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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折】當家惡婦《中》

這一世,鄭瑛娘不想再被人糟蹋了,為了安安生生地過這輩子, 做寡婦她也願意,知道兄嫂不容她在家中,如今死乞白賴的, 要臉幹什麼,要命、要好日子,這才是實在的。 再說那李大錘確實看了她許多眼,和她說了許多話,名聲都被他給壞了, 他自然得對她負責。 他問:「該如何負責?」 她說:「女兒家的名節壞了,自是讓你家人和我家兄嫂提了親事,這便作罷。」 聞言,李大錘粗獷的臉上染上了笑意,鄭瑛娘只怕不知她說謊時喜歡瞪眼睛, 眼睛瞪得越大,就越發心虛。她這般窈窕女子,自己若真是上門求娶了, 肯定要是被戲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轟出門。結果他沒厚臉皮上門說親, 鄭瑛娘卻鬧上門說她還未曾定親,被他壞了名聲,如今……哪裡還能嫁旁人。

會員價:
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望江影
出版日期:
2016/05/1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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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不賢,如何御婦;婦不賢,怎能事夫,
當冷面將軍遇上潑辣商婦,
是堂前教妻呢,還是枕邊訓夫?
且看望江影細膩描繪一段真摯動人的強嫁姻緣,不容錯過!

這一世,鄭瑛娘不想再被人糟蹋了,為了安安生生地過這輩子,
做寡婦她也願意,知道兄嫂不容她在家中,如今死乞白賴的,
要臉幹什麼,要命、要好日子,這才是實在的。
再說那李大錘確實看了她許多眼,和她說了許多話,名聲都被他給壞了,
他自然得對她負責。
他問:「該如何負責?」
她說:「女兒家的名節壞了,自是讓你家人和我家兄嫂提了親事,這便作罷。」
聞言,李大錘粗獷的臉上染上了笑意,鄭瑛娘只怕不知她說謊時喜歡瞪眼睛,
眼睛瞪得越大,就越發心虛。她這般窈窕女子,自己若真是上門求娶了,
肯定要是被戲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轟出門。結果他沒厚臉皮上門說親,
鄭瑛娘卻鬧上門說她還未曾定親,被他壞了名聲,如今……哪裡還能嫁旁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只幾日後,許成檜離開書院的事情就傳出來了。
  許成檜不只離開了書院,還嚇病了幾日,愣是在家裡躺了幾天了。大夫給診治了之後,只說是鬱結於心、氣火攻心,這才傷了脾肺,須得安心靜養。這樣一來,這書院是去不成了,這讀書都要耽擱下來的。
  「那個潑婦,敢害我兒至此,我要去找她討個公道去。」那許母知道是鄭瑛娘害得她兒子如此下場,鬧著要去算帳,又被左鄰右舍給攔著了。
  許家同宗的二嬸子道:「大姪子好歹是個讀書人,這名聲最重要。妳去鬧,那潑婦的名聲固然壞了,但是大姪子倒是要受累了。莫不如日後大姪子當了大官了,回頭來收拾收拾豈不好。」
  許成檜躺在床上,氣得面色發白,「嬸娘說得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今日所受的這些屈辱,日後定要讓這鄭瑛娘償還的。
  許母聽著,這才硬咬著牙沒去找鄭瑛娘,心裡卻已經把這鄭瑛娘給恨到骨子裡了,只想著日後有機會,定要了這潑貨的小命不可。
  鄭瑛娘聽著許成檜不只離開書院,還生了病,倒是不替他可憐。只覺得這樣的無恥之徒,讓他去做官也是禍害了百姓。且如今沒了這書院的生意,她又要尋別的活計了,哪裡來的這些旁的心思去顧著這些事情。
  之前她答應了荀二嫂,要去找點活計一起掙銀子的。如今家裡這個鋪子雖說也掙銀子,但是賺得太少了,想要以後有足夠的銀錢去建康過好日子,這還遠遠不夠。
  這繡活倒是能做點兒,但是晚上還得燒油燈,她捨不得這些油錢,每日裡繡得也不多了。靠這個掙銀子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
  她清點了一下家裡的財產,統共也不過二十多兩銀子,值錢的還有婆婆過門之前給的一個玉鐲子。因著玉鐲子太貴重了,她捨不得戴,一直和銀子放在一起收藏著,手裡戴著的倒是李大錘後來送的那個醜鐲子。
  看著李劉氏送的玉鐲子,鄭瑛娘心裡想著當掉,好換成銀錢,免得日後世道不好了,這都不值錢了,但是想著這到底是婆婆送的,她心裡又不捨。
  「弟妹、弟妹在屋裡嗎?」門外傳來荀二嫂的喊聲。
  「在呢。」鄭瑛娘應了一聲,趕緊著將東西收拾好了,再整理了衣物,這才出了門去了。
  荀二嫂提著包袱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子。見鄭瑛娘出來了,她這又撐不住地哭了起來,「弟妹,妳說我這咋活了,我這也不想活了,嗚嗚……」
  「咋了二嫂?」鄭瑛娘見著她哭,趕緊著過去扶她。
  荀二嫂道:「今天荀老二竟然說,要送那姜四娘的兒子去讀書,妳說說,家裡這樣的境況了,他竟然還有這心思,我這可咋辦啊?」荀二嫂說著,哭得越發地稀里嘩啦的。
  這姜四娘便是之前荀老二帶回家裡照顧的兄弟遺孀,有一子一女。
  鄭瑛娘上次去找荀老二幫著她阿哥租房子的時候,倒是見過一次,只覺得這女人長得雖然不算美,但是眉眼間卻別有一番風情。且那一子一女雖然都只五六歲,卻都極有眼色,也難怪平日裡荀二嫂要落在下風了。如今聽著荀老二還要送那姜四娘的兒子去學堂裡上課,也替荀二嫂感到生氣。
  「這事情妳和二哥商量了沒?」
  「商量了,他都不聽我的,只說孩子到了這個歲數了,又是個沒爹的,這鎮上去學裡方便,便給他讀點書也不妨事。他倒是不知道,這地方方便了,銀子方不方便的,我可不管了,如今我也不想回家了,只盼著弟妹能收容我幾日,等我掙了銀錢便搬出去住。」
  聽著荀二嫂這氣呼呼的話,鄭瑛娘頓時急了,「二嫂,這是個什麼道理,妳這不是給人倒騰地方嗎。」
  「倒騰了就倒騰了,我也不在乎了。」荀二嫂氣得眼睛都紅了。
  鄭瑛娘看著她這樣,知道她這也是氣糊塗了,這時候勸也勸不好,乾脆道:「那成,反正大錘不在家,妳跟著我擠擠吧。」
  晚上家裡才吃了晚飯,荀老二便跑來了,身後還跟著穿著一身灰色麻布衣的姜四娘。她頭髮蓬鬆地挽著,頭上戴著一塊花布,雖然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看著卻比荀二嫂還要年輕一些。
  荀二嫂見著她來了,頓時氣得要進後院。荀老二趕緊一把拉著荀二嫂的手臂,「妳便和我回去吧,這事情也不是啥子大事,妳也犯不著麻煩弟妹,是不。」這家醜鬧到了外面來了,荀老二只覺得臉上有些沒光。
  荀二嫂氣笑了,「這家裡都揭不開鍋了,還是小事。之前你咋做的,我都諸多地忍耐了,你這還要咋樣,非得我累死累活地送了這個女人的兒子去上學了,你才高興了是不是。」
  姜四娘一聽,眼睛頓時紅了,撲通跪在地上,求著道:「嫂子,求妳回去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讓二哥送虎頭去學裡了,我也會去掙錢養家的,妳別生氣了。」
  「四娘,妳這是又何苦,趕緊起來。」荀老二趕緊去拉她。
  荀二嫂見著他這乾脆去拉人家了,頓時氣得牙癢癢的,「我呸,妳這話都說了多少次了,哪次去找事情做了。我整日裡累死累活地在外面忙活著養家,妳在家裡做點家務事了,還害得老二數落我不會招待客人。妳說妳這吃喝在我家裡,算哪門子的客人。」
  「夠了!」荀老二聽著荀二嫂說得這樣難聽,頓時也惱了。這些日子家裡鬧哄哄的,姜四娘這帶著兩孩子已夠可憐,偏偏他媳婦還不體諒,整日裡橫眉冷對的,也不知道咋了。今天還鬧到兄弟家裡了,大夥都看著這笑話呢。他瞪著荀二嫂道:「今天妳要是不回去,以後就別回去了。」
  荀二嫂聽著他這狠話,頓時心裡鈍痛,眼淚滴溜溜地從眼角流下來。這次出來,她本來也是想和荀老二鬧鬧,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說了這樣的狠話。
  想著這些年受的苦,荀二嫂頓時哭了起來,「好你個荀老二啊,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跟了你這樣的男人。你如今受這個狐狸精的勾引就要拋棄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我宋梅娘靠著自己也能過日子。」
  鄭瑛娘聽著她說這氣話,頓時急了。咋這說兩句,荀二嫂就要嚷嚷著給人倒騰地方了。她勸道:「二嫂,有話好好說,別說氣話。」她又看著荀老二道:「二哥,你再好好勸勸吧,別動不動說氣話傷感情。」
  旁邊李劉氏也勸道:「是啊,這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荀老二也後悔剛剛的話太狠了,有心想開口說個軟話,又覺得沒面子,頓時滿臉糾結。
  姜四娘抬頭見著他這樣,突然朝著地上磕了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腫了一片了,她哭道:「你們莫要吵了,我這就走,我們孤兒寡母的,總能找個地方安身立命的,你們莫要為了我們吵架了。」
  「弟妹,妳這說的什麼話,我答應了田老弟以後照顧你們,就絕對不會食言的。」荀老二當即去拉她起來。
  他倒是坦蕩蕩的,只這姜四娘卻崴了腳,一下子靠在了他的懷裡。荀老二趕緊將人扶正了。
  荀二嫂當即氣得臉色慘白,「好啊,當著我的面都摟摟抱抱了,還說沒啥子。」
  「妳瞎說啥呢。」荀老二怒斥道:「妳沒看見四娘這頭都腫了嗎,妳這還不依不饒的,妳非得逼死他們孤兒寡母的是不是,梅娘,妳怎麼變成這樣了。」
  荀二嫂聽著這一聲指責,頓時氣血上湧,整個人氣得發抖了。
  鄭瑛娘見著,趕緊一手扶著她,一邊對著荀老二道:「二哥,二嫂平時為了家裡操勞,你這怎麼就不體諒她的難處。」
  荀老二皺眉道:「我這哪裡不體諒她了,分明是她不體諒我。我答應了田老弟,要照顧他這兒女,如今弟妹一家子都沒地方住,家裡啥子都沒,妳讓他們怎麼過日子。」
  姜四娘抹淚道:「都怪我命不好,人人都說是我剋死了男人,村子裡容不下我,如今只能帶著一雙兒女在外面討生活了。若是這裡也容不下我們娘兒幾個,我們也只好再找地方了。你們莫要為了我再吵架了,我是個不祥之人,死了也是活該的。」
  「弟妹。」荀老二聽得直皺眉頭,「妳便是不為田老弟著想,也該為了虎頭和二丫著想,他們沒了妳,這以後日子咋辦啊?」
  姜四娘聽著,只不停地抹眼淚。
  莫說荀老二聽著心軟了,便是李劉氏也有些同情她了。想著自己當初也是孤兒寡母地跟著李成虎討生活,當時若不是李成虎護著他們母子,如今也沒命了。只如今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她到底不好摻和。又對著鄭瑛娘道:「不如給這四娘尋個活計吧,只要掙錢了,總能養活孩子的。」
  鄭瑛娘也道:「是啊,四娘這邊要是找了活計掙錢了,以後租了房子自己出去過日子,二嫂和二哥到時候能夠幫襯一下就好了。」她說著,拉了拉旁邊的荀二嫂,示意先稍安勿躁。
  荀老二聽著,又看向姜四娘,似乎要徵求她的意見。
  卻見姜四娘了抿唇,又哭了起來,「我倒是想出去找活計,只是帶著兩個孩子,哪裡能出門。上次我出門去了,虎頭和二丫就差點被拐子拐了。而且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掙多少銀錢啊,哪裡來的銀子租房子養家。」
  「這也確實是為難啊。」荀老二嘆氣道。
  李劉氏也沒話說了。她當初那樣的難,不照樣背著李大錘跟著李成虎一起去田地裡幹活嗎?真要是想好好過日子的人,哪裡是還沒做啥子就喊著累的。這婦人看著老老實實的,這原來也不是個好人,難怪荀二嫂這樣的嫌棄。
  荀二嫂見著姜四娘這樣一番哭訴,又把荀二哥的心給哭軟了,當即就咬了牙,「好,既然妳這不走,那我走,反正我給你們倒騰地方了。我就在瑛娘這邊待著了,以後我自己掙錢搬出去,不用你們管了。荀老二,她啥時候走,我啥時候回去!」
  「梅娘……」荀老二滿臉無奈地看著她。都過了這幾年了,好歹都過慣了。
  鄭瑛娘這次也不攔著荀二嫂了。荀老二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中毒已深了,一時半會的壓根說不通。要是再鬧下去,沒準兩人真就散了。她道:「莫不如先讓二嫂和我住幾天,正好大錘不在家,我們也好說會話。只二哥和四娘這樣孤男孤女的在一處也不大好,還是得避嫌的。」
  荀老二聞言,倒是坦蕩蕩的,「我們清清白白的,沒事的。」又對著荀二嫂道:「梅娘,那妳先在這住幾天,我過幾天來接妳回去。」
  荀二嫂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姜四娘這邊又抹著眼淚,對著荀二嫂拜了一拜,「嫂子可要早些回來,要不然我這心裡不安心的,我和二哥在家裡等著妳。」
  荀二嫂一聽這後面一句話,頓時氣得眼睛瞪大了。姜四娘瑟瑟地抖了一下,趕緊躲在了荀老二的身後。
  荀老二見著荀二嫂這個樣子,只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說罷轉身就走了。
  姜四娘又看了一眼荀二嫂,這才小媳婦一樣地跟在荀老二的身後出去了。
  「妳們看看,他就是被這個狐狸精給勾走了。」人一走,荀二嫂就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李劉氏和陳婆子趕緊在一邊勸著。
  鄭瑛娘倒是沒勸,讓她在一邊哭,只哭得痛快了,才拉著她回屋裡去。把小寶弄在床上睡好了,鄭瑛娘也拉著荀二嫂在床上窩著。
  荀二嫂看了看小寶,哭道:「我這些年連個孩子都沒有,如今倒是要幫著人家養孩子了。」
  聽著她提起孩子的事情,鄭瑛娘道:「若是能有個孩子,二哥這心也會多顧著家裡了。」
  「一直沒懷,我這也看過大夫,沒事的。老二倒是說過是緣分未到,讓我別操心,如今可真是沒這個緣分了。」
  鄭瑛娘聽著,也暗道,自己這和李大錘都這麼努力了,也沒懷上呢。孩子這種事情,還真是靠緣分的。她勸道:「今日咱們也看見了,那個姜四娘確實是個有心竅的。二哥如今被她騙著了,妳咋說他都不信的。他又是個重情重義的,幹不出這種把人趕出去的事情。」
  荀二嫂拿帕子擦了臉,「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省吃儉用的,裡裡外外的都顧著了,他卻這樣傷我的心,我可不管了,我還真就不回去了。」
  鄭瑛娘倒是知道她說的是氣話,「好,那咱先休息,明天還得想法子找個活計呢,我尋思著得做個啥子生意,要不然這小鋪子開著,只顧得著溫飽,哪裡能有餘錢的。」
  荀二嫂聽著掙錢的事情,倒是緩過來了,她看著鄭瑛娘道:「你們家大錘又不是個渾人,妳這也不用這麼累,把家裡顧著就成了。」
  「他在外面也艱難,我能分擔一點兒是一點。」鄭瑛娘說著笑了起來。
  荀二嫂嘆氣,「妳這和我一樣,都是為了家裡死心塌地的,只盼著大錘兄弟日後能夠讓妳過上好日子。我是沒指望的了。」她幽幽地看了眼鄭瑛娘,便躺了下來。
  鄭瑛娘吹了油燈,也躺了下來,她想著,只要李大錘好好地待在她身邊,便是沒有榮華富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             ◎

  因著晚上念著李大錘,第二日鄭瑛娘心裡就更惦記了。
  上次只一起吃了頓飯,都沒好好地待著呢。且民兵營那邊也一直忙著訓練,連一日的假期也沒有。住得近的人倒是能尋個日子回家去。他們這鎮上離著遠,李大錘這回來不方便,估摸著也想家了。她又想著鎮上沒什麼好掙錢的營生,乾脆去縣城裡找找去。
  荀二嫂不想待在家裡,擔心荀老二又找過來,乾脆跟著鄭瑛娘一起去了縣城那邊了。
  兩人照舊是坐馬車,鄭瑛娘帶了一籃子的烙餅和點心,又做了一整隻雞,準備給李大錘補補。
  荀二嫂看著她準備了這麼多的東西,笑道:「李大錘找了妳這麼個媳婦,真是祖上積德了。」
  鄭瑛娘聽著,笑了起來,心裡卻想著,李大錘連他祖上是誰都不知道呢,這福氣大概也和他祖上沒關係了。
  兩人到了縣城裡,荀二嫂不好打擾人家兩口子,自己尋了集市那邊去轉悠。鄭瑛娘便自己提著籃子去了民兵營這邊。
  鄭瑛娘到了門口,只報了李大錘的名字,那守門的人臉上立刻笑嘻嘻的,「原來是嫂子來了,您等會兒,我這就去找咱營長去。」
  鄭瑛娘想著,這到底是當了營長就不一樣了,上次可沒這麼熱情的勁兒的。
  李大錘出來的時候,穿著一身藏青色的短衫,腰間用腰帶紮得緊緊的,胳膊上也纏著帶子,一身肌肉呼之欲出。鄭瑛娘看著,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咬過他那一身肉,結果差點崩掉牙。
  「瑛娘。」她正胡思亂想,李大錘已經到了身前了。
  鄭瑛娘臉一紅,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眼裡能滴出水來。這些日子沒見著,著實是想他了。她笑道:「今日和二嫂來城裡辦事,正好給你帶點吃的過來。」才不承認是特意來送吃的呢。
  李大錘早就被她剛剛那一眼看得丟了魂魄,心裡癢癢的,見著守門的兄弟在看,他也不好多動,只道:「走,先去我住的地方。」說著便拉著鄭瑛娘往旁邊的林子裡走。
  李大錘說的住處便是民兵營的住的地方,不過李大錘是營長,給單獨配了一間屋子。
  一進了門,李大錘便將門給關上了,將鄭瑛娘給壓在了床上。
  「哎呀,你這人,猴急做什麼,先辦正事。」鄭瑛娘伸手推著身上的大塊頭,卻怎麼也推不動。
  李大錘氣息火熱地貼著她道:「都想死了,這就正事,好瑛娘,給我吧,就一會兒。」
  要說分開了這麼久,不想也是假的,鄭瑛娘自然也想。聽著李大錘軟語相求,也慢慢地軟了身子,任由他予取予求。
  這單人的房間什麼都好,就是這床不大堅實,又有些狹窄。
  鄭瑛娘躺在上面一動也不動的,只能緊緊地回抱著李大錘的肩膀,就怕李大錘一用力,她就掉下床了。
  「瑛娘、瑛娘……」
  聽著李大錘這動情的聲音,鄭瑛娘看著屋頂縫隙裡面的光亮,想著她竟然和李大錘在白日宣淫,果然這輩子的臉皮特厚了。
  好在李大錘到底有些顧忌,只一會兒就喘著粗氣放開了鄭瑛娘。又伸手幫她整理了衣裳,見著她白嫩的脖子,湊上去咬了一口,「想我了沒有?」
  鄭瑛娘斜睨他一眼,又靠了上去,「你這些日子不在家,我都不大習慣。好在小寶留在家裡,晚上也不至於太冷清。」
  李大錘聽著,嘆息一聲,「現在剛剛才上任,營裡好些人都不服氣,我也暫時走不開。等過兩月穩定了,我便能偶爾回家看看你們了。」
  「還要兩月。」鄭瑛娘頓時噘嘴不幹了,「你這是不管我們了,是吧?」她這還惦記著等他回家生兒子過日子呢。
  李大錘笑著道:「只這麼一說,我會早些安排好的。民兵營這邊每月都會發銀子,到時候我給妳送回去,家裡的鋪子也不用開了,妳和娘都舒舒坦坦地過日子。」
  鄭瑛娘朝著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別想用銀子打發我,我可不幹。我不管,你一月至少回來兩次,若不然我也不來看你了。」反正民兵營待不下去正好,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省得她擔心。
  李大錘不知道她心裡的成算,只笑道:「好,我一月至少回去兩次。」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前幾日聽著縣丞大人說,這邊要蓋房子,就給咱們這些管人的住,我這個位置能分到一個獨門獨戶的,到時候妳和娘就可以都過來了。」
  「還能這樣?朝廷這還挺大方的,不僅發銀子,還能有房子住。」
  「說是英王殿下下的旨意,讓咱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為朝廷效力,這些銀子都是英王殿下拿出來的呢。」
  「這英王殿下也真是有魄力,怪道日後……」鄭瑛娘說到一半,趕緊收住了嘴。
  李大錘一心只盯著她白花花的脖子,倒是沒注意她這後半句的話。他抿著嘴笑道:「瑛娘,等妳們住過來就好了,我就能照顧妳們。」
  「呸,就你那心思。」鄭瑛娘笑著捶了他一拳頭。
  兩人膩歪了一小會兒,鄭瑛娘便惦記著要去找荀二嫂了。
  趕緊收拾了衣服和髮飾,又去拿提過來的籃子,「這些東西你都放著吃,現在天不熱,也能放幾天。好好照顧自己,我日後若是得空了,也常來看你。」鄭瑛娘邊囑咐,邊又不捨了。
  李大錘見著她小臉皺巴巴的,心裡喜歡得不得了,又伸手一把摟住了,「以後就莫要來了,這樣來回奔波,我也不放心。」
  鄭瑛娘只安靜地聽著,卻沒應承。
  等收拾了好了之後,李大錘又親自送她進了城門了,才轉身回去。
  到了大營營房裡面,就有民兵營的兄弟過來尋他,「營長,縣丞大人來了,尋您過去商量明日的剿匪安排。」
  李大錘點點頭,大踏步跟著一起去了。
  這邊鄭瑛娘倒是在之前約好的地方尋著荀二嫂了。荀二嫂提著的籃子裡啥子都沒有,空蕩蕩的,顯然還沒買東西。
  「咋啥子都不買?」
  荀二嫂笑道:「沒見著合心意的。」
  鄭瑛娘見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口,猜到她這是囊中羞澀了,這才沒好買東西。
  她暗暗搖頭,又想著荀二哥這人著實是讓人氣得咬牙的。自家媳婦在外面分文捨不得花,卻養著人家的媳婦、兒子。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便是個聖人也要有點兒私心吧。
  兩人轉了一圈,鄭瑛娘也只買了點兒李劉氏愛吃的米糕,並著小寶玩的小物件,自己倒是也捨不得買東西。
  兩人來縣城本來就是來找事情做的,一起去酒樓、飯館的找了一遍,都沒找著好活計。鄭瑛娘想了想,還是厚著臉皮去找了朱蠻了。
  俗話說得好,外頭有人好辦事。她這婦道人家到處走,沒準兒都不如朱蠻的一句話。
  朱蠻正在街上剁豬肉,隨著剁豬肉的動作,那肚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著鄭瑛娘有些想轉身走人。她揉了揉額頭,笑著喊了一聲:「朱大哥。」
  朱蠻剛分好了豬肉,便聽著這聲音,他一抬頭,笑了起來,「是弟妹來了啊。」又看著荀二嫂,「這不是老二家的嗎?」
  荀二嫂也笑著喚了一聲。
  朱蠻樂呵呵道:「咋過來啦,大錘和老二呢,是不是都來了?」
  鄭瑛娘笑道:「大錘還在民兵營呢,出不來。」
  「大錘如今算是出息了,這條路走得對。」朱蠻笑著點頭,又切了兩塊肉,用油紙包著,遞給了鄭瑛娘和荀二嫂,「來了就別空手回去了,一人拿點肉回去煮著吃。」
  「這可使不得。」鄭瑛娘趕緊手一擋著。
  荀二嫂也擺手不接。
  朱蠻皺眉道:「這客氣幹啥。」
  鄭瑛娘笑,「今兒個過來,也是有事情要麻煩朱大哥呢,我和二嫂想在城裡尋個合適的營生,只是找了一圈兒,沒找到。想問問朱大哥這邊有沒有門路?」
  朱蠻圓臉一愣,瞪著眼睛道:「咋讓妳們找營生,家裡的男人幹啥的。」
  鄭瑛娘笑,「咱女人們也不能閒著不是,我和二嫂都不是享福的人,都願意在外面找事情做。」
  聽鄭瑛娘這麼一說,朱蠻又高看這弟妹幾眼了。別的不說,女人只要不好吃懶做的,這人就不會太壞。且如今李大錘都是民兵營的營長,大小也是半個官了,也不會淪落到靠著女人養的。看來這弟妹是真的想獨當一面了。
  他呵呵一笑,「我這留意的都是男人們能做的活計,婦道人家能做的倒是沒注意。」他摸了摸腦袋,「妳們等等,我去天橋下找人算算,看能不能問個明路。」他邊說著,邊收了豬肉攤子。
  鄭瑛娘和荀二嫂聽著這去找活計,還要去算卦,都有些懵了。不過朱蠻攤子都收了,也不好不去,只都跟著一道兒去了天橋那邊。
  幾人到了天橋的時候,只見排著兩隊的人。隊前面一個四角攤子,上面插著一個木牌子,上書一個大大的算字。
  攤子前面坐著一個人,身材瘦削,戴著書生帽。只見他瞇著眼睛扔了幾枚銅錢在八卦上,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臉神祕道:「你們家的雞在後山腳下第三戶人家,明日午時前務必要趕到,否則就成了他人盤中餐了。」
  那來算卦的人一聽這,立刻來了精神,「好啊,我就知道是他們家給惦記著呢,原來還真是的,我這就去算帳去。」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後面的人又趕緊排了上去。
  朱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前去就將那年輕的書生給抓了起來,對著那些排隊的人道:「這我兄弟,我找他辦點事,你們都等等。」說完也不管後面這些排隊的人的怨聲,直接將人給提到了鄭瑛娘和荀二嫂的面前。
  鄭瑛娘看著這人,只覺得腦袋轟了一下,呆呆地愣住了。
  這書生模樣十分清俊,眼角微微上挑,狐狸一般的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裡像是布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樣。這人的眼睛很是勾魂攝魄,愣是讓他一張本來只稱得上俊俏的臉也增加了十分的魅力。
  旁邊荀二嫂也愣住了,下意識地往鄭瑛娘身邊靠了靠。
  朱蠻笑呵呵,指著書生道:「這是我兄弟江疑,平時沒別的本事,這擺攤算卦倒是挺準的。妳們有事就問他,肯定能給妳們找到法子的。」
  江疑整理好了被朱蠻抓得皺巴巴的衣襟,挑眉看了眼鄭瑛娘和荀二嫂,笑咪咪道:「妳們要問什麼?」
  鄭瑛娘卻呆愣愣地看著他,「你是江疑?」
  竟然是江疑,這可是日後投靠英王,助英王殿下奪得半壁江山的江半仙啊,沒想到這半仙竟然出自他們開平。
  江疑眼角上挑,眉目間流光瀲灩,「正是在下。」
  「你走開,這是大錘他媳婦,你這眼睛別亂眨。」朱蠻一下子將他推開了。
  一聽是李大錘的媳婦,江疑立刻老老實實的,眼裡的霧氣也沒了,十分正經道:「原來是嫂夫人啊,未曾遠迎。」
  朱蠻笑,「他和大錘也認識的,不過都出去遊玩了一年,最近才回來,還沒見過弟妹呢。」
  「是遊學。」江疑更正道。
  「好了,甭提什麼學不學的了,你趕緊說說,弟妹這要咋樣才能掙銀子?」
  鄭瑛娘看著這江疑,有些不信了。雖然這江疑日後是個人才,但是他和李大錘可是各為其主的,顯然兩人這關係不長久。凡是和李大錘不對付的人,心眼肯定不好。最重要的是,這傢伙要是真能知道怎麼掙銀子,自己幹啥要在這橋洞底下風吹日晒的。
  卻見江疑瞇著眼睛掐了掐手指,又看了看天上的日頭,然後一本正經道:「妳們現在去王家井胡同,第三個院子,那口水缸下面就能得到妳們想要的。」
  「這不是唬人吧?」鄭瑛娘下意識道,這掐指頭就把事情解決了嗎。
  江疑搖了搖羽扇,「在下從來不打誑語。」

  ◎             ◎             ◎

  鄭瑛娘雖然將信將疑,朱蠻卻十分相信,趕緊領著兩人去了那王家井胡同那邊。
  胡同裡面住著許多人,只第三個院子卻破破爛爛的沒人住,屋子的屋頂都開了天窗了。鄭瑛娘推開門就愣住了,「這裡咋荒廢了?」
  朱蠻邊在前面領著路,邊道:「這屋子不乾淨。」他聲音小了下來,「這裡以前有人吊死了,舌頭都伸了出來,再沒人敢住在這了。」
  荀二嫂聽著,身子打了個寒顫,貼著鄭瑛娘邊上走,「瑛娘,咱們走吧,這裡感覺好冷的。」都快三伏天了,人身上覺著冷,肯定有問題。
  鄭瑛娘笑,「妳這是心裡想著才害怕呢,真要有啥子,這附近咋住人了。」她倒不是不相信有鬼怪,但是要說鬼怪,她這帶著怨氣而來的,還有哪個鬼比她還厲害。
  朱蠻見著鄭瑛娘不怕,倒是也不好意思害怕了,大步走到江疑說的水缸旁邊,伸手就將著水缸給搬起來了。底下一片平整,啥子都沒。
  鄭瑛娘皺眉,「真是騙人的。」
  「咱先掘地,這寶貝都藏在下面的。」朱蠻說罷,拿著鋤頭狠狠地挖了幾下,終於挖出了一個小罈子出來。
  「還真是有寶貝啊。」荀二嫂驚喜地湊了過去,「快打開看看。」
  朱蠻將罈子放到了地上,把上面的木塞給拔了出來。
  「咋就這些紙啊。」朱蠻伸手掏出幾張發黃的紙來,只一打開,倒是好幾張呢。
  朱蠻和荀二嫂都不大認識字,鄭瑛娘倒是認識,拿過來一看,竟然是釀酒的方子。
  「這是啥啊?瑛娘。」荀二嫂好奇道。
  鄭瑛娘抿嘴,「我也不認識,還得去問問江先生。」
  拿了東西,三人也沒多待,就趕緊著離開了。到了橋洞下的時候,江疑已經沒在那擺攤了。
  朱蠻為難道:「我這兄弟是個不定性的,要是這裡找不著,可就不好找了。」
  鄭瑛娘拿著這方子,還想問問這江疑這方子有啥子不妥的,如今找不著人,現在又不好繼續等著。
  「這東西咋樣,難不成有問題?」荀二嫂擔憂道。她這就想找個活計,這要是討了麻煩就不好了。
  鄭瑛娘倒是沒說話。這酒方子一下子冒出來了,真是像被餡餅砸中了一樣,總讓人覺得不踏實,不過這有了總比沒有好。鄭瑛娘神色一定,笑道:「今日沒見著先生,改日再來也一樣的。」
  荀二嫂是個在大事上沒主見的,聽著鄭瑛娘這麼說,也跟著點頭。
  朱蠻憨憨地笑,「那成,改天我見著江疑了,我就幫妳們問問這是啥子。」
  等送了鄭瑛娘和荀二嫂到了回鎮上的馬車這邊,朱蠻才離開了。等朱蠻走了,鄭瑛娘只拉著荀二嫂道:「等回去再說。」
  聽著她這麼說,荀二嫂自是不多話的。
  一路上,鄭瑛娘倒是沉住氣,半點口風都沒露出來。荀二嫂有些心裡撓著癢癢的,想問也不敢問,只等了馬車到了鎮上,就跟著鄭瑛娘快步往家裡走了。
  「瑛娘,到底是啥好東西啊?」進了屋裡,荀二嫂就把門給關上了。
  鄭瑛娘拿出方子,拉著荀二嫂坐在床邊上,神色凝重,「二嫂,妳這性子是個穩重的,我信妳,這東西可不能和人說咱們在哪裡找到的,要不然多的是人來要的。」這種無主的東西,一旦被人知道了,可不差人來認領。所以剛剛朱蠻在的時候,她都沒敢說,畢竟朱蠻為人豪爽,要是知道了這個,難保不和其他人說。
  「啥意思?」荀二嫂睜大了眼睛。
  鄭瑛娘抿嘴兒笑,「這是釀酒的方子,二嫂,咱以後能釀酒了,可以掙銀子了。」
  荀二嫂滿臉驚喜,笑意染上眉梢,眼中又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瑛娘,這是真的嗎?」
  「倒是真的,只若是被人知道了,咱們少不得許多麻煩。特別是二哥那邊,那個姜四娘可不是個好的,若是讓她知道咱們這得了能掙錢的方子,可要惹麻煩了。」她得到方子的一瞬間,下意識就想瞞著荀二嫂,但是到底心還沒黑到這樣的地步。
  看著荀二嫂,她有時候就想起上輩子的自己。都是為了家裡勞心勞力,卻討不得半點好,且她這要釀酒,一個人是辦不成的,得有個幫手,目前也只有荀二嫂是最合適的。
  荀二嫂不知道她心裡還有一番糾結,只聽著鄭瑛娘這麼說,高興得不得了,又道:「我才不和老二說呢,這生意要是做起來,咱們就好好做,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鄭瑛娘也笑了笑,心裡卻在盤算著這釀酒之後如何出售、如何掙銀子。
  此時,鎮上王家井胡同的第三個院子裡,江疑正蹲在水缸之前蓋著的地方,那裡空空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他一雙瀲灩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懷璧其罪。

  ◎             ◎             ◎

  第二日,鄭瑛娘便去找了鄭大郎過來幫著打造釀酒的器具。
  鄭大郎如今住在離鄭瑛娘家不遠的胡同裡,沒事的時候過來看看小寶,也送點平日小寶的花用過來。聽著鄭瑛娘要釀酒,詫異道:「妳哪裡會釀酒的?」
  鄭瑛娘笑,「是大錘的一個朋友教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釀酒的法子,賺點糊口的銀子。」
  「這還有這樣好的事情啊。」鄭大郎驚訝道:「大錘這朋友倒是交得好。」
  「阿哥可不能對外說了,若不然人家那裡又要說閒話了。」
  鄭大郎一聽也明白過來,笑道:「好,我誰都不說的,這些東西妳也莫要著急的,我都想法子給妳找過來。」
  鄭大郎在這鎮上也是熟絡的,才半天的時間就把東西找齊全了。鄭瑛娘又去收了點釀酒的糧食來,準備和荀二嫂先試試再說。
  因著荀二嫂也是一起去尋方子,鄭瑛娘也沒虧待她,兩人四六分的紅利。其中鄭瑛娘因著出銀子和出地方,所以多占了兩成。
  荀二嫂見著鄭瑛娘這樣大方,倒是不好意思了。臉上糾結道:「我這就和妳跑了一趟,就得了這好處,我這心裡都不大好意思了。」
  鄭瑛娘笑了一下,「二嫂,妳是個實誠人,這生意以後咱們好好做,銀子一起掙。」
  荀二嫂激動地紅了臉,「瑛娘,妳可真是我這輩子遇著的最心善的人了。」
  兩人第一次釀酒,又只有鄭瑛娘看得懂這酒方子,之前幾次釀酒倒是沒成,等關著門試了好幾天之後,這才聞著酒香了。
  荀二嫂聞了一口,「我咋這聞聞味道就覺得暈了,咋和以前我們家老二喝的酒味道不一樣呢。」
  鄭瑛娘聞了聞,也覺得不一樣,卻覺得比那些酒更香了,「不擔心,先賣著試試看。」反正成不成都不損失什麼的。
  第二天開始,鄭瑛娘就搬了酒罈子在鋪子裡,把之前的小吃鋪子給改成了酒莊,在門口豎起一個大大的酒字。
  鎮上只有一家小酒館帶著賣些酒水,但是真正的酒坊卻是沒有的,平日裡都是去縣城的酒坊那邊運了酒回來出賣,從中間賺點差價。
  自從鄭瑛娘家的店鋪裡飄出了酒味之後,慢慢地就有人來鄭瑛娘家裡問酒了。
  鄭瑛娘剛開始釀酒,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來做。沒想到釀出來的酒比別家的要醇香許多,他們家又是在鎮上臨街的,平時也人來人往的,聞著酒味了,都來買酒水了。
  鄭瑛娘又給鎮上的小飯館送了送了兩罈酒過去。
  荀二嫂邊走著,邊道:「咋給他們白白地送酒。」
  鄭瑛娘笑道:「這幾日咱們賣酒了,他們的生意肯定受到影響了,以後咱們進城,他們那邊的馬車指定不給咱們坐了。白白地多個敵人,我看著得尋思個機會把這關係給緩和了。」
  「咋緩和?」
  鄭瑛娘抿嘴兒笑,「待會二嫂就知道了。」
  小飯館這邊的老闆娘朱氏見著鄭瑛娘來了,臉頓時拉長了。這幾日家裡的酒水賣不出去,飯館的生意也差了許多。她一打聽才知道,是這兩女人突然賣起酒來了。如今見著,恨不得抓著罵幾句。
  鄭瑛娘笑道:「朱嫂子忙著呢。」
  「哪裡有妳們忙呢,這生意紅紅火火的。咱們這可是冷清得很,連麻雀都到門前來拉屎了。」朱氏嗑了瓜子又吐了皮,一臉的不高興。
  鄭瑛娘也不惱,只把推車上的酒水給放了下來,「我這可是給嫂子送酒水來了。」
  朱氏一看,頓時臉色又難看了,「哼,我可沒銀子買妳們的酒水。」
  鄭瑛娘笑,「這不要錢的,可是給妳這邊送的禮。」
  「白送不要錢?」朱氏聽著眼睛都亮了。她看著兩罈子酒,吞了兩口口水,道:「咋有這麼好的事情。」
  鄭瑛娘笑,「這白送的,嫂子肯定也不相信,所以我這樣有個自己的想法。嫂子且試試我這酒好不好,若是好了,還請嫂子日後能照顧個生意,價錢肯定比你們從縣城拿的便宜,且這還免了你們路途遙遠的中途給弄壞了。以後咱們兩家也算結個善緣,嫂子覺得咋樣?」
  朱氏一聽這個,便仰著脖子笑道:「還算妳們懂事,知道咱們飯館是這鎮上獨一份的,行了,這兩罈子酒就先留著,要是好了,再說吧。」她也打著馬虎眼。
  鄭瑛娘也不急,只放下酒水便走了。
  路上荀二嫂氣道:「妳看看她那個小人得志的模樣。」
  鄭瑛娘扯了扯她的袖子安撫,「這要是往日裡,我幾嘴巴子都能抽上去了,現在可不成,咱要掙她的銀子,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荀二嫂道:「我這還以為,要釀出酒來了,咱們就能在家裡拿錢了,這沒想到還得受這些磨。」
  「這是自然的,天上掉了餡餅,妳也得趕早地撿吧。好在如今咱們有了這生意,以後慢慢琢磨,我再看看能不能多釀出別的酒來,也好把生意做廣一些。」
  「倒是妳說得有理兒。」荀二嫂抿嘴笑了起來,只覺得和鄭瑛娘在一起做生意,真是啥子都不用操心的。
  有了朱氏這飯館用了酒水,這酒水生意也傳得更遠了,朱氏這邊見著大夥都喜歡這個味兒,生意也好了一些了,回頭和自家當家的一商量,便開始從鄭瑛娘那邊來拿酒了。
  過了幾日,除了平日裡散賣的之外,鎮上的一些小飯館也省得去縣城打酒,直接到鄭瑛娘家裡去訂。
  才半月下來,家裡的酒水生意也做起來了。晚上鄭瑛娘記帳的時候,和荀二嫂說了最近的生意情況,商量著找個工人,要不然兩人忙不過來。
  荀二嫂高興得不得了,「我都沒想到,這生意能這麼快就做起了的,瑛娘,還是妳聰明,知道去和那些飯館談生意,他們買得多,光他們這拿的就不少。」
  「男人們不管有錢沒錢的,都好這一口,這酒水自然好賣了。」鄭瑛娘邊記帳,邊想著這酒水生意怎麼給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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