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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惡夫來找碴~沒天良系列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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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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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90
作者:
夏沫桑
出版日期:
2009/06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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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羞羞,又豔又嬌,恨不得打包摘回家;
大樹壯壯,又冷又傲,天天只想要抱抱!

七年前,十七歲的楚翊堯不小心被女人下藥,
躲在車內與慾望掙扎時,不知從哪裡殺出來的笨女人,
不但傻得趕不走,還在他難忍慾火時跟他大小聲,
像隻麻雀似的吱吱喳喳。那叫聲惱得他理智全失,
一個火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拖進跑車裡,
要她明白男人說滾就是滾的意思,不然下場就是,
被他生吞活吃地給啃了!那年,何文靜十八歲,
黑社會有名的大姐大,最愛放話說自己咳個三聲,
電閃雷鳴;腳跺個三下,全台大地震。可這位大姐大,
因為被兄弟灌醉了,竟然學人家搞了一夜情,
最後附送個兒子當贈禮,害得她大姐大成了單親媽媽。
七年後,她不過為了出一口鳥氣,整一整那位潔癖老闆,
謊稱他始亂終棄,卻怎麼都沒想到,這一鬧,
竟害得她被潔癖老闆給拉進禮堂,最後還發現,
原來那位一夜情的車震先生,就是他!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楔 子


   她叫何文靜,老爸曾是某國中老師,超帥的!老媽曾是某醫院護士,超漂亮的!

  直到有一天,當她的小生命誕生時,激動的老爸在產房裡第一次捧著肉肉的她時,還會連聲哽咽道:「我的寶貝女兒長得又甜又可愛,長大後肯定會出落成絕世小美女,為了讓我的女兒將來可以變得更加人見人愛,老爸就給妳取名叫文靜,文文靜靜,溫馨可愛……」就這樣,她開始了自己幸福快樂的童年生活。

  可是在她十歲時,老爸因車禍不幸去世了,老媽在停屍間哭得一塌糊塗,沒過兩年也歸了西,結果,她便被丟給了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外婆。

  外婆又聾又啞,只會洗衣做飯,八歲的何文靜便很不小心的被周圍鄰居家的壞小孩給帶壞了。所以她學會翹課、學會抽菸,漸漸的還成為一個喜歡打架滋事的壞孩子,最後進了感化院。

  是!她承認自己對不起何文靜這三個字,更是辜負了老爸當年的一片好心。

  可她也不想啊,就好比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噢,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外婆去世後,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她不得已的染上太多惡習,只為不被別人欺負。

  所以,她從來不否認有朝一日會換來老天爺的懲罰,可是老天就算再怎麼想責罰她之前的惡劣,也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法吧?此時的自己坐在一輛白色的跑車內,眼前是一個十七八歲赤裸著上半身的少年,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糾纏到了一起並凌亂地扔在一邊。

  她忍不住低叫一聲,此時才發現她自己竟然也裸著上半身,老天!發生了什麼事?她努力地閉上眼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一幕如影片般竄進她的腦海中。

  和幾個同學慶祝生日,大家喝了很多酒,酒醉後她便帶著醉意回家,結果途中……,對了!原因就出現在這裡,途中突然被一個黑影扯住了手腕,當時她醉醺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搶劫,就在她大喊大叫的時候,那人突然把她壓倒,不由分說的就開始對她上下齊動手,之後,所有淫穢的畫面如翻江倒海般湧入腦際。

  「不……」她嘶聲尖叫,就算她再惡劣再可惡再調皮但絕對不會放縱自己的身體。可眼前這個睡得正香的傢伙,在強佔了她之後,居然還敢睡得那麼心安理得?

  他的頭髮亂成一團,臉色略顯蒼白,最可惡的就是他的手臂上還掛著從她身上扯下來的內衣,幾乎是想也不想,何文靜重重的一拳K到了少年的頭上。

  「臭小子,你給我起來,喂……喂……」她又氣又怒又粗暴地揪住對方的耳朵,「快點給老娘從實招來,昨晚你都對老娘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她的吼聲加上粗暴的動作,終於驚醒正在熟睡中的少年,他朦朧地張開雙眼,看到的就是何文靜一副比小太妹還誇張的裝扮。

  頓時少年被她已經花了妝的臉嚇了一跳,眼前這女人的一身行頭未免也太可怕了,更可氣的是,她的手還用力地揪著他的耳朵。

  「臭小子,你終於捨得起來了是不是?」何文靜氣急敗壞地對他又是抓又是咬。

  天色漸亮,巷口偶爾有人影走動,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她急忙抓起內衣和衣服胡亂地套在自己的身上。

  「你這大混蛋臭流氓,長得斯斯文文卻是禽獸一隻,居然、居然連這種骯髒下流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她一邊穿一邊罵,而被她狠K的少年則始終陰著臉怒視著她。

  「暴力女,妳夠了沒?」少年被扁得莫名其妙。

  「你還敢叫我暴力女?」

  何文靜氣得一邊猛穿衣服一邊用腳丫子踢他,「你這個強暴男,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強暴良家少女,我要去警局告你,我一定要讓你坐牢……」

  被踢到車窗另一邊的少年沒好氣的他看著她比猴子屁股還要可怕的臉蛋,這女人狀似與自己同齡,滿臉的五顏六色就像一個調色盤,「我怎麼沒從妳的身上感覺到半點良家少女的氣息?」

  「你還敢說……」終於穿好衣服的何文靜氣得撲到他的身上一頓猛捶猛打,而且還手腳並用的又抓又咬,「打死你這個強暴男,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為民除害……」

  「夠了!喂……我說夠了……這是一場誤會,我並沒有要強暴妳,我只是被人下了藥,喂……夠了,別再打了……」他狼狽地捂著自己的頭左躲右閃。

  還要繼續使暴的何文靜看到車外的人越來越多,這裡很多人都是她的鄰居,如果被別人發現她和一個陌生男子睡在車內,老天……那邊的那個老頭不是福伯嗎?那邊的那個大嬸是這一帶有名的八婆,這件事如果被他們給傳了出去,那麼她何文靜以後在這裡還有得混嗎?

  狠狠瞪了一眼被她K得狼狽不堪的臭小子,何文靜抓起自己的外套蒙到頭上趕忙跳出車外。

  「該死的強暴男,從今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就見一次扁一次!」一口氣吼完,她還用力地踢了他的車門一腳,趁著眾人不注意之時,她矇頭便大步跑開。

  被獨自丟在車內的少年惡狠狠地瞪著像作賊一樣逃去的身影,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沒形象沒氣質的女人?真該死!這都怪那可惡的駱妮婭,居然想出生米煮成熟飯這種見鬼的想法,並且還偷偷在他的飲料中下春藥。

  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今天早上起來的地點應該就是駱妮婭家的雙人床上了,可是,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想到剛剛那個渾身都散發著太妹氣息,並且一開口就是污言穢語的丫頭,他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老天!他昨晚真的和那個女孩……那個了?見鬼!他忍不住低咒,表情中帶著幾分厭惡,回想起那並不愉快的性經驗,他突然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副駕駛座上赫然出現一條他從沒見過的貝殼手鍊,他將手鍊拎到自己的掌心內,潔白的貝殼邊還配著幾顆看上去有些廉價的珍珠,這該死的手鍊,難道是那個暴力女的?


第一章


   七年後,清晨,陽光從地平線的一端漸漸升起,將金黃色的溫暖散發到各個角落。

  何文靜身穿一套藍色的工作制服,頭戴草帽,手中還拎著一條不斷向外噴水的塑膠水管,她一邊哼著歌,一邊辛勤地澆著飯店門前花壇中種植的花草。

  說起這個東方大飯店還真是豪華得讓人咋舌,除了裝修得好像皇宮,擁有上千多個大大小小的豪華客房之外,還在寸土寸金的臺北市中心擁有一個小公園,那麼大一片碧綠青青的草地和數片鮮豔誘人的花圃。

  此時,從飯店的豪華旋轉玻璃門內,走出十幾名身材高挑並且身著紅色旗袍的年輕女子。

  「哇!這是什麼陣仗?」拎著水管的何文靜好奇地抻長了脖子東張西望,「小雅,飯店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了嗎?」她問向其中一個自己比較熟悉的接待小姐。

  對方神秘地將手擋在自己的頰邊向她擠擠眼睛,悄聲道:「妳不知道嗎?我們飯店大老闆的孫子,也就是楚氏集團亞洲區分部的CEO今天要來這裡接任。」

  何文靜擰著眉頭聳聳肩,「CEO?聽上去來頭似乎還蠻大的樣子。」她在一個月前來到東方飯店應聘園藝師,只知道這家飯店占地面積廣並且財勢十分雄厚,至於其他,她則一概不知。

  「那當然,文靜姐妳知道嗎?聽說我們這位即將上任的CEO兼未來大老闆今年才二十五歲,三年前畢業於美國加洲大學飯店管理系,不僅學歷高、財勢優,而且還是一個帥得讓人流口水的大帥哥哦。」

  「真是好期待哦,再過一會就可以看到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小雅,我發現我開始有些緊張了耶。」另一個披著長髮的女孩雙手合十,很誇張地做出一副癡情小呆女的動作,何文靜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發情中的女人果然可怕。

  「不知道我們未來的CEO喜歡不喜歡豐滿型的女孩?」

  「少來了啦,現在流行的是骨感美女……」

  「珠美,不要仗著自己長得比別人瘦就鄙視別人的豐滿,我相信我們未來的CEO眼光一定會與其他膚淺男子與眾不同的。」

  「哼!豐滿,阿珊,妳那個不是豐滿而是肥胖好嗎?」一時間,兩大美女因為身材問題而發生了一場不小的爭吵,小雅在旁幫著勸架,其他接待小姐則站在一起努力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拎著水管的何文靜忍不住躲得老遠,這群女人肯定是瘋了,只是一個男人,居然把她們搞成這副沒尊嚴的德行。

  負責人聽到這邊的騷亂,一聲雷公吼,瞬間便將騷亂制止,緊接著,二十名美麗漂亮的接待小姐井然有序地站成兩排。

  「那邊正在澆花的……」就在何文靜看熱鬧的時候,負責人大叫一聲,她嚇了一跳,然後很奇怪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沒錯,就是妳,給我躲一邊,不要站在那裡礙眼。」

  「可是我還沒有澆完水,這些花昨天才剛剛移植過來,一定要保證它們的有足夠的水份滋養,否則的話它們活不了,而且現在天氣這麼熱,如果澆水時間往後移的話,等太陽再升高一些的時候它們的根會被燙死……」

  「喂,妳知不知道什麼叫服從上級的命令?」對方有些不耐煩地怒瞪她,並用手向遠處揮了揮,「要澆水躲開一點,最好不要影響我們迎接今天新上任的上司。」何文靜沒好氣地瞪了那個裝腔作勢的負責人一眼,向後倒退了幾步,她也懶得去湊這種熱鬧。

  上班賺錢、養家糊口是她現在唯一的人生目標,如果是在幾年前敢有人用這種態度跟她講話,她會二話不說地拿刀將他全家砍光光。

  遠處,汽車喇叭的聲音越來越近,眾人皆昂首期盼,甚至還有的女孩緊張得直吞口水。退到一邊的何文靜懶懶散散地哼著歌澆著花,這群女孩肯定是言情小說看多了,整天夢想著自己可以嫁入豪門當貴婦。

  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可以遇到王子的灰姑娘?麻雀變鳳凰這種奇遇如果天天發生的話,那麼那些千金小姐豈不是會哭死?

  就在這時,一輛漆黑而閃亮的六門房車漸漸從遠處駛來,當車子駛到飯店正門的時候緩慢地停了下來,率先從車門內走出來的是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鏢,其中一個保鏢還眼明手快地拉開另一道車門。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首先映入眾人眼前的是一雙黑亮名貴的皮鞋,接著,一條修長的腿從車上跨了下來,下一刻,一位身穿銀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戴著墨鏡整個人從車子走了下來。

  只聽現場發出一陣明顯的抽氣聲,那些接待小姐的目光火辣辣地死死盯住這位比王子還要華貴的年輕男子。他優雅地摘下架在臉上的墨鏡,瞬間,俊美的五官展現於人前,他緊抿著性感的薄唇,目光犀利而深沉,頎長挺拔的身材足以當選首席男模特,這位大帥哥一出場,真是震驚得全場無一不目瞪口呆。

  正在澆花中的何文靜抻著脖子跟著湊熱鬧,難怪這群女人一個個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男人果然帥得讓人口水直流。

  咦?是什麼東西在扯她的褲腿?她急忙低下頭,哇!原來是三天前在飯店入住的美國客人的寵物狗約瑟芬,這隻身材壯碩的純種聖伯納似乎很喜歡來這裡獨自玩耍,而且每天下樓的第一件事就是咬她的褲腿讓她陪牠玩。

  「約瑟芬,姐姐現在很忙,走開點,等姐姐比較不忙的時候再陪你玩好不好?」她拼命地想要躲開對方對她的熱情,所以身子不停地動來動去。

  「啊……老天!」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眾家美女的驚呼聲,耶?發生什麼事了?

  一邊拎水管一邊想要躲開約瑟芬牙齒拉扯的何文靜好奇地抬起頭,真是不抬不要緊,一抬嚇一跳,因為剛剛為了躲開約瑟芬大嘴的襲擊,不小心將水管裡的水噴向了剛剛從車內走出來的年輕帥哥的頭上!

  頓時,何文靜嚇得急忙收回水管,可是約瑟芬還是不停地咬著她的褲腿死死地纏著她,她一邊掙扎一邊扭動,本來已經收起來的水管再次不經意地噴向那位倍受矚目的大帥哥的頭上。

  「對不起、對不起……」終於掙開約瑟芬的頑皮,何文靜滿臉愧疚地一口氣衝到被淋得頭髮已經濕掉的大帥哥面前低頭猛道歉。偏偏她的水管在這時還不老實地四處噴射,讓本來就被淋得慘兮兮的俊男身上再次增添了幾道水痕。

  「少爺,你沒事吧?」守在帥哥身邊的保鏢見此情形,嚇得臉色十分難看,他們一同衝到何文靜的面前很不客氣地扯掉她手中的水管。

  「喂,妳這瘋女人沒長眼睛嗎?」保鏢怒沖沖地訓斥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管被搶,雙臂也被兩大保鏢很不客氣地架了起來,何文靜求救地望向眾人,「拜託,我絕對沒有侮辱你們少爺的意思……」

  頭髮被水淋濕的楚翊堯不悅地斂起眉頭,滿臉嫌惡的忍受著那冰涼的水滴透過衣料接觸皮膚的感覺;再看看自己那條昂貴的西裝褲褲角被水漬濺髒,還有擦得光亮的皮鞋更是少了原本的光彩,幾道污痕的存在令他頓時蹙起英挺的眉,眼裡閃著狀似恐怖的光芒。

  一旁的保鏢見狀,皆被他們主子的臉部表情嚇壞了,幾個人同時掏出潔白的手帕,一同擦向那個被水濺到的俊男。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尤其是何文靜,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男人,不過就是濺了他幾滴水,而且那水還是很乾淨的自來水,可他有必要擺出一副被千年毒菌襲擊的樣子嗎?這傢伙根本就有著極強的潔癖傾向。

  尤其是那幾個隨侍在側的保鏢更誇張,擦完了衣服擦褲子,擦完了褲子又擦皮鞋,直到他被人侍候得煥然一新,才將冰冷的視線轉移到肇事者,也就是何文靜的臉上。

  寬鬆的藍色制服將她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的身材包裹得看不出實際身材,她的頭上戴了一頂難看透頂的草帽,整體看上去,就像剛從鄉下跑來的土包子。

  「喂,你們輕一點啦,抓得我的手臂好痛!」被當成囚犯一樣架起來的何文靜努力掙扎,「這位先生,就算我剛剛不小心用水管潑到你,可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你這種行為叫什麼?綁架?勒索?還是想對我進行人身攻擊?」何文靜真是快要被氣死了,這傢伙長得一副人模人樣,可做事手段卻令人詫舌。

  他該感謝自己已經棄惡從善,若是換成她以前的脾氣,眼前這俊俏的男人下巴上肯定會多出兩道傷。

  斂著眉頭的楚翊堯冷冷地看著眼前不住掙扎不斷叫囂的女人,「妳是這裡的員工?」他的聲音有一股磁性的穿透力,好聽得令人著迷。

  何文靜被他磁性的聲音電得渾身一顫,吞了吞口水,不情願的點點頭,「怎樣?有何指教?」

  楚翊堯掀掀性感的唇角冷冷一笑,就像在看垃圾一樣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向飯店正門走去,在經過她身邊時,酷酷的放下一句:「明天以後妳可以不必來這裡上班了。」

  「什麼?你要解雇我?」她氣得渾身發抖,「可是我才剛剛來這裡工作一個月而已……」

  「那麼我很不幸地通知這位大嬸一聲……」楚翊堯冷冷的地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妳連這個月的薪水也不必領了。」說完,他在眾人的簇擁下邁開長腿,筆直地向飯店的正門走去。

  「怎麼可以這樣?你給我站住!喂……你居然敢叫我大嬸?」何文靜被氣得跳腳,天底下怎麼可以有這種惡劣到極點的男人,她只不過是不小心潑了他幾滴水,這種事無論在哪個地方來講都算不上是罪無可赦吧?

  可她卻悲慘的落得一個被解雇的下場,更讓她憤怒的是,她明明只有二十六歲而已,卻要被那個和自己看上去差不多的傢伙叫大嬸。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 ☆ ☆


   「瑞凱!」

  「何瑞凱!」何文靜亂沒形象地坐在家裡的客廳內,嘴巴裡叼著原子筆,手中抓著報紙,光溜溜的腳丫子還搭在玻璃桌上左搖右擺。

  喊了半晌,沒有任何回應,她不耐煩地取出嘴裡的原子筆向臥室伸了伸脖子,「何瑞凱,不要告訴我你正在拉屎,快點給我出來……」

  「老媽,我的耳膜快要被妳震破了。」沒多久,一個身穿白色背心和藍色背帶牛仔褲的小男生,急急忙忙地從臥室內跑出來,一邊跑還一邊綁著自己的背帶扣。

  「便秘啊,喊你這麼久才出來?」何文靜用腳丫子踹了兒子的小屁股一腳,「我的包包裡有零錢,去樓下的便利商店買兩瓶啤酒上來,還有順便再買些牛肉乾,今天晚上你老媽我要吃頓好料的來慶祝我終於又失業了。」

  小男孩滿臉不贊同地皺起細細的眉頭,「老媽,人家都是找到工作後才會大肆慶祝,可是妳現在是失業耶,這應該沒有什麼好慶祝的吧。」

  「你這個臭小鬼懂個屁呀?」她將手中的報紙卷成了紙筒,並且不客氣地敲了敲兒子的額頭,「難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丟了這份工作,很快就有下一份更好的工作等待著我,所以我當然要大肆慶祝一番。」

  她用手推著兒子的身子,「快去快去,否則一會兒你來不及看六點半的卡通了。」一路被推著走的何瑞凱仰起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真的要買啤酒嗎?」

  「當然要買,慶祝會上如果沒有啤酒做陪襯的話,還可以被稱為慶祝會嗎?」

  「可是便利商店的李叔叔說,我是一個未成年的兒童,他還說我經常幫老媽妳買啤酒喝的話,我自己也會身受其害變成壞蛋酒鬼……」

  「什麼?」聽到這裡,何文靜沒好氣地一把扯住兒子嫩嫩的耳朵,「你居然說自己的老媽是酒鬼?」這死小孩真是欠扁得可以。

  「哎呀!」何瑞凱齜牙咧嘴直嚷痛,「我哪有說老媽妳是酒鬼啦,說老媽妳是酒鬼的人是便利商店的李叔叔……老媽,痛、痛!快點放開我的耳朵……」

  「這個該死的李大牛,居然敢在老娘背後講我壞話?」何文靜瞇起眼睛擺出一副母夜叉的樣子,「你去告訴那個李大牛,如果他再說你老媽是一個酒鬼的話我就砸了他那家便利商店!」

  「可是便利商店的李叔叔長得很壯,老媽妳確定妳真的可以砸掉李叔叔的便利商店嗎?」何瑞凱一邊揉著酸痛的耳朵一邊很懷疑地瞪著他老媽。

  「死小孩,你竟然敢小看我?」何文靜掐住纖腰揚高下巴,「知道你老媽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她突然間將面孔湊到兒子漂亮的小臉面前,「是黑社會有名的大姐頭!什麼青龍幫白虎幫的那票兄弟統統都要聽我指揮,只要我咳嗽三聲,就會電閃雷鳴;只要我跺一跺腳,地球就會震三下,你可以出去隨便打聽一下我何文靜的名號,哪個見了我不是恭恭敬敬連點頭帶哈腰的……」正在進行慷慨冗詞的何文靜看到兒子突然扭過身,穿著卡通狗的拖鞋叭嗒叭嗒地走向她的包包處翻出幾張紙鈔。

  「瑞凱,你要幹嘛?」

  「去便利商店給你買啤酒。」小男生滿臉無奈地說道。

  「喂,可是我還沒有講完……」

  「砰!」門板重重地在何文靜的面前合上,她忍不住對著門板露出一個恐怖的表情,這個死小孩真是沒禮貌,人家只是想緬懷一下曾經風光的過去而已,每次都是這樣,聽不到三句就拍拍屁股走人。

  真不知道她這個寶貝兒子的脾氣和性格到底遺傳至哪個王八蛋?回想起七年前,那真是她人生之中最慘烈的一段記憶,有一天晚上她因為和幾個同學去喝酒,沒想到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居然糊塗地和一個陌生男子發生了關係。

  本以為從那之後就會天下太平,卻不料那次的意外事件卻讓她不幸中獎,當她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瑞凱已經在她的肚子裡待了整整三個月了,由於她的體質關係,醫生私底下告訴她,如果打掉胎兒也許會導致從此以後不再懷孕。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是一個晴天霹靂,而和她交往了整整兩年的男朋友張子維也在這個時候向她提出分手,理由就是她被人搞大了肚子,而且連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誰。

  好吧!她不怪他,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搞大肚子這個事實。

  因為孩子的存在,她重新正視了自己的生命,一番思考之後,她決定脫離原本的生活軌道,重新生活,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撫養長大,但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想生養孩子簡直是天方夜譚,她去找工作,一方面因為她學歷低,另一方面因為她是孕婦,沒有一家公司肯用她,眼看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大了,但她卻連生產費用都沒有。

  無奈之下,她想找以前一起混的哥兒們幫忙,卻發現他們全都因為一場械鬥全被抓進牢房,無路可走之下她試圖結束生命解脫時,她遇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好婆。

  好婆是一個無兒無女的老太婆,整天以撿破紙箱和寶特瓶為生,自己在自殺未遂而被救之後,好婆始終都像她親生老媽一樣照顧著她的起居飲食。

  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好婆幫她照顧瑞凱,她們母子兩人可能早在七年前就見閻羅王去了。

  為了報答好婆,她放棄從前小太妹一樣的生活,發誓要奮發圖強努力向上,找一份正經的工作來養家糊口,而她也做到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她倒楣還是怎麼回事,每一份工作她都做不長,迄今為止,她做得最長的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便利商店裡打工,為期五個月。

  不過後來那家便利商店附近出現了幾個小混混,整天無事生非只會到便利商店裡白吃白拿,她一時正義感氾濫出頭教訓了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於是便利商店的老闆便請她吃了炒魷魚,理由是她因為教訓小混混砸爛的東西比那幾個小混混白吃白拿的東西多了幾十倍。

  這個世界真是沒公理了,不過好在她從來都不會被挫折打垮,一份工作沒了,她馬上就能繼續尋找下一份,可是沒想到她千辛萬苦好容易又找到的這份園藝工作,竟然因為那個見鬼的潔癖男的出現而慘遭破壞。

  沒錯!自從她得罪了那個潔癖男之後,很快便接到人事部丟給她的解雇令,不但失去了工作,而且連半毛錢的工錢都沒拿到,她發誓,若有一天再被她遇到那個潔癖男,一定會賞他一頓排頭吃。

  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照片,她和兒子何瑞凱親暱地摟在一起,那張招人疼的小臉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這個漂亮的孩子給她帶來了不少開心和快樂的日子,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慶幸自己在七年前沒有自殺成功。

  兒子是她的生命和她的全部,即使沒有爸爸,她相信兒子的未來也一定會成長得很好。


☆ ☆ ☆


   自從雙胞胎姐姐楚翊涵結婚之後,她那個霸道的老公安沛南就像陰魂不散的惡神一樣,整天把他親愛的老姐藏在家裡不准她出來露面。

  就連他這個當弟弟的想要見姐姐一面,姓安的爛人都會百般阻撓,好像生怕他會把他的寶貝涵涵拐回家似的。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應該舉手反對這門親事,不過姓安的爛人也不用他的大腦想想,他和涵涵在老媽肚子裡的時候就在一起,二十幾年的姐弟情是混假的嗎?就憑他那點小技倆也想破壞他們姐弟的感情,安沛南還真是幼稚。

  剛剛下班的楚翊堯駕著自己的跑車行駛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最近涵涵害喜害得特別厲害。聽她在電話裡說,她現在幾乎每天都要吐上二三十次,讓他真是擔心得要死,生怕安沛南那傢伙照顧不好他的心肝寶貝。

  車子開到一家便利商店門前,他突然間踩下了急刹車,前幾天聽爺爺說涵涵最近特別喜歡吃酸梅,正好一會兒要去安家看她,不如幫她帶幾袋過去也好,正想著的時候,他停好跑車向便利商店內走去。

  這家小店的面積並不大,可是裡面的商品卻琳琅滿目十分齊全,站在收銀台前的是一個高高壯壯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

  「歡迎光臨。」對方一邊整理收銀機一邊同他打著招呼,他一語未發,逕自走進便利商店內的貨架處開始尋找涵涵喜歡吃的酸梅。

  這時,一道矮小的身影突然從便利商店的門外走來,緊接著一隻肥嫩嫩的小手伸到了櫃檯上。

  「李叔叔,給我ㄧ包牛肉乾……」稚嫩的嗓音,令正在挑選酸梅的楚翊堯忍不住微微側過下巴,只見一個身穿背帶牛仔褲的可愛小男生很吃力地踮著腳一板一眼地敍述道。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小男孩長得還真是可愛,烏溜溜的大眼睛,眼毛又濃又長,小巧可愛的嘴巴泛著誘人的紅色光暈,這孩子長得真是漂亮得嚇人,如果他去參選童星,不知會迷死多少導演。

  他忍不住搖頭笑了笑,自己居然會去留意一個小孩子,轉身,他繼續去挑選酸梅。

  「瑞凱,是不是你媽咪又讓你來給她買啤酒了?」

  小男生很乖地點點頭,「老媽說她失業了,所以要買啤酒好好慶祝一下。」說著,他跑到啤酒區,從最低的貨架上抓了兩罐啤酒跑回到銀台,踮高腳將啤酒放到收銀台上等著李大牛幫他裝進袋子裡。

  李大牛一邊給他牛肉乾一邊擰眉表示不滿,「你老媽到底在搞什麼鬼,失業了居然也要慶祝?」

  「老媽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所以你老媽就讓她未成年的兒子給她買啤酒?難道你沒告訴你老媽,小孩子常常接觸菸酒對身心健康的發育會有很大影響?」真不知道何文靜那女人到底怎麼教小孩的,「回去告訴你老媽,要買酒讓她自己來,如果她兒子來,我們便利商店不賣。」

  何瑞凱擰起眉頭嘟起嘴巴,「可是老媽說,如果你敢不賣的話,她就下來砸了你的店!」

  「什麼?」李大牛不滿地低叫一聲:「你老媽親口說的?」

  何瑞凱乖乖點頭,「我老媽還說,她以前是黑社會的大姐頭,橫掃青龍幫和白虎幫,那些人見了她都要點頭哈腰還鞠躬,她說她咳嗽一聲就會電閃雷鳴;跺跺腳就會令地球震三震,她還說……」

  在一邊正在拿酸梅的楚翊堯聽到這裡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小男孩還真是會耍寶,居然好玩到這種程度。

  李大牛則一臉無奈的表情,「你老媽簡直就是糟蹋未成年兒童,居然連這些話都教得出口,她也不用她的腦袋想一想,現在外面治安這麼差,天都快黑了還讓你一個小孩子跑出來替她買這個買那個,也不怕你被壞人拐跑……」

  楚翊堯拎著幾包酸梅走到收銀台,「多少錢?」

  「啊,不好意思。」李大牛將酸梅的條碼在條碼機上掃了幾次,「先生,一共是一百七十五元!」

  楚翊堯從褲子口袋裡摸出皮夾,拿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李大牛,李大牛幫他把帳結了,然後又將零錢還給他。

  楚翊堯隨手把錢放回到皮夾中,這時突然從他身上傳來手機鈴聲,急忙把皮夾塞進褲子口袋,伸手進西裝上衣的口袋裡摸出手機接聽。

  「我是翊堯……對啊,我等一下過去看妳,妳乖乖在家等我,我大概再十分鐘就會到,我要去開車,不和妳講電話了,十分鐘以後見……」說著他拎著一包酸梅走出便利商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剛剛由於急於接電話,皮夾子沒有完全塞進褲袋中而掉到了地上。

  何瑞凱好奇地扭頭望著他的背影,這個叔叔好帥哦,咦?這是什麼?何瑞凱的眼睛突然見到地上有一個黑色皮夾,這不是剛剛那個帥叔叔的皮夾嗎?怎麼會掉在地上?他急忙蹲下小小的身子把皮夾撿起來,然後大聲叫喊著追出了便利商店。

  「叔叔、叔叔……」

  「瑞凱,你幹嘛?」李大牛看到他突然間跑出去,急忙不放心地揚聲問,不過瑞凱沒有回答他。

  瑞凱舉著皮夾氣喘吁吁地跑到楚翊堯的車旁,攔住正準備上車的楚翊堯,高揚著手臂將皮夾遞到楚翊堯眼前,「叔叔,你的皮夾掉了。」

  楚翊堯看到自己的皮夾在他的手中不禁一愣,隨即他笑著接過皮夾,他還真是粗心,連皮夾掉了都不知道。將皮夾重新塞進褲袋後,抬手寵愛地揉了揉何瑞凱的頭,誇獎道:「乖,謝謝你哦,叔叔請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男孩,這真是個漂亮的小男生,一雙漆黑晶亮的大眼睛中滿是童稚的無邪,粉嘟嘟的小臉蛋上掛著靦腆的笑意,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泛起了一種疼愛的情緒。

  何瑞凱搖搖頭,「不要,媽媽說不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叔叔再見。」他很有禮貌地向楚翊堯道了再見,然後轉身跑回便利商店裡。

  而楚翊堯覺得自己很奇怪,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道小小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小男孩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第二章


   「好婆,妳放心,醫生都已經說了這只是小病症而已,況且人一旦年紀大了身體自然會變得虛弱起來,所以妳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病房內何文靜將自己親手熬的瘦肉粥一口一口地餵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來,乖,把這些喝光。」

  「文靜,妳不用天天來醫院照顧我,妳不是找到工作了嗎?這段日子整天來這裡陪我的話,要是被老闆炒魷魚就不好了……」

  「沒關係啦,好婆,我們老闆人超好的,我告訴他說我家好婆生病了,所以他立刻二話不說就放了我整整一個月的大假。」何文靜不想讓好婆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失業了,免得她老人家為自己擔心。

  自從一個星期前好婆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不小心昏倒之後,就被路邊的好心人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好婆有心臟病,情況很危險,而且還要住院觀察並且不能受到刺激。

  「婆婆,一會兒喝完粥後吃蘋果。」何瑞凱十分乖巧地將自己親手削好的蘋果放到了老太太的床邊。

  「乖!」老太太疼愛地摸了摸瑞凱的頭髮,「文靜,醫生說我到底還要多久才可以出院?」

  「好婆,醫生說妳要多養一養身體才會更加健壯,所以出院的事就交給醫生,等人家准妳出院的時候,我馬上打包把妳接回家怎麼樣?」

  「可是這裡的醫藥費很高……」老太太憂心忡忡地看著文靜。

  「沒關係,這些都交給我就好了。」她安慰地幫對方整理了一下頭髮,「好婆,來,吃蘋果,這可是我們家瑞凱親手為妳削的,所以妳一定要把它吃完哦?」

  老太太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似的慢慢將蘋果吃光,沒多久,她便躺在床上慢慢睡著了,何文靜小心地將被子幫她蓋好,然後拉著兒子無聲無息地走出病房。

  剛剛來到門外,就看到好婆的主治醫生緩步向這邊走來,她微微一笑,「張醫生,您好!」

  「何小姐,我正好有事要和妳談。」主治醫生將她拉到一邊,「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我們發現好婆的心臟百分之五十有栓塞的狀況,如果不儘快動手術的話,她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什麼?你是說手術?」何文靜的聲音忍不住微微提高。

  「我們也考慮到好婆的年紀問題,可是如果不儘快動手術的話,我們不敢保證她下次發病的時候是否還能搶救得回來……」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好婆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不可能這麼突然就離開人世的……」

  「何小姐,發生這種事我們也不想,我知道好婆目前已經沒有親人了,唯一還能照顧她的只有何小姐妳,另外如果想做這個手術,手術費用會相當高……」

  「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

  「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全部費用加在一起大概需要三百萬左右。」

  「三……三百萬?」這個天文數字對於何文靜來講簡直猶如一顆深水炸彈。

  「何小姐,妳好好考慮一下,我希望妳儘快能給我一個答覆。」對方拍拍她的肩,然後轉身離去。

  「老媽!」始終未吭聲的何瑞凱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臂,「醫生叔叔是不是說婆婆就快要死掉了?」

  「不會的!」何文靜幾乎是迅速地搖了搖頭,「好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不會死掉的。」腦子好亂,三百萬這筆數目對她來說實在是有夠龐大,而且她目前還在失業中,一時之間讓她去哪裡弄三百萬的手術費?

  因為好婆的病,她已經把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差不多全都花光了,現在又要三百萬,她就算把自己賣掉大概也不值三百萬吧……

  拉著兒子,何文靜心情極差地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

  「老媽,那邊的那位很帥的叔叔我認識耶!」何文靜煩亂的思緒被兒子突然打斷,順著他的小手指過去,只見婦產科的門前,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俊美男人。

  他穿著白襯衫白西褲,整體看上去,給人一種乾淨得不像話的感覺,仔細一看,才看清對方的長相,那個當著眾人的面很無情地讓她變成無業遊民的潔癖男!

  看到這張面孔後,何文靜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瞇著眼睛十分邪惡地來到婦產科的門前,「我說這位帥哥看上去怎麼這樣眼熟,原來是我的上任老闆潔癖男先生。」她皮笑肉不笑地出現在楚翊堯的面前,並且還示威地抱著胸脯擺出一副挑釁的姿態,眼睛瞟向婦產科的門前,嘴邊露出一記嘲弄的微笑,「先生你會坐在婦產科門前,該不會是搞大了哪家小姐的肚子來墮胎吧?」

  楚翊堯微微抬起眼,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披著一頭長髮的年輕女子,她擁有一張不錯的面孔,皮膚白嫩、五官端正,尤其是她的那雙眼,大而明亮,好看的嘴唇處還流露出些許諷刺,他微一皺眉,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中尋找這面相的主人。

  「潔癖男你該不會是不認識我了吧?」何文靜氣人地將自己的面孔湊到他面前,「我不過就是在很不小心的情況下噴了你一身水,你就利用自己的權勢將我開除,大老闆了不起啊?大老闆就可以不顧他人感受隨便公報私仇嗎?」

  楚翊堯發出一道沉聲,「妳是那天在飯店門口的那位歐巴桑?」不可能!這女人怎麼可以擁有一張這麼年輕的面孔?難道她在這幾天突然間做了整形手術?記憶中的那位大嬸明明一副很邋遢的樣子,可眼前這個女人卻長得十分精緻可愛。

  「歐巴桑」聽到這三個字,何文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事實上我覺得我的年紀已經老得可以做你奶奶了,既然先生這麼懂禮貌,來來來……」她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扯到楚翊堯面前,「這是我兒子,叫叔叔!」

  「叔叔!」何瑞凱立刻很乖地叫了一聲。

  「笨小孩,我是讓他叫你叔叔!」她兒子怎麼可以這麼笨。

  何瑞凱有些為難地眨眨大眼,「可是老媽……」

  楚翊堯的表情也有些詫異,眼前這個可愛的小男孩不就是不久前,他在便利商店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小傢伙嗎?難道他是這女人的兒子?不可能吧,這麼天真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是這種野蠻潑辣的女人的兒子?

  「兒子你知道嗎?就是這個壞蛋害得你老媽我失業在家吃老本,我告訴你哦,這個傢伙不僅人壞,心眼小,而且還是一個超級無敵大壞蛋。如果以後走在路上不小心看到他的話,記得一定要拿小石頭丟他的屁股,還要用水槍噴他的臉,另外我不介意你在他的車上放鞭炮……」

  「妳都是用這種方式來教育你兒子的嗎?」楚翊堯有些不認同地瞪著何文靜。

  「怎麼樣?」她氣人地揚高下巴,「總比你這個偽君子好,擺出一副酷得要死的死人臉,又裝出一副很愛乾淨的樣子,表面上高貴優雅,背地裡還不是作風不正,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所以要來這裡墮胎,否則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出現在婦產科?」

  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的楚翊堯有些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妳這種女人也能嫁得掉,可見上天真是不公平到了極點。」她兒子超可愛,可她卻超討厭,不但嘴巴惡毒,舉止粗俗,就連思想都骯髒噁心,究竟是哪個男人不長眼,不但娶了她,而且還播下良種,讓她生出那麼溫良可愛的小寶貝。

  「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楚翊堯向來懶得和這種粗俗的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她身上穿著一套廉價的地攤貨,衣領處還泛出幾道汙漬,想必已經兩天沒換衣服了吧,真是髒死了!好吧!他承認他有強烈的潔癖傾向,不能容忍任何髒東西出現在眼前。

  這女人打扮得已經很抱歉了,上次還用水管噴他,已經成功的挑起了他體內的怒意,管她公平不公平,凡是觸犯到他禁忌的傢伙,下場通常都會很慘,上次他只不過是把她解雇而不是命人把她丟到河裡餵鯊魚,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那邊被氣個半死的何文靜衝到他面前沒好氣道:「我告訴你,我不僅嫁得掉,而且嫁的還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最有錢最體貼最溫柔的男人!怎麼樣?嫉妒吧?」

  「老媽!」何瑞凱再次小心地搖了搖她的手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爸爸!」一句話,令剛剛還得意忘形的何文靜頓時漲紅的面孔,這個死小孩還真是會拆她的台。

  優雅地翹著長腿坐在原位紋絲不動的楚翊堯忍不住沉聲一笑,「原來是一個未婚媽媽,說我的作風不正,我看妳的作風似乎也不怎麼樣。」

  「喂,你……」

  「堯堯……」就在這時,婦產科的大門被人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白嫩嫩、胖嘟嘟的年輕女子,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腹的部位,步履緩慢地向外走來。

  「涵涵……」見她出來,楚翊堯立刻站起身去扶對方的手臂,「醫生怎麼說?」

  對方露了一記笑容,「當然是母子平安嘍……」被晾到一邊的何文靜看到這幕場面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

  堯堯?涵涵?真是令人作嘔的稱呼,看到人家小倆口親密無間,她本想拉著兒子轉身走人,可是眼珠一轉,一絲惡作劇的念頭居然油然而升。

  「瑞凱!」突然,她的聲音在醫院的走廊內顯得極為刺耳,「你爸爸果然是個沒良心的壞男人,始亂終棄地把我們母子兩人拋棄在外不聞不問整整七年,害得我們母子倆吃苦受難,現在我們終於找到他了,可是他的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嗚嗚……瑞凱,我們母子兩人的命真是好苦……」

  一下子被她抓到手中的何瑞凱忍不住張大了小嘴,「老媽,誰是我爸爸呀?」

  何文靜一下子將手指指向楚翊堯的鼻頭,「不就是他!兒子,聽老媽告訴你,想當年你老媽我年輕美貌就像一朵盛開中的玫瑰花,你這個沒天良的老爸用盡了手段追求我,你老媽一時不察上了他的當,他把你製造出來以後就翻臉不認人,嗚……我的寶貝兒子,你命好苦,居然會有這麼沒有天良的老爸……」瞬間,正在行走中的病患以及楚翊堯和他身邊的楚翊涵同時怔在原地。

  看著何文靜一臉惡作劇的模樣,楚翊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妳在搞什麼鬼?」他忍著憤怒低吼。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嗎?」何瑞凱十分親暱地跑過去抓住楚翊堯的手臂,並仰起天真無邪的小臉,「爸爸,為什麼你從來都不來看我和媽媽,難道你討厭我們嗎?」被小男生拉住手臂而且還大喊爸爸的楚翊堯,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堯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小孩子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涵涵,妳不要聽那個瘋女人胡說八道。」

  「喂,我哪有胡說八道?」躲在一邊看熱鬧的何文靜壞壞地朝他擠擠眼,「你本來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壞男人……」

  「這位小姐……」楚翊涵緩步走到何文靜面前並摟住她的胳膊,「那個孩子真的是妳和我弟弟的小孩嗎?」

  「呃?妳弟弟?」這回換何文靜詫異了。

  「對呀!」楚翊涵微微一笑,「我叫楚翊涵,我老公去法國出差了,所以堯堯就陪我來醫院作產檢,小姐,妳千萬不要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啊?姐姐?」何文靜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誇張,「妳……妳是他姐姐?」老天!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真是糗大了。

  「乖孩子,快過來讓姑姑看看……」楚翊涵溫柔地將何瑞凱抓到自己的面前仔細打量,「天哪!真是和我家堯堯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告訴姑姑,你今年幾歲了?叫什麼名字?」

  何瑞凱很乖巧地歪著小腦袋,「我今年六歲半,我的名字叫何瑞凱!」

  「涵涵,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對呀!」見戲已經收不住場的何文靜覺得自己今天的糗真是出大了,本想整整這個傲慢的臭男人,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她一把將兒子抓到自己的手邊,「這位小姐,事實上我知道我和我家瑞凱出身貧寒而且沒有社會地位,我們也知道我們兩個都配不上妳弟弟高貴偉大的身份。放心吧,我們兩個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老實人,今天的事純屬是一個誤會,所以小姐,妳千萬不要多想,我和我家瑞凱是不會對妳弟弟糾纏不清的,對不起,我們還有事所以就不打擾了,楚先生再見!楚先生的姐姐再見!」一口氣說完,何文靜拖住兒子急三火四地就向外跑去。

  「爸爸再見,姑姑再見。」臨走時,何瑞凱還朝著兩人揮手。

  「喂喂……等一等啦,小姐,我話還沒有說完……喂……」楚翊涵扯著喉嚨喊,可是何文靜卻抓著兒子跑。

  「堯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那女人搞得焦頭爛額的楚翊堯瞪著何文靜逃跑的方向,不禁怒上心頭,那可惡的女人惹完了禍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最近到底是走了什麼倒楣運了?


☆ ☆ ☆


   「翊堯,你真的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剛剛踏進家門,他的祖父,也就是在商場上赫赫有名的龍頭老大楚紹天拄著拐杖向他投過來一個爆炸性的問題。

  手中還拎著車鑰匙的楚翊堯看到客廳內除了爺爺之外,還有他的寶貝姐姐楚翊涵。

  瞬間,他明白了一切,肯定是姐姐多嘴,將昨天在醫院發生過的那件離奇事件告訴了爺爺。

  「沒有!」他懶得解釋,看來女人的嘴果然比機關槍還要快。

  像涵涵這種沒智商的女人,他很懷疑當初那個比猴子還要精明的商界菁英安沛南怎麼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

  「可是涵涵都已經將昨天發生過的那些事告訴給我了,她還說那個小男孩長得和你十分相像。」

  「爺爺,陌生人和陌生人長得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多不勝數,況且我一點也沒覺得那個孩子哪裡和我長得相像,別忘了我才二十五歲……」

  「爺爺,我告訴你哦……」正在吃酸梅的楚翊涵親暱地坐到爺爺的面前,「那個小男生和我們家堯堯小時候的照片至少有八成相像,因為那個孩子的嘴巴長得像媽媽,不過眼睛鼻子和堯堯小時候一模一樣。當時我看到後都不敢相信,而且你知道嗎?他們不只模樣長得像,就邊表情都像是從一個模子裡打出來的一樣呢。」

  「真的?」楚紹天開始心動了,「涵涵啊,那個小孩子叫什麼名字?」

  「他自我介紹說他叫何瑞凱。」

  老頭子用拐杖在地板上敲擊幾聲,「翊堯,馬上去把那個孩子給我帶過來瞧瞧。」他可是本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念頭下這道命令的,單純的寶貝孫女不會說謊,他百分百相信有這麼一個小孩子存在。

  雖然他也相信孫子在外面不會亂來,但是……年輕人,這種事誰能打包票呢?

  「爺爺,姐姐的腦袋有問題,難道你老人家也和她一樣瘋嗎?」

  「堯堯……」楚翊涵立刻不高興地擰起眉頭,嘟著嘴巴埋怨:「你居然說人家的腦袋有問題……」

  「那個孩子已經快七歲了,而我才二十五歲,我怎麼可能在十八歲就跑去和人家生孩子,拜託你們用腦子想一想,你們覺得我會無緣無故多了一個那麼大個的兒子?」話說到這裡,他心頭突然一跳。

  猛然想起十八歲那年的經歷,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的長相,當時他被一個傾慕於自己的女孩下藥,結果便糊里糊塗的和那丫頭發生了一夜情,之後他便跑去美國讀書,連續幾年都沒再回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才讓他養成強烈的潔癖傾向,更加對女人產生了恐懼心理,因為那場性經驗,絕對是他人生之中的悲慘劇情。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拒絕和女人談戀愛,更是拒絕爺爺和姐姐為他安排的相親宴,每次都用自己年紀還輕這個藉口搪塞過去,所以導致爺爺盼孫的心理越來越強烈,才會在聽到姐姐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急三火四的向他要孫子。

  老頭子扳著一張威嚴的老臉,「誰知道你在讀書的時候是不是背著家裡在外面花天酒地?」

  「爺爺……」

  「翊堯,你姐姐的第二個小孩都快要出生了,可是你到了現在卻仍然沒有交上一個女朋友回來給爺爺看看,我不管,要嘛你儘快結婚給我生個曾孫,要嘛就把那個很像我曾孫的小孩子給我領進家門讓我看看,二選一,你隨便選一個吧。」

  這個死小子到底明不明白,他年紀大了,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早早地看著他成家立室才能放心地離開他。

  「爺爺……」楚翊堯有些哭笑不得地皺起眉頭,「我才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怎麼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們老爸已經滿地跑了。」楚紹天突然繃起面孔,「當然,如果你兩個都不選的話,我只好替你選擇了,下個月六號你駱伯伯會帶著他女兒婭婭來參加我的壽辰,到時候如果你還不儘快解決你婚姻問題的話,我就決定讓你和婭婭結婚。」聽到這裡,楚翊堯的表情變得超級難看。

  他對駱妮婭這號人物可以說是深惡痛絕,那個女人是自己在讀大學時的同班同學,仗著自己家裡財勢雄厚就刁鑽任性為所欲為。當年他剛剛踏進校園大門之後,駱妮婭就將他當成了一隻勢在必得的獵物對他進行了不擇手段的追求。

  在被他拒絕N次之後,居然還偷偷在他的飲料中下了藥想要令他乖乖束手就範,幸好他的意志夠堅強,才躲開那女人的設計。

  而駱妮婭這號人物的存在也令他深惡痛絕到了極點,如今他爺爺竟然還提議要讓他和駱妮婭結婚,開什麼玩笑?

  「爺爺,如今我剛回國接手您的事業,婚姻大事暫時還不想考慮,況且涵涵已經給您生了一個可愛的曾孫了,如果您抱孫心切,就去安家和安沛南的爸爸去搶宇男回來玩,我突然想起飯店還要事等我回去辦,先走了……」

  「楚翊堯,你這個不孝的壞小孩,如果你不想娶駱妮婭的話,快點去把涵涵說的那孩子給我抱回家來讓我看看……」

  不理會爺爺呼喊,他轉身再次離開家門,駕著自己的跑車行駛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心底深處突然閃現出一絲沒來由的煩躁。

  何瑞凱那張可愛的小臉不自覺地在他眼前浮現出現,突然間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涵涵不說他還沒有發現,那個孩子的面孔跟他小時候還真是很相像。

  而且當他喊自己爸爸的時候,他居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在莫名其妙的顫動,那種感覺十分強烈,他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孩子產生那種奇怪的情緒?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將車子駛到了前不久曾來過一次的便利商店門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好笑,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

  「爸爸……」

  「爸爸……」就在他愣神之際,耳畔處傳來一個孩童的呼喚,本能一怔,看到便利商店內跑出來的一個身穿白色海軍服的可愛小男生,瞬間,楚翊堯的胸口再次一緊,他居然在這裡又遇到了這個小男孩。

  「爸爸,你是來找我的嗎?」何瑞凱提著兩瓶啤酒一路小跑到他的車前,漂亮的小臉上還綻放出招人疼惜的笑容。

  楚翊堯忍不住下車並揉了揉男孩的短髮,「我不是你的爸爸,你認錯人了。」

  「怎麼會呢?」何瑞凱突然皺起眉頭,「媽媽說你是我爸爸,那你就一定是我爸爸,難道爸爸不喜歡我所以才離開我和媽媽?」

  「不是的……其實……」楚翊堯不知該如何與一個小孩去討論這種事情,現在他有些憎恨那個年輕的歐巴桑,居然扯了這個大謊。

  看到他手中提著的啤酒,他忍不住斂起眉頭,「又是你媽要你幫她買的嗎?」

  何瑞凱乖乖地點頭,「媽媽說她今天出去找工作,但是沒找到,所以她說要為自己好好慶祝一下子。」

  楚翊堯忍不住笑出聲,「沒找到工作也要慶祝嗎?」

  「媽媽說慶祝之後心情就會變得超好,然後當她再去找工作的時候就會帶著很好的心情去和人家交談,這樣找工作的成功率就會變得很高。」

  「這是什麼見鬼的謬論?」楚翊堯不禁歎氣,只要一想到瑞凱的老媽,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突然間他將眼前的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懷中,「帶我去見你媽媽好嗎?」禍是她闖出來的,如果不讓她來幫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的話,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收場。

  沒辦法,他這個寶貝爺爺要是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敢打包票,如果他不儘快把這件事搞定的話,不出三天,他爺爺就會親自派人調查這對母子的行蹤,然後再來一個綁架行動,到那個時候事情就鬧大了。

  五分鐘後,楚翊堯被小男孩帶到了離便利商店不遠處的一幢老舊公寓的第十七樓,看到這種惡劣的環境,楚翊堯俊美的臉上很快便染上嫌惡。

  這地方還是人住的嗎?不但環境陰暗,而且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餿味,更誇張的是,剛出電梯,便看到臉上敷著廉價面膜的何文靜雙腳穿著有些髒的水粉色拖鞋,身上穿著一套印有牡丹花圖案的睡衣。

  那睡衣的顏色明明該是水藍色的,可如今卻泛著青藍色,顯然已經有很多天都沒被清洗過了。

  就在他皺著眉打量那邋遢女人的時候,被抱在懷中的何瑞凱咧著嘴巴興奮的喊道:「老媽,快看爸爸來我們家了。」

  頭髮高高束起,臉上貼著一大塊白色面膜的何文靜看清抱著自己兒子的男人後,立刻提高警覺。她突然扔掉手中的垃圾筒跑到楚翊堯的面前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扯了回來,「潔癖男,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你對我家瑞凱怎麼了?」

  「楚翊堯!」他不悅的皺眉,瞪著眼前這比鬼還可怕的面膜女。

  「呃?」

  「我的名字叫楚翊堯!」他垂頭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上整整一個頭的女人,「不要叫我潔癖男!」這個稱呼給人一種很諷刺的感覺。

  「我管你是楚翊堯還是潔癖男,我在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她突然將兒子手中的酒瓶拎到他面前並對準他的俊臉,「說,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楚翊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此時此刻還安全地活著。」

  「那你來我家想幹什麼?」

  這女人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差,他撇撇嘴,憤恨地吐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我是來找『我兒子的媽』談點事情的!」他特地用諷刺地加重了「我兒子的媽」這幾個字的語調。

  哼,讓她不知死活地開玩笑,現在驚動了他爺爺,他看她要怎麼收場。

  「呃……」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她忍不住心虛起來。

  看著她心虛的樣子,楚翊堯高傲地環抱起雙肩,「昨天在醫院,妳當著我姐姐的面演的那場戲,害得我爺爺以為我在外面和妳有了私生子,這件事為我們家帶來了不小的震憾,既然這個禍是妳闖的,那麼自然要由妳來負責……」

  「我、我憑什麼負責你家的事?」何文靜抓著自己的兒子就往屋子倒退,當她退到門內的時候,楚翊堯突然一把將門攔住。

  他雙眼陰鷙地瞪著她,「何小姐,做人就要敢作敢當,如果妳不當著我家人的面還我清白的話,我想我會找律師控告妳損害了我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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