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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折】三千水《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不知是水飲了瓢,還是瓢飲了水。 十三歲那年,敬亭幽病急亂投醫找人私奔,只為了不想入宮, 奈何私奔不成,二十歲再被逼進宮。身為太后的姪孫女兒, 縱然她不想得聖緣,可定熙帝這高高在上的男人, 手裡握著她的生死,貪生怕死的她只得服軟, 床笫間由著他擺弄盡十八般姿勢,顯弄出他的十八般武藝。 後來敬亭幽知道,宮裡的女人不過是定熙帝的玩物, 看上眼時弄了來把玩就是,龍床上的答應,哪能當真? 否則定熙帝怎會揚言後宮從此只有她敬亭幽一人時, 先是翻臉無情地將她打入冷宮,再狠絕地抄了她全家, 最後聖旨一道,逐她出了後宮,來個眼不見為淨……

會員價:
NT$642.9折 會 員 價 NT$64 市 場 價 NT$220
市 場 價:
NT$220
作者:
明月璫
出版日期:
2013/06/18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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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受盡教導,只為一朝入宮侍君,臣服與調教的一線之隔,
看心思縝密的傲嬌千金要如何擄獲黑水滿腹的帝王心。
看「明月璫」如何用細膩的筆調刻劃出愛慾痴纏的宮廷大戲,
另有獨家番外,不容錯過!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不知是水飲了瓢,還是瓢飲了水。
十三歲那年,敬亭幽病急亂投醫找人私奔,只為了不想入宮,
奈何私奔不成,二十歲再被逼進宮。身為太后的姪孫女兒,
縱然她不想得聖緣,可定熙帝這高高在上的男人,
手裡握著她的生死,貪生怕死的她只得服軟,
床笫間由著他擺弄盡十八般姿勢,顯弄出他的十八般武藝。
後來敬亭幽知道,宮裡的女人不過是定熙帝的玩物,
看上眼時弄了來把玩就是,龍床上的答應,哪能當真?
否則定熙帝怎會揚言後宮從此只有她敬亭幽一人時,
先是翻臉無情地將她打入冷宮,再狠絕地抄了她全家,
最後聖旨一道,逐她出了後宮,來個眼不見為淨……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秋日的陽光活潑鋪灑在慈甯宮明黃琉璃瓦上,流光泛出波粼來,本是熱鬧鬧的景象,但在讓人大氣也不敢喘的禁宮裡,卻格外顯出寧靜安謐,甚至反襯出一絲幽暗來。
敬亭幽悠然地抿了口茶,「這祁蘿針果然是名不虛傳。」
宋姑姑對敬太后笑道:「這眼力勁兒真不愧是娘娘的姪孫女兒。」
宋姑姑一邊說一邊看著敬亭幽那捧著汝窯天青色茶盅的纖細手指,迎著光看去,那手指居然比薄如紙的汝窯佳器更顯得晶瑩剔透些。
祁蘿針是祁蘿山上獨有的一種茶,長在九茶峰上天生只有五株,暗合了九五至尊之意,自然成了貢品,每年所得也不過一、二斤,其珍貴便可想而知。
敬太后含笑放下手中的青花鬥彩海水雲龍紋茶盅,口裡不言,但那眼神卻流露出極為滿意的意思,這個由敬府老太君親手調教的姪孫女兒果然甚為出眾。
「老太君的身子還好吧?」
「亭幽離開永安的時候,老太君一日能進一碗白飯、一碗碧粳米粥,只是冬日裡老毛病容易犯。」
敬太后見敬亭幽言語明辨,心下更是喜歡。
敬亭幽這答話著實讓人滿意,按說她如果回答個好或者不好,都是虛詞,讓人只當她是客套之語,偏她不說老太君的身子好壞,反而說每日所能進之飲食,這樣敬太后就十分明瞭老太君的身子狀況了。
「老太君的老毛病都是生我的時候落下的。」敬太后眼裡升出一絲霧氣,三十幾歲的人偏還帶著少女的稚氣,讓人看了驚豔。
「娘娘可別傷心,仔細身子。」宋姑姑輕聲勸慰敬太后,只因太后近日犯了疾,夜裡時常咳嗽驚醒,讓人心憂。
敬太后嗔了一眼宋姑姑,「妳呀真是太小心了。」
敬亭幽在一旁看敬太后的一舉一動莫不妍麗動人,難怪老皇那般年紀了還被她哄得暈頭轉向,二十年沒有中宮的老皇,臨老卻立了當時才進宮三年的太后為皇后。
敬太后拉起敬亭幽的手,輕輕拍著,「可惜我未曾有兒女,有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敬亭幽低頭看著太后無名指和小指上帶著的流金玳瑁長護甲,那尖尖的護甲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在她的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敬亭幽抬起頭,臉上帶著讓人舒心的笑,「如果娘娘不嫌棄,亭幽願在宮裡陪娘娘說話。」這不就是老太君親手栽培她的目的嗎?
太后已經老去,且又不是今上的生母,敬家卻不能失了靠山,自然要送人給新皇,敬亭幽從小就知道自己那已經被決定好了的命運。
「妳不嫌我老婆子悶嗎?」敬太后果然高興。
「瞧娘娘說的,能陪太后娘娘說話,不知是亭幽幾世修來的福氣呢。」敬亭幽不依地嬌嗔。
敬太后看她越看越滿意,姿容絕世不說,還嬌憨可人,豈不正是男人喜歡的類型,「那好,我讓宮人去敬府傳話,留妳在宮裡住幾天。」
敬亭幽點點頭。
「等來年選了秀,大小姐就能長留在娘娘身邊了,如果能再生個小皇子,那時候咱們宮裡就熱鬧了。」宋姑姑打趣道。
饒是敬亭幽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禁不住宋姑姑這樣露骨的打趣,羞了個臉通紅。
「她臉皮薄,妳少打趣她。」太后已然開始護著敬亭幽了。
這邊正說著話,就有小太監來回,說是定熙帝下了朝往慈甯宮來了,平日皇帝都是晚飯前來問安,但近日敬太后身子不安,但凡得空定熙帝都要前來問候一番。
敬亭幽聽見定熙帝來便想避開,敬太后卻拉著她的手不放,「不用怕,妳就只當是尋常親戚走動便是了。」
敬亭幽心裡笑了笑,若真按平常親戚來算,她還得喚定熙帝楚恪一聲表叔,可敬家和敬太后都是指望她進宮侍君的,這輩分豈不就亂了?
天下都講倫常,可只有這皇宮最是骯髒之地,什麼倫常都可不講,公公娶兒媳婦的有,哥哥娶妹妹的也有。
定熙帝楚恪走進來的時候,敬亭幽隨著眾人一起磕頭請安,不叫起不敢直身,她心裡嘀咕,這進宮才一日就跪了無數次了,這膝蓋也不知磕青了沒有,都說這皇宮千好萬好,在她看來卻比牢籠還可惡。
「都起吧。」定熙帝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敬亭幽站起身也不敢抬頭,這是規矩。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定熙帝的聲音此時聽起來不像先前般高高而遙,換了低沉穩和,彷彿一潭湖水般靜靜地壓在心上,讓人絲毫不敢動彈,就怕一個不小心湖水就會決堤而下。
「亭幽進宮陪我說了會兒話,這會兒覺得精神還好。」敬太后慈藹地答道:「倒是皇帝你要保重身子才是,聽王得全說你昨兒個又五更天才睡。」
敬亭幽聽著敬太后的話覺得心可真了累,定熙帝楚恪不是敬太后所出,彼此自然不可能親密無間,一位太后、一位皇帝,就彷彿山中二虎一般,說什麼都要掂量。
譬如敬太后說這會兒精神還好,可萬一皇帝不順著她的意思,她待會兒也可以精神不好,只是後半句可真要不得,這不是敲打皇帝說他身邊時刻有太后的人盯著嘛。
「還是母后心疼兒子。」這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了。
即使沒抬頭,敬亭幽也彷彿能看見定熙帝對著敬太后溫和地笑了笑,太后的話彷彿風吹般了無痕。
敬亭幽心裡暗歎,看這位定熙帝的大方作派就知道,姑祖母定然是討不了好的,難怪老太君臨來前那般囑咐自己。
「這位就是母后時常提起的姪孫女兒吧。」定熙帝的話頭忽然就扯到了敬亭幽身上。
一聲「姪孫女兒」估計得把敬太后氣吐血不可,敬亭幽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幸災樂禍什麼,這位皇帝可真是一句話氣死人的主兒,還讓人逮不著絲毫錯處。
「叫什麼名字?」定熙帝彷彿對敬亭幽十分感興趣。
敬亭幽的眼睛烏溜溜一轉,很想翻個白眼,先才太后不是都說了自己的名字了嗎?做皇帝可不興這般裝傻的,雖然心中腹誹,可敬亭幽見太后和身邊的宋姑姑都不說話,便明瞭她們這是要讓自己去露頭。
「回皇上,民女名喚亭幽。」敬亭幽趕緊上前一步跪下答話,心中唸了一千句,這該死的規矩。
「可是玉質亭亭清且幽的亭幽?」
得,還真是位肚子裡有墨水的皇帝,敬亭幽低頭道:「正是。」
「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從定熙帝走進慈甯宮開始,這會兒敬亭幽才敢直起脖子,但瞬間就得重新低頭,嬌羞地低頭,顯出最是那低頭一瞬的風情。
「果然稱得上這名字,這會兒來得匆忙,也沒給妳準備什麼見面禮,等會兒朕讓王得全送到母后這兒來,怎麼說也是朕的姪女兒。」定熙帝彷彿因為撿來一個姪女十分高興。
敬亭幽偷偷覷了太后一眼,臉色十分的難看。
定熙帝離開後,敬亭幽這才鬆了鬆身子,剛才實在是僵硬。
敬太后的興致顯然不像先前那般高,「慧珍,妳說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慧珍是宋姑姑的閨名。
宋姑姑看了看敬亭幽,緩緩道:「皇上對宮中女色一貫不上心,宜春宮那位不也是個絕色嘛,這麼些年皇上不也沒對她另眼相看。」
敬太后點了點頭,應該是覺得宋姑姑言之有理,轉頭看了看敬亭幽,她知道這是太后在暗示自己,女人不是光有張臉就能得寵的。
對這位定熙帝,敬亭幽有了番新的認識,不得不說心下的排斥少了些,先前那一瞬雖不得細看,但也大致能看清定熙帝,果真是龍章鳳姿。
都說女兒愛俏,她也不例外,心裡直嘀咕,這位定熙帝的生母想必也定然是位少有的絕色。

◎             ◎             ◎

中午,敬亭幽陪太后用了膳,午睡了小會兒,下午宋姑姑給她補給了不少宮裡的常識,到天將黑的時候,眼看要下雨了,敬太后卻忽然說想要一朵御花園內的「流雲淡綠」。
敬亭幽肩負著討好敬太后的使命,自然是要主動請纓的。
「穗兒,妳領敬姑娘去御花園。」穗兒是今年新進宮的小宮女,因為聰明伶俐才分到慈甯宮的,一張圓臉紅潤得彷彿秋天的蘋果,臉上總帶著笑,讓人心生喜愛。
因天色低暗,敬亭幽猶豫著要不要帶把傘,穗兒已經迫不及待地走下了階梯,能去一趟御花園彷彿是她一天最開心的事情。
穗兒嘴裡嘰嘰喳喳地道:「姑娘想是沒見過那流雲淡綠,那是去年宮裡的匠人才育出的新品,盤子一樣的大小,又白又綠,瞧著可好看了,太后最是喜歡。」
敬亭幽不愛菊花,但看到流雲淡綠時心也動了動,那花就像淡綠的天空扯了幾絲白色的雲一般高潔曠渺,卻別有嫵媚之處,她拿銀剪子小心剪了一朵,擱在穗兒帶來的玉盤上。
剛侍弄好這花,天上就飄起了雨,起初淅淅瀝瀝,漸漸就瓢潑了起來,在秋日可是不多見。
「姑娘跟我來,我知道哪兒可以躲雨。」穗兒小跑起來。
敬亭幽不得不跟上穗兒的腳步,雖然近處就有一座亭子,可穗兒偏彷彿沒看見,敬亭幽只當是宮裡禁忌多,好在沒跑多遠有一處臨水閣,伸出的屋簷遮雨是足夠的。
穗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敬亭幽,「姑娘的衣服都淋溼了,只怕冷,奴婢進去看能不能要壺熱茶。」
敬亭幽這才留意到這閣內有燈光,想必是有人的,秋風寒瑟能有一杯熱茶自然是好的,她點點頭。
穗兒進去沒多久,敬亭幽就見一個小太監轉了來,「皇上請敬姑娘進去。」
敬亭幽臉一紅,也分不清是羞是怒。
走進水閣,老遠就能聽見穗兒脆生生的聲音,「太后娘娘想看流雲淡綠,敬姑娘就想著來御花園採一朵,哪知遇上了下雨,奴婢不認路帶著姑娘闖到這兒驚了聖駕,還請皇上責罰。」
裡面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又聽得穗兒道:「奴婢是今年春入宮的。」
敬亭幽靜靜地站在臺階上,真恨不得鑽個地洞,難怪放著上好的亭子不入,偏要躲在這屋簷下,這宮裡哪個不是人精,那流雲淡綠的花圃離這臨水閣之間有什麼地方可躲雨,想必還是知道的。
此時領敬亭幽來的小太監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皇上請姑娘進去。」
敬亭幽深呼吸了一口,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只是潤溼並沒什麼不妥,這才走進去。
橘黃的燈光暈染著整個屋子,三重亭式琺瑯彩熏爐裡熏著香,溫暖而帶著一絲甜橙香,讓人心怡。
敬亭幽低頭行了禮,只聽得定熙帝叫起,聲音不似早晨在慈甯宮的沉穩如水,此時香釀如酒,平添了一絲曖昧。
身邊人窸窸窣窣地退去,讓敬亭幽心裡一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定熙帝,只見他唇角噙著一絲笑,那桃花鳳眼微微上勾,彷彿魚鈎一般嵌在了她這條魚兒的嘴裡,敬亭幽覺得那笑容說有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悉數退去的宮人,定熙帝眼裡毫不遮掩的嘲諷,無處不在明示敬亭幽,她們這等拙劣的算計,帝王如何瞧不出。
只是他雖瞧出了卻不肯點破,偏偏還要再看看這幕醜劇她們能演到什麼地步,所以她這塊送上嘴的豬肉,他屈尊降貴決定啃了。
敬亭幽倒是想往後退,只怕反而會在定熙帝心裡留下個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印象來,這當口,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定熙帝向敬亭幽伸出二指勾了勾,慵懶隨意地示意她上前。
敬亭幽覺得他那眸子裡含滿了嘲弄,不只是嘲弄自己也是在嘲弄敬太后,嘲弄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把個姪女兒送給表叔暖床,這也是嘲弄敬家男人的不爭氣,甚至也可能嘲弄了老太君。
想起老太君,敬亭幽就覺得渾身充滿了戰鬥力,那畢竟是將她好好養大的親人。
敬亭幽向前走了走,站到燈光裡,這才看清定熙帝。
寶藍團龍芝草紋緞袍,明黃金繡龍騰四海的荷包,配著一枚雙龍戲珠的和闐玉珮,垂著明黃的絲絛,頭髮用紫金冠束著,橫插了一枚寶相花頂白玉簪,神情倦倦而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戲謔,反而給他添了一絲慵懶可惡的魅力。
敬亭幽見過男人,同他一樣好看的也有,可就是沒有他這份氣度和氣死人的笑容,她忍不住氣紅了臉。
「走近些。」定熙帝的話懶懶響起。
敬亭幽不得不再往前挪了挪,視線鎖在炕上紫檀嵌螺鈿炕几的腳上。
定熙帝的手輕輕動了動,敬亭幽就站立不穩地撲倒在他懷裡,只聽得他低低的笑聲。

◎             ◎             ◎

敬亭幽又惱又怒,好嘛,連門面話都不講了,直接就想開門見山了。
敬亭幽微微掙扎了一下想站起身,卻聽得定熙帝在她耳邊吹氣道:「朕聽母后說,妳明年也要參加選秀,嗯?」
尾音上挑,這就是問話,宮裡的規矩是皇上問話必須得回答。
敬亭幽惱怒得手都顫抖了,卻還得恭敬地道:「是。」聲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定熙帝抱著她的手剛好在她胸部下緣,那拇指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柔軟,讓人好生懊惱,他若真抓上來反而更好,讓她有個「吃驚」的藉口可以借勢躲避,敬亭幽覺得他這種循序漸進、鯨吞蠶食真的很不厚道。
拇指依然曖昧地摩挲著,敬亭幽覺得身子越來越軟,呼吸急促起來,對這樣的事她雖然陌生但並不無知,老太君給她請的師父裡,花魁就有好幾個,那種壓箱底的小冊子她也看了不少。
男人的氣息呵在她的耳邊、脖畔,敬亭幽只覺得身子軟得無力,快要化成一團水了,彷彿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她就在盼望,盼望著這樣一雙手撫摸她似的,她從心底覺得難堪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反應,她自嘲地想著,老太君給她泡的藥水終於發揮作用了。
定熙帝楚恪望著懷裡的人,見她雙靨緋紅、眸漾秋水,氣促而急,潔白的貝齒咬著紅唇,越發映得那花瓣似的唇彷彿要滴蜜一般,只是那眼睛著實讓人好笑,又羞又惱地看著他,彷彿在求他推開她,可偏偏她自己卻一副任人採擷的嫵媚誘人樣兒,豈不是矛盾之極?
敬亭幽見定熙帝不作為,她只好以手撐在明黃的坐墊上打算起身,就算定熙帝不講門面話,可她還是要講矜持的。
「妳衣衫溼了,朕讓人給妳重新送一套來,嗯?」定熙帝的一手牢牢箍在她的腰側,一手摸到她的束腰上,隨時準備下手解開的樣子。
又是尾音上挑,那手指花蝴蝶似地戲弄著她的絲絛就是不解,悠悠地、緩緩地、迫人地等著她的回答。
敬亭幽暗呼一聲,神啊,你怎麼不撲上來就啃,這樣也免得她左右為難、自惱自羞,偏要這般磨人,把人的羞恥心都磨碎了。
敬亭幽閉了閉眼睛,想起臨行前老太君的話,她的話擺到明面上講就是,亭幽啊妳的身子還沒調理完好,切忌不能破身,況且吃不著的才是最好的,要想辦法吊住皇帝的胃口啊。
此後老太君又說,如今太后同定熙帝的爭鬥越發激烈了,她夾在二人中間定不好做人,還不如退一步而海闊天空,只是此次太后堅持要讓她入宮,老太君也拒絕不了,才讓她先去應付一番。
但無論怎樣也只是早入宮和晚入宮的區別,敬亭幽有時難免會胡思亂想,如果自己不是這張臉還看得,老太君還會不會對她那般好?是她對自己那般好,卻還是鐵了心要送她進宮,無論她怎麼哭怎麼鬧,即使絕食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一時敬亭幽反問自己,她為什麼要乖乖聽老太君的話,她偏就不要去吊定熙帝的胃口,讓他厭了才好。
這樣一番心理鬥爭後,敬亭幽反而放寬了心,睜開眼看著定熙帝那勾人桃花眼,掙扎著起身,驚惶地道:「民女衝撞了皇上,民女該死。」
這樣的驚惶、這樣的掙扎,這樣的一磨一蹭,敬亭幽果然感知到臀下的硌人來,如此掙扎只會讓獵物越陷越深,她這隻獵物自然也不例外。
「衝撞了朕,嗯?」定熙帝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笑意,尾音又是微微上挑,勾在敬亭幽的羞恥心上,扯得絲絲生疼,「朕念妳初犯,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既然衝撞了朕,那就讓朕也衝撞妳還回來可好?」
定熙帝在「衝撞」二字上格外放緩了聲音,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又酥又麻,忍不住扭動身子,心裡大呼,這皇帝也太無恥下流了,這樣的渾話也講得出,虧他還一肚子墨水,熟讀經史子集、聖賢之文。
這會兒定熙帝的手指倒不慢了,輕鬆就解開了她的束腰、衣襟,讓她半個雪白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定熙帝見敬亭幽那肩膀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晶瑩耀眼,手指劃上去,彷彿摸在酥酪上一般光滑細膩柔嫩,後宮佳麗眾多,卻還從未見過肌膚如此美的。
敬亭幽撐起身子,還妄想做垂死的掙扎,那胸脯卻因為這個動作意外地高聳,果然惹得定熙帝的眼睛瞧了過來,他的手指緩緩撫上高峰,笑道:「這兒果真稱得上玉質亭亭。」
敬亭幽見自己的名字被他如此打趣,死的心都有了,很想大吼一聲,做就做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不過她的思緒還沒發散完,就被人隔著肚兜咬上了那雪尖,身子一顫,覺得身下一股熱流湧動,氣喘不及。
那人居然還一邊含呼一邊含糊地道:「妳現下還可以推開朕,否則朕可要尋幽探芳了。」
敬亭幽的腿一緊,果然感到他的手指緩緩下探,不急不躁,彷彿遊山玩水一般,她惱了,他就不能乾脆些嗎?非要這般磨人。
敬亭幽使出力推開他,卻見他的唇齒借勢咬了她的肚兜離身,兩團雪白噴薄而出,莫說他,就是自己看著都羞人。
「妳別急,先解開朕的腰帶再脫衣衫。」定熙帝笑道,拉著敬亭幽的手往他腰上探去。
敬亭幽才明白這人根本就是逗她玩的,什麼叫還可以推開他,敬亭幽惱怒地又推了推定熙帝,豈料被他順勢一拉一抬,一手迅速地扒拉下她的褻褲,將她的腿環在他的腰上。
「還愣著做什麼,替朕寬衣。」定熙帝毫不客氣地在她的臀上拍了一掌。
敬亭幽的手這才摸上他的腰帶,他含著她的雪尖道:「這兒怎麼養的,這宮裡除了蘭貴人再沒人能比得上妳。」
敬亭幽心底哼了聲,怎麼養的?你天天吃腥味滿口的牛乳試試。
好容易清除了障礙,定熙帝微微抬了抬敬亭幽的臀沉身而進,敬亭幽覺得一陣刺痛,哼了出聲。
雖說前面定熙帝替她準備得很好,可畢竟是初次,總會有破瓜之痛,接而下來毫不憐惜的縱橫撻伐,讓敬亭幽不得不攀附住定熙帝。
「妳叫出來,朕就輕些。」楚恪吻上她的唇,為她舔去咬出的血痕。
人犯不著自己為難自己,何況定熙帝著實用力,敬亭幽的呻吟忍也是忍不住的,一小會兒後覺得疼痛輕了些,這才鬆開了抓著定熙帝背的手,哪料臀上又被他拍了一記,「妳放鬆些,朕還沒進去完呢。」
敬亭幽瞪大了眼睛,這未免也太超乎人的承受能力了,她只覺得定熙帝身子沉了沉,硬是將含苞待放的花蕾催生成了絢麗盛放的曇花。
半晌後雲歇雨散,敬亭幽只聽得定熙帝在她耳邊低啞地道:「果真是天生尤物,難怪……」他的手指戳弄著她的花蕊。
敬亭幽又羞又憤,想起那老嬤嬤給她驗身時嘖嘖讚歎的話,想起老太君讓她日日泡的藥水,每隔三日就要夾一回的藥囊,她兀自憤怒著也不搭理定熙帝,由著他拿起她的肚兜為她拭了拭腿間的泥濘。
「先兒弄疼了吧,這次不會那般疼了。」楚恪從背後摟住她,讓她匍匐在炕上,以手撐著炕桌。
敬亭幽大驚失色,他這恢復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這姿勢、這姿勢未免也……
「妳身子可真柔軟。」定熙帝火上澆油地在她耳邊添了一句,果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
不過他手裡握著人的生死,她敬亭幽卻貪生怕死,所以不得不服軟,由著他擺弄盡十八般姿勢,顯弄出他十八般武藝。
敬亭幽再次睜開眼時天已亮光,定熙帝早不知所蹤,只有穗兒在外間輕聲道:「姑娘,穗兒可否進來侍候姑娘?」
敬亭幽長歎一聲,恨不得天從此就不要再亮,忍著痛起身將炕上擱著的一套新衣裳穿上,這才喚了穗兒進來侍候。
穗兒手裡捧著妝盒,又出去打了熱水進來侍候她梳洗,小丫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問,難怪這樣的事敬太后居然放心讓她來做。
回到慈甯宮時,敬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敬亭幽,見她神思萎靡,露出的脖頸上有藏不住的紅痕紫跡,心下越發來氣,揮了揮手,讓她自行下去梳洗整理。
敬亭幽叫了一桶熱水,將整個身子沒入水面下時,才舒服地歎了口氣,初次行房哪裡稱得上歡愉,何況定熙帝那股子饕餮勁兒,讓她有苦無處訴。
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用粉撲將脖子上的痕跡掩蓋好以後,敬亭幽這才重新梳妝去敬太后的東暖閣請罪。
東暖閣裡敬太后一口氣憋在胸口,這會兒還沒舒暢。
今日是大朝日,皇帝下朝後已晚,所以早晨自然是不過來的,可等了大半晌也不見有內侍來宣旨,這不僅是打了剛侍寢的敬亭幽的臉,這更是在打敬太后的臉。
敬亭幽一進去就瞧出敬太后臉色不佳來,輕輕地走上去,「太后娘娘金安。」
敬太后使了個眼色,宋姑姑便讓一眾宮人退了出去,敬太后這才發話,「妳、妳怎麼就……難道老太君沒教過妳,妳如今這般豈不是讓皇上輕賤?」
若是尋常姑娘便罷了,可敬亭幽是敬老太君和敬太后賦予眾望的人,焉能不失望?
敬亭幽雙膝跪地、雙眼含淚,一臉委屈地道:「亭幽不是不懂,可皇上……」這種話說半句就成了,這皇上要寵幸誰,誰又能反抗?
何況她本就是要送進宮的人,況且敬太后才是那將她這塊肉擱上砧板的人,如今卻反而怪那肉不懂反抗屠刀。
敬太后歎息一聲,她心底也明白,皇上這是存了心落她的臉,敬亭幽不過恰逢其會而已,「罷了罷了,妳也不容易,哀家只好厚著這張老臉去求皇帝給妳個名分。」
「娘娘,這萬萬不可。」敬亭幽急急抬頭,眼圈紅潤,好不可憐,若非她猜中敬了太后的心思,也不會千難萬難地抗拒床鋪的誘惑,忍著痠疼到這兒來跪地板了。
敬太后鳳眼一挑,像是在反問為什麼。
敬亭幽膝行到敬太后跟前,「亭幽知道太后娘娘疼我,可亭幽不能因為自己不檢點而損了太后的顏面,若讓人知道亭幽進宮給太后娘娘侍疾,卻同皇上……那不僅損了太后娘娘的顏面,也是損了皇上的威嚴。」
有心人若要查,自然能查出敬亭幽為什麼去御花園恰好能碰上定熙帝的原因,太后指使自家姪孫女勾引皇上的流言可不怎麼好聽。
「難道就這麼算了,豈不是委屈了妳?」敬太后心底其實已經認同了她的話,覺得她識大體、重大局,先前對她的惱怒如今已經煙消雲散了。
「亭幽也不算委屈,明年還有選秀呢。」敬亭幽羞澀地道。
敬太后點了點頭,這算是同意了,反正這名分不過早晚而已,她昨日讓穗兒引了敬亭幽去御花園,不過是想讓定熙帝和她來個偶遇加深印象,可萬沒料到皇帝這般妄為。
「既然這樣,那妳也不要在宮裡多待了,明年選秀哀家自然會為妳爭取個好名分的。」敬太后果斷地下了決定,如今倒不期盼定熙帝派人來宣旨了,反而是怕他來宣旨,這般情況就彷彿普通宮人侍寢一般,最多不過封個末位的美人。
敬亭幽辭別敬太后,在宮裡也不敢過多停留,馬車直接進了敬府,也不知敬太后後來同定熙帝說了什麼,敬亭幽同他的一夕之歡彷彿真成了春夢了無痕,並沒泛起波瀾,想必是敬太后壓下了那消息,保全了敬氏的顏面。

◎             ◎             ◎

敬亭幽住在敬府一切都好,大家都知道她是以後要進宮的貴人,各個都禮敬她三分,可她還是覺得拘束,尤其想永安老家的老太君,也不知道她身子如何了。
到了臘月,永安老家來了人,報了老太君仙去的消息,一時眾人皆驚,忙忙將過年的一片火紅換成了素白,敬老爺報了丁憂,要親自回鄉守墓,敬亭幽的父親及叔叔們按制也要服喪一年。
老家的人特地說了,老太君臨死前想念敬亭幽,留言要讓她回鄉為她守喪三年。
按制,老太君是敬亭幽的曾祖母,守喪不過五月,但思及她是老太君一手養大的,為老人家守喪三年並不是過分的要求,敬老爺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敬亭幽。
敬亭幽如今身上有孝,自然不能再參選秀女,本朝選秀的規矩是五年一選,錯過了這次,敬亭幽就二十歲了,再無法參選,這讓敬老爺和敬亭幽的父親敬大爺十分為難。
「孫女兒願為老太君守喪,她老人家一手將亭幽養大,還沒能享著亭幽的福,就……」敬亭幽的眼睛已經紅腫得彷彿桃子一般,從昨晚聽到老太君去世的消息後,她就是哭得最傷心的人。
「好了,祖父知道妳是個孝順的。」敬老爺讓一旁的丫鬟扶起敬亭幽,一家人都默不作聲,只時不時響起歎息之音。
顧不得過年,敬老爺同敬大爺就親自帶了敬亭幽啟程回永安,風雪裡趕路,過了正月才趕到,眾人心中都暗自慶幸,好在是冬天肉身不易腐,老太君停靈在家裡,還等著孝子賢孫回去才能安葬。
一進靈堂,正面是接天連地的白色帳幔,中間一個巨大的奠字,字下是老太君生前就畫好的遺像,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老太君的音容,敬亭幽又是一陣痛哭。
敬老爺想看老夫人的遺容,這也是人之常情,老家的管家將敬老爺和敬大爺引進幔簾,敬亭幽則早穿了白衣麻服,跪在堂前為老太君燒紙。
半晌後,敬亭幽抬頭見敬老爺和敬大爺出來時,早先的一臉哀容忽然換了平靜之相,心下還有所疑惑,到了晚間,管家親自來請,敬亭幽在老太君的上房見著活生生的她時才恍然大悟。
「老祖宗。」敬亭幽忍不住撲到敬老太君的懷裡,哭道:「我還以為……」
老太君摸了摸她的頭髮,「傻孩子,我這也是不得已,只是這事遲早都要來,早幾年和晚幾年又有什麼關係。」
待她哭夠了,丫頭拿毛巾給她捂了眼睛,兩祖孫這才能靜下心來談話。
果然不出敬亭幽所料,老太君這是為了將敬亭幽從京城召回,而不得不用的計策。
敬亭幽雖然能從蛛絲馬跡裡看出敬太后和定熙帝的矛盾,但敬老爺和敬大爺可沒這樣的眼光,只盼著敬太后還在的時候就把敬亭幽塞進去,以期今後長保敬家的富貴,而敬太后又一心想找個幫手,兩方合力,老太君也無能為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時光荏苒,二十七月除服後,敬老爺啟程回了京城,敬亭幽見老太君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然不肯離開,要親手服侍湯藥。
「如果不是妳父親他們不爭氣,我也捨不得把妳送進宮,三年前妳不肯聽我的,拿妳自個兒的身子賭氣,將來只怕還有得妳受的,妳這孩子……」敬老太君的精神明顯不濟,話說起來也開始有些顛三倒四。
「亭幽的命是父母給的,又是老祖宗養大的,老祖宗不用擔心,亭幽會護住敬家的。」敬亭幽反握住老太君的手,曾經能拿著戒尺追著自己打的手如今已經垂垂無力。
敬老太君從小養大敬亭幽,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如今她儘管肯承諾護住敬家,可到底是意難平的。
這樣出眾的曾孫女兒,又有敬太后在宮裡,無論嫁到哪家都是正兒八經倍受寵愛的嫡媳婦,未來的當家主母,可一旦入宮便只能風雨裡掙扎,連個安生覺都不定能睡得。
「阿幽,我知妳心裡苦,只是這就是咱們敬家女人的命,敬家能富貴這麼百十年,靠的全是敬家的女兒,咱們家的男人妳自己也是知道的,無一成器,可他們都是我的血脈,我如何忍心?阿幽,只能苦了妳了,妳不要怪我。」敬老太君已經枯瘦得只剩一張皮的手,用盡了渾身力氣握住敬亭幽的手,眼裡滿是哀求。
敬亭幽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阿幽都明白,老祖宗,阿幽的命是爹娘給的。」這便是說她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報,生恩同養恩,老太君心裡聽了雖然發酸,卻也再說不得。
「最近的邸報妳都看了吧?」敬老太君喝了一口參湯後,精神略微好轉了些。
敬亭幽點點頭,邸報是朝堂的風向標,親近敬太后的一派這些年漸漸淡出邸報,尤其是這年的京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敬太后大勢已去了。
敬老太君笑了笑,帶著苦澀,「嫻娘這孩子什麼都好,只是太過要強,這才多少年啊,白白損了母子情分。」
敬亭幽想起那男人的可惡來,「當年如果不是太后娘娘,今上能不能坐上龍椅還另說呢,如今這般對太后……」
老太君冷了臉,「胡鬧,妳是要學嫻娘那糊塗嗎?當今的皇上踐祚十年,妳瞧瞧如今天下的氣象已有治世之風,有這樣的皇上是天下百姓之福,依我看,皇上倒是有仁君之風,否則以嫻娘那樣的心性,換個人早就……」敬老太君不忍說敬太后的下場。
敬亭幽想了想,敬太后那樣明目張膽地連定熙帝身邊都安插了眼線,定熙帝對她依然禮敬,要說他怕她倒也未必,既無生恩又無養恩,敬太后還能有如今的權勢,她不得不認同老太君的話。
「老祖宗說的是,是亭幽糊塗了。」
老太君艱難地抬起手,撫上敬亭幽的臉,「妳表面上看起來嫻雅穩重,可骨子裡刁鑽古怪,曾祖母實在放心不下妳。」
敬亭幽將臉在老太君已經滿布褐斑的手上來回輕蹭,「所以老祖宗要養好身子,看顧著亭幽。」
只是老太君的眼神卻開始渙散,再聽不見敬亭幽說什麼,不過兩日就撒手而去。
大約是前次哭夠了,這一次真正面對老太君的死亡,敬亭幽倒平靜了不少,仔仔細細料理了老太君的後事,堅持為她再服了五月喪,這才跟著京裡來催的人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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