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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龜毛總裁娶妻記

嚴致這男人,不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少爺, 而是有錢人之中的異類,超級一根筋的死硬派。 可誰能想得到,這麼一板一眼的男人, 連帶女人回家過夜都不可能了,竟然會被要脅, 而要脅他的還是個長相清秀,說話毒舌,又超級仇富的野蠻女人。 只為了一場小車禍,她的腳小小破皮了一下, 他卻要包山包海似地把照顧這女人的事全攬上了。 因為教養,他不打算跟這不講道理的女人爭,反正他認了。 誰知,他養著養著,養出了感情,養出了男人的獨佔慾後, 羅寄凡這沒情商的女人卻跑了,為此, 自命清高從不追女人的他,只能又氣又無奈的開始追妻。

會員價:
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市 場 價:
NT$190
作者:
七季
出版日期:
2014/05/22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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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嬌蠻,他甘之如飴,不知不覺上了癮;
對他的遲鈍,她無可奈何,情不自禁愛不停。

嚴致這男人,不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少爺,
而是有錢人之中的異類,超級一根筋的死硬派。
可誰能想得到,這麼一板一眼的男人,
連帶女人回家過夜都不可能了,竟然會被要脅,
而要脅他的還是個長相清秀,說話毒舌,又超級仇富的野蠻女人。
只為了一場小車禍,她的腳小小破皮了一下,
他卻要包山包海似地把照顧這女人的事全攬上了。
因為教養,他不打算跟這不講道理的女人爭,反正他認了。
誰知,他養著養著,養出了感情,養出了男人的獨佔慾後,
羅寄凡這沒情商的女人卻跑了,為此,
自命清高從不追女人的他,只能又氣又無奈的開始追妻。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嚴致急急踩下了煞車,幸虧車速不算快,停得倒也及時,但同一時間,那個從路邊巷子裡衝出來的女人,還是被他的車子因慣性而撞倒在地上。
  沒辦法,這條路上車子本來就多,現在又是下班尖峰時段,誰能想到這時候,竟會有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巷子裡衝到大馬路上,想不撞到她實在很困難。
  是後面有債主在追她,還是受了情傷想不開自殺,好死不死被他撞上?嚴致沒時間細想那些,見那女人被撞倒在地,急忙下車查看對方的傷勢。
  那女人穿著一件白T恤和一件牛仔短褲,頭髮梳成簡單的馬尾,看起來很像大學生,讓嚴致鬆了口氣的是,她的傷勢應該不太嚴重,不然剛被車子撞到,哪還有心力坐在地上罵人。
  「喂,你這人會不會開車?是沒戴眼鏡就出門還是沒帶腦子出門,開車都不注意前方的嗎?」
  嚴致忽略她不講理的諷刺,視線落在她用手摀著的膝蓋上,「妳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說你沒戴眼鏡還真沒冤枉你,沒看見我膝蓋擦破皮了嗎?」她邊說著邊移開自己擋在膝蓋那裡的手。
  她的左膝處擦破了一塊,甚至還有血滲出來,她卻還很有精神地數落他的不是,而嚴致只能認命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撞到人了,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擋路。
  「能起來嗎?」嚴致上前扶起對方,她並沒有拒絕,看她能夠站得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但他還是說:「別擔心,我這就送妳去醫院。」
  「什麼,醫院?」那女人一下就甩開他的攙扶,像是在看一個異類,「你看我是手臂斷了還是少了一條腿,你很閒嗎?喜歡去醫院,聞不到消毒水味很懷念是不是?」
  「總要帶妳去做個詳細的檢查,而且妳的傷口也需要處理。」去醫院做個檢查是讓雙方都安心的做法,看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其實那傷口還是很痛的吧。
  「還要詳細檢查?天啊,你快饒了我吧。」那女人的表情本來就很誇張,又做了個更誇張的表情,而後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她低頭看了看腕錶,表情瞬間又誇張了一個等級,「都這個時間了,真是的,都被你耽誤了,你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啊?」
  「我下班本來就走這條路,倒是妳,為什麼從巷子裡衝出來?」嚴致試圖委婉地提醒對方,她被撞是他的不對,但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是不是應該對他客氣點?
  「因為這條是近路,而我在趕時間,還敢問,都怪你,害我快來不及了。」她顯然沒心情理解他的意思。
  羅寄凡真的快來不及了,她要趕著上班,而且這個時間,平常坐的那班公車肯定是趕不上了,本來出門就晚了,又遇上這樣的事。
  這個撞她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撞了人還好意思板著臉,她才沒那個美國時間去醫院呢,一看他開的車,就知道八成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肯定覺得帶她去醫院是給她面子,她怎麼還敢拒絕,他哪會理解她為了上班不遲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等等,有錢人家的少爺?
  羅寄凡轉眼看了看撞自己的那輛車,果然是輛性能不錯的高級名車。
  「喂,你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上車!」羅寄凡自顧自地用單腿跳到後車門那,拉開車門對嚴致喊話,還沒等嚴致做出回應,她已經鑽進車裡了。
  嚴致對她的行為感到很困惑,但自己的確沒有傻站在這裡的理由,他隨後上車,令他驚訝的是,羅寄凡已經很不客氣地脫掉鞋子,橫躺在後座上查看她的膝蓋。
  羅寄凡伸出一隻手,眼睛看都沒看他,「給我來張衛生紙。」
  嚴致抽了幾張放在她手裡,她拿過去,想都沒想就按在傷口處,然後痛得叫了起來,發現嚴致還在看她,她瞪他,「看什麼看,這不是你的車嗎,快開啊。」
  「決定去醫院了?」嚴致問。
  「去哪裡是我的事,按照我說的開就是了,反正你現在很閒嘛,那麼多話。」羅寄凡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先說好,如果我在十五分鐘內還沒到,不只是醫院全身檢查那麼簡單,我還會向你索取一筆讓你吃不消的賠償金,信不信?」
  「信。」嚴致這句話完全出於真心,雖然跟她見面不過幾分鐘,但他絕對相信她有能力成為他的惡夢,所以他發動了車子,先把前往醫院的事放到一邊。
  嚴致一路按照羅寄凡的指示駕駛,透過照後鏡會看到她一直專心地擦拭傷口,小心翼翼地用紙拭去滲出的血,動作輕而巧,但當她發現他在看她時,又會很凶地透過照後鏡瞪回來,手下的動作也不由得加重,痛得自己哇哇叫。
  他跟她有那麼深的仇恨嗎?這輩子從沒被陌生人如此討厭過,嚴致感到很不適應,又摸不著頭緒。

  ◎             ◎             ◎

  嚴致沒猜到的是,他一路飆車,最後竟然開到一家高級俱樂部門前,這間俱樂部他沒有來過,但從朋友那裡也有所耳聞,裡面經營著一些不正當的業務。
  「謝天謝地,這下不怕被扣薪水了。」後座的那個女人倒是很興奮。
  羅寄凡試圖打開車門,但幾番努力未果,她很確定車門被嚴致鎖上了,果然,他正一臉凝重地扭過頭看著自己,那臉色真把她嚇了一跳。
  「你要幹什麼?」這句話說得好像有點晚,但此時羅寄凡才開始有警覺性,警惕地瞪著他。
  他為什麼一直凝視著自己?難道她上了賊車?想她把腿放在後座上這麼久,難道他是被自己的一雙美腿吸引,此時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告訴你喔,我在這有不少熟人,只要我大叫一聲,立刻就會有警衛衝過來把你的車拆了。」
  「妳在這工作?」嚴致問。
  羅寄凡得意地揚了揚鼻子,「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所以說快讓我下車啦,不然絕對不讓你好過。」
  「妳為什麼要在這工作?」嚴致還是一臉凝重,倒是把羅寄凡問得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薪資高啊,神經病。」羅寄凡沒空搭理他,給了他一個國際通用的答案,他要是再不開門,她不就又要遲到了。
  嚴致重新檢視了羅寄凡的穿著打扮,用無限惋惜的目光看著她,看得羅寄凡心裡毛毛的。
  嚴致沉默了許久,才說:「缺錢可以慢慢賺,我不知道妳為什麼需要錢,也不知道妳需要多少錢,但青春有限,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換取金錢上值得嗎?也許現在能解決妳的燃眉之急,但等妳長大後,一定會後悔這時的自己沒有更努力一點,而是選擇了讓自己痛苦的途徑。」
  「停停停,你在說什麼呀?什麼長大後?」羅寄凡還以為他突然變臉是要說什麼,怎麼越聽越不明白了,「難道我現在還不夠大嗎?還要被你管,你算哪根蔥啊?」
  對羅寄凡的不配合,嚴致已經很習慣了,好吧,以前很多人都說他愛管閒事,而現在他確定自己真的愛管閒事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了,既然被他遇上了,不說點什麼總覺得心裡很彆扭。
  畢竟就算她嘴巴壞了點,她還這麼年輕,就算自己的勸告無濟於事,他也不希望她之後誤入歧途,是因為自己少說了這些話。
  「我說的長大後,是說妳畢業之後,找一份正常的工作養活自己的時候,只有到那時,妳才會明白工作帶來的滿足與成就帶來的快樂,而不是這樣……因為錢而犧牲自己。」
  羅寄凡按了按太陽穴,如今她是膝蓋痛、頭也痛,她總算明白他在說什麼了,總之他認為她是被金錢所迫,小小年紀在這當陪酒小姐就對了,天啊,這個人說話有夠隱晦的,害她擔驚受怕了半天,還以為他要做什麼。
  「妳現在或許會覺得我的話很可笑……」
  「好了好了,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羅寄凡拿出身分證,就差拍在他臉上,「看清楚了,我今年二十四,已經是你說的那種明白事理的『大人』了,我就當你誇我年輕,不跟你計較,現在我很忙,我要下車,好嗎?」
  嚴致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證件,但他顯然沒有被打敗,換成了一副「妳以為妳成年了,就能隨便糟蹋自己的身體嗎」的表情。
  羅寄凡有種弄巧成拙的感覺,果然嚴致一出口,她就差點笑噴出來。
  嚴致無比認真誠懇地告訴她,「如果妳願意,我可以為妳介紹工作。」
  這個人也未免太有意思了吧,羅寄凡沒想到他這麼愛管閒事,但又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打敗,再這樣耗下去,他真的有可能把她拉到什麼就業博覽會去。
  「好吧,說是為了薪資的確很容易誤導別人,其實我拿的也沒那麼多,我是這裡的服務生,好嗎?」羅寄凡本來不想跟陌生人解釋太多,結果自找麻煩,她看起來真的那麼像誤入歧途的花季少女嗎?
  想這些時,羅寄凡偷看了腕錶一眼,這下肯定遲到了。
  嚴致愣了一下,隨口問出另一個問題,「妳為什麼要在這裡當服務生?」服務生在哪裡都可以做,為什麼偏偏在這個地方,「這裡風評很不好,在這裡工作沒什麼好處,如果妳想當服務生,可以去……」
  「拜託,我真的服了你了,你明明長了一張撲克臉,怎麼說起教來比我還讓人頭痛?我跟你又不熟,對我的人生有必要這麼關心嗎?」羅寄凡敲了敲車門,「還不快給我開門!」
  嚴致顯然猶豫了,過了一會,羅寄凡才聽到車鎖開啟的聲音,不過這時她也不急著下車,反正都已經遲到了,而嚴致也覺得很奇怪,怎麼車開了,她反而不急了?
  羅寄凡對嚴致伸出一隻手,他不解,她沒好氣地說:「你的證件,你身為一個肇事者,跟警察一樣盤問我半天,我卻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這公平嗎?萬一我的傷口回去化膿爛掉,搞到腿要截肢,或者就算不截肢,因為留了疤痕以後嫁不出去,我找誰啊?」
  嚴致一時間搞不清楚她的話是胡扯還是認真的,但他仍把證件掏了出來,遞到她手裡。
  「嚴致。」羅寄凡大聲讀出他的名字,看了他一眼,「名字跟長相出奇地一致,都那麼無聊,好了,我去上班了,回頭聯繫。」
  羅寄凡開門下車,嚴致意識到事情不太對,他大喊:「妳還沒把證件還我。」
  「你是傻瓜啊,還了你,我怎麼知道之後要是產生後遺症,你會不會理我、認不認帳?」羅寄凡扶著車門,對車內的嚴致展露今天唯一一個笑容,「總之這是你自己親手給我的,可不是我搶來的,現在我替你省了醫藥費,你多付出些努力也是應該的,在我的腿完全好之前呢,你就負責送我上下班,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所以說再聯繫囉!」
  「我又沒讓妳替我省那些錢。」嚴致真是被她打敗了,他也要上班啊。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世上不是有錢就能解決所有的事,誰教你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跟我說過,有錢了不起啊,笨蛋。」羅寄凡甩上車門,晃了晃手中他的證件,轉身一跳一跳地走了。
  哈哈哈,好爽!羅寄凡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狂笑起來,想起嚴致那吃癟的臉就覺得更好笑了。
  這個人真的太好玩了,她發誓她本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讓他送自己來上班而已,沒想到他竟然像老師一樣訓斥自己,看來自己一開始對他的評價錯了,他可不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少爺,而是有錢人之中的異類,超級一根筋的死硬派,她覺得實在太新鮮、太好玩了,忍不住就想再多玩幾天。

  ◎             ◎             ◎

  那天之後,嚴致的生活作息有了明顯的改變,比如他好歹也算是一家新興多媒體公司的老闆,但是到公司的時間比其他員工還要早,下班的時間也比其他人早。
  第一個察覺到他作息改變的人就是他的秘書,同時也是他的高中同學蔡依依。
  「嚴總,我可以以同學的身分問你一個問題嗎?」某一天,蔡依依又看到嚴致對著手機發呆,終於忍不住好奇,「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嚴致沒什麼表情地抬頭看著她,沉吟半晌後說:「妳只有一個女字說對了,實際上不是什麼朋友,應該說還是個毒舌派,好像還有點仇富。」
  「什麼,你不會是被什麼怪人纏上了吧?」蔡依依八卦的心燃了起來,「你可要小心啊,無論什麼小貓小狗,你全都往家裡抱,還記得高中時,你看到一個走丟的孩子就直接抱去派出所,結果只是家長去洗手間,讓孩子在門口等而已,搞到最後你給自己惹了麻煩,還差點被記大過。」
  蔡依依說了一大堆他惹禍上身的實例,嚴致平靜地聽著,腦子裡想著那個把自己當司機使喚的女人。
  等蔡依依說完了,嚴致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小貓小狗,而且也不像是什麼壞人,雖然嘴巴毒了點,有時手段陰險了點,又在那種複雜的環境中工作,應該說是比較特立獨行的那一類。」
  「你到底是碰到了什麼人啊?」
  總之是個比較「特別」的女人,嚴致想不到其他詞彙了,還以為羅寄凡還會有別的花樣,事實證明她真的只是把他當司機在使喚,偶爾高興時諷刺挖苦他幾句,她總是大剌剌的,彷彿什麼都不在乎,這種性格很容易惹上麻煩,跟她說過了,她也不在意,該說她活得瀟灑還是少根筋呢?
  不過他還真沒資格擔心別人會惹上麻煩,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她都是他的「麻煩」啊。

  ◎             ◎             ◎

  一大早,嚴致迷迷糊糊地開車出門,昨晚送完羅寄凡後,還要趕去參加一個活動,一直忙到很晚,一早又被她的電話叫醒,他打著呵欠,熟門熟路地將車開到羅寄凡上班的俱樂部門口。
  羅寄凡已經等在那裡,嚴致的車剛到,她就興奮地鑽了進來,以往都坐後座的她,最近兩天會坐到副駕駛座跟他聊天,顯然他這名司機的地位有所提升。
  「早安,哇,你今天是見鬼了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羅寄凡一上車就被嚴致嚴重睡眠不足的臉嚇了一跳。
  「很難看嗎?還好吧。」嚴致又照了一下鏡子,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
  嚴致發動車子,被羅寄凡攔了下來,對於她的關懷,他竟然不領情,這顯然讓她很不高興,「急什麼啊,你不想見到我,很想快點擺脫我嗎?」
  「不是妳說妳下班之後很累,要快點回家的嗎?」
  「今天我偏偏就不累,沒看到我很有精神嗎?」羅寄凡不由分說,一隻手臂伸了過去。
  嚴致心想她的精神虐待終於要提升到暴力層面了,她的手卻拍在他的額頭上,他只覺得額頭一冰,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了下來,不過是不是有點太冰了?他詫異地看著她,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很識相地沒發出疑問,以免換來她劈頭蓋臉的諷刺。
  「看什麼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發燒而已,又不是要害你,大驚小怪。」
  嚴致這才知道,原來不說話也會被罵。
  「謝謝。」嚴致想了半天,吐出兩個最保險的字。
  誰知羅寄凡像聽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消息,整個人愣在那裡,連放在他額頭上的手都很明顯僵了一下,她這種窘迫的表情讓嚴致覺得很新鮮。
  「你在說、說什麼啊?」羅寄凡抽回手,好像他是什麼病毒感染源一樣,「我只是想說萬一你發燒了,頭暈腦脹地開車會威脅到我的生命,你開車技術本來就不怎麼樣,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確認一下而已,你別想太多。」
  他沒有想太多啊,天啊,承認對他人的關心,對她來說是這麼丟臉的一件事嗎?
  嚴致發現自己實在無法參透她的心,虧他還在各種場合跟各種女人打過交道,怎麼跟她溝通起來這麼困難?
  「那我發燒了嗎?」他還真的有點在意。
  「呃……」羅寄凡玩起了頭髮,「我的手好像太冰了,摸不太出來,算了,你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快開車啦。」她又突然開始催促,不知道是誰剛才才說是為了她的安全確認一下……
  車子開到羅寄凡住處樓下,她沒有馬上下車。
  嚴致確定這不是他的錯覺,她今天真的有點怪怪的,喜怒無常倒是沒什麼,平時她都在車裡睡覺,今天卻一路都在思考著什麼,他該問嗎?還是不該問?還是無論問不問都不對?
  在嚴致思索這個問題時,羅寄凡把自己中途下車去便利商店買的東西遞給了他,他不明所以地接過,裡面是一份早餐,但他還是很脫線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是加了瀉藥的餿飯,人家打算丟掉,被我撿回來的,不是顯而易見嗎。」
  「不,我是說,這是給我的?」嚴致以為她是買給自己吃的,她為什麼要買早餐給他?他趕緊看了看太陽,太陽還很正常,而且是從東邊升起的。
  羅寄凡快氣炸了,只是一份早餐而已,嚴致幹嘛一臉女生收到鑽戒的表情啊,看得她很生氣,他這副樣子,就好像她平常對他有多壞、有多苛刻他一樣,真是的,他還真是懂得要怎麼讓她更尷尬,羅寄凡深吸一口氣,她可不想給別人留下惡毒後母的印象。
  「沒錯啦,就是給你的。」她盡量讓自己的口吻平和一點,「你不是臉色不好嗎?每天為了接送我,也沒有好好吃早餐吧,稍微補償你一下而已,雖然我也不欠你什麼,反正只是便利商店的便宜貨,不喜歡就丟掉好了。」
  嚴致哪敢丟,為了證明自己愛死了麵包和牛奶,他趕緊撕開包裝咬了一大口。
  「假惺惺。」羅寄凡白了他一眼。
  真不明白她怎麼會碰上這樣一個人,原本只是覺得好玩,想多整他幾天,沒想到這麼多天了,這傢伙竟然一點怨言都沒有,就好像當她的司機真的是他的副業,時間久了害她都覺得不好玩了,反倒唾棄起自己,氣自己怎麼會做這麼過分的事,欺負這麼單純的人,她竟然開始同情起他了,不過跟他道謝又很奇怪,她才不要咧。
  「總之明天開始,你不用再接我上下班了。」羅寄凡生硬地宣布他刑滿釋放的消息,就算是變相饒過他吧。
  嚴致頓了頓,問她,「為什麼?」
  「你是給人當司機上癮了啊?還不情不願的,當然是我的腿好啦,還用問嗎?」羅寄凡掏出他的證件還給他,「這樣一來,我們就兩不相欠了,掰掰。」
  羅寄凡要開門時,嚴致又眼疾手快地先她一步鎖上了車門。
  羅寄凡的臉上寫滿了不解與憤怒,這次倒沒那麼害怕了,「你還有什麼事啊?」
  「為什麼明天就不用我送了?」嚴致又問了一遍,倒是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她的腿已經好了很久了,怎麼這會突然不用他接送了?不用接送她上下班,對他來說當然是種解脫,但凡事都有個原因,他可不想被敷衍,他只是很想知道那個原因。
  都忘了嚴致是個刨根問底的人了,羅寄凡嘆了口氣,想起那天他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教,她可不想再聽一次。
  「好吧,不過聽到後你可別嚇一跳,千萬別崇拜我。」羅寄凡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妥協了,難道自己也很期待他這麼問?她向來不喜歡向陌生人解釋,此時卻有些雀躍,算了,不管那些了。
  羅寄凡笑說:「你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的服務生,那可就錯了,其實我是個即將嶄露頭角的自由記者。」
  想不被她嚇到果然很難,望著她那雙難得散發出光彩的眼,這次換嚴致想要摸摸她的額頭了。
  「拜託,說真話你又不信。」羅寄凡告訴他,有傳聞說這間俱樂部特定會員的菜單上有保育類動物,如果她能證明這點並發表出來,她就能出名了,所以才會假裝去應徵服務生。
  而她經過長時間的努力,明天終於有機會接觸那些特定會員的飯局,不出意外,她只要拍下照片,加上先前收集的錄音資料,她就沒必要再在這間俱樂部待下去了。
  嚴致聽得心驚膽顫,並不是不相信她的話,而是這間俱樂部的會員和背景都十分不簡單,她怎麼會異想天開,敢一個人闖進去?
  羅寄凡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不行,太亂來了。」嚴致則是與她相反的凝重,「妳有沒有想過萬一被發現,妳會怎樣?」
  「喂,別唱衰我好不好,我是看你人還不錯,才破例告訴你實情的,你可別又對我說教。」羅寄凡看著他,「反正知道我不是什麼誤入歧途的可憐女人就好了,我們各走各的路,掰掰。」

  第二章

  隔天,嚴致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明明他不用再早起,更不用放下工作去當別人的司機,擺脫了被人糾纏的命運,應該覺得很輕鬆才是。
  想著想著,嚴致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羅寄凡那條長馬尾在他眼前晃啊晃,她好不瀟灑地甩甩頭髮,隨性地走上了危險的道路……
  嚴致揉了揉眉心,不想再回想剛剛腦海中的畫面,也覺得自己很怪,羅寄凡跟自己毫無關係,他根本沒必要管她,也不需要為她擔心。
  「咦?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蔡依依看到嚴致依照正常上班時間出現,經過她的辦公桌時,不禁調侃,「臉色不太好哦。」
  嚴致定住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臉色真有那麼差嗎,「沒接到早上固定的電話,自然就晚了。」雖然六點他還是準時醒來,但是又沒人叫他,他幹嘛起床?這是最近養成的可悲生理時鐘,調節幾天就能恢復正常了。
  「什麼,你終於跟那個morning call的可疑女人分手了?」蔡依依笑說:「什麼嘛,我還以為你很愛她呢,整天都膩在一起。」
  「都說了,不是妳想的那樣。」嚴致也懶得解釋,如果有那樣的女朋友,他恐怕會夜夜失眠作惡夢吧。
  「別黑著一張臉嘛,你有沒有好好問人家為什麼跟你分手啊?女人嘛,大多口是心非,也許有什麼隱情,你雖然工作能力很強,但私人感情方面真應該多動一點腦筋。」
  嚴致理都不理蔡依依的風涼話,推門進了辦公室。
  羅寄凡能有什麼隱情?應該說……她還能有多少隱情?
  那天他問她,既然她來這是為了調查事情,為什麼還要他接送她上下班,就不怕節外生枝嗎?
  羅寄凡竟然理直氣壯地回答他,「你以為什麼叫即將嶄露頭角的自由記者?就是很窮的無業遊民的意思啊,會順便找上你,當然是因為可以省車錢了,難道我不用為吃飯考慮啊?」
  省車錢……他對她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他還以為她把真相告訴自己,是對他有了進一步的信任,雖然明知道自己被她當司機使喚,但最後確定,經過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他仍然是個用不到就可以隨手丟棄的工具時,他還是很失望。
  隨便她吧,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嚴致拿起一份資料,眼睛盯著上面,卻一個字也讀不進去,該死!
  當天夜裡,嚴致把車停在能夠看到那間俱樂部的陰暗處,車上還準備了過夜的食物,他甚至還準備了一只望遠鏡。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自己看了太多關於FBI的電影,竟然還真的做出蹲點這種萬分可疑的事情,要是被人發現,他會不會被全公司的員工恥笑?
  只能怪自己這種拗脾氣,一旦認定的事,不探究到底連吃飯都沒味道,為什麼他就是放心不下羅寄凡呢?就好像她一定會露出馬腳一樣,她好歹也是個成年人啊,而自己對她的了解又有多少,竟然像擔心小孩子一樣,非得看到她平安下班離開這裡才踏實。
  嚴致就這樣守了大半夜,好在什麼事都沒發生,而就在快到羅寄凡下班的時間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俱樂部裡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沒多久幾個警衛也追了出來。
  嚴致真不知道該不該佩服自己,沒想過會不會因此給自己惹上麻煩,他發動車子飛快地追了上去。
  羅寄凡看到他的車停在自己身前也嚇了一跳,但她仍毫不猶豫地上了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就像他們已經預演了很多遍一樣。
  車子一路狂飆,好在時間尚早,路上沒什麼車,嚴致沒費什麼心力就擺脫了對方的追趕。
  羅寄凡看到放在車上的食物,還有那只望遠鏡,她看著嚴致專心開車的側臉,有些呆了。
  「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嚴致沒有看她,但能感受到她的視線。
  羅寄凡僵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過了半天才有些怯怯地說了句:「謝謝啊。」
  「妳的謝謝可比我的值錢多了。」
  哇,原來他也會諷刺人啊,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不過羅寄凡只能繼續僵笑,誰教他還滿有理由生氣的,這時候就不要和他吵嘴了吧。
  看羅寄凡很識趣,乖得跟什麼一樣老實地蜷在旁邊,倒真是能屈能伸,嚴致一肚子氣也沒處發洩,等到頭腦徹底冷靜下來,氣也全消了,自己的脾氣也未免太好了吧,他頭一次厭惡自己為人稱道的好脾氣。

  ◎             ◎             ◎

  羅寄凡不能回自己的住處,因為那家俱樂部的人知道她的住址,但她也沒想到嚴致竟然會把她直接帶到他家去,他家雖然不是什麼別墅豪宅,但跟自己那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的雅房相比,已經有如宮殿一般豪華了。
  羅寄凡在公寓門前就開始感嘆,進了屋子更是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從門口一眼就看進他臥室的衣櫃裡。
  「哇,你家這麼大,就住你一個人不浪費嗎?天啊,還有書房,你還有自己單獨的書房。」羅寄凡在嚴致還在換鞋的時候,已經在人家公寓裡逛了一圈。
  看羅寄凡那麼開心,嚴致心裡只有佩服,真不愧是敢一個人潛進那間俱樂部的她,他真想知道她的神經是怎麼長的,不管怎麼說他跟她並不算熟,她一個女人突然被帶來男人家裡,也未免太興奮了吧?
  等嚴致也進了屋,看見羅寄凡舉著一架木製飛機模型仔細端詳著。
  「這是你自己做的?」羅寄凡絲毫沒理會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小小驚訝,「我剛才在你書房還看到了製作臺,你是木匠啊?」
  「是我個人的興趣。」
  「當興趣太可惜了,這個完全可以拿去賣啊,只不過為什麼沒上色呢?」羅寄凡問他。
  「因為我不會。」嚴致說著,接過她手裡的飛機放回原處。
  「不會,你是色盲嗎?」見他不理自己,羅寄凡眼睛掃過那架飛機,嘟囔道:「太可惜了。」
  「妳剛剛還被幾個彪形大漢追趕,妳都忘了嗎?」嚴致不得不提醒她,「如果不是我在那裡,妳有沒有想過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早就跟妳說過,這種事太危險了。」
  「有什麼關係,我這不是平安無事嗎,說明我福大命大、逢凶化吉,正是做這行的料。」羅寄凡往沙發上一坐,從口袋裡掏出一只隨身碟,得意地向他展示,「就算他們去搜我家也搜不到什麼東西,只要有了這個,還有昨天拍到的照片……」她想著想著,不禁笑了出來,「離我出名的日子也不遠了。」
  「為了出名連命都不要了?」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要是她,總覺得不能放鬆警惕。
  羅寄凡愣愣地看著他,「你幹嘛生那麼大的氣?我只是堅持自己的夢想啊,等我出名的那一天,你可不要哭著求我採訪你。」
  「我又不是什麼黑心企業,才不需要妳的採訪。」嚴致一副生悶氣生得很辛苦的表情。
  羅寄凡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口無遮攔了,她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啦,只不過她不習慣而已,他又不是她爸,幹嘛要對她這麼苦口婆心?她只是想活得隨性一點,他的擔憂太沉重,她可承受不起。
  「好啦,我是真的很感謝你,我能逢凶化吉還不是因為你的幫忙,你搞不好是我的福神呢。」羅寄凡試圖討好嚴致,燦笑著奉承道:「你看你跟我非親非故,雖然說撞了我是你不對,但你的補償已經超出預期了,不僅救了我一命,還收留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我怎麼會不感恩呢。」
  「等等。」嚴致掐了一下眉心,先不管撞她是誰不對,「我什麼時候說要收留妳了?」
  羅寄凡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無辜的驚訝狀,「你明知道我回不了家,還把我帶到你家,不就是要讓我在這裡避難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多想的,你是有錢人裡少有的正直類型,面對你這顆善意的心,我是不會拘謹的,我會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懂的,你放心好了。」
  嚴致的喉嚨動了動,想說點什麼,最後他放棄了。
  「欸,你去哪裡?」羅寄凡看他話說到一半自顧自走了,不禁叫住他。
  「睡覺。」嚴致疲倦地走到臥室門前,說:「我睏了。」
  羅寄凡點點頭,「那我就睡沙發了,等你睡飽以後,再具體討論我要睡哪裡吧,對了,電腦可以借我用嗎?我要整理一下資料。」
  「隨妳。」

  ◎             ◎             ◎

  於是羅寄凡就在嚴致家住了下來,不過她很懂事地告訴他,她是不會住一輩子的,等她的報導有報社要買,她手頭有足夠的錢租新的房子,她就會搬出去。
  嚴致一直在問自己,他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怎麼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她又不是小貓小狗,怎麼能隨意收留,為什麼她一開口,他就拒絕不了呢?
  沒錯,她那雙無辜中蘊藏著狡詐的眼確實很像貓,可他也沒有那麼喜愛小動物啊,何況她的飯量可不是一般小動物能比的,如果她真能如她所說的那樣,不會對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擾,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也就罷了,但她連下碗泡麵都能把鍋底燒出洞,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這一天,嚴致因為晚上有應酬,到家的時間比較晚,進門時看到客廳的燈亮著,對他來說已經漸漸能夠適應了。
  羅寄凡窩在沙發上,腿上放著筆記型電腦,手邊放著各種零食,一邊笑一邊拿零食往自己嘴裡塞,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令人詫異的畫面了。
  嚴致先掃視了一下公寓,確定公寓內的物品沒有損毀,他放心地鬆了口氣。
  她之前打著熱心幫忙的旗號做家務,結果弄爆他家水管一次、堵住浴缸三次、刮花地板數塊,還差點摔了他從拍賣會上拍來的古董花瓶,從那之後他委婉地謝絕她的幫忙,深知自己破壞力的羅寄凡能踏實地抱著她的電腦不亂走,已經是對他來說最有力的幫忙。
  「回來了!」見嚴致回來,羅寄凡心情似乎很不錯,她從沙發邊拖出一個大背包,像獻寶一樣拿給他看,「你猜這是什麼。」
  嚴致的眉毛挑了挑,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那裡面裝的可能是古董花瓶的屍體。
  好吧,羅寄凡也知道最近對嚴致造成了不少驚嚇,所以她無視他那古怪的眼神,繼續說:「這些是我回住處拿回來的東西。」
  「妳今天回去了?」嚴致覺得這句話比他的花瓶碎了還可怕,不然他都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心怎麼還是沉了下去?
  「當然要回去,我總不能一直借你的衣服穿吧,放心啦,我很小心,確定沒有陌生人在周圍了。」羅寄凡拉開大背包給他看,裡面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她笑說:「怎樣,這樣我就不用再借用你的洗髮精之類的,算是給你減少負擔了吧。」
  她覺得他的負擔就是她穿了他幾件衣服、用了他一些洗漱用品嗎?就為了這點事,冒著被人逮到的危險跑去拿衣服,他真是被她的「誠意」打動了。
  「妳還沒吃晚飯吧,這是給妳的。」嚴致把帶回來的便當遞給她。
  羅寄凡雙眼發亮地接了過來,「這麼好?哎呀,其實我少吃一頓無所謂啦,本來想幫你做飯又老是失敗,還要麻煩你帶吃的回來給我,多不好意思。」
  她雖然這麼說著,兩眼可是一刻不離嚴致手裡的便當。
  看來她還是沒意識到自己給他添了什麼麻煩,嚴致在心裡嘆了口氣,明知道她餓了就只會吃那些零食,他怎能不管她,萬一她營養不良生病或死在他家裡,他會愧疚的,無論在哪都要考慮到她的飲食,才是他的煩惱所在啊。
  「欸,你又要去哪裡?」抱著便當的羅寄凡仍不放過他。
  「洗澡睡覺。」嚴致回答。
  他最近覺得好累,好像突然老了五歲,話也變少了,他是不是得了抑鬱症?他渾渾噩噩地想著,沒注意到身後羅寄凡的眼珠子又轉了起來。
  當嚴致洗完澡出來,又嚇出了一身冷汗,羅寄凡正笑容滿面的,像個賢慧的日本妻子等在門外,看她的樣子是已經吃飽了。
  他用眼神問她,妳要幹什麼?
  羅寄凡一把拉起他的手,將他拉到沙發邊,強迫他坐下,她依舊笑容滿面,「你看你每天回了家就洗澡睡覺,休息時就在房間裡玩你的模型,你是二十六歲,不是六十二歲,虛度大好的年華真的好嗎?」
  「所以呢?」
  「所以人生要有各式各樣的消遣才不會無聊啊,比如休息時出外打打球,回家時坐在沙發上看看電影之類的。」羅寄凡說著,打開了擺在茶几上的電腦,電腦上正在播美劇,她興沖沖地坐到他旁邊。
  她不會是讓他陪她看電視吧,「我累了,明天還要開會,我得去休息。」
  「喂!」羅寄凡一把將嚴致拉了回來,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你要搞清楚啊,我可是看在你每天辛苦地上班還替我帶便當的份上,才好心想讓你放鬆放鬆的,你整天一張夫子臉,整個人繃得像上緊的發條,早晚有一天會過勞死的。」
  「看電視劇就能避免過勞死了?」嚴致問。
  「那當然。」羅寄凡答得很肯定,「得看是誰推薦你看的呀,這可是現在最紅的美劇,保證能讓你消除所有的壓力,而且為了配合你,我可以忍耐一下,再從第一集開始看,你看是不看?」
  他要是說不的話,會不會被她一拳打暈?嚴致再次妥協了。
  「這就對了嘛,你會感謝我的。」羅寄凡高興地把放在兩人中間的零食往他那邊推了推,「別客氣,這是我自掏腰包買的,算我請你。」
  嚴致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對她表示感謝,羅寄凡已經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還對他做出了一個認真看的動作,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二十四歲還是十四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腦裡的美劇一集一集播著,整間公寓除了影片的聲音一片寂靜,等嚴致再回過神來時,被客廳裡的時鐘嚇了一跳,竟然已經半夜三點了,什麼,他看了四個小時!
  嚴致嚇得從沙發上彈起,再看旁邊的羅寄凡……睡得好香啊,她手上還抱著一包零食,很沒形象地歪著腦袋靠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睡得很沉了,看自己強烈推薦的美劇看到睡著,這樣對嗎?嚴致輕輕地關掉了電腦,雖然他確實有再看一集的衝動……
  嚴致嘆了口氣,對熟睡中的羅寄凡有些頭痛,自己莫非多了個叛逆期的女兒?
  羅寄凡在他家一住就是半個月,她甚至替自己在客廳找了個地方打地鋪,一到晚上就把棉被抱出來,也沒有身為女人應有的矜持,穿著她的卡通睡衣在公寓裡轉來轉去也不以為然。
  嚴致已經對這詭異的生活變化從不解變成了麻木。

  ◎             ◎             ◎

  辦公室裡正是熱鬧的午休時間,嚴致吃過午飯回來,聽到兩個女職員在討論最近看的電視劇。
  「妳看上一集了嗎?凱特果然還是甩了傑克,去找愛爾法了。」
  嚴致的步伐瞬間定在那裡,什麼!傑克那麼好的男人凱特不要,偏要去找那個渣男愛爾法?
  「對啊,她是中了愛爾法的圈套,愛爾法真帥,不過凱特總會回到傑克身邊的,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其實是……」
  天啊,他還沒看到那裡,不要劇透啊……「妳們兩個有沒有看到蔡秘書?」
  嚴致突然出聲,把兩個女職員嚇了一跳,兩人有些慌張地連連搖頭,他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在經過那兩人身邊時卻忍不住想笑。
  總覺得自己最近總會這樣,時不時做一些調皮的事,又被自己內心的小心思逗得想笑,自娛自樂的感覺其實也不錯……等等,他什麼時候學會自娛自樂了?嚴致停了下來,透過玻璃門的倒影看著自己,他的臉上還真的掛著很愉悅的笑容。
  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他最近明明就焦頭爛額,但是看起來……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玻璃上的人也在摸自己的下巴,然後笑了出來。
  嚴致是個隨和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做事一板一眼的風格,他一直覺得在公司就必須處於備戰狀態,隨時要處理各種事情,他在公司從不會感到輕鬆,也從不認為輕鬆的狀態能完成工作。
  但如今他在改變,學會了忙裡偷閒,給自己製造一些小樂趣,讓工作能夠獲得短暫的休憩,而當他發現這一點時,感覺竟是出乎意料地好。
  難道自己真的被催眠了?羅寄凡多天以來的洗腦,讓他連生活態度都改變了?這根本不可能,她只是一個偶然的災難,一個不算小的麻煩,一個短暫的房客。
  他不跟她爭,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會跟女人爭,更何況是不講道理的女人。
  他由著她,是知道她不會真的對他造成什麼大麻煩,他只是依著自己的性子,等待這段偶然的相遇順其自然地結束。
  但不知從何時起,他真的被她影響了,不是在她的威逼強迫之下不得已而為之,而是從內心深處接納了她,慢慢地被她影響,產生了一些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妙的變化。
  越是往這方面想,羅寄凡的臉就越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雖然都是些對他怒目相向或死纏爛打的畫面,但這時想起來,卻沒有當時有氣無處發洩的心情,反而覺得那些畫面還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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