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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折】妻本賢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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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柔橈輕曼
出版日期:
2013/11/05
分級制:
普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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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再嫁,八字旺夫命的許小福,竟是將軍夫人?
且看護國大將軍的剋妻光棍命,如何被小媳婦一一破解,
在門第嚴謹的將軍府中,如何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且看「柔橈輕曼」用溫潤的筆調描寫一部棄婦奮鬥史。


大將軍謝端逾,一生軍戈鐵馬,戰功輝煌,一輩子沒談過兒女私情,
傳言他八字犯沖,命中剋妻,三十不曾娶親。
儘管謝端逾外表陽剛出眾,京城裡的名門千金心生愛慕,
卻怕將軍夫人的名頭還沒坐穩,小命都給賠上,沒人敢高攀這門親事。
身為謝家嫡長子,謝端逾擺脫不了傳宗接代的本分,
本想一生不娶的他,最後只得聽從母命娶了個出身不高,長相清秀,
可惜卻是個被前夫和離的棄婦許小福。
許小福知道她與將軍不過是對貌和神離的夫妻,一心等著被休了趕出將軍府,
哪知,不曾與她洞房的大將軍,這夜不但擅自闖入新房,掀了她的暖帳,
還很粗蠻的解了她的衣裳,當高大的身軀狠狠地壓了上來,
直將她足足折騰了大半夜罷休後,自此,夜夜不得好眠的許小福哀怨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許青是被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驚醒的,身上猶如被皮鞭鞭打一般疼痛難忍,她還有些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應該是在作夢吧,畢竟下了班、吃了晚飯後,也沒什麼不良習慣的她便早早的歇息了,如今應該是在夢中吧?
  但身上越來越痛,許青想著,作夢也不應該有如此真實的痛疼感才是,她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入眼的剎那,她還以為自己是眼花,愣了那麼兩三秒鐘,她只瞧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正舉著有一隻手臂那麼粗的木棒朝著她揮了過來,只是那麼兩三秒鐘的時間,這滿是皺紋的老太婆已經用木棒朝著她身上揮了兩下,疼得她齜牙咧嘴。
  那老太婆口中惡狠狠的嚷著,「老娘讓妳裝死,莫要以為裝死便會有人心疼妳了,妳個只會生丫頭的賠錢貨,既然嫁到咱們鄭家來了,這一輩子只有伺候咱們鄭家的份,竟然還敢裝病,老娘讓妳裝病,讓妳裝……」
  許青下意識的用手攔住那劈頭而下的木棒,只覺得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沒有什麼不良習慣,應該不至於有幻覺,莫不是還沒睡醒?可是身上的疼痛卻是如此真實。
  「妳這賤婦竟然還敢躲,老娘打死妳。」老太婆瞧著許青竟敢躲避,心中的火氣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許青疼得齜牙咧嘴,扭頭的瞬間又傻眼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滿是鋼筋水泥建築物的大城市,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房子,這房子有些像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古代宅子。
  雖是青磚大瓦房,卻很是破舊,但好在乾淨整潔,院子裡還有棵粗壯的老槐樹,老槐樹下有口水井,樹後……許青瞧見樹後藏著個小小的、瘦弱的身影,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小小的身子縮在老槐樹下,正渾身抖動著。
  許青還來不及多看些什麼,又被身上的疼痛拉回了神來,抬頭看著那面容凶悍的老太婆,許青皺了皺眉頭,眼瞅著那木棒又要揮到她身上來了,她想都未多想,一把拉住了木棒的一頭,用力一扯,老太婆便踉蹌的往前了一步,一個沒煞住便撲倒在了地上。
  這一用力許青便痛得皺起眉頭,也發現自己似乎虛弱得很,不過稍微用了一點力道,她便喘得不行了,腦子也是嗡嗡作響。
  老太婆在地上趴了一會,愣了好半晌還沒回過神來,她似乎想不明白為何一向懦弱的大兒媳會還手,待回過神來,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木棒就要朝著許青身上揮了過去。
  許青卻瞧見大槐樹後,那個發抖的小身影朝著這邊奔跑了過來,「祖母,不要打娘了,祖母,求求您,不要再打娘了……」這聲音軟乎乎的、糯糯的,還帶著一絲的顫抖。
  低頭朝著懷中看了過去,奔跑過來的小身影是個小姑娘,約莫兩三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發白的粗布衣裳,正撲在她的懷中瑟瑟發抖,眼神恐懼的看著揮舞著木棒的老太婆。
  老太婆瞧著這小姑娘,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小姑娘身上擰了一把,叫道:「妳這賠錢貨,還好意思替妳娘求情,老娘今天非打死妳們娘倆,也省得在咱們鄭家白吃白住。」說著便揮舞手中的木棒,朝著兩人身上打了下來。
  許青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這小姑娘護在懷中,木棍一棒棒的打在她的身上,本想伸手還擊,她卻發現自己這身子奇差,動都動彈不了,只能咬著唇,死死的壓在小姑娘的身上,意識漸漸的模糊,耳邊傳來小姑娘顫抖的聲音,「娘,娘……祖母,祖母不要再打了……」

  ◎             ◎             ◎

  等再次有知覺的時候,許青是被痛醒的,胃部火燎燎的疼,還直翻酸水,明顯是餓了,她忍不住用手頂住了胃部,過了好一會這種感覺才慢慢平復了下來。
  許青這才有時間四處打量了起來,發現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房間有些破舊,擺設很是簡單,不遠處的木桌上放著一枚銅鏡,許青心裡知曉大概是怎麼回事了,卻被自己的猜想給嚇住了,她忍著胃部的不適下了床,走向木桌,拾起桌子上的銅鏡看了起來。
  銅鏡裡的影像是個很瘦弱的女人,五官還不錯,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瞧見這銅鏡裡的女人,許青的面色一下變得慘白,腦海中猶如放影片一般躥入進了許多的東西,如她猜測的一般,她一個現代獨立的女性穿越成了一個古代小媳婦,這古代小媳婦還跟她同姓,不過不同名,名為許小福。
  許小福十五歲的時候嫁入鄭家,十六歲的時候生下一女,也就是剛才看見的那個瘦弱小姑娘,名為鄭荷花,荷花今年三歲了,她嫁入鄭家也四年了,這四年過的日子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鄭家算是個落魄戶,以往還有些家底,據說祖上也是當官的,奈何後來破敗了下來。
  鄭家如今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姑娘,許小福嫁的是老大鄭世文,一個皮囊還不錯的男人,因為生下荷花後便一直未曾懷孕了,鄭老婆子抱孫心切,幾個月前給鄭世文納了一房妾侍柳氏,鄭老婆子對那柳氏本來也是非打即罵的,誰想到後來一個月前,柳氏的妹子嫁了一大戶人家,鄭老婆子便改變了對柳氏的態度。
  鄭家二子鄭世華娶妻年氏,暫時未生育,年氏家世不錯,因此鄭老婆子不敢使臉色給她看。
  剩下一個便是鄭家最小的姑娘了,大概是因為老來得的姑娘,鄭老婆子特別稀罕也特別寵她,如今都十四歲了卻只會好吃懶做,平日裡對許小福也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至於公公鄭老頭子,早在幾年前便去世了,如今鄭家一家八口住在這兩進的宅子裡頭。
  揉了揉火燎燎的胃部,許青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現在是又累又餓,心情還特別糟糕,想她一個現代大好女青年,要錢有錢、有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鬼才希望成為這個臉色蠟黃的受氣小媳婦。
  在床上想了半天,許青覺得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應該是出去找點吃的,不然她肯定會被餓死的,依照這胃部的疼痛來看,這具身子應該有挺嚴重的胃病,嘆了口氣,許青用手按著胃部,慢慢的挪下了床,腳還未落地,木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許青抬頭瞧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是鄭荷花。
  這小姑娘也是可憐,鄭老婆子喜歡拿她倆出氣,這小姑娘跟著她受了許多苦,小小年紀便懂得察言觀色,對許小福也相當的孝順,想到那不顧一切衝向她、護著她的小姑娘,許青心裡便有些難過,笑著朝她招了招手,「荷花,過來。」
  瘦弱的小姑娘瞧見娘親醒了,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朝著許青跑了過來,「娘,您醒了,娘,您身上還痛不痛?」想著那一棒棒揮在娘親身上的木棒,荷花便紅了眼。
  「娘沒事……」許青忍著不適,笑咪咪的把小姑娘抱到了床上,不過十幾斤的重量便讓她氣喘吁吁、累得不行了。
  鄭荷花瞧見許青直喘氣,伸手在她背後幫忙順了順氣,直到許青的氣順暢了這才停了手,又小心翼翼的朝門口看了一眼,瞧著緊閉的房門,鄭荷花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來,小心翼翼的把這包東西遞給許青,昂頭笑道:「娘,您別哭,這是荷花特意弄給您吃的。」
  許青愣愣的接過小姑娘遞給她的東西,摸起來還是溫熱的,她抬頭看向鄭荷花,鄭荷花卻是笑咪咪的衝她道:「娘,這是我偷偷在外面烤的番薯,您快趁熱吃了吧。」
  許青心中一陣緊張,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道:「妳這丫頭又偷了妳祖母的番薯?可有被她發現?」這話一出口許青便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輕輕的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不屬於她的記憶。
  每次娘倆都吃不飽飯,鄭荷花便趁著鄭老婆子不注意,去偷幾個番薯烤著吃。
  看著眼神清澈的鄭荷花,許青心中有些對她的不捨和難過,許青知曉這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原主人對這小姑娘的不放心。
  「娘,您放心,祖母沒有發現,娘,您快吃吧,您胃不好,冷了就不好了。」小丫頭把油紙包著的烤番薯往許青懷中推了推。
  瞧著小丫頭瘦得脫了形的小臉,許青心中一陣心酸,把手中的油紙打開,露出裡面還冒著熱氣的烤番薯,將手中的番薯掰成兩半,遞給小丫頭一半後笑道:「咱們一起吃。」她知曉小丫頭肯定是沒吃飽。
  「娘,我不餓,您快吃吧。」鄭荷花又將那一半的番薯塞回到許青的手中。
  鄭荷花一伸手,許青便瞧見她手背上裂開的一道道口子,手也腫得跟個饅頭一樣,再低頭瞧瞧自己的雙手,比鄭荷花好不到哪裡去,許青心中是又氣又酸,這鄭老婆子也真夠狠心的,平日裡使喚她還不夠,這大冷天的還讓個三歲的孩子洗菜、洗衣裳。
  娘倆推來推去,最後還是一人吃了一半,吃了半個烤番薯,許青的胃舒服多了,沒剛才那般疼了,娘倆便依偎在床上。
  瞧著懷中的鄭荷花,許青腦子有些昏沉沉的,她似還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剛才餓著還不覺得,現在便覺得茫然不知所措。
  在這樣一個女子地位低下的地方,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難不成要在這鄭家讓他們欺負一輩子?許青不想,一想起來或許今後真的只能這樣過一輩子,她就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地方類似於中國的古代,百善孝為先,這裡孝大於一切,這也是為什麼鄭老婆子怎麼虐待許小福,許小福卻不會吭聲、不會反抗的原因,可是如今都穿越來了,她成了許小福,許青不覺得自己還有回去的機會了,難不成真的要替許小福活下去?
  腦袋昏沉沉的想著,外頭忽然傳來鄭老婆子的大嗓門,「妳這掃把星,還不趕緊滾出來做飯,難不成想餓死老娘不成!」接著便是罵罵咧咧的聲音,連許小福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這鄭老婆子給問候了。
  懷裡本來睡著的鄭荷花一聽見鄭老婆子的聲音,反射性抖了抖身子,面上也現出驚恐的神色來,顯然鄭荷花對這鄭老婆子非常的懼怕。
  成為許小福的許青本不想出去的,奈何現在身子太過虛弱,若是鄭老婆子再進來揍她一頓,她也反抗不了,只得懨懨的下了床頭,穿上鞋子,鄭荷花瞧見也跟著一起下了床,許小福本想阻止的,但是想著這房裡太冷了,倒不如讓她跟著去廚房,還能暖和些。
  這鄭家前面的一進院子住著鄭老婆子、鄭世文、妾侍柳氏、鄭家的小姑娘鄭小蓮還有她們娘倆,後面的一進院子只住著鄭家的老二鄭世華跟她的妻子年氏,因為年家家世不錯,鄭老婆子不敢怠慢她,只得所有的人都擠在前面的一進院子裡。
  前面的院子有三間廂房,這三間廂房裡頭都有炕床,冬天睡覺並不會冷,分別住著鄭世文跟柳氏、鄭老婆子,剩下一間廂房是鄭小蓮的,以往柳氏沒進門的時候,許小福跟鄭荷花還能跟著鄭世文住在廂房裡頭,但現在她們娘倆只能住在冷冰冰的雜物間裡面。
  帶著鄭荷花出了房門,外頭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風呼呼的颳著,吹得院子裡的槐樹樹枝呼啦啦的作響,這中午還沒這般的冷,想不到晚上就變了天,眼瞅著是要下雪了,許小福有些憂傷,她跟鄭荷花住的地方本來就不暖和,蓋的還是一床薄薄的被褥,看來要想想辦法了,不然她們娘倆沒被這鄭老婆子虐待死,反而給凍死了。
  許小福還有些呆愣,鄭老婆子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躥到她面前,眼瞅著一巴掌就要拍在她身上,許小福似乎突然回過了神,冷不丁的抬頭看向鄭老婆子,目光如炬,鄭老婆子從未見過許小福如此有神的眼睛,那眼睛又黑又亮,透著一股子灼灼之意。
  趁著鄭老婆子呆愣的時間,許小福已經拉著鄭荷花從鄭老婆子身邊走了過去,進到了廚房裡頭。
  待鄭老婆子反應過來,抄起身旁的掃把就想往許小福身上打,不知為何突然又想起許小福剛才的眼神,心裡有些突突的,便將打變成了罵,「妳這小賤人休想偷懶,不要以為躺在床上裝病就能不做飯了,不做飯咱們一家老小吃什麼、喝什麼?妳在咱們鄭家白吃白住,還想要老娘伺候妳不成……」
  鄭老婆子喋喋不休的罵著,許小福只當沒聽見,倒是鄭荷花瞧見鄭老婆子手中的掃把,身子一直在發抖,許小福瞧見,把她往懷中拉了拉。
  鄭老婆子罵了半晌,瞧見許小福呆愣愣的站在灶臺邊上,不由得怒了,「妳這小娼婦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生火做飯?」
  看了這老婆子一眼,許小福這才坐了下來,從旁邊的臺子上找出火摺子,按照記憶中的方式生起了火,她對做飯很熟悉,但是只限於各種現代化的做飯器材,這種原始的方法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一次便成功了。
  鄭老婆子瞧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回房拿了一塊五花肉出來,約莫有斤把的樣子,把五花肉洗了洗,一片片的切了起來,又吩咐許小福做事,「去拿幾個蘿蔔過來,等會蘿蔔燉五花肉、炒個白菜,再烙六個白麵餅子。」六個白麵餅子自然是按照人數來的,沒有許小福跟鄭荷花的分兒,鄭老婆子切好了五花肉又數了數片數,這才出了廚房。
  對於做飯炒菜她很在行,很快就把蘿蔔燉肉、炒白菜給弄好了,看了看鄭老婆子留下的白麵,許小福笑了笑,將這些白麵分成了七份,很快便烙好了七個餅子,六個餅子的白麵分量分成七個,不仔細看並不會看出什麼。
  鄭荷花驚奇的看著許小福,又擔心的往廚房門口看了幾眼,許小福把多出來的白麵餅子塞到衣襟裡,衝鄭荷花小聲的道:「荷花別擔心,這餅子咱們留著晚上吃。」
  荷花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又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她長這般大還從未吃過白麵做的食物。
  瞧著鍋裡的蘿蔔燉肉,許小福挑了幾塊燉得爛爛的五花肉出來,要往鄭荷花口中塞去,鄭荷花有些猶豫,又往門外看了一眼,小聲的湊在許小福耳邊道:「娘,這肉的片數祖母心中有數的,若是知道咱們偷吃了,肯定又會打咱們的,娘……」
  許小福笑道:「荷花別怕,不會有事的。」
  鄭荷花終究是敵不過這肉的香味,張開了口。
  許小福原本對肉是不感興趣的,奈何這身子太虛弱,她甚至不由自主挑了幾塊肉塞到自己口中,兩人吃了幾塊肉,又挑了幾塊蘿蔔吃,蘿蔔沾滿了五花肉的肉汁,香味四溢。
  鄭荷花吃得笑顏逐開,「娘,真好吃,比以往好吃多了。」娘做的飯似乎比以前好吃了許多。
  嘆了口氣,許小福自然知道自己做飯炒菜的手藝很好,畢竟上輩子她從事的職業就跟吃的有關,上輩子她是個營養學大師,在五星級酒店裡頭擔任營養師,說白了就是利用食物來調養客人的身子,一般的小病小痛用食療便能解決。
  她的名聲不錯,對食物相當的了解,客源也是有的,後來便自己開了家店,生意一直不錯,自己也買了車、買了房,還有個長得不錯、對她也不錯的男朋友,本來以為會幸幸福福的過下去,誰知道一夜之間穿到古代。
  越想心裡就越堵得慌,還不等她發洩一下,外頭又響起鄭老婆子的大嗓門,「飯做好沒,妳是不是想餓死我們?還不趕緊把飯菜給端上來。」
  許小福嘆氣,把做好的飯菜端去了旁邊的廳房。

  ◎             ◎             ◎

  端著菜盆進了廳房,許小福抬頭看了一眼,六個人已經穩當當的坐好了,只等著許小福端菜上桌吃飯了。
  許小福又打量了一眼她這具身體的相公鄭世文,鄭世文皮膚白淨,一頭黑髮用一縷布條束著,很不錯的皮囊,從柳氏那含情脈脈的眼光就能看得出來,柳氏長得也不錯,臉上撲了一層細細的脂粉,穿著一身淡紅色的襖子,下身一件淡綠色長裙,穿得可真夠豔的,眉眼都透著濃濃的媚意。
  鄭家老二鄭世華則長得比較魁梧些,妻子年氏是個長相很端莊的女子,上身著素絨繡花襖,下身同色的長裙,正端坐在飯桌前。
  至於鄭家老三鄭小蓮,長得和鄭世文有些相似,雖然才十四歲,但容貌出落得不錯,白淨的面皮、柳葉眉、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此刻正不耐煩的瞪著許小福怒道:「怎的這般笨手笨腳的,我都快餓死了。」
  許小福低眉順眼的不說話,把菜放在桌子上,又去廚房把烙白麵餅子端了出來,一人發了一個,自然是沒有許小福跟鄭荷花的,她倆只有一碗番薯粥可以喝。
  替大家添好了粥,許小福這才拉著鄭荷花坐了下來,默默的喝粥吃菜。
  鄭老婆子瞪了她們一眼,伸出筷子在那盆蘿蔔燉肉裡頭扒動了起來,看看自個切的肉片有沒有少,挨著鄭老婆子坐著的年氏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娘這是做什麼?您這般在菜裡面攪來攪去的還怎麼吃?」
  年氏的家世不錯,禮儀規矩也還好,最見不得的便是鄭老婆子這般的行為,每次家中有肉吃的時候,鄭老婆子都是自個切,切好之後還要數清楚,待出了鍋再數一遍,不過每次都是趁著未端上桌之前數的,只是這次許小福速度快,趁著鄭老婆子還未反應過來便把菜端了出來,鄭老婆子無奈之下只得在飯桌上數了,卻不想會被年氏說。
  被年氏這麼一說,再加上鄭老婆子本來就有些畏懼這個家世不錯的二兒媳婦,只得訕訕的笑了笑,收回了筷子。
  鄭老婆子懼怕年氏,有些人卻不懼怕,確切的說是不想看著許小福好過,柳氏挑了挑修得細細的眉毛,瞥了許小福一眼後笑道:「二弟妹,娘這不是怕有老鼠在廚房偷吃嘛,這才數一數,再說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吃不下的,也就二弟妹規矩多。」
  許小福只當沒聽見,伸出筷子挾了一塊大大的蘿蔔塞進口中,又呼嚕嚕喝了兩口粥,她都快餓死了,如今趁著他們耍嘴皮子功夫的時候多吃些才是,不然等鄭老婆子回了神,她定又沒得吃了。
  年氏細細的將口中的食物咽下,這才抬頭輕輕掃了柳氏一眼道:「妳吃得下便吃,吃不下便退下,不要如此多言,再者本來就是一家人,妳這般說大嫂又是何意?」年氏雖不喜膽怯的許小福,卻更加討厭身為妾侍的柳氏,確切的說是討厭妾。
  柳氏哼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什麼,一旁的鄭世文皺了皺眉頭開口了,「好了,別說了,趕緊吃。」說著又看了許小福一眼,神色極其的不滿,似乎是在責怪她為何不讓鄭老婆子把菜數了再端上桌子一般。
  許小福在心中冷哼一聲,只當沒瞧見鄭世文責怪的眼神。
  吃了晚飯,許小福在廚房洗碗,鄭荷花窩在灶臺邊上取暖。
  洗了碗,準備燒水,鄭老婆子走了進來,在廚房裡四下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出錯的地方,這才哼了一聲,又想起許小福不等她把肉數一遍就端上桌的行為,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妳這掃把星,剛才可是在廚房偷了肉吃,這才急匆匆的把菜端了出去?」
  許小福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娘,我沒有……」
  鄭老婆子似不解恨,想起下午在許小福這裡受的氣,一巴掌拍在許小福身上,許小福一個踉蹌,差點摔在旁邊的大缸上,許小福極快的抬頭看了鄭老婆子一眼,咬咬牙忍了下來,鄭荷花在這裡,她不好與鄭老婆子怎麼樣,而鄭荷花則在一旁瑟瑟發抖。
  鄭老婆子見她只是低著頭,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又道:「趕緊燒些熱水給世文和如意,讓他們趕緊歇息了,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哼,不下蛋的雞。」最後一句自然說的是許小福,而如意也就是柳氏,說罷便扭身出去了。
  「娘,您疼不疼?荷花給您揉揉。」鄭荷花眼淚汪汪的看著許小福,顯然是極心疼自個的娘被祖母打了。
  摸了摸鄭荷花,許小福道:「荷花放心,娘不疼了,好了,妳乖乖的在這坐著,娘去燒水,燒了水咱們就去睡覺。」
  待燒了水,許小福又取了一個蘿蔔搗爛後用水煮開,最後兩人用煮開的蘿蔔水泡了手跟腳,蘿蔔水是治療凍瘡的,她們娘倆手跟腳都凍得不成樣子了。
  回了房,娘倆擠在一張小小的床上,聽著外頭風呼呼的颳著,鄭荷花依偎在許小福的懷中瑟瑟發抖,「娘,好冷啊。」
  許小福把晚上偷偷藏起來的白麵餅子掏出來,塞到鄭荷花手中,「快吃吧,吃了就不冷了。」
  「娘也吃。」鄭荷花把白麵餅子分成兩半,塞給許小福一半,許小福不肯吃,最後推來推去,一整個白麵餅子還是給鄭荷花吃了,鄭荷花舔了舔嘴巴,在黑暗中緊緊抱住了許小福喃喃道:「娘,白麵餅子可真好吃。」
  許小福默然,心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心酸,兩人就這樣冷颼颼的睡了一晚上。
  天剛亮,許小福就聽見外頭傳來鄭老婆子的叫罵聲,「妳這掃把星還不趕緊起床,難不成還想要老娘伺候妳起床不成。」
  許小福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茫然的看了一圈,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直到外面的門被拍得劈里啪啦作響,她才突然想起,如今她不再是許青,而是一個可憐的古代女人許小福,有些挫敗的抓了抓頭髮,她穿衣下床開門。
  門外鄭老婆子瞪著眼睛,似要把許小福吃掉一般,伸手就朝著許小福身上揮了過去。
  許小福還不等鄭老婆子的手落在她的身上,已經低聲下氣的道:「娘,我錯了,您別打我,我實在是不舒服這才起晚了些。」
  聽她這麼一說,鄭老婆子頓了頓,竟然真的把手收了回去,鄭老婆子似乎沒想到許小福會這般說,畢竟從前的時候她只會任由自己打罵,而不開口說一句求饒的話,雖然沒打了,鄭老婆子卻是好一通罵。
  許小福就讓她罵著,自個進了廚房去做早飯了,而鄭老婆子又罵罵咧咧的把鄭荷花叫了起來。
  早飯的時候,許小福很快就把自己的一碗稀粥喝完了,隨後看向鄭老婆子開口道:「娘,這幾天變天了,我跟荷花晚上凍得睡不著,娘,能不能再給我們一床被褥?」她縮著脖子說得甚是可憐。
  鄭老婆子真想開口大罵她痴心妄想,一旁的鄭小蓮卻突然拉了拉鄭老婆子,小聲的湊在她耳旁道:「娘,您就給她一床被褥唄,不然她跟那小丫頭片子凍死了,不還得您伺候我們一家啊,您說是不是?」
  鄭老婆子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兒,便不再說什麼了,只道:「罷了,待會妳便跟我去領一床被子過去。」
  卻說這鄭小蓮也不是替許小福跟鄭荷花著想,而是擔心許小福跟鄭荷花凍死了就沒人給她欺負了,畢竟年氏她惹不起,柳氏的妹妹嫁了戶好人家,看在柳氏妹妹的面子上,她也不敢得罪柳氏,只有許小福跟鄭荷花能讓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出出氣了。
  「謝謝娘。」許小福趕緊跟鄭老婆子道了謝。
  有了這床被褥,雖說晚上還是挺冷的,但至少凍不死她們娘倆了。

  ◎             ◎             ◎

  許小福這幾日過得都是昏沉沉的,穿越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接受的,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有點接受不了,畢竟落差太大了,從天堂到地獄。
  這幾天昏沉沉的,所以許小福對自己整日的辛苦並沒有太大的感慨,吃飯的時候,柳氏跟鄭小蓮會嘀咕著說她的廚藝進步了,她也只是埋頭吃飯,大概因為她這幾天表現好,鄭老婆子沒打她了,不過罵還是家常便飯,基本上每天都要吼上幾嗓子。
  這幾日除了吃飯時間,許小福跟鄭家人並沒有怎麼見面,每次做完了事就回房裡待著了。
  鄭荷花似乎也知道許小福這幾日心情不好,每日都是乖巧的待在她的身旁。
  如此過了四五天,這日許小福忙完了事情便懨懨的出去了,身後的鄭老婆子罵罵咧咧的幾句,許小福出了廚房,外頭的風呼呼的颳著,她縮了縮脖子,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心情也越發陰沉了,回了房才發現鄭荷花不在房裡,她也未多想,以為是小丫頭去找隔壁的小梅子和小虎子玩去了。
  小梅子和小虎子是隔壁的孩子,小虎子今年五歲,小梅子跟鄭荷花同歲,平日裡,鄭荷花沒事便會去隔壁找他們玩,因此許小福並未在意。
  只是回房沒多久,許小福突然聽見外頭傳來鄭荷花的哭叫聲,她這才慌忙跑了出去,哭聲是廚房傳來的。
  進了廚房,許小福瞧見鄭老婆子正拿著雞毛撣子往鄭荷花身上揮,小小的鄭荷花護著腦袋,緊緊的縮成一團,嘴裡嗚嗚的哭著,鄭老婆子正罵著她,「妳這小賤蹄子,跟妳娘一個德行,還敢偷老娘的番薯,看我今天不打死妳。」
  許小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全部躥到了腦門上,這幾日暈沉沉的感覺一下子不見了,只覺得腦門突突的跳著,眼中也什麼都看不見了,只看見那小小的身子可憐的縮成一團的樣子,耳中也只剩下那嗚嗚的哭聲。
  她心裡疼得厲害,幾乎想都未想便幾步躥到鄭老婆子面前,一手搭在了鄭老婆子的肩膀上面,另外一隻手扯住了鄭老婆子的手臂,一個過肩摔便把鄭老婆子掀翻在地。
  鄭老婆子也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摔在地上,摔得懵住了,連哭泣的鄭荷花也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似有些不相信的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惴惴不安的看了許小福一眼。
  許小福站在一旁吭吭的直喘氣,這具身體也太差了,不過一個過肩摔就快把她累得趴下來了,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沒想到前世無聊去學的跆拳道,如今倒是排上了用場,對付一個強壯的男人可能不行,但是對付一個老太婆卻是綽綽有餘了。
  她喘了兩口氣,衝鄭荷花招了招手,「荷花,過來。」
  鄭荷花這才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在了許小福的身後,又一邊偷偷去看摔懵了的鄭老婆子。
  鄭老婆子過了好半晌才回了神,一回過神,她嗷嗚一聲慘叫,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許小福罵了起來,手指微顫顫的,顯然氣得不輕,「妳、妳這賤蹄子竟然敢打我,妳……妳竟敢打我。」鄭老婆子怎麼都沒想到許小福竟然敢出手打她,氣得腦門突突的直跳。
  許小福看了眼門外,這才回頭一挑眉道:「娘,荷花不過是餓了,拿了兩個番薯而已,您卻把她好一頓打,我跟荷花整日裡要做所有的事情,連吃都吃不飽,您這般逼迫我們,我也是實在沒法了。」
  鄭老婆子瞧見許小福有些冰涼涼的眼神,心中氣急,扯著喉嚨叫嚷了起來,「反了天了,兒媳婦竟然打婆婆了啊,這兒媳婦要打死老娘了,到底有沒有天理啊?」鄭老婆子一邊扯著喉嚨嚷,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許小福。
  這個時代孝大於一切,兒媳婦打婆婆是要被關大牢的,嚴重點還要杖斃的,若是讓人知道兒媳婦打婆婆,這兒媳就算不死,一輩子的名聲也算是完了,哼,她就不信這賤蹄子不怕這招。
  鄭荷花在一旁嚇得直哭,頻繁的看向門外,深怕鄭老婆子的哭聲把爹爹他們引來了。
  許小福卻是好笑的看了鄭老婆子一眼,蹲下身子摟住身後的鄭荷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小聲的道:「荷花不哭,娘不會有事的。」
  鄭老婆子殺豬般的哭聲終於把人引了過來,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鄭老婆子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號叫聲也越發的大了,許小福卻是輕笑一聲,快速用手在腦袋上扒了幾下,把頭髮扒亂,又把自己的衣裳扯了扯,摟著鄭荷花低頭縮在灶臺邊上,瞧著許小福的動作,鄭老婆子目瞪口呆,連人走了進來都沒察覺到。
  來的人是鄭世文,柳氏還有鄭小蓮。
  鄭世文還沒開口,柳氏已經輕笑道:「喲,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娘,姐姐又招惹您了?瞧瞧看您把她欺負成啥樣了,我看她們娘倆都快被您欺負成傻子了。」嘴上說的話像是在幫著許小福,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柳氏的好心情,似乎許小福被欺負她很開心。
  柳氏也的確很開心,她憎惡許小福,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擋住了她的正妻之位。
  鄭老婆子顯然沒想到柳氏會這樣說,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跳起腳指著縮成一團的許小福怒道:「妳放屁,明明是這賤蹄子動手打我的……啊,賤蹄子妳現在裝什麼裝?」說著她轉頭看向鄭世文哭道:「兒啊,你可要為娘作主啊,你媳婦動手打娘啊,她不孝啊,兒啊,你快些把她綁了送去官府,咱們鄭家不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一旁的柳氏聞言,眼睛亮了亮,旁邊的鄭世文皺了皺眉頭,看向鄭老婆子的目光帶著幾絲的不耐煩,他道:「娘,您別鬧了,她怎麼敢動手打您?」
  鄭小蓮也附和道:「是啊,娘,您甭鬧了,要是看她不順眼您打就是了,把她送去官府,誰來幹活、誰來做飯、誰來伺候咱們?哎,真是的,我先出去了,慶生大哥還等著我……」說著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鄭老婆子聽鄭小蓮這麼一說,聽到前半句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聽到後半句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怒道:「妳這死丫頭,都跟妳說了多少次,別跟那小子在一起,他家裡多窮,還有個好吃懶做蠻橫無理的娘,妳嫁過去只有受苦的分。」眼瞅著鄭小蓮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鄭老婆子氣得開始跺腳。
  這期間,許小福始終抱著鄭荷花,泫然欲泣的低著頭縮在角落裡。
  鄭老婆子眼瞅著鄭小蓮出門,只得又看向鄭世文,「兒啊,娘是說真的,她剛才真的動手打娘了啊。」似乎怕大兒子不相信,鄭老婆子眼睛一轉,瞧見躲在許小福懷中的鄭荷花,指著鄭荷花道:「不信你問問荷花,荷花,剛才是不是妳娘先動手打了祖母?」
  此話一出,鄭世文跟柳氏同時看向鄭荷花,他們當然是不會相信許小福動手打人的,畢竟這幾年來許小福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鄭荷花瞧見眾人都看向她,縮了縮脖子,低聲泣道:「爹爹……祖母打我、打娘,嗚嗚……」
  鄭老婆子立刻變了臉色,嗷嗚一聲就想衝上去揍人,鄭世文咳了一聲,皺眉道:「好了,娘,您是不是想打死她們才順心?罷了,隨便您了,我跟如意先出去了。」說罷便帶著柳氏走了出去。
  柳氏出門的時候回頭望了許小福一眼,眼神閃了閃,又回頭看向鄭世文,嬌笑道:「相公,你說姐姐會不會真的那般膽大打了娘?」她倒是真的希望許小福不知死活奮起反抗,可惜就許小福那性子,她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現在這般說也就是跟相公開個玩笑罷了。
  鄭世文一把摟住柳氏纖細的腰身笑道:「妳覺得可能嗎?」那女人也就只能畏畏縮縮的過一輩子,她要是能奮起反抗那才真是稀奇了,「好了,我知曉妳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我要是休了她,扶了妳做正妻,若是如此妳可就要伺候咱們一家老小了,妳可願意?」
  鄭世文當然知曉柳氏心中想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希望他休了許小福、扶她做正妻,可惜……鄭世文在心中冷笑一聲,他雖然挺喜歡柳氏的那股子媚勁,但是絕對不會讓這樣一個女人做正妻,若是能夠碰見一個如二弟妹一般,家世不錯、長相不錯的女子那便好了。
  柳氏沒注意到鄭世文眼中閃動的光芒,伸手在鄭世文的敏感處摸了一把,嬌聲道:「那……相公,你讓她做妾,扶了如意做正妻可好?」
  鄭世文眼中的慾望升起,腦子卻還是沒糊塗,「如意乖,她未犯七出,不便貶為妾侍,這話咱們留著日後再說吧。」說著一把抱起柳氏,朝著房中走了去。

  ◎             ◎             ◎

  待人都走後,廚房裡只剩下許小福、鄭荷花、鄭老婆子三人大眼瞪小眼,鄭老婆子似要殺人般的瞪著兩人,猶豫著要不要動手卻想起剛才那一摔,始終是不敢上前,她只能站得遠遠的對著許小福開罵:「妳這賤蹄子莫要囂張,待我家二郎回來,我定會讓我家二郎幫忙作主的,妳這賤蹄子就等著被關入大牢吧。」
  這二郎自然是指的鄭家老二鄭世華,鄭家雖然以前不錯,但落魄後一直很窮,直到年氏嫁給鄭世華,鄭家的日子這才好過一些。
  年氏的嫁妝有一間乾貨鋪子,鋪子的收入還算不錯,鄭家基本上就是靠著年氏吃飯的,鄭世華每日便去乾貨鋪子幫忙,早出晚歸的,鄭世華這人比起老大鄭世文算是好了許多,願意幹活而且話不多,也沒怎麼為難過許小福。
  鄭世文這人莫看長得挺周正、挺正直的,卻也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原本鄭世華跟年氏說讓他也到乾貨鋪子裡幫忙,但鄭世文幹了兩天嫌累便沒做了,整日跟柳氏在家廝混。
  許小福也知曉鄭世文心中是怎麼想的,無非是想找個長得不錯、家世不錯的女子,然後再把她休了,以前的許小福或許會聽天由命,但現在她是絕對不會讓鄭家把她休了的。
  這年代被休了的女子是沒活路的,被休就意味著犯了七出,就算妳不在意,但周圍鄰里的唾沫星子也會淹死妳,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就算要離開鄭家,她也只有和離這一條路,這個時代對於和離的女子倒是沒那麼為難,畢竟和離只是夫妻感情不和罷了。
  吐了口氣,許小福拉著鄭荷花定定的看著鄭老婆子,一字一頓的道:「以後休要在欺負我們了。」
  鄭老婆子似乎沒想到許小福竟敢這樣說話,指著她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許小福又道:「您一個老婆子如何打得贏我?而且您覺得她們是信您還是信我?若是日後您還這般為難我們,就別怪我對您不客氣了,既然是一家人,為何不能和和氣氣的?」
  她不想與這老婆子打架,她希望至少能夠維持表面的和平,就算最後她要從鄭家離去,那也只能是和離,但目前是沒法實現的,鄭老婆子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現在若是開口,怕她只有被休的分了。
  鄭老婆子氣得眼睛翻了幾個白眼,卻愣是不敢再上前欺負她們了。
  許小福也不再多言,拉著女兒從鄭老婆子身邊走了出去。
  鄭老婆子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從她面前走過,牙齒都要咬碎了,卻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一出廚房,鄭荷花便抬頭看向許小福,眼中的神情說不上是詫異、驚奇還是歡喜。
  兩人回了房,許小福抱著鄭荷花上了床,瞧著鄭荷花小臉上的表情,知曉她並沒有被自己嚇到才道:「荷花,娘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咱們,娘……娘不想妳被祖母打,娘知曉若是娘再這般懦弱下去,祖母說不定會打死咱們,娘今天這般……妳可怪娘?」
  鄭荷花搖了搖頭,懂事的道:「娘,荷花都懂,荷花不怪娘。」
  瞧見如此早熟的小丫頭,許小福心中嘆了口氣,若不是發生今天這事情,只怕她還會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吧,如今她算是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接受了自己成為許小福的事實,只是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到底該怎麼樣才能讓鄭世文跟她和離?或許可以試著跟他說說?許小福想起這糟心事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待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鄭老婆子便在飯桌上,跟鄭世華和年氏說了許小福欺負她的事情,許小福在一旁端著碗埋頭吃飯,一句話都沒吭,只是偶爾抬頭看向鄭老婆子的眼睛帶著淚水,紅通通的。
  瞧見她如此,鄭老婆子氣得飯都快吃不下了,指著她道:「你們瞧瞧看,她這般會裝,二郎啊,你可要給娘作主啊,娘真的沒說謊,這賤蹄子今個把娘摔到地上了。」
  鄭世華道:「娘,您說的這話誰會相信啊?嫂子性子這般軟弱,不被您欺負就算好的了。」瞧著鄭老婆子氣急的表情,鄭世華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年氏吞了口中的飯,抬頭打量了許小福一眼,又笑望著鄭老婆子道:「娘,您說說看,大嫂是如何欺負您的?」
  鄭老婆子還以為二兒媳婦要給她作主,忙道:「她今個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扯住我的手臂,就把我從肩膀上摔了過去,老娘的骨頭都要被摔碎了。」
  還不等她說完,一屋子人噗嗤笑了出聲,年氏道:「娘,我倒是不知曉大嫂何時有了這般大的力氣,能把您從她的肩膀摔過去。」
  「可不是,娘,您就使勁的吹吧。」鄭小蓮也咯咯的笑出聲來。
  鄭老婆子的臉色立刻變得漆黑無比,指著鄭小蓮怒道:「妳這臭丫頭,老娘今天還沒跟妳算帳,妳說說看,我說了多少次了,讓妳少跟那慶生來往,他家窮,娘也是個蠻橫無理的人,妳若是嫁過去了只有吃苦受累的分。」
  鄭小蓮嘴巴裡塞著菜,口齒不清的道:「怕啥,慶生哥說了以後會對我好的,他肯定不會讓他娘欺負我的。」
  鄭老婆子如今氣得都快背過氣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倒楣,如今兒媳婦不聽話了,連女兒也不聽話了。
  因為鄭小蓮的事情,鄭老婆子把矛頭轉向了鄭小蓮,一頓飯的時間都在喋喋不休的勸說著鄭小蓮。

  ◎             ◎             ◎

  大概是因為許小福發了威,鄭老婆子這幾日都沒敢欺負她們娘倆,最多是指桑罵槐的罵上幾句,許小福只當是狗在吠。
  這幾日鄭老婆子連伙食都不敢剋扣了,娘倆這才能吃個飽飯。
  這日許小福正忙著幫鄭荷花縫補襖子,卻聽見院外傳來「叩叩」的敲門聲,她想了想便起身開門去了。
  今日裡只有她在家,鄭世文帶著柳氏不知去哪裡廝混了,鄭老婆子去找別人嘮嗑去了,鄭小蓮自然是不用說,跑去找她的慶生哥哥了,鄭世華跟年氏則是在乾貨鋪子裡忙著。
  開了院門,瞧見外頭站著的婦人,許小福愣了好一會,這婦人約莫五十來歲的樣子,一頭花白的頭髮,穿著打著補丁的破襖子,滿臉的滄桑,嘴唇乾裂得嚇人,瞧見是許小福開門,怔了怔,門外風大,婦人一頭白髮被吹得凌亂。
  「娘,您怎麼來了?」許小福看著眼前弱不禁風的瘦小婦人,沉悶的開口了,這人正是許小福的親娘汪氏。
  許小福自四年前嫁到鄭家後,剛開始汪氏還經常來看望她,後來鄭老婆子對許小福越發的不好,汪氏便很少來看她了,許小福知曉是因為汪氏見著她難受的原因,畢竟自己的女兒如今卻任由著婆家欺凌,任何做娘的都會心疼,可是汪氏也沒法子,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她管不著啊。
  瘦小的婦人扯了扯破襖子的衣角,有些緊張,「小福啊,娘來看看妳,妳……妳過得可好?」汪氏的聲音很是沙啞,聽得許小福心中一陣難受。
  「娘,我過得挺好的。」許小福答道,又瞅著風越來越大,拉著汪氏往院子裡頭走去,「娘,外頭風大,咱們進去坐吧。」
  「不了不了,我……我就是來看看妳。」汪氏急忙擺手,有些懼怕的看了院子裡一眼。
  許小福知曉汪氏是懼怕鄭老婆子,遂道:「娘,莫擔心,婆婆她不在家,出門了。」
  汪氏這才跟隨許小福進了屋,瞧著自家姑娘住在這種地方,汪氏心中難受,眼眶忍不住紅了,拉著許小福的手道:「小福啊,娘對不起妳,娘沒給妳找戶好人家啊。」
  「娘,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許小福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安慰這陌生的娘親。
  汪氏的淚卻如同開了閘一般,止都止不住,拉著許小福喋喋不休的說著,說對不起她、說著家裡的困難、說著沒給她找個好郎君……許小福只得無措的聽著,聽著聽著似乎從汪氏口中察覺出一絲什麼來,問道:「娘,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汪氏聞言,眼淚流得更凶了,卻只是搖了搖頭,「小福別擔心,家、家裡都沒事,好得很。」
  汪氏的性子許小福很清楚,瞧見她這樣,知曉肯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道:「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您可不要瞞著我。」
  被許小福一問,汪氏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小福啊,妳小弟出事了。」
  許小福腦子一下子懵了,許小福是許家老三,許家除了嫁出去的大姊許宛娘,還有一個哥哥許青山,一個弟弟許青飛,大姊嫁人後,那家人突然從京城搬走了,十年都沒回來過一趟了,二哥許青山人老實,家裡又窮,因此一直未曾娶妻,小弟許青飛也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她怎麼都沒想到許青飛會出事,不由的急了,「娘,小弟怎麼了?您可莫要嚇我啊。」
  汪氏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妳小弟,他、他前些日子一直乾咳,本來想給他請個郎中的,可是家中沒有多的銀錢就耽誤了下來,誰……」汪氏說到這裡眼淚又流了下來。
  「誰、誰知後來越來越嚴重了,發熱、胸疼、咳痰,最後痰裡還帶著血絲,我……我實在是沒法了,這才請了個郎中看了下,說是肺閉喘咳,家裡的銀錢只夠郎中出診,根本不夠藥錢,而且郎中也說了,怕、怕是……」汪氏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許小福皺眉,肺閉喘咳說得明白點就是肺炎,這病擱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麼,但是擱在古代幾乎屬於絕症,眼下該如何是好?她雖有肺炎的食療方子,但還是要抓藥才行,食療對於這種病來說只能是輔助,可如今許家有多窮她是知道的,銀子,該去哪裡弄銀子?不過她也有一道肺炎的偏方,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娘。」許小福張了張口,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半晌才道:「我跟您一起回去看看小弟吧。」
  汪氏過來也是這個意思,她對許青飛能夠痊癒根本不抱任何希望,這次過來也只是想許小福去看看許青飛,許青飛比許小福小八歲,算是許小福一手帶大的。
  「妳婆婆不會……」汪氏說著抬頭看了許小福一眼,欲言又止。
  許小福知曉她要說什麼,道:「娘,您別擔心,我婆婆在隔壁,我去跟她說一聲就是了。」
  「好,我等著妳。」
  許小福立刻去了隔壁的張婆婆家裡,鄭老婆子平日裡無事便喜歡去找張婆婆嘮嗑,許小福一去,鄭老婆子就變了臉色,哼了一聲,倒是張婆婆笑道:「小福,妳怎麼過來了,可是找妳婆婆?」
  許小福點了點頭,「張婆婆,我過來找婆婆說些事情。」又轉頭看向鄭老婆子道:「娘,我小弟病了,很嚴重,我想回去瞧瞧他。」
  鄭老婆子凶巴巴的道:「不許去,妳去了家裡的事情誰做?」
  許小福沉默著不說話,一旁的張婆婆勸鄭老婆子道:「妳這老婆子也真是的,小福弟弟生病了,回去看一下又怎麼了,好了,小福妳快些去吧,妳婆婆我幫著勸就是了。」
  許小福略微猶豫了下便謝過張婆婆,又跟鄭老婆子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之後許小福又去小虎子、小梅子那裡把鄭荷花接了回來,她不放心把鄭荷花一個人留在家裡,不然等鄭老婆子回去了,指不定怎麼虐待鄭荷花。

  ◎             ◎             ◎

  許小福帶著鄭荷花一起回了許家,鄭荷花一路上都很興奮,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鄭荷花自出生後一直未曾見過許家人,這次知曉能回去見到外祖父、大舅、小舅,顯得非常開心。
  許家距離鄭家並不遠,步行也就半個時辰的路,許家是個一進的老宅子,很是破舊,跟著汪氏進了院子,許老爹正蹲在院子裡的一個石檯子上面抽著旱煙,皺著眉頭,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憂愁,瞧見許小福跟鄭荷花進來,明顯愣了愣。
  汪氏道:「老頭子,小福回來了,這是荷花。」
  許老爹點了點頭,衝許小福道:「回來了,可是知道青飛生病了?哎,妳進去看看他吧。」
  許小福應了一聲,讓鄭荷花待在外面,自己進去看許青飛,肺炎有一定的傳染性,鄭荷花年紀太小、身子也不好,最好要注意些才是。
  許小福進了屋子,瞧見床上躺著一個模樣清秀卻很瘦弱的少年,那少年面色蒼白,遠遠的,許小福都能聽見少年急促的呼吸。
  她上前一步,少年聽見聲響醒了過來,朝著許小福那邊望了過去,瞧見許小福,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好半晌才輕輕的開口了,「三姊?妳,咳咳……妳怎麼回來了?咳咳……」
  許小福瞧著這記憶中的少年,忙道:「小飛你別說話,要多休息才是,我這幾日不走,待你好了咱們再聊。」
  許青飛看了她好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衝著許小福露出一個微笑,許小福又安慰了他幾句,這才出了房。
  來到外頭,許老爹正愁眉苦臉的蹲在屋簷下面,汪氏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面,懷中抱著鄭荷花。
  許小福看著他們,心中發酸,偷偷的抹了一把眼睛,許小福才道:「娘,我有個偏方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小飛,不過可以試試看,另外還有幾個食療方子或許對小飛也有好處。」
  她前世是營養師,對食療非常的熟悉,因為這職業也記下好多偏方,其中便有這肺炎的偏方,很簡單的幾樣東西,鮮蚌、銀花、菊花,鮮蚌河裡就有,銀花、菊花這兩樣都是清熱下火的,一般人家都有,這些都不需要花錢,只是那食療方子中的食材需要購買,家中又無銀錢,看來還要找人借些銀錢才是。
  汪氏跟許老爹聞言都抬頭看向許小福,汪氏更是激動的道:「小福,妳說的可是真的?」
  許小福點頭道:「娘,偏方不需要花錢,只是那食療方子上的食材需要些銀錢,可否跟親戚們借些,待以後再還給他們?」
  不待汪氏說什麼,一旁一直抽著旱煙的許老爹已經道:「銀錢妳不用操心,我去跟你們大伯借些,以後再還就是了。」
  汪氏擔憂的道:「老大他們會借嗎?」許老爹便不再說話了。
  許小福在心底嘆了口氣,想了想道:「娘,我先把偏方說一遍,晚上就要弄給小飛吃,這偏方要鮮蚌五到七個,以殼薄、色黃、肥大者為佳,把鮮蚌放置在火炭上,等蚌殼張開,將裡面的液體倒出,與銀花菊花煎劑混合,煎好後等涼了就可以服用了,每天一劑。」
  接著許小福又把食療方子說了一遍,食療方子裡的食材都是需要銀錢去買的,像是百合、薏米、杏仁、鴨梨、冰糖之類的,這些可都不是便宜物,一個月吃下來少說也需要一兩的銀子。
  聽到這些食材,二老都沉悶了下來,過了好一會,許老爹才將手中的旱煙桿子別再腰間,站起身來道:「好了,我先去河裡找些鮮蚌來。」
  「老頭子,你的身子……這大冷天的。」汪氏擔憂的道。
  「爹,還是我去吧。」院門忽然打開,一道略微有些憨厚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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