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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折】重生我是你正妻《上》

楚凌旭,現任楚家當家,楚家富可敵國,乃宣國第一商家, 年紀輕輕便可坐上當家的位置,足以看出此人的非同小可。 前世薛幽染不在乎楚家任何人對她的看法,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 她怎能受得了不得不下嫁楚家這般的屈辱。再說服侍夫君? 於她薛幽染而言,絕不可能,所以她幫楚凌旭納了妾。 曾經,她將這男人的深情踩在腳下任意踐踏,直至他對她徹底死心, 重生後,她絕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她一定要再次嫁到楚家, 再做一回楚凌旭的正妻,而楚凌旭,必須只屬於她一人!

會員價:
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市 場 價:
NT$240
作者:
云一一
出版日期:
2015/07/07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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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富貴易得,好女難求。
商鋪東家右手掌財,左手握權,
引得天家來的嬌嬌賴上他,
不懂情愛卻還是搬空家底,養她一輩子。
晉江云一一又一歡樂重生甜文,就是要寵壞你!


楚凌旭,現任楚家當家,楚家富可敵國,乃宣國第一商家,
年紀輕輕便可坐上當家的位置,足以看出此人的非同小可。
前世薛幽染不在乎楚家任何人對她的看法,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
她怎能受得了不得不下嫁楚家這般的屈辱。再說服侍夫君?
於她薛幽染而言,絕不可能,所以她幫楚凌旭納了妾。
曾經,她將這男人的深情踩在腳下任意踐踏,直至他對她徹底死心,
重生後,她絕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她一定要再次嫁到楚家,
再做一回楚凌旭的正妻,而楚凌旭,必須只屬於她一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薛幽染再次醒來時,意外地發現她竟躺在一張華麗的雕花床上。
  猛然坐起身,薛幽染急切地環顧著四周的一切。沒錯,這是她的閨房,是她在薛王府的郡主閣。
  可是她為何會在此地?她不是應該被困在楚府嗎?猶記得那一日,她溺死在楚家的碧水湖中,之後,她的魂魄就一直在楚府內四處遊蕩。
  「郡主,您起了嗎?可需要思月進來服侍您梳洗?」畢恭畢敬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打斷薛幽染的思緒。
  思月?思月不是應該在楚家嗎,為何會在薛王府?當然,眼下並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定了定心神,薛幽染不知何時已變得十分清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進來吧。」
  「是。」郡主今日的聲音帶著少有的威嚴,似乎與以往不同,站在門外的思月有些感嘆,卻也沒有多想。身為郡主的貼身丫鬟,有些事聽得,說不得。這樣想著的思月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再次見到思月,薛幽染的情緒甚是複雜。思月比她大上兩歲,七歲以後便一直隨侍在她身邊。她十六歲那年嫁到楚家,思月身為陪嫁丫鬟隨她一起進了楚家。可她這個做主子的實在太過任性,從未想過她的種種行為給思月在楚家的處境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那五年,思月應該過得很苦吧,處處被楚家人打壓、處處被楚家人刁難……
  最讓薛幽染想不到的卻是她死後這三年思月的舉動。過去的三年,薛幽染的魂魄一直飄蕩在楚家的各個角落。她親眼看到思月為了她的死傷心不已,為了她的死因四處查探。
  思月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堅信她不是意外溺死的人,卻也是最沒能力幫她查明死因的人。思月潛伏楚家三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家所有的人,卻一直一無所獲。
  對於這個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薛幽染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心疼。感激思月這三年對她這個主子的思念,心疼思月這三年為她這個主子所受的苦。
  「郡主,您今日想穿哪身衣服,紫色這件還是藍色這件?郡主今日不是要去見太子殿下嗎,思月覺得藍色這件不錯,定會讓太子殿下眼前一亮,為之傾倒。」思月拿著兩件衣服站在薛幽染面前,笑著建議道。
  「嗯,藍色不錯。」不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薛幽染順著思月的話點點頭。
  她自小就要求她薛幽染的貼身丫鬟絕不能只會唯唯諾諾,一定要有自己的主意,這樣才配得上她薛幽染的身分。而這點,思月一直做得很好。
  「郡主也這樣覺得,那就穿藍色這件了?」聽到薛幽染的肯定,思月的眼中閃過驚喜。郡主一向要求甚高,沒想到今日居然贊同了她的建議,真是難得。
  「不,穿紫色那件。」薛幽染搖搖頭,一臉的堅定。太子殿下?那個人早已不值得她為他精心打扮了。
  「紫色的這件?可郡主不也說藍色這件不錯嗎?」正因今日意外得到郡主肯定而竊竊自喜的思月驚訝出聲,隨即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踰矩了。思月的神色變得有些驚慌,連忙準備跪下認錯。
  「站好,拿好衣服!」看出思月的意圖,薛幽染輕聲喝斥道。
  「是。」被郡主的命令嚇得不敢亂動,思月立刻站直已經彎下的雙腿。
  「藍色這件確實不錯,只是我今日想穿紫色這件。」薛幽染自行下了床,走過來取走思月手上的紫色衣服。
  「郡主,思月來服侍您更衣。」沒料到郡主會親自過來取衣,思月連忙放下手中的藍色衣服,急急地說道。
  薛幽染沒有拒絕,將拿在手中的衣服遞給思月,任其為她更起衣來。
  她記起來了,這一年是宣元十年,她剛滿十六,尚未定親。
  因為早已得知她的太子哥哥今日會親臨薛王府,想著終於可以見到那個她自小就十分愛慕的太子哥哥,對於今日的裝扮,她自是十分慎重。那時,思月也是拿了紫色和藍色兩個顏色讓她挑選,不過她兩件都沒有選。
  她還記得當她穿著母妃特地為她訂製的粉色宮衣出現在太子哥哥面前時,太子哥哥的表情很是平淡,她的滿腔歡喜在太子哥哥的若無其事下化為泡影。即使盛裝打扮,她終究還是沒有換得那時的太子哥哥哪怕一刻的視線停駐。
  既然君心絕不可能為她停留,她又何必為其多花心思。已然對當今太子殿下秦澤逸死心的薛幽染自然絕不會再留念那份從不曾屬於過她的苦戀。
  這一次,她的目標很明確,只為那一人而已。
  「郡主,您真的打算穿這件去見太子殿下?雖然您穿這件也很好看,不過……」思月斟酌著措詞,小心翼翼地開口勸道。郡主自小就立志誓嫁太子殿下,此刻為何會這般決定?
  「思月,穿得醜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知道思月是真心為她好,薛幽染跟思月開起了玩笑。
  「原來郡主是想反其道行之啊,高,真是高。」恍然大悟的思月對她家郡主佩服得五體投地,高興地喊道。這下子,郡主一定會讓太子殿下刮目相看的。
  沒想到一個無意的玩笑竟引得思月這般高興,薛幽染淡笑不語。有多久沒有看到思月這麼燦爛的笑容了?似乎從她答應那個人嫁到楚家那日就不曾見了吧。薛幽染的心中泛起絲絲的疼。
  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只是稍微點了一個淡妝,薛幽染帶著思月穿梭在那熟悉又陌生的走廊上,不一會就到了薛王府的後花園。
  薛幽染到的時候,亭子裡已經坐著一對濃情蜜意的神仙眷侶了。薛幽染很疑惑為何之前的她會那麼的傻,眼前兩人的情意呼之欲出,她這個旁觀之人為何從未看明白過?那時的她也許真的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視而不見的吧。
  「幽染來了?過來坐。」當今宣國的太子殿下秦澤逸笑著對薛幽染招招手。
  這個人還是如過去那般的虛偽,明明心裡就十分厭惡她,表面上卻一直以禮相待。正是這人臉上那虛假的熱情笑容迷惑了前世的她,讓她入魔似的為他傾盡了她的一切,即使知道不過是飛蛾撲火,那時的她亦在所不惜。
  漠視心中再次升起的怨恨,薛幽染不動聲色地對秦澤逸行了一個禮,一臉平靜地走了過去。三年了,該忘的總會忘的。
  「姊姊今日怎麼會這麼晚才到?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妹妹已經坐著了,煩請姊姊坐在太子哥哥的右側吧。」看著緩緩而來的薛幽染,薛心藍一臉嬌笑地說道。
  薛王府的王妃只有一個女兒,薛王府自然也就只有一位郡主,而薛心藍這個庶出的小姐只能退位讓賢。但是無法選擇出身,不代表她無法選擇人生,太子妃這個位置,就算不是她薛心藍的,也絕不會屬於薛幽染。對於眼前這位薛王府郡主,她同父異母的姊姊,打從心底裡的憎恨讓薛心藍寢食難安。
  薛幽染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走到薛心藍的左側坐了下來。宣國以左為尊,她堂堂薛王府郡主怎會任由一個庶出的妹妹爬到她的頭上?秦澤逸這個男人早已被她逐出心門,此刻的她又怎會因他而委屈自己。
  見薛幽染不但對她視若無睹,更是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薛心藍心中長久以來的憎恨喧囂欲出。勉強壓下即將爆發的不滿,薛心藍一臉委屈地開口道:「姊姊為何不理會心藍?是心藍哪做得不好惹姊姊生氣了嗎?姊姊儘管教訓心藍便是,可千萬別不理心藍啊。」
  聽著薛心藍帶著哽咽的話語,再看看另一側秦澤逸臉上的心疼和不愉,薛幽染面上一笑,淡淡地說道:「妹妹多心了。姊姊只是覺得咱們姊妹倆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坐在一起,做姊姊的自然應該坐在妹妹的身側,這樣才方便咱們姊妹敘敘家常、說說心事不是?莫非妹妹不願意坐在姊姊的身側?那姊姊離開便是。」薛幽染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離開,心中默默苦笑。
  薛幽染,前世的妳怎會那麼天真地認為這個男人喜歡的是妳?他臉上那滿滿的心疼是因為他的心上人受了委屈,那深深的不愉則是因為妳這個壞女人欺負了他的心上人,妳竟然從未看透,簡直是笨到家了。
  「別!姊姊,是妹妹不對,誤會姊姊了。姊姊一向大度,可千萬別跟妹妹計較才是。」薛心藍伸出手,拉住欲離開的薛幽染。她沒想到今日的薛幽染不但沒有發怒,反而會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要是此刻真的讓薛幽染離開,那太子哥哥還不認為是她不識大體,趕走了顧及姊妹情誼的薛幽染?
  是,她薛心藍不過是薛王府一個小小的庶女,毫不起眼的她平日裡自是沒有資格與薛王府高高在上的郡主坐在一起,不過那只是以前,以後絕不會永遠是這樣。薛心藍回想著這十五年來她在薛王府所受的不公待遇,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贏過薛幽染。
  薛幽染,妳給我等著瞧,總有一日,我會讓妳後悔妳此刻對我的蔑視!
  「既然妹妹這麼說,做姊姊的自然不能與妹妹計較,否則薛王府郡主不就被旁人認定是不大度之人了?」薛幽染的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似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她以前怎麼會認為薛心藍只是隻柔弱的小白兔,不值一提?眼前的薛心藍明明是一條心懷詭計的小蛇嘛。至於是不是一條吐著紅信子的毒蛇,薛幽染心中有數。
  「既然是誤會,看在本太子的面上就此算了吧。心藍是幽染的妹妹,幽染要多讓著心藍才是。」一旁看著兩姊妹過招的秦澤逸終於開了口,心中暗嘆薛心藍太柔弱,根本比不上薛幽染的強勢。
  不過,今日的薛幽染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她沒有如之前那般花枝招展、濃脂豔抹,一襲紫衣倒也別有韻味,更難得的是,她居然沒有咄咄逼人。以往的薛幽染動則一臉怒色,欲趕薛心藍離開,今日卻甚是客氣。看來,他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薛王府郡主了。
  「太子殿下、郡主、二小姐,王爺請三位移步宴廳用膳。」三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薛王府的管家忽然出現在了亭子裡。
  薛幽染默然不語,只作沒聽見。前世的她傻傻地直接應好,起身走人,完全忘了秦澤逸不只是她的心上人,更是宣國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未開口,她一個王府郡主怎可踰矩。
  薛心藍自小就知道自己與薛幽染的不同,在王府一直是謹言慎行,生怕行錯一步。這麼多年,尊卑之分一直銘記在心,自是不敢應答。此刻聽到管家這麼一說,下意識地望向身旁的秦澤逸。
  「嗯,那就過去吧。」有些意外薛幽染沒有搶著說話,秦澤逸率先站起身。

  ◎             ◎             ◎

  薛王府的宴廳向來是招待貴客的,太子殿下親臨,薛王爺和薛王妃自是必須親自招待。
  若是換作旁人,薛幽染和薛心藍都是不得入席的,薛幽染身為郡主,尚未出閣,不應該出席,薛心藍則是完全沒有資格出現在宴廳的飯桌上。不過今日來的是太子殿下,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了。
  秦澤逸乃當今皇后娘娘所生。皇后娘娘和薛王妃未出嫁前是情同親姊妹的手帕之交,即使後來一人嫁到太子府,另一人成了薛王妃,兩人的關係依舊來往甚密,時有走動。
  薛幽染自幼就是一個小美人胚子,秦澤逸第一次見到薛幽染就很喜歡這個小他五歲的女孩。薛幽染很可愛、很活潑,是一個很好的玩伴。幼時的秦澤逸常拉著那時的太子妃,也就是現在的皇后娘娘來王府找薛幽染玩。兩位娘親甚至還曾戲言,不如為兩個孩子定下娃娃親。
  再然後,因為一次巧合,秦澤逸認識了薛心藍。自打認識薛心藍,秦澤逸的心開始慢慢地跑偏。他極為心疼這個庶出的小女孩,那般柔弱的性子在這偌大的王府裡該如何生存?相較之下,天之嬌女的薛幽染在秦澤逸心中的地位急遽下降,再也不復之前。
  幾人落坐,秦澤逸坐在主位。飯桌不同於一般的坐席,主位最為尊貴,其次是主位左邊相鄰的位置。秦澤逸左右兩邊的位置,薛王爺自是坐在了秦澤逸的左側,緊接著是薛王妃。
  薛幽染自動走到薛王妃的另一側坐下,心想挨著母妃總比挨著別人坐好。
  薛心藍倒是有些猶豫了。她想坐在太子哥哥的右側,這樣她就可以服侍她的太子哥哥用膳,還能讓太子哥哥看看她是多麼的賢慧。可是眼下薛王妃也在,她不敢做得太過。若是她搶了薛幽染的鋒頭,薛王妃以後肯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
  「心藍,妳站著幹嘛?快坐下。」似乎感應到薛心藍的心中所想,薛王妃笑著說道。那一臉的和善,盡顯王府女主人的禮儀。
  「我……」薛心藍期盼的眼神看向坐在主位的秦澤逸,希望她的太子哥哥能開口救救她。
  不是沒有看到薛心藍的求助,但是此刻的秦澤逸絕不會開口。將薛王府郡主放置一邊,反而讓一個庶女坐在他的身側,這不是給薛王府難看嗎?於是秦澤逸對滿臉期盼的薛心藍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與薛王爺一問一答地閒聊著。
  「心藍怎麼這般不看場合,這樣站著像什麼樣子?」有了正當理由可以喝斥薛心藍,薛王妃又怎會放過。
  這麼多年來,薛心藍故作柔弱,一直有意跟薛幽染搶太子殿下。薛幽染性子直,看不出來,她這個當家主母可是一直看在眼裡,怒在心裡的。
  「是。」見秦澤逸一直不望過來,薛心藍狠狠心,直接向主位走去。她不能失掉這個可以表現的機會,一定要讓她的太子哥哥看到她比薛幽染更為知禮。
  「不好意思回來晚了,澤逸可別見怪。」一聲清亮的寒暄自宴廳外傳來,薛王府小王爺薛奇文一邊喊一邊走了進來。接著,薛奇文目不斜視地直接走到秦澤逸的右側坐下,完全忽視了同樣走過去的薛心藍。
  薛心藍沒想到薛奇文會突然冒出來,還搶了她正準備坐的位置。愣了一下,無奈地轉身走到薛幽染的身旁坐下。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讓薛奇文讓出那個位置,可她知道,薛奇文比薛幽染更不好惹,她縱使再大膽也不敢惹上這位宣城小霸王。
  「奇文,你又跑哪作威作福去了?明知我今日來還跑出去。」面對這個自幼一塊長大的兄弟,秦澤逸從不會擺太子架子。
  「瞧你說的,我出去就只會作威作福?我這是親身體驗民間疾苦,痛定思痛。」薛奇文口中反駁,私下給寶貝妹妹一個得意的眼神。薛幽染這個小笨蛋,居然還搞不定薛心藍那隻黑兔子。找時間他這個做哥哥的一定要好好教導教導薛幽染才行。
  收到薛奇文的眼神,薛幽染的鼻頭一酸,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有這麼好的哥哥卻從不曾好好珍惜,還做了那麼多錯事傷透他的心。最後她甚至親手將這個疼她、愛她的兄長大人推至了陌生人的位置上,直到死都再也不相往來。
  然而,就在三年前,她的死訊傳遍宣城都沒有等到父王和母妃的前來,遠在邊關的哥哥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出現在了她的靈堂上。
  她還記得在她的靈堂裡,那個揚言再也不會管她的哥哥將楚凌旭狠狠地揍了一頓;她還記得,那個鐵錚錚的漢子撫摸著她的靈柩痛哭失聲;她還記得,那個狡詐如狐狸的宣國大將軍怒罵前來弔喪的宣國皇帝秦澤逸,更是辭官以示恩斷義絕。
  這就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兄長大人。在外人面前作威作福,時而狡詐萬分,在她面前卻甚是可愛率真,帶點魯莽的宣城小霸王。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感恩上天再次送她一個這麼好的哥哥。她,絕不會再讓他失望。
  薛心藍心中忿忿不平,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示。
  薛王府的人她鬥不過,自然要從她的太子哥哥身上下手。心思一轉,她不再顧及桌上還有其他人,不時向秦澤逸送去情意綿綿的秋波。
  看著身旁薛心藍的舉動,薛幽染心中暗笑。前世的她一進宴廳就搶在所有人之前坐在了秦澤逸的右側,完全沒有注意到薛心藍的表現。原來那時候他們就已經偷偷勾搭上了。只是現今沒有了她這個刁蠻郡主在前面作擋箭牌,薛心藍這個柔弱形象也就沒了比較。
  此時此刻,薛心藍的舉動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難道她就沒有注意到父王和母妃臉上越來越難看的神情?難道她就沒有注意到秦澤逸眼中閃過了不悅?
  薛幽染埋下頭,小小地偷笑薛心藍的失禮,再抬起頭時已是一臉的若無其事。
  無意間瞥到薛奇文投過來的疑惑眼神,薛幽染悄悄地對其調皮一笑,再次埋下頭,小口喝著碗裡的湯。
  薛奇文原本還有些擔心薛幽染會發怒,屆時只會引來秦澤逸更大的不滿。沒料到薛幽染不但沒發火,還趁其他人不注意給了他一個笑臉。這下,薛奇文心中的疑惑更增,怎麼回事,薛幽染看不上秦澤逸了?
  這樣想著的薛奇文轉頭看向一旁的秦澤逸,卻發現秦澤逸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對面。
  他對面坐的是薛幽染和薛心藍,薛奇文敢肯定秦澤逸看的絕不是薛心藍,也就是說秦澤逸看的是薛幽染?薛奇文心中警鐘直響,頓感其中必有蹊蹺。
  這頓飯秦澤逸吃得很是惱火。薛心藍是怎麼回事?他能理解她想要與他坐在一起的小心思,可是她怎能這般不看場合。一開始的自作主張被薛奇文打斷後不收斂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大庭廣眾之下不時地看他!
  一向最厭惡女子不矜持的秦澤逸正準備以眼神警告薛心藍收斂一下,卻意外地看到薛幽染的調皮笑臉。他知道那個笑臉不是給他,而是給他身旁的薛奇文的,可這樣反而更加的奇怪。
  這幾年,薛幽染越來越刁蠻。也不知哪來的自信,自認為她一定會當上太子妃。秦澤逸厭惡別人算計他,更厭惡別人安排他的人生,於是薛幽染直接被他踢出了太子妃的人選之外。只是今日的薛幽染卻與以往反差甚大,之前他還以為這只是薛幽染的有意為之,想要藉此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薛幽染裝了大半天的名門閨秀後,終於放下偽裝露出一個真實的笑容,但是這個真實的笑容居然不是給他的?秦澤逸若有所思地盯著埋下頭的薛幽染,臉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看到這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薛奇文更是感覺事情不對勁。不行,他待會就去問問薛幽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秦澤逸終於正眼看她,薛心藍的心中滿是歡喜,連忙投去越加熱烈的眼神,誰知卻只換來他冷冷的眼神。
  怎麼回事,她做錯什麼了嗎?以往她的太子哥哥都頗為喜歡偷偷跟她交換眼神的啊,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祕密,只有他和她才知道呢。
  感受到身旁散發出來的怨念,薛幽染低著頭的臉上笑得好不開心。
  薛心藍,秦澤逸喜歡妳是因為妳帶給了他新奇的刺激,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薛王府郡主的身上時,只有妳和秦澤逸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倘若這個郡主不打頭陣了,大家的視線自然也就很輕易地發現妳和秦澤逸的那點事。這樣曝露在眾人眼前的妳,又怎能成為秦澤逸心中那特別的存在?
  「薛叔叔、薛嬸嬸,小姪下午想帶幽染和心藍兩位妹妹出去走走,不知兩位意下如何?」此刻的秦澤逸態度十分謙遜,微笑著提議道。
  「這……」薛王妃有些遲疑。薛心藍她是不會理會的,不過自家幽染可就……
  「去吧去吧。兩個孩子在家裡肯定也悶得慌,特別是幽染,她可是閒不住的性子,就喜歡熱鬧。」薛王爺笑呵呵地應道。他是極為看好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的,對於薛幽染當上太子妃,薛王爺樂見其成。
  「父王、母妃,女兒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下。不如就讓心藍妹妹隨太子殿下一起出去走走?」不想再次介入這兩人之間,薛幽染開口推辭道。
  「幽染不舒服?太子哥哥馬上為妳宣太醫。」秦澤逸一臉擔憂地急道。
  太子殿下?以前的妳可都是喊太子哥哥的。薛幽染,這就是妳的新把戲嗎?那本太子就姑且陪妳玩玩。
  聽到薛幽染的話,薛心藍心頭狂喜,秦澤逸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澆進她的心裡。
  太子哥哥,你為何會這般關心薛幽染,你不是最討厭她的恃寵而驕嗎?你不是最厭惡她的自以為是嗎?
  看著秦澤逸臉上的焦急和關懷,薛心藍心中對薛幽染的恨意更深。
  薛幽染,沒想到今日的妳竟然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來了,妳真以為這樣就能挽回太子哥哥的心?作夢!
  「姊姊不舒服,妹妹哪還有心思出去。還是快點請太醫來府上為姊姊看看吧。」一把抓住薛幽染的手臂,薛心藍擔憂地說道。
  妳會演戲,我就陪妳演,不如就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薛幽染感覺被薛心藍抓住的手臂鑽心地疼。這個薛心藍,使那麼大勁幹嘛,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皮糙肉厚?身子嬌貴的薛幽染悄悄用力,想要掙脫薛心藍的手。
  薛心藍鐵了心要抓著薛幽染不放,又豈會任薛幽染輕易掙脫。於是,薛心藍加大手勁,勢必要將薛幽染的詭計揭穿。
  現在知道怕了?待御醫前來,看妳如何解釋。
  伴隨著掙扎,感覺到薛心藍的手更加用力,薛幽染不得不輕聲道:「幽染只是稍感不適,不必勞煩御醫前來診治。」
  盯著薛心藍緊箍的手,薛幽染忍不住感嘆,薛心藍,妳到底是有多恨我,才能下得了這般重手。前世的妳已經是最大的贏家,榮華富貴皆歸於妳。這一世我本不欲招惹妳,妳又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
  「幽染應該是在府裡悶久了的緣故,不妨出去走走換個心情?」秦澤逸臉上的表情頗為玩味。
  薛幽染,給妳一個臺階就順著下吧,女人若是太不識抬舉,可就不可愛了。
  「那幽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哥哥,你也要一起去。」話已至此,薛幽染不得不應下此事,不過她也不會忘記拉上薛奇文這個護身符。
  「你們去逛街,我去幹嘛?不去不去,我剛從外面回來……」薛奇文沒料到薛幽染會忽然扯上他,猛地搖頭。薛幽染不會又想出什麼壞點子吧?秦澤逸可不是傻子,她那些小招數完全不夠用的。都這麼多次了,她怎麼還沒看穿?
  「哥哥不去,我也不去。」薛幽染繃著臉瞪著薛奇文。兄長大人啊,不是妹妹不厚道,只因她真的不想再牽扯這些是是非非。
  「我去。」被自家妹妹這樣盯著,薛奇文心裡直發毛。今日的薛幽染眼神似乎特別的犀利,還是不要惹她生氣為妙。
  「妹妹,現在妳可以放開姊姊的手臂了嗎?姊姊的手臂怕是已經被妹妹捏青了呢。」薛幽染挑起眉,提醒一旁呆坐的薛心藍,心下不禁好笑。
  妳的心裡十分清楚,父王和母妃定是不會同意妳和妳的太子哥哥單獨出去的。妳這般與我過不去,除了拆穿我的謊話,還不就是想讓我陪著一起去嗎。現在我答應了,為何妳又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不過這我見猶憐的模樣,應該會引得妳的太子哥哥對我更大的不滿吧,還真是心機重呢。
  「什麼?青了?快給母妃看看。」薛王妃一聽薛幽染的手臂被薛心藍捏青了,驚呼著站了過來。扯開薛心藍還未來得及拿開的手,薛王妃小心翼翼地掀起薛幽染的衣袖。定睛一看,自家幽染纖細白皙的手臂上已經是一大片的青紫,分外的刺眼。
  「薛心藍,幽染是妳的姊姊,妳怎麼可以下此毒手?」薛王妃看向薛心藍的眼神帶上了殺氣。這個薛心藍,為了和薛幽染爭太子,竟有如此毒辣的心腸,看來不得不防。
  「王妃,心藍沒有,心藍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心藍真的沒有。」被薛王妃的殺氣嚇住,薛心藍知道不管怎樣對薛王妃解釋也挽回不了她大意之下所犯的錯誤。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向對面的秦澤逸,此時此刻,只有她的太子哥哥才能救她。
  「嬸嬸,心藍性子柔弱,定是太過擔心幽染才會失了力道,不小心傷了幽染。小姪相信她絕不是故意為之,還請嬸嬸不要怪罪才是。幽染這般大度之人,也一定不會介懷的,對吧?」秦澤逸說得頭頭是道,一下子就堵住了薛王妃和薛幽染的繼續發難。
  「太子殿下說得是。母妃,妹妹應該不是有意的。」看著秦澤逸眼中的疑惑變為恍然大悟,已經達到目的的薛幽染開了口。終於消除了秦澤逸的疑慮,看來她終於過關了。不過,又是一個大度?這兩人還真是天生絕配,她若是再計較,定會被說成心胸狹隘之人吧。
  太子殿下迴護薛心藍,薛幽染又偏著太子殿下,薛王妃自是不能再發作。冷哼一聲,接過思月遞過來的藥膏,心疼不已的薛王妃也不避諱,當場給薛幽染塗起藥膏來。
  許久不曾體會母妃疼愛的薛幽染靜靜地坐著,乖乖地任由母妃在她的手臂上塗塗抹抹,手臂上的清涼感覺慢慢地滲透皮膚,臉上顯出滿足的笑意。
  看到薛幽染臉上的滿足笑容,秦澤逸心中剛剛升起的好玩興致立刻消失無蹤。看來薛幽染今日的種種異常只是為了此刻對薛心藍的發難,目的達到也就稱心如意地露出了狐狸尾巴。果然,他還是高看了薛幽染。

  ◎             ◎             ◎

  小半個時辰後,秦澤逸一行四人來到了宣城大街上。作為宣國的都城,宣城的繁華自是別的城鎮不可比的,高聲吆喝的攤販、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處都是欣欣向榮之象。
  薛幽染死後的這三年,魂魄一直被困在楚府不得離開。看著眼前的熱鬧,久違的自由讓她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不知不覺中,薛幽染的臉上蕩起了真心的笑容。不再顧慮其他,薛幽染帶著些許興奮跑向前面的小攤。
  「幽染,妳慢點。」被薛幽染拋在身後的薛奇文不放心地追了上去。既然薛幽染不在意薛心藍和秦澤逸單獨相處,他也沒有必要留在此地惹人嫌棄。
  「這位小姐,老婦人這的東西可都是上品,小姐買一樣吧。」
  隨意逛著的薛幽染剛走到一個小攤前,攤主就開始熱情地招呼。
  反正閒來無事,看看也無妨,這樣想著的薛幽染開始打量起攤上的各式小東西。銀釵、耳環、手鐲……這些東西並不矜貴,不過也有些特色。向來眼光挑剔的薛幽染抱著玩鬧的心態,開始細細挑選起來。
  「幽染,看什麼呢?」跟上來的薛奇文好奇地湊過來問道。
  咦,他家幽染居然看得上這些小攤上的便宜貨?
  薛幽染出身高貴,向來穿金戴銀,絕不會多看一眼這些次品的,今日一瞧,小攤上原來也有不少有趣的東西。剛看中一個玉鐲的薛幽染也不理會身旁薛奇文的詫異,伸出手準備拿起一個翠綠的玉鐲。
  「旭哥哥,雨瑟喜歡這個玉鐲。」隨著一聲嬌喊,一隻玉手伸了過來,先一步拿走了薛幽染看中的玉鐲。
  「雨瑟喜歡?那就買吧。」聽到蕭雨瑟的話,楚凌旭毫不猶豫地掏出銀子準備買下玉鐲。
  「這位姑娘,您手上的玉鐲已經被這位小姐先一步看中了,不知您可否挑別的?」老實巴交的攤主有些為難。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先來的這位小姐先看中的玉鐲,怎能賣給後來的這位姑娘。
  「不要!我就看中了這個玉鐲,別的我都看不上。旭哥哥,買嘛買嘛。」蕭雨瑟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玉鐲,另一隻手扯著楚凌旭的袖子撒起嬌來。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她才不要拱手相讓。
  「這位小姐,不知可否將這個玉鐲讓與在下?」見蕭雨瑟真的很喜愛這個玉鐲,楚凌旭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走上前對一直未曾開口的薛幽染問道。
  在蕭雨瑟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薛幽染的心猛然頓住,蕭雨瑟?還不待薛幽染緩過神來,楚凌旭的聲音居然也跟著傳來。身子如定住了一般,薛幽染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不曾轉頭看向那二人,心中卻是驚濤駭浪。為何他倆會認識?為何他倆的關係似乎還很親密?
  見薛幽染不搭話,楚凌旭只當這位看似富貴的小姐不同意將玉鐲相讓,轉過身輕聲安撫道:「雨瑟,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此玉鐲是這位小姐的心頭好,妳挑別的可好?」
  「我又不是君子,我就喜歡這個玉鐲。」蕭雨瑟嘟著嘴不樂意地說道。
  「既然這位姑娘喜歡,那就讓給這位姑娘吧。」不願聽到楚凌旭這般溫柔地哄著別的女子,薛幽染努力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開口對攤主說道。
  夫君,你的幽幽終於回來了,可是你的溫柔為何卻給了別的女子?
  「幽染,妳……」一直默不出聲的薛奇文詫異地喊道。薛幽染看上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放手,今日居然會讓步?他一直不說話就是因為他相信以自家幽染的本事絕對不會吃虧,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薛幽染居然將玉鐲讓給了不知哪跑出來的刁蠻丫頭?
  「那就多謝這位小姐割愛了。」跟薛幽染道完謝,楚凌旭拉著開心不已的蕭雨瑟離開。
  待楚凌旭二人走遠,薛幽染僵直的身子終於動了。緩緩地轉過身來,薛幽染的心中冰冷至極。
  蕭雨瑟,玉鐲可以讓給妳,但是,我薛幽染的夫君,任何人都碰不得!
  「幽染,妳認識那兩個人。」薛奇文的話中沒有任何疑問,肯定的語氣敲打著薛幽染此刻毫無防備的心。
  「不認識。」注視著那對相攜離去的身影,薛幽染一臉堅決地說道。是,不認識。她認識的是前世的楚凌旭和蕭雨瑟,與今世無關。
  「幽染,告訴哥哥,妳到底怎麼了?」薛奇文總覺得哪不對勁,今日的薛幽染絕不是以往的薛幽染,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哥,我就是忽然不喜歡那個玉鐲了。咱家鐲子還少啦?幹嘛跟一個平民百姓起爭執,這不是有損咱家的名聲嗎。」感受到薛奇文真切的關心,薛幽染轉過頭笑著說道。
  「真的只是突然不喜歡了?」看著薛幽染臉上的笑容,薛奇文將信將疑。
  「那當然,我薛幽染什麼時候委屈過自己。」薛幽染驕傲的一昂頭,向著與楚凌旭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
  兄長大人,有些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假若真有可以說的那一日,我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所以,現在的你就安安心心地過你的快活日子吧。
  定定地看著已經走出幾步的薛幽染,薛奇文將心中殘留的疑慮暫且放下。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一定會好好護著他的妹妹,薛王府郡主薛幽染。
  「姊姊,妳看,太子哥哥給我買了風箏。」一見到薛幽染,薛心藍急忙跑過來炫耀道。
  薛幽染,是妳自己先跑開的,可怨不得我這個做妹妹的故意拖慢太子哥哥的腳步。
  「不錯,很漂亮。」腦中仍想著剛剛和楚凌旭的偶遇,薛幽染態度敷衍地稱讚道。
  咦,薛幽染被氣傻了嗎,怎會這般反應?薛王府郡主不是應該暴跳如雷、大發脾氣嗎?薛心藍不解地看著一臉平靜的薛幽染,希望從她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怒意,可是卻毫無所獲。
  薛幽染知道薛心藍想要趁此機會在秦澤逸面前好好表現一回她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現在的她卻實在沒有心思配合薛心藍演戲,隨薛心藍一個人鬧騰去吧。
  原本想著薛幽染一定會大發脾氣,沒想到薛幽染竟然無動於衷,薛心藍不死心地故意將手中的風箏在薛幽染的眼前晃了又晃,卻只換來薛幽染的置之不理。見此情景,薛心藍不得不放棄心頭的盤算,靜待下一個良機的到來。
  只要有薛幽染在,還怕襯托不出她薛心藍的好?
  「幽染,送給妳。」
  過猶不及說的就是薛心藍這種人。還不待她所謂的良機再現,秦澤逸已遞上手中剛買下的風車。
  被薛心藍殺人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薛幽染忽然覺得耍耍這個往日的仇敵也挺好玩的。故作開心地接過風車,還不忘特地轉上幾轉。風車上帶著幾個小鈴鐺,清脆的聲音十分的悅耳。薛幽染不得不承認,這位太子殿下還是很會討女人歡心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上一世的她才會傻傻地被他虛偽的表面矇蔽。
  「姊姊,妹妹很喜歡姊姊手中的風車,姊姊和妹妹換一換好不好?」此刻又不是在薛王府,薛心藍才不怕薛幽染的郡主頭銜。仗著有她的太子哥哥撐腰,薛心藍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
  「這樣啊,沒問題。」薛幽染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在薛心藍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得意之後,薛幽染繼續說道:「兩個都給妹妹吧。雖說是太子殿下的心意,不得隨便轉送他人,可是妹妹既然開口要了,姊姊就當著太子殿下的面讓與妹妹了,只希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哼,真以為只有你們兩個會下套嗎?她薛幽染也不是吃素的。這三年的鬼魂生活,她看的大戲絕對比眼前薛心藍上演的戲碼精彩得多。
  秦澤逸,剛剛你在薛王府逼得我母妃不得不妥協,這下,也讓你好好嘗嘗有火不能發的滋味吧。
  薛心藍本來正得意薛幽染的識時務,卻被薛幽染接下來的話嚇得驚慌失措。
  她怎麼給忘了,她的太子哥哥不是一般人,他送出去的東西又怎可轉與他人。她居然當著太子哥哥的面向薛幽染要,這不是拂了他的面子嗎。
  此刻的薛心藍根本不敢看秦澤逸的臉色。今日太子哥哥在王府對她的袒護,讓她高興得忘了分寸,她失了警惕,居然犯下這等大錯。
  在薛心藍開口找薛幽染要風車的那一刻,秦澤逸的臉色就已經黑了下來,薛幽染的話還未說完,秦澤逸的臉色已經是極其的難看。今日的薛心藍太過放肆了,是時候該冷冷她了。這樣想著的秦澤逸緩和了臉色,柔聲對薛幽染道:「幽染,妳想把風車給心藍就給她吧,太子哥哥再送妳別的就是。妳可看上什麼喜歡的?太子哥哥買給妳。」
  不愧是以後的君主,變臉變得還真快。薛幽染心中暗嘆,卻也不能得罪秦澤逸。靜默了一下,薛幽染望向秦澤逸,「太子殿下若真有誠意,就許幽染一個要求吧。」
  「哦,什麼要求?」秦澤逸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送禮變成了許要求?這還真是頭一回。
  「現在還沒想到,太子殿下就先欠著吧。哥哥,你過來作證;妹妹,妳也是見證人哦。」薛幽染扯著晃悠悠走過來的薛奇文說道,順便還拉上了薛心藍。她不貪心,只有一個要求,薛幽染心中明白,多的要求秦澤逸也不可能許她。
  「好。那就一個要求,太子哥哥許妳一個要求。奇文和心藍,你倆作證。」不以為然的秦澤逸笑著應道。不就是坐上太子妃的寶座嗎,就是他應下,父皇也不會輕易答應的。許下這個要求,他無所謂。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擊掌為誓。」得到秦澤逸的回答,薛幽染打鐵趁熱,舉起了右手。要下秦澤逸的承諾可不容易,她一定要為之後的打算作好萬全的準備。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澤逸沒有遲疑,直接舉起左手與薛幽染擊了掌。
  任憑妳薛幽染耍再多的花樣,太子妃的寶座也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坐上的。就算妳真的有本事坐上,本太子也能把妳拉下來。
  沒有放過秦澤逸眼中閃過的陰狠,薛幽染卻並不在意。秦澤逸定是以為她想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吧,恐怕她會讓他失望了。
  秦澤逸,你就慢慢等著那一日的到來吧,到時候,你可千萬別太驚訝才是。
  看著薛幽染這麼輕易就要到了太子殿下的承諾,薛心藍瞪著薛幽染的眼神簡直想殺人。隨即感覺到薛奇文的視線,薛心藍連忙調整心緒,恢復柔弱的面貌。
  薛奇文撇過頭,不再看薛心藍的矯揉造作。
  哼,這個薛心藍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黑兔子準備變成毒蛇,還是說黑兔子本身就是一條毒蛇?
  那一日,回到薛王府的薛幽染對思月悄聲吩咐道:「思月,妳去幫我做件事。」
  「郡主,您真是抬舉思月了,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思月驚恐道。
  今日的郡主似乎真的變了,但是思月很開心能看到這樣的郡主,只有這般會待人處事的郡主,才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如今的薛幽染絕對相信思月對她的忠心,在思月的耳邊輕聲說出眼下她必須要馬上知道的事情。
  「郡主,您……」思月驚訝地看著薛幽染。
  在看到薛幽染眼中的堅定之後,思月不再開口,領命而去。不管郡主意欲如何,她只須聽從郡主的吩咐就是。
  看著思月離去的身影,薛幽染的眼中滿是感動。
  思月,不管何時,妳總是毫無怨言地做著我吩咐的任何事。即使明知道不對,妳仍會堅決地站在我這邊,這樣的妳如何不讓我心疼。不過妳放心,這一世,妳家郡主絕對不會再讓妳失望。屬於我們的,終歸只會屬於我們。
  當晚,思月興沖沖地走進薛幽染的房間,彙報起她這幾個時辰的收穫。
  楚凌旭,時年二十歲,現任楚家當家,而楚家則是宣國第一首富。楚凌旭年紀輕輕便可坐上家主的位置,足以看出此人的非同小可。
  不過薛幽染關心的卻並不是這些,對於自家夫君的經商手段,她是耳熟能詳的。現在的她只想知道一點,蕭雨瑟到底是怎樣認識楚凌旭的,與楚凌旭又是何種關係?
  雖然薛幽染萬分不情願事情如她想像中的那般糟糕,可是她卻不得不面對楚凌旭和蕭雨瑟不但相識兩年,甚至已經情投意合的事實。郎有情,妾有意嗎?還真是可笑。既然上天讓她薛幽染重生,又為何讓蕭雨瑟先她兩年出現在了楚凌旭的生活中?
  思月還準備繼續講蕭雨瑟的事情,卻被薛幽染出聲制止了。
  薛幽染擺擺手,示意思月先下去休息,她不想再聽下去了。更何況蕭雨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思月去打探,薛幽染早就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
  蕭雨瑟,時年十七歲,不過是宣城一位極其普通的小戶千金,蕭雨瑟的爹爹是宣城一個小糧店的老闆。蕭雨瑟本人長相秀麗、性子活潑,不失為一個逗樂子的開心果,唯一的缺點就是心性太高,總是妄圖嫁進富貴人家。
  前世的蕭雨瑟正是因為看不上那些上蕭家提親的小戶人家,所以才會時至十八歲仍待字閨中。就在蕭家長輩為蕭雨瑟的親事愁白了頭髮的時候,薛幽染派去的媒婆適時地上了門。有了媒婆的三寸不爛之舌,加之楚家的巨大財富,蕭雨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降低要求嫁到楚家為妾。
  對,前世的蕭雨瑟是楚凌旭的妾,這個妾還是薛幽染親自派媒婆上門為楚凌旭納回來的。而最終的結果卻讓薛幽染後悔萬分,若不是當年的養狼入室,又怎會發生後來的種種。
  不管怎樣,妾就是妾。楚凌旭的正妻只能有一個,那就是她薛幽染!對於這點,薛幽染有著絕對的自信。
  這一世的她絕不會坐以待斃,等待命運的安排,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拿回那些本應屬於她的幸福。
  楚凌旭,必須只屬於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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