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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拍案娶親記《中》

雲傾傾一想到安沐辰心裡就忍不住發毛,這人看著如一衣冠楚楚、 風度翩翩的九重天仙,可看著越高潔出塵的天仙,越具腹黑狐狸潛質, 而且往往將看上的女人玩得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理, 為此雲傾傾對這傳說中的安大公子可是心生警惕,其他東西她沒記多少, 唯一記牢的是,別被安沐辰給多瞧上一眼,這安王府大公子尊口一開, 比那龍座上的天子聖旨還管用,萬萬得罪不起。雲傾傾明白, 她不是會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她怕日後若男人有那麼一點點變心, 對他或許沒有什麼,對她卻是毀天滅地,到時她失去的不僅只是一顆心, 可能連命也保不住。可當安沐辰揭穿她的偽裝,欺君之罪沒等來, 等來的卻是,被送上安沐辰這個老早就想將她占為己有的偽君子床上去了, 為求保住小命,雲傾傾不但清白沒了,還得出賣色相博君歡心。

會員價:
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清楓語
出版日期:
2016/04/12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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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傾一想到安沐辰心裡就忍不住發毛,這人看著如一衣冠楚楚、
風度翩翩的九重天仙,可看著越高潔出塵的天仙,越具腹黑狐狸潛質,
而且往往將看上的女人玩得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理,
為此雲傾傾對這傳說中的安大公子可是心生警惕,其他東西她沒記多少,
唯一記牢的是,別被安沐辰給多瞧上一眼,這安王府大公子尊口一開,
比那龍座上的天子聖旨還管用,萬萬得罪不起。雲傾傾明白,
她不是會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她怕日後若男人有那麼一點點變心,
對他或許沒有什麼,對她卻是毀天滅地,到時她失去的不僅只是一顆心,
可能連命也保不住。可當安沐辰揭穿她的偽裝,欺君之罪沒等來,
等來的卻是,被送上安沐辰這個老早就想將她占為己有的偽君子床上去了,
為求保住小命,雲傾傾不但清白沒了,還得出賣色相博君歡心。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待雲傾傾緩過氣來,安沐辰低頭再次吻住她,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時才沿著她線條優美的下頷而下輕輕啃噬著她頸間敏感的血管,慢慢吻向她頸後側,大掌也扣住她的腰將她翻轉過來。
  雪背映入眼簾,他的動作卻突然頓住,慢慢撐起身子,黑眸直直地盯著雪背上若隱若現的血紅色圖紋。
  體內微微退去的熱浪被他火熱的唇舌再次點燃,卻在即將抵達雲端時被猝然停落,雲傾傾難耐地扭動著身子,睜著迷濛的雙眼望向安沐辰,卻見他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望,半斂著清眸,她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
  「安、安沐辰……」他的神情讓她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
  身子剛微微一動,腰卻被他的手掌緊緊箝住,他將她的身子微微往懷中一帶,視線移往她白皙的腰側,黑眸在腰側那個鈕釦大小,雪花狀淡紅胎記上定住。
  他的異常讓雲傾傾下意識地回頭循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腰側望去,在看到腰側那枚比往日更加殷紅的胎記時愣了愣,迷亂的意識也稍稍恢復過來。
  想到方才的激情及此刻的袒身相對,本就嫣紅一片的臉蛋火辣辣地燒著,她習慣性地咬住下唇,一語不發伸手扯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緊緊包覆住,慢慢從他身下往後挪了挪後坐起身,抱著雙膝將自己蜷成一團,下巴枕著膝蓋,不敢望向安沐辰。
  體內的火熱已退去大半,意識開始清明後便是各種尷尬,此時她倒寧願自己方才暈倒在他身下。
  安沐辰緩緩坐起身,隨意扯了張被子蓋住腰部以下的部位,灼燙的視線卻猶盯著在她被薄被裹住的腰間胎記處,星眸半斂,不知道所想。
  感到火辣辣的視線在腰間流連,雲傾傾咽了咽口水,潤了潤方才哭喊得沙啞的喉嚨,艱難地開口,「那個……胎記自我出生時身上便帶著,但我不是什麼前朝公主,我只是一個來自、來自異世界的人而已。」
  從他方才緊緊盯著她腰間的胎記失神時,她便隱約猜出他那時的心中所想。前朝公主腰間有一個鈕釦大小雪花狀淡紅胎記,自前朝公主失蹤後便不是什麼祕密,她身上恰巧有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他會將她誤認作前朝公主並不奇怪。
  黑眸靜靜移向她,安沐辰望著她,神情並沒有太大的波動,一語不發,似乎在等她說完。
  他依然灼燙的視線讓她不自在地裹緊身上的薄被,垂著眼瞼不敢望向他被被情慾暈染得微紅的俊臉,更不敢望向他微微泌著汗珠赤裸性感的身子。無意識地咬了咬唇,她低聲解釋道:「其實就像你料想的,飛傾雲只是我隨意取的名字,雲傾傾才是我的本名。我雖也姓雲,但我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雲三小姐,那塊玉珮只是我從她那裡偷拿來的而已。
  我的家在離現在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一個和你們這裡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年多前,我因為某些意外的巧合來到你們這個時空,所以我並不是你們要找的前朝公主,我腰上這個胎記,只是巧合而已。」
  安沐辰依然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神情平靜得令人心驚,半斂的星眸掩去眸底的神色。雲傾傾不確定他對她這番話信了幾分,或者一如既往地以為她只是在編故事,他的沉默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你覺得我又在編造什麼故事來唬弄你,但是這次我說的都是實話,儘管聽起來非常的荒誕。」自嘲地笑了笑,她下意識地將自己摟得更緊,幾乎將整張臉都埋入膝蓋中。
  「那日你問我為什麼會對那巫人祕術這麼感興趣,我說聽人說它有開啟時空隧道之能,能將後世之人帶到這個時空,亦能將這個時空之人送到任何可能的時空去。
  當時你便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若非親身所歷,我也會以為那只是那些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話語而已,可是我所經歷的一切卻告訴我這不是夢,儘管每天早上睜開眼時,我都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沒有大安王朝、沒有雲府、沒有安王府。
  我也不是獨自一人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裡摸爬滾打,我會依然住在那個不算大卻很溫馨的家裡,每天醒來向爸爸、媽媽撒撒嬌,找哥哥、嫂嫂鬥鬥嘴,或者和那群總愛損人的姐妹逛逛街、聊聊八卦,然後找份喜歡的工作,再找個喜歡的人,談一場戀愛,合適了就把婚結了,再生幾個小蘿蔔頭,就這麼平平淡淡地直到老去。」
  也不知是不是夜漸深還是被鴛鴦醉的毒性給洗腦了,這番話一直藏在心底從未敢與人說,此刻卻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剛說完雲傾傾便覺懊惱,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安沐辰卻沒有說話,僅是靜靜地望著她。
  他沉默的時間越長,她便越覺得尷尬,稍早前失控的激情、方才衝動下脫口而出的那番話,以及此刻不合時宜的身無寸縷,回籠的意識讓雲傾傾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地與他共處一室。
  她扯了扯身上披著的被子,抬頭望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道:「剛才謝謝你,我……先回房休息了。」邊說著邊慢慢挪到床邊,裹緊被子,強忍著腿間的痠疼緩緩站起身。
  她紅著臉望了眼地上被安沐辰隨意扔作一起的凌亂衣衫,彎下腰正要拾起她的衣服,腰肢卻驀然被身後橫過來的手臂扣住,將她緊緊摟入緊貼而來的燙熱身軀,身上裹著的被子也瞬間被從身側穿過來的另一隻手抽去。
  幾乎同一瞬間,他從背後再次貫穿她,她的臉被他的手掌捧起側轉向他,他頭一低,唇精準地攫住她的唇。
  「唔……」突如其來的吻讓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腰卻被他箍得更緊,幾乎將她整個揉入懷中般,勒得她生疼。
  捧著她臉的手掌也越發用力地將她的臉抬起,迫使她仰著頭,被動地承受他在唇上略顯粗暴的啃噬,他身下的動作似乎也有些失控,每一次的進入都深而重。
  她的意識在他掀起的狂濤駭浪中沉浮跌宕,直到他帶著她共赴雲雨之巔。酣暢淋漓的發洩後是極致的快樂,世界在那一瞬間絢爛,她顫抖著癱軟在他滾燙的懷中,被他健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然後身子一輕,恍惚間她被他抱起,輕輕放回柔軟的床榻上。
  他喘息著再次覆上她,帶著火焰的長指再次在她身上掀起狂濤巨浪,她哭喊著,扭動著身子,不知是想要逃離還是想要更多,換來更加瘋狂的撩撥,嬌弱的身體終於抵不住他掀起的浪潮,在極致的快感中昏倒在他身下。
  雲傾傾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安沐辰還在沉睡中,額前幾縷黑髮調皮垂下,落在清俊雅緻的臉上,莫名地性感而魅惑。
  她如團成一團的刺蝟蜷縮在他懷中,她的雙手摟著他勁壯的腰肢,雙腳被他的腿壓著,他的手亦緊緊地扣著她的腰,即使是在沉睡中,也綿綿密密地將她鎖在懷中。
  雪白的身子青一塊、紫一塊,她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被拆了重組般,痠疼得厲害,她試著動了動,卻疼得忍不住呻吟出聲。雖然只是細碎的聲音,卻將安沐辰驚醒,他望著她,晶亮的黑眸已沒了昨夜的狂野失控,恢復了平日的清冷無波。
  從沒想過有一日會和他發生如此親密的關係,更沒想過事後她會在他懷中醒來,面對此時此刻的他,昨夜她在他身下哭喊著哀求,被他近乎失控地占有,此時想來她只覺得尷尬萬分。
  她咽了咽口水,哭啞的嗓子稍稍得到滋潤後,她不敢望向他,僅是尷尬地打招呼,「早、早……啊。」兩個字卻被她斷斷續續地拉成了幾個字。
  他垂眸望著她燒紅的小臉,淡淡應道:「早。」清冷的嗓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也這麼應她,雲傾傾反倒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僅能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也不動地蜷縮在他懷中不敢動。
  安沐辰有些好笑地望她一眼,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望向他,「傾傾。」他望著她,輕喚。
  第一次在清醒時聽他喚她的名字,她的心跳冷不丁漏跳了幾拍,垂下眼瞼,本就燒紅的臉蛋更是嫣紅一片,她只能藉由輕咳掩飾自己這一刻的悸動。
  灼熱的氣息靠近,一個輕如蟬翼的吻落在她微顫的眼皮上。心跳因為這個輕吻而驟然加速,失控的心跳讓她莫名地心慌,下意識地伸手推開他。
  「別……」她微弱阻止道,一個男人的溫柔會輕易讓一個女人陷進去,在這個時空裡,她最想要阻止自己的,便是陷進一段感情裡。
  她的抗拒讓他的動作微僵,他定定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安沐辰。」她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身上的被子讓她稍稍獲得些許安全感,她望向他,「以往我可能編了不少故事騙過你,但是昨晚我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她話中的意思,她知道他能讀懂,該保持的距離還是得保持,昨夜只是她自作自受的意外而已,雖然她至今仍不明白那瓶三日醉怎麼會變成鴛鴦醉。
  「我卻寧願妳以往說的都是真話,唯獨昨晚是在騙我。」安沐辰清冷的嗓音穿過頭頂,灌入耳內。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傾傾,那個地方,妳並不是非回去不可,對不對?」清冷的嗓音隱約帶了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下唇被咬得幾乎泛白,她垂眸,「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我的家……在那裡。」
  隨著話落,緊跟著來的是一陣沉默。
  隔了許久,她緊咬的下唇被安沐辰用手扳開,他低頭望著她,「留下來。」
  她避開了他的視線,輕輕將他推開,緩緩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極力忽視背後灼熱的那道視線,顫抖著手指背對著他將衣服穿好,而後從懷中掏出那日他塞在她手中的玉珮,轉身,將玉珮放到他手中。
  「對不起。」她垂眸望著他掌中躺著的玉珮,輕聲道:「我不能留下來。這玉珮,你還是將它收回去吧,我不是那個人,不能再戴著它。」
  他垂眸望向掌中靜躺著的玉珮,盯著望了好一會兒,而後手掌緩緩收起,納緊,在她驀然瞪大的美眸中,白色的粉末從指縫間流瀉而出,紛紛揚揚地飄落地上。
  「終有一天,我會讓妳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再次張開手掌,掌心中的玉珮已化作粉末,他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頓。

  ◎             ◎             ◎

  終有一天,我會讓妳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早上安沐辰起誓般的話語一整天都在耳邊縈繞不去,雲傾傾有些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雖是累得厲害卻難以成眠。
  她此刻依然待在安沐辰的房裡,就躺在那張昨晚歡愛過的床上,雖說被褥已被換去,但床上隱約殘存著昨晚歡愛的味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刺激得她整張臉鎮日沒能恢復過來正常神色。
  早上她起身穿衣後本想回房歇著,但雙腿的痠疼讓她沒走兩步便差點軟倒在地上,幸而被安沐辰從背後扶住,強行將她留在他房裡休息,還差人送了熱水過來,房裡濃濃的情慾味道讓送水的兩個小丫鬟俏紅了臉,自進屋後便沒再退色過。
  那兩丫鬟進門時雲傾傾正被安沐辰強摟著壓在懷中,聽到開門聲雲傾傾下意識地抬頭,與打頭的那個丫鬟打了個照面,長得挺清麗的小丫鬟。
  她看到雲傾傾時顯然很意外,盯著她這張臉愣了許久,直到安沐辰輕咳了聲提醒才緩過神來,紅著臉與另一個一直垂著頭在屏風後倒熱水,眼睛卻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往被動地縮在安沐辰懷中的她望過來,那眼裡帶著的糅雜著困惑與寬慰的情緒讓雲傾傾頗為不解。
  在激烈的床上運動後能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大概也算得上人生的一大享受,只是若是旁邊還站著個男人,還是那個讓她下不了床,也不知道該以何種情緒面對的男人,泡澡便成了一件磨人的事。
  雖說該看的、不該看都被他看光了,該摸的、不該摸的也一個都沒落下,但要坦然地在他面前寬衣解帶、若無其事地泡澡,她自認臉皮還是薄了點,因而待那兩個小丫鬟將熱水準備好,離去後,她扭扭捏捏地愣是不敢起身去泡澡。
  最後被安沐辰一眼橫過來後,在她愣住時便被他打橫抱起,像拆粽子般剝了個精光給扔到浴桶裡去了,直接動手幫她裡裡外外洗了個徹底。
  剛開始還好,洗著洗著就變了味,擦槍走火後差點再次被拆吃入腹,幸而後面什麼也沒發生,大概是顧及她的身體,怕她受不住,安沐辰關鍵時刻緊急剎車,但邪惡的長指卻讓她再一次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他的懷中。
  想到當時的畫面,雲傾傾臉上自早上開始便沒消散過的熱浪更是火辣辣地燒得厲害,心裡那個悔啊,早知早上渾身再怎麼痠疼也得忍著回房再說。
  經過早上那場差點演變成鴛鴦浴的火辣泡澡後,雲傾傾一上午幾乎沒敢再望向安沐辰那張高雅聖潔的天仙面皮,暗自感慨自己一直看走眼,天仙的面皮只是用來唬人的而已,褪去那身衣衫,再聖潔的天仙也要化身為狼。
  幸而給她洗完澡後,安沐辰那養在深宮中的父皇突然召喚,她才得以像此刻般不用繃著神經地躺在他的床上,不過若是他回來……
  想到他,昨晚與今早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面便像電影慢鏡頭般在腦海裡回放,雲傾傾窘迫地哀嘆一聲,伸手捂著耳朵甩了甩頭。望向漸黃昏的窗外,估摸著時間也快到晚餐時間了,安沐辰估計也快回來了,她天生臉皮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況且她此刻也有更重要之事要做,這麼想著,她也顧不得其他,趕緊從床上起來。
  早上泡完澡後,安沐辰不顧她的扭捏、臉紅,強自替她痠疼的某處抹了些藥,順道也給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上了藥。也不知那是什麼藥,消腫止痛的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在床上躺了一天後,身上的痠疼感退去許多,她人也神清氣爽許多。
  拿起已被安沐辰放到桌上的人皮面具,雲傾傾低頭望了望胸前遮不住的挺起,無奈地望了眼床尾那幾片白色的碎布,躡手躡腳地開門往自己房間挪去,垂著頭生怕遇著什麼熟人,幸虧現在是下午時間,大夥兒各有各的事忙,一路上也沒遇著什麼人。
  膽顫心驚地回到房裡,雲傾傾緊繃了一路的神經才稍稍緩解。從衣櫃裡翻找出另一塊新的布條將胸部束好,順道將手中那張人皮面具戴上,望著鏡中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摸了摸平坦的胸前,雲傾傾才算長吁了口氣,光明正大地推門而出,往府外走去。
  這些天是她的危險期,昨晚與安沐辰的床上運動太過激烈,而且還不只一次,一不小心就極有可能中獎。
  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是超出了她控制的範圍,若是懷上了孩子……雲傾傾不敢再往下深想,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讓另外一個意外再發生。這年頭不流行什麼事前避孕,但是事後還是可以喝一些藥汁避孕的,芮悅在青樓待了這麼久,她應該會知道青樓的姑娘平日都喝些什麼藥汁避孕。
  「傾雲,快開飯了,你去哪呢?」還沒走到大門口,身後便傳來鐘無非稚嫩的公鴨嗓。
  雲傾傾剛邁開的腳步硬生生拉回,轉身望向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鐘無非,笑道:「現在還未到吃飯時間,在府裡待著有些悶,到府外走走。」
  鐘無非那張鼓鼓的小圓臉也跟著笑成了彌勒佛臉,「正巧,我在府裡也悶得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說著轉身面向身後的柱子喚道:「小胖,過來,要不要跟傾雲哥哥一起到街上逛逛?」
  小胖?雲傾傾疑惑地朝鐘無非的視線望去,卻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子從粗壯的朱紅柱子後滾了出來,兩手艱難地撐著地面站起來,一邊拍著手上的塵土,一邊揚著傻傻的笑朝鐘無非喊道:「好啊、好啊,小胖也要去。」
  鐘無非的彌勒佛臉對上雲傾傾疑惑的臉,笑咪咪道:「公子中午出門時讓劉管事將小胖調到東苑來了,讓我以後多照顧她點,順道教她一些防身的招式。她與你感情好,若沒什麼事的話便讓她跟著你。」
  「哥哥,小胖終於又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了。」雲傾傾愣神的當兒,小胖已搖著圓滾滾的身子走到雲傾傾身邊,拉住雲傾傾的手傻笑著道。
  那種單純的快樂讓雲傾傾看著莫名地有些心酸。自周瑞濤走了後小胖便一直獨自一人窩在小馬廄裡,雖說府裡也派了人去掌管馬廄,但是除了將已是傻子的她當作無聊時消遣的玩具,沒有一個人真心將她當人看。
  雲傾傾伸手摸了摸小胖的頭,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她還以為安沐辰昨晚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是當真,而且動作還如此神速,將小胖留在她身邊,他這是在試圖用小胖來牽絆住她嗎,雲傾傾有些疑惑。
  「傾雲,走吧,再不出去,待會兒這天兒都晚了。」看著雲傾傾望著小胖似乎有些失神,鐘無非在一邊提醒道。
  雲傾傾抬頭望了望天色,笑道:「天既然都已快暗下來了,出去怕是也沒什麼好逛的了,吃飯時間也快到了,還是明日再出去吧。」真讓他們跟著,別說去找芮悅給自己要那方子,就是醉倚軒她怕是也進不去。
  「沒事兒,天還算早,還能逛些時候。」鐘無非熱心建議。
  雲傾傾卻是興致缺缺,「算了,這麼晚了,小胖喜歡逛街,無非,你若沒事便帶她去逛逛吧。」
  聽聞要鐘無非帶她去逛街,小胖傻笑著放開雲傾傾,上前拉住鐘無非的手,晃道:「無非哥哥,我們去逛街。」
  鐘無非低頭望她一眼,柔聲安撫道:「小胖乖,我們要跟著傾雲哥哥。」
  鐘無非這句話讓雲傾傾狐疑地瞇眼望向他。
  鐘無非似是這才察覺說了什麼,尷尬地圓道:「那個……沒有傾雲,去逛街也沒什麼意思嘛,小胖妳說對不對?」邊說著邊偷偷捏了捏小胖胖嘟嘟的手臂。
  小胖不明所以地跟著點頭。
  雲傾傾假裝沒看到他與小胖間的小動作,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既是沒意思那便回去吧,現在天兒也挺晚了,我也沒什麼逛街的興致了。」
  她說完,不待兩個人再開口便轉身離開,也不管身後的兩人是否跟上,就這麼一路頭也不回地回了房。轉身關門時偷偷往前面瞄了眼,鐘無非與小胖雖沒亦步亦趨地跟上,卻也在能看到她的地上站著。
  唇角不以為意地朝上勾了勾,雲傾傾當著他們的面緩緩將門關上,而後來到靠近大後院的窗前,小心翼翼地推開窗,從窗上一躍而出,跳下草坪後不忘轉身將窗戶小心關上。
  她得意地笑了笑,要出府也不是非得從大門出去才是。
  避開鐘無非和小胖從馬廄旁邊的狗洞鑽了出去後,雲傾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腳步輕快地往醉倚軒芮悅那而去。

  ◎             ◎             ◎

  雲之晗要嘛此時人沒在醉倚軒,要嘛就是有什麼重要人物要見,當雲傾傾來到芮悅房內時發現芮悅竟難得地在房裡。
  見到雲傾傾,芮悅似乎也很意外,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起身招呼,「今兒個颳的什麼風,竟將妳也給吹來了。」
  「今個兒可沒風。」雲傾傾笑著道,反手將門鎖上,走向她,「妳家小姐這會兒又在面見什麼貴客?」
  「還能有誰啊,安大公子唄。」芮悅不以為意地道,走到桌邊替她倒了杯茶。
  雲傾傾臉上的笑容凝了凝,而後自嘲地笑了笑,安沐辰在雲之晗房裡與她何干,她不舒坦個什麼呢。只是這安沐辰來見這雲之晗假扮的芊芊的頻率也忒高了些,連著兩次都恰巧被她給撞見,這緣分啊。
  「說吧,今兒個來找我又有什麼事?」將茶遞給她,芮悅道。
  「沒有事就不能來找妳了嗎。」雲傾傾恢復方才的嬉笑,接過茶水看也不看便一飲而盡,卻被燙得一口噴了出來,狼狽地張著小嘴不停地吸氣、呼氣。
  「我說妳是不是心裡有事啊,端著這茶,妳就沒察覺它還燙著嗎,就這麼一口喝下去,燙死妳活該。」芮悅手忙腳亂地接過她手中的熱茶,碎碎唸道。
  雲傾傾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手將嘴邊的水跡擦去,望了芮悅一眼,壓低聲音猶豫道:「芮悅,妳們樓裡的姑娘平日都喝些什麼藥汁防孕?」
  「妳問這個幹嘛?」芮悅狐疑地望向她。
  雲傾傾笑了笑,「自是有用。」
  芮悅瞥她一眼,也沒有再深究下去,「樓裡有一種添了麝香的涼藥,姑娘們平日都喝這個。但是這藥多少會傷身體,喝多了以後可能很難再孕育孩子。」
  雲傾傾沉吟了一會兒,「芮悅,可以去幫我弄一帖來嗎?」
  「現在?」芮悅不確定問道。
  「嗯,就現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順便幫我煎一下嗎?」雲傾傾猶豫著要求道。這藥拿回府裡她未必能逮著機會去廚房煎藥,即便逮著了也早已過去二十四小時。
  「這是妳要喝的?」芮悅的聲音微厲。
  雲傾傾有些尷尬地應了聲:「嗯。」而後說道:「芮悅,拜託了,妳就去幫我煎一碗藥來吧,妳也知道我遲早都會回到我的世界去的,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懷孕。」
  芮悅無奈地望她一眼,點了點頭,「我這就去給妳煎藥去。」
  「別告訴妳家小姐這藥是煎給我的。」芮悅臨出門時,雲傾傾輕聲叮囑道。
  若是讓雲之晗知道,估計不用她說也能猜到她與安沐辰發生了什麼,到時別說讓雲之晗送她回去,怕是直接滅了她都有可能。
  芮悅一出去便是老半天沒見回來,眼看著外面早已漆黑一片,雲傾傾在房裡等得心焦卻不敢再擅自出去亂晃,運氣一個不好便極有可能再撞上安沐辰。雖說這醉倚軒不算小,但是有過上次的前車之鑒,及連著兩次來芮悅這邊都撞上安沐辰密會紅顏知己,這機率高了,萬事皆有可能,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這屋裡待著。
  又過了好半晌,芮悅才慢悠悠地端了碗黑乎乎,猶冒著熱氣的藥汁回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路上沒遇著什麼事吧?」瞧見芮悅端著藥進來,雲傾傾趕緊過去幫忙接過,皺眉問道。
  「去藥房裡抓藥、去廚房熬藥,這些都得需要些時間,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芊芊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去熬這藥肯定得避著人,要不然讓人瞧見了,又不知道怎麼在背後毀小姐的聲譽。」芮悅邊吹著燙著的手指邊說道:「藥還燙,先讓它晾一會兒。」
  雲傾傾望了眼手中散著股異味,猶冒著熱氣的藥,低頭輕輕吹了吹,邊吹著邊隨意問道:「芮悅,妳沒讓妳家小姐瞧見吧?」
  芮悅擺手,轉身為自己倒了杯茶,「我怎敢讓小姐知道,不過熬藥時我到廚房外透氣卻是不小心遇著了大公子。」
  「大公子。」心咯噔一跳,雲傾傾吹藥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望向芮悅,小心問道:「他……有沒有和妳說什麼?」
  芮悅皺眉想了想,「沒說什麼。」
  「一句話也沒有?」雲傾傾不放心道。
  「他就隨口問了問我在煎什麼藥。」芮悅不以為意道。
  將手中端著的藥慢慢放下,雲傾傾皺了皺眉,「那妳怎麼說?莫不是老實說了吧。」
  「我有這麼笨嗎。」芮悅笑著擺擺手,笑道:「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我若說這是防孕的藥,他定是要懷疑小姐清白的。雖說小姐現在披了張人皮面具屈身青樓,但怎麼說小姐也是他未過門的娘子,若哪日他知道小姐便是芊芊姑娘,他便是再怎麼喜歡小姐,心裡怕是也會有疙瘩的。」
  自從那日雲傾傾與雲之晗關在房裡聊過之後,芮悅也不再避諱在雲傾傾面前掩藏芊芊即是雲之晗的事實。
  雲傾傾垂眸望向桌上的藥,淡淡道:「或許他早已知道了芊芊姑娘便是妳家小姐也說不準呢。」
  她認識的安沐辰倒像是什麼事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般,雖然她著實好奇他怎麼就什麼都心底看著透澈。
  「不可能吧。」芮悅皺眉道:「這個倒從沒聽小姐提到過,而且小姐也未露出過什麼破綻啊。」
  雲傾傾好笑地望她一眼,「大公子一來,妳家小姐便不用妳待房裡伺候,她便是哪裡露出破綻妳也瞧不出來啊。況且大公子便是瞧出來了,心裡有數便成,也不一定非得讓妳們知道不是。」
  「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大公子若是真瞧出了什麼,若有心憐惜小姐的聲譽不拆穿她,也是極有可能的。」芮悅認同地點頭道:「這兩年大公子只要回京都會抽空來陪陪小姐,想來對小姐也是有幾分情意的,故而倒是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雲傾傾默然不語,安沐辰的心思恐怕比那海還深,是否真如芮悅猜的不好說,但是既是他知道這醉倚軒是蕭靖安幕後掌控著,最初找上芊芊的目的怕也不只是尋歡作樂。只是這背後的目的隨著長時間地朝夕相處最後是否變了味,就不是她一個外人能評判得了的了。不過孤男寡女些日子以來就這麼共處一室,若說兩人沒擦出點火花,這還真教人有點難信服了。
  「大公子見過妳家小姐真容嗎?」雲傾傾問道:「我指的是妳家小姐在雲府之時。」
  那日在房裡她將玉珮交給他時,她謊稱自己是雲三小姐那段想來應是沒什麼漏洞才是,卻偏偏教他一眼看穿,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唯一的可能便是安沐辰或許早已見過雲之晗。她與雲之晗的氣質差太多,再怎麼相像的兩個人,只要氣質不一樣,在聰明人面前也是極易露餡的。
  芮悅低頭想了想,「應是沒見過。大公子雖在府裡拜訪過一次,但那時小姐並未出去相迎。」
  雲傾傾皺了皺眉,「什麼時候?」
  既是都到府上來了,雲之晗沒出去相迎卻不代表安沐辰沒見過雲之晗,依她看過的言情小說的狗血套路,男女主角相遇大抵不會通過正兒八經的引見,反倒是彼此恰恰在某個時間點逛後花園了,邂逅了,天雷勾動地火了,然後便順理成章地搞起地下情來了,最後在第N次逃婚後卻發現原來竟早已是一家人。
  所以以此推論下去,說不準安沐辰那次拜訪安王府時便邂逅了雲之晗,只是面上誰都不說而已。
  「大概一年前吧,大公子那時正好路過北邊西城,就順道來府裡拜訪了老爺和夫人。」芮悅回憶著道。
  「一年前?」雲傾傾懷疑地覷了芮悅一眼,「我怎麼沒聽說過那會兒有誰曾來府裡拜訪過。」
  一年前她已到這個時空,一直在雲府待著鮮少出門,卻從未聽說過安沐辰來雲府拜訪之事。照理說依安沐辰的身分,他若是來拜訪雲府,該是張燈結綵才是,但她在雲府的那一整年除了雲府老爺迎娶小妾張燈結綵了一次,倒是從未見府裡什麼時候熱鬧過。
  芮悅橫她一眼,「那時妳整日與小姐換裝,將府裡的丫鬟、護衛騙得團團轉,忙得不亦樂乎,便是大公子來了,妳也不見得便放心裡去。況且大公子也只是臨時拜訪,因而府裡也沒有什麼準備。」
  雲傾傾沉默地揉揉鼻尖不再搭腔,芮悅一語便道出了事實,那時在雲府每天閒著無事時便時不時藉著這張與雲之晗一模一樣的臉,以雲府三小姐的身分去逗弄府裡那些丫鬟、護衛,常常將他們逗得分不清誰是誰。而雲之晗也樂於藉著她這張面皮到外面閒晃,不用擔心自個老爹發飆,若非後來發生的那些事,雲之晗與她倒不至於到現在的地步。
  芮悅許是也覺得這種時候再提以往在雲府的那些事不合時宜,不自在地笑了笑,瞥了瞥桌上的藥,端起來遞到她手中,「這藥也涼得差不多了,趁著還有點熱氣喝了吧。」
  從雲傾傾請她幫忙煎藥,芮悅便沒過問過為什麼要喝這藥、那個男人是誰。做丫鬟的時間長了,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她還是很懂得把握分寸,本分盡到便是,不該多嘴的她向來不會多問一句。
  雲傾傾望了眼黑乎乎的藥,想起芮悅稍早前提到在廚房門口遇到安沐辰的事,剛剛聊著聊著就扯遠了,也不知道後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她總覺得依安沐辰的性子,不像是會平白無故逛廚房的人,因而朝芮悅問道:「對了,妳方才說在廚房門口遇著大公子,他問了妳這是什麼藥之後就沒再說什麼了嗎?」
  她邊說著邊皺著鼻子喝一小口,苦澀的味道迅速從舌尖蔓延開來,雲傾傾苦著臉、皺著眉喝著。
  「嗯。」芮悅點頭,「他就說小姐有事找我,喚我過去一趟。」
  「妳過去了?」雲傾傾停下喝藥的動作,皺眉望向芮悅。
  「我能不過去嗎。」芮悅一臉「這不是明擺著嗎」的神情,橫她一眼,「小姐有事找我定是得過去的,不過也沒什麼急事,小姐也就囑託我給她添置些過冬的新衣而已。廚房裡煎著藥,我也不敢在小姐房裡待太久,託了個藉口便出來了。」
  「妳回到廚房時,大公子還在嗎?」雲傾傾隱約覺著這之中有什麼不對勁,卻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大公子是什麼人,又怎會在廚房那種地方待著。」芮悅不以為意道。
  就是了,安沐辰是什麼人,若沒事他又怎麼會晃到廚房去。雲傾傾低頭望了眼手中黑乎乎的藥,沉吟了會兒,轉身走到窗前,手腕往外一翻便欲將碗裡的藥倒去。
  雲之晗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那碗裡的藥是貨真價實添了麝香的涼茶,倒了再重熬一碗多費時、費力。」
  雲傾傾將碗端正,轉身望向門口披著芊芊那張國色天香面皮的雲之晗,「妳倒是什麼都知道。」
  雲之晗不理會她的淡諷,聳聳肩,「信不信隨妳,要喝要倒都隨妳,但是若倒了,別妄想再讓我的丫鬟再替妳熬藥。」說著望向低垂著臉的芮悅,「芮悅,妳隨我過來。」
  「是。」芮悅低眉順眼地跟上。
  雲傾傾轉身攔在芮悅面前,「熬藥的事是我威脅芮悅幫我熬的,妳別為難她。」
  雲之晗轉身睨她一眼,「雲傾傾,我在妳眼裡何時淪為這麼不堪了,我家的丫鬟,我還會責罰她不成。」
  雲傾傾攔在芮悅面前的手垂下,望向雲之晗,「希望妳還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雲之晗。」
  雲之晗冷哼一聲,轉身而去,臨去時不忘道:「妳未免將自己在安沐辰心底的地位看得太重,安沐辰若真有心阻止妳喝下這藥,妳道妳現在還能安然站在此嗎。」
  雲傾傾望著雲之晗漸遠的身影,低頭望向手中剩下的半碗藥,沉默了會兒,端起來皺著眉頭一飲而盡。無論雲之晗的話是真是假,這藥總不會是毒藥,現在也沒時間讓她重新再去煎一劑過來,她何不乾乾脆脆賭一把。
  雲傾傾喝完藥,在芮悅房裡待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到芮悅安然無事地回來後才放心地回去。雖說依自己對雲之晗的了解,她並不會為難下人,但是人心隔肚皮,明是一套,暗裡又是一套的人大把大把在,自己與雲之晗也就朝夕相處了半年,不得不承認自己並未全然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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