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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王妃,本王來侍寢《下》

原來,季簫陌不但沒有病弱,身子體強健外,還有心上人了, 心死的穆水清離開王府前曾發過誓,再也不理季簫陌這個渣男, 他是死是活、娶誰納誰都與她無關,她只要一紙休書還她自由。 所以當季簫陌丟下後院的女人追過來時,她連抱都不讓他多抱點, 教他有些委屈地哄著要她別生氣,他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 哪來的心上人?後院的女人可是名花另有主,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他還哄她道:「雖然妳有點小凶,雖然比較蠻橫、雖然比較貪錢, 但我喜歡妳,而且很喜歡,容不得別人搶走,妳狠心讓我不喜歡妳嗎?」 穆水清沒想到堂堂一國王爺,竟然色誘起他王妃來了, 看來她的王爺真的沒有不舉,之前被她那般煽風點火,肯定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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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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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祈容
出版日期:
2015/06/09
分級制:
普遍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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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錢眼開的小官女被迫嫁了個病弱王爺,
原想狠撈一筆遠走高飛,怎知這王府竟是一窮二白。
沒錢?那就乖乖侍寢來抵吧!
想看她如何將他色誘撲倒,調教成妻奴?
千萬別錯過晉江「祈容」積分千萬的歡樂好文。


原來,季簫陌不但沒有病弱,身子體強健外,還有心上人了,
心死的穆水清離開王府前曾發過誓,再也不理季簫陌這個渣男,
他是死是活、娶誰納誰都與她無關,她只要一紙休書還她自由。
所以當季簫陌丟下後院的女人追過來時,她連抱都不讓他多抱點,
教他有些委屈地哄著要她別生氣,他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
哪來的心上人?後院的女人可是名花另有主,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他還哄她道:「雖然妳有點小凶,雖然比較蠻橫、雖然比較貪錢,
但我喜歡妳,而且很喜歡,容不得別人搶走,妳狠心讓我不喜歡妳嗎?」
穆水清沒想到堂堂一國王爺,竟然色誘起他王妃來了,
看來她的王爺真的沒有不舉,之前被她那般煽風點火,肯定憋壞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在季簫陌昏迷的時候,穆水清徹夜未眠,一直為他擦汗、換衣、敷藥。她身上碰傷、擦傷的小傷不少,但比起宛如血人、滿身傷痕的季簫陌,她真的可以算是毫髮無傷了。
  擔憂、惶恐和懊悔、自責交替不斷的在心頭翻湧著,穆水清臨走前曾發過誓,再也不理季簫陌這個渣男,他是死是活、娶誰納誰都與她無關,所以就算季簫陌來救她,她也是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極其冷漠。她不希望再與季簫陌產生任何糾葛。可是這個人,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還在最危難的時候,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將她護在身後……
  原本想著回到念城後,將季簫陌一腳踹開,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但此時,在情感的天平上,穆水清終是傾向了受傷昏迷的季簫陌,決定留下來陪他、照顧他,直到他的傷全部養好。
  回首這近四個月的日子,季簫陌其實對她真的不錯,給她錢花,支持她創業,夜裡為她蓋被子,願意被她亂點穴練習,真的是恨不起來啊……
  「王妃,您自己守在床邊三天兩夜了,您身子虛,還是奴婢來照顧吧。」青竹道。
  雙眸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穆水清極其困乏地打了一個呵欠,小聲道:「我去休息一會,若王爺醒了,立刻喚我。」
  第三天的夜裡,季簫陌終於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瞧見床側有一女子為她溫柔地擦汗,他恍然想到昏迷的那幾天似乎有誰一直照顧著自己。他心中一喜,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焦距瞬間清晰了起來。
  是……青竹。季簫陌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頭悶悶地歪在一邊。他傷成這樣,穆水清都不理他,追妻之路難啊……
  「王爺,您終於醒了,奴婢去喚王妃來。」
  原本神情耷拉的季簫陌猛然振奮了起來,他抬起眼,啞著聲問:「她沒走?」
  包成粽子樣正養著傷睡在另一個床上的沈墨聽聞,不滿地撇撇嘴道:「王妃可是在你身側陪了三天兩夜不眠不休呢,剛才若不是青竹勸去休息,她還不肯休息呢。真是令人嫉妒,我讓王妃幫我倒杯水都不肯去呢,還說我受點小傷就矯情。」
  季簫陌忽然笑了,「她是我王妃,又不是你的。」
  沈墨冷笑,「早不是你王妃了。」
  季簫陌臉上的笑意僵在嘴角,他一急,血氣上湧,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了起來。這一咳,一口壓在胸口抑鬱已久的黑血瞬間噴湧了出來。他蒼白的手指緊抓著被子,但那口氣卻怎麼也緩不過來。
  穆水清推門而入時,就見季簫陌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一手緊捏著被子,一手捂著被紗布包裹的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紗布。她慌張地將季簫陌扶到床上,拍著他的背為他順氣著,「王爺,你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是不是胸口疼?」
  那雙水汪汪紅腫的眼睛沉浸著擔憂,季簫陌握著穆水清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張俊臉痛苦得扭成了一團,「哪裡都難受……」
  「我幫你換藥。」
  季簫陌乖乖地應著,「嗯……」他偷笑一聲,身子軟軟地倚在穆水清的懷裡。
  「要喝水嗎?」
  季簫陌抬手想要接水杯,但手指無力,水杯差點翻在了自己的身上。
  穆水清連忙接了過來,「我來餵你。」
  季簫陌忍不住悄悄地瞧了瞧穆水清的神情,他怕她還生著自己的氣。然而見她雙手捧著水杯,怕他燙嘴,不停地吹著氣。待到溫度涼得差不多了,才遞到他的唇邊。她的眉眼在飄渺的水霧下特別的不真實,也特別的溫柔。
  依著穆水清倒來的水,季簫陌緩緩地喝著,液體順著他喉嚨滑下,溫暖著他的心扉。
  「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穆水清思索了一下,輕聲道:「你還在養傷,最近還是吃粥吧,我去幫你熬粥。」
  她的手輕輕被人握住了,季簫陌小聲道:「再多陪我一會吧。」他怕她走了就不回來了……
  「好。」穆水清坐了回去,她擦了擦季簫陌額頭的虛汗,墨眸寒煙籠罩,似是染上一抹溫柔的暖意。
  對於隔壁床上你儂我儂異常曖昧溫馨的氣氛,被晾在一旁疼得哇哇叫都無人服侍的沈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為了不當那個多餘的,連忙裹著被子慢騰騰地下了床,雖然這明明是他的房間……
  由於渾身都被紗布包著,他的動作特別的僵硬和不自然,沈墨一不小心踩到了被子,狼狽地撲通摔了一跤。
  他造成了那麼大的動靜,胸口的傷口裂了開來,血嘩嘩地流著,疼得他齜牙咧嘴,對面兩人竟然還在眼對眼、鼻對鼻,含情脈脈地互相凝望著。他心中氣悶不已,覺得自己真是遭遇白眼狼了,也不看看他是為了誰這麼倒楣受了這麼重的傷,結果一被救回,那雙眼睛就沒朝他望過一回……孽徒啊!
  待挪到了隔壁屋子,一向吝嗇的沈墨一把銀票扔了下去,對著小廝道:「給爺找幾個漂亮小妞來照顧,要溫柔的,要體貼的,要會做飯的!」
  是夜,穆水清迷濛中略醒,才發現自己趴在季簫陌的床頭熟睡了起來,而季簫陌睡在自己身側一臂遠的位置,他的墨髮輕垂,遮掩了他一半的眉眼,整個人在昏暗的月色下特別的迷人和柔和。
  他呼吸平穩,神容安詳,似乎作了什麼美夢,嘴角愉悅地上揚著,她不禁看得出了神,伸出手令柔軟的墨髮纏繞在她的指尖上。她幾乎要忘記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前幾日恨得牙癢癢的渣男,下定決心不再理睬。她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喜歡季簫陌……甚至對他的感情已經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有種血脈相連、生死相依的信任感。
  穆水清在黑暗中失笑,將季簫陌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些,給他掖好,隨後又趴在他的床邊沉沉睡去。她怕他晚上不舒服,所以在旁一直陪著他,就像前些天季簫陌昏迷時一樣,細心照料著。
  在穆水清平穩的睡息中,季簫陌無聲地睜開雙眼,只是穆水清微不足道掖被子的動作,都讓他暖心得很。他側身伸出雙手,動作輕柔地將穆水清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穆水清睡得極熟,可見近些日子她真的累壞了。他將穆水清抱在懷裡,頭靠在她肩上,輕輕地蹭著她的髮絲,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沉沉地睡了。
  穆水清一直睡到午時才醒,她正打著呵欠,睜著矇矓的眼睛時,瞧見太陽高高懸掛,立刻清醒了過來。她不是要照顧季簫陌嗎,怎麼自己睡著了!穆水清感覺身上重重的,低頭一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一條健臂攬進懷中,她的臉一紅,伸著手悄悄地將季簫陌的手挪開,想悄悄爬下床。
  然而剛一動,就對上了季簫陌迷霧的美眸,她乾笑道:「王爺,你繼續休息,我幫你熬粥去。」昨晚她竟然睡著睡著爬上了季簫陌的床,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外面化雪正凍得很,出去對身體不好。妳累了那麼多天,該休息幾日。」季簫陌沙啞著道,溫潤如水的雙眸在她沒注意的時候閃過一道柔光。
  一直窩在季簫陌溫暖的懷抱裡令穆水清十分的不自在,她尷尬地動了動身子,「都午時了還睡,王爺不餓嗎?」
  見她表情抵觸,季簫陌十分不捨地鬆開了抱著穆水清腰的手。軟香的身子一離開,他的內心默默地空虛了起來。穆水清出去之時,瞧見了白夜,她對他友好的一笑,白夜一怔,埋頭步入了房內。
  瞧見白夜,季簫陌以為白夜又要勸他什麼,畢竟這次他是瞞著白夜偷偷趕來救穆水清的。季簫陌病殃殃地垂著腦袋,翻了個身,不打算理他。他正內傷著穆水清對他親暱的動作十分抵觸這件事……竟連抱都不讓他多抱點。
  白夜道:「王爺,事情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
  季簫陌沒想到白夜會去調查這件事,他之前甚至惶恐白夜會對穆水清不利,但白夜卻垂著目光將這幾日打探的消息一一報告。
  那些殺手都是李妍姍的爹李然的人,穆袁然最後接觸的人是李妍珊。不用猜,那些刺殺的人跟上次刺殺穆水清的人都是李妍珊所派。她竟恨穆水清如此,要將她趕盡殺絕。
  見白夜冰著一張臉稟告完就要退下,季簫陌忍不住道:「白夜,別動穆水清,她……」
  白夜唇瓣微微一動。之前,他何曾不想將穆水清大卸八塊。幾次三番將王爺置於危難險些喪命,多次令王爺失了往日的理智。他看到王爺留的書信獨自追去救穆水清時,他氣憤得都想殺人了。他身為暗衛,有責任保護王爺,更有責任勸說王爺走該走的路,不被他人迷惑心神。
  但他趕至那時才知道,他將王爺對穆水清的感情看得太淡太輕。那個該死的妖女,害得王爺動用內力,毒氣攻心,渾身是血,狼狽不堪,自己卻毫髮無傷。
  不殺她,王爺就不會是運籌帷幄,對任何人、任何事不會猶豫的王爺。不殺她,後患無窮!
  但在準備殺穆水清時,他望向了那雙滿是水氣的眼眸,那雙哭紅的眼滿是決絕和堅定,她護著王爺的身子站得極其筆直,手裡輕顫地握著的匕首。明明害怕萬分,卻又求著他救救王爺……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或許誤會了她什麼。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存著害王爺之心,這個女人若是真的……喜歡王爺……
  王爺離開了她,日日嘆氣,神情萎靡;知道她落難時,神情焦急地拖著病弱的身子趕去。若王爺醒來發現她死了,王爺會是多麼痛苦啊……
  「王爺,屬下不會動她。」白夜微微抬眸,輕聲道:「但請王爺珍惜自己的身體。今日好好休養,明早回京,王爺的身子必須請太醫診治,屬下言盡於此。」
  季簫陌一頭霧水,怎麼今日的白夜特別好說話呢,往日不是要囉嗦一大堆勸他除去穆水清嗎。季簫陌不知的是,在他昏迷的日子,白夜瞧見穆水清徹夜不眠地照顧他,心忽然一動,放棄了除掉了穆水清的計劃。當然這也跟瞧見王爺、王妃渾身是傷,心疼不已的青竹狂揍白夜一頓,決心不理他有一定的關係。
  此時季簫陌又開始焦慮了起來。他剛追妻追到念城,明早竟然就要回去了。看穆水清對他的抵觸樣,怎麼可能跟著他乖乖回去呢……這般想著,季簫陌揉了揉眉心,輕嘆了一口氣,眉宇間隱隱染著幾分疲倦。
  穆水清自己懂醫術,季簫陌的脈象極其的虛無,大夫看時都說他福大命大,如今離昨夜的初醒已經過去大半天了,他俊俏的容顏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脈搏還是斷斷續續的,輕弱無比。曾經雖腿腳不便,但尚能走路,如今沒有人攙扶根本站不直身。穆水清憂心忡忡,越發愧疚,連沈墨幾次無意間詢問她跟不跟著他在念城發展,她都沒有應下。
  他們落腳的是一個城外的客棧,離念城還有半天的車程。
  穆水清端著晚膳的粥進屋時,見青竹正在收拾包袱,她立刻想到剛才沈墨問她,王爺要回京醫治了,之後她怎麼打算?
  她吶吶地問:「你們是要走了嗎?」
  「回王……」青竹將話咽了下去,瞥了一眼床上閉目休養的季簫陌,哽咽道:「明早奴婢要帶王爺回京請太醫醫治了。這次王爺不聽太醫的勸動用了內力,甚至使得王爺的腿疾變得更為嚴重,如今站都站不起來。若是不趕快回去醫治,恐怕……恐怕王爺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青竹說到後面哽咽變成了大聲的哭泣,穆水清慌張地跑進將青竹抱在懷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王爺身子原本就弱,原本就只有半年可活,若是王爺走了……奴婢該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穆水清咬著唇,輕輕地道:「對不起……」
  「奴婢笨手笨腳,照顧不好王爺,嗚嗚嗚……」哭了半晌,青竹忽然抬起頭,扯了扯穆水清的衣袖,哽咽問道:「王妃,和王爺一起回府吧。」
  穆水清一愣。回去?她折騰了那麼多天,就這樣回去了?但季簫陌的傷她的確佔了推卸不掉的責任……
  在旁裝睡的季簫陌忽然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但是房間忽然安靜了下來,靜得他的心怦怦直跳,心中那根始終繃緊的弦都快被他折斷了。
  「嗯,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是我害他受傷的,我負責照顧他,直到他能下床走路。」
  於是,第二天,五人千里迢迢乘著馬車回府了。
  「哈啾!」穆水清終究抵不過在雪地裡凍了多時,又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季簫陌,如今困倦襲來,竟被風寒入侵了身子。穆水清抱著暖爐躺在馬車裡硬挺了幾日,不停地吸著鼻涕,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季簫陌看著心疼,將他那件皮袍子強按在哆哆嗦嗦正發著抖的穆水清身上,隨後又給她扣了頂皮毛帽子,將她凍得蒼白的臉好好地保護了起來。
  穆水清想了想,十分強硬地將季簫陌拉近了自己,她靠在他的胸膛,便將皮毛袍子小心翼翼蓋在了他的身上。
  穆水清無意識的動作令季簫陌窩心得很,暖暖地沁入心底。她總算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結果第二日,多年沒染上風寒的季簫陌悲催地流起了鼻涕。

  ◎             ◎             ◎

  沈墨當時被人刺中心口幾分處,也算是從死神手裡走上一回。他胸口綁著紗布整個人窩在大棉襖裡,見季簫陌回府後裝死了十幾天,每次走路都痛苦不堪地跌倒在地,柔弱不堪的模樣博得穆水清溫柔對待,甚至連穆水清之前說要離府的話也不了了之了,沈墨有些羨慕地等待著什麼美女從天而降來照顧他,為他蓋蓋被子,為他熬熬粥,讓他輕薄幾下。
  於是某日,他正在床上休息時,某女端著一端瓷盅進了屋,那奇怪的氣息真是飄香萬里,將他從美夢中驚醒了。沈墨瞥了一眼那瓷盅,上面飄著極其詭異的紅色,露出一隻白骨森森的雞爪,他驚嚇地捂著袖子將宋欣欣推開,嫌棄地道:「妳弄的什麼東西?」
  宋欣欣再次靠近,溫柔體貼地道:「墨墨,我現在才知道你生病了,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是王妃姐姐菜譜裡有名的雞湯。我熬了一個上午呢。來,我餵你。」
  宋欣欣舀了一勺湯,紅色的液體咕嚕咕嚕地冒著詭異的熱氣,沈墨驚慌道:「我不要吃!」但此時他如此虛弱,怎麼可能擰得過宋欣欣的蠻力,被強硬地灌下了所謂的雞湯。那噁心的味道讓他瞬間倒下,口吐白沫。
  被宋欣欣所謂的藥膳洗胃了好幾日後,沈墨終於能下床自如行走了。他不得不下床是為了證明自己全好了,不用再喝藥膳了。因為再被這樣折騰下去,他沒因為那一劍而死,卻要被毒死了。
  於是病一好,精神百倍的沈墨就去看他尚在床上休養的難兄難弟季簫陌了,瞧他再被穆水清餵著藥膳時,眼睛勾魂含笑,瞇成兩道漂亮的月牙兒,笑得跟傻子似的,他鄙夷地撇了撇嘴,小步走近。
  穆水清噓寒問暖了一番後,將季簫陌未吃完的藥膳放到了桌上,去準備水果。沈墨瞧著那香氣十足的雪白瓷盅,十分心動地靠近了一點。澄清的湯水上浮著熱氣騰騰的玉米和小排,他的心中在滴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他養傷的日子為何沒有那麼好的待遇!
  沈墨吃味地道:「王爺真是好命。如今穆水清見你身子虛弱,不能行走,都捨不得走了。天天給你熬藥膳,按摩腳底,服侍你飲食起居……」可憐他……
  被穆水清養了好幾日,如今季簫陌蒼白的臉色總算有了絲血色,他笑了笑未語,卻明顯有些得瑟地舔了舔嘴唇。
  藥膳雖被季簫陌吃了大半,但旁邊的小點心卻無人動過,沈墨有些心動,他咽咽口水道:「王爺福利這麼好,賞一點糕點給在下吧。我最近的胃都被折騰慘了……」
  這些小糕點可不是大街上隨便買的,都是穆水清花了心血給他做的,季簫陌自己都捨不得吃,哪容得上別人動嘴,在沈墨的賊手伸向糕點時,他拎起背後的枕頭重重地丟了過去。
  沈墨抱著盤子瞬間一躲,胸口的傷撕裂了一分,疼得他齜牙咧嘴,「王爺,你吃那麼多又吃不下,那麼小氣做什麼!」
  他仗著季簫陌不能走路,在季簫陌稍遠的地方停下笑咪咪地看著他,白皙的手指挾起一塊開吃了起來,邊吃邊讚道:「穆水清的手藝還真不錯。」
  「把糕點給我!」季簫陌臉色一沉,整個眉頭皺成了一團,他掀開被子,左腳一點地衝向了沈墨,右手化作凌厲的攻勢猛攻向沈墨端著盤子的右手,與此同時,左腳向他下盤掃去。
  毫無防備的沈墨被偷襲個正著,他跌倒在地,瞪大眼睛道:「王爺,你能走路啊!」他原本還想趁著王爺不能下床,在他面前囂張一番,偷點吃的……
  季簫陌站得穩穩的,被揭穿了也不惱。他雙手拿著盤子,居高臨下地冷哼道:「那又如何?」這般亂動下,腹部的傷裂了開來。渾身雖然疼,但在沈墨面前絕不能輸了氣勢。
  「敢情你是在演苦肉計啊。可憐的穆水清還以為自己將你害得下不了床,最近自責地哭了好幾回呢,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你還真敢騙她,她若是知道,心都要碎了……」
  「那是因為,若是她知道……」季簫陌心裡一軟,剛要說什麼時,卻見沈墨忽然縮了縮腦袋,跳窗而逃,他僵硬地扭頭,發現穆水清竟然立在門口,臉頰因最近幾日貼身照顧他而有些消瘦蒼白,如今望著他的神情淡淡的,黑髮披肩的模樣出奇的憔悴。
  「都生龍活虎得能和沈墨打鬧了,看樣子病好得差不多了,以後不用我照顧了。王爺,今日我就此告辭!」穆水清的心情有些陰鬱,她陰沉著臉將水果啪的一聲重重地甩在桌上,扭頭就走。
  季簫陌一慌,忍著身上的傷,連忙追了上去,他緊扣著她的雙手,身子貼得她極近,彼此間皆是急促的呼吸聲。
  「放手!」穆水清怒道:「作戲作得可開心?看我擔心自責得要死是不是很開心?你他媽的就知道耍我,把我耍得團團轉是不是開心極了!」
  季簫陌抿著嘴,有些委屈望著她,哄著道:「妳別生氣,我只是想讓妳多陪陪我。我怕妳見我的傷好了,就不理我了……」他說這話時,感覺到心臟一陣緊縮,這種酸澀的感覺讓他異常難過。但他知道有些話今日必須說清楚,心底重燃的希望讓他忽然鼓起了幹勁,他忽然道:「王妃,別走好嗎?留下來好嗎?」
  季簫陌低頭望著她,那雙黑眸閃著迷霧和一些穆水清看不清的情緒。這般深情款款而羞澀的一笑令穆水清心一跳,她怕自己再被季簫陌蠱惑,連忙以平靜掩飾心中的忐忑與慌亂。她眉一皺,冷聲道:「我可不是你的王妃。你我已是陌路人,我為何要留下……」她話未說完,竟被季簫陌摟緊在了懷裡。
  穆水清一拳捶在季簫陌的胸口上,看似綿軟無力,實則洩憤地用足了全身的力道。憑什麼他動不動就對自己摟摟抱抱、使勁勾引;憑什麼他想讓她留下,她就得留下!這麼氣憤地想著,穆水清用力地在季簫陌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但冬天衣服穿得多,她這麼一咬不痛不癢。穆水清一氣之下,還扒下他的半截衣領,在他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脖頸一痛,兩排整齊的牙印赫然浮現在白皙的頸部,季簫陌卻似渾然不覺疼,他雙臂用力,越箍越緊,任憑懷中之人如何又咬又打,就是不鬆手。
  力氣那麼大,如鐵鉗般緊緊地箍著她,任她怎麼動彈都掙脫不開,果真早就恢復了,竟然還裝柔弱騙她,「鬆手!」穆水清水眸怒瞪,更是生氣。
  季簫陌委屈地微微扯開外衣,露出被穆水清捶得泛了紅的胸膛和滿身的傷痕,水眸汪汪地望著她,輕聲道:「若這樣能讓妳解氣,妳就多打幾下吧。」
  穆水清微怔,她沒料到堂堂一國王爺先是來苦肉計,如今還裝起了委屈,還色誘。偏偏那布滿傷痕的胸膛如今真的被打得紅彤彤的,腹部猙獰的傷口甚至還裂了開來,止不住地流著血。那惹人心疼的表情,害她忽然下不了手了……
  見穆水清手上不帶任何力道,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捨不得打罵。他的王妃就是這麼的可愛。季簫陌一改先前的哀怨模樣,他趁著穆水清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在她緊抿蒼白的櫻唇上偷吻了一下,隨後笑得越發妖孽惑人了。
  猝不及防地被偷吻,穆水清只覺得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有些呆傻住了……季簫陌竟然偷親她?
  回過神來,面對那張有些得意洋洋偷腥的俊臉,穆水清瞬間變臉,她心裡憋著氣,不顧季簫陌是病人須要靜養,對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而且這次手腳並用打得更用力了。
  但那個男人仍是紋絲不動地將她抱在懷裡,任她如何使力都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她氣得揚起手想給這麼無賴的季簫陌一巴掌,卻又想到他是病人,而且那張臉這麼漂亮……她硬生生地忍了下去,盈盈水眸狠狠地瞪了季簫陌一眼。
  見穆水清雖然對他又打又踢,卻都避開了他受傷流血的部位,季簫陌輕輕笑了,他緊摟著不斷反抗的穆水清,聞著她身上淡雅的體香,舒適而享受的闔上眼,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道:「水清,我有些話一直想跟妳說,但總是鼓不起勇氣,害怕妳拒絕……現在,妳能靜下心聽我說嗎?」
  那一瞬間的溫柔聲音,足以將穆水清所有的冷漠都打破了。心似乎被什麼默默地撞了一下,泛著疼痛。但面上,穆水清冷著臉道:「要說什麼快說,別浪費我的寶貴時間,還有,別這麼緊地抱著我,你想勒死我嗎?」
  季簫陌看著那微紅的眼眶,心裡不禁一疼,「那妳乖乖不逃,我就不抱妳了,妳願意聽我繼續說下去嗎?」
  「你說。」穆水清尷尬地扯著嘴角,她不知道季簫陌為何會這般瞧著自己,但是她知道,這樣的目光沒由來地令她心慌、令她害怕。
  「穆水清,我喜歡妳……」這句話承載了他的太多相思,太多愛慕,太多說不盡的苦楚和酸澀。
  然而季簫陌的一句話猶如一記悶雷,在穆水清的耳邊轟轟作響。她的大腦一片混亂,根本沒有想到此時季簫陌會說喜歡這種話。穆水清瞪大著紅彤彤的雙眸,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他有了別人還恬不知恥地說喜歡她,男人為何能那麼花心?他喜歡她,那他的妻兒又怎麼辦,他要丟下他們嗎?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竟然那麼不負責任!
  穆水清不願承認自己在聽到季簫陌表白那刻心怦怦亂跳,止不住的欣喜,但一想到季簫陌的糟糕破事,什麼高興都被氣得煙消雲散了。
  季簫陌望著她,鼓足勇氣道:「我說我喜歡妳。」之前,他有太多顧忌,經過太多掙扎和漫漫長路的試探,但這番經歷更讓他確定自己是喜歡穆水清的,很喜歡。
  自從五年前腿傷之後,又經過那段冗長漆黑、冰冷蒼白的漫長歲月,季簫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遇到一位令他心動、輕易牽動他心神的女子。明明是皇兄派來的,明明自己笑著與她作戲,但那個女子總是能無意間做些事情輕易而溫柔地撫平了他之前所受的傷痕。
  那時,他不懂愛,認為自己被細作魅惑中了而各種警惕。她的溫柔以待令他惶恐不已,生怕有朝一日那種溫柔會成為致命的毒藥。
  但所謂一物降一物,即使警惕萬分,即使如他這般冷靜之人,偏偏被穆水清降得死死的。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扯著他的心,在他往日黑白的世界裡,塗抹上了明亮溫暖的色澤,令他滿足歡喜,抑或是失魂落魄……那種想接近卻又惶恐不安的酸澀疼痛感,滿滿不可壓制的感情沉沉地壓在他的心上,苦到幾乎令他窒息的難受。
  不能將心意表達出來的痛苦,被她各種誤會而充滿的苦澀,她離開後心疼得焚心裂骨,全然敵過了這些年來各種隱忍的委屈。
  知曉小喜之死、穆水清危難時,那是第一次,季簫陌心中生出了一種陌生澀然的情緒和悔恨。他發現,自己愛上了穆水清,所以想保護她,所以想與她相守。無論前途多麼漫長曲折,他只想抓緊穆水清給他帶來的溫暖,永遠不放手。
  所以,他來尋她。即使那是毒藥,他也願意喝下。

  ◎             ◎             ◎

  季簫陌凝視著穆水清的眉梢,不願放過她的每一絲反應。對於感情,他一直後知後覺,之前鼓起過勇氣,卻因穆水清決然的離去而膽怯地吞回了肚裡,想等著他的事全部辦好後再來找她。
  但如今,他等不及以後了,像穆水清這樣特殊的女子,走到哪裡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若是他拖下去,或許以後再見到穆水清,她早已有夫有子,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甚至連他是誰都無情地忘於腦後。
  這般忐忑、這般惶恐之下,季簫陌決定再次主動出擊,告訴穆水清所有的一切,也坦誠所有的真相。然而此時心中那份因表白而至的忐忑,又因穆水清突然的沉默似要就此灼化他那顆突然跳快的心。
  正要怒罵季簫陌不負責任時,穆水清無意中一抬頭,卻發現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亮得驚人,眸中含的是歡喜,亦是忐忑,這般不做聲地凝著她,甚至那一貫淡然的目光也融入了明顯的如水溫柔,瞧得她心慌意亂,那些想要拒絕的話就這樣啞在了喉嚨裡。
  他們靠得極近,季簫陌身上夾雜著淡淡血腥氣息的幽香順勢鑽入她的鼻腔,沁入心扉。穆水清想著那時他奮不顧身地救自己是真的喜歡自己,淚已不受控制地流淌出來,斷了線。有高興、有惶恐……
  季簫陌一怔,忙騰出一隻手為她拭淚。他慌張道:「為何哭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不喜歡我我不會強求的,不要哭啊……」
  「我不知道……」穆水清捶著他的胸,哽咽道:「明明我都要忘了你了,你為何還來招惹我。我討厭你!明明在外有妻有兒,為何要讓我做那個第三者,你們古代的男人就是花心。你以後可能會娶很多很多的妃子,但我不容許自己的夫君有其他人……你知道嗎,我喜歡不起你啊!我不能喜歡你……」
  這段日子,她必須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愛上季簫陌,才能夠確保自己不愛慘他後失望得徹底,所以那時才決然離去。可偏偏,她現在被他的表白說得心動不已、掙扎不已。穆水清說著說著,雙手緊拽著季簫陌的衣服,伏在他胸前哭了起來,「我要的不多,但在這個時代卻極難存在,我要能與我白首不相離的夫君啊……」
  季簫陌將穆水清摟進自己懷裡,纖長的睫毛輕輕地搧動著,聲音十分沙啞地道:「水清,我並沒有喜歡別的人……」他幽幽一嘆,「我這一生,真正心動的人只有妳啊,妳怎麼不明白呢。」
  穆水清不信。別看季簫陌平時老實,其實最會花言巧語、最會裝可憐色誘。她低頭,防止自己被季簫陌那張漂亮的臉引誘,擦了擦眼角的淚,挺了挺胸,鼓起氣勢道:「別騙人了,你外面有妻有兒,還想耍賴!」
  「妳誤會了,她是我的皇嫂。」這一刻,季簫陌哪顧得上一直苦苦隱瞞、顧及穆水清陷入太深會受傷的事,若再不和穆水清說真話,這丫頭這輩子都要誤會他朝三暮四了。見穆水清仍然抗拒,不斷地向後縮,季簫陌低頭認錯,「是我不好,應該早點跟妳解釋。我下次不會了。」
  「皇嫂?」穆水清冷哼一聲,明顯不信,「皇嫂就能這麼親密無間,互相攙扶著逛街買東西,還給她戴髮簪嗎?」她咄咄逼問,「一個破簪子竟然還花五百兩,真是浪費我的錢!」
  季簫陌苦笑一聲,極其酸澀地道:「那時,快到妳的生辰了,所以才請皇嫂幫忙參謀下送什麼東西給妳較好。那些錢是我自己的……」他精心準備的禮物怎麼可能花穆水清賺的錢,她這誤會也太深了,他又不是窮到沒有那些錢。
  穆水清氣笑,雙手環胸,「送我的東西送到皇嫂的頭上?說你們沒姦情,我還真不信。」
  季簫陌連忙解釋道:「當日挑選髮簪時,見皇嫂喜歡,便將另一支送給了她。若是說戴髮簪,妳可真的是冤枉我了。那日人多,皇嫂的髮簪被人擠歪了,我幫忙扶好罷了。」他現在悔不當初,若是知道穆水清那時在偷看,他寧願髮簪掉在地上後,他再幫皇嫂撿回來。
  「你還騙我……還編得那麼假……」穆水清哭得傷心。
  季簫陌只覺得渾身如澆了一盤冷水一般涼得徹底。他身子僵了一瞬,然後神色複雜地抱住了嗚咽得傷心的穆水清,「水清,信我,我沒有騙妳,真的不騙妳……」
  當那一句「不騙妳」說出口的時候,季簫陌滿心懊悔,苦澀不堪。他曾經對穆水清說過太多謊話,但唯獨此時此刻,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偏偏穆水清不願去信了。這或許就是自作孽吧。
  「你哪裡沒有騙,走開,我不相信你……」穆水清推得更使勁,季簫陌被傷到了腹部的傷口,痛苦得悶哼了一聲。穆水清不敢亂動,她蒼白著臉,流淚道:「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妳等等,別走……」季簫陌捂著腹部的傷口跑回了房,隨後慌不擇路地趕了回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放在了穆水清手裡。他目光溫柔地道:「我沒有騙妳。這是妳生辰那日給妳準備的禮物。妳打開看看。」
  那是一個精巧的長盒子,用粉色的帶子仔細地繫著。穆水清遲疑了一下,素手解開了帶子,打開了盒子。絨布上靜靜地躺著一支蝴蝶流蘇步搖,花紋宛如展翅對吻的蝴蝶,雙嘴處銜著如滴水樣的粉色珍珠,在陽光下閃閃奪目。
  穆水清的唇輕輕地抖動著,她顫著手拿起步搖上方的紙條,上面寫著,王妃,生辰快樂。
  「那時從妳爹口中得知妳的生辰即將來臨,所以精心策劃了禮物,並讓府上的下人們將王府重新裝扮一新,還請了戲班子,想逗妳開心。」
  那時候,府上所有人神神祕祕的,裝飾得紅紅火火的竟是瞞著她這件事?
  季簫陌垂著睫毛低低地道:「穆水清,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妳,我的王妃只能是妳。怎麼可能想著念著別的女人。我都二十了,別說有兒子了,連個暖床丫鬟都沒有。妳之前誤會我和青竹,如今妳竟然將醋意漫到了皇嫂的身上……」他越說越委屈,伸出手拉著穆水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摩擦,時而落下幾許溫柔的細吻。
  穆水清被他的話語驚得呆呆的,他那份告白更是深深地陷入她的心扉裡,竟讓她一瞬間茫然了起來。她真的誤會他了……她折騰了半天,竟然在吃皇嫂的醋!
  穆水清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丟人得很,但她不願意示弱,若不是季簫陌瞞著她,她會搞錯嗎?她還會因為這件事這麼折騰,氣得不輕?
  季簫陌瞧見穆水清臉色有異,猜測到她心中所想,更委屈地道:「妳不是不給我解釋嗎,當時還跟小廝卿卿我我,害我以為妳真不喜歡我,只是報答我所謂的恩情才對我那麼好……」
  「我那是氣氣你啊,誰讓你……」
  季簫陌想起那日的事情,心酸地反駁,「可妳讓別人給妳戴簪子了,我辛辛苦苦準備的禮物不要,竟收別人給妳買的簪子。妳對我何嘗不狠心,瞬間見異思遷……」
  穆水清噗地笑了起來,「原來你那時吃我醋啊……」她想到自己吃皇嫂醋那麼久,如今報了一回仇,捂袖笑道:「其實那是我自己買的簪子。」
  想起已故的小喜,穆水清一陣哀嘆,隨後嗔怪地望了季簫陌一眼,微怒道:「你還沒解釋小喜那件事呢!」
  季簫陌對著手指,眼神游離開,「因為我有些潔癖,所以……」
  穆水清插腰冷哼:「所以把我推向別人?自己王妃被玷汙也無所謂?」
  「我錯了。那時候不喜歡,現在不一樣了。」季簫陌慌忙解釋道:「而且我用內力將妳所中的媚藥逼出來了……」
  其實前幾日季簫陌浴血救她時,穆水清隱隱約約記得了那日酒醉後的另一些記憶,是季簫陌大口大口地吐血。只不過太過模糊,記不清晰。原來是為了給她逼毒。他身子不好,還動用內力給她逼毒,說不心動,是假的。
  季簫陌扳過穆水清的身子,望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認真地道:「若下次發生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再推開妳了。」
  「你還想讓我中媚藥?」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半晌,季簫陌小心翼翼地望著沉思的穆水清,小聲道:「能原諒我嗎?」
  「嗯……」
  「那……」季簫陌粉紅著臉,有些扭捏道:「那我剛才說的話,妳有什麼想說的嗎?妳願意留下來嗎?」
  靜謐了很久,穆水清才哽咽了一下,慢慢地說:「我缺點很多,卻貪心得要太多,你還是別喜歡我了……」
  季簫陌都快氣哭了。他都被她搞得失魂落魄,不顧千里、不顧危難地來救她,甚至長這麼大第一次那麼揪心不已,她竟然以一句「別喜歡」就想打發掉他?
  季簫陌看著穆水清的臉,一陣鑽心的疼,面上卻還笑,「水清,妳倒說說,有什麼我不能給?我為了妳,連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麼不能給的。至於缺點,妳身上有缺點嗎?為何我一個都沒看見,只看見妳的好了呢。」
  穆水清輕輕搖頭,「我不需要你的命,我很貪心,只想有個只對我一個好,只疼我一人,只有我一個娘子的夫君,我希望他絕對絕對不能騙我。我希望他一直在我身邊,我開心時他能陪我開心,我難過時他能安慰我……」
  季簫陌靜靜地聽著,極其認真地聽著。他一直想不通,為何皇嫂的事情會引得穆水清如此大的醋意,如今,他才懂得,穆水清並非是普通女子。是啊,若是普通女子,他又怎麼會喜歡上呢。
  「若是選擇我,便不得再有妻妾,不能再將任何事瞞著我、欺騙我。」此時的穆水清冷靜了下來,她望著季簫陌漂亮的眼睛,緩緩地道:「你現在說愛我,可能只是一時的衝動,夫妻並不是兒戲,一旦在一起,便是相守一生的約定,不能背叛的約定……」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如果選擇別人,或許,即使你妻妾成群她都不會有妒意,她溫柔嫻淑,或許比我好上千倍萬倍……而我要的愛極其霸道,想要的卻是唯一的。我是何等的貪心啊……」
  她的唇忽然被人捂住,那道溫情柔軟的音色,宛如一江春水在她耳邊響起,「若是我妻妾成群都不介意,那些女子是真心喜歡我嗎,她們究竟喜歡的是季簫陌,還是喜歡西夏國七王爺這個名號?」
  他那雙漂亮的水眸似要滴出水一般,惹人沉溺。他柔弱的朱唇輕啟道:「我並不需要其他人,有妳就夠了,足夠了。雖然有點小凶,雖然比較蠻橫,雖然比較貪錢,但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個穆水清,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另一個人令我願意豁出性命去救她。
  妳是獨特的,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喜歡妳,也只是喜歡獨一無二的妳。我已經喜歡了,而且很喜歡,容不得別人了……穆水清,妳還狠心讓我不喜歡妳嗎?」
  一瞬間,穆水清的心都被季簫陌柔情的話語唸得都酥了,「可我有好多缺點,我晚上睡覺會打呼磨牙,還喜歡踢被子,每當來那個時,心情都特別暴躁。我很凶,還會打人。」
  「我幫妳蓋被子。」季簫陌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妳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打我幾下撒氣。」末了,他還補充道:「那些缺點真的不算什麼。妳有很多更美的優點,很會照顧人、廚藝好、懂醫理、很體貼。我從沒有見過像妳念著他人的女子。」
  穆水清偷偷笑了,但面上卻認真地道:「我喜歡經商賺錢,不喜歡琴棋書畫,不會刺繡女紅,不會背女誡,甚至討厭那樣文謅謅的東西。但你們古人很討厭女子在外拋頭露臉,喜歡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溫柔嫻淑。你會約束我的自由嗎?」
  「我以前可有阻止妳出去賺錢?我知道妳鬼靈精怪,所以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再偷偷離家就好。」隨後,季簫陌溫柔地笑道:「至於想出去玩,以後,我陪妳。」
  「一言為定。」
  穆水清微微仰起頭,最近蒼白的臉頰泛著漂亮的粉紅色,像是能掐出水來。她似蠱惑般主動吻上了季簫陌柔軟的雙唇,輕輕的摩擦唇瓣。這突來的動作倒是讓季簫陌當即愣住,驚喜又難以置信地看著身前的女子,根本就沒有想到穆水清會主動吻他。
  他們倆貼得極近,鼻尖擦著鼻尖,唇貼著唇,她能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季簫陌火熱的氣息噴薄在肌膚之上,他烏黑的墨髮垂蕩在她的耳邊。眼中融有千萬種情愫,端的是美不勝收、風采非凡。
  「我已經按下印記了,我們約法三章,你可不能再反悔了。」穆水清伸出手輕輕地抱著季簫陌的腰,將頭抵在他的胸上。她明顯地感覺到季簫陌在碰觸到她身體時那明顯的僵硬和加快速度的心跳聲。她哽咽了一下,第一次親暱地唸著季簫陌的名字,「王爺,我能喚你簫陌嗎?」
  「嗯。」那雙如碧波溫柔清澈的水眸裡洋溢著明顯的欣喜,他的嘴角如月牙般的向上彎起,如畫的模樣因為這一笑,漂亮極了。
  「簫陌,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喜歡得差點迷失了自己……」穆水清知,自己的身心早已經向著自己緊擁著的男子;她知,自己此時此刻已經無法再狠下心腸欺騙自己不喜歡季簫陌;她知,自己始終是放不下、棄不掉他,甚至愛他入狂。因為她很愛很愛,才會嫉妒他有別的女人,才會霸道地想要唯一的愛。
  季簫陌一怔,雙手將她抱得很緊,似乎害怕他這一放手,懷裡的人兒就要消散一般。
  穆水清不敢將自己的重量壓在季簫陌的身上,他身子弱,腿腳不便,剛才又被她又打又罵,她紅著眼睛,心疼地道:「胸疼嗎?」剛才她可用了不少的力了,現在真想掐死之前的自己。
  「疼……」季簫陌軟軟地應著,將頭倚在穆水清肩上,神色愜意地笑著,「剛才可真的很疼很疼,疼得我差點窒息了……」惶恐她聽了自己的表白和解釋仍拒絕自己,所以心口處一直麻木地疼著。
  「那我揉揉。」
  暖暖軟軟的小手溫柔地摸上了他的胸膛,季簫陌很享受地瞇起了眼睛,十分愜意又很無賴地將自己全身的重量掛在了穆水清身上,他嘴上痛苦地悶哼著,心裡樂開了花,「嗯,這裡疼……多摸摸,嗯……」
  穆水清紅著眼道:「最近,你要乖乖養傷,不能亂動……我不想做寡婦。」
  啊,該死,他竟然忘記自己是個病入膏肓的人,「咳咳、咳咳……」季簫陌輕咳了一番。
  輕笑著低下頭,蒼白的手指輕拂過穆水清如水嬌嫩的唇和沉浸擔憂的面容。他抬起她的下顎,嘴角一笑,照著那柔軟誘人的小嘴便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想蜻蜓點水一番,然而在兩唇相接的那刻,任何的理智都變得毫無用處了。輕柔一吻的想法瞬間一掃而空,他以一種穆水清難以拒絕的熱情,藉著這溫柔纏綿的吻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欣喜,宣洩著他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痴情思念。見穆水清呼吸不過來,季簫陌親了親她的嘴角,有些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
  「為了妳,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我都會與病魔抗爭,我都會陪妳走下去的。若我就這麼丟下妳,我便是那個罪該萬死的人。」
  那一瞬間,穆水清心底滿滿裝著的都是他。
  那個人,不再是她心中柔弱不堪、走路都會咳血的王爺;那個人,將是撐起她一片天,一直守護她的夫君。
  那個人是季簫陌,將是陪她度過餘生的另一半,與她執手到老之人。
  頭上忽然一重,穆水清詫異地抬頭,才發現是季簫陌將蝴蝶步搖插進了她的墨髮裡,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她臉一紅,低聲道:「我去換件衣服……」隨後羞澀地捂著臉狂奔進了屋子。
  天啊,她剛才竟然也表白了。糟糕啊,臉好紅……她竟然還主動親了季簫陌,啊啊啊……

  第二章

  穆水清在那羞澀不已地決定穿什麼衣服為好時,季簫陌呆呆地站在門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嘴唇,默默暗爽地偷笑了一番。偷吻成功,努力一步步攻克嬌妻!
  門忽然打開了。季簫陌只見那如夢如幻的佳人一步步款款地走向自己,身姿妙曼,一襲淡紫色長裙外披一件白狐裘,將她完美的腰身完整地襯托了出來。
  如今,穆水清難得塗上了一點胭脂水粉,不濃妝豔抹,只是將最近消瘦蠟黃的臉蛋塗得粉嫩嫩的,並挑了一點胭脂抹在唇上。然而輕微粉飾,卻一改她以前的清新自然,將她那明眸皓齒,似水容貌呈現出一種別樣的、誘惑人心的妖嬈。
  她不緊不慢地走著,嘴角一直微微地噙了抹笑。季簫陌遠遠就能聞到那蘭麝的暗香從遠處飄來,令人心曠神怡。他眼巴巴地望著穆水清走近,那痴迷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
  穆水清走到季簫陌的面前故意扭腰擺了一個pose。三千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挽起,那支蝴蝶步搖上的粉色珠子隨著她的擺動叮噹作響,流轉的美目在望上那個溫潤俊逸的男人時拋了一個極具誘惑的媚眼。她笑語嫣然道:「簫陌,我美嗎?」
  「美……」季簫陌執起穆水清的手,將她拉回了房間,「但……還是換回去吧。」
  穆水清不高興了,「我折騰了兩刻鐘化的妝,兩刻鐘挑選的衣服啊。」
  季簫陌嘆氣,「妳那麼好看,我怕其他人會把妳搶走。」
  第一眼見到穆水清時只覺得她的樣貌平平,有種生人勿近的詭異感覺。成親那日只是覺得她的外貌比以前鮮活了不少,多了點人氣。接觸下來,覺得她整個人和傳言中的大不相同。如今化了妝,竟覺得她普普通通的外貌變得傾國傾城了起來……這樣貌美的娘子在外拋頭露面,由於經商開店接觸各種男人,讓他如何不憂心?
  季簫陌反悔道:「經商一事……以後還是讓沈墨去做吧。」
  「為何?」穆水清瞪大眼睛不滿道。
  季簫陌支支吾吾,「那妳告訴我,妳為何不喜歡琴棋書畫了?這些妳以前都極其擅長,甚至刺繡女紅等。」
  穆水清正色道:「因為我不是穆水清。」
  探子調查的結果也說穆水清的性格大變,十分詭異,但一直沒有其他的證據。季簫陌摸了摸她的臉,確定沒有易容面具,好奇地問:「那妳是誰?」
  「我是穿越來的,從未來來的。」
  季簫陌笑著道:「什麼是穿越,什麼是未來?」穆水清一直喜歡說奇怪的詞,季簫陌也習慣了。
  穆水清抓了抓腦袋,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苦思了一下,她道:「未來就是以後的世界,一千年以後吧。」
  季簫陌眨著眼睛好奇地問:「那以後我們倆是什麼情況?有幾個孩子?」
  穆水清抽了抽嘴角,「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未來來的嗎?」季簫陌領悟能力極強,一瞬間習慣了這個詞。
  「我哪知道這些。」穆水清心底默默吐糟,誰讓你在架空的古代啊。見季簫陌不信,穆水清耐心解釋道:「那換一種解釋,就是說以前那個穆水清和現在的穆水清是兩個人。雖然身體一樣,但是是兩個不同的人。以前那個穆水清死了,我是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穿越過來的。」
  季簫陌有些擔憂地測了測穆水清的額頭,關心道:「水清,妳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有些說胡話了。怎麼說自己以前就死了呢……唔,額頭好像有些燙。」難道穆水清曾為情所傷,所以默默在心底將曾經的自己殺死一回?
  「你還是不信啊……」
  見穆水清十分低落,季簫陌順著她話問:「妳不是穆水清,妳是誰?哪裡人?」
  「我是叫穆水清,我是中國人。」
  「然後?」得讓白夜查查中國是哪個鄰國,他似乎從未聽說過啊。
  穆水清苦惱地揉了一下頭髮,最終放棄對季簫陌解釋所謂魂穿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那擔憂的眼神明顯是認為自己病了,或者中邪了。這麼短的時間讓他消化這麼詭異的事情的確太難了。況且,若是她非穆水清本人的消息傳了出去,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她氣悶道:「你只要記住,從前那個穆水清做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我是我,現在的穆水清不會做任何背叛你的事。」
  穆水清瞧著季簫陌,見他只是眨了眨眼睛,未說什麼,她想到什麼,忽然小聲補充道:「先前那個穆水清喜歡季桁遠,而季桁遠卻利用她的感情派她來刺探你,所以一道聖旨,讓她嫁給了你。但她在嫁你的前一個月,夜間被歹人所害,推入池底溺水身亡了,我是這個時候穿越過來的。那個歹人正是在天下一品茶閣刺殺我的黑衣人。」
  她千辛萬苦地解釋自己不是原來的穆水清,只是想將季桁遠這件事坦然地告訴季簫陌。他信也好,不信也罷,她只要無愧於心就行了。
  季簫陌眼睛閃了閃,握拳沉聲道:「他們是李妍珊派來的。那些雪山上的刺客也是,就連穆袁然也是她慫恿的。」
  「原來如此。」穆水清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現在我總算弄明白了何人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原來她是嫉妒我和季桁遠有一腿所以想除掉我。又是媚藥,又是刺客,她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季桁遠那種利用女人的渣男,還後宮三千佳麗,我才不屑喜歡呢!」
  她嘮嘮叨叨地罵了一通李妍珊後,忽然想到李妍珊可是季簫陌的初戀情人!她驀然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著季簫陌,「王爺,那個……」她十分心虛,又有些忐忑李妍珊在季簫陌心裡的位置。
  「叫我簫陌。」他揉了一下她的髮絲,淡淡地道:「她派人害妳多次,如今妳是我的王妃,我自然向著妳。妳莫要再誤會我和她了。」他執起穆水清的手,緩緩挪步,「我帶妳去個地方。」
  他的手很暖,寬大的手掌將她微涼的手指溫柔地握著。他的步伐很慢,穆水清知道他傷勢未好,又被她狠揍了好幾下,傷口崩裂了開來,但他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此時一定忍著渾身的痛。穆水清連忙上前一步扶著他,方便季簫陌走路時能靠著她使力。
  季簫陌帶她去的地方是不許任何人進入的書閣,她曾經因為誤闖發現書閣裡全是李妍珊的畫像時還跟季簫陌鬧了一次矛盾。如今再來,穆水清一陣彆扭和恍惚,誰知門被推開後,卻是另一番場景。
  滿室的畫比上次她誤入時多了一倍,鋪滿了整個書閣。然而畫卷上不再是那個討厭的李妍珊,而是她……竟然全是她。穆水清瞪大著眼睛,傻在了原地。
  她偷偷數錢時雙眸發亮竊喜的樣子,在店裡誇誇而談經商之道時魅力四射的樣子,在院子裡做瑜伽時的怪異動作,在廚房裡熬著湯的溫柔模樣。那些事情,明明不是當著季簫陌面做的,那畫卷上的人卻被他鮮活地描摹而出,宛如他親眼所見。
  他一直偷偷看著她?
  正對門的那張,畫卷上的女子素手執扇,紙扇婉轉打開半遮著臉。青絲垂落,她低眉淺笑,若隱若現的嫣然一笑使得薄施粉黛的臉頰彷彿潤著漂亮的玉膏脂。身邊水墨畫的場景與旗袍上的青花水墨畫渾然交融,透著一股溫婉的恬靜。
  而畫的右側坐著一吹簫之人,那吹簫之人,鳳眸如墨,眉目如畫,一襲白衣襯得他俊俏非凡。他雙手搭在簫上,一頭青絲如墨色絲綢垂落於兩肩,輕輕地隨風而擺。溫潤如玉的雙瞳璀璨如星,安靜地凝望著跳舞的女子,顯得異常的柔美和溫順。
  這張竟是當日她在中秋宴當堂跳舞的情景,只不過季簫陌抹去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她和自己,背景竟還是山水小鎮旁,與那舞、那旗袍、那歌曲遙相呼應。
  當日他穿著那件樸素白衣明明一副病秧子的模樣,如今幾筆墨水一塗,那張臉染了點粉色紅暈,整個人健氣俊美極了。
  穆水清噗嗤一笑。季簫陌還真臭美,竟將自己畫得這般的俊,雖然她的王爺天生麗質,世上任何男子都不能與他媲美容貌。
  「妳笑什麼?」這幅畫,他畫的時間最久。那時候錯落的心動,至今還留在心底的最深處。
  穆水清望向右下角,下面寫了一排小字,正是青花瓷的歌詞,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沒想到她只在季簫陌面前唱過一次,他竟然都記住了。
  那間書閣、那幾幅畫,真的是王爺心裡的傷疤,王爺曾經是傾倒眾生的佳公子,卻因她受了不少委屈。王妃莫要吃味,那人不配得到王爺的喜愛,王爺也不會再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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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60元) 
基本運費: NT$6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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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1-3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60元) 
基本運費: NT$160元
免費範圍: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1-2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100元) 
基本運費: NT$100元
免費範圍: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2-3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基本運費: NT$0元
免費範圍: 此配送方式暫無免配送 
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14-20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基本運費: 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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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7-14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基本運費: 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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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送範圍: 所有地區 
所需時間: 7-30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基本運費: 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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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需時間: 1天天就能到達(註)
計費方式: 按訂單計費(基本費:NT$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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