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分類>臉紅紅>言情小說>臉紅現代 > 商品詳情 一夜獻身
【3.8折】一夜獻身

嚴妙怡,個性耿直、正義感十足,路見不平總愛拔刀相助, 最看不起的就是紈褲子弟;可為了父親的醫藥費, 她卻成為財勢雄厚的谷家小女兒的家教老師, 還很不幸地,教她初遇冷漠又自負的谷苓飛少爺。 雞婆性子的她,很看不慣谷苓飛的面癱樣,只是吵著吵著, 怎麼她就被押上床,讓面癱男很不客氣地上下裡外全給啃光了? 「In Night」,世界知名品牌集團,而首席接班人谷苓飛, 明明是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除了工作外, 天天宅在家、天天被她碎碎唸,他習慣沉默,她說他無視她; 他一向獨裁,她罵他自以為是。可這位沒完沒了、一再招惹他的女人, 竟然在他對她上了癮時,二話不說地轉身逃跑。 很好!這該死又欠他教訓的女人,這回挑戰的是他的耐性, 那就不要怪他先把她推倒,反正她這輩子都是他的女人, 早晚只能跟他共睡一床,她該習慣的……

會員價:
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七季
出版日期:
2011/08/25
分級制:
限制級
促銷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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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怎麼教都學不會,好險有我守護著你;
真愛,何時來都不知道,但我深信那就是妳!

嚴妙怡,個性耿直、正義感十足,路見不平總愛拔刀相助,
最看不起的就是紈褲子弟;可為了父親的醫藥費,
她卻成為財勢雄厚的谷家小女兒的家教老師,
還很不幸地,教她初遇冷漠又自負的谷苓飛少爺。
雞婆性子的她,很看不慣谷苓飛的面癱樣,只是吵著吵著,
怎麼她就被押上床,讓面癱男很不客氣地上下裡外全給啃光了?
「In Night」,世界知名品牌集團,而首席接班人谷苓飛,
明明是快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除了工作外,
天天宅在家、天天被她碎碎唸,他習慣沉默,她說他無視她;
他一向獨裁,她罵他自以為是。可這位沒完沒了、一再招惹他的女人,
竟然在他對她上了癮時,二話不說地轉身逃跑。
很好!這該死又欠他教訓的女人,這回挑戰的是他的耐性,
那就不要怪他先把她推倒,反正她這輩子都是他的女人,
早晚只能跟他共睡一床,她該習慣的……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子

  「這孩子真的只有七歲嗎?妳注意過他看人的眼神沒,好可怕!」
  「是啊,有時只讓他看著,就莫名心慌;妳也知道他爸爸是誰吧,那個眼神簡直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對對,而且他平時都不太跟同學說話的,雖然成績不錯,卻經常蹺課,也沒見他家人來過學校,也許是他家人實在太忙了吧。」
  「他家才沒人管他咧,妳沒聽過那個傳聞嗎?聽說這孩子是他爸爸買來的。」
  「真的假的,怎麼會有這種事,不是親生的?」
  「那倒不太清楚,不過從來只聽說過他爸爸,沒有人見過他媽媽,好像他爸爸根本沒結過婚,這孩子也不知是哪個女人生的。」
  「唉,這樣的小孩,聰明又有什麼用,沒人疼也沒人愛,更沒人管,偏懂的還比大人多,哄啊騙啊,對他全不管用,這樣小孩的班導,我可真不想當。」
  「就是說啊,別說教訓他了,我連惹都不敢惹他呢。」
  「是啊,等他畢業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從沒帶過這麼麻煩的學生呢。」
  公園裡,本該是上學的時間,卻有一個穿著國小制服的小小身影蹲在樹下,這個時間,一個小朋友獨自待在這種地方是很奇怪的;更奇怪的是,他已經蹲了很久,但仍是一動不動,專注地好像樹根下藏著什麼寶藏。
  他是在看樹下的螞蟻窩,已經看了很久,從翹課到現在,大概三個小時了吧?反正那些老師也已經習慣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全員出去傻裡傻氣地找他,大不了給他家打個電話,就又聊起他家的閒話了。
  這次會是誰來找他呢?但願能晚一點吧,面對那些無聊的大人真的好煩啊,他們煩他,他也煩他們,為什麼還要整天面對面呢?如果是他爸爸,就很能理解他的這種心情,但因為他自己連累爸爸被說閒話,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當小孩就是不方便,總有些不認識的人來管東管西,可大人的世界就是那麼無聊,一想到自己今後也會加入那個世界去,就覺得一切都好沒意思。
  「小弟弟,你是谷苓飛吧?我是來接你的哦。」
  「不許再走向前。」他有些惱,才三個小時就來找他了。
  「一個人在這很無聊吧,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有夠會煩人,都說不要再向前了,結果還是踩到了我的螞蟻,真是會壞事。」他轉頭,倒不是多氣,只是對這種模式有些厭煩。
  「小飛,這是你的螞蟻哦?你在這裡蹲著,是在觀察蟻巢嗎,真是熱愛自然呢。」
  他大而亮的眼專注地看著這個女人,沒見過的面孔,又一個裝作賢妻良母騙取小孩子信任的傢伙,不過,這個似乎有點不一樣,奇怪,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怎麼就是感覺怪怪的;女人笑著,壓著怒氣,明顯是在表現「不跟小孩一般見識」的風度,真是容易看穿,但卻覺得很有意思。
  好新鮮的感覺,他的眼,此時一定又露出那些人所說的「可怕的眼神」,他在想,她是誰?

  第一章

  「妙怡,黑眼圈好像更嚴重了,妳最近都沒有好好睡覺吧?」
  大學的教職人員餐廳和學生餐廳成反比,起碼不愁會有找不到座位的情況,就算是兩個人佔了一張四人桌,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慢慢吃。
  被形容為黑眼圈極重的女人,嚴妙怡,對於學長陸雨的關心,以及面前的飯菜,都表現出了極端的冷漠,她縮著肩與垂著頭,黑黑的眼圈奪去了她眼中的光彩,浪費了她生得很漂亮的一雙大眼睛。
  男人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嚴妙怡這才回神,「嗯?哦,學長,謝謝你請我吃飯,可我好像吃不下。」
  「妳都沒聽到我問什麼吧?」陸雨頗無奈,「妙怡,妳最近太累了,人瘦得厲害,精神也差;妳不要嫌我多事,看不下去的同事不只我一個,我只是大家派出來的代表,一頓飯算得了什麼?身為妳的學長我更要說,妳再這樣虐待自己,妳爸爸的情況還沒好轉,妳也要跟著進醫院了。」
  「學長,你知道了啊?」
  「這種事傳得總是格外快,況且妳爸爸也是知名的教授,大家在同一個圈子,想不知道也很難。」
  「嗯……」嚴妙怡仍是垂著腦袋,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她最近的確睡的很少也吃的很少,是沒空吃,也沒空睡,因為她要照顧心臟病病發而住院的爸爸。
  他爸爸是個小有名氣的物理學教授,有過不少學術論著,不過也只是個教授而已,她爸爸這個人一生只研究學術,為人剛正耿直,對於大學中的派系鬥爭十分不屑,從不與誰為伍,本想就如此做個別人口中的「老學究」,清貧地度過一生也好,可他不惹事,事卻總會自動惹上他。
  在派系混亂的大學裡,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立場,別人不會認為是中立,只覺得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罷了,如果拉攏不過來就乾脆毀掉這個潛在危險;於是,她爸爸在一次他人派系間的鬥爭中,做了犧牲品被陷害,以致氣急之下心臟病病發,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她爸爸除了當教授的那點固定薪水外,從沒有過什麼「灰色收入」,媽媽又是標準的家庭主婦,她也剛工作沒幾年,根本沒什麼存款,她爸爸這一病,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嚴妙怡又不忍心讓媽媽整天在醫院操勞,總是下了班就去醫院一起陪著。
  另一方面她也要為錢發愁,雖然現在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如果爸爸的病忽然加重……她必須做好這種打算;這樣一來,不怪乎連平時不怎麼聯繫的學長都要為她擔心了,她的樣子一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憔悴。
  「一定有很多人都說我爸老古板,不知變通,害了自己吧。」嚴妙怡想著最近大家對她古古怪怪的眼神,總算理解那其中的意思了。
  「嗯,倒是滿多的。」陸雨直言不諱:「妳怎麼說也當了兩年助教的工作了,雖然跟妳爸不在一所大學,但這種事到哪都是差不多的,應該也有所了解。」
  「可我並不認為我爸有什麼錯,他只是貫徹自己的理念而已。」
  「是啊,妳當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想,因為妳是妳爸爸的好女兒嘛,不然又怎麼會做了兩年還是個助教,和妳同期的助教都先後升上副教授了。」
  「學長,你是在說我也很古板囉。」嚴妙怡黯淡的眼中有了些顏色,她正視陸雨,「我就是不會巴結教授,不懂送禮那套,跟我爸一樣只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兩耳不聞窗外事,註定一生都沒有什麼發展,就算我要當一輩子助教,那又怎樣?我心安理得啊,『副教授學長』。」
  陸雨為難地笑了起來,直搖頭,「怕了妳了,我又沒說什麼,不用把矛頭指到我身上吧,我個人可是十分欣賞妳們嚴家這種傲骨的;妳嘛,更是從以前就正義感十足了,以為到了社會上會有所改變,不過看妳這個樣子,果然基因裡的東西是根深蒂固的啊。」
  「聽著還是像在諷刺,反正我這種人就是不適合於現代社會啦。」
  「所以更加值得被保護啊,妳的身體萬一也累垮了,那可是一大損失。」說到這,陸雨正色起來,不過語氣還是柔柔的,滿是商量:「妙怡,聽說妳最近在積極地找兼職,缺錢嗎?」
  嚴妙怡心「撲通」一跳,頓時有了些警戒,不過沒承認也沒否認,直到陸雨接著說:「我這邊有一份家教的兼職,薪水還不錯,妳要不要考慮一下?高中生的功課對妳這個應屆的女狀元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吧。」
  「家教?我是有考慮過啦,可算一算還不如去夜校兼職。」
  「那樣妳就真的要累死了。」料到她會這麼說,陸雨接著報了一個數字,然後含笑看她。
  嚴妙怡呆愣住,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半天才說:「騙人吧,哪個高中生請個家教會給出這種數字?你確定對方是要找家教嗎,而且這個價錢只請一個當『助教』的?他完全有更好的選擇。」
  「原則上是這樣啦,但我恰好認識這家人,他們知道我在大學教書,就要我幫忙找個家教,然後又恰好我可愛的學妹遇到了困難,於是這麼好康的事,如果妳不要,那就真要給別人了。」
  「我要啊,怎麼會不要?等等……」嚴妙怡狐疑地看陸雨,「學長,你之前欲蓋彌彰地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麼好康的事直接說就好了,怎麼弄得好像我很可能會拒絕一樣,對方是什麼人?」
  「呃,這個……」陸雨用眼神誇她好聰明,然後才說:「妳知道『In Night』吧,就是那家公司總裁的孩子啦。」
  「In Night!」嚴妙怡眼神都瞪大了,先不說陸雨怎麼會認識那麼厲害的人,「In Night」是現今國內屬一屬二的女性服飾品牌,其招牌內衣更是與世界知名品牌看齊,在海外發展多家分公司,其創業至今才二十多年,但那離奇的發跡史都可以寫本書了。
  嚴妙怡知道陸雨為什麼非要這麼拐彎抹角了,因為她從唸書時就有著另一個「老古板」的想法,就是,看不起充滿銅臭味的商人!
  那些只向錢看,把陰謀論當基本理念,把陷害他人從中得利當正常競爭,只想著踩著誰或踩死誰能對自己更好,然後毫不愧疚地踩著別人;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是真正清白的,那不是靠他們發達後做些慈善就能掩蓋的,像這種只有用錢來體現自己人生價值的人,巴結奉承他們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
  「總裁的孩子呢,嬌貴到不得了,加上又拿人家的薪水,更是要像對待皇帝一樣伺候著,我大概做不來的。」嚴妙怡始終秉持「道不同不相為謀」。
  「妙怡,不要那麼以偏概全啦,哪有老師怕學生的道理?總之妳先去試試,大不了覺得不行的話就不做了,省得說我這個學長都沒照顧妳;而且高中生耶,年輕火熱的年紀,也許會發生什麼驚心動魄的師生戀也不一定,看到妳這樣的老師,誰會不心動啊?」
  「拜託,學長,這麼爛的情節你是從哪裡看來的,能不能不要做這種可怕的聯想啊,就算只是家教,我也算是老師,為師者怎麼能對自己的學生不軌!」
  「是是是,我也只是想額外再給妳多點動力嘛,畢竟認識妳這麼多年了,都不見妳交過男朋友,我想要是能一起解決了,不是雙喜臨門?好啦,別瞪我啦,說說而已,這麼說妳是同意去了?」
  沉默了下,嚴妙怡點了點頭,說:「當然,誰會跟錢過不去。」
  嚴妙怡真該找個機會好好謝謝陸雨,多虧他介紹的這份家教工作,可以讓她在不耽誤正業的原則下,賺得一筆十分豐厚的外快。
  更重要的是,「In Night」總裁的孩子讓她另眼相看,不只不是什麼嬌縱任性的人,可以說比一般的高中生還要好學,而且聽話又聰明;只不過這麼聰明又好學的人,為什麼成績會這麼差,這一點讓她比較費解,但成績如果很好也就沒必要請家教了。

  ◎             ◎             ◎

  站在一間豪宅門前,開門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臉上總是帶著笑,眼睛瞇起來成了兩個月牙,美得不張揚但十分耐看,對著這樣一張臉,無論多狠心的人怕也是生不起氣來的;這就是她的學生,「In Night」總裁谷均逸的女兒,谷婷婷。
  每當看到這張臉,嚴妙怡總是會反射性地想起陸雨的話,還說什麼師生戀呢,她跟個女學生要怎樣戀啊?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些,可見那個傢伙為把她騙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妙怡姊,我還正想著今天怎麼比較晚,妳會不會有事不來了呢,妳就敲門了,妳說這是不是叫心電感應啊?」谷婷婷歡歡喜喜地讓她進屋。
  寬大的複合式豪宅,設計簡潔,從細微處能看得出十分用心講究,除了面積過大外,和一般人家沒有太大區別,也沒有嚴妙怡最不敢恭維的歐式復古華麗傢俱;每週的週末下午來上課,直到晚上九點回去,這些日子以來,嚴妙怡已經習慣了這間大宅,可還是會感到空曠得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嚴妙怡沒來的時候,這個家裡就只有谷婷婷一個人,她的父母去了歐洲度假,哥哥在加拿大分公司處理事情,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的生活吧,要耐得住辛勞,又忍得住寂寞;她會對谷婷婷多幾分好感,多少也與這有關,總覺得一個女孩怪寂寞的。
  「不好意思,沒趕上公車,只能等下一班,就稍微晚了些;沒關係,我會補上晚到的時間,今天晚點走。」
  「妳說要晚點走,我是很高興啦,不過我可不是嫌妳晚到了,是擔心妳有事會不來,那我可就無聊死了。」谷婷婷說:「我就說乾脆讓司機老張去接妳就是了,一點也不麻煩,但妙怡姊妳總是說不要。」
  「當然不可以,我收妳爸爸的錢是來當家教的,接送這種事並不在教學範圍內,沒理由接受;這次是我不對,我會注意不再遲到的。」嚴妙怡連跟人客氣都免了,上了樓後進到書房,把包包放好,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谷婷婷聳了聳肩,「只是接送一下嘛,妙怡姊妳就是太認真了,好啦,妳說不要就不要嘛。」
  「但我謝謝妳的好意,如果要加上接送這一件事的話,我必須跟妳家長通話,得到他們的許可,而且還要調整我的家教費才行,扣除接送的費用。」
  「接到這種電話,我媽大概會嚇死吧。」谷婷婷服輸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讓妙怡姊妳方便一些罷了,可沒想過要扣什麼錢,要這麼麻煩還是算了吧,我們已經不算陌生人了,妳不要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嘛,好殘忍哦。」
  「可我就是妳的老師。」嚴妙怡說。
  這種類似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不少次,明知道別人是為她好,她卻還是往別人臉上潑冷水,誰也不會願意用自己的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到最後所有人都只能說她不懂人情事故,不懂變通,和不講情理。
  但這個道理她並不是想不通,不過她認為佔人便宜的事,在對方眼中看起來雖然是順便、是好意,可她就是邁不過心裡的那道檻;比如她之所以跟谷婷婷關係很好,歸根也只是因為她是她的老師而已,她們的關係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她有什麼理由像對朋友那樣,接受對方的好意呢?
  看谷婷婷一副被打了槍受傷的表情,嚴妙怡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分,可同時她也認為自己說的是事實,並且這一個事實不會因任何事改變。
  「抱歉,我這人很難相處吧。」她只能這麼說,算是一種安慰。
  「不會啦,之前問過那麼多次都被妳拒絕了,我都想得到會是這種結果。」谷婷婷馬上恢復笑咪咪的樣子,說:「妙怡姊,我就是好喜歡妳這種說一不二,好有原則的個性,有時候覺得妳真的好像我媽哦!」
  「啊?」像誰?
  意識到自己的話很容易被誤會,谷婷婷連忙改口:「不是那個意思啦,不是說長相什麼的,嗯,要怎麼形容呢?大概就是一種感覺吧,我媽也是那種看上去溫溫婉婉,說話細聲細氣的人,但是對自己堅持的事超級堅持,連我爸都拗不過她,妙怡姊妳也是這樣的;不過又不全是因為這個,應該就是一種獨特的氣質吧,反正我第一次見到妳時,就覺得妳跟我媽好像哦,真的不是說相貌或年齡那些,真的!」總之就是,不是在說她二十多歲卻像極了四十多歲就對了。
  嚴妙怡頭次聽到這種誇獎,說她像「媽媽」,唉,不太高興得起來呢;不過看谷婷婷每次談起她媽媽都眉飛色舞的樣子,可見她是很喜歡她媽媽的,那她也應該為這種「誇獎」高興才是?
  「你們家人間的關係真好呢。」話就順口這麼說了出來。
  這個家到處幾乎都能見到家人間的合照,書房的櫃子上更是擺著一張放大了的全家福,嚴妙怡不自覺地將視線轉了過去,相片看上去嚴肅異常的「In Night」總裁只有一個表情,就是沒表情,感覺實在不像是愛照相的人,但站在妻子身邊的他,整個人顯得平和多了,也許是因為那個美麗年輕的婦人臉上的溫柔笑容,中和了這僵硬的氣氛。
  他們的兩個孩子分別站在身旁,谷婷婷笑得像媽媽,而她哥哥則簡直和爸爸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就像谷婷婷說的那樣,並不是指相貌或什麼外表的東西,而是整個感覺神態,即使是靜止的照片,即使這個兒子和爸爸長得一點都不像,可外人還是一眼就能確認這絕對是一家人。
  說起來,她哥哥還真的一點都不像爸爸呢,可也不像媽媽的樣子,和谷婷婷一比,說是哥哥也行,叔叔也勉強可以;不是嚴妙怡八卦,她只是發揮了自己本能愛思考問題的特長,有不明白的事總喜歡深究,例如數學題,一定要想出答案,不然就會一直盯著題目,動也不動。
  谷婷婷今年剛升高三,她媽媽也不過四十歲出頭,可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生出這麼大的哥哥的年紀,還是說她哥哥顯老?也沒有啊,嚴妙怡鎖住照片中那個嘴角抿得死緊的男人,他的表情是僵了點,神態是老成了些,可一張臉有稜有角,並沒什麼未老先衰的症狀;她一向對人沒什麼審美觀,可也能看出這個男人跟電視上那些偶像在外觀上有著某些相像之處,所以應該在大眾眼光中算是英俊的,如果他肯討好觀眾,學會笑的話,應該能紅。
  這個男人,笑一下會死嗎?
  嚴妙怡一驚,猛地回神,因為她發現自己盯著陌生人的照片想些有的沒的,竟然還想出了神,她現在可是上課期間啊,這對谷婷婷多不禮貌。
  而谷婷婷似乎早就發現她對那張全家福抱著疑惑,等她回神了才笑著說:「對呀,我們家人的關係真的還不錯,尤其是跟哥哥,別看他大我整整十歲,我們也不是同個媽生的,但完全一點隔閡也沒有,只是有時候看到他像看到爸爸一樣,有點討厭。」
  難怪了,原來是同父異母,這種事在有錢人家也很多見呢,不過能談得這麼大方卻很少,「妳告訴我這些好嗎?」
  谷婷婷笑了起來,說:「這又不是什麼祕密,一看就知道了呀,再說妙怡姊願意對我家的事多點了解,不再只是老師跟學生那麼死板,我還樂得開心咧。」不知想到什麼,谷婷婷突然一頓,「說來我哥跟我爸的脾氣一模一樣,而妙怡姊妳又很像我媽,你們一定合得來啦!」
  嚴妙怡內心歎氣,不曉得現在的小姑娘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妳才像妳媽媽呢,眉眼表情都像,就別拿我開玩笑了。」谷婷婷十分知趣,乖乖地開始上課。
  不過這一下午,嚴妙怡卻難得地分神了,尤其是在她無意間抬頭瞥到那張照片時,就像是被谷婷婷的話誤導了,她總是會不自覺地一眼就看到照片最右邊,那個一臉老成的年輕男人。
  知道想這些的自己很蠢,可還是會去想,在這個家裡,他把自己的定位擺在哪呢?人地位高了,誘惑就多,真的會有那種物質生活優渥又不計較血緣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嗎,真的有谷婷婷說的那樣美好嗎?也許是她對於這種豪門帶著固有的偏見,於是也黑暗地去誤解別人,她不禁會想:在那個嚴峻面孔的男人心中,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十分滿足和美滿的?

  ◎             ◎             ◎

  一晃眼到了晚飯時間,谷家的奇怪之處也在這裡,明明條件那麼好,除了一個司機老張外,家裡連個幫忙做飯的阿姨都沒請,谷婷婷說是因為爸爸和哥哥不希望外人進住到他們家中,所以在家裡凡事都自己動手;真看不出來這兩個男人是如此愛家的類型,可在所有人都不在的情況下,谷婷婷只有叫外賣度日了。
  冰箱裡還有中午多買的比薩,是特意為晚上準備的,谷婷婷在認真K書做她出的考題,嚴妙怡只好下樓去拿比薩,對於谷家的地形,嚴妙怡已經是輕車熟路;拿出比薩加熱後,只想著快回書房,一路低著頭,快步朝樓梯那走……腳步一個急停,在離樓梯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嚴妙怡還是低著頭,瞧著自己的腳尖,眨眨眼,然後她轉過頭來,瞧向右手邊直對著的方向,那裡有一扇小門,門是敞開的,門裡面站著一個男人;剛那一晃不是錯覺,這間大宅真的多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正看著她。
  時間彷彿就這麼靜止,但絕不是很美好的那種靜止,壞只壞在那扇小門所通往的地方是衛生間,而那個目光鎖在她身上的男人,扶著下身的手中正握著一個東西……
  「啪」一聲,比薩盒子掉在地上,嚴妙怡只有吸氣沒有出氣,眼睛因缺氧而瞪大,在那男人毫無愧色,凌厲雙眼的注視下,慢慢張開了嘴:「啊!」
  「閉嘴!」在她發出理所應當的驚叫之前,那男人先她吐出了兩個彷彿被冰塊凍住的字,而她很不爭氣地真的被震懾住,真的閉了嘴。
  她看到那男人不緊不慢地拉上褲子拉鏈,不知道這算不算另一種豁達,然後那男人邁動他模特般的長腿,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本能地想要後退時,他也停了下來,他們之間有著大概一臂的距離,是完全能將彼此看得仔仔細細的距離。
  嚴妙怡結結巴巴,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但她已經能確定這起碼不是什麼可疑的危險人物,這個人是谷婷婷的哥哥,谷苓飛。
  才看了他的照片而已,怎麼就把本尊引來了呢,而且這位本尊雖然一切都跟照片中一樣,充滿了懾人的威信,可沒人告訴過她,這位「In Night」最年輕的經理,辦事的狠辣決絕和他爸爸同出一轍,是年輕一輩中最有前途的大少爺,但卻是個上廁所不關門的變態!
  「你不是在歐洲的分公司嗎?」嚴妙怡認為錯的是對方,被女人看到自己那個樣子,還能不緊不慢地做完自己的事,分明不要臉,那她也沒必要表現得很無措。
  她的先發制人讓谷苓飛挑了下眉,他將這個女人上下打量,最後視線從地上的比薩回到了她的臉上,終於又開了口,問:「妳認識我?那妳也應該知道這裡是我家吧,在我家大吼大叫,想嚇著人嗎?」
  「我大吼大叫?什麼時候,在哪?」他分明就沒給她叫出來的機會好不好,拜託,受到驚嚇的明明就是她,可他想的不是對她抱以歉意,而是嫌她差點鬼叫嚇到別人,這麼說來,他那聲制止根本是嫌她麻煩嘛。
  「就算是在你家又怎樣,你家就只能有你一人嗎,你的那個行為……你應該反省自己的不當行為,你才是真會嚇著人的那個!」
  谷苓飛是不是真的在反省她不清楚,反正他是瞧著她,半天沒出聲,她正想乘勝追擊再給他講一番道理,他卻突然轉身,叫了聲「婷婷」。
  「哥!」谷婷婷跑出來一見是他,笑得眼睛都沒了,小兔子一樣從樓梯蹦了下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谷婷婷又像小兔子一樣撲進谷苓飛的懷裡,後者似乎是習慣了,早有準備將她抱了個滿懷,在她背後拍夠了,才放開她,動作是很親暱沒錯,只差在臉上表情一點都沒變過。
  「剛剛回來。」他對谷婷婷說:「倒是妳,不是說跟爸媽出國住段時間嗎,怎麼一個人在家,光吃比薩,營養怎麼跟得上?」
  「哥你糊塗了哦,我還要上學啊,而且我今年就畢業了,我已經決定要上T大了,可老師說我是在做夢,於是只能拚命補課囉,哪還有時間出國玩?說到比薩,比薩怎麼會在地上?」谷婷婷很自然地看向本來拿著比薩的人,又是一愣,「妙怡姊,妳臉怎麼這麼紅,不要緊吧?」
  被當成透明人的嚴妙怡這才找回存在感,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完全無視於她,跟谷婷婷話起了家常,字裡字外全是關心,就是不提自己剛做的齷齪事。
  「臉紅?」她摸摸自己的臉,欲蓋彌彰,「沒有吧,只是吃的東西沒有了。」不管怎麼說,比薩是她弄掉了,該她的責任她要承認。
  「那個不要緊啦。」谷婷婷拉著她,熱情地給谷苓飛介紹說:「哥,這是我的家教老師嚴妙怡,妙怡姊的課教得可好了,我上T大可就要靠她啦!」
  「老師?」谷苓飛那打量的視線再次讓嚴妙怡一陣不適,他說:「我還以為是妳無聊,叫了同學來家玩,能當老師的人了,還動不動就臉紅,真少見。」
  「我那是氣的!」拜託,他能不能不要自己做了錯事,還搞得好像別人多沒見過世面那樣。
  「氣?妙怡姊,誰氣妳了?」
  谷苓飛沒給自己妹妹深究的機會,略有深意地給了嚴妙怡一個眼色,攬過妹妹的胳膊,說:「難得妳有心學習了,更要加強營養,正好老師也在,就在家一起吃吧。」
  果然這招很有用,谷婷婷雙眼一亮,把什麼都拋去了腦後,「哥,你要下廚嗎?」
  「當然,外面的飯能吃嗎?」
  嚴妙怡很佩服他能用如此冷峻的語調,說出這麼溫馨賢慧的話,而且在說這話的同時,更以眼神威脅她不許多嘴,怕破壞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嗎,然後給她飯吃,好堵住她的嘴嗎?
  看他親暱地拍著谷婷婷的肩,一種違和感油然而生,說不出的彆扭,雖然他的臉還是那張臉,表情也還是和照片裡一樣沒有表情,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嚴妙怡笑自己,真是奇怪,搞得好像她跟他多熟一樣,研究數學題是她的強項,但研究男人她可從來沒成功過,更何況是這種跟她活在不同次元的男人。

  第二章

  嚴妙怡是不了解這些整天飛來飛去的商務人士,過的是什麼日子,但她也不會認為這些人會和普通家庭主婦一樣,整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看肥皂劇;所以,嚴妙怡真心懷疑,谷苓飛真的是谷婷婷口中的那個哥哥嗎,真的不是他們家請的褓姆之類的,只是臉長得很像而已,以至於連谷婷婷都弄混了?
  不怪她的想法太不切實際,谷苓飛號稱是跨國公司的高級管理層,可除了黑著的一張臉很符合整天罵人的高級管理層以外,沒有其他一點什麼跡象表明他是很忙很忙的,因為自從那天谷苓飛從歐洲分公司回來,之後的每個週末,嚴妙怡去到谷家,都能看到沙發上多出一尊佛來。
  不看電視、報紙,也不喝茶,更沒見他有接不完的電話,谷苓飛就只是單純地坐在沙發上,對她愛理不理,每次都只目送她和谷婷婷上樓,活像是看到女兒帶男朋友回家的古板岳父。
  按理說他這個年紀和這樣身價的男人,平時就不用說了,週末不是更應該有接不完的應酬和惹不完的桃花?有沒有必要不到三十歲就過起八十歲老爺爺的生活,在家鎮宅啊,還用那種防小偷的眼神看她,難不成她會上了樓就把谷婷婷吃了嗎?
  可谷婷婷對於她哥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事早習以為常,說平時家裡父母不在時,谷苓飛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因為要給她做飯,收拾屋子啊,誰叫她自己在家,總是能把到處弄得亂糟糟;她也告訴過哥哥,別把她當小孩子看,他大可去辦自己的事,可谷苓飛只說那很無聊,不如在家,她只好什麼都不說了……聽上去真是個超級實用的兄長,而這種實用也只對內展現而已。
  因為課是到晚上九點的,晚飯必須在谷家吃,嚴妙怡不得不與谷苓飛同桌,其實她大可不必感到彆扭,因為谷苓飛根本不會看她,她算什麼?順便撿來的貓貓狗狗,給碗飯就把她當透明的了;嚴妙怡捧著白飯,對這一桌子的美食一點胃口都沒有,而她對面的谷婷婷,面前的盤子裡總是滿的,她說說笑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聲音會落進黑洞裡。
  谷苓飛依舊面無表情,但只要谷婷婷跟他說話,他一定會回應,哪怕只有一個「嗯」字;可對於面前的「客人」,卻是一副「妳能吃到我做的飯已經要三拜九叩,乖乖閉嘴認真吃就是了」的架勢。
  好吧,她已經習慣了,說實話,谷苓飛的手藝也真的不錯,看得出是常年積累而成,專業級的,菜色更是好得沒話說,葷素搭配得營養均衡,中西合併,有湯有菜,如果能少了做飯的人,也許她真會期待著每個週末的晚餐也說不定。
  「看,又濺到衣服上了。」谷苓飛很高超地可以一邊專心用筷子挑魚刺,一邊用餘光鎖住谷婷婷的一舉一動,那邊湯滴在衣服上,這邊馬上給予回應。
  谷婷婷低頭看了眼衣服上那略深的小點,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在外面吃飯要裝模作樣的,好久沒喝哥做的湯了,還要什麼吃相。」
  「一會換下來放到洗衣籃裡,這件衣服是前年媽送妳的生日禮物吧,別弄髒了。」
  無論聽這種對話多少次,嚴妙怡還是會被胃裡的那股酸水嗆到,倒談不上什麼嫉妒,只不過這種「家庭凝聚力」真叫她不敢恭維,簡直像在演電視劇一樣,谷婷婷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覺得很正常,可看在她這個普羅大眾眼裡,就是有那種彆扭得想叫人吐槽的無力感。
  然後更叫她瞠目結舌的事緊接著發生,谷苓飛快安穩地自然而然把他挑好刺的那塊魚肉,放到了谷婷婷面前的盤子裡。
  自小家教嚴格,被教育為「自己能做的事就自己做」的嚴妙怡,沒有印象別人給她挑魚刺是哪個年紀的事了,在那一刻,她終於領悟了自己心中那違和感的根源。
  谷苓飛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個洗手做羹湯的男人,不是他內心與外表不符,分明是他故意做出這個樣子來給別人看的,而那個「別人」也並不指她,是指除了他自己外的所有人!為什麼會就這麼定論了,嚴妙怡自己都覺得有些奇妙,她做事講求證據,可毫無證據可以證明她的猜測,這只是一種感覺罷了,而她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感覺如此堅信不移。
  並不是兄妹間如此是理所當然,而是谷苓飛對谷婷婷根本就不是兄妹間的那種感情,沒有兄妹是不拌嘴也不吵架的,就是過於完美才讓人覺得假;有一種可能是,他裝作一個好兄長的樣子,對谷婷婷無微不至,其實心中想的和做的不一樣,可是這能一裝就裝了快二十年嗎?所以說他對谷婷婷的關愛應該是真的,他關愛她,刻意對她無限的好,走出了兄妹應有的範圍……
  嚴妙怡猛地全身竄過一陣惡寒,自己這種凡事都要想出一個結果的個性,似乎是把她帶向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妙怡姊,妳怎麼不吃了?」谷婷婷看她捧著碗動也不動,問著。
  「沒,我只是在想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嚴妙怡趕快扒起兩口飯,可以用「埋頭苦吃」來形容,然後在她抬眼時,發現對面的那個男人,正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他終於也注意到她這個人了嗎,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那種帶著些許威脅,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可怕視線,讓嚴妙怡更加坐立難安了起來。
  某種猜測一旦興起,除非得到答案,否則只會越演越烈;從那之後嚴妙怡看谷苓飛,越看越可疑,加上那極壞的第一印象,她怎麼也無法認為谷苓飛只是單純地疼愛妹妹。
  別人家的事當然與她無關,可她很喜歡谷婷婷,而谷婷婷自小接受錯誤的「兄妹愛」,對谷苓飛可說毫無防備,還崇拜得不得了,如果哪天她真的被這個「哥哥」傷了,大概就會是一輩子的傷痕了吧。
  她有義務提醒谷婷婷小心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尤其是那一天,真的被她抓到了證據,更加堅信了她的懷疑。

  ◎             ◎             ◎

  那天上課上到一半,她下樓喝水,本來就很不想見到谷苓飛的她,每次單獨下樓,都會很小心地提前確認他在不在客廳,如果他在,她就要挺胸抬頭從他身邊快速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做完該做的事就回去;如果他不在,她則可以鬆口氣,自在許多。
  這次也是一樣,她站在二樓看往一樓客廳,一眼就看到谷苓飛在電視櫃邊站著,電視明明是關著的,他卻很專注地在那,連二樓的開門聲都沒有注意到。
  嚴妙怡內心歎氣,正要下樓,卻被谷苓飛的舉動牽引,定住了腳步;谷苓飛在電視櫃前面站著,原來是在看上面擺放的幾張照片,然後她見他拿起了其中粉框的那張,像是在看一個清朝花瓶似地小心翼翼的,而後緩緩地將照片移近,貼在了自己唇上。
  嚴妙怡心「撲通」一聲,像是砸進了肚子裡,連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來;谷苓飛吻得那麼專注,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不難猜測,此時他的眼一定是閉上的。
  電視櫃上的相片她第一次來時就看到了,都是些家人的合照,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谷苓飛拿的那個就是谷婷婷和她媽媽的合照。
  嚴妙怡忘了喝水,靜悄悄地怎麼出來就怎麼回去,這輩子總算體驗了一次做賊的感覺。
  「妙怡姊,我的果汁呢?」書房裡,谷婷婷看她兩手空空,不禁問,再一看她的臉,又更奇怪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妳臉好白哦!」
  「不,沒什麼,」嚴妙怡假意咳了聲,「抱歉,忘記給妳拿果汁了,等妳做完這幾道題咱們一起下樓喝,好不好?」現在出去如果谷苓飛還沒「吻」完,她不是又去找一次死?她可不幹,也不能讓谷婷婷出去。
  「倒是無所謂啦,只是覺得妙怡姊有點怪怪的。」
  「我哪有怪怪的,怪的人是妳吧,哪有人穿成這樣上課的。」嚴妙怡順勢說。
  谷婷婷十七、八的年紀,身材正是介於少女和女人之間,曲線畢露,凹凸有致,像朵清晨為誰而綻的花,而這朵花卻不知自己的魅力似地,穿著吊帶睡裙晃來晃去,低領的睡裙隱約可見胸部的曲線,要是稍微彎腰,更是足夠讓一車男人噴鼻血。
  谷婷婷看看自己,說:「我在家都是這麼穿的啊。」
  「之前都不是。」她提醒。
  「那是之前有空調嘛,可我哥說總開空調對身體不好,現在已經過了盛夏,就禁止開空調了;不開空調會熱,熱的話自然穿的就少囉,反正是在自己家,有什麼關係?」谷婷婷看看她,「我看妙怡姊妳也把衣服脫了吧,我還有別的睡衣,妳都不嫌熱哦?」
  「我不是在跟妳說溫度的問題。」真是的,一點也不明白她的意思,還想拖她下水,這女孩真是有夠叫人操心,嚴妙怡說:「家裡只有妳跟妳哥在,妳穿成這樣不會覺得彆扭嗎,妳已經成年了吧。」
  谷婷婷愣了兩秒,如嚴妙怡所料的那樣,大笑了起來,「妙怡姊妳好有意思哦,妳在說什麼呀,那是我哥哥,又不是別人,他早就看慣了啦。」
  「哥哥就不是別人嗎?」她問。
  「當然不是。」谷婷婷笑道:「去年夏天我臥室的空調壞了,我還半夜擠去飛哥的床上睡呢,倒不是不愛睡客房,是他臥室的床舒服啊,這有什麼,真是的。」
  嚴妙怡頭一陣暈,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她要讓谷婷婷明白,她哥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完美,是件很困難的事了。
  一個超沒心機的妹妹,和一個城府超深的哥哥,真是想想都要為這女孩擔心起來,嚴妙怡暗中作了決定,她的社會責任感不能允許她放著這樣一個天真的女孩不管,如果她不能明白的話,她就去找谷苓飛。
  於是那天晚上她走時,表面上和往常一樣,心裡卻是忐忑得七上八下,當路過客廳,確認谷苓飛好像坐在沙發上看著什麼資料……要說嗎,怎麼說呢?威脅他、提醒他,還是勸他?
  眼看走到門前,沙發上的男人眉毛都沒抬一下,全不知她的心思此時全都在他身上,越想越不平衡,在手就要握到門把的一瞬間,嚴妙怡收回了手,一個急轉身對向沙發上的佛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禮貌?」
  好像是因為這個空間內除了他們兩個再無外人,而谷苓飛又不能因為一個她,搞得自己好像失聰一樣,在她話音落後的數秒,谷苓飛才很沒有辦法似地,勉為其難地抬起了頭,掃她一眼。
  「妳說什麼?」他說話一向沒什麼聲調,聽著讓人沒來由地牙癢。
  「我說,你這樣不只很沒禮貌,也沒有家教,你不覺得嗎?」嚴妙怡隔著不近的距離,在門旁瞪著沙發上的人,有些隔空喊話的意思,她不想承認自己是有些害怕靠近他的,「你要明白,我可是客人耶,不是這個家的成員,我從你身邊走過,你就連句『再見』或『慢走』都不會說嗎,這有違最基本的社交禮儀,是對他人的不尊重,你以為你是誰,所有人都該看你臉色嗎?」
  嚴妙怡說的也不完全是氣話,這種沒家教的行為她本就看不下去,只是積在一起爆發出來,聽上去比較有氣勢,她沒跟這個男人說過幾句話,但她明白,如果想跟他對話,就一定要有氣勢!
  比如現在,在她一連串的質問後,谷苓飛沒有再以掃掃眉毛來回應,而是挑了下眼皮,那個樣子,好像他眼中終於有她了,嚴妙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裡一跳。
  「怎樣,我說錯了嗎?」她下意識地揚起下巴。
  過了會,谷苓飛嘴角一扯,彷彿像在笑,他說:「沒有,但不該由妳來說!第一,妳不是客人,是我家請來教婷婷的家教,是拿錢做事的,要算的話,應該屬於員工下屬級別,我沒必要以對待客人的規格來對待妳,妳也不要以為討好了婷婷,就能得到那個叫『尊重』的東西;其次,嚴妙怡小姐,我們不熟,批評跟自己完全不熟的人的家教,也許是妳的興趣,但我不認為妳這種行為是有家教的作法,半斤八兩,我更沒必要將妳的話聽進耳裡;如果妳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那麼妳可以走了。」
  他一氣之下說了好多話,而且是有邏輯性的話,是真正的對話!如果嚴妙怡會為此感動,那她絕對是病了,所以即使她萬分吃驚,可心頭的火還是快燒著頭髮了。
  他們不熟,他們當然不熟!誰要和他攀關係啊,要不是為了婷婷。
  「討好婷婷?你就是這麼看待別人的,難怪你整天像防賊一樣防著我、監視我,就是怕我拿工錢不做事;拜託,我這是在工作,我的工作是讓婷婷考上T大,不是當她的玩伴,這點我還是很明白的。」
  「我防妳,我監視妳?」
  那種被誤會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嚴妙怡吸了口氣,「難道不是嗎?你說在家給婷婷做飯是照顧她,而實際上婷婷已經多大了,有什麼需要你照顧的地方,為了做半小時的飯,一天都不出門,可能嗎?你留在這當然另有目的,那就是監視我,怕我會害你的寶貝妹妹,不然你為什麼有事沒事地瞪我,警戒意味十足?」
  事實上他也沒有總是在瞪她啦,這麼說只是為了逼出他的真話,讓他承認他對婷婷的關心是過度的,好能理直氣壯地讓他收斂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可怕事情。
  而谷苓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讓嚴妙怡的心沒來由地一緊,他這個反應怎麼有些古怪,不像是激將法奏效,也不像是在氣什麼,倒像是……被說中了什麼?
  谷苓飛一隻手托著下巴,直視著她,半天才慢悠悠地說:「我是在監視妳,那又怎樣?我小時候有兩次被綁架的經驗,所以婷婷出生後,對她的安全做出的防範就格外多,養成了她不知世事的性格;妳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個家,誰知道妳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反正不是綁架!」天啊,果然她這種老百姓跟宇宙人的交流是有問題的。
  兩次被綁架的經驗?這個詞在她聽來好陌生,這麼說他這種扭曲多疑的性格還是有其原因的,嚴妙怡哼了聲,知道自己真被人想成這樣倒是心踏實了下來,原本還怕自己是誤會他的,怕他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谷苓飛,你用你齷齪的想法去想婷婷身邊的人,對她最好是種保護,而你也最好能保護得了她一輩子;但實際上,你保護不了她一輩子,婷婷已經是個大人了,你抱有的那種想法,最好還是快些打消得好。」
  「那種想法?」谷苓飛對這個詞感到新鮮。
  「婷婷也許沒發現,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她看到谷苓飛的臉更黑了!
  很好,雖然有點可怕,是極其可怕,但效果很好,看來她真的沒有猜錯;不過,實在是太可怕了,嚴妙怡只能選擇打開門,高傲地甩給谷苓飛一個背影,以顯示自己並不怕他,可如果她再多待一會,也許會被他眼中現出的狠戾嚇到腿軟。
  會那樣瞪人,她是戳到他的痛處了吧,被他口中的「陌生人」或「可疑人」戳到痛處,想想還真爽呢!明明是為了婷婷,又不是為了氣他而去挑釁的,她是在暗爽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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