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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折】庶女冤家《四》(完)

傳聞這將軍夫人不但是隻母老虎還是個心狠手辣的, 否則憑顧將軍這般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要載, 整個京城有名的紈褲世家子,連打個戰爭都有桃花找上門, 將軍府裡後院怎麼會連個暖床的通房丫頭都不見? 又傳聞,大將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比自家夫人還善妒愛拈醋, 對外頭覬覦妻子美色的登徒子,他可是有千百種方法將人給活宰生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這對冤家夫妻,京城哪個敢得罪? 就連踏進將軍府門前都得先掂掂斤兩,就怕有命進沒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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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803.3折 會 員 價 NT$80 市 場 價 NT$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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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240
作者:
擇言
出版日期:
2014/12/09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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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果然遍地陷阱,各種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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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這將軍夫人不但是隻母老虎還是個心狠手辣的,
否則憑顧將軍這般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要載,
整個京城有名的紈褲世家子,連打個戰爭都有桃花找上門,
將軍府裡後院怎麼會連個暖床的通房丫頭都不見?
又傳聞,大將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比自家夫人還善妒愛拈醋,
對外頭覬覦妻子美色的登徒子,他可是有千百種方法將人給活宰生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這對冤家夫妻,京城哪個敢得罪?
就連踏進將軍府門前都得先掂掂斤兩,就怕有命進沒命出。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時間過得倒也不慢,這些日子蘇如玥除了養胎和暗地裡瞅著朱雀也沒什麼其他事,很快便到了隔月中旬,太夫人夏氏來府裡的時候,看到蘇如玥的肚子還嚇了一大跳。
  「這個小冤家,莫不是早就到了三個月,還在這兒騙祖母?」夏氏老來更加老當益壯,沒頭沒腦地就是一頓狠批。
  蘇如玥把夏氏扶著,耷拉著腦袋聽訓斥,心裡頗為不理解啊。
  等夏氏的氣終於順了,她這才拉住蘇如玥道:「罷了罷了,丫頭長大便有了自己的想法,說吧,為何要騙祖母?」
  蘇如玥實在是很疑惑,「祖母明鑒啊,孫女何曾敢欺瞞過您?」
  夏氏皺起眉,又瞅了瞅蘇如玥的肚子,道:「妳果真只懷了三個月?怎麼現在就顯懷了,一般不都是要五個月的時候才顯懷嗎?」
  「這……孫女沒經驗啊。」蘇如玥聽著心裡頭也焦急,「莫不是孩子出了問題?」
  一聽這個推論,夏氏頓時就急了,連忙讓李媽媽趕緊喚個太醫來府裡,蘇如玥急道:「要馮太醫,他經常來請平安脈,對我的身子情形也熟悉。」
  在等馮太醫的過程中,白筱也不請自來了,她腆著大肚子,不用丫鬟們扶,走得仍是十分穩健,果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穩妥些,等這次生完娃,蘇如玥下定決心要好好練練鞭子。
  白筱瞅著夏氏和蘇如玥都愁雲密布的,不由得奇道:「這世上竟有什麼事能讓妳這促狹鬼給愁著了?」
  夏氏知道這兩丫頭的感情不一般,倒也沒覺得白筱說話有什麼無禮的。
  蘇如玥搡了她一把,摸了摸肚子道:「妳看我這肚子是不是略大了些?祖母說三個月顯懷不正常,這不是擔心嗎。」
  「又不是沒有三月顯懷的人,這個顯懷時間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宏生曾說若是肚子大,說不準兒是個雙生胎呢,不信妳去問問長興侯夫人,她當年懷蘇承宣和蘇承宇之時,這肚子是不是比一般人大?」白筱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如今對醫道醫理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夏氏被她這一提醒,似是想到了,「這說起來確有一說,莫不是玥丫頭肚子裡真是有兩個哥兒?這般穩婆和奶娘可得多預備些,還得多小心些,當年大兒媳婦產雙生子的時候可是相當凶險,後來便壞了身子,再也沒懷上過。」
  本來聽到可能是雙生子的時候,蘇如玥還小小竊喜了一下,據說穿越女多生龍鳳胎,一下子全齊活兒了,果然小說誠不我欺,但聽到夏氏的話,再轉念一想她現在不是看小說,是正兒八經地掉進古代了,頓時又是一陣心焦。
  就古代這沒有剖腹產的醫療條件,她原本就想著怕是要疼死了,但若是一次性生兩個,還不活活要了她老命?她可真心沒活夠啊!
  馮太醫急匆匆地來了,又圓溜溜地走了,只模稜兩可地撂下一句話,「這究竟是不是雙生胎的,老夫也摸不準,月份太輕了,還是院使夫人說得對,這原本顯懷的日子沒個定數,老夫想著也可能是縣主補得太過才使胎大了些,不過呢,萬事還是按照雙生胎的準備,畢竟什麼都說不準呢,是吧?」馮太醫謙虛一笑。
  要不是蘇如玥自我控制能力過硬,當真連現場活砍了馮太醫的心都有了,說話圓不溜丟地圓滑,毛都沒抓住一根,她孕吐那般嚴重,能維持平日裡的飲食量就夠不錯了,哪兒能補得過分?但礙於縣主需要好涵養,驃騎將軍府更是需要面子,她還是嘴角抽搐著讓馮太醫快滾了。
  「不如讓宏生來看一下?他自然不會跟妳打太極。」白筱提議道。
  夏氏也表示贊同。
  蘇如玥猶豫了一下,但想著還是孩子健康最要緊,便道:「不如等我家老爺回來,讓他親自去接表哥過府?」有顧景逸在的場合被衛宏生診脈比較安全,不然顧景逸吃起醋來真心不太好應付。
  「哪兒用得著啊。」白筱道:「他現今人就在馬車裡坐著,說是擔心我挺著個大肚子,但又著實不太方便進來。」
  「不、不方便?」蘇如玥都有點結巴。
  白筱衝蘇如玥促狹地笑道:「傳聞嘉寧縣主是隻母老虎,顧大將軍是缸醋罈子,這京城地界兒上的人哪個不防著些?」
  可見傳聞不全是靠譜的,她如此溫婉可人的小妻子,哪裡算得上是母老虎呢?說這話的人你站出來,本縣主保證不打死你!

  ◎             ◎             ◎

  「脈象平穩,無礙。」衛宏生收回手,道:「八成是雙生子,但七個月的時候我會再來看上一看,那時候才能確定,不過玥兒孕吐很嚴重嗎?」按照驃騎將軍府的伙食,蘇如玥不可能還這般苗條,尤其是雙身子的人更不應該。
  蘇如玥點頭道:「不瞞表哥,前陣子確實吃了什麼都會吐上一輪,現今好些了,但不敢多吃,生怕再吐,那滋味兒可著實難受。」
  「我去妳寢室看看,妳自小嗅覺靈得厲害,我懷疑是寢室哪些器物散發異味。」
  「好。」蘇如玥忙站起要領路。
  白筱將她摁到座位上道:「妳就踏實陪太夫人坐著吧,寢室的事,黃鸝領著我跟宏生去就成。」
  許是一件一件細細查看挺耗時的,等了許久也沒見衛宏生兩口子出來,夏氏看蘇如玥也沒個大礙,也就放心地準備離開。
  蘇如玥把老人家送到門口,十分不捨,「還想著祖母這趟能陪如玥吃頓飯呢,怎麼趕得這麼急?」
  「妳那兩個嫂子也相繼有了身子,祖母身在外總也放心不下,還是回去看著,孫輩們年紀相仿,可把長輩給操碎了心。」
  蘇如玥拉著夏氏的手問:「按日子算,大嫂子也快生了吧?」
  長興侯府的孫輩年紀都差不多,再說古代成親年齡的機動性也很大,而顧景逸的命中率也出奇地高,於是蘇如玥就趕上了這一波生仔的高峰期。
  「是快了,大概也就在這幾天,妳若是不方便也不用特意來看,洗三的時候瞅一眼就好。」夏氏慈愛地看著蘇如玥。
  「孫女省的。」
  把夏氏送走,蘇如玥站在原地著實感嘆了好久,年歲漸長,她嫁了人後也跟夏氏走得越來越遠了,原先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滿腦子都是顧景逸和孩子,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在驃騎將軍府的日子雖說恣意得很,但畢竟撐著大胤驃騎大將軍的門面,半點都馬虎不得,誰家下了帖子、送了禮,該如何回帖、還禮都是學問。
  秦叔是能幫襯,但一則她對這秦叔現下有了些許不爽,再說秦叔又不能幫她教孩子,將來要生個姐兒的,總也要自己親手教,她的心太小,自己一個小家就足夠裝得滿滿當當,唯願夏氏真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麼一通無厘頭地感慨了半晌,等她回過神來時,顧景逸居然出現在她面前,蘇如玥愣了一愣,怎麼看怎麼不真實,「老爺這個時辰……不應該在軍營嗎?」
  「軍營裡的事俱已處理妥當,陛下給了兩日休沐。」
  「兩日?」蘇如玥的不真實感越來越強烈,「陛下何時如此大方了?整整兩日啊,你確定陛下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喝醉?」
  顧景逸自然而然地把她抱起,邊往明榮堂裡走邊回答道:「自然沒有,為夫將此事辦得很得聖心,一應入不了陛下眼的武將全部落馬,要兩日休沐如何不能?」
  「那真是太好了。」蘇如玥抱住顧景逸的脖子。
  但不好的事情卻緊接著發生,蘇如玥明顯感覺顧景逸身體一僵,抱著她的胳膊力道也大了不少,她疑惑地回頭看,衛宏生從寢室掀簾而出,保持抓簾子的姿勢,也是驚訝地看著蘇如玥和顧景逸。
  果然是思維飄得太久,蘇如玥真是把這茬給忘了,家裡這醋罈子本就醋意大得厲害,如今見到這場景,還是他最最不能忍的衛宏生從寢室掀起簾子走了出來,光是腦補就能把衛宏生跟蘇如玥之間事情腦補成各種桃花色。
  解釋,一定要解釋啊,蘇如玥抿抿乾燥的嘴唇,剛想開口說話,顧景逸將她輕輕放下,走上前,用冷靜而低沉的磁性聲音道:「衛院使是來請脈的?」
  「玥兒三月顯懷,太夫人不放心,下官便來了。」
  顧景逸問:「可診出了什麼?」
  衛宏生答道:「大約是雙生胎,好好靜養便可。」
  顧景逸聞言看了眼蘇如玥,回頭道:「多謝衛院使,內人順利誕下孩兒之後,本將軍定當親自登門致謝。」
  「此乃下官的職責所在。」衛宏生一揖。
  「既是如此……」顧景逸牽起蘇如玥的手,道:「本將軍便不送了。」
  也難為他能在百般撓心的情境下能說出這麼一大通貌似正常的對話,蘇如玥從他握自己手的力道上能判斷出來,顧景逸是在忍,他如此不信任她嗎?蘇如玥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恰在這時,一把清亮的嗓音從寢室內響起,「宏生,大抵就是這紅木盒子有些問題,我已經拿出來了,給玥兒看……看。」白筱也看到了顧景逸,手裡還拿著一個用了許久的紅木盒子,愣了。
  蘇如玥覺得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再裝啞了,她掙開顧景逸的手,上前拿過紅木盒子,湊在鼻尖聞了聞,果然味道噁心,讓她反胃,她努力抑制住想吐的慾望,把盒子給了黃鸝道:「這盛明珠的盒子會引起本夫人孕吐,隨意賞給誰,甭再出現在寢室內。」
  「也可在屋內多放幾盆蘆薈緩解。」衛宏生說罷,拱手道別。
  白筱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蘇如玥也沒看顧景逸,親自把這兩口子送到門外,又繞到精武館去看了看康哥兒,這才彆扭兮兮地回了明榮堂。
  這期間顧景逸換了常服,黑著一張臉,鑽進內書房不出來。
  蘇如玥覺得顧景逸這醋吃得著實無理取鬧,剛才明明已經說清楚衛宏生是給她診脈的,更何況還有白筱在場,更加可以說明她跟衛宏生之間啥事都不可能發生了,那現在顧大將軍還吃哪門子醋啊?
  氣性一上來,她才不會去哄顧景逸,直接吩咐杜鵑上菜,黃鸝勸道:「夫人,老爺特意趕回來同您用午飯,這賭著氣自個兒吃會不會不太好?奴婢覺得老爺方才已經很給您面子了,畢竟方才那場景略……」
  「略什麼?」
  「略像……」
  「別吞吞吐吐的!」
  黃鸝把臉糾結成一個包子,「就是略像趁著將軍不在,夫人跟衛大人再續前……」緣字到了口邊也沒敢說出來,黃鸝吞了吞口水,腆著臉笑道:「夫人別那樣看著奴婢,奴婢膽子小。」
  「本夫人瞅著妳這丫頭膽子一點兒都不小。」蘇如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安靜了一會兒,她又對黃鸝招招手,問:「真的像?」
  黃鸝使勁點頭給了一個千真萬確的眼神。
  「像就像,像我也不會給他服軟,我現在可是孕婦欸,孕婦不就是應該脾氣不太好,比較敏感,比較需要人來安慰的嗎?」蘇如玥很不爽地偏過頭。
  不一會兒,她就出現在內書房。
  端著茶盤,蘇如玥還是頗具氣性地把茶盤咚的一聲擱在書桌上,「餓嗎?」
  「不。」顧景逸專心致志地讀著公文。
  打開茶蓋,茶香四溢,蘇如玥把茶盅推過去,語氣十分不友好地道:「喝嗎?」
  「不。」顧景逸專心致志地讀著公文。
  蘇如玥氣急敗壞地把茶蓋蓋上,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她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都說明白了,筱兒方才也在的。」
  「嗯。」顧景逸專心致志地讀著公文。
  「我說你……」蘇如玥憋屈地說了半截兒,又突然洩了氣,「罷了。」
  她剛想轉身走了算,卻沒料到被顧景逸一下子拉到了懷裡,顧景逸終於拋棄了那本不知道內含多少國家大事的重要公文,眼睛轉移到了蘇如玥頗顯失望的臉上,而蘇如玥就這樣被他抱著,也沒說話。
  顧景逸道:「我知道,紅纓都稟報了。」
  「那你為何還躲著不見我?」蘇如玥瞬間滿血,恨不得跳起來敲他的頭。
  「晚餐吃什麼?可有冰糖雪梨湯?」顧景逸極其生硬地企圖轉移話題。
  看著蘇如玥一臉不買帳的模樣,顧景逸拿起她的手開始把玩,倒像是在認真地等待她回答的樣子,蘇如玥比不了他淡定,把手抽出來,義正辭嚴地道:「顧將軍,請先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雖然在你面前看起來不那麼聰慧,但實際上……」
  「確實不大聰慧?」顧景逸順口就接了過去。
  很好,她雖然臉皮比正常人略厚實些,但還是有氣性的,蘇如玥扳開他的手,從他腿上跳下來,很瀟灑地做了個掰掰的手勢,這天兒實在是聊不下去了,回見吧您。
  顧景逸的胳膊不是一般的長,把她再一次撈到懷裡,無可奈何地道:「為夫,嗯……平生第一次差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不適感委實太過強烈,比不得夫人有經驗。」
  「那是自然。」難得從顧大將軍口中聽到誇獎的話,蘇如玥想都沒想就欣然接受,「本夫人經驗極其豐富,老爺大人要不要……」
  優美而粗長的神經總算光榮地完成了它的使命,蘇如玥洋洋得意的臉瞬間變黑,張牙舞爪地又朝著顧景逸撲了過去,大有「平日裡調戲我就夠了,現在又來埋汰我,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的滿身霸氣。
  鬧了許久,蘇如玥累得氣喘吁吁,感覺渾身熱呼呼的,顧景逸把涼了的茶湊到她唇邊,餵她喝了一口,自己又順勢解解渴。
  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嘛,其實想想,顧景逸在白筱和衛宏生跟前已經給足了她面子,以顧大將軍霸道強勢的個性,哪裡還輪得到別人使性子?所以說小醋怡情,大醋鍛鍊身體。
  蘇如玥累癱在顧景逸懷裡,隨手握住他的一束烏髮編辮子玩,待麻花辮兒編成了,她便用食指從辮子的頂端滑下,一溜兒地就滑了下來,顧景逸頭髮的順滑程度簡直令人髮指,都可以給洗髮水拍廣告了。
  顧景逸道:「我已經讓方甲給慶陽公主府下了帖子,明日就可以去。」
  由於蘇如玥一直在玩頭髮,沒太聽清顧景逸說什麼,抬頭道:「啊?」
  「妳不是想去慶陽公主府一趟?」
  「哦哦,是的,你陪我去吧。」蘇如玥眨眨眼。
  顧景逸低低地嗯了一聲,看著蘇如玥的臉,突然湊到她耳邊,緩聲道:「如玥,妳對我太重要、太重要。」
  正是因為無比重要,才會在初初見到衛宏生的一刻心血一滯,思維都差點兒停頓,荒唐的念頭確實從腦海中閃過,那時的他沒有憤怒和妒意,竟有些微原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他心中的情緒出現。
  他在書房裡靜靜地想了好久才終於確定那是害怕,蘇如玥她對自己來說真的太重要、太重要了。

  ◎             ◎             ◎

  蘇如玥之前是來過慶陽公主府的,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叫一個驚嘆,唯覺古代人的建築水準真心不一般,居然能建出這般貴氣不失卻又精緻典雅的府邸來,但在驃騎將軍府待的時間長了,再一次看慶陽公主府,蘇如玥已經可以很淡定地一瞥而過,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由此可見,她在古代混得還是相當不錯。
  慶陽公主原就子嗣不算多,府裡又沒有個通房、妾室之類的,是故整座府邸被安排得更像一個公園,處處鳥語花香美不勝收,也算用花草魚蟲來裝點一些人氣。
  唯一的少爺顧景譽不在府裡,但顧興文卻正值休沐。
  而蘇如玥身為姪媳婦第一次上門,又懷著身子,自然是把府裡的主子都見全乎了,包括顫顫巍巍開始學走路的小姪子,一陣行禮後,蘇如玥隨著顧景逸坐下。
  「第一次見全哥兒,也沒帶什麼像樣的禮物。」蘇如玥拿出一雙虎頭鞋,「手工自然沒有堂嫂精緻,千萬別嫌棄了才是。」
  瑾柔郡主接過,打眼一看就知道繡功已經很不錯了,權貴之家多得是金銀財寶,不免更注重這種滿是心意的禮物,再說哪有貴為縣主了還親自刺繡做鞋子?因此這份禮物瑾柔郡主收得很是歡喜,當場親自給小全哥兒換上,迭聲稱讚,氣氛挺融洽的。
  蘇如玥忖了忖,若有所指地看了眼顧景逸,顧景逸微微點頭,讓她別拘著,於是她抿了一口茶,把茶盅放下,對著上首的慶陽公主和顧興文道:「伯父、伯母,前些日子府裡的事也比較多,幸好有秦叔幫襯著,這才有條不紊地把事兒都解決了,那會兒姪媳婦就想,秦叔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有機會的話給他說一門親,也好留個後不是?」
  慶陽公主看向顧興文,道:「秦叔是駙馬送與景逸的,雖說如玥所言甚是,但一切還是看駙馬的安排。」
  顧興文點頭,「確實應當。」
  蘇如玥笑了笑,「成親這檔子事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秦叔的祖籍何在?其老父、老母還健在否?」
  聽到這兒,顧興文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蘇如玥,心中暗自點頭,看來這位嘉寧縣主自己倒是也有兩下子,並不像傳言那般只是靠著外祖家庇蔭才得了位分,她這是拐著彎兒地調查秦叔,不過顧景逸似是早就知道她想這樣做,他們夫妻感情和順自然是自己身為親爹願意看到的。
  顧興文給了慶陽公主一個眼神,慶陽公主了然地笑笑,她擺擺手,明堂兩側齊刷刷站著的丫鬟就都退了下去,奶娘抱起全哥兒,瑾柔郡主福了福身子,「全哥兒也到了午休的時候,媳婦便帶下去了。」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明堂內只剩下四個熟知內情的人。
  「秦叔本名秦群。」顧興文看向顧景逸,磁性的聲音裡彷彿暗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的祖籍並不在大胤。」
  蘇如玥秒懂,她也霍地轉頭看向顧景逸,顧景逸面色深沉如夜,黑曜石般的眸子只是微微一動。
  「他原是南夷敏清公主府的管家,公主死後,他特請抹掉所有身分,來大胤繼續為景逸管家。」顧興文很簡潔地說完,但蘇如玥卻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勁。
  秦叔年紀不算大,差不多跟顧興文一樣,如此推算的話,當年他也僅僅比顧景逸的親娘敏清公主大了幾歲而已,這麼年輕就能當一個公主府的管家?要知道,在這個架空的時代,按照敏清公主在南夷的受寵程度,一個公主府的管家已經比一般小官牛氣多了。
  也就是說在敏清公主仙去之後,秦叔就獨自一人背井離鄉地來到了大胤,將顧景逸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豆丁照顧成如今獨當一面的大將軍,而他現在身邊是沒有妻子家人的,也從來都沒有要請假回南夷看看,難道他對敏清公主……蘇如玥突然想到,朱雀也有可能不是大胤人。
  很顯然,顧景逸也想到了,他淡定地拱手道:「多謝伯父,此事還需得到秦叔的應允,秦叔從小待我如同親子,即使他不願成親,我也照樣會如兒子般奉養他。」
  顧興文一頓,沒料到顧景逸會突然這樣講,而慶陽公主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盅,想了想,對蘇如玥道:「妳的身子也三個月有餘了,可有找到合適的乳母?至於將來哥兒或者姐兒的教養嬤嬤,本宮已替妳預備好了。」
  蘇如玥起身一福,「祖母已經把乳母備好,教養嬤嬤之事多謝公主。」
  這看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段話含義頗深,慶陽公主不滿顧景逸對顧興文半死不活的態度,但心裡頭還是覺得畢竟虧待了顧景逸,就拿蘇如玥的孩子說話,意思是告訴顧景逸,雖然咱們明面兒上不能以母子相稱,但除卻這個稱呼,我待你跟親生沒有不同,而蘇如玥自然要領慶陽公主的情。
  一提到過世的親娘,顧景逸總會表現得不如平日裡那般成熟穩重顧全大局,可能這也是唯一能撥動他心弦的往事了,不過往事之所以能成為往事,不僅是因為它發生的時間早,更是不必再提,因為不能改變。
  翻過敏清公主這一篇,由蘇如玥牽頭聊了幾件趣事,冰凍般的氣氛慢慢融化開,顧興文和顧景逸也能隨意說一兩件不輕不重的朝堂之事,總算此次會見還是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結束的。
  顧景逸夫婦倆走後,慶陽公主走到顧興文身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幫他捏著痠痛的肩膀,她看著那夫妻倆的背景,幽幽地嘆了句:「景逸娶了個好妻子。」
  顧興文把慶陽公主的手握在手心,點點頭。
  或許連慶陽公主都不知道,顧興文對顧景逸這個兒子不僅是有憐惜之情,身為大胤傳奇一般的人物,他所欣賞的自然是另一段傳奇,顯而易見,顧景逸年紀輕輕手握大胤兵權,位極人臣,是他所驕傲的,對兒子的認可度,顧景逸遠高於顧景譽。

  ◎             ◎             ◎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蘇如玥握緊顧景逸的手,她的直覺一向很準,但這時候她倒是希望直覺能稍微不準一些,這也是她自成親以來最擔心發生的事,「朱雀不會是南夷那頭的人吧?連秦叔都對她尊敬如斯,會不會……」
  「放心。」
  蘇如玥攢起柳葉般的秀眉,憂心忡忡,「我怎麼能放下心?若他真是南夷王派來尋你的,或者、或者是南夷王派來伺候你的,我能怎麼辦?」說著說著她都有點兒莫名激動,攥住顧景逸,死活都不想撒手。
  顧景逸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聲音放緩放輕,勸道:「妳只需信我。」
  心口堵得慌,但顧景逸這句話確實有些效用,蘇如玥咬了咬牙,抬頭道:「回去之後就找秦叔和朱雀問清楚好不好?我不想被蒙在鼓裡,早點知道也能早點應對。」
  「好。」
  知道了秦叔的特殊身分,蘇如玥已經消除了對他的疑慮,但卻更加忌憚他了,每一個有可能把顧景逸從她身邊搶走的人她都要死死盯著。
  於是當秦叔如往常一樣從門口踏入,敏銳地捕捉到了不一樣的眼神,夫人跟看殺父仇人似的看著他,這讓從來都淡定冷靜、目中無人的秦叔不由得心頭一涼,平日裡連重話都沒說過他的夫人,這次怎麼感覺想把他生吞活剝了?秦叔很不符合平素形象地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秦叔坐。」顧景逸讓秦叔坐下,並不急著開口,因為朱雀還沒到。
  然後秦叔就被蘇如玥用殺人般的目光千刀萬剮著,想來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子的眼神逼到坐立難安,也著實是奇了。
  朱雀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顧景逸時眼睛一亮,但瞬間後垂頭行禮,做得恰到好處,不過她眼睛這一亮自然逃不過蘇如玥的眼睛,蘇如玥現在對這兩人可謂細緻觀察,點滴入微,就差直接數清他們頭上有幾根頭髮了。
  沒錯,她猜的一定沒錯,這朱雀不是來搶走顧景逸的就是來搶走顧景逸的,要不是平日裡的修養在苦苦支撐,按照她的脾性,都想把朱雀捆了捆直接拖出去扔了,她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不服氣來咬啊!
  「不知老爺、夫人叫奴婢所為何事?」
  蘇如玥用指甲摳著扶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簡潔而意味深長,並且恰如其分的兩個字正腔圓的發音,「呵呵。」
  朱雀跟秦叔一樣,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外加不知所云,平時的夫人不是這樣的啊。
  「說吧。」顧景逸把茶盅放下,眼睛掃過秦叔和朱雀,「秦叔,伯父都告訴我了,你也不用瞞著,那麼朱雀,妳究竟是什麼人?」
  「我?」朱雀眼珠靈動地轉了一下,「我是經商大戶朱家敗家後唯一的……」
  蘇如玥陰惻惻地笑道:「若妳再說妳是什麼經商大戶朱家的後人,本縣主即刻就把妳發賣了。」她現在的表情可謂是惡狠狠,但顧景逸卻在眼角稍稍瞥過後,「變態」地覺著此刻的蘇如玥更是美妙,因害怕他離開而如刺蝟般豎起全身所有刺的蘇如玥,真是越看越可愛。
  朱雀也不知道蘇如玥是在詐她還是真的都知道了,不由得偏過頭看了眼秦叔,秦叔沒有看到她,而是從圓交椅上站起,「公主當年對奴才很好,能替公主照顧老爺,也是奴才的福分。」
  「喂……」朱雀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樣輕易說出來就不好玩兒了嘛,虧得我裝規矩裝了這麼久,可累死我了。」
  她突然蹦出這麼一句大跌眼鏡的話,然後十分自來熟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還翹起右腳直接踩在椅子角,隨手提溜起紫檀小几上的蘋果,果斷而果決地咬了一大口,露出「這酸爽」的怡然表情來。
  蘇如玥剛才的怒氣完完全全砰地消散了,這、這朱雀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說秦群,你到底哪裡沒做好讓他們懷疑了?」朱雀嘴裡嚼著蘋果,含糊不清地直嚷嚷道:「本郡主演技一向出眾,是絕對不會露出馬腳的。」
  郡主?蘇如玥震驚地看著朱雀,心中有一大群神獸奔騰碾壓而過,她讀書少,可別騙她,古代哪有郡主是朱雀這放浪形骸的模樣?還有如果她是郡主的話……那就是顧景逸的表妹?又是表妹,表哥、表妹這種惡俗的關係什麼時候才能終止啊!
  蘇如玥毒舌道:「大約這位南夷郡主不大清楚,妳來之前的十幾年裡,秦叔可從未被懷疑過。」言下之意是妳一來,秦叔就立刻穿幫,究竟是誰不會演戲?
  朱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哼哼地偏過頭,「表哥,你娶的什麼媳婦?不是說大胤的名門淑女都很賢良謙恭?嘉寧縣主?我看跟咱們南夷的姑娘也沒多少區別。」
  蘇如玥立刻接口道:「若是比攀關係和套近乎,郡主怕是一等一的出眾。」跟妳不熟,別亂叫表哥!
  「妳……」朱雀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蘇如玥,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如玥挑釁地揚了揚下巴,「本夫人很好,不勞郡主掛念。」
  如果任由她倆再這麼針尖對麥芒下去,怕是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顧景逸打斷她們二人,從容不迫地看向朱雀,道:「妳是郡主?父王是誰?來大胤何事?可是需要本將軍上報陛下?」
  朱雀見顧景逸終於說話了,喜孜孜地回答道:「我是丹朱啊,表哥,小時候咱們見過的。」
  顧景逸又仔細看了她一眼,「從未見過。」
  「哎呀,見過的,肯定見過的,表哥你再想想。」丹朱郡主急得手舞足蹈,瞧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奔上來敲顧景逸的腦袋。
  最初的震驚變淡後,蘇如玥開始冷靜地審視眼前歡脫的丹朱郡主了,這位郡主瞧著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啊。
  一直在一旁如老僧入定般的秦叔開口,「老爺十五歲之時,上元節偷您錢袋的那個小賊就是丹朱郡主。」
  丹朱不好意思地一笑,撓撓頭,「五年前好不容易能來大胤京都偷偷玩一趟,還被父王叮囑萬不可洩露了身分,只能用這麼別緻的法子讓表哥印象深刻囉。」
  蘇如玥聽著,滿臉黑線。
  萬萬沒想到的是,顧景逸想了一想,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那是承宇的錢袋,嗯,承宇一度想把那個害他丟了一整年壓歲錢的小賊拉出來……埋了。」
  蘇如玥絕對相信,她大伯長興侯十分討厭那些揮金如土的紈褲子弟,但二兒子蘇承宇已經初具紈褲子弟動不動便幹一架的霸道了,於是就徹底斷了他的財路。
  可想而知,蘇承宇好不容易攢的一袋壓歲錢,剛想要嘗試一下身為一名正兒八經紈褲那種撒錢如雨的快感時,錢袋竟被偷了,他當時沒想把小賊凌遲處死都是輕饒了。
  丹朱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所以表哥你從未記得過我?」
  「從未。」
  丹朱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蔫頭巴腦地緩緩坐到圓交椅上,哀怨地嘆氣,「我還白高興了幾年……」
  蘇如玥看到她這麼失魂落魄地樣子,突然神來一句,「其實不算白高興。」
  丹朱瞬間睜大一雙洋溢著希望的眼睛,期待地看向蘇如玥。
  蘇如玥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那個……起碼宇哥哥還是記了妳很多年的。」不過是記得想殺了妳。
  丹朱身後的背景恨不得全部變成灰白,她蔫蔫地靠進椅子裡,以一種「對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絕望了」的姿態垂頭喪氣著。
  其實這樣活潑百變的丹朱倒是滿對蘇如玥的口味,只要她不是來搶走顧景逸的,做個朋友也未嘗不可,蘇如玥笑著衝顧景逸眨了眨眼,看我的。
  於是顧大將軍拿起茶盅,優哉游哉地開始品茶。
  「是這樣的。」蘇如玥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一些,「若妳來大胤欣賞好山好水好花好鳥,本夫人可以派幾個嚮導帶妳各處逛逛,也不用非得獨闢蹊徑地當丫鬟,是吧?」
  丹朱哀怨地看向顧景逸,「不是。」
  吶吶,本夫人是想跟妳搞好關係的,收回妳那怨婦一樣的眼神,蘇如玥索性站了起來,走到顧景逸身側,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副「這是我男人」的樣子來,「那妳來大胤幹嘛?」語氣已經明顯不善了。
  丹朱灼灼地看著顧景逸,「表哥,其實父王是讓我來大胤帶你回去的。」
  顧景逸感到蘇如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一緊,他偏過頭看著她的側臉,她正努力放緩呼吸,傾城絕代的眼睛微微瞇起,雙唇緊抿,嘴角隱隱現出一個梨渦,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真生氣了。
  「何事?」顧景逸邊說邊握住蘇如玥的手,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在手心。
  「下下個月就是姑母的忌日了,祖父近幾年也身子骨也不大好,父王想讓你回王都看看,表哥,我可是哭著鬧著攬了這差事,還想著你記得我呢……」丹朱撇嘴,一臉委屈。
  蘇如玥越聽心下越涼,當年敏清公主雖然是在大胤生下的顧景逸,但屍體自然是被南夷王要了回去,這二十年來南夷王也來勸過顧景逸,回到南夷可以給顧景逸郡王的封號,完全不用辛辛苦苦地熬資歷、熬軍功,身分也不會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現在想來,最初不公布顧景逸的身分,一是律法所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擔心榮王知道內幕,繼而太子殿下勸服南夷王歸順大胤的功勞也會被人詬病的吧,所以從頭到尾,顧景逸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但顧景逸這二貨重情重義,懂事前南夷王是依著敏清公主的想法沒把顧景逸帶回去,等他懂事後,顧景逸又因為想到這是未謀面娘親的遺願,也沒聽從南夷王的安排回去,結果所有人跟他都隔著一層,頗為孤寂,幸好有南夷王一直心心念念想著顧景逸,對他在大胤官途上順風順水也是大有裨益的。
  果然重點還是在於顧景逸的性情上,蘇如玥覺得他這次是八成要回南夷一趟了,可恨的是她現在懷著孕,要不然也非得跟他一起去不可。
  到了這節骨眼兒上,她已經很淡定了,她知道多餘的抗拒情緒完全沒有用,反而會讓顧景逸產生愧疚感,她太了解顧景逸了,也不忍心讓他為難。
  蘇如玥靜靜地問丹朱,「一路護送妳的人呢?」
  「我讓他們在京城最大的客棧住下了,反正我進了驃騎將軍府有秦群保護著,他們也安心。」丹朱撇嘴道:「本郡主原本想著,以我表哥的樣貌品行,那些大胤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鐵定配不上,不過我現在不這樣想了,既然妳過了我這關,自然的嘛,我還是會真心實意喚妳一聲表嫂的。」
  「過了妳這關?」蘇如玥頗有些意外。
  丹朱理所當然地道:「自然的啊,我這次混進將軍府,也是為了瞧妳能不能在下月中之前發現我。」
  「為何是下月中之前?」
  「表哥最晚就得在下月中的時候啟程了,要不然就趕不上姑母的忌日了。」丹朱熱忱地看著顧景逸,「表哥會跟我回去吧?父王說我長得最像姑母了,還有父王馬上要登基了,他特別希望表哥能看到。」
  下一任的南夷王是敏清公主的同胞哥哥,兄妹感情也是很好。
  蘇如玥覺得有點兒頭疼,她將手從顧景逸的手中抽出,扶了扶額頭,「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聊。」說罷,她像是倉皇而逃一般,匆匆地離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躲回小待客廳,她窩進褥子堆,雖只是初秋,但夏日的餘熱彷彿完全不見了蹤影,京城還沒有起風,蘇如玥卻感到一兩絲莫名的寒意鑽入衣襟,「黃鸝?黃鸝!」她冷得幾乎發顫,聲音急切。
  候在屋外的黃鸝嚇了一跳,奔進裡屋,見自家夫人抱膝坐著,帶著從來沒有過的無助感,「小姐怎麼了?」她一急,原來在蘇府的稱呼沒過腦子地就喚了出來。
  「我冷,妳幫我拿一件披風來,還有熱茶。」
  「冷?」黃鸝不解,她家夫人一向是最怕熱的啊。
  蘇如玥不耐煩地讓她快去。
  披風和熱茶沒來,顧景逸卻掀起簾子走了進來,他緩步從門口走到蘇如玥跟前,坐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裡,左手攬著她的肩膀,右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這是一個習慣性守護妻子的動作。
  屋裡寂靜無聲,蘇如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不會阻止他去南夷,他只要做到安心去安心回家就好了,明明很簡單、很容易的一句話而已,不知道為何就卡在喉頭怎麼都吐不出來。
  「我一定會和妳一起迎接孩子的降生。」靜了許久,顧景逸才慢慢說道。
  「嗯。」蘇如玥也就剩這一點兒奢望了,顧景逸這一去南夷,光路程便要耗費不少工夫,拜祭了敏清公主,起碼也得小住幾日等王儲登基,她相信顧景逸終會回來,但一想到會有好幾個月不能見他,蘇如玥心口就一陣堵得慌。
  她不願意沉浸在突如其來的無措裡,她抬起頭,環住顧景逸的脖子,將整個人扒到他身上,「不論如何,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這個月你一定要多多地陪我和孩子,至於丹朱那裡我會安排好的。」
  「丹朱小孩子脾氣,被寵得不像樣子。」
  「我知道。」蘇如玥把頭埋進顧景逸的頸窩,突然十分不符合情境地惡狠狠地道:「凡是南夷王室那頭的好意,一定要全都給本夫人拒了!」
  顧景逸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故意問道:「若是外祖父非要賞些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給他的外孫媳婦,夫人是要還是不要?」
  以蘇如玥的脾性絕對會立刻改口,然後大叫:要要要!但這次蘇如玥說的卻是,「我什麼都不要,景逸,我只要你平安回來,我、我跟孩子在家裡等你。」眼眶酸澀,淚水滑落,浸溼顧景逸的衣襟,他抱著蘇如玥的胳膊緊了緊。

  第二章

  顯而易見的,蘇如玥對丹朱抱有很深的怨念,趁著顧景逸進宮跟明德帝商量放幾個月長假的事宜,她決定要讓這位郡主對她這位表嫂產生極其深刻的印象。
  結果反倒是丹朱郡主先給了她一個深刻的印象。
  聽到黃鸝稟報的時候,蘇如玥還跟在杜鵑身後,準備上手一道新式佳餚,她要確保顧景逸吃了這道菜,任憑南夷美味遍地,他也得魂牽夢縈。
  「夫、夫人!」黃鸝以手插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如玥笑咪咪地把筷子上的一顆鵪鶉蛋塞進黃鸝的嘴裡,笑咪咪地問道:「怎麼樣?」
  鵪鶉蛋是被滷過的,還包了一層炸得酥脆的皮,簡直入嘴即化,香味四溢,黃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雕花碟子,流著口水,「還有嗎?」
  「這是炸土豆絲,杜鵑用了新的方法炸的,妳嚐嚐怎麼樣。」
  黃鸝咽了口口水,挾了一筷子炸土豆絲,只能說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炸土豆絲了,一根根細如線的土豆絲,輕輕咬下去居然能吃出三種不同的感覺,先是脆,再是軟,後是韌,回味無窮啊。
  「嘿嘿,這可是本夫人和杜鵑一起研究出來的,說,妳是不是聞著香味兒飄進來的?」蘇如玥開心地得瑟。
  黃鸝聞言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叫道:「哎呀,被夫人這一打岔,奴婢都忘了給您說了!」
  「哦?何事?」蘇如玥把筷子放下,用手帕淨了淨手。
  黃鸝連忙道:「那個、那個丹朱,她現今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在錦園玩得可瘋了,還愣是要教康少爺鳧水,誰都攔不住。」
  丹朱這做法跟到別人家裡搗亂的熊孩子有什麼區別?且不說康哥兒是一隻典型旱鴨子,再說錦園那個湖絕對算不上淺,萬一出現個紕漏,她怎麼跟蘇如晴交代?
  「去把紅纓叫上,跟我來。」蘇如玥當機立斷,一路趕著走到錦園,入眼就看到丹朱在湖裡游來游去,一副如魚得水的歡暢,而康哥兒在旁邊看得兩眼直冒桃心,躍躍欲試,就差再往前一跳進去了。
  康哥兒聽到略顯凌亂的腳步聲,回過頭,笑吟吟地迎上來,「姨母,丹朱姐姐說是要教康哥兒鳧水。」
  蘇如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湖邊,冷冷地看向丹朱,「誰告訴妳這裡可以鳧水的?」
  「也沒人說不可以呀。」丹朱叫得大聲,歡樂到令人髮指。
  蘇如玥對黃鸝道:「立刻在湖邊給本夫人立一個牌子,禁止鳧水,快去。」
  黃鸝利索地去做事了。
  丹朱氣不過,在南夷誰敢給她臉子瞧?倒是這位表嫂,甫一見面就拿話來噎她,現在又瞧不過她鳧水,哼,這地兒又不是表嫂的。
  丹朱是一身功夫,嘩啦一聲從湖裡躍到岸上,蘇如玥皺眉後退一步,躲開她濺出來的水滴。
  「喂,妳憑什麼不讓我鳧水?這是我表哥的府邸。」丹朱張揚跋扈地叫囂。
  蘇如玥懶得理她,徑直繞過丹朱想走,丹朱沒有得到回答,快速走過來想攔住蘇如玥,卻反而被紅纓給攔下了,她不服不滿地大叫道:「妳給我說清楚,說清楚啊!」
  蘇如玥牽起康哥兒的手,不耐煩地轉過身,「首先,將軍府是我的地盤,要做什麼也要先徵得我的同意;其次,康哥兒才六歲,妳能保證他在湖邊安全嗎?妳能保證他一點兒都不會被湖水嗆到嗎?最後,距景逸出發還有一個月的工夫,若妳還是這般恣意妄為,本夫人完全可以把妳扔出去。」
  「妳神氣什麼啊?哼,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些,比妳好看的姑娘我們南夷多得是,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應當,我就不信父王給表哥準備的涼秋姐姐表哥會不喜歡,到時候有妳哭的。」丹朱得意洋洋地炫耀。
  蘇如玥頓住腳步,「妳說涼秋?」
  丹朱自知失言,連忙捂住嘴。
  「誰是涼秋?」蘇如玥放開康哥兒的手,走到丹朱面前,皺起眉。
  「哼,妳管不著。」丹朱衝蘇如玥呶了呶嘴,想要離開。
  卻不料顧景逸的聲音突然響起,出現得很及時,冷如利劍出鞘,讓丹朱感到一陣寒煞之氣,他道:「我管得著嗎?」
  丹朱偏過頭,今天的表哥怎麼看起來好像挺生氣的?不過還是那般好看,她吞吞吐吐地問:「表哥能不問嗎?」
  顧景逸站到蘇如玥的身邊,見她一雙明眸中盛滿了諸多情緒,他了解她的性子,最討厭被瞞著,無傷大雅的小事還好,但一旦觸及到她的底線,往日不拘一格的樣子就會蕩然無存。
  「放心。」顧景逸牽起蘇如玥微涼的手,「我會去信到南夷,將涼秋的事問清楚,妳沒有徹底安心前,我不會走。」
  「嗯。」蘇如玥點頭,自然而然地依偎到顧景逸肩膀上,兩人轉過身離開錦園,沒再看丹朱。
  丹朱愣愣地看著表哥、表嫂離開的背影,初秋的陽光沒那麼刺目,剛好斜斜地照在他們身上,彷彿鍍了一層鉑金,星星點點的亮光,炫目得讓人羨慕,她很少見到如此和諧的場景,若有所思地偏著頭。
  「丹朱姐姐、丹朱姐姐。」康哥兒拽了拽丹朱的衣角,小臉紅撲撲地道:「既然姨母擔心康哥兒鳧水,那康哥兒就不玩了,現下到了該練武的時候了,康哥兒去找尹堂哥哥,丹朱姐姐再見。」
  「啊?哦,再見。」丹朱想了一會兒,隨便問了一個身穿粉紅比甲的小丫鬟,「康哥兒一向如此聽話嗎?」
  小丫鬟笑道:「丹朱小姐誤會了,康少爺只聽夫人的話。」
  「那表哥和表嫂向來都這般……唔,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哦對,琴瑟和諧?」
  「當然啦,老爺早就說過,將軍府裡不會有通房小妾的,讓我們都好好兒幹活,將來會給丫鬟找好人家相配的,我爹娘都說能遇到像夫人和老爺這般心眼兒好的主子,是奴婢的福氣呢。」小丫鬟想到爹娘的話,頓時元氣十足地開始清掃。
  丹朱緩緩地走向給她安排的客院,嘀嘀咕咕道:「不要通房、小妾?怎麼可能呢,母后分明不是這樣講的啊……」

  ◎             ◎             ◎

  明榮堂內,被下人狠誇心眼兒好的蘇如玥正手舞足蹈地跟顧景逸講自己的猜想,「你相信我,一定沒錯的,這個涼秋八成是丹朱她爹給你準備的小妾,不對,九成!」她還很確信地使勁點頭,表示自己猜得絕對沒錯。
  顧景逸品著茶,「那又如何?」
  「沒如何啊,我覺得你當然能把持得住,畢竟我還沒見過比本夫人長得更加天姿國色的人呢,有詩云登泰山而小天下,你都有我了,那一般女子還能入得了你的眼?」蘇如玥自戀起來誰都擋不住,這一點跟蘇承灃一樣,真不愧是親兄妹。
  「夫人所言非虛。」顧景逸放下茶盅,一本正經地道:「既是如此,那為夫也不必給南夷去信問了。」
  蘇如玥搖頭晃腦,「非也非也,該問的還是要問的,如果沒有事實佐證,如何能體現出本夫人的聰穎呢?」
  顧景逸笑著搖搖頭,伸手刮了刮蘇如玥的鼻梁,把她攬進懷裡。
  「說真的。」蘇如玥翻過身,像狗一樣兩隻手搭在顧景逸的肩膀,「如果丹朱她爹真的要把涼秋姑娘送與你,你收還是不收?」
  「夫人不是都知道嗎?」
  蘇如玥撲上去咬了一口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道:「我要你親口說。」
  顧景逸順勢來了個深吻,舌尖長驅直入,大展所長,蘇如玥覺得自己的肺活量在成親後,簡直有了大幅的飛躍。
  吻完一輪,顧景逸這才說道:「舅舅送小妾的原因有二,一是想送個人來照顧我,這第二,自然是想送個人來提醒我。」
  蘇如玥認同地點頭,「是得提醒,時時刻刻提醒南夷對你的恩情,我們的顧大將軍在大胤位高權重,說不準兒還能為南夷分一杯羹嘗嘗。」
  「而這小妾,我自是不能收的。」顧景逸接著道:「陛下剛登基,不會希望看到我跟南夷過從甚密,而今早進宮時陛下已經說了,我此次去南夷是以使臣的身分去的,為的是新皇的威儀,也要南夷再次確認自己的附屬國地位。」
  「所以你得怎麼去就怎麼回來,不對不對,還得帶著南夷的歲貢。」
  「嗯,算是陛下的考驗吧。」
  蘇如玥皺起眉,「什麼考驗?你為陛下擋過箭,差點喪了命,難不成陛下還懷疑你?」她有點忿忿不平地說。
  「陛下已經不是當初的殿下了,一字之差,出發點完全不一樣,陛下著眼的是整個大胤,時刻關注著手握大胤重兵的大臣,這一點無可厚非。」顧景逸輕輕捏了捏蘇如玥的鼻尖,「安心吧,有妳和孩子在這裡,我不會做危險的事。」
  蘇如玥也知道,她跟顧景逸的感情如此好,其實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人質吧,明德帝雖放手讓顧景逸回南夷,但將在外,他也得想辦法讓將全心全意為著大胤,拘著顧景逸在南夷的一舉一動,權術這種事啊,果真光是想想就挺糟心的。
  不過她沒什麼大志向,只要能一生一世地跟顧景逸好好地養著孩子,看著孩子長大、娶妻生子,自己和顧景逸壽終正寢就好了,那些立志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事,還是由胸懷大志的人去做,她蘇如玥就是一俗人。
  「不提這些事了,昨日祖母派人來說欣怡郡主生了個大胖小子,明日我得去洗三禮,妳呢?」
  「安排衙上的事,要請舅舅幫忙。」蘇如玥說著突然一拍腦袋,「天吶,我都給忘了,要給二舅舅找二舅母的事兒怎麼就讓我給忘乾淨了呢?你明兒可千萬別給二舅舅說,我得加緊找。」
  「不急,過幾日皇后要在宮裡辦一個宴會,有品階位分的命婦都要去。」
  「對啊,這可是個好機會。」蘇如玥喜笑顏開,「我一定要給二舅舅尋一個世上最好的女子,也不枉二舅舅吃了那麼多苦。」
  顧景逸看著蘇如玥猶如芍藥般明麗的臉頰,突然有些情動,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神炙熱地盯著蘇如玥,直接打橫抱起她,朝內室走去,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緩緩響起,「世上最好的女子在我這兒。」

  ◎             ◎             ◎

  「夫人,丹朱小姐在門外徘徊好久了。」黃鸝在蘇如玥耳邊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奴婢要不要把紅纓叫過來?」
  蘇如玥伸手扶了扶髮髻上的金釵,「不用,問丹朱要不要進來就好。」
  黃鸝出去後沒過一會兒,丹朱彆彆扭扭、不情不願地隨著黃鸝走進裡屋,她還是老實不客氣地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順手拿起精緻的茶點扔到嘴裡。
  蘇如玥給了黃鸝一個眼神,黃鸝輕輕地退了下去。
  「什麼事?」蘇如玥從梳妝凳上站起,緩步走到圓桌前,提起青花瓷茶壺慢慢往茶盅裡斟茶,褐色的茶水緩緩流淌,她今日頗為心平氣和。
  丹朱想了想,道:「我就是想確定一下,錦園裡頭的那個小丫鬟說表哥除了妳之外不會再有其他女子了,這事兒是真的嗎?」
  「妳覺得呢?」
  也不是蘇如玥喜歡賣關子,只是她昨夜失眠的時候想清楚了,這時候跟這位郡主針尖對麥芒顯然不明智,萬一她回到南夷後到處宣揚顧景逸養了隻不溫柔的母老虎,再萬一南夷王覺得不溫柔配不上他家寶貝外孫,再再萬一南夷王室那頭來點兒不光明的手段將顧景逸霸王硬上弓了,那自己可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所以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她得嘗試著去了解這位南夷郡主,盡力讓丹朱跟自己站在統一戰線。
  丹朱撇撇嘴,「我覺得吧,八成是那丫鬟瞎掰的,母后說過,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正常,我身為郡主,將來也是南夷的公主,只要做好正妻就行,別讓那些通房啊妾室爬到頭上來,不過母后還說了,我地位尊貴,原也不用擔心這些。」
  教育啊教育,古代貴族女子的教育無一不是被灌輸男權主義思想,誠然這個時代是男權社會沒錯,但百年老樹總有長出分枝的時候吧?比如只求一心人的慶陽公主,再比如一生唯一人的顧景逸,每次跟這些受著古代典型教育的女子聊天,蘇如玥總會更加意識到顧景逸的可貴。
  「表妹在將軍府不論問哪個人,都會知道那小丫鬟所言非虛。」
  丹朱聞言放下手中的茶點,直起腰身,探向蘇如玥使勁瞅,「是因為表嫂長得美貌嗎?母后說美貌的女子總是能得到不一樣的待遇,母后還說我長得也很美。」
  蘇如玥看了眼丹朱,眉眼精緻,確實長得不錯,「或許有關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也不對。」丹朱望天回想了一下,「我大姊姊也是南夷少有的美人呢,但婚後三年,大姊夫就納了小妾,我瞧著那小妾長得還沒我大姊姊美呢,就是腰身很細,跟妖精似的。」
  蘇如玥笑了笑,「這種事看緣分,妳應該也不希望將來的夫君身邊有別的女子吧?」
  丹朱垂下頭,「自然是不希望的,但母后說……」
  「那是妳母后的經驗之談,妳的人生要自己過,哪兒能一直活在妳母后的叮囑中呢?如果表妹覺得三妻四妾沒問題那就接受,如果覺得不能接受那就堅決態度,凡事走自己的心就好。」
  蘇如玥難得耐心地跟一個小姑娘聊這些,雖然她現在看起來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兩輩子活的加起來也差不多三十幾了,她能保持這種真性情可真是不容易。
  丹朱從玫瑰椅上蹦躂起來,坐到蘇如玥跟前,湊上前道:「表嫂,我怎麼覺得妳今兒個不大一樣了?」
  「我是妳表嫂,還會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蘇如玥故作老氣秋橫。
  「但我還是覺得動不動吹鬍子瞪眼的表嫂更好玩。」
  蘇如玥無言了,妳才吹鬍子瞪眼,妳全家都吹鬍子瞪眼,她哪兒來的鬍子?精準些應該是挑眉毛瞪眼!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丹朱便坐不住要去找康哥兒玩,蘇如玥也得準備準備去參加欣怡郡主的洗三禮了。
  丹朱剛走到屏風處,突然跟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過身走到蘇如玥跟前,笑嘻嘻地道:「表嫂、表嫂,那個涼秋姐姐是我父王的乾女兒,一個幕僚的遺孤,父王想將她送給表哥來著,這還是我走之前偷聽到的呢。」
  「嗯。」果然猜得八九不離十。
  「表嫂,如果妳允許我鳧水,並且讓我在錦園隨意玩那些好玩的東西,等回到南夷後我就幫表哥擋了涼秋姐姐,我可是有法子的哦。」丹朱志得意滿。
  蘇如玥道:「錦園裡的設施本就是讓小孩兒玩的,至於鳧水嘛,時下入秋漸涼,若妳真的想,那便去冬園的浴池,水溫也剛好。」
  丹朱驚喜地瞪大眼,「表嫂真的讓我去浴池?」
  雖然說浴池是很私人的地方,更何況她還跟顧景逸不只一次在那兒鴛鴦浴過,但此一時彼一時,丹朱小孩子心性,給點兒甜頭就恨不得把她當自己人,這點兒犧牲也是值得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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