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點點愛>文創小說>點愛古代 > 商品詳情 妖后養成史《卷三》
【3.3折】妖后養成史《卷三》

知道傅榭還給未婚妻布功課,不少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韓瓔企圖攀高枝,而今高枝不好攀,人家傅榭看不上她, 嫌她是草包,逼著她讀書,只怕哪天失寵即被丟入後院冷著! 可眾人卻不知,對於要怎麼對付傅榭,韓瓔可是胸有成竹, 傅榭他夠強悍,她就裝嬌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要多笑,笑得傅榭心軟,誰教傅榭把她當小孩子一樣教訓, 分明是心眼太多,想提前降服她,讓她能夠任他揉搓。 卻又恨不得將天下捧到她眼前,總問她手裡的銀子夠花嗎? 因為對傅榭來說,自家女人不敗家,他掙銀子給誰花? 只要他能掙,何必怕自家女人愛花。所以韓瓔年紀雖小, 卻掌了國公府的中饋,再加上傅榭給她安排的那些保鏢, 簡直成了京中一霸,愛怎麼耍殿帥夫人的威風就怎麼耍,無人敢惹。

會員價:
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平林漠漠煙如織
出版日期:
2015/10/20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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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傅榭還給未婚妻布功課,不少人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韓瓔企圖攀高枝,而今高枝不好攀,人家傅榭看不上她,
嫌她是草包,逼著她讀書,只怕哪天失寵即被丟入後院冷著!
可眾人卻不知,對於要怎麼對付傅榭,韓瓔可是胸有成竹,
傅榭他夠強悍,她就裝嬌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要多笑,笑得傅榭心軟,誰教傅榭把她當小孩子一樣教訓,
分明是心眼太多,想提前降服她,讓她能夠任他揉搓。
卻又恨不得將天下捧到她眼前,總問她手裡的銀子夠花嗎?
因為對傅榭來說,自家女人不敗家,他掙銀子給誰花?
只要他能掙,何必怕自家女人愛花。所以韓瓔年紀雖小,
卻掌了國公府的中饋,再加上傅榭給她安排的那些保鏢,
簡直成了京中一霸,愛怎麼耍殿帥夫人的威風就怎麼耍,無人敢惹。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朱漆金釘的內宮門大開著,寫著御字的明黃燈籠高懸兩側,映出了前方幽黑深邃的青石長巷。
  韓瓔端坐在暖轎中,心中隱隱疑惑,按照大周宮規,外命婦進入內宮需要步行,為何她的暖轎還不停下?
  正當韓瓔疑惑之時,暖轎終於穩穩地停了下來,很快便有一個清瘦修長的手探進來撩起了轎簾。
  韓瓔眼波流轉給洗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備好上等賞封,然後端顏看了過去,卻一時有些發愣。前方那人深紅錦袍、相貌清秀,正是許立洋!
  許立洋細長的眼睛凝視著韓瓔,見她年紀小小卻已做少婦打扮,如臨風芍藥一般,稚嫩中帶著清豔,心中不由一滯,輕輕道:「小傅夫人,請。」按照大周儀經規定,二品官員的妻子為二品外命婦,封為夫人,可是又有傅遠程的正妻崔氏在,所以許立洋按照慣例稱韓瓔為小傅夫人。
  韓瓔乍見許立洋這位救命恩人,心中歡喜異常,大眼睛亮晶晶看著許立洋,嫣紅微腫的唇雖然抿著,可是兩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顯見她是極開心的。
  許立洋見她歡喜,心中也很是歡喜,抬眼看著韓瓔,聲音也溫柔了許多,「小傅夫人,奴才扶您下轎。」
  韓瓔低低地嗯了一聲,抬手搭著許立洋的手下了轎子。許立洋的手有些涼,她悄悄看了過去,發現許立洋穿得有些單薄,便記在了心裡。
  洗春原本已經拿出了賞封,結果見是許立洋,便有些不知所措,是遞賞封呢,還是不遞?
  韓瓔見洗春發愣,嫣然一笑,低聲道:「立洋是自己人,不用了。」
  許立洋聽懂了她話中之意,不由抿著嘴笑了,一邊引著韓瓔沿著白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往前走一邊低聲道:「進去前面的垂花門就進了皇后娘娘的寢宮。皇后娘娘為人慈和,和公子一向親厚,您不用緊張。」
  韓瓔大眼睛眼波流轉,微微頷首。
  許立洋引著韓瓔到了垂花門前,守在門外的太監們紛紛彎腰拱手行禮,笑容諂媚,「咱家見過小許總管。」在宮廷之中,兩大權監許照水和許立洋,許照水年紀要大個幾歲,被稱為大許總管;許立洋年紀要小一些,被稱為小許總管。
  許立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目不斜視引著韓瓔進了垂花門。
  裡面有一個彩衣珠冠的女官帶著兩個宮女含笑迎了出來,「小許總管,小傅夫人來了嗎?」
  許立洋緩緩放下手,閃到一邊,「小傅夫人,請。」
  那位女官笑吟吟打量著韓瓔,上前行禮。見韓瓔如此美貌,她似乎有些吃驚,搧了搧睫毛,「夫人,皇后娘娘在裡面候著您呢。」引著韓瓔走了進去。
  許立洋招手叫小太監帶了洗春去歇著,自己也跟著韓瓔走了進去。
  蓼花殿內簾幕頗多,繡著蓼花的淺綠紗幕層層疊疊,重重簾幕間繚繞著淡淡的木瓜清香。韓瓔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著風姿,嫋娜地穿過重重簾幕走了進去,終於到了蓼花殿的內殿。
  內殿的淺綠紗幕高高掛起,一個碧衣雪裙、雲鬟霧鬢、杏眼桃腮的美人端坐在錦榻上,笑盈盈看著韓瓔。
  楚雅上前稟報,「皇后娘娘,小傅夫人到了。」
  碧衣美人溫婉一笑,招手叫韓瓔過去,「弟妹,過來挨著我坐。」
  韓瓔知這就是傅榭的胞姊了,心中不由自主有些親近,行罷禮後笑盈盈叫了聲姊姊,走了過去,在皇后娘娘西側的錦凳上坐了下來。
  傅皇后含笑打量著韓瓔,見她如此美貌,笑容甜蜜,生得又喜相,不由喜歡,道:「弟弟告訴我,妳的小名喚作阿瓔,我也叫妳阿瓔吧。」
  許立洋侍立一側,聽傅皇后叫韓瓔為阿瓔,便向韓瓔看了過去,在心裡默念道,阿瓔……
  韓瓔見傅皇后沒有自稱本宮,而是很親近地以我為自稱,心中更覺親近,甜蜜一笑依向傅皇后,「姊姊。」
  她起初還覺得傅皇后和傅榭生得一點都不像,現在再看,卻發現傅皇后嘴唇和傅榭很像,都是那種稜角分明極為好看的唇,而且都是四肢修長的長挑身材。
  傅皇后見韓瓔看自己,便握著她的手溫聲道:「弟弟生得更像爹爹,我生得更像娘親。」
  韓瓔笑,「姊姊更好看,比他好看呢。」
  傅皇后不由笑了,「我未進宮的時候,爹爹說弟弟比我生得好呢。」
  韓瓔聞言也想起了頗為風流自賞的公公傅遠程,不禁莞爾。
  傅皇后見她的表情,猜到她心中所想,便笑著道:「爹爹確實一直認為自己英俊非凡。」
  韓瓔陪著傅皇后談笑,她雖然喜歡傅皇后,卻也知自己的身分,說話行事都在心裡思索片刻,親熱中顯得頗有分寸。
  傅皇后原本見她年紀小小,便有些試探之意,此時見她舉止有度,心中很是滿意,也越發親熱起來。
  這時候皇后的貼身女官楚雅上前恭謹地行了個禮,詢問道:「皇后娘娘,現在擺茶點嗎?」
  傅皇后點了點頭,楚雅便帶著兩個宮女很快擺好了茶點。
  韓瓔見傅皇后要了水果茶,微一躊躇,便也打算要水果茶。
  傅皇后含笑道:「阿瓔,妳不必管我,想喝什麼就喝什麼好了。」
  韓瓔大眼睛帶著好奇看著傅皇后。
  傅皇后看了楚雅一眼。楚雅一邊為韓瓔斟茶,一邊道:「太醫剛剛請過平安脈,皇后娘娘有娠了。」
  韓瓔聞言大喜,忙起身向傅皇后行禮恭賀,「恭喜姊姊、賀喜姊姊。」她是真的為傅皇后歡喜。
  傅皇后矜持地放下手中精緻的碧玉盞,含笑道:「才一個多月,還不顯懷呢。」
  韓瓔坐下之後,兀自歡喜,大眼睛亮晶晶,「姊姊有娠,真好。」
  侍立一側的許立洋臉上組織起歡欣的笑,也行禮恭賀,「恭喜皇后娘娘。」
  傅皇后笑盈盈看了許立洋一眼。
  沒過多久,楚雅上前行禮,奉上禮單,「皇后娘娘,賜物俱齊,敬請驗看。」
  傅皇后接過來略看了看,見都妥當便沒說什麼。
  韓瓔知傅皇后有娠之後,更是謹慎,便不肯多坐,免得傅皇后陪坐辛勞,瞅了個機會就起身辭別。傅皇后又挽留了一番,見實在挽留不住,便親自起身送韓瓔離開。
  出了蓼花殿,傅皇后駐足,立在殿前目送許立洋陪著韓瓔離去。
  出了蓼花殿的垂花門,韓瓔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清冷的燈籠光暈下,傅皇后蕭索地立在那裡,雖然被宮女、太監簇擁著,她的身形卻顯得那樣的孤獨淒清,韓瓔不由心裡有些難受。
  許立洋見狀,低聲道:「這是娘娘當年自己作出的選擇。」她選擇了這天下最尊貴的身分的同時,也接受了這個尊貴身分附送的碧海青天夜夜心。
  韓瓔心裡難受,慢慢走了出去,低聲道:「我寧願一夫一妻長相廝守,也省得……」
  許立洋聞言,想起了一直覬覦傅榭的永壽長公主,藏在深紅錦袍裡的手默默攥緊,低聲道:「少夫人,您放心。」
  韓瓔不由笑了,睨了許立洋一眼,「這話似乎該我們傅榭來說。」
  許立洋忙道:「奴才失言了。」
  韓瓔見自己的暖轎就在前方,洗春與兩個小太監正候在那裡,便又看了許立洋一眼,問道:「你為何穿得這麼薄?」
  許立洋一愣,「奴才一向如此。」他因為武功高強,所以從不在乎寒熱。
  「我明日讓人給你送些棉衣。」韓瓔卻誤會了,認真道:「你住在哪裡?」
  許立洋沉吟一下,「奴才明日去府上取吧。」
  見許立洋不和自己客氣,韓瓔心裡這才好受了一點,笑盈盈道:「那我讓人備好等著你。」
  許立洋怕傅榭又被永壽長公主攔住,更擔心韓瓔正好看到這一幕,便先指示了一個小太監去打探,小太監很快便回來了,「稟報總管,傅殿帥在宮門口候著夫人呢。」
  許立洋這才放下心來。
  傅榭披著斗篷立在宮門外,傅安帶著扈衛的士兵牽著馬簇擁在他身後。
  見韓瓔的暖轎抬了出來,傅榭如釋重負迎了上去,隔著轎簾問道:「見過姊姊了?」他要檢驗一下裡面是不是韓瓔。
  承胤帝曾經幹過一件荒唐事,前禮部侍郎石中楷的妻子入宮朝賀,結果轎子抬回家,出來的卻不是石夫人,而是承胤帝寢宮的宮娥。宮中只有承胤帝一個真正的男人,偏偏這個男人一點節操皆無,所以即使有高手許立洋貼身保護,傅榭心中還是有些擔心韓瓔的安全。
  韓瓔忍住笑道:「見過了。」
  聲音嬌滴滴的,很是好聽,的確是韓瓔,傅榭這才放下心來,接過馬韁繩,認蹬上馬,在馬上向許立洋拱了拱手,當先引著暖轎去了。

  ◎             ◎             ◎

  小夫妻倆回到內院堂屋,脫了外面的大衣。
  徐媽媽歡喜萬分,指揮著潤秋她們服侍傅榭和韓瓔淨手。
  韓瓔剛淨了手,正在塗抹玫瑰汁子,傅寧就來回報說宮裡的賞賜到了。
  韓瓔看了傅榭一眼,見他在錦榻東端坐了下來,已然端著茶盞飲茶了,便隨口問道:「都有些什麼啊?」
  傅寧拿著賞賜單子唸了起來,「金如意與玉如意各一柄、宮緞十匹、宮綢十匹、寶墨二匣……」
  韓瓔也在錦榻上坐了下來,靜靜聽完,吩咐洗春,「妳去和傅寧一起記錄入庫吧。」
  洗春答了聲是,自和傅寧忙去了。
  徐媽媽笑吟吟地瞧著錦榻上端坐的這一對金童玉女,簡直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韓瓔見徐媽媽一直在搓手,便知徐媽媽一定給自己做了宵夜,只是擔心傅榭的規矩大,不敢開口。她含笑睨了傅榭一眼,這才問徐媽媽,「媽媽,我餓了,有沒有備下宵夜?」
  徐媽媽見姑爺垂下眼簾專心品茶,似是沒有反對,便連連點頭,「我讓人收拾了內院的小廚房,備下了紅豆沙餡的山藥糕、翠玉豌豆糕、桂花糖蒸的栗粉糕和菱粉糕,還有五珍膾、螃蟹清羹和蛤蜊生……」
  傅榭沒想到徐媽媽會為韓瓔備下這麼多宵夜,不由吃了一驚,抬眼看向徐媽媽。
  徐媽媽見姑爺那雙好看的鳳眼看向自己,不由有些緊張,越說聲音越小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偏心,預備的都是自己姑娘愛吃的。
  韓瓔帶著警告瞅了傅榭一眼,然後笑盈盈安撫徐媽媽,「媽媽,怎麼全是我愛吃的,妳們姑爺愛吃清淡一些的。皇后不是賞了綠畦香稻米嗎,讓人用香稻米給他煮粥,小菜要清炒枸杞芽、野雞絲炒雞髓筍就行了。」她說的這些全是傅榭素日愛吃的。
  傅榭不由看向韓瓔,鳳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徐媽媽帶著人下去忙去了,潤秋等人也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傅榭和韓瓔。
  傅榭放下手中的茶盞,一本正經看向韓瓔,「阿瓔,傍晚時妳說的話沒忘了吧?」
  韓瓔一片茫然,「傍晚我說了好多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傅榭垂下眼簾,濃長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妳不是說我……快嗎。」
  韓瓔凝眉一想,臉漸漸紅了,她眼睛水汪汪地瞟了傅榭一眼,辯解道:「你不是已經……欺負過我了嗎,怎麼還糾纏。」傍晚那次傅榭弄了個沒完沒了,讓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傅榭正要說話,見徐媽媽掀開了堂屋門上的錦簾,便深深地看了韓瓔一眼,聲音清冽,「晚上再和妳細細算一算。」
  韓瓔被傅榭這飽含深意的一眼看得有些坐臥不安,臉也有些熱辣辣的。
  徐媽媽指揮著丫鬟們進進出出,在西間起居室內的八仙桌上擺了一大桌子宵夜,這才去請韓瓔和傅榭過去用。
  韓瓔怕傅榭對徐媽媽不滿,忍著羞澀走過去,把傅榭的手抓在手裡,搖了又搖,小臉笑得甜蜜蜜,聲音甜得快要滴出水來,「哥哥,陪陪我唄。」
  傅榭面無表情嗯了一聲,隨著韓瓔起身進了起居室。
  韓忱這些年一直在鎮南將軍任上,韓瓔隨著爹娘在南海小城玉溪長大,從小就喜歡吃蛤蜊、蟶子、花蟹和扇貝之類的海鮮,總是吃不夠。只是到北方之後,因為鮮物難得,便沒以前吃得那麼頻繁,卻更加饞海鮮了。
  她在傅榭右首坐下之後,先打量了一番滿桌的點心,見不但有蛤蜊生,還有用薑絲和紅辣椒絲清炒的蟶子以及蒜蓉烤扇貝,便心生歡喜,挾了一個扇貝放到了自己前面的纏絲白瑪瑙碟子裡,拿起銀刀剔出了貝肉。
  傅榭知她喜歡吃海鮮,這些海鮮還是他從承胤帝那裡敲來的,便含笑看著韓瓔動作,誰知道韓瓔卻沒有立即自己吃,而是用筷子挾給了他,「哥哥,你嚐嚐。」
  傅榭簡直是要驚訝了,韓瓔居然主動讓出海鮮!他心裡想著,鳳眼眼波流轉,示意韓瓔餵他吃。
  韓瓔瞅了一眼一旁侍立的徐媽媽和浣夏,徐媽媽不由低頭一笑,拉了浣夏一起出去了。
  韓瓔見無人旁觀了,便開開心心把貝肉放到了傅榭口中,然後單手支頤笑咪咪問道:「哥哥,好吃嗎?」
  傅榭見韓瓔如此巴結自己,只差屁股上長出一條雪白蓬鬆的尾巴來搖一搖了,不由心生憐惜,溫聲道:「好吃。」又道:「妳不是餓了嗎,也趕緊吃吧。」他挾了一個扇貝,剔出貝肉餵韓瓔。
  這蒜蓉烤扇貝是徐媽媽頗為拿手的一道菜,韓瓔從小就喜歡吃。她慢慢品嚐著傅榭挾給她的貝肉,覺得扇貝最初的原味在舌尖瀰漫迴盪,肉質香嫩、湯汁豐富,咬起來既甘甜又富有嚼勁,很是美味,便央求傅榭,「哥哥,我還想要。」
  傅榭聞言垂下眼簾,他總覺得韓瓔這句話聽著怪怪的,他一邊思索,一邊又給韓瓔剔了一個挾了過去。
  「徐媽媽的廚藝最棒了。」韓瓔連連稱讚,「哥哥,我還要吃蛤蜊生。」
  這一頓宵夜被韓瓔吃了個沒完沒了。她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偷偷瞧傅榭,試圖尋找機會逃過即將面臨的傅榭所謂的「晚上再和妳細細算一算」的下場。
  傅榭自是明白她的小心思,也不揭破,老神在在地照顧著韓瓔。
  專門給他做的清炒枸杞芽、野雞絲炒雞髓筍和香稻米粥上得有些晚,傅榭開始用飯的時候,韓瓔已經用罷宵夜,去堂屋洗漱去了。
  她今晚吃了些有味道的食物,怕熏了傅榭,洗漱了無數遍,又用濃茶漱了好幾遍口,還不放心,就又含了薄荷香茶進了浴間。
  傅榭用罷宵夜出來,發現臥室裡靜悄悄的。
  徐媽媽有些尷尬地低聲回稟,「稟姑爺,姑娘、姑娘沐浴罷已經睡下了……」姑娘真是太任性了,起碼得等著姑爺一起睡啊。
  傅榭淡淡道:「妳們都退下吧。」
  徐媽媽憂心忡忡地帶著人都退了下去。
  傅榭進了臥室,見黃花梨拔步床上繡著片片桃花花瓣的白綾帳低垂了下來,室內的枝形燈已經全熄了,唯有床頭的描金瓔珞明角燈還亮著。屋內光線暗淡,東牆的熏籠裡燃著梨花香餅,氤氳著梨花清香,很是溫暖靜謐。
  他輕笑了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除了睡覺特別沉之外,韓瓔還另有一個大大的不妥,她只要一吃飽就渴睡。這晚她洗罷澡出來,在熏籠上晾罷長髮,眼都睜不開了,便鑽到被窩睡著了,睡得如小豬一般。
  傅榭洗罷澡出來,有條不紊地剝光了她身上的繡花寢衣,把她脫得光溜溜的,抱在懷裡拉上了錦被。
  傅榭剛洗過澡,身上有些涼,韓瓔大概是不太舒服,閉著眼睛在傅榭懷中掙扎了半日,卻始終沒能掙脫出傅榭修長的胳膊與腿的桎梏,只得認命地反抱住了傅榭,用自己溫暖的身子為他取暖。
  見韓瓔睡著了還這麼乖,傅榭有些不忍心弄醒她,便用脹得發疼的部位頂了頂韓瓔,把團成一團又香又軟又暖和的韓瓔緊抱在懷裡,下巴放在韓瓔馨香的長髮中,心裡想著明日接管禁軍的各項環節以緩解自己,很快也睡著了。

  ◎             ◎             ◎

  第二天天還不亮徐媽媽就起來了,她在小廚房裡忙了半日,指揮著廚娘備下熱湯、熱水,又看著人煮了粥,親自下廚做了幾樣清淡小菜,然後出門瞧了瞧,見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這才讓浣夏去看姑娘、姑爺起身沒有。
  浣夏很快就回來了,低聲道:「媽媽,姑爺和姑娘都沒起身呢。」
  徐媽媽沉吟片刻,便道:「再等等吧。」
  她心裡有些慶幸,幸虧是姑爺、姑娘小兩口過日子,沒有正經婆婆,要不然姑娘的日子該不好過了,哪裡有如今這麼舒坦。這樣一想,徐媽媽深覺老爺和夫人那麼早就給姑娘定下姑爺,實在是太有眼光了。
  又等了半個時辰後,徐媽媽終於忍不住了,便親自去內院瞧了一眼。
  進了內院閃過影壁,徐媽媽看見正房房門依舊緊閉,洗春等大丫鬟也起身了,卻遠遠地在她們住的大門內東廂房廊下候著。她覺得有些奇怪,便走過去問道:「怎麼不在正房廊下候著,萬一姑爺、姑娘叫人呢。」
  洗春有些尷尬地低聲解釋道:「媽媽,姑娘的規矩是她和姑爺睡下的話,不讓我們靠近,除非叫人的金鈴響了……」
  徐媽媽也是嫁過人的,只是丈夫早年沙場上戰死了。她略想了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老臉微熱,頓了頓,低聲吩咐洗春她們道:「不要大聲喧譁,仔細聽著金鈴聲。」說罷她便又回小廚房去了。
  韓瓔此時正在半死不活,她的臉上泛著潮紅,白嫩的手指緊緊抓著下面的錦褥,兩腿僵直,聲音哭得沙啞,「哥哥,今日……實在、實在不行了,求你、求你了……」
  一直到紅日高昇,傅榭這才起身離了內院,徐媽媽這才得以進去看韓瓔。她撩開帳子,見韓瓔蓋得嚴嚴實實地背對著她在睡,烏黑的秀髮拖在枕上,徐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早,許立洋便從宮裡出來,騎馬直奔傅宅。他先去前面書房求見傅榭,預備傳傅皇后的話。
  書房裡只有傅寧守著,見許立洋過來,傅寧笑嘻嘻道:「小許公公,公子在靶場練箭呢。」他乾脆叫了一個士兵過來,讓士兵帶許立洋去靶場。
  傅榭今日分別接見了隨扈來魯州行宮的那幾位禁軍統領,心裡有些累,便取了大弓去靶場練箭去了。他正在練連珠箭,見許立洋過來,便命許立洋也來試試。
  許立洋善刀,箭卻非他所長,不過拉開傅榭的大弓他還是能做到的。
  見許立洋居然拉開了公子的大弓,一旁侍候的傅安、傅靖連連咂舌,「許公公可真厲害,我們都做不到。」
  許立洋含笑讓在一旁,趁傅榭飲茶,低聲說了傅皇后的計劃。
  傅榭聽完,略一思索,道:「等我練完箭你和我一起去。」
  許立洋早年侍候傅榭,知他酷愛射箭,怕是還要再練一陣子,便道:「公子,少夫人讓奴才過去一趟……」
  傅榭鳳眼微瞇瞧著前方的移動靶子,不甚在意道:「去吧。」他雖然獨占慾強,可許立洋是太監,傅榭才不擔心呢。

  ◎             ◎             ◎

  韓瓔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來。她梳洗罷,匆匆用了幾口粥,便不肯再用,也不出門,懨懨地歪在錦榻上發呆。
  徐媽媽瞧著自家姑娘那有些蒼白的臉、眼下的青暈和呈現淺粉色澤的唇,還有那懶洋洋的身子,很是擔心,立在一旁長吁短嘆,不知如何是好。姑娘年紀小,姑爺年紀也不大,該如何規勸一番呢?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樣未嘗不好,姑爺如此勤快,姑娘也能早點有娠,若能一舉得男,姑娘傅氏塚婦的地位也更穩固一些。
  漱冬進來回報,「姑娘,傅平來報,說小許公公來了。」
  韓瓔這才道:「請進來吧。」許立洋是個太監,見他也不礙什麼。
  漱冬出去之後,韓瓔看向洗春,「把我昨晚讓妳準備的那兩套火雲棉白綾襖拿過來吧。」
  她讓洗春去問過傅平了,按照大周的宮規,即使是總管太監,譬如許照水和許立洋,也不能在宮裡穿戴皮毛衣服,因此命洗春準備了兩套嶄新的火雲棉白綾襖。火雲棉輕薄暖和,穿在錦袍裡看著也不明顯。
  洗春含笑答應了一聲,去西間取了個錦緞包袱走了出來。
  韓瓔抬眼看了看金自鳴鐘,見時近中午,便央求徐媽媽,「媽媽,妳不是說今日要炸鵪鶉給我下酒嗎。」彈弓超人傅平在花園裡用彈弓打了不少鵪鶉,徐媽媽便說要給韓瓔炸鵪鶉下酒,饞貓韓瓔一下子記在了心裡。
  徐媽媽笑著起身出去為韓瓔準備午飯去了。
  沒過多久,漱冬掀起了堂屋門上的錦簾,請了許立洋進來。
  韓瓔抬頭看了許立洋一眼,見許立洋今日換了件月白色的錦袍,束著黑色腰帶,面容清秀、眼神溫柔,瞧著很是可親,便懶懶道:「立洋,你坐吧。」她抱緊了懷裡的繡花軟枕,道:「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起來迎你了。」
  許立洋匆匆行了禮,定睛打量韓瓔,見她氣色確實不好,瞧著很沒精神,忙道:「少夫人,您哪裡不舒服?」
  按照韓瓔的性子,她一向是如果真病了三分的話,就一定要做出病了十分的模樣來,嬌弱得很,好博人憐惜,韓忱、夫人林氏和奶娘徐媽媽是最吃她這一套的。只是她如今初嫁傅榭,因為身體健壯,還未曾病過一回,好讓她做出西子捧心的嬌弱姿態讓傅榭著急、憐惜。
  今日她的身體確實不舒服,韓瓔便有心撿回從前的本事,讓傅榭好好關心她、愛護她、憐惜她,誰知早上傅榭出去之後便一去杳然,韓瓔正在技癢難耐之際,許立洋就自動送上門了。
  韓瓔聞言,垂下了眼簾,濃長的睫毛遮住了清澈的眼睛,聲音也有些蕭瑟,「我覺得噁心,渾身發冷,頭也有些疼。」說著說著,她自己也覺得自己似乎病得很重,老是想吐。
  許立洋自幼練武,很少生病,就以為這是很重的病,當下便道:「奴才宅子裡現正有一位大夫,奴才這就去請他過來為您診病。」
  韓瓔見他這就要走,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陽穴,「很遠嗎?遠的話派人去請不就行了。」
  許立洋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反應有些過度,忙道:「少夫人稍候片刻,奴才去去就來。」他的宅子距離傅宅很近,命跟他的小太監去叫大夫過來就行了。
  他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許立洋一出去,韓瓔軟軟地歪回了錦榻上,覺得自己渾身發冷,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像真的是病得很嚴重了,便懨懨地吩咐洗春,「幫我拿個東西蓋上,感覺好冷。」
  洗春忙拿了個佛頭青刻絲緞面的白貂暖被過來,小心翼翼蓋在了韓瓔身上。
  韓瓔閉上眼睛,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冷,噁心得很,便嘔了一聲。洗春和潤秋忙圍上來侍候。
  韓瓔吐了一通之後,覺得整個人都要活不成了,堅持用香茶反覆漱了口,這才又躺回了錦榻上。
  洗春見她閉著眼睛不說話,忙道:「姑娘,奴婢去請姑爺吧。」
  韓瓔突然有些委屈,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哽咽道:「別讓徐媽媽知道。」免得她擔心。
  洗春答了聲是,留下潤秋和漱冬照顧韓瓔,自己急急出去了。
  洗春剛出去,許立洋就一手拎著老大夫,一手拎著老大夫的藥箱,匆匆過來了。
  潤秋見狀,正要擺屏風遮住錦榻,韓瓔懨懨道:「不必了,大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瞧不見我怎麼診病。」
  因為這位老大夫是自己的親信,所以許立洋也不避諱,直接引著大夫進了堂屋,嘴裡還交代著,「夫人的症狀是頭疼、噁心、渾身發冷……」
  大夫叫胡春光,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監,見一向鎮定寡言的小許總管如此著急,不由暗暗納罕,聽著是受涼感冒的症狀,這位生病的夫人難道是小許總管新娶的夫人?要不他怎麼著急到這種地步。
  進屋後他不緊不慢抬眼看了過去,直覺滿室富麗,暖香宜人,錦榻上臥著一個極美貌的病美人,瞧著臉色蒼白、眉目濃秀,不施脂粉卻自有一番動人之處。
  胡春光在潤秋搬來的錦凳上坐了下來,瞇著昏花的老眼瞅了瞅韓瓔,又診了診脈,便道:「不礙事的。」
  許立洋著急地立在一側,「胡春光,你再細細看看!」少夫人不是說很難受嗎?
  胡春光在太醫院浸淫多年,雖是太監,卻醫術高明,要不然也不會被許立洋安置在府中,他很肯定道:「夫人只是吃多了,受了涼又受了累,奴才保管半個時辰內治好夫人的病。」
  許立洋忙看向韓瓔,細長眼睛裡滿是焦急。
  韓瓔實在是太難受了,只恨不得吐個昏天黑地,便道:「那就快治吧。」
  胡春光先從藥箱裡取了個烏漆墨黑的藥丸子讓丫鬟服侍著韓瓔用溫開水服下,又拿出一張巴掌大的黑膏藥,道:「烤熱了貼在肚臍上,一會兒就起效了。」
  潤秋和漱冬要給韓瓔貼膏藥了,許立洋便帶著胡春光避到了堂屋廊下。
  胡春光拎著自己的竹編藥箱,很奇怪地問許立洋,「小許總管,奴才出來是要避嫌,您出來做什麼啊?」
  許立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胡春光一向活得個性鮮明特行獨立,從不屈從流俗,沒有眼色得很,要不然也不會醫術那麼高明卻被轟出皇宮了。他自動忽略了許立洋殺人一般的眼神,用他那音調頗高的公鴨嗓繼續追問:「咦,小許總管,您急成這個樣子把老奴拎過來,難道裡面這位不是您新娶的外室夫人?」大太監娶妻不是新聞啊,大許總管許照水不也娶了妻嗎,小許總管害什麼羞啊。
  許立洋武功高強,已經聽到了傅榭大步而來的急促腳步聲,便狠狠地瞪了這老太監一眼,細長的眼睛裡淬滿了冰渣子,恨不得一刀戳了這老東西。
  胡春光還要追問,許立洋已經飛快轉身,朝大步流星而來的傅榭迎了上去,拱手道:「公子,奴才尋了先前宮裡的胡春光過來,已為少夫人診過脈了。」
  傅榭面無表情掃了神情平靜的許立洋和目瞪口呆的胡春光一眼,掀開錦簾進了堂屋。他聽說過胡春光的名聲,心裡略微安定了些。
  這時候洗春和傅平才追了過來。洗春氣喘吁吁地扶著廊下的柱子歇了歇,待呼吸平順了一些,這才也進了堂屋。公子走得太快了,她一路小跑都追不上。
  傅平見許立洋臉色蒼白,帶著個老得快要死掉的太監直戳戳立在那裡,不由有些奇怪,忙問道:「少夫人怎麼樣了?」
  許立洋澀聲道:「少夫人玉體微恙,大夫已診治過了。」
  傅平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靜候裡面的吩咐。
  韓瓔的肚臍上被貼了張大黑膏藥,有點燙,正歪在靠枕上養神呢,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見是傅榭,眼睛當下就溼了,「哥哥,我好難受……」
  傅榭見半日不見,韓瓔臉色蒼白、病容明顯,不由一悸,「到底怎麼回事?」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在錦榻邊坐了下來,湊近韓瓔細看。
  韓瓔伸手握住他的手,「哥哥,我頭有些疼痛,身子發冷,還老是噁心,很難受……我不想活了……」
  傅榭壓抑住心疼,額頭貼到了她的額頭上,覺得好像不熱,又不是很肯定,便道:「我剛才讓人去行宮請太醫了,太醫等一會兒就來。」
  韓瓔想了想,覺得自己其實沒起初那麼難受了,便道:「那個胡大夫的藥好像有用,我已經沒那麼難受了。」
  傅榭怎麼會放心,他隔著白貂暖被把韓瓔整個人抱在懷裡,臉貼在韓瓔臉上,低聲道:「對不起。」我再也不強迫妳、不欺負妳了……
  傅榭的臉很涼,韓瓔閉著眼睛磨蹭著他的臉,卻沒有說話。她也覺得早上傅榭有些過了,懷疑自己那時候已經有些受涼了。
  沒過多久,傅靖就帶著一位姓朱的太醫過來了。
  朱太醫又是懸絲診脈又是細細詢問,鬧了半天,最後道:「夫人腸胃不適,又受了涼,吃幾副藥就好了。」
  傅榭這才放下心來,重謝了太醫,命傅靖送太醫出去。
  朱太醫一離開,傅榭就用暖被裹起韓瓔,把她抱進臥室放在了床上,幫她脫了外衣塞進了錦被裡。
  韓瓔聲音懨懨的,嬌弱地指揮著傅榭,「哥哥,枕頭有些矮,再墊一個……哎喲!腦袋沉甸甸的……」
  傅榭忙取了一個錦繡靠枕,扶起韓瓔,把靠枕放到了她身後。
  韓瓔閉目養神,片刻後又有了新招數,「哥哥,我有些餓,徐媽媽說中午要給我炸鵪鶉下飯的……」
  傅榭低頭撥開了她的瀏海,撫了撫她的額頭,低聲道:「太醫說了,妳得吃清淡點,只能吃白粥。」
  韓瓔吃不到好吃的,很不開心。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撒嬌,「哥哥,腦袋有些疼,你給我揉揉太陽穴。」
  傅榭嗯了一聲,捧過韓瓔的腦袋開始按摩。
  那個叫胡春光的老太監醫術甚好,韓瓔此時頭已經不疼了,也不噁心,也不覺得冷了,可她就是想要向傅榭撒嬌。
  傅榭正在幫韓瓔按摩,韓瓔又嬌滴滴道:「哥哥,等一下粥送來了,你餵我吃。」
  傅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力道也把握得很好,摁得韓瓔舒服極了,閉著眼睛都快要睡著了。她正昏昏欲睡,卻被外面傳來的一陣喧譁聲給吵醒了,當即蹙眉哎喲了一聲。
  傅榭見狀,忙低聲撫慰,「是徐媽媽。」若是別人敢這樣沒規矩地喧譁,打擾韓瓔休息,早被他命人拖出去了,只是這是韓瓔很親近的奶娘……
  外面徐媽媽正在緊張地詢問胡春光,藏在衣袖裡的手指捏著一張韓瓔給她的大額銀票,隨時預備著賄賂大夫,「您就是大夫吧,我們姑娘到底怎麼了?來,咱們去那邊細談。」姑娘不會是懷孕了吧?若是懷孕的話,這也太快了吧,得想辦法遮掩啊!
  方才她正在小廚房裡給韓瓔炸鵪鶉,浣夏過來告訴她,說聽小丫鬟說姑娘犯噁心吐了,這下子可把徐媽媽給嚇壞了,當即撩起裙襬飛奔而來。
  胡春光見這個媽媽瞧著年紀不大,很是利落,髮髻上首飾珍貴,身上衣料頗佳,只是身上還帶著一股油煙味,便猜到了對方的身分怕是那位美貌少夫人的奶娘,老老實實道:「夫人沒有大礙,吃多了,受了涼罷了。」
  徐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手裡那張大額銀票收了回去,從荷包裡另換了一張小額銀票塞給了胡春光,「有勞您了。」
  見洗春正在廊下閣子熬藥,她便和靜立在廊下欄杆前的許立洋打了個招呼,也進了閣子。
  韓瓔正倚在傅榭身上讓傅榭給她按摩手,聽見外面傳來徐媽媽的聲音,「姑爺,姑娘的藥熬好了。」
  傅榭沉聲道:「送進來吧。」
  韓瓔當即睜開了眼睛,「我不喝藥。」
  傅榭柔聲撫慰她,「阿瓔乖,藥喝了病就好了。」
  韓瓔鬧了半日,見傅榭非要餵她喝藥,只得說實話,「許立洋帶來的那位大夫醫術甚是高明,我貼上膏藥沒多久就好了。」為了增加說服力,她掀開中衣讓傅榭看她肚皮上貼的黑膏藥。
  見韓瓔雪白粉嫩的肚皮上貼了個這麼醜的東西,傅榭很是心疼,探手摸了摸,幫她拉上中衣,又蓋上了被子,這才道:「那個大夫叫胡春光,很有些名氣,我讓他來再瞧瞧妳。」
  韓瓔見可以不用喝藥了,連連點頭,「好。」又笑得瞇了眼,「那個胡大夫是個太監吧?」
  傅榭嗯了一聲,道:「其實胡春光最擅長的是產科。」這個胡春光怕就是許立洋奉命尋來的產科名醫了,倒也合適。
  想到這裡,傅榭又想起了方才在外面聽到胡春光的那句話,小許總管,您急成這個樣子把老奴拎過來,難道這不是您新娶的外室夫人?
  他垂下眼簾,濃長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
  胡春光進來又給韓瓔細細望聞問切了一番,最後道:「殿帥,老奴有話要和您私下裡講。」他已經認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朝殿帥,國舅爺傅榭,也猜到那位美貌的少年婦人就是傅榭的新婚妻子韓氏了。
  傅榭讓徐媽媽、洗春守著韓瓔,自己帶著胡春光進了西間。
  韓瓔身子歪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好奇,這位胡大夫這麼神祕,到底要和傅榭說什麼?
  不知道胡大夫說了什麼,反正傅榭進臥室來陪韓瓔的時候俊臉微紅,視線都不敢和韓瓔對上了。
  韓瓔心中狐疑,卻知傅榭的脾氣,他素來執拗,他如果不肯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什麼,便悄悄把心中的疑惑埋在了心裡,問洗春,「許立洋離開沒有?」
  洗春忙道:「小許公公還在外面候著呢。」
  韓瓔便道:「把那兩套火雲棉白綾襖給他吧。」
  傅榭聞言,抬眼看向韓瓔,聲音平平的,「什麼火雲棉白綾襖?」
  韓瓔隨口解釋道:「我昨晚見許立洋穿得有些單薄,就讓洗春給他拿了兩套火雲棉白綾襖。」
  傅榭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我也冷。」
  韓瓔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手,「不算冷啊。」又絮絮道:「我早上不是給你準備了白錦面的羽紗襖嗎,怎麼還冷。」
  她探手伸進了傅榭衣袖內,先是摸了摸裡面的衣物,見羽紗襖還在,伸出來後又探進了傅榭的領口,貼著肉摸了摸,覺得溫度正常。
  傅榭吸了一口冷氣,鳳眼水汪汪看著韓瓔。
  韓瓔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又隔著衣服摸了摸傅榭的大腿,覺得肌肉緊繃、溫度適宜,便放下心來,「你不冷啊。」
  傅榭俊俏的臉沉了下來,韓瓔則無辜地看著他。
  傅榭俊臉微沉盯著韓瓔看了片刻,起身理了理衣服,吩咐洗春把徐媽媽送來的御田香米粥端進來。
  韓瓔當下便進入撒嬌模式,身子軟軟地靠回了靠枕上,「哥哥,你餵我。」
  傅榭道:「好。」
  韓瓔睨了他一眼,心道,怎麼這麼好說話?
  傅榭餵韓瓔把一碗粥吃完,見她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勉力支撐著,便道:「妳睡一會兒吧。」
  韓瓔捏著他的衣袖,大眼睛眼巴巴瞅著他,「哥哥,你陪我睡……」
  被她這麼一看,傅榭的心頓時軟得一汪水一般,提都提不起來了,當下便答了聲好,起身去了堂屋,吩咐許立洋,「你去和那個人談。」
  許立洋答了聲是。
  傅榭接著交代道:「她既然能背主爬上陛下的床,自然是有想法的,你想辦法探一探她的口風。」
  許立洋又答了聲是,輕輕退了出去。
  傅榭立在那裡,鳳眼微瞇瞧著許立洋出了堂屋,又靜了片刻,這才抬腳去了臥室。
  韓瓔迷迷糊糊間隱隱聽見傅榭在外面說什麼背主、什麼爬床,心裡正疑惑,傅榭已經走了進來,真的脫了外衣掀開被子進了被窩。
  他的身上有些涼,韓瓔也不嫌棄他,直接四肢纏了上去,整個人貼了上去。傅榭呻吟了一聲,身體當即有了反應,他抱緊了韓瓔,卻沒有動作。
  韓瓔伸手隔著白羅褻褲在他那裡攥了一下,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很快便睡著了。
  接下來的兩天,韓瓔發現傅榭好似變了一個人,對她冷淡得很,連碰都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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