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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夫富何求《下》

朝臣們喜歡用出身和家世去衡量一個婚姻的價值,連十九娶寧初二, 無疑是沒有任何好處撈的,所以當兩人和離時, 許多人都很篤定地認為,是連小爺厭倦這個小門小戶的貧妻。 夫妻和離,寧初二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與連十九再見面時的場景, 或形同陌路,或裝作不甚相熟的寒暄,絕不是如現在這樣, 歪戴著官帽、欠錢不還的前妻;神色淡然,一擲千金的前夫, 還會有比這更糟糕的重逢嗎? 連十九:「還沒告訴拿什麼還。」 寧初二:「自、自然是拿銀子。」 連十九:「銀子我不缺,要還,便拿人來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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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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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30
作者:
蘇盎
出版日期:
2015/07/07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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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小爺愛財無道,連皇上的私庫也不放過,
哪知攤上個專編皇曆斷他姻緣的神棍前妻,
只得散盡家產,放下身段,捲袖洗尿布去了!
「蘇盎」再次獻上逗趣歡樂的甜膩愛情,千萬別錯過唷!


朝臣們喜歡用出身和家世去衡量一個婚姻的價值,連十九娶寧初二,
無疑是沒有任何好處撈的,所以當兩人和離時,
許多人都很篤定地認為,是連小爺厭倦這個小門小戶的貧妻。
夫妻和離,寧初二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與連十九再見面時的場景,
或形同陌路,或裝作不甚相熟的寒暄,絕不是如現在這樣,
歪戴著官帽、欠錢不還的前妻;神色淡然,一擲千金的前夫,
還會有比這更糟糕的重逢嗎?
連十九:「還沒告訴拿什麼還。」
寧初二:「自、自然是拿銀子。」
連十九:「銀子我不缺,要還,便拿人來抵吧。」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這一夜,外頭的人都要急瘋了。封涔、秦歡並招財與進寶等人連夜扛著鋤頭,挨個山洞地去挖。
  偏生連十九聽見了,愣是一聲不吭,由著他們找去。他只想跟寧初二單獨待會兒,這還是兩人分開一年以後第一次相擁而眠呢。
  封涔喊著寧初二的名字跑過去的時候,寧初二模糊聽見了,朦朦朧朧地問連十九,「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呢。」
  連十九挺溫潤地笑笑,伸手堵住她的耳朵,「胡說,我怎的沒聽到?這地界走獸多,聽錯了也是有的,再多睡一會兒吧。」豈止任性二字可表。
  而這樣任性的後果就是,招財直到第二天才找到這位生生把自己凍到傷寒的、病怏怏的、極其不靠譜的主子爺。
  連十九承認,自己是個不讓下屬省心的主子。自從他攤上了寧初二,招財、進寶攤上了他,都沒怎麼閒著。他負責收拾寧初二的爛攤子,下屬整理他要收拾的人。
  但連十九有一樣品質特別好,那就是自省。
  躺在床上流鼻涕的這幾天,他讀了一會兒陳錄的善誘文•省心雜言,上有言,和以處眾,寬以待下,恕以待人,君子人也。
  連十九覺得自己平日已經很小人了,該學些君子的作為,便很老實地配合吃藥,仔細調養不讓下屬擔心。
  然而事隔兩日,他又讀到禮記,上書,覺得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於是連十九既然自己要改,就得拉上那個總惹是非的寧初二一塊改。最關鍵的是,這個東西已經足足有三天沒出現在他面前了。
  隔著一扇雕花木門,他能聽見她輕聲詢問他的病情,吃了幾頓藥,有沒有耍公子爺脾氣之類的。
  連十九當時臉就黑了,看著手裡的書本,覺得寧初二太不拿他當回事。而且他是那麼使小性的人嗎?當他跟封涔一樣矯情呢。
  轉臉就吩咐招財,「她再來問,就說左右死不了,不用她操那個心。」
  只能說,連小爺真不矯情,只是有點傲嬌。
  其實寧初二這邊,正經糟心了幾天。山洞裡那場妖精打架之後,她就不太敢見連十九,及至聽說他病了,便想到那日醒來之後她身上裹著他的大氅和棉衣。心裡自然是心疼的,覺得這位爺不得瑟的時候真挺有良心的。
  然經過那事兒以後,怎麼著都是彆扭的。倒不是說兩個人睡了怎麼著,都已經有個三歲大的孩子了,再矯情就有點作了。寧初二只是想不明白,兩人如今算是什麼關係?
  饒是她翻看了眾多狗血話本子,也沒能從中找到答案。
  她是有些迷茫的,前路尚且撲朔迷離,她卻在這裡郎情妾意,當初那個抱著視死如歸離開連十九的心,又動搖了。她甚至想去試試,若他當真知道了自己哥哥要反了這朝廷,會有怎樣的選擇。
  連十九患了傷寒,這行程自然得推後了。找著人的時候,就直接給送到了距離龍岩山最近的一座名喚古意的縣城。
  可嘆的是這座縣城最大的官也就是個九品,一聽說來人是京裡的正三品大員,嚇得都快哭了,將自己的宅院騰出來給連十九住不說,活捉到的那幾位手持菜刀的大哥也順勢住進了這裡面最好的牢房。
  寧初二在京的時候,除了欺負欺負五官正,鮮少會拿官威壓人,如今到了這地界,真格是猴子也能撐做霸王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寧初二穿上那身掛著鵪鶉補子的官服,大搖大擺地進了古意縣城的大牢。
  這頭剛進了縣衙大院,便有人點頭哈腰地給作了個揖,「喲,這不是寧爺嗎。您老怎麼有時間過來了?怎的沒跟孫兒說一聲,也好去接您呢。」
  面前的這個名喚劉明,是古意縣衙的官差,人是個極滑頭的,一張油嘴忒是能哄人,就待在這兒的幾天,便把難伺候的封涔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寧初二嬉笑著揣了一腳他的皂靴,「猴崽子倒是管得寬了,爺們到哪還得知會你了?你們家大人呢?」
  劉明一聽,樂了,「我們家大人啊,還不知道躺在哪個姨娘被窩裡呢。寧爺若有事,小的也能聽您差遣。」
  寧初二心下了然,她挑的就是盧縣令不在的時候,不然豈非白跑一趟。面上只佯裝散漫,翹起二郎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這事怕是你作得主。本官是前去牢房審問犯人的,你知道關在哪嗎?」
  劉明聽後愣了一下,旋即嬉皮笑臉地說:「但是這人送來的時候連爺就吩咐過了,不讓人探。況且這案子不是說要回京再查嗎,怎的突然之間改了主意了?」
  倒不是個傻的。寧初二用手拍了兩下靴子上的塵土站起身,抬手就給了劉明後腦杓一下子,「也不怪你混了這麼多年也沒混上個捕頭,這上頭吩咐下來的事有上頭吩咐下來的意思,但是咱們做下官的,就不得不揣摩著來了。我且問你,連大人現下可是染了傷寒躺於病榻之上?」
  「是、是啊。」
  「那回京述職的日子是不是給耽擱了?」
  「是……」
  「如果回京之後,聖上聽說連大人耽誤了這數十天,竟是連幾個土匪山賊的案子都沒審完,是不是要降罪於他?」
  劉明重重點頭。
  「這不就對了嗎。」寧初二右手手背重重敲在左手心,「我這個時候來幫連大人審案,便是讓他回京之後少些麻煩。不過就是幾個小賊,哪至於勞師動眾到他老人家。所以說……」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劉明的肩膀,「有時候溜鬚拍馬也須得講求方法,做得隱晦了,那叫同僚之情;做得粗俗了,那不就顯得諂媚了嗎?」
  劉明怔怔聽著寧初二這一通忽悠,整個人就恍若醍醐灌頂。粗俗、諂媚、不夠隱晦,這些說的不正是他自己嗎?如今這麼一位前輩擺在自己面前,再不跟人套下近乎,老天都得用雷劈他!
  於是他低頭垂眼,幾步蹭到寧初二近前,「連爺,小的也不知道這人給關到哪去了,但是您要是想看,小的準保二話不說給您找去。只是這上面要是怪罪下來……」
  寧初二吊兒郎當地挑眉,「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的,這捕快,也是時候換個人當當了。」
  於是乎,一錘定音,寧初二光靠嘴忽悠,就釣來一個誓死賣命的小弟。
  過程暫不論複雜不複雜吧,就是這進去的地方也著實丟人了點。寧初二瞪著面前剛路過的一隻土狗,對劉明道:「你好歹也找個像樣點的狗洞吧。」這一身爬過去,還能穿嗎?
  劉明苦著臉說:「寧爺,這時候就別講究這些了,一會兒大狗回來了,想鑽人家都不讓了。」
  得,這還佔了旁「人」的大門了。
  寧初二摘下腦袋上的烏紗,隨手拋過牆去,雙手伏地將官袍一甩。說實話,她當男人當得久了,還真沒點女人的樣子了。
  劉明先爬過去的時候,頓了好久才喊了句:「寧爺,安全。」
  她心裡還琢磨著,是個可調教的人啊,還知道前去探路。她即便鑽了回狗洞,心情還是不錯的,覺得人這一輩子靠嘴吃飯比靠力氣吃飯有用,不出銀子的買賣,誰都願意做。
  但是等到站直了腰桿,迎著一堆光輝燦爛的火把和掏銀子放在劉明手中的連十九的時候,她覺得這個世上果然最靠譜的還是銀子。
  「寧、寧爺,您老人家別惱,其實您今兒說的那些道理,小的真的挺受用的。只可惜連爺早早就跟小的交代過,便是……」
  寧初二抬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連十九有多缺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搖曳的火光裡,連十九一身銀白貂裘大氅裹在身上,身穿牙白繡羽仙紋的錦衣,神色泰然地斜靠在兩人寬的長椅上賞著手中的文玩,看見她看過來,也只是側頭睨了一眼。
  「玩夠了?」他就知道這個東西不死心,這個時候還要瞞著。打量他病著就不中用了似的。
  連小爺這邊氣兒不順著,寧初二也沒好到哪去。就說至於嗎,沒去看你,你就招呼人讓我爬狗洞,還拉著招財、進寶、日進、斗金來看熱鬧!
  她那臉色自然也沒好看到哪去,「連爺不是玩得也挺盡興?」
  正中間的劉明不知兩人打的什麼官腔,越站越覺得不對,一看見連十九擺手,立刻如蒙大赦,轉臉就跑沒影了。心裡還在嘀咕著,這京城裡的大官就是跟咱們地方上的不一樣,個個都拎著派頭的。
  不相干的人走了個乾淨,寧初二索性接過招財手裡的帕子胡亂抹了把臉,「我就是好奇看看那幾個劫匪,沒旁的意思。」
  連十九也沒看她,只盯著手裡的東西,「看了又怎樣,妳是知道我的,有些事情與其讓他們說,不如妳自己跟我說。」
  讓她說什麼,說她大哥造反,指不定這事能不能成,問他要不要一起跟著送死?連家有著全族呢,她能做這種讓人斷子絕孫的事嗎?
  隆冬的積雪堆上樹梢,偶爾一兩隻鳥雀飛過,帶起撲棱棱的幾聲微弱聲響。
  寧初二不說話,連十九也繃著。一時之間,整個院子都陷入一種冷風蕭索之感。
  她在院子裡轉了幾圈,找了處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我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好奇那幾個劫匪怎生那樣大的膽子,拎著菜刀就敢來搶銀子了。」擺明就是要死抗到底。
  連十九冷冷看她,「妳這死強的脾氣究竟是跟誰學的?」跟他說句實話就那麼難嗎?
  寧初二不知連十九到底知道了多少,甚至下意識就是牴觸去聽他的答案。
  在她的認知裡,他的夫君,現在的前夫,未見得就是唯公理是從的。天下大亂也好,生靈塗炭也罷,不管朝堂上亂成什麼樣,連十九乃至整個連家都是自掃門前雪的人。權臣、中庸、免惹是非,這是連家人人所共知的標籤。
  而且前面就說過了,他所下的決定不光是他自己的,更是上下數百口宗親的性命。寧初二此時三緘其口,不能說是膽怯,只能說她真的為他考慮了許多。
  連十九此生就碰上這麼個倔強的東西,原本算是不錯的脾氣,也因著她咬緊了牙根的架勢堵得心塞。
  也許連十九沒那麼多悲天憫人的慈悲心,但是她沒有想過,這麼個刁鑽狂妄的主既然已經認定了她,便是為了她傾了這天下又如何?
  兩人一院,就這麼各懷心思生著悶氣。
  最後還是招財拿著關外那邊傳來的書信才打破了僵局,「主子,寧舅爺那邊已經接著消息了,說人他會處理,不會再放出來添亂,勞您傷神了。」
  連十九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
  寧初二整個人卻如遭雷擊。
  寧舅爺……她當然知道那是誰,除了寧初一,不會再有人讓招財這樣稱呼。這信還是從關外來的,也就是說連十九已經知道她哥哥要造反的事兒了,而且兩人也已經互通了消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但是可以想見,依照連十九此時的神態,絕對是在很早之前。那麼,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中。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吶吶地站起來,一步步走向連十九,面上的表情詫異而古怪,「你跟哥哥……是什麼時候通上消息的?」
  連十九卻都不答,只是轉而問她,「祿昌侯岳深是妳爹爹?」
  其實這是一個問句,只是當時寧初二腦袋一團亂麻,根本沒心思釐清這些,「你都知道了不是嗎,還問我做什麼。」
  連十九再問:「那無端消失的那八十萬禁軍鐵騎,該是全部藏在了祀風谷。那裡山澗險要,易守難攻,封涔會出現在妳身邊,則是因為他的師父曾是岳家家臣,你們是要……」
  「我們要造反。」這句話,她憋了整整一年,如今這般說出來之後,竟是釋然了。
  呼出胸口的那一口悶氣,她扯出一個笑容給連十九,「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就像一個跳梁小丑?為了自認為的深明大義拋夫棄子,最後才發現,你竟然都知道……連十九,你當我寧初二是個傻子,但是你想沒想過傻子也有心肝,也會在那整整一年的時間活在痛苦和自責,以及失去丈夫和孩子的痛苦中?」
  連十九聞言一怔,「我……」
  「你現在滿意了?」寧初二驟然打斷他的話,近乎咆哮,「高高在上地看著旁人耍寶,可還開心?我不管你跟寧初一商量出來的結果是什麼,總之你們兩個,從今以後我都不要見!」
  自出生伊始,寧初二就是個會討人喜歡的姑娘,雖然偶爾也會牙尖嘴利,但是多數時間都是恬靜的。她從未發過這樣大的脾氣,不顧人前他的下屬還在,不顧是否隔牆有耳,那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將總是作壁上觀的連十九也鎮住了。
  當連十九再回過神時,人已經跑走了。
  寒風吹起他精緻的狐裘一角,他目光呆滯地坐在長椅上,似乎還未從那一番質問中回過神。
  「她方才……是吼我了嗎?」良久,他語帶困惑地問一旁的招財。
  招財仰臉看天,也是許久才輕咳一聲,「是。」
  「那她方才……是對我發脾氣了是嗎?」
  「是。」
  連十九這才將眉頭皺起來,甚不平地道了句:「可是我也是在剛才才確定她和寧初一是祿昌侯的兒女的啊。」便是讓招財說的關外的信函也是詐她的。
  招財偷眼瞧了下一旁的進寶,兩人都忍不住抿了下唇,「主子,您官場上那一套怎麼能用在少夫人身上呢,我瞧著少夫人這回是真惱了。」況且,誰讓您得瑟得好像八百年前就運籌帷幄似的呢,少夫人不發火才怪呢。
  後面的話,他當然是不敢說的,因為忍著笑意看他家主子犯傻發呆的衰樣就已經很痛苦了。

  ◎             ◎             ◎

  整整三天,連十九都沒有見過寧初二。
  連十九也覺得滿心塞的,原先坐等她來安慰的心思,也變成了趕緊將人哄來,將事情解釋清楚。
  然而,即便是他先後用了,拒絕治療、停止喝藥和半夜吹風等等伎倆都沒能讓寧初二過來看他一眼。
  招財說:「少夫人,我們家大人病得快要死掉了,您真不去看看。」
  被寧初二直接關到門外,「病了找大夫去,我又不會看病。」
  氣得連十九險些將藥碗給砸了。
  所以有的時候,遺傳真的是件很可怕的東西,連十九的親娘上吊跳河這點本事,知道傳給誰了吧。
  甭管怎麼說,寧初二這次是真火了,就算連小爺有心伏低做小裝孫子,人家也不願意當你這個奶奶。
  要說這幾天,除了忍笑看著主子吃癟的下屬們,最開心的就屬咱們封大谷主封涔了,那身上小花瓣撒的,門口還沒出呢,打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味。
  程元夾在其中,也看不明白這裡面什麼意思,就是知道寧初二的「哥哥」不與他們同桌而食了,且每次都拉著封涔去外頭吃。
  她心下就想著,這肯定是寧初一想讓封涔娶了那個討人厭煩的寧初二,不然這麼巴結人家做什麼?
  如此想來,竟是高興了不少,隔三差五地還送些銀子給封涔,讓他別總花寧大人的錢。
  眼下已經耽誤了歸期,連十九便是再將自己折騰傷寒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一面揉著發疼的腦袋,一面吩咐明日啓程。
  出發前夜,他又是徹夜未眠。
  這位成日琢磨人心思的主,怎麼能不知道寧初二為什麼生氣呢?
  人家巴心巴肺地擔心你連家蹚了渾水,忍著夫離子別之痛自請和離。分開這一年多,這麼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一個女人,哪有那麼容易。他回來之後還總冷著張臉對人家,這事換作再好脾氣的人也是要發怒的。
  但是連十九也是真委屈,他那一年多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熬的。抱著尚在襁褓的兒子,除了不能餵奶、哄孩子換尿布,他絕對是個稱職的親爹。
  回京之後,也確實不能斷定那邊是個怎樣的情況,只是猜測再加命人暗探。朝廷的眼線眾多,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顧忌著上面的臉色來。
  不過憋屈歸憋屈,總歸這事是擺在明面上了,給自家夫人賠個不是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再者,連十九根本也不知道臉皮是個什麼東西,當下也不躺著了,隨手披了件大氅就出了門。
  人有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急於想為自己的錯誤彌補些什麼。就好比現在的連十九,懷揣著一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不是,妳莫要生氣了」的心情站在寧初二的房門口,手指剛一抬起來,又趕緊放下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丑時三刻,天都已經泛著霜青了,便是趕著上朝應卯也用不著起這麼早啊。可嘆連小爺傲嬌任性了二十餘年,卻在一扇女人的門前踟躕了起來。
  他伸手試探著輕扣了兩下門扉,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在這個公雞還沒來得及打鳴的時辰,屋內自然靜悄悄的。
  連十九在門前又踱了兩步,想著回去了,怕是更不好解釋了,便又敲了兩下。
  這回,屋內倒是當真有了動靜。
  他凝神靜聽著,輕喚了聲:「初二。」
  屋內就又安靜了。
  連十九也不知這人是醒了還是不想搭理自己,便湊前又道了句:「我能進去嗎?真是有話想跟妳解釋解釋。」
  這時候若是有人路過,定然會覺得毛骨悚然,因為這位便是聖上也偏愛幾分的一朝權臣連大人竟然也有此等無所適從之態,實在可算奇景。
  屋裡的人似也起身了,窸窸窣窣地像是掀了簾子,卻並沒朝門前走,而是拉開凳子往杯盞裡倒了盞茶。杯子注入茶水的聲音在寂靜的院中格外清晰,但不打算讓他進門的態度也很明顯。
  連十九也不是個傻的,不讓進門便老老實實站著,隔著一扇大門細數自己的錯處。當然,也不會忘記如何訴一訴衷腸,從一年前她離開連府,到自己是怎麼難受的,又是怎麼暗中著人調查關外的情況……那架勢,當真比向皇上述職還要虔誠。
  自兩人分開再重聚,氣氛裡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他氣她的隱瞞,她礙於他的不解,所以總不得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如現下這般,雖見不到她的樣子,但連十九心裡卻莫名覺得踏實,「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耐性很好,什麼事情都要運籌帷幄,但是在妳的事上,我總不能冷靜地思考。初二,妳知道的,有的時候我愛捉弄人,但自從遇見妳,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從未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送到妳面前。
  妳的離開讓我懊惱、氣憤,甚至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怎樣整理自己的思緒。就在昨天,妳那樣傷心地對我說妳再不想見我、不想見寧初一,我真的慌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略微拔高了音色,「其實妳不見妳哥哥真的無所謂的,但是妳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這廂說得巴心巴肺,屋裡卻沒有半點回應。
  他擔心人睡著了,又試探地問了問:「初二,妳在聽嗎?」
  裡面的人便又倒了盞茶。
  他心知自己的話算是讓她聽進去了,面上也多少掛了幾分笑容,索性在廊上的石欄上坐了,絮絮叨叨地說:「連小獸也不好帶呢,睡覺前都要講故事,還喜歡流口水。我本就淺眠,一晚上光換枕巾就要起來好幾次。」這便開始有些邀功的意思了。
  說到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封涔那個東西也實在討厭,每次看見你們坐在一塊就覺得他像隻礙眼的蒼蠅。妳便是惱了我,也別總跟他在一處吃飯,瞧見他笑得跟個得了骨頭的哈巴狗似的,就想把他丟遠些。」
  屋內茶盞突然重重落在桌案上,發出悶悶的一聲響,分明是不高興了。
  連十九一聽,眉頭也蹙了起來,心想我說他妳還不樂意了,那個東西本來就是個意圖不軌的!只是現下又沒法反駁,只能等著將人哄好之後再慢慢教育。
  他便說:「我知他是同妳一同長大的,多少有些兄弟情誼,我心裡也明白得緊,妳斷是不會看上他的。只是話說回來,那個東西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是找個人給他打發走了的時候了。咱們小獸今年也三歲了,換作旁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哪個不是兒女成群的。」
  屋裡的乾脆連茶也不喝了,直接將碗丟到了地上。
  這是個什麼意思?連小爺怔怔盯著裡面模糊的人影,越品越覺得不對。
  「封涔!」他攏著大氅驟然對著裡面喊了一聲:「滾出來!」
  屋裡果然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瞬間打開的木門還在吱呀亂叫。門口站著的那個張牙舞爪,只著雪白裡衣的男人不是封涔還能有誰。
  「叫老子幹嘛,你個王八蛋,成日就想著怎麼將初二從我身邊弄走,如今倒是將主意打到我娶親上了。我告訴你,你作夢,老子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要拄著拐棍去給你添堵!」
  要不人怎麼都說知夫莫若妻呢,寧初二就是算準了今晚睡不上安穩覺,才早早跟封涔換了房。
  起先封涔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想著能睡一睡寧初二的床和她枕過的枕頭便興奮無比,直到二更天才模糊睡去,哪裡知道剛迷糊了沒多久,便聽到屋外連十九的聲音。
  寧初二之前一直不說她緣何惱了連十九,封涔自然也是不屑問的,高高興興地同她吃飯,開開心心地逗她開心。哪知今兒一晚上倒好,覺沒睡得安穩不說,還咂巴著茶水聽了整個事情的全過程。
  他肯定是見不得連十九好的,也沒打算將這解釋告訴給寧初二,正想著再喝碗茶水接著睡的時候,外頭話題一轉就到了他身上。那話裡純貶低和純要孤立他的意思,他不惱火才怪。
  連十九也正是因為裡面古怪的氣氛,斷定這人必定不是寧初二。
  兩位公子爺都穿得有些衣衫不整,兩兩對視之間,相互嫌惡的氛圍分外高漲。
  連十九冷冷地看著他道:「初二呢?」
  封涔一撫自己的長髮,「屋裡睡著呢。」
  連十九當時就吐了一句葷話,「放屁。」寧初二是什麼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估計現下就該在封涔的屋子睡著。
  一言不合,還有什麼好說的,兩人揪著脖領子就要大打出手。
  此時的天已經濛濛亮了,灑掃的下人看見這一齣都沒敢吭聲,有機靈的,趕緊就喚來了伺候連十九的近侍。
  封涔說:「就你那身子骨,打壞了可別去初二面前嚷嚷著是小爺揍的。」
  連十九抬手就給了他一拳頭,枉費他大半夜吹了這麼久的冷風,竟是都說給這個東西聽了!
  封涔未思及他這樣小人,捂著嘴角竟是沒回過神,「你他媽的居然先動手!」說著也忘了什麼功夫套路,如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打架一般,撲上去便打了起來。
  招財、進寶趕到以後,看到的就是他們風流倜儻的連小爺跟那位封大谷主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說實話,這場面真有點像兩個小朋友在打架。
  封涔說:「你有本事別叫人,老子不打死你!」
  連十九吐了口嘴角的血沫子,「你倒是想叫人,有銀子嗎?」大清早就見著這麼個礙眼的東西,換誰誰心堵。
  連十九喘了口粗氣,坐回一旁的石欄上,抬手就想吩咐招財將這個東西有多遠扔多遠。張口之際,正看見寧初二穿戴整齊地走出來,看見面前的情景,也愣了一下。
  只是連十九坐著,封涔的兩隻胳膊被招財、進寶一左一右扣住,怎麼瞧封涔都是受欺負的那一個。
  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掛著彩,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傻傻望著她。
  寧初二便是不用細問也猜到了些什麼。
  連十九未待她開口,狠狠擰了自己大腿一把,帶著一雙布滿水氣的眼說:「初二,封涔打我。」
  封涔看著恨得牙癢癢,就知道他是個會告狀的!
  寧初二卻壓根連看都沒看他,徑直越過兩人,道了句:「去吃豆花。」這話當然是對封涔說的。
  看著那個一身桃花味的東西帶著雙青黑的二五眼挑釁自己的德行,連十九真恨不得將他丟到深山老林去。
  氣氛就這麼一路僵持著,直到回京寧初二也沒給過連十九任何好臉色。
  連翕說:「爹,你別再給娘寫信了。」那些東西都在路上烤肉的時候順著柴火燒了。
  連十九低頭看著自己兒子,「你沒幫我說好話嗎?」
  連翕眨巴著眼睛,「說什麼好話,做錯了事情不都要自己去認錯的嗎?」
  他還小呢,可不明白大人那些,娘只要待見他就夠了。

  ◎             ◎             ◎

  懲治了一個貪官,國庫又進了幾十萬兩銀子,皇上的心情不消說也知道是不錯的。早朝之上,更是誇讚了連十九幾句,便是帶著饊子麵的師傅回來述職的寧初二也得了塊輕飄飄的,巴掌大小的玉如意。
  欽天監難得得到這樣的封賞,上下都是歡喜的。劉監正抖著兩隻不算利落的腿腳,帶著一眾小官愣是在門口放了兩掛長鞭。
  寧初二站在劈里啪啦的炮仗堆裡,咧著大嘴接受這份熱情。她實是不想打擊這些人的積極性的,畢竟自先帝去了以後,聖上除了出遠門時讓他們報一報天氣以外,就沒再怎麼用到他們過。
  連十九一路跟著寧初二,直到確定人家確實沒正眼瞅他一眼,才又默默地回去了。
  年關將至,大祈的排練也越發緊張起來。寧初二整日忙著教二神步伐,累得頗有些暈頭轉向,也就更沒時間管其他人又作了什麼妖了。
  寒梅樹下,男子一身雪白長衫立於樹下,神色憂傷地瞪著頭頂的一彎月,便是樹上的積雪落在皂靴上,也沒心思抖落一下。
  有半個多月了吧,他老婆已經足有半個多月沒搭理過他了啊。想他人見人愛的一代小太歲,什麼時候這麼被人晾著過?他這是連帶欽天監的茶水也喝了個精光,也沒見人正眼瞅他一下。
  連方氏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嗑著瓜子,恨鐵不成鋼地說:「不就是個女人嗎,你便叫程元在你跟前晃上兩天,等她醋了,自然會來找你了。」
  再去惹她?連十九默不作聲地搖頭,他還沒活膩歪呢。
  「您要是沒旁的主意,就回府去陪我爹吧。」
  這是……擺明是在下逐客令了。
  連方氏不滿地瞪向自己兒子,「為娘的在你這兒待會兒都不成了?可見我是沒那個女人受你待見。不過話說回來,要非要在程元和初二之間選,我還是歡喜那個傻的,你們有什麼事情說開了去不就好了。前幾天我那個三叔家的二閨女過來同我談天,說到自己家老二的那個兒媳婦,真格是個不省事的。單說她舅公家的老丈人的……」
  連方氏猶自念叨著,也知道自己兒子不耐煩聽這些,無非就是好心想讓他換換心情,然而再抬眼時,哪裡還有連十九的影子。
  她冷著臉問大春,「你們家爺什麼時候走的?」
  大春結結巴巴的,想著將她那套舅甥閨女之類的唸下來真格是挺費勁的,便言簡意賅地說:「聽……不下去,就走了,您、您還是回家去吧。」
  這一句話下來,傷害的如何不是一顆關愛兒子又被冷落的心?最關鍵的是,連夫人不歡喜了。連方氏心想,你們都不拿我這家庭婦女當回事兒,打量我真沒本事呢?寧初二欺負人都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你們不說開口找我幫忙,還處處不待見我,我能讓嗎?
  於是趕著次日下衙的時辰,連方氏拎著自己的上吊繩就去了寧家。
  彼時,寧老夫人正在院中鍛鍊身體,猛然看見這麼個主兒衝進來,嚇得渾身都是一哆嗦。
  連方氏說:「前親家,妳閨女人呢?」
  她顫顫巍巍地指了一個方向,抬起裙襬就跑走了。原因很簡單,她也怕這個隨時隨地都能整出么蛾子的女人。
  她這一下意識的動作,多少讓連方氏自省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平日是不是死得太勤了些,連同齡人都這般不待見她。
  但是眼下可不是琢磨這事兒的時候,腳下一抬就去了寧初二的房裡。
  還算雅緻的廂房內,燃著一盞燈燭,連方氏前腳剛一進屋裡就看到一地的花生殼。
  寧初二盤腿坐在床沿上,手裡仍拿著一本祈願大福,讀得甚是仔細,聽到腳步聲也只當是自己的弟弟寧中秋回來了,胡亂指了下一旁的小几,「要吃自己拿。」
  連方氏就當真抓了一把,坐到她跟前,「晚飯就吃這個?難怪妳瘦得連福相都沒有了。」
  寧初二險些從床上直接摔下來,她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神奇的女人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真人。記憶中她從未見連方氏進過寧府的大門,也難怪她會驚愕了。
  「連夫人……」她低低地喚了一聲,順著床沿下來將鞋子穿好。
  手足無措之下,卻是習慣性地屈身行了個女子的禮儀,也不管那一身筆挺的朝服做這個動作有多麼不倫不類,「您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也沒讓人提前知會一聲,也好……給您預備些晚膳不是?」她不敢說您發什麼瘋了,夜色將至,趕著飯點闖人家的宅子。
  連方氏瞧見她這模樣卻莫名覺得受用了,在兒子那受的那點憋屈也都舒坦了不少。她抬手優雅地撫了撫頭上搖晃的金珠墜子,「來看看妳。有什麼吃的便拿出來放上吧,我也確實沒用過飯呢。對了,許久沒吃妳做的東西了,加個鱸魚,新鮮的。」
  寧初二就趕緊吩咐人去準備,擼著胳膊去了後廚,半點不敢怠慢。
  席間寧初二的娘悶頭吃完就走了,挺沒義氣地丟了寧初二坐那兒受氣。不過這位前婆婆今兒也奇怪,再不像三年前那般挑三揀四,吃得也還算香甜,「妳的手藝,細品之下倒是有些滋味的。」她堪堪放了筷子,道出這麼一句。
  寧初二愣是沒敢接。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連方氏的突然造訪,寧初二心裡多少是有數的。面上也只笑著,「夫人喜歡吃,下次再過來就是了。」
  「夫人?」連方氏剛端起的茶碗復又放下了,「怎的不叫婆婆?」
  她承認,寧初二剛嫁進連府的時候,她是一百個不願意的。她是大家出身,自幼根深蒂固的就是門第之分,這怪不得她,整個大堰朝的嫡子、嫡女受的都是這樣的教育,她會有這樣的觀念並不稀奇。
  只是越到後來,連方氏倒是越覺得這傻乎乎的姑娘有幾分意思。孝順自不必說,自己作成什麼樣,她都傻傻陪著,就連她兒子看她上吊都看膩歪了,她還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著。
  官家千金多少都有些矯情,她矯情慣了,有人配合著,自己都有點樂在其中。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惡趣味,不然她就不是連十九的親娘了。
  寧初二自請和離,她也沒覺出什麼,琢磨著走不就走了,再抬進來一個更好的便是了。但是時日久了她才發現,她真的有點想那個傻媳婦,如今她便是隔三差五地想上會兒吊,都沒人站在樹下哭了。
  程元的到來無非就是個引子。她知道自己兒子喜歡寧初二,她也想將寧初二勸回來,又礙於自己身為長輩的面子。
  生生抹了一臉的黃泥堵在她下衙的途中,哪裡是擔心什麼縣主,就是想讓這個小東西回來罷了。
  寧初二沒想到她婆婆用了這一頓飯之後,竟然說出這樣的人話,差點就以為她迴光返照了。低頭瞅著面前的飯碗,小小聲地說:「我……已經不是連家的人了,再叫您婆婆,便不合規矩了。」
  「那怎樣才算連家的人?」連方氏刮著碗蓋子,神色淡淡地說:「我那孫兒不是妳生的?我那兒子沒同妳睡過一個床榻?一張廢紙頂得什麼用,妳是連家的人,我和連喻認了、十九認了,這便足夠了。」
  寧初二幾乎控制了全身力氣才沒有將手裡緊攥的那張符紙貼上她前婆婆的腦門。這是唱得哪一齣啊?長期受到壓迫的勞苦大眾是很難平靜接受來自上頭的無限關愛的。
  她吶吶地看著連方氏,「您有什麼話便直說行嗎?您現下這樣……」她瞧著害怕。
  連方氏就不扯那些彎彎繞了,右手輕抬扣了下桌案,「我兒子病得快要死了,妳跟我回去看看。」她心裡明白,這兩人有解不開的心結,直接讓寧初二過去,她肯定是不會去的。
  「妳莫要當我是唬妳的,我是十九的親娘,自己兒子現如今的樣子,我瞧著都戳心窩。自上次雲都之行,他的傷寒便沒好透,這幾日更是連藥都不肯吃,強撐著去欽天監看妳。妳倒是說說,那地界多冷啊,一個觀星臺足有個城門樓高,不凍得嚴重了才怪。
  妳就這麼狠心,看著睡了妳三年的男人就這麼去了?我可跟妳說,我兒子要真這麼病死了,莫說是我,就是整個連府也與妳寧家沒完!」
  什麼叫睡了她三年啊?他們兩個分明是互相睡的!寧初二不語,可連方氏這一招恩威並施,到底是有些用處的。且那話說得前後對起來都分毫不差。連十九確是每日都來觀星臺,寧初二也確是正眼不曾瞧過他,這人是不是真病了,還真說不清楚。
  寧初二道:「這事……您找過大夫瞧過不曾?我去了,也未見得就能好。」
  連方氏挑眉,「這事還要大夫瞧?我兒子那是心病,瞧了也沒用。妳還沒明白嗎?他不是治不好,是不肯治!」蛇打三寸,誰說連方氏又是個省油的燈呢?
  寧初二心裡泛著嘀咕,輕聲說:「夫人,真不是我不去瞧,只是……」她嘆了氣,這事兒啊,一句兩句還真掰扯不清了。
  連方氏瞧著寧初二有了鬆動,心裡就泰然了,當下也不跟她多說,老法子將腰間的上吊繩往手上一綁,出門就去找樹了。
  熟悉的一幕再次在寧初二的面前上演,除了地點換了一換,連臺詞都跟過往的一模一樣,「混蛋兒子啊,你說你怎麼就娶這麼個媳婦啊,這不是將娘往絕路上逼嗎?這讓我死後還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啊,還怎麼在初一、十五祭祖上香啊……你快瞧瞧她啊,就那麼傻不拉幾地站著,動也不會動,擺明是等著我揣凳子抹脖子往那邊子呢。想我十八歲嫁進……」
  「婆婆。」寧初二站在樹下,單手舉過頭頂,「我跟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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