沉穩,這時候已經收起了臉上的驚嚇神色。衛昀沒妹子反應快,這時候還是一臉的花容失色,撫著心口輕輕喘息,不由得生出幾分西子捧心的嫵媚來。
  來人正是段軻。
  目光飛快地掃過衛昭後落在衛昀的臉上,段軻嘴邊噙了一抹笑,拱手對二人作揖,「抱歉,段某突然出現,驚嚇到了二位小姐。」
  衛昭不忍奪衛昀的光彩,這時候也沒答話,只暗中掐了衛昀一把。
  衛昀忍著要被嚇出喉嚨的心,穩著聲音對段軻說:「段世子不必如此客氣。」
  段軻對著衛昀笑得跟春日裡的太陽似的,又問了一遍:「不知道兩位小姐在後花園裡找什麼東西?」
  「我……」
  衛昀正不知如何回答時,一旁的衛昭低低地說了一聲:「我二姊不小心遺落了一枚玉珮,這會子正在找呢。」
  「哦?」段軻如此應了一聲,然後略一沉吟,從自己腰間取下一枚玉珮,遞到衛昀跟前,「不知衛二小姐所遺失的……可是這枚?」
  那枚玉珮是羊脂白玉製成,上面雕著一對螭龍,威武猙獰,一看就知當是男子所佩戴的物件。這時候衛昭耳邊來來回回都是同一句背景音樂,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喔喔,真的是好快,讓人猝不及防啊。
  衛昀像是被段軻唱的這一齣戲嚇著了,只盯著那白玉螭龍佩半晌沒答話。
  段軻很有耐心地等她回答。
  被衛昭推了一把,衛昀回過神來,默默地垂下了眼簾,「我所遺失的,並不是這一枚。」
  什麼?衛昭意外了。
  段軻比衛昭更意外。沉默之後,段軻突然大笑三聲,將那玉珮收回,低聲道:「是我唐突了。此乃我段家祖傳之物,只傳長男,斷然不會是衛二小姐所遺失的那枚玉珮。」
  段軻話音一落,空氣凝滯了。
  衛昀雖然低著頭,但是衛昭還是看到她臉上的失落神色,知道衛昀這是張生後遺症犯了,衛昭不由得替她酸楚起來。不過,現在也不是酸楚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該如何破解此局才好?
  衛昭正如鍋上螞蟻一般著急著,那邊段軻已經後退了兩步,對這衛昀長身一揖,轉身便要走。衛昭捨不得放過這大好機會讓段軻走掉,忙撇開衛昀追上去,「段世子請留步!」
  段軻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衛三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
  衛昭咬咬牙,走到段軻背後,段軻所能聽清話語的地方,對他說:「我方才同段世子說了謊,我們要找的並不是玉珮,而是持這玉珮的人……若世子對我二姊當真有意,請明媒正禮地上門來同我們家夫人說。」說完,衛昭對著段軻深深一福,道:「我同二姊,靜候世子佳音。」
  段軻走遠了,衛昭才記得回頭去抓衛昀的手。
  衛昀的手心裡全是汗,還禁不住地顫抖,「昭兒,我剛剛……是不是做錯了?」衛昀看著衛昭,輕輕地問她,「我剛剛是不是應該收下那枚玉珮才對?」
  衛昭安慰似的拍拍衛昀的手背,「這事都過去了,二姊妳就別想那麼多了。」
  衛昀伏在妹子的肩頭,眼角滑落兩行淚,「我是怕貿然收下了,他會覺得我輕浮不端,又有張生的前車之鑒在那兒,我不敢收……」
  衛昭半摟著衛昀,替她擦去臉上的淚,「這玉珮若要是妳的,自然是妳的。姊姊別哭,哭花了臉,夫人又要問了。」
  衛昀抽噎幾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同衛昭一道兒回去了。
  姊妹倆回去將下半部戲看完,又陪著段老夫人吃了下午茶,才同衛夫人一道兒回去。
  衛夫人在上馬車之前,突然問了扶著自己的小女兒衛昭一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衛昭不敢有所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約莫成了一半。」
  衛夫人皺了皺眉頭,「才五成成算?」
  雖然衛夫人沒有直說,但是衛昭還是被娘親話語之中的嫌棄傷害得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五成還不夠嗎我的親娘,給您跪了!
  平日裡閒得各種疼的京城貴婦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最近半個月來,常寧伯府的世子爺段軻隔三差五地到衛相府上去報到,難不成……他想要同威武將軍府上的越大公子搶未來的兒媳婦?
  聽到二嫂同自己說了市井間流傳的猜測,衛昭不由得拜服在廣大貴婦們的石榴裙、百花裙等各種裙下。妳們嚼舌頭的時候能不能過一下腦子,常寧伯府有必要為了我一個小女子同威武將軍府鬧沒臉嗎?
  都是無聊又有錢害的,要是能讓這群大媽每天吃完飯去跳廣場舞,還能有空傳這樣的話?衛昭悲憤不已,給大媽們跪了。
  跪完大媽,回頭見到越慎言,衛昭不得不又跪了一次。
  「妳確定那個段軻真心是想要娶二姊?」越慎言一臉的懷疑,「十天前我和他在校場上遇到了,略聊了兩句,他只同我誇妳,誇妳樣貌好、性情好,仗義又勇敢……」越慎言本不相信傳言,可是被段軻這一陣誇,把謠言當真了。
  「他都要把自家家傳的玉珮贈給二姊了,不是傾心與她,難道是要拿這件寶貝開玩笑?」衛昭倍感無力,「再說了,同你提一下我能說明什麼?不和你說我,難不成要聊二姊?」而且段軻什麼品位,那天她衛昭明明綠油油的,哪裡看得出模樣好了?
  看到衛昭不大高興,越慎言壓了壓心底的不爽,自我安慰地說了一句:「諒他也不敢,和我們越家作對,是活膩了?」
  衛昭本來想提一下衛相參越將軍的事情啪啪打越慎言的臉,可想想還是忍住了,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段軻來衛相府上拜訪,拜訪的是衛夫人。段軻不提提親的事,衛夫人也沒讓他見衛昀。衛昀心急如焚,只怕段軻哪天被衛昭打動了,要捨自己而就妹妹。
  衛昭瞧在眼裡,也沒去打聽衛夫人同段軻說了什麼,只同衛昀說:「二姊只管放心,夫人心裡都明白的。」
  每次段軻離開,衛夫人都是命人送著他路過衛昀院門,往相府西門出去。
  衛昀的院子一進門就是一面影壁,擋住了院子裡的所有景觀,目所能及的唯有壁上畫著的美人圖和壁下種著的一排牡丹。時值四月,正是牡丹花開得最豔的時候。
  國色芳華,美得讓人窒息,令人不由得遐想連篇。花且如此,院主定當比花更美、比花更豔才是。
  衛昭聽采薇說,段軻來了的這四次裡,有一次衛昀湊巧在他離開的時候撫琴,一次是在教屋裡的丫鬟唸書。琴聲、唸書聲,引得段軻不由自主地微笑。
  而另外兩次興許是衛昀在繡花或是在休息,院裡靜悄悄的。那靜悄悄的兩次裡,段軻在她院子的圍牆下停了足有一炷香時間,才默默離去。這些衛昭都沒有同衛昀說,其中的情意和妙趣,還得他倆成婚之後,段軻自己同衛昀說才好。
  衛昭想完,微笑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段世子對妳是真的有心的。」若是沒心,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求見衛夫人。
  衛昀不知道其中深意,愁眉不展地靠在床頭,對衛昭道:「可要是他真有意,為何不尋了人來說?」
  「段世子在外有剋妻的惡名,尋常人家哪裡肯把女兒嫁給他?直接尋了人上門說,依著咱們夫人的性子,直接將媒人打出去都是輕的。」衛昭給衛昀細細分析著,「這事急不來,而且我認為,慢慢來,未必見得是壞事。」輕易得到的東西怕他不珍惜,還是得慢慢地來,這段姻緣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這麼多年的姊妹做下來,衛昀對於衛昭的話一直是堅信不疑的。衛昀放鬆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那、那夫人為什麼也不讓我去見他?」
  衛昭拍拍自家二姊的手,安慰她道:「夫人自有她的道理,二姊且放寬心,靜候佳音便是。」
  一個月後,常寧伯府請了尚書夫人為媒人,上衛相府提親,替府上大公子段軻求娶衛府二小姐衛昀為妻,衛夫人允許了。
  此消息一經放出,整個京城的大媽都震驚了。衛相府的人還真的是敢啊,剋妻世子段軻都敢收為女婿,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可以難得住他們家的事情了吧?
  衛昭覺得,要是這個時代有眼鏡,估計現在大街上都是鏡片渣子了。
  段衛兩家換了庚帖和了八字,段軻和衛昀就定下來了。訂親的次日,段軻終於得踏入衛昀的院子,去看影壁之後是什麼光景。彼時,衛昀正坐在牡丹花叢邊上,低著頭繡一幅繡品。人面牡丹相映,竟不知是人美些,還是花美些。
  段軻怕驚到她,沒讓丫鬟傳報,輕手輕腳地走到衛昀身邊,低頭看她繡著什麼,只見繡架上的布匹上已經繡好了四朵牡丹,色彩豔麗,栩栩如生。
  衛昀沒抬頭,只當來的人是衛昭,便開口道:「昭兒妳且再等等,這幅我過兩日就能完工了。」
  段軻聞言,輕笑一聲。
  衛昀一聽不對,放下針線抬頭一看,又驚又羞地站了起來,「怎麼也不讓丫鬟傳報一聲?我還以為是昭兒,她說了這會子會來找我說話的……」
  「我只是來見一見妳,然後送個東西。」段軻說著,從腰間接下那枚白玉螭龍佩,遞給衛昀,「這回,妳可願意收下了?」

  ◎             ◎             ◎

  衛昭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衛昀掛在腰間的那枚玉珮。
  「哎呀呀,我就說該是妳的東西,自然是妳的,二姊之前可不是杞人憂天了?」衛昭說著,指了指那枚玉珮。
  衛昀臉上紅霞亂飛,垂手摸了摸那玉珮,說:「他說了,這玉珮是頭一回送人。昭兒妳說,這話我當不當信?」明明已經死過三個妻子,可是這傳家寶卻是第一次送出來……
  衛昭選擇相信,「信,怎麼不信?就算他這時候說月亮是方的,我都信。」
  衛昀聽明白了衛昭的意思,「是我鑽牛角尖了。」衛昀愧然道。
  衛昭靠過去,親親熱熱地樓了衛昀的肩膀,對她說:「二姊妳這會得償所願,要好好地同段世子相處……不過他年紀比妳大那麼多,當會疼人才是。」
  衛昀瞧了衛昭一眼,低聲道:「這事我還沒謝過妳呢,回頭想要什麼,同我說,我給妳做。」
  衛昭掐了她一下,「要謝也得姊夫來謝,二姊妳就別操這份心了,好好準備嫁妝才是呀。」
  對於二女兒的這段婚事,衛相很不滿意。
  「妳怎麼給人當娘的?女婿一個比一個老。之前宋畔和阿好大昉兒、昭兒六歲我也就忍了,這回怎麼找了個大十歲的?」衛相拍桌聲震天。
  衛夫人慢條斯理地剝著核桃,說:「宋畔和越慎言可是您自己相中的,再說了,相爺您自己當初還不是同意了讓衛昀去侍選才人?」皇上可是比衛昀大上了快二十歲的呀。
  衛相噎了一噎,不服,「那不一樣!」
  衛夫人背對著丈夫翻了個白眼,把剝好的核桃往碗裡一放,扭頭對他說:「那您親自給衛昀尋個年紀相當的不就成了,怪我?這時候兩家都定了禮了,您又埋怨什麼?」馬後炮。
  衛相只是例行傲嬌,被衛夫人打了臉就爽快了。
  「唔……但是這段軻看著人還湊合,大十歲就十歲吧。」衛相從善如流地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在衛夫人身邊坐下。看著滿滿的一碗核桃,衛相自覺地拿了一瓣來吃,順便問了衛夫人一句:「這些都是夫人妳剝給我的?」
  衛夫人倒了杯茶自喝了,冷眼看著衛相吃核桃,點了點頭。
  「這也太多了些。」衛相不上道地抱怨了一句。
  衛夫人冷笑一聲,道:「核桃補腦,這些我只怕不夠相爺您吃。」
  衛相捂著臉,沉默片刻,又問:「這段軻還死過三個老婆?」
  衛夫人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衛相聞言不由得有些歆羨,有道是升官發財死老婆,人生三大快意之事之一的死老婆,段軻居然體驗過三次,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想著,衛相又偷偷地看一眼衛夫人,不敢再往下想了。死老婆這回事,還是讓別人體驗去吧,他衛柬之羨慕一下就好了,想來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同孩他娘一樣不嫌棄他的女人了,當如國寶一般好好珍惜才是。
  沒聽到衛相發牢騷,衛夫人心下奇怪,回頭去看丈夫。只見衛相面帶凝重神色,衛夫人便知道他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衛夫人倍感無力。哎,別人家的爹擔心的都是女婿剋妻的事,這麼這一個只嫌棄女婿年紀大啊?就不能正常一回嗎?
  段軻今年二十五,儼然是個大齡剩男了,是以段家急著把衛昀娶過門去。段家是想在年前成親,衛夫人不樂意,說是要留姑娘在家再過一回年,把婚期壓到了次年二月。
  安定下來了,衛昀也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嫁妝。
  衛昭本以為衛昀這一輩子就這樣定下來了,誰知道有一天,二嫂柴驕陽拿著一封信尋到了她,「昭兒,門房說這信是個斷了腿的殘廢送來的,他說他叫張生。」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衛昭有一種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感,「二嫂妳可看了這信?」衛昭一邊問著一邊拆那信。
  柴驕陽點點頭,答道:「就是看過了才來尋妳商量的。」
  衛昭不說話,拿出裡面的信紙一抖,展開來看。信上只寥寥數語,寫著讓衛家人準備好一千兩銀子,明天一早放在城外西郊的破觀音廟的觀音像後。若是辦不到,他張生就去常寧伯府告發他和衛昀那段往事,搞臭衛昀。
  看到衛昭看完了信,柴驕陽才問她,「這個張生和咱們家二姑娘有什麼過往?」
  衛昭不敢有所隱瞞,將那事的前因後果同柴驕陽說了。柴驕陽聽完,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張生這個賤人!」
  衛昭命蒹葭點了燈,將那信燒了,回頭和柴驕陽說:「咱們明兒準備好錢拿到那破廟裡放了並著人守著,張生一來就拿下。若是輕易許了銀錢給他,有一就有二,只怕他這輩子都要拿這事來要脅我們衛家了!」
  柴驕陽點了點頭,然後提出個問題,「但是張生會親自來嗎?他那般行動不便的……」
  衛昭想了想,又道:「我去找一下越慎言,讓他幫忙著在城裡尋這張生,找到了就扣住,回頭再好好收拾張生這個人渣。」
  柴驕陽點點頭,「如此也好。我也下去吩咐一下我名下的人,讓他們也悄悄地在城裡找一下斷了雙腿的殘廢……此事需低調,不能讓外人覺察。」
  衛昭十分認同柴驕陽的話。柴驕陽出動柴家人也好,總之衛家表面上不能摻和進去,以免讓人抓到把柄。
  柴驕陽看了一下窗外的太陽,又說了句:「妳二哥估計這幾天就到家了,要是他在,事情會好辦一些。」在這個年代,男人外出辦事比女人要便利多了。
  柴驕陽話音一落,衛夫人屋裡的一個小丫鬟前來,稱有事回報二少奶奶。
  那小丫頭進屋對著柴驕陽、衛昭二人行了禮,給柴驕陽稟報道:「二少奶奶,二少爺已經到家了,這會子正在衛夫人屋裡說話。二少爺命我來知會二少奶奶一聲,他稍坐片刻便回去,請二少奶奶回屋去等他。」
  「真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柴驕陽說著,命算珠賞了那小丫鬟一吊錢,轉身同衛昭拜別,「妳二哥回來了,那我也該收拾收拾搬回去了。二妹這事兒緊急,妳先去越府託越公子幫忙,我回去了再同妳二哥商量安排。」
  衛昭應了,不敢拖延時間,當即就命人準備車馬,更衣出門去了。
  事關重大,越慎言帶著人在城中搜尋了一夜。可是京城如此之大,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再加上城郊之外的破廟、破房子也有可能是張生的匿藏之地,越慎言這一夜只搜了小半個京城,沒抓到人。
  天一亮,越慎言就到衛家來向衛昭報告這個不幸的結果。
  看到越慎言熬紅的兩隻眼,衛昭心疼他,趕緊讓他先回去休息,先看看今日能否在觀音廟抓住張生,若是抓不到,再另說。
  送走了越慎言,衛旭也帶著一千兩現銀出發了。柴驕陽有事要處理,就只有衛昭在衛昀的院子裡陪著自己惶惶不安的二姊。
  「昭兒,妳說這事要真被他知道了,可怎麼辦才好?」衛昀聲音顫抖著問衛昭。
  衛昭端了安神茶給衛昀,說:「二姊,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管張生往咱們身上潑什麼髒水,我們都不必怕。再者,段世子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慎言說他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要是真讓他知道了,我覺得他定然也是和妳站在一邊的。」
  話雖這麼說,可是衛昭心裡也沒底。有道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若是沒有將張生捉住,還惹惱了他,讓他在外詆毀衛昀……三人成虎,只怕謠言一傳再傳,大家都當了真。到時候,段軻還肯不肯同衛昀站在一邊,難說。
  衛昭想得到的事情,衛昀也是能想得到的,但是此刻她寧願自欺欺人,「嗯,他一定會這樣的。」
  衛昀擔驚受怕地等到了天快黑的時候,二哥衛旭終於回來了。
  聽到丫鬟前來稟報,衛昀急得手裡的茶碗都打翻了,茶水灑了裙子也顧不上擦,忙站起來問那丫鬟,「二少爺說了什麼?」
  丫鬟沒見過一向溫婉賢淑的二小姐這般失態過,嚇了一跳,怯怯地回答道:「二少爺一進屋,二少奶奶就支使我來回報二位小姐了。」
  衛昭在一旁給衛昀擦好了裙子,直起身來勾住自家二姊就往屋外走,「想來她也不知道什麼結果,咱們還是過去二嫂那邊,親自問問二哥吧。」
  衛昭、衛昀進屋的時候,柴驕陽正張羅著給衛旭擺飯。
  看到姊妹倆進來,柴驕陽疊聲叫屋裡更衣的衛旭快些兒。
  知道她倆心急,衛旭也顧不上收拾妥當了,一邊扒拉著衣帶一邊從裡屋裡出來,「昭兒、昀兒來了嗎。」
  柴驕陽看衛旭這不修邊幅的樣,放下手中碗筷去給丈夫整理衣衫。
  衛昭拉著衛昀坐下了,轉頭去問衛旭,「二哥,今天抓到張生了嗎?」
  衛旭一臉沉重,嘆息了一聲。在這一聲嘆息之中,衛昀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衛昭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到底抓到了沒有?」
  衛旭搖搖頭,說:「守在觀音廟大半日,一個人影也沒有……」
  柴驕陽推著衛旭在桌邊坐下,問衛昭、衛昀兩個:「妳倆吃過了沒,沒吃過的話一塊兒吃。」
  「吃過了的……」衛昭答了柴驕陽一句,咬咬牙,站起身來,「我去越府找越慎言。」
  衛昀伸手一把拉住了要離去的妹妹,「天都晚了,何必又去勞駕越大公子?他為了我的事已經一夜不得好睡了。」衛昀輕聲道。
  「二姊!」衛昭叫了衛昀一聲,正要再勸她兩句,桃夭遣人過來了。看到來的是自己屋裡的小丫鬟,衛昭心中一動,問她,「什麼事?」
  小丫鬟對著屋裡各位主子行了禮,伶俐地回答道:「三小姐,剛剛越大公子打發人來問,問見著人沒,要不要他再去找?」
  衛昭一聽,毫不猶豫地吩咐她,「妳速回去傳我的話,說今晚上還要找人。」
  「昭兒……」
  「二姊妳不必多說。」衛昭說著又對那小丫鬟補充一句,「另外妳回去了同越家人說,讓越公子今晚上不必親自去,我下午的時候畫了那人的幾幅畫像,就壓在書房的案頭上妳妳讓桃夭取了給越家人帶回去,好讓他們按照畫像找人。」
  小丫鬟得了令,躬身告退。
  衛昀半倚在衛昭肩上,猶豫道:「要不我還是同他說了吧,與其讓他聽到謠言,還不如我親自告訴他。」
  「我們現在就在想法子阻止謠言呀二妹。」柴驕陽一邊給衛旭布菜,一邊扭頭過來對衛昀說,「若是將這壞事苗頭及早掐掉,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段世子知道?」
  不管怎麼說,衛昀的的確確是收下了張生的汗巾,他們對段軻的了解還不夠深,不能保證他知道了這件事不會不介意。
  衛昀糾結了好半晌,還是聽取了柴驕陽和衛昭的建議。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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