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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小娘子的錦繡良緣《下》

在李善周眼中,媳婦兒是疼回來、寵回來、騙回來的, 欲擒故縱早就過了時候,真抓實幹才是正道。 所以當他連哄帶拐地把玉珺給娶進門後,她成了他擋應酬的理由, 有時連跪搓衣板這話也隨口而出,惹得朝廷同僚目瞪口呆, 一點也不怕旁人笑他懼內,平白讓玉珺成了眾人口中的悍婦。 還不忘對外敲鑼打鼓宣揚,他這妻子因為背後靠山無數,不但是悍婦, 更是個愛亂吃飛醋的妒婦,他若有納妾的心思, 她就拿棒子把人打出去,看誰還敢打他的主意。她的男人, 她容不得別的女人碰他一下,畢竟她可是拚死拚活替他生孩子, 才捨不得把他拱手送人,讓別的女人佔她的房、睡她的床、 搶她的男人、打她的娃,這種賠本買賣,她才不幹。

會員價:
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魚蒙
出版日期:
2015/09/01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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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善周眼中,媳婦兒是疼回來、寵回來、騙回來的,
欲擒故縱早就過了時候,真抓實幹才是正道。
所以當他連哄帶拐地把玉珺給娶進門後,她成了他擋應酬的理由,
有時連跪搓衣板這話也隨口而出,惹得朝廷同僚目瞪口呆,
一點也不怕旁人笑他懼內,平白讓玉珺成了眾人口中的悍婦。
還不忘對外敲鑼打鼓宣揚,他這妻子因為背後靠山無數,不但是悍婦,
更是個愛亂吃飛醋的妒婦,他若有納妾的心思,
她就拿棒子把人打出去,看誰還敢打他的主意。她的男人,
她容不得別的女人碰他一下,畢竟她可是拚死拚活替他生孩子,
才捨不得把他拱手送人,讓別的女人佔她的房、睡她的床、
搶她的男人、打她的娃,這種賠本買賣,她才不幹。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李善周和玉珺直到黃昏才回到定國公府。
  車才到垂花拱門,就見長公主身邊的大丫鬟姚黃和左映寒的丫鬟蘆葦齊齊等在門口,蘆葦見了玉珺,簡直如見了菩薩一樣,險些跪下來,「大奶奶,您可算回來了,我家奶奶等您好一會了!」
  「等我?」玉珺愣了一下。
  李善周見姚黃恭敬地站在一旁,臉上也是焦急,就問:「妳也是在等大奶奶?」
  姚黃趕忙點頭,道:「大奶奶若是方便能否隨我去一趟左奶奶的院子看看三爺?」
  「三弟,三弟又怎麼了?」玉珺一聽說是李善均,當下便停了腳步,不大願意去。
  姚黃見狀,推了推蘆葦,讓她趕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蘆葦道:「原本說好了,早上三爺陪林奶奶回門,吃過了回門宴,午時前後回來,再陪左奶奶回門,結果左奶奶等到了午時三刻也不見三爺回來。長公主派了人去毅勇侯府尋三爺,才知道三爺喝多了酒不省人事,被毅勇侯府留在府裡休息。
  長公主派人把三爺接回來,原本想要讓他酒醒一些再走,哪知道他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現在。長公主派人去請太醫,結果太醫們遲遲未到,長公主便讓我們等在這兒,說是見了您,趕緊請您過去看看。」
  「喝醉了酒。」李善周不解道:「三弟素來千杯不醉,又曉得下去還有要事,怎麼還會喝醉。」
  「長公主也是這樣說的。林奶奶說,是毅勇侯府為了款待三爺,特意用了從西域買來的葡萄酒。三爺大約是喝著順口喝多了,也沒想到那酒的後勁竟是這樣大。」蘆葦急得團團轉,道:「大奶奶,求您趕緊去看看。左奶奶急得都直抹淚了。」
  正兒八經地賜婚與人,結果處處看著都像是小妾,連個回門都落於人後,這下子還差點弄得回不了門,要成為笑柄,這要換誰,都是一件頂糟心的事兒。玉珺雖是不想管李善均的事兒,可奈何長公主有命,她不去又不行,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到了左映寒的院子前,果然聽到左映寒期期艾艾的哭聲斷斷續地傳出來,「三爺分明答應了我會準時準點地回來,怎麼會喝上酒,還喝得這樣醉。不是說三爺是京師有名的千杯不醉嗎,到底是什麼酒會讓人喝得人事不省啊。」
  「我也是這樣勸三爺,讓他慢著點喝,下午還有要緊的事兒,可是三爺不知怎麼了,一杯接著一杯,我攔也攔不住……」林南薔辯解道。
  長公主壓抑著怒氣道:「今日均哥兒若是不能陪妳回去,不單單是損了妳的臉面,也損了定國公府的臉面。若是還不能醒,我親自押著他上妳府裡給妳父親道歉。」
  李善周和玉珺站在門外片刻,姚黃和蘆葦打了簾子進去通報,長公主道:「還不快讓人進來。」
  玉珺趕忙進去,見李善均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長公主坐在一旁,林南薔和左映寒兩人分跪在兩側,她行了禮,長公主趕忙讓她看看李善均,「瞧瞧看能不能先把他弄醒,總要讓他能走起來才行,沒有躺著陪新娘子回門的道理。」
  玉珺一靠近就聞到濃重的酒味,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李善均的酒量,玉珺前一世當真見識了無數次,還真沒見過他有醉成這樣的時候。她偏了頭看林南薔,果真在林南薔的眼裡看到一絲驚慌。當下她也不戳穿,只道:「三弟是醉得厲害。若是弄醒他,可能需要一些法子……」
  「不管是什麼法子,弄醒了再說。」長公主大手一揮。
  玉珺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下提筆開了一道方子讓下人去抓藥,又叫了幾個結實的壯丁進門來。
  李善均只覺得被倒掛了起來,有誰用羽毛伸進他的喉嚨裡一陣翻攪,他忍不住便嘔了起來,這一通吐地是昏天黑地。過了不多時,又有人給他餵湯水,入口的湯汁酸腐味道濃重,難喝程度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當下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人也醒了大半,就聽長公主道:「這是什麼藥,這樣吐,只怕會傷著身子吧。」
  玉珺道:「南邊有種說法,叫中酒痧,中酒痧的人都會昏昏沉沉地睡著,不知不覺在夢裡就走了,我瞧三弟倒是有這個症狀,須得把酒都吐出來才好。我讓人去熬了些溫補的醒酒湯,等三弟喝下就能大好了。」
  長公主雖是將信將疑,李善均也是在心中狂叫喚不可信,怎奈此刻渾身酥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反抗不得。待一杯醒酒湯下肚,他的意識終於回來,人也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聽左映寒道:「母親,三爺醒了。」
  長公主唸了句阿彌陀佛,趕忙讓人伺候他淨臉漱口,又道:「趕緊替妳們三爺換一身衣裳,將馬車備好,稍等片刻就起身吧。」
  這一廂帶著眾人退到廳外,左映寒蹲了個福行禮謝道:「若是沒有大嫂,映寒今日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一家人,不必這般客氣。」玉珺忙扶起她,又對林南薔意味深長道:「西域人的體質畢竟同咱們不同,咱們有些酒喝得,有些酒卻喝不得,喝錯了傷身。」
  幾人皆知這酒有問題,奈何沒有抓到現行,左映寒縱然再生氣也是啞巴吃黃連。
  長公主被折騰一番,顯然也是累了,瞧著林南薔不說話,見她半分不心虛的樣子,也是嘆了口長氣,擺了擺手道:「今日妳也折騰累了,先回屋歇著吧。晚上就讓均哥兒留宿在左府,好好陪左侍郎說說話,等明日再回來吧。」她停了一停,覺得不妥,又讓姚黃去她房裡取沉香嵌金雙喜雙如意扳指給左映寒戴上,「這是太后賜給我的,妳替我送給妳母親。」
  「謝謝母親。」左映寒收下扳指。
  長公主叮囑道:「一會見了妳父母,該如何說,妳可心中有數?」
  左映寒沉下睫毛,心中雖是冷笑一聲,面上卻是無波無瀾道:「母親放心,映寒既已嫁入定國公府,就是定國公府的人,定當處處維護定國公府的體面。爹娘先後遣人來問我何時歸寧,我只說三爺出門前身子不適,並未說其他。等一會回了府,我也這般同爹娘交代,爹娘定然不會怪罪。」
  「好孩子。」長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見她受了委屈還能這般處處為定國公府著想,也算是識得大體;反觀一旁的林南薔,使小性兒險些誤了大事,真是越看越覺煩心。
  等她轉了身看李善周和玉珺二人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是玉樹臨風,一個是溫婉謙恭,再想想她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和她的三個兒媳,當真不知讓人省心多少。她也不知是喜是憂,心中當真百味雜陳。她微微嘆了口氣,眉目一動,道:「你們兩個隨我來。」
  李善周和玉珺對望了一眼,跟著長公主出了院子。
  定國公府的庭院在整個京師來說都算是頂別緻的院落,從前就聽說定國公李博文出自江南名門之後,自身也是個才華橫溢的人,定國公府的許多地方都是由他親手設計。院子裡廊腰縵迴,簷牙高啄,處處都透著股江南的別緻。
  二人隨著長公主走在園子裡,一處的抄手遊廊邊就是個小小的池塘,池塘裡的錦鯉歡快地游著,無憂無慮到讓人羨慕。
  長公主站在抄手遊廊處看著底下的錦鯉,半晌都不說話。李善周和玉珺相互望著,也不知她要說些什麼,索性氣定神閒地一起欣賞晚霞,看看風景。想到李善周能看得懂唇語,玉珺起了玩心,對著他無聲道,晚上想吃些什麼?我給你做。
  李善周搖了搖頭,嘴一張一合地應道,想吃妳,我要做功課。
  「噗……」玉珺忍不住笑噴,見長公主轉身,趕忙斂了臉上的笑意。
  長公主的眼睛在兩人之間逡巡,臉上不無哀傷,道:「醉仙樓的老鴇子上大理寺狀告遠哥兒一事,你們可曾聽說了?」
  李善周趕忙道:「兒子在回來的路上聽說了。」
  「你父親得知後很生氣。」長公主道:「如今京師大概人盡皆知,聖上和太后也要知曉。咱們定國公府的臉面也算是丟盡了。你父親方才怒急之下說起過,若是遠哥兒不能迷途知返,他必定要奪了他世子之位,均哥兒事事又不如你,這世子還不如讓你當……」她說著,眼裡探尋的光一閃而過。
  李善周聞言,趕忙道:「父親這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母親千萬別放在心上。二弟一向行事穩重,縱然一時被人迷了心竅,定也能迷途知返,母親不必過於擔心。」
  「我瞧你父親說的倒也不是氣話。如今你是出息了,成了家、立了業,母親看在眼裡也甚是欣慰,若是將來承襲了爵位……」宣慈長公主自顧自地說著。
  李善周越聽越不對,趕忙打斷道:「母親的話讓兒子惶恐至極,兒子不敢也從未肖想過世子之位。」
  宣慈長公主問:「你當真沒想過?」
  「從未想過!」李善周斬釘截鐵道。
  宣慈長公主蹙了眉問:「外頭有流言說,是你攛掇著老鴇子上大理寺告狀……」
  「這是哪個混蛋說的,兒子大可將他抓來當面對質!」當著宣慈長公主的面,李善周撲通跪下,舉手立誓道:「二弟與我是親兄弟,他當世子是應當應分的,若我曾做過半分傷害他名譽的事情,就讓我五雷轟頂,死無全屍;若我敢對他的世子之位有半分念想,就讓我不得好死!」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養成這樣的急性子。」宣慈長公主見他不惜發毒誓表明心意,趕忙拉了他起來,道:「你將將娶了媳婦兒,還是新婚燕爾,怎能發這樣的毒誓。成天將死掛在嘴邊,你讓珺兒怎麼想。」
  玉珺心中狠狠地呸了一聲,面上卻帶了急切,道:「大爺這也是急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外人這樣胡說八道,若是二弟當了真,可真要傷了兄弟情誼了。大爺昨日還同我說起過,兩個兄弟中,他與二弟更為親近,二弟這些年幫了他不少忙,他心中甚是感激,大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傷害二弟的事情吶。」
  「我曉得。」宣慈長公主勸慰道:「我方才的話並未說完,我初聽到那話時也是生氣至極,善周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是以我喚了老鴇子來,問了個仔細。」
  玉珺聽著心越發涼了,手在袖子中握成了拳頭,心中卻是替李善周大大地憤怒。口口聲聲說清楚李善周為人的人,卻逼著他當面發下毒誓不爭世子之位。分明已經從老鴇子口中探出真相,卻還要這樣百般試探,這算是什麼母親!
  到底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隔著一個肚皮,隔著好幾千里的親近,這些年,李善周到底是怎麼過來的。玉珺心裡嘆了口氣,越發心疼她的夫君。
  李善周聞言,道:「老鴇子可曾說了是誰主使?」
  「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宣慈長公主說著,將一封信交到了李善周的手上。
  李善周略略掃了兩眼,臉色微變道:「二弟好生糊塗。」
  玉珺趕忙接過那封信,仔細看完也是震撼不已。道是那老鴇子受誰攛掇,竟是李善遠囑咐的!為的就是保住柳萋萋的性命。他在信裡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還留書道,為了柳萋萋甘願放棄定國公世子之位,讓定國公和長公主權當從未生過他。為了一個女人,可以這樣拋家捨業,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這個李善遠,當真是讓她刮目相看。
  事事果然是多變的,前一世她直到死,李善遠還是那位規規矩矩的世子呢,哪裡想到換了一世,他竟就做下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來。玉珺一邊感慨著,一邊卻是無奈,所以長公主早就看過這封信,知道李善遠不願意當這世子,看李善均又是個繡花枕頭,又怕李善周生出異心,所以才逼著他表明心跡,逼著他發了毒誓,可這封信又與她和李善周何干?
  不多時,長公主便解了她心中疑惑,長公主道:「你父親看過信後勃然大怒,已經派人出城追他們去了,眼下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落腳之處。只是遠哥兒平日看著親和,骨子裡卻倔強得很,他說什麼都不肯回來,你父親一氣之下就將他們關在原地了。我左思右想,遠哥兒自小同你親厚,府裡上下,唯有你的話他或許才能聽進去。你即刻就出城去勸他回來吧。」
  長公主又對玉珺道:「聽說遠哥兒在和府裡人對峙時受了些傷,旁人去我也不大放心,只能勞煩妳也跟著善周跑一趟。若能勸回來自然最好,若是勸不回來,妳綁也要替我把他綁回來。」
  「那位柳姑娘當如何處理?」李善周又問。
  宣慈長公主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全鬚全尾地帶回來,送回醉仙樓,沒我吩咐,誰都不能見她。」
  李善周道了聲是。長公主握著玉珺的手道:「妳剛進府,府裡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真是難為妳了。只願過了這個坎,咱們府裡往後才能順風順水,再無苦難。」
  「母親別太擔憂才是,保重身子要緊。」玉珺勸道。
  二人告別了長公主,直到出了她的視線,玉珺才現頹然之勢,耷拉著腦袋道:「什麼好差事輪不到咱們,卻要讓咱們做這等棒打鴛鴦的事情,真有她的。」
  李善周摸了摸她的腦袋,也嘆了口氣道:「這事交給誰都不合適,只能交給我。我和二哥一向感情深厚,他娶妻之後雖開府另過,私下裡卻多有往來。今日我若是能勸回他也就罷了,若是要強綁了他回來,只怕他會結結實實地恨上我……」這樣吃力不討好,又會傷了兄弟之間的情誼,果然是不適合李善均做。
  玉珺道:「你也是無可奈何,他會明白的。」
  二人回屋收拾了一番,長公主已然派了人過來請他們。

  ◎             ◎             ◎

  馬車一路疾馳出了城門,天也漸漸黑了。入了深山之後馬車的車速也漸漸慢了下來,道路崎嶇不平,玉珺在馬車裡顛簸得厲害,李善周瞧著面露苦色,索性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玉珺倚在他的身上,這才覺得好上一些。
  不多時,馬車外的僕從揚聲道:「大爺,咱們到了。」
  李善周掀開車簾子,將玉珺也抱下馬車。兩人站定一看,已經到了深山老林中,四周全是堪比人高的荒草,中間豎著一個破敗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四周全是壯丁把守著,天漸黑了,人手提著火把,明晃晃照得人眼睛疼。
  衣著單薄的蘇氏就站在門前,身後站著幾個貼身的丫鬟、婆子並幾個壯丁。見了李善周和玉珺,蘇氏掐了帕子上來行禮,玉珺虛扶了一把,她哭著對李善周道:「二爺和那位柳姑娘就在裡面,我苦勸半日他們也不出來,大哥你好好同他說說……不論如何,先把手上的傷包紮了才是啊。」
  玉珺見她臉上淚痕未乾,手心涼如冰塊,風一吹搖搖欲墜,也不知在風裡站了多久,只怕裡面的人沒事,她倒是要先倒下了。玉珺趕忙叫來了西竹,道:「妳扶二奶奶去馬車上暖和片刻,馬車上有薑湯,妳伺候二奶奶喝一點。」
  蘇氏原本不肯,玉珺好言相勸了許久她才戀戀不捨地上了馬車。
  李善周正了神色,清清嗓子在門外喚道:「二弟,是我。」
  屋子裡突然哎喲了一聲,女音傳出來,滿是苦楚。玉珺心一跳,就聽李善遠在屋內焦急道:「小七,妳怎麼了?」
  李善周趕忙上前敲了敲門,道:「二弟,你快開門,我和你大嫂都來看你了。」
  屋內一陣慌亂,不過片刻,李善遠已然開了門,見了李善周和玉珺眼睛一亮,道:「小七妳別怕,玉太醫來了。」這一廂趕忙側身讓玉珺進屋,又道:「大嫂,妳幫我看看小七,她到底是怎麼了。」
  屋子裡陳設簡陋至極,地上隨意鋪著稻草,柳萋萋臉朝裡背對著他們就躺在上面,一張破敗的桌子放著幾個舊茶盞、一盞油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玉珺看看李善遠,幾日前還是翩翩佳公子,逃亡三日之後,衣衫髒汙,略顯狼狽,氣色灰敗,垂頭喪氣,可知這幾日他過得也並不好。或許是同家丁打鬥過,衣裳處破了幾道,並無大礙,只是手心處胡亂纏著一道白紗,有些地方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紅色,有些地方卻還滲著血。
  可見私奔也是個技術活,沒有一點基本野外生存的能力,私奔也是極為危險的事情。像李善遠這樣長年活在眾人呵護中的人私什麼奔,還沒過兩天呢就被人抓回去了。沒有一點自我保護能力,還帶人私奔,簡直是害人又害己。
  玉珺想起自己的母親,不由得感嘆了幾句,按捺下眼裡的一絲不屑,她道:「二弟,你的傷口還在滲血,若是不及時處理,傷口惡化,發起高燒來可就麻煩了。」
  「我不打緊,大嫂還是趕緊看看小七吧。她從昨日起就不大舒服,額頭上一直在冒汗。」李善遠引她到柳萋萋身邊。
  柳萋萋起初還嚷著:「我沒事,我不需要看大夫。」一陣痛襲來,她的唇色越發蒼白,額上汗珠直落,死死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玉珺眉頭一皺,也不管她說些什麼,抓起她的手腕便替她把脈。待摸出脈象,她心下一沉,朝李善周打了個臉色,道:「大爺,你帶著二弟先出去,替我叫西竹、靜巧進來。」
  「為何要讓我離開。我不走,我就在這陪著小七。」
  李善遠還要嚷嚷,玉珺沉了臉道:「你是存了心要讓她今日死在這兒嗎!」
  李善遠一怔,玉珺和緩了語氣道:「她人就在這兒,我一時半刻也帶不走她。你和你大哥在門外等著,我若是有事,自然會叫你們進來。出去。」
  李善周道:「你嫂子是太醫,她的話你自然要信。」
  玉珺隨手扔了一瓶金瘡藥給李善周,道:「你替他上些藥。讓西竹、靜巧將咱們馬車上的毯子、被褥都抱進來,再點幾個火把。」
  李善周點點頭,見她臉色凝重,趕忙拉著李善遠退出小屋,又喚了西竹、靜巧進去幫忙。
  玉珺再探她的脈象,心中有了九分把握,待西竹、靜巧進門,柳萋萋實在忍不住痛,捂著肚子低低地哀了一聲,玉珺趕忙讓西竹、靜巧幫忙,將她們平日鋪設在馬車上的老虎皮褥子鋪在地上,又疊了幾層被子,才將柳萋萋抬到了被子上。而後,玉珺取出銀針,找準了穴位一一落針,柳萋萋的痛楚才減了些,整個身子都鬆弛了下來。
  待柳萋萋平靜之後,玉珺才放下心,起身要叫李善遠,柳萋萋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道:「玉太醫,我曉得妳醫術高超,定然已經知道……」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輕輕搖了搖頭,「求妳別告訴他,他已經夠煩了。」
  「妳既然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麼能這樣冒險同他騎馬出城私奔。今天是妳運氣好遇上了我,若是再耽誤些時辰,只怕妳和孩子都會保不住,妳可曾想過。這件事事關定國公府血脈,恕我不能替妳隱瞞。」
  玉珺正要出門,見她神色黯淡,欲哭無淚的樣子,一時間心軟。坦白說,看到柳萋萋的畫像時她還沒覺得柳萋萋同秦艽有多相似,待看到真人時,才覺得二人彷若姊妹一般,雖然氣質大有不同,但畢竟秦艽曾經那樣傷害過她,此刻再看到一張曾經討厭過的臉,實在無法太過同情。
  她躊躇了片刻,依舊勸道:「長公主縱然再不喜歡妳的出身,看在妳肚子裡的孩子分上,也不敢太過苛待妳。妳既然有了身孕,事事就該多替孩子想想,餘下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或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出得門,李善遠正焦急地等著,手上已經用乾淨的紗布包紮過。蘇氏許是在馬車上聽見了李善遠的聲音,隨意披了件大紅色的氅子陪在他身後。
  見玉珺出來,李善遠趕忙上前問道:「玉太醫,小七是得了什麼病?我們出城不久她的臉色就越來越差,莫不是得了風寒?」
  玉珺看著一旁方才同樣面色蒼白,此刻才有一些好轉的蘇氏,不知如何開口。蘇氏見狀,心裡也是咯噔一跳,面上仍掛了牽強的笑,道:「二爺身上帶了傷,柳姑娘也得了風寒,不論如何總要先回京師。府裡有藥,可以給柳姑娘好生調理調理。大嫂,柳姑娘是受涼了,對嗎?」
  玉珺斟酌了片刻,想著柳萋萋此刻的情形怕是耽誤不得,只得硬著頭皮道:「柳姑娘不是得了風寒,她是有了身孕……」
  「身孕!」李善遠臉上浮上驚喜,「大嫂的意思是我要當父親了嗎?」
  蘇氏的臉一下子灰敗了下來,方才心裡還帶著僥倖,這下子所有的希冀都隨著玉珺的一句話破滅了。玉珺不忍心看她,只微皺了眉頭對李善遠解釋道:「柳姑娘的身子嬌弱,胎兒又小不太穩固,隱約有小產的跡象。要想保住胎兒,一個月內都得臥床休養,可不能再顛簸了。」
  此話一出,李善遠原本的喜氣一下子凝固在臉上,轉而變成了沉思。李善周還要開口,玉珺微微搖了搖頭。這時候他若是開口勸李善遠回去,往後出了什麼事情,李善遠難免要怪他,或許連蘇氏都要在心裡加上一筆。
  來的路上她也在想這是個死局,可是這個時候柳萋萋的肚子裡多了個孩子,那整個局面都將不一樣。為了孩子,他們將作如何的抉擇,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此刻,所有人中最適合開口的也只有蘇氏一人。
  李善周顯然也想到了這層,閉了嘴安靜地走到了玉珺的身邊,只等著看蘇氏的態度。
  蘇氏也果然不負他們所望,不過片刻便想通此間關節,屈膝跪了下來,道:「二爺,你就聽妾身一句勸,回府去吧。從前你擔心柳姑娘的安危,可是這會她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妾身慚愧,嫁入定國公府兩年仍未有所出。
  大爺、三爺將將新婚,柳姑娘如今有了孩子,就是咱們定國公府的大事。母親盼孫子多年,她縱然再不喜歡柳姑娘的出身,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會善待她。」李善遠神情微動,蘇氏又道:「你與柳姑娘感情深厚,又怎麼忍心看著她懷著身孕與你在外顛沛流離。更何況,柳姑娘身子不好,若是肚中孩子有個萬一,你又於心何忍。」
  「可是……」李善遠仍有遲疑。
  蘇氏見狀,聲音越發懇切,道:「你在這耗得起,柳姑娘和孩子卻耗不起。國公爺派了重兵在這,誓要抓你回去,你若是要逃走,勢必要同他們魚死網破。若你真心不願在京師長留,大可使個緩兵之計,先行回府。等國公爺消了氣,你再另想法子。二爺,你一向聰敏過人,你想想,可是這個道理。」
  說到最後,蘇氏幾乎整個人都跪在地上,哽咽道:「二爺,你就是婉兒的天,你若是走了,婉兒的天也就塌了,你若是執意要走,那就是要了婉兒的命。你為了柳姑娘,不惜用刀割傷自己的手,婉兒當真比誰都心疼。婉兒求你,看在婉兒多年服侍在你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分上,就隨婉兒回去吧。」
  她這一通話,陳明了利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連玉珺和李善周都被她打動,更何況原本就對她心存愧疚的李善遠。一聲婉兒終於讓李善遠正視自己的髮妻,見她不過兩日人卻瘦了一圈,憔悴不堪,李善遠看看身後的柳萋萋,再看看蘇氏,心思百轉千迴,最終不由得嘆了口長氣,挽起她道:「是我對不住妳,難得妳這般深明大義……」
  他對李善周道:「大哥,我隨你回去。」
  幾個人皆鬆了口氣,蘇氏親自指揮人將馬車收拾停當,又接柳萋萋上車。
  柳萋萋被蘇氏一扶,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玉珺看她的身影,腰如弱柳,風一吹就會飄走的模樣。她一回頭,正好同玉珺對視了一眼,滿目裡都是慌亂和無助。李善遠就在她身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她勉強地咧了嘴笑,眉宇間卻多了股決絕。
  回程的路上玉珺一度出神。李善周摸了摸她的頭,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二弟妹真是大度。」方才那一番話,不是尋常婦人能說出來的,有理有據,極具說服力。更讓她欽佩的是蘇氏的氣量,得知柳萋萋有身孕,竟然還能不計前嫌將她接回府裡,若是換作旁人,恨不得她在這多熬幾日,把孩子熬掉才好吧。當然,玉珺說的這個大度其實也有懷疑的意思,誰知道蘇氏是如何盤算的。
  李善周聽出她話裡意思,手頓了頓,道:「她是個聰明人。只要二弟還在,她就還有希望。」
  玉珺細琢磨,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李善遠若是走了,蘇氏只能做有名無實的定國公府的二奶奶,或許一輩子只能當個活寡婦。只要李善遠還在,自然有定國公和長公主管束著他,即便柳萋萋生下孩子,嫡母還是蘇氏,她還是世子夫人,地位穩固。
  忍一時之氣,可保一世的安穩富貴。小不忍則亂大謀,徐徐圖之才是正道,這府裡的每個人果然都不能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簡單。
  世子……玉珺的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握住李善周的手,掙扎了許久,問了他一句話,「夫君,不論我問你什麼,你都能據實以告嗎?」
  李善周的眼睛閃了閃,點頭道:「我發誓,我永生永世不會騙妳。」
  「好。」玉珺拉過李善周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了世子二字。李善周的眼睛乍然睜大,她輕聲問道:「你從未想過嗎?」
  「那日我在母親跟前發過誓……」
  李善周正要解釋,玉珺一把覆住他的掌心,搖頭道:「你方才說過,不會瞞我。那日你在長公主跟前發誓,說的是不傷二公子名譽,也不覬覦二公子的世子之位,但若是二公子主動放棄世子之位呢?」
  長久的沉默,玉珺在李善周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掙扎。這是一場文字遊戲,當時她和長公主一樣並未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可是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李善周的身上,他的話她都記在心上,此刻咀嚼當時他的話,卻覺出另外一種可能性出來,雖然她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李善周搖了搖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失笑道:「最了解我的人果然是妳……玉珠兒,妳從未問過我為什麼會失去聽力。」
  玉珺愣了一下,道:「我以為你不願意告訴我。」
  「不是我不願意,是我不想再去回想。」
  馬車在山間行走,除了車軲轆與地面碰撞的喀嗒聲,再無其他聲響。
  李善周還要細說,馬車外的李斯年卻適時地揚了下鞭子,「大公子、夫人,要進城了。」李斯年在馬車外低低提醒了一聲。玉珺撩開簾子一看,就見到城門果然近在眼前,她不由得噤了聲。

  ◎             ◎             ◎

  待馬車進了城到了定國公府前,長公主早就派了身邊的上官嬤嬤等在門口接應。
  見了李善遠,上官嬤嬤念了句謝天謝地總算回來了,就要上前迎他,誰知道李善遠不動,回身接下了蘇氏和柳萋萋。
  上官嬤嬤見了柳萋萋眼睛都直了,走到李善周身邊,犯難道:「大爺,長公主說過,不許柳姑娘踏入定國公府半步,讓您直接送她去醉仙樓。」
  玉珺率先答道:「原是要這樣做的。只是如今情況有變,柳萋萋姑娘懷了身孕,舟車勞頓傷了身體,怕是胎象不穩。我和大爺也不知如何是好,還請上官嬤嬤通稟一聲,好讓母親拿個主意,看看如何安置她才好。」
  上官嬤嬤倒抽了口涼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拜託玉珺拖延周旋,一邊趕忙去稟告宣慈長公主。
  也不多時,上官嬤嬤便傳了消息,說是讓蘇氏住從前李善遠居住的蒼梧院,蒼梧院後面有一小別院也被臨時整理出來,暫時安置柳萋萋。
  蘇氏一再保證會好生照顧柳萋萋,李善遠才一步三回頭地去見長公主,李善周因著要交差,也隨他去了。玉珺累了一天,也沒了陪蘇氏回院子的心思,只開了張方子讓下人去藥房買藥,自個兒先行回到了院子。
  沒想到將將洗完澡,頭髮還帶著水氣,西竹就在門外稟報,「大奶奶,二奶奶身邊的余慶姐姐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蘇氏的貼身丫鬟,玉珺一下子想到柳萋萋登車前那張決絕的臉,心裡咯噔一跳,趕忙換了衣裳走出來,就見余慶焦急地迎上前來行了禮,道:「大奶奶,二奶奶請您趕緊過去看看,柳姑娘她、柳姑娘她不好啦!」
  玉珺隨著余慶去找柳萋萋,越走卻越覺不對,前一世她好歹也在定國公府住了好長一段時日,蒼梧院她雖去得少,但她卻隱約記得不是走這條路。
  余慶苦著臉道:「大奶奶將將進府,可能對此處地形不甚熟悉。二爺從前居住的蒼梧院就在林奶奶院子的後頭,平日裡咱們若是要回去,都是繞過抄手遊廊走上好長一段。方才二奶奶陪著林姑娘回蒼梧院,路上瞧著她臉色不大對,就想著去林奶奶那借個步輦,好讓人盡快抬著柳姑娘早些回房休息,林奶奶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林奶奶出來見了柳姑娘臉色大變,一直握著柳姑娘的手喊什麼嬌嬌,妳怎麼回來了,柳姑娘幾次說她認錯了人,林奶奶才放了她的手。」
  「黑燈瞎火的,認錯人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如林南薔這樣心中一直有鬼的,見了和秦艽相似的柳萋萋,自然會慌了手腳。正應了那句話,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林南薔在看到柳萋萋的瞬間,會不會以為是秦艽在流放的路上已經死了,回來索命呢。
  玉珺瞧林南薔的院子卻是燈火通明,想到李善均晚上必定留宿左府,不知為何林南薔還不歇息,她不由追問了句:「柳姑娘怎麼受的傷?」
  余慶欲言又止,道:「奴婢也不大清楚……不知是誰踩了林奶奶的裙裾,混亂之中林奶奶臉上的輕紗掉了,柳姑娘見了之後受了驚嚇,直接暈在了地上。大奶奶,您可快點,柳姑娘、柳姑娘方才好像就見紅了!」她不願多說,帶著玉珺加快了腳步往蒼梧院走去。
  到了屋外,蘇氏趕忙迎上來,泫然欲泣道:「都怪我沒照顧好柳姑娘,大嫂,妳趕緊看看她,千萬別讓孩子出事。」
  玉珺在一旁看到同樣驚魂未定的林南薔瑟縮在一旁,她微蹙眉頭,腳步不停地走進屋子。
  方才只是臉色蒼白的人此刻裙裾之下是一灘血跡,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玉珺把了脈之後心裡一沉,趕忙叫來了蘇氏,問:「這件事告訴母親和二弟了嗎?」
  蘇氏含淚哽咽道:「二爺將將回府,還未和母親說上兩句話,柳姑娘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敢說。還請大嫂將柳姑娘的胎穩住,我再去母親和二爺跟前負荊請罪。」
  「這件事只怕瞞不住了。」玉珺道:「回來前我就說過,柳姑娘的胎象不穩,現在又受了驚嚇,只怕腹中胎兒要保不住了。眼下我是無能為力了,太醫院的張太醫卻是婦科聖手,若是叫他來,或許還能有一分希望。二弟妹還是趕緊去告訴母親,讓她速派人去太醫院請張太醫吧。」
  「這樣嚴重。」蘇氏一下子哭出來,道:「蒼天,這可怎麼辦!」
  她一邊說著,一邊趕忙叫人去通知李善遠。長公主和李善遠來得極快,到了院子,李善遠腳步不停地進了屋子,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小七,言語裡是真真實實的悲切。
  長公主卻沒進屋,站在屋外問玉珺情況如何,玉珺簡要說了兩句,長公主面色無波地點了頭,眼睛卻看向蘇氏。
  蘇氏打了個冷顫,雙腿一跪,掐了帕子哭道:「母親,媳婦兒沒臉見您!可媳婦兒當真是替柳姑娘著想,才會去林弟妹那借步輦,媳婦兒也沒想過,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的言語閃爍,卻是指向林南薔。
  林南薔隨之跪下,唇幾度翕翕合合,最終選擇了沉默。
  長公主垂了眸子看跪在地上的兩個媳婦,微微搖了搖頭,道:「太醫還沒下結論,妳這麼早哭什麼,誰又怪過妳了。」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春末時分,仍是冷意十足。張太醫來時,蘇氏和林南薔仍舊跪在屋簷下,李善遠抓著柳萋萋的手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張太醫和玉珺對視了兩眼,兩人一起進了屋內。
  許久後出來稟報長公主道:「姑娘身子原本羸弱,能懷孕已是不易,腹中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只能開方子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往後子嗣方面或許還有指望。」
  「張太醫,還請你再救救我的孩子!」李善遠衝出來,拉著張太醫的袖子不肯鬆手。
  張太醫心生不忍,道:「世子爺,您還年輕,往後會有很多孩子的。」
  「可我只要這一個……」李善遠悽惶地說著。
  長公主看不下去,讓人拉開他,送走了張太醫,這才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都是意外,誰都不想。你沒了孩子縱然難過,我也沒了孫子……好啦,鬧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都好好休息吧,餘下的明日再說。你瞧瞧你的樣子……」她蹙了眉頭搖搖頭,起身要就走,竟是從頭到尾都沒進去看柳萋萋一眼。
  淒風細雨裡,隱約可以聽到已經醒來的柳萋萋壓抑到極致的哭聲,還有李善遠捂著臉坐在屋子裡,蘇氏依舊掐著帕子,哭聲漸漸弱了,麻木地看著地面。似乎一切都已經塵埃注定。一個孩子的來臨和失去都這樣猝不及防,恰如定國公府的二爺這場突如其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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