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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折】許家酒娘《中》

在那些尚未出嫁的黃花閨女們眼中,楚翊是城中富商之首, 這麼個香餑餑誰不搶著要,他卻一門心思給了拎著菜刀趕人, 有著潑辣凶狠名聲的小寡婦。她那脾氣,擱誰都受不了, 也就是他能忍得下了。再說哪家姑娘臥病在床能有她這等好福氣, 讓五穀不分的大當家好生侍候,又是洗手作羹湯,又是煎藥餵飯。 只是寡婦再嫁這事,許雲歌作夢都不敢想,楚翊卻搬著銀兩上門求親了。 許雲歌:「娶我,你就要遭殃了。」 楚翊:「無妨,遭一輩子殃也值得。」

會員價:
NT$723.1折 會 員 價 NT$72 市 場 價 NT$230
市 場 價:
NT$230
作者:
蕭魚禾
出版日期:
2014/12/0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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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釀酒為生的小寡婦槓上算盤打得響噹噹的大當家,
究竟是她先將荷包賺飽,還是他先坑走了芳心?
別錯過晉江新星作家「蕭魚禾」積分破千萬的真摯好文。

在那些尚未出嫁的黃花閨女們眼中,楚翊是城中富商之首,
這麼個香餑餑誰不搶著要,他卻一門心思給了拎著菜刀趕人,
有著潑辣凶狠名聲的小寡婦。她那脾氣,擱誰都受不了,
也就是他能忍得下了。再說哪家姑娘臥病在床能有她這等好福氣,
讓五穀不分的大當家好生侍候,又是洗手作羹湯,又是煎藥餵飯。
只是寡婦再嫁這事,許雲歌作夢都不敢想,楚翊卻搬著銀兩上門求親了。
許雲歌:「娶我,你就要遭殃了。」
楚翊:「無妨,遭一輩子殃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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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程三虎年輕時是個勤快人,兄友弟恭,可是分家之後自家兄弟日子都好起來,只有他仍裹足不前,後來不知怎的竟然染上了賭癮,把本就沒多少的家底敗了個乾淨,田地都沒剩多少,更是不事農桑,把活計全都丟給了媳婦和孩子。
  許雲歌心裡最是痛恨這種人,人不怕窮,怕的是被貧困所擊倒,末了還要拖累一家老小,她打從心眼裡不願意讓程三虎來,但程楊氏既然提出了這話,看在程楊氏和程遠的分上,她最終還是點了頭。
  若說程三虎這麼大年紀,日日進出許雲歌一個寡婦家裡實在是不合適,但一來她根本不在意這個,再說家裡還有個蹭吃蹭住的茯苓,更何況在她想來程三虎這個人也是個好吃懶做的,燒火、舂搗、研磨都是些體力活,起初許雲歌以為他堅持不了幾天就會走人,可出乎意料的是,他雖然時常偷懶出錯,但從來沒有開口抱怨過,更沒說過要走。
  許雲歌心中疑惑,這人看上去不像村裡人說的那樣,難道是他從此改邪歸正了?要不就是……
  楚翊聽了她的猜測,低著頭似乎若有所思,「我聽聞程三虎前些天發了財,把以前的賭債都還上了,不過博戲之事十賭九輸,他連田地都賣了,哪裡來的本翻盤?」
  「你是說……」楚翊話裡的意思她聽明白了,應該是有人指使程三虎,不然兩人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有可能。」懷著惡意去忖度別人,楚翊並不能確定,但還是把心中想法說出來,「妳家地窖入口同尋常不一樣,若不是提前知曉,怎麼會來去都悄無聲息。」
  兩人這麼分析下來,越發覺得程三虎可疑。
  「不如我們試探試探。」許雲歌皺著眉,不管是不是,總得確定了心裡才安心,不然別說會不會再次遭殃,心裡就過不去。
  兩人合計定下來一個計策,決定請君入甕。
  茯苓在許雲歌這住了幾日,對釀酒倒是產生了些興趣,跟著許雲歌來回折騰也不喊累了,程三虎看上去倒是任勞任怨,但許雲歌知道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會時不時地偷個小懶。
  這天下午,許雲歌蒸酒上醅攪拌的時候,假意做錯了幾個步驟,程三虎和茯苓都發現了,立刻提醒她。
  許雲歌懊惱地敲了敲自己個腦袋,「累起來連記性也不好了,看來我得把這釀酒的方子寫下來,省得魏掌櫃來取的時候記不清了。」
  她把蒸出來的酒全部倒進大缸裡,然後用貯藏在家裡的泥封封好,酒缸都放在家裡西邊的房子,剛回到清河村的時候許雲歌就請了工匠把小院整修了一番,順帶把西邊的兩間房子的牆壁給打通,全作儲酒之用,如今整間房子都飄著一股酒香,煞是醉人。
  吃過下午飯,天色還未暗下去,許雲歌喊過茯苓來幫她研墨,正兒八經地伏在案前提筆揮毫。
  程三虎打門外經過,聽見了兩人小聲說著話。
  「這就是那水果釀酒的方法?」茯苓見她字寫得歪歪扭扭,很是懷疑她的文化水準,「這麼醜的字我還是頭一回見,我說妳小時候肯定把夫子氣得半死吧?」
  夫子?許雲歌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普通人家是不會請夫子教導女孩的,看來茯苓的出身果然像她當初猜測的一樣並不簡單,根本不是李大貴口中的表妹。
  許雲歌無意去探尋,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道:「恐怕魏掌櫃他們明日就來取這方子了。」
  「妳真的把這個賺錢的機會讓給他們了?」茯苓很難理解她的行為,但就隨口一問,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許雲歌笑了笑,「我現在能有什麼法子?不過先度過眼前這個難關,罷了不說了,天兒也不早了,李大哥託人帶了口信,說明兒來接妳回去,妳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說完拿起那張紙,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櫃子最上面的盒子下面。
  程三虎從外面進來,「今天的活都做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三叔等等。」許雲歌叫住他,又踮著腳把櫃子頂上的盒子連帶著那張紙取下來,從盒子裡數了些銅板出來,「這兩天的工錢結給你。」
  一向視財如命的程三虎這回居然沒有盯著盒子裡的銀錢,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張薄紙,這副神情落入許雲歌眼中,她越發地肯定心中的猜測。
  果不其然,夜深時她在聽到屋外響動的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屋外的人雖然動作幅度小,但在靜謐的夜裡還是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一會兒許雲歌才聽到那人離去的腳步聲。
  楚翊從他娘那裡找了好幾個會拳腳功夫的在屋外守著,她並不擔心來人會跑掉,起身穿了外衣走到院子裡,程三虎被兩個人擰住胳膊蹲在地上。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為了避嫌,許雲歌沒打算在村裡鬧出多大的動靜,萬一捉賊不成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償失了。
  「許掌櫃,人抓住了,我們就先把他帶走了。」站在一旁穿著黑衣的人拱手說道。
  許雲歌點了點頭,「告訴你們少爺,我明個過去。」末了她還看了程三虎一眼。
  原本正在掙扎的程三虎被她滿是寒意的目光注視著,竟然頹了下去,等意識到這幾個人要把他抓到不知道哪裡去才大力掙扎起來,不願跟著走,嘴裡還喊道:「雲歌,三叔錯了,下回不敢了,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遠的分上,讓他們放過三叔,成不?」
  許雲歌皺了皺眉,院裡的聲響已經驚醒了茯苓,她住的那間房油燈亮起來了。
  楚翊手底下的人倒是很有眼色,立刻尋了塊爛布把他的嘴堵上,強制把人拖走了。
  茯苓揉著眼睛打著呵欠出來,就看見許雲歌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大好。
  「妳大半夜站在院子裡裝鬼嚇人啊?」
  「吵醒妳了?對不住。」為了避免出現什麼意外,她把顧秋蓉送到了秀華家,幸好顧秋蓉這幾天對秀華鼓起來的肚子很感興趣,絲毫沒有抗拒地就接受了照顧未出世的小姪子這個提議。
  秀華打心眼裡喜歡顧家兄妹,自然欣喜,只餘下王大全悶悶不樂,本來媳婦懷孕了就只能晚上純潔地摟著睡,結果來個小燈泡,這下連軟玉溫香都沒有了,不過他性子沉悶,當著許雲歌的面也不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只是趁沒人的時候在秀華面前抱怨了兩句。
  茯苓腦子還沒清醒過來,還迷迷糊糊的,見許雲歌沒有同她說話的意思,「那我回去睡了,妳也別站著了,趕緊睡吧。」
  許雲歌心裡有事,自然睡不著,先是去儲酒的房間看了看,又在床上坐了會兒,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許雲歌是被餓醒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正午時分,能聽到院外李大貴同茯苓、顧秋蓉講話的聲音,尤其是茯苓,一邊笑一邊提醒另外兩人小聲點,別吵到許雲歌,全然忘記自己的聲音也是很大的。
  「程三虎他媳婦和兒子早上來過了,說是家裡有事,今個他就不過來了。」
  剛走到院子裡,茯苓就把早上家裡的一些瑣碎事情說給她聽,許雲歌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卻不料聽見顧秋蓉悶悶地說了一句:「遠哥哥說他爹惡習難改,搞不好又去賭了,嫂子,什麼是賭啊?」
  「賭是一種會讓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壞東西。」許雲歌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她心知若不是染了賭癮,程三虎說不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為了賭錢,三天兩頭不著家,這會兒人不見了,程楊氏母子頂多以為他又去賭錢,根本不會想到別的地方。
  「遠哥哥不開心,我也不開心。」年少的感情總是純潔真摯,顧秋蓉單純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那嫂子給妳買五味齋的點心回來好不好?」
  聽到有吃的,顧秋蓉剛剛萌生的那點鬱悶立刻被拋到九霄雲外,喜孜孜地點頭。
  「我去趟城裡,妳跟茯苓姐姐還有李大哥在家裡玩,行嗎?」
  有吃萬事足的顧秋蓉忙不迭地點頭,她已經快一個月沒吃上香酥可口的點心了,這會兒惦念得緊。

  ◎             ◎             ◎

  入了秋,人都閒下來了,安陽城的街道看上去都比往日繁華了幾分。
  去林府要經過解憂酒坊的店門口,許雲歌以為又得同那些昔日的鄰居好一番糾纏,結果人家個個都在店裡忙著,根本沒留意誰打門前經過。
  楚翊親筆題的那塊匾額已經看不出原樣,黑漆漆地斜掛在門上,許雲歌心裡頭泛酸,加快腳步離開了這條街。
  來往了幾回,林府的門房早就記住了她,少爺說過不用通報,所以他連攔都沒攔就讓許雲歌進了門。
  林府很大,她來了幾回也沒走完,但楚翊的書房在哪還是知道的,抬腳就往東邊的院子走。
  可是楚翊並不在書房,從負責打掃的小丫鬟那裡得知楚翊正在前廳吃飯,許雲歌啞然失笑,自己心急,睡醒後連飯也沒吃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居然忘了別人也要吃飯。
  她在書房裡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我在這等妳們少爺,可以嗎?」
  丫鬟在書房服侍也不是一天兩天,知道少爺對這位許掌櫃看重得很,但仍是不敢作主,「許掌櫃您在這等等,我去稟告少爺。」
  聽說許雲歌來了,楚翊放下手裡的碗筷,示意自己吃飽了便起身離開。
  呂盈盈當著他的面不敢發作,等到人走了以後,氣哼哼地摔了碗,嚇得丫鬟連收拾也不敢。
  這也難怪,平時她都是在自己的小院用飯,這回好不容易趕上林老爺百日才能和楚翊同桌,結果飯還沒吃幾口就被打斷了,教她怎能不恨。
  「盈盈表姊莫生氣。」桌上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說道:「妳是咱家裡的人,誰惹妳不開心,只管教訓就是。」
  「那妳說怎麼辦?」呂盈盈是不大喜歡同林家庶出的小姐們打交道的,在她看來那是拉低自己身分的做法,可如今卻也顧不得那麼多,楚翊同許雲歌越走越近,她又不能長期待在安陽,真是愁煞她也。
  少女喚作林可悅,是一個偏房小妾所生,這妾侍是林老爺一個合作伙伴的女兒,在他生前很是得寵,可惜費盡心力都沒能爬上正房夫人的位置,楚翊接管林家之後,把一眾妾侍、庶女、奴僕都打發了出去,其中就有林可悅的娘親。
  林可悅排行第五,是林家最小的一個姑娘,因為還未及笄,按律法不能出嫁,但楚翊已經給她尋好了人家,連文定都過了,只待她年齡一到就送嫁成婚。
  以前家裡,誰不客客氣氣地稱呼她一聲五小姐,如今那些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巨大的落差感以及命運被他人握在手中的屈辱感,讓林可悅這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心裡頗為怨恨,心裡總想著給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找些不自在。
  平日裡林可悅連門都出不了,自然是沒什麼機會的,可現在有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她覺得不做點什麼都對不住自己。
  這邊兩人還在細細謀劃,那邊許雲歌剛喝了一杯茶的工夫就見著了楚翊的人影。
  「這麼快就吃完了?」她擱下手中的杯子,笑問道。
  楚翊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硯臺很有眼色地立刻添了茶水,「這不是聽說妳來了,想著先把妳的心頭大事解決了再說。」
  若說酒坊起火這事許雲歌沒受一點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她向來心思細膩,又要顧著眾人的情緒,才沒顯露出來。
  程三虎被關在林府的柴房裡,手腳都被捆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此刻正蜷著身子靠著牆角睡覺,看管他的下人踢了他一腳,他才悠悠醒轉過來,見到許雲歌的第一反應便是求饒,「雲歌,三叔錯了,是三叔被鬼迷了心竅,下回絕對不會了,妳就原諒三叔這一回,別把三叔送到衙門去。」
  程三虎剛開始還不明白,自己明明都隱藏得好好的,到底是哪裡露餡了,被人抓了個正著?他昨天晚上嚇得半死,以為那些人立時就要將他送官,結果沒想到是把他綁到了這裡。
  雖然經常不著家,可村中大戶楚家的少爺他還是認識的,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楚家的小子和顧家的寡婦有一腿,設了個局等著他往裡跳呢。
  見許雲歌不為所動,程三虎咬咬牙,「妳跟楚少爺的事,三叔絕對不會亂說的,妳就放心吧,看在小遠的分上,這事就算了。」
  許雲歌忍不住想啐他一臉唾沫,他這樣的說法到了公堂上說不定會反咬他們一口,說撞見了二人私相授受,結果誣陷他偷盜,畢竟這個時代雖然不干涉寡婦改嫁,但如果與人有私情那可算是件毀名聲的大事。
  想到這裡,許雲歌不禁冷笑一聲,程三虎哪裡是求饒,明顯是用這事在威脅她呢,「我說三叔,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和楚翊有瓜葛的?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若這麼說,我還說我家酒坊那把火是你放的。」
  她這話原本就是在詐程三虎,果不其然他眼中滿是驚懼之色,「我我我……」他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三叔,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那晚大全哥全都看見了,都是一個村的怎麼會認不出你來,沒報官全都是看在小遠的分上,也知道這事不是你想的主意,都說虎毒不食子,小遠和嬸嬸都在我家住著,你放火也不能燒他們是吧。」許雲歌終於想明白為什麼王大全說鋪子同後院裡擱的酒全被搬到別處去了,原來原因在這裡。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想抓的就是讓你這麼幹的人,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想害我,我保證不追究這個事。」
  其實許雲歌還有另一番考量,都是一個村裡的,如果這事鬧大了,且不說兩家臉面上都過不去,就是村裡那些碎嘴的,如果宣傳出去,她以後的生意恐怕也會受到影響。
  程三虎哪裡肯說,他被追債追得怕了,好不容易有人替他還了債,還給了他一筆銀錢,他自然是不願再去過苦哈哈的日子,更何況那人還威脅他,若是這事給人知道了,他這後半輩子就甭想安生了。
  「看不出來三叔還是條血性漢子。」見他眼睛滴溜滴溜地打轉,許雲歌嗤笑一聲,使出殺手鐧,「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報官了,畢竟我損失的可不是個小數目,聽說這大牢裡的刑罰可多得很,專門教人說真話,若是三叔不怕這皮肉之苦,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衙門的厲害程三虎自然是聽說過的,且不說那喜歡抽打虐待犯人的牢頭,就是吃不飽飯這一樣就夠人受的,他低著頭想了半晌,可還是沒說話,他是怕官府衙門,但是他更怕的是那要卸胳膊斷腿抵利錢的人。
  他有所鬆動的表情哪裡逃得過楚翊的眼睛,趁機加了把火,「安陽城的太守蘇大人是我和顧知航昔日的同窗,若是他曉得了這件事,你以為你還有幾條命用來抵?」雖然抹黑了蘇寒的名聲,但這話的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程三虎終於開了口,「我又沒殺人傷人,頂多判上幾年了不得。」
  許雲歌笑了聲,「是嗎?你說沒想殺人誰知道呢,三叔你可想好了,這縱火傷人、竊取財物可不是一兩年能出來的,到時候恐怕連小遠成婚都見不著,你願意替別人擔這個罪我管不著,不過我鋪子的損失總是要人來賠的,欠錢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這回程三虎徹底蔫了,他對程遠這根獨苗還是很在乎的,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擺脫了債臺高築的窘境,他實在不想再過那種被人追債,有家不能回的日子。
  「是個老頭,不知從哪裡打聽到小遠和我家那口子在妳那做活的事,還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債,找到我說可以幫我還債,只要我把妳那釀酒的祕方給弄到手,我問了好幾回,小遠和他娘都說不曉得,放火是那人給我出的主意,說是妳沒了鋪子肯定得回去,要不就賣方子,要不就還得釀酒,我盯著就成。」
  許雲歌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沒得罪過上了年紀的人,難不成是有人看著她賺錢眼紅?可除了魏堯他們,自己釀酒也沒擋著別人的道啊……
  楚翊看出她眼底的疑問,分析道:「若是雇人做這種事,幕後主使不會輕易露面,只怕那老頭也是個遞話的。」
  她低著頭想了半晌,剛想出個主意卻同楚翊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知道他也有辦法了,便道:「先說來聽聽。」
  兩人的法子差不多,放長線釣大魚。
  「三叔,我不追究這事,但這錢要嘛你來賠,要嘛就幫我找到那個老頭。」許雲歌示意楚翊讓下人給程三虎鬆綁,「你家裡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這樣吧,也不用你做什麼,你就把昨個從我這拿走的方子給那老頭,後邊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程三虎還想假意斟酌趁機撈點好處,被楚翊冷眼一掃,立刻就打消了那點小心思,連忙點頭答應。
  據程三虎說,那老頭告訴他,若是有事找他就到城外東郊的城隍廟,那地方許雲歌是知道的,安陽城是坐北朝南,東西兩邊原先的城門在幾十年前整修的時候就封了,所以東郊的廟宇就廢棄了,根本沒人去那,是個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             ◎             ◎

  楚翊根本不怕程三虎跑了,他早就安排了人手跟著他出了門。
  許雲歌這會兒才覺得肚子餓,頗有幾分不好意思,「你不是沒吃飽,要不咱先吃飯?」
  在林府能這麼跟他說話的也就她一個人,楚翊挑了挑眉,立刻吩咐了下去,轉頭問她,「怎麼,早上沒吃?」
  許雲歌懶得回答,索性轉移話題,「下午是要去上墳吧?我剛聽見下人們說今個是林老爺子百日。」
  「嗯,下午去。」
  楚翊回答得很簡潔,她猜想他大抵是已經放下了對自己親爹的怨恨,但心理上還是有些不習慣。
  飯是在楚翊住的小院吃的,林家的廚子似乎不大熟悉自家少爺的口味,飯菜看上去頗為清淡,連根辣椒絲都沒有。
  硯臺笑著問道:「飯菜可還滿意?少爺剛剛可是特意吩咐別放辣的。」
  許雲歌這幾日上著火,嘴角處都起了泡,她原以為是誤打誤撞,沒想到是楚翊特意吩咐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感動。
  等到丫鬟撤走碗碟,跟著程三虎出去的人也帶著消息回來了,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據回稟的人說,程三虎跟那老頭在東郊的城隍廟碰面之後,來人帶著程三虎交給他的祕方從南邊繞回城中,進了城南一個大戶人家的院子,好巧不巧,那家門口的燈籠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許字。
  許雲歌立刻就猜到了這件事情的主謀,除了她那不著調的庶妹和不靠譜的後娘,還會有誰?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看向楚翊,打從上回許清芳想要從她這找個突破口趁機接近楚翊被自己拒絕之後,好像再沒同自己有什麼來往,總不能因為這事就讓人一把火燒了自己的鋪子吧?
  「是妳娘家那位?」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話語裡的肯定成分許雲歌還是能聽出來的,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妳打算怎麼辦?」楚翊對於許雲歌來清河村之前的生活並不是很清楚,但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知道那位許夫人並不是她的親娘,而且在他看來,她們的關係並不融洽。
  在沒有查出幕後主使之前,許雲歌經常在思索自己到底該如何去報復這個毀了自己心血之人,但當真正得到結果的時候,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因無他,張氏若沒有被扶正,是任她這個嫡出小姐拿捏的,但原身的老爹想要有個嫡子,張氏母憑子貴,這才得了正室夫人的位子,在這個時代長幼有序,孝行為先,張氏是娘,她身為子女如果忤逆犯上,恐怕會被人把脊梁骨戳穿,不過有意思的是,張氏身為繼母如果虐待嫡長女,甚至想毀了許家產業,那可當真是一齣大戲。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她在心裡犯難,乾脆先問問楚翊的意見。
  楚翊皺著眉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卻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得提議道:「不如先探探許夫人的口風?論起錢財勢力,她從妳這裡似乎也謀求不到什麼,祕方雖然珍貴,可她也不缺那些錢啊。」
  「哪裡會有人嫌錢燙手,貪得無厭的人多了去。」她冷笑一聲,但還是接受了楚翊的意見,畢竟再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只不過當真的要踏足許府時,許雲歌忽然心生恐慌,不知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
  來到這個世界頂替許雲歌活著,她最怕的就是被人認出來,知道自己外嫁,夫君早亡,平素與外人無甚來往時,許雲歌還是有幾分竊喜的,也許是這大半年來過得太自在,讓她腦門一熱才登了許家的門。
  許家看門的老僕明顯識得她這張臉,先是施了一禮趕緊就喊人去了,「忠伯、忠伯,大小姐回來了!」
  張氏這些時日可忙得很,眼看著許清芳到了婚配的年紀,安陽城的青年才俊都讓她挑花了眼,前宰相家的二公子向澤、三公子向越都是一表人才,滿腹詩書,家世又好,還有那太守家的弟弟,今年下場拿了頭名的蘇譽,未來的前途那也是不可限量。
  可是許清芳這丫頭目光短淺,瞧上那鄉下出身做生意的林家小子,且不說林老爺死了他得守孝三年,就是跟許雲歌那賤人有關係這一項就不行。
  城中娶媳嫁女,想要相看得有個由頭,張氏帶著自家寶貝女兒許清芳參加品茶會、賞花會,都是些老費精神的,這會兒剛回來歇下沒多久就聽到下人稟報許雲歌上門來了。
  張氏心道,許雲歌打從成親之後就沒回來過,連回門禮都是託人送來的,上回中秋在街上碰到了還假裝不認識,今個兒吹的是什麼風,這賤人居然回來了?
  許雲歌和楚翊二人被管家忠伯領著進了許家的院子。
  許府是座五進的宅院,許雲歌她爹在世的時候好附庸風雅,是以家裡亭臺樓閣、雕梁畫棟這樣的玩意也不稀奇,看得出家底不薄,不然怎麼會捐了個員外,這樣的錢可不是誰都能掏得起的。
  繞過花園,穿過走廊,這才走到了前廳,忠伯停下腳步,「大小姐,夫人就在裡面等著,老奴就不進去了。」
  許雲歌抬腳就準備往裡走,卻被楚翊拉住了胳膊,只聽他低聲說道:「丁酉剛剛告訴我,這老管家就是去見程三虎的那個人。」
  掃了一眼忠伯離去的背影,許雲歌摸了摸下巴沒說話。
  張氏正在廳中喝茶,她原本是想著同許清芳商量今個早上見著的那幾戶人家,看看她到底中意哪家,誰知道許清芳壓根不耐煩聽她說這個事,發了一通脾氣便回房去了。
  「真是難得,妳居然也會來這裡。」兩人一碰面張氏便先開了口,話語中的尖酸刻薄像是快溢出來一般。
  「這不是許久沒回來了,怕到時候再認不出來,還是回來看看的好。」
  「怎麼,在安陽待不下去了?想回妳那小破村子……」
  「妳這說的哪裡話,我這酒坊出了事,看來是做不了生意,只得打道回府。」她嘆了口氣,似乎很是惋惜,「要不然我搬回來住,反正這裡也是我的家。」
  「不行。」張氏斷然拒絕,好不容易把這賤人打發出了門,怎麼能讓她回來,張氏立刻轉移話題,「妳說酒坊出了事,出了什麼事?」
  「怎麼,妳沒聽說嗎?我還以為安陽的人都知道呢,我那解憂酒坊被人一把火給燒沒了。」許雲歌心中遲疑,看張氏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或者說她演技精湛,自己沒看出來?
  張氏心中竊喜,面上卻絲毫不露痕跡,假意安慰道:「我就說嘛,女人家做什麼生意,拋頭露面的也不好,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許雲歌對她這話不可置否,只不過張氏怎麼看也不像會對她溫言軟語的人啊,心裡的想法剛打了個轉,結果就有了答案。
  「我聽說妳同向家小姐認識,可是真的?」
  「哪個向家?」許雲歌明知故問。
  「這安陽城能有幾個向家,自然是告老還鄉的老相爺家。」張氏低聲說道:「我聽說向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至今未婚配,清芳也到了待嫁的年紀,妳這做姊姊的還是多為她籌謀的好。」
  怎麼,不是瞧上了楚翊嗎,這麼快就轉移了目標,她笑著瞥了眼坐在一側的楚翊,也低聲應道:「向家小姐喜歡我家的酒,不過酒坊如今沒了,恐怕連見她一面也是困難。」
  「那蘇太守同你家那死鬼秀才……」張氏皺著眉,話剛出口覺得不合適立刻改口道:「他同顧賢婿是同窗,他家弟弟也未娶妻,不如妳抽空去探探他的話。」
  「成。」許雲歌隨口應下,這張氏一門心思給自己女兒謀求個好婚事,不像是對酒坊下手的人。
  許雲歌同楚翊告辭出來,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對彼此的猜測給予肯定。
  「欸,這好像不是出府的路,你要領著我們去哪裡?」楚翊發覺不對勁,開口問道。
  那下人身子抖了抖,不答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楚公子。」許清芳著一身淺粉色紗衣,踩著小碎步走過來,對著楚翊盈盈施禮,直接無視了一旁的許雲歌。
  「許三小姐,有何貴幹?」
  說起來許雲歌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原身還有個弟弟,只是不知怎的夭折了,這才讓張氏憑著不到五歲的兒子上位做了正室。
  「我、我……」許清芳絲毫不見往昔驕縱潑辣之氣,羞澀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繡帕及一個荷包遞給楚翊。
  這年頭女人的看家本領就是廚藝和女紅,許清芳拿出來的那兩樣東西,繡工在許雲歌看來都是極好的,恐怕是下了一番工夫。
  楚翊絲毫不為所動,根本沒接那東西,冷著臉道:「許三小姐,請自重。」
  送帕子和荷包都是定情的意思,許清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這種事情確實於禮不合,楚翊這才一句話她就泫然欲泣,好似下一秒眼淚就會立刻順著臉頰滑落。
  楚翊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對許雲歌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站住。」許清芳抹了把眼淚,終於露出本性,「你跟這賤人走得這麼近不就是為了我爹留下來那祕方,如今那方子在我這裡,你……」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學過詩書禮儀的姑娘,餘下那羞人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許雲歌目瞪口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早知道她這麼痛快就承認了,自己壓根就用不著同張氏在那虛與委蛇半晌,不過那不是自己果釀的方子嗎,怎麼成了她爹留下來的祕方?
  楚翊心裡自然也是有疑問的,但考慮到許雲歌是因為城門失火才被殃及池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輕輕搖了搖頭,拉著許雲歌離開了。
  雖然許府極大,但好在楚翊記性好,拉著她左轉右轉終於是繞出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剛才見過的那位管家忠伯正站在許府外那條街道的拐角處,好像是在等他們。
  「大小姐。」忠伯迎上來,給許雲歌見禮。
  許雲歌不曉得原身同這老僕的情況,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倒是忠伯似有無限感慨,「小姐終於是長大了,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
  說罷他看了看周圍沒人,湊近了兩步低聲說:「三小姐上回派人燒了您的鋪子,老朽沒來得及阻止,這回她又把主意打到老爺留下來的方子上,我弄了個假的給她。」
  忠伯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這是老爺留給您的,您可得收好了。」

  ◎             ◎             ◎

  直到同楚翊回了林府,許雲歌也沒想明白忠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按理說許家現在做主的是張氏,她的兒子許揚聲是許府未來的主人,他一個下人巴結還來不及,暗地裡同她來往這不是找死嗎,可是她也看過那張紙,確實是她親筆寫的配方無疑。
  「別想了,說不定這老管家是忠心耿耿,記著妳是許家的嫡女,不想讓這祕方落入外人手中。」
  別人不知道,但許雲歌心裡清楚得很,這果釀方子根本不是忠伯口中的祕方,難不成他把這還給自己,是想從這裡套出那所謂祕方的下落?她越想越覺得可疑,但這事又不能同楚翊說,不然該如何解釋她一個養於深閨中的女子是怎麼學會釀酒的。
  楚翊可不是秀華他們,用個在書上看來的或是聽別人提起過這樣的藉口就能唬弄過去。
  「興許吧。」許雲歌敷衍了一句,「現在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明個那雪梨釀得開封呢,到時候給你送兩罈過來。」
  楚翊笑著說:「行,這回我好好留著,決計不會送人了。」說罷站起身要送她出門。
  這話語說得有幾分曖昧,許雲歌的臉有些紅,忙擺手道:「不用送了,你這裡我來了多少回,還怕認不得路?你趕緊忙你的吧。」
  楚翊當她害羞,也就沒在意,吩咐小廝把她送出去,叮囑道:「那妳路上小心些。」
  「放心吧,梁叔跟梁嬸趕集,我跟著來的。」
  那侍從領著許雲歌從書房出來,剛走了沒多遠就遇上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衝過來,「小栓哥,少爺喊你過去呢。」
  被喚作小栓的小廝不疑有他,為難地看了許雲歌一眼。
  許雲歌笑道:「你家少爺找你定有什麼要緊事,你忙去吧,我自個認得路。」
  「是是是,小栓哥,耽擱了少爺的事就不好了,我送這位姑娘出去吧。」那丫鬟也連忙說道。
  小栓這才猶猶豫豫地走了,那丫鬟年歲小,可是很熱情,「姑娘,我送您出去。」
  她領著許雲歌七拐八拐走了一會兒,許雲歌就覺得不對勁了,今個早上在許府她是因為不識得路才會被人領著走,可這林府她來了不是一回兩回了,這個小丫鬟帶的路是她根本就沒去過的後院。
  「妳打算領我去哪兒?」許雲歌停住了腳步,疾言厲色地問道。
  小丫鬟沒想到她這麼凶,被嚇了一大跳,哆哆嗦嗦地說不清楚話。
  許雲歌懶得同她多作糾纏,轉身就要走,卻被那小丫鬟一把拉住衣袖,愣怔間從院子裡出來幾個粗壯婆子,扯著她就往院子裡拽,許雲歌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法掙脫。
  那婆子把她帶到了院子裡,兩個年輕的女子正坐在那裡品茗,看上去頗有幾分高雅的意味。
  看上去年齡略小的一個顧知軒年紀差不多大,她發出咯咯的笑聲,對著身旁的人說:「表姊,來了。」
  另一個人許雲歌是認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每回見了她都要吹鬍子瞪眼的呂盈盈,她鬆了一口氣,甩開拽著她的婆子,皺著眉道:「妳們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見見大哥傾心的女人到底長了副什麼狐媚模樣。」林可悅年紀雖小,嘴上卻不饒人,上下打量著許雲歌,嘴裡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末了下了判定道:「還以為是怎麼個貌若天仙的人物,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不過就是一個鄉野村婦,果然符合大哥的口味。」
  許雲歌嗤笑一聲,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對她敵意很大,嘴裡卻稱呼楚翊為大哥,看來應該是他爹妾室所生的女兒,心裡不禁嘆了口氣,哎,妹妹這種生物可真是難搞。
  「可悅,同她廢什麼話?」呂盈盈可沒有那麼好的興致,她心裡恨不得把許雲歌剝皮拆骨,計劃了一個早上,誰知道表哥竟然領著她出去了,還以為這些心思都白費了,沒想到這個賤人居然又來了,真以為林府是她家嗎?
  林可悅嬌俏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寒意,但立刻被笑容掩蓋,「表姊說的哪裡話,現如今她在妳手裡,想要捏扁搓圓還不都是妳一句話的事兒。」
  若不是大哥把她身邊的那些下人都趕了出去,給她換了些既木訥又笨手笨腳的,她哪裡用得著看呂盈盈的臉色,這個表姊不待見她的出身,還以為她不知道呢。
  呂盈盈哪裡管得著她的情緒,對那幾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婆子立刻會意,上前把許雲歌制住,兩個人拽著她的胳膊,一個人揪住她的頭髮問道:「小姐,您說從哪裡下手?」
  這幾個婆子都是呂盈盈從靖州帶來的,對她很是忠心,年歲又大,見過不少骯髒事兒,連這整治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
  呂盈盈雖然性子驕縱,卻也並非十惡不赦,雖然心裡恨得要死,但這會兒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林可悅對她這種情況很是瞧不上眼,摸著下巴出主意,「不如先把這張讓大哥神魂顛倒的臉給劃花了,然後再把她這雙會釀酒的手給廢了,要不然就把她這一頭青絲給絞了,送去廟裡當尼姑也不錯。」
  許雲歌聽得目瞪口呆,呂盈盈也好不到哪裡去,林可悅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毒辣,簡直令人髮指,許雲歌在心裡不由得為楚翊嘆了口氣,他真是有夠倒楣,居然攤上這麼一個妹妹,怪不得他一接管林府就把家裡那些姨娘、庶妹還有刁奴全都打發了。
  「這、這不好吧?」呂盈盈遲疑著,自己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小賤人,讓她不要纏著表哥,沒想真的把她怎麼樣呀。
  許雲歌不知為什麼突然想笑,「我說呂姑娘,妳說楚翊要是知道妳這麼對我,會怎麼樣呢?」
  呂盈盈低著頭不說話,顯然很是糾結,林可悅倒是毫不客氣地給了許雲歌一巴掌,白皙的臉蛋上立時留下明顯的指印。
  想不到這姑娘小小年紀,勁兒還大的,許雲歌右臉火辣辣地疼,狠狠地瞪了林可悅一眼,她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呢。
  林可悅絲毫不怵,居然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妳說我怎麼會讓大哥知道呢?」
  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嗎?許雲歌不由得一陣後怕,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些貪圖小利的,基本上沒遇著什麼壞人,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然有這種心思。
  不過她也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個女人根本不是一條心,呂盈盈只是單純地恨她,而這個小姑娘則是想報復楚翊,而這些下人應該是呂家的,不然以這個小姑娘的毒辣心思,怎麼會同呂盈盈合作。
  「呂姑娘,那請問妳是想殺了妳表哥還是想殺了我?」許雲歌佯裝鎮定,笑著問道。
  「我、我沒有……」這一頂殺人的大帽子扣下來,呂盈盈有點慌了神,忙吩咐下人把許雲歌關起來。
  這就是許雲歌想要的結果,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只要拖到明天,秀華她們發現自己沒有回去,肯定會來找自己,到時候只要細細一查就能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林可悅對這樣的處理結果很是不滿,「表姊,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把她抓來,就只是把她關起來嗎?」
  「這事兒妳不用管。」呂盈盈雖然沒腦子,但不是真傻,她已經察覺到自己被林可悅這個小丫頭給利用了,可事情已經做出來了,現如今後悔也沒有用,最起碼不能再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許雲歌是呂盈盈派人抓來的,林可悅頂多也就是出了個主意,如今呂盈盈過河拆橋,林可悅有氣無處發,憤憤不平地告辭了。
  許雲歌被捆著手腳,捂著嘴巴丟進了柴房,她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中午還在看別人這副模樣,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成自己了,剛剛被打過的臉已經腫起來,她靠著牆壁閉上眼睡了,似乎這樣能減輕些許疼痛。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外面有些微光亮透進來,這院子很是僻靜,似乎鮮少有人來,不然一個下午怎麼可能都沒有人經過的聲音。
  呂盈盈似乎遺忘了她的存在,許雲歌肚子餓得咕咕響,心裡不停地在腹誹,虐待犯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忽然一陣輕微的響聲吸引了許雲歌的注意,是門發出的聲音,她假裝閉上眼,卻伸長了耳朵注意聽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聽到一個還略帶稚氣的女聲,「這樣還睡得著,果然跟那姓楚的賤人一樣,上不了檯面的鄉下人。」
  原來是在怨恨楚翊他娘,果然自古這後院之事,用腥風血雨形容也不為過。
  林可悅蹲下身子,戳了戳許雲歌的臉,她這才假裝慢慢醒來,心裡卻暗罵,這姑娘當真是心裡陰暗,戳臉就算了,還專挑腫起來的那一邊。
  柴房沒有燈,許雲歌看不清這姑娘的表情,但她從懷裡拿出來那把匕首可是泛著銀光的,看著就鋒利得很。
  「呂盈盈那個膽小鬼連下手都不敢,害得我還得親自動手……」
  許雲歌終於流露出驚恐之意,老天不是看她活得太順暢,專門派這個小鬼來嚇唬她吧,「妳、妳到底想幹什麼,我跟妳沒仇吧?」
  「可是楚翊那小子同我有仇,誰讓他喜歡妳呢……」林可悅笑嘻嘻的,看上去純真無邪,但手裡的匕首卻離她越來越近。
  那明晃晃的光很是刺眼,許雲歌卻無可奈何,手腳都被捆著,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她面前的林可悅似乎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究怎麼對付她,絲毫沒有察覺到。
  進來的小丫鬟是呂盈盈派來給許雲歌送飯的,這幅場景落入眼中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托盤沒端穩,裡面的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林可悅聽到聲音回過頭,滿臉的狠戾神色嚇得那丫鬟連退兩步,身子癱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扯著嗓子開始大喊:「快來人啊,五小姐殺人啦,救命啊!」
  林可悅收了手中的匕首,皺著眉頭踢了那小丫鬟一腳,「別號了,再喊就把妳嘴巴給縫上。」
  那小丫鬟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嘴裡的話語根本就沒停下來,看樣子嚇得不輕。
  「哼,這就嚇傻了,真是沒意思。」林可悅啐了一口,滿不在乎地說:「今天就放妳一馬,算妳走運。」
  剛剛的動靜也不小,有些離得近的下人都已經圍過來,但林可悅根本不在意,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眾人在那裡議論紛紛,有那識得小丫鬟的下人過來把她扶起來,「小香、小香,妳醒醒啊。」
  許是剛才林可悅那一腳,抑或是剛進門就被嚇得意識不清,小香這會兒脫力暈厥過去了。
  許雲歌逃過一劫,腦門上全是冷汗,心裡不禁一陣後怕,若是沒有這小丫鬟,搞不好她現在已是刀下亡魂了,便動了幾分惻隱之心,想起古代電視劇中的情形,便道:「妳掐她人中試試看她能不能醒過來。」
  那下人聞言大喜過望,立刻按許雲歌說的法子,在那小香的人中處狠狠一按,小香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小燕姐,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她坐起身,掃視了周圍一圈,這才反應過來,「小姐剛才讓我給這個姑娘送飯,我……五小姐拿著刀子想殺人!」
  「還得多謝妳救了我一命。」許雲歌忽然笑出聲來,「這位姐姐,麻煩通傳妳家小姐一聲,就說我有事要見她。」
  林可悅的脾氣別人不知道,但這些下人可是清楚得很,看完林五小姐的熱鬧,這會兒聽到這話都窸窸窣窣地散了,只留下那送飯的小香和小燕。
  小燕面露難色,「這個時辰小姐已經睡了,再者我們也不敢……」
  「是我為難妳了。」許雲歌絲毫不氣餒,輕聲笑了笑,她感覺手腳有些僵,嘗試著活動了一下,「無妨,不過若是林家小姐到時候惡人先告狀,說是妳們家小姐想殺我,妳覺得怎麼樣?」
  原本她以為這場鬧劇引來下人會把風聲傳到楚翊耳朵裡去,但剛剛下人們看到她毫無驚訝之意,所以她猜想這個院子應該是呂盈盈在林府住的獨院,平日裡林府的下人們甚少靠近,出現在這裡的都是呂盈盈的貼身侍女。
  見到小燕遲疑,許雲歌知道有戲,「這裡是安陽城,不是靖州,若是妳家小姐出了事,恐怕呂家鞭長莫及,更不用說妳們這些丫鬟會遭受池魚之殃。」
  小燕跟著呂盈盈識得幾個字,池魚之殃的意思她還是曉得的,「姑娘,我且試一試,成與不成看天意。」
  許雲歌淡淡地點了點頭,什麼看天意,這事情都是事在人為。
  果不其然,過了大半個時辰,小燕就領著兩個丫鬟過來,幫她除去身上的繩子,「姑娘,我家小姐請您過去。」
  呂盈盈的房間在正中間,小丫鬟領著她過去的時候,有丫鬟正在侍候她梳妝打扮,許雲歌想起自己每回出門連髮髻也懶得梳的情形,不由得汗顏。
  她在一旁冷眼瞧著,這大半夜的,一不出大門,二不見心上人,用得著這麼費勁折騰嗎?殊不知在呂盈盈心裡,她可是頭號情敵,自然是要在相貌上不輸半分於她的。
  好不容易等到呂盈盈雲鬢理好,花黃貼完,許雲歌已經喝了一肚子茶水,才開口道:「想必剛剛在柴房發生的事情妳也知道了,若是我死在妳這裡,不曉得妳渾身是嘴能不能說得清楚呢?」
  許雲歌根本不想同呂盈盈多廢話,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她看出來呂盈盈同林可悅並不是一條心,也許林可悅不好算計,但她同呂盈盈見過幾回,對呂盈盈的性子雖說不上瞭若指掌,但也是知道一二的,只要呂盈盈不信楚翊那個便宜妹妹,她想離開這裡的目的就很容易達成。
  「那妳想怎麼樣?」呂盈盈哪裡會不清楚她的心思,明知故問地道。
  「不想怎麼樣,放我走,權當這事沒發生過。」許雲歌笑了笑,「是妳的丫鬟支走了送我出門的下人,還把我請過來,到時候若查起來,妳猜楚翊會把這筆帳算在誰的頭上?」
  呂盈盈捏著手裡的一支髮簪,遲遲沒有把它插到髮髻上去,她心知許雲歌是在同她談條件,可自己先給人拿住了把柄,一時間居然想不出應對之法。
  「那五小姐也……」呂盈盈的貼身丫鬟說道。
  許雲歌見過她幾回,莫不是狐假虎威的模樣,這回瞧見她擔心的模樣,慨嘆縱然像呂盈盈這樣的人也有主僕情深的戲碼會上演,「那妳說她會承認嗎?妳有證據嗎?我要是林可悅,就一口咬定是妳們給我潑髒水,妳說人們是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丫頭無辜,還是妳們家財大氣粗的大小姐?」
  那丫鬟氣極卻說不出話來,呂盈盈把手中的簪子往梳妝臺上重重一摔,「閉嘴!」她扶著額頭吩咐道:「把她給我捆起來,丟回柴房去,等我想出辦法再收拾她。」
  許雲歌愕然,她不明白哪裡出了錯,按理說這呂大小姐不是應該誠惶誠恐地答應她的提議,好保全在楚翊心中的形象嗎?
  其實若沒有她後面畫蛇添足的那些話,這個計策興許會奏效,可一個女人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點明了她的愚蠢,還顯擺出自己的聰慧,尤其是像呂盈盈這樣的人,實在忍受不了許雲歌這個頭號情敵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哪裡還顧及得到旁的,這才讓許雲歌打錯了算盤。
  不過幸好呂盈盈沒再說出什麼要整治她的話來,估計等想出辦法天也就亮了,許雲歌打了個呵欠,把身體縮成一團,靠著柴房冰冷的牆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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