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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童男的追求(BL)~小心肝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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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733.8折 會 員 價 NT$73 市 場 價 NT$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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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90
作者:
路小絹
出版日期:
2008/08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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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蠻的男孩,天真的追求中,吃了再說;
男人的傲慢,冷眸的從容裡,蠢蠢欲動!

當愛慕多年的老大被情敵給搶走,為爭回一口氣,
安佾修決心找個比情敵更俊美優雅的男人來愛。
為了找到合適的情人,安佾修天天出入夜店,
誰知,看來看去,能配得上自己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
真的不多,再加上「情敵」的冷傲氣質,那,更難了。
正當安佾修沮喪之際,那個不知從哪裡掉下來的俊男,
活生生勾起他的興趣,為此,追男攻勢正式展開。
誰知……追求沒成功,還被火辣辣的強索狂吻,
想逃?才發現自己竟被狼狽的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直到藍燁星饜足的粗喘壓上身後,安佾修才知道,原來,
他竟是自己的大學系主任!好吧,就算這樣又如何?
安佾修挑釁看著男人,那沉穩內斂的氣質、挺拔身材,
還有那雙藏著侵略的憂鬱黑眸,安佾修決定豁出去了!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第一章


   每個城市的夜生活同樣燦爛繽紛而迷亂,而在這個城市尤甚,一到夜晚,從四面八方湧進來的人潮帶動了城市的經濟命脈,也讓這裡的夜生活甚囂塵上蓬勃發展。

  因而,各色各樣的勢力都想入侵這塊招財地,為那肥水,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而長年勢力龐大而佔有一席之地的絕幫並不介意與人分食這塊大餅。畢竟絕幫在商業界轉型成功是其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它的幫派雖然龐大,但領幫的幫主卻在拓展幫務上興趣缺缺,他說幫派已經夠壯大,他又說大伙兒賺的錢足夠養活手底下討生活的人,所以,就這樣吧!

  道上的人都知道,絕幫幫主年輕英俊,身邊有個美麗的醫生情人,為了這情人,英俊的絕幫幫主過著幾乎半退隱的生活,並把管事的實權落在每個地區的領頭身上。

  而每個領頭又像感染了頭子的慵懶態度,安靜而內斂的管理幫派產業,極少鬧事或與人拼地盤。

  剛進入這塊區域的小幫派為了生存,四處挑釁找碴,砸店鬧事的,警車、救護車頻繁的出入在夜店之間,不過,這個還是浮上檯面的,檯面下處理掉的更多,黑道有黑道的手法,消滅對手、打擊對手來壯大自己,為了利益,也是為了道上面子。

  不過以上都不是安佾修在意的,畢竟身為絕幫的幹部,由於根基紮得好,幫主天哥又懂得經營管理之道,加上這幾年來幫眾一心的努力下,絕幫的產業都是立於龍頭的地位,不是其他小幫小派可以撼動得了。

  如今,能讓安佾修憂心的是,三年了,謝春風跟在天哥身邊已經三年了。

  三年裡,自從心中最愛的天哥被謝春風搶走,安佾修逼迫自己以謝春風為模範及榜樣,三年來,不管氣質跟風采跟著謝春風學了八成像,連天哥都笑著說小狼長大了。

  對謝春風的愛恨情仇,如果要說明白,寫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

  去年二十歲生日他許下願望,一定在二十一歲的生日來臨之前找到一個比天哥還要棒的男人,證明自己絕對不輸謝春風。

  眼見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安佾修的心中只有急,很急,急死了這六個字。

  該死的好男人都到哪裡去了?尋找比天哥還要優的人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還要是個喜歡男人的好男人。

  而喜歡男人這點好解決,許多夜店可以遇上只愛男人的同志,但要加上比天哥還要優的條件,這樣的男人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安佾修是個聰明的人,做事有計畫,第一步就是在自家幫裡尋找。

  條件不難,比天哥還要優這點如果達不到,還可以退一步,那就是必須和天哥相當,帥氣、優雅、有霸氣、機智、專情,這幾個特質絕不能少。

  首先,身高必須超過一百八十公分,光這點,幫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選,馬上被刷掉,剩下的百分之十,安佾修親自鑑定過,不是太老就是太醜,再不然就是只喜歡女人,逼得安佾修不得不往外發展。

  直闖最近新開的夜店,其中以藍星系列的夜店最受年輕人歡迎,聽說裡面有不少長得俊又帥的好貨,尋找的對象也是男人。

  那一陣子安佾修天天盛裝前往,只是每每都是失望而回。

  而失望就算了,他的運氣更不好,沒遇見條件好的帥哥也就算了,每次喝酒喝到最後都讓他撞見不喜歡的場面,現在的人怎麼還是那麼老套惡俗,見了喜歡的男人女人就抬槓,還想枉顧人家意願帶人離開,見對方反對還不鬆手,這時安佾修黑道特質馬上發揮,先打再說,後來反而公親變事主,對頭的都轉了矛頭來找麻煩。

  而安佾修豈是易與之輩,他就恨不得有人罵他惹他,讓他可以好好的幹上一架,不管揍人或是被揍,心裡的不爽總會有些許的紓解。

  前兩次在不同的夜店被捲入客人與客人之間的衝突,動手修理了調戲女人然後硬要將女人帶走的小混混。

  夜店在動手之際被砸得一蹋糊塗,安佾修抹了抹額頭上的血,這種程度的掛彩,他絲毫不在意,但令他不爽的是他那越長越俊的臉可能會因此留下疤痕。

  「嘖,你他媽居然敢動我這張絕世俊臉,活的不耐煩了是吧?」每每動氣的時候,安佾修壓根就忘了氣質這回事,出口成髒,順便問候人家家裡的大人。

  每每臨去前,他還不忙帥氣的丟了把鈔票,說是為了被砸壞的東西買單,但店裡的人卻是氣憤難平。

  東西壞了可以買,但名聲壞了,是什麼都換不回的,有人在這裡把事情鬧到條子都來了,那還有誰敢上門光顧?

  瞪著那些鈔票,負責顧店的工作人員氣得手都在發抖,卻苦於老闆交代,不得無故出手傷人。

  安佾修錢給得帥氣又大方,還幫忙把小混混都給轟出了門,的確是沒有理由動他。

  出店門前,安佾修帥氣的用手勢給所有店員飛了個吻,眼睛瞄過吧台上方閃著耀眼光芒的藍色星星,仰起那張俊臉輕輕笑了笑,友善的招呼卻被店裡的人解讀為囂張,這是安佾修料想不到的。

  第二次衝突的發生由女人換成男人,男人強拖男人,讓安佾修的反應更大,並且造成的破壞更大,上了救護車的人更多,他身上的傷也沒少。

  這次,他在出夜店門口時,特地回頭看了吧台上方,一般人不會特意注意的地方,有顆藍色星星閃耀著冰藍色的光芒。

  唉,這次隨便選一間夜店玩,竟又是同一家老闆的店?搞不好會被當成故意找麻煩,下次真要注意一下了。

  但話又說回來,何必怕?人不找麻煩,麻煩自來找。

  自己的身手在這兩年進步神速,這全是歸功於心性的收斂,還有一年前苦練功夫,和跆拳道的老師打到最後,在安佾修嘴賤的挑撥之下讓老師給揍斷兩根肋骨,引來絕幫幫主秦天的關注。

  而結果就是被逼著做一些正當的事情,例如,讀書。

  安佾修絕對是天資聰穎,隨便考的結果就是進了一所口碑還不錯的大學。


☆ ☆ ☆


   明天是開學日,安佾修升上大二,對學校也不再感到新鮮,不過,開學典禮一定要到,因為秦天會親自看他的開學典禮。

  可開學典禮怎麼擋得了安佾修找尋情人之路?於是隨手扯了件黑色襯衫,套上皮褲,手裡沾了髮油就往頭髮上肆虐,鏡中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的皮質褲子緊緊包裹住而露出微翹臀部和骨肉匀秤的長腿,性感線條讓安佾修揚起了微笑。

  「這才叫……魔鬼身材,哈哈。」

  細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把染金的頭髮往後撥,左邊的耳骨釘了三個耳洞,安佾修取下銀色耳環,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躺著數顆鑲著藍寶石的耳環,一個一個戴上,吹了個口哨,抓了車子鑰匙就往外直奔。

  這次他選的夜店門口站了男男女女,安佾修停好車,目光定格在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身上。

  一路走到夜店門口居然都沒有人達到那條標準線,安佾修嘆了口氣,真的發現情人難找。

  發現他人視線投來,安佾修彎個淺笑,他知道自己笑起來好看,配上狂野的服飾和張揚的臉蛋,毫不意外,在場的所有目光全集中過來。

  安佾修身高號稱一百八但事實上只有一七八公分,加上他的微笑,像是惡魔的蠱惑,無人能逃。

  安佾修不禁想,難道真要到籃球隊中才能找到符合身高條件的人?

  心中默默哀嘆的同時,身邊的人們開始躁動,驚豔的眼神不斷聚焦在安佾修身上,帶著驚喜與不信,有些眼神漸漸轉為癡迷,短短幾步路的時間,有人迷失了心神。

  「嗨,做個朋友好嗎?」開口的是個長得不錯的帥哥,很迷人,可惜比自己矮了一些,上下看了看,也不夠霸氣,跟天哥沒得比,失敗。

  安佾修朝他一笑,在他面前停下來,帥哥受寵若驚,臉龐不住的發紅。

  「你和他,誰比較像天使?」安佾修手指指向靠著牆壁沉思的人,他穿著一身雪白,一雙圓圓眼睛到處亂瞟,像是找人,柔順的黑髮幾乎將眼睛蓋住,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透明。

  帥哥笑了笑,知難而退,其他人則嘆口氣,來回看著安佾修和天使般透明的男人,這樣登對的兩人,止住了大家無盡的幻想。

  厭煩陌生人,只因為自己需要擋箭牌,安佾修知道搭訕的人很多,但沒半個能及上標準,於是只好找個還順眼的交朋友。

  像天使的男人似乎沒注意眾人集結的焦點朝著自己前進,直到安佾修一隻手抵上他後面的牆,手臂只距離他的臉數公分的距離,他才抬起頭來,用著不解的眼神看著安佾修。

  這種過分接近的距離,給人巨大的壓力感,還有莫名而起的曖昧感,眼前的男人卻沒有什麼知覺似的開口了:「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非常有禮貌的問句,安佾修又吹了聲口哨,敢情自己真的在這種尋歡雜亂的地方遇上了天使?只是外表是天使,連內在都是嗎?

  這個有趣!扯出淡淡的迷人笑容,安佾修等著眼前之人的淪陷,裝酷的隨口問道:「沒什麼事情,你等人?」

  「對。」男人仰起頭,眼裡清澈又純淨。

  嗯?居然沒被老子的美麗嚇到?安佾修心想,老子的模樣就算不是同性戀的男人也要動心驚豔。

  安佾修難免有些受挫,不過,這男人是天使,不是一般人,不要計較太多。

  「我第一次來,不如我陪你等,你陪我進去坐坐。」

  男人考慮了一下,看了看圍滿夜店門口的人潮,然後看了看店裡因為門口管制,裡面還沒有擠滿人,最後眼神回到安佾修身上,點了點頭:「好,我們進去吧。」

  安佾修自若的牽起男人的手,男人微微驚訝,不回應,也不掙脫,轉身帶頭走向門口管制的警衛身邊,警衛忙著管制搜身查包包,一臉不耐,這時被男人拍拍肩膀,竟轉頭破口大罵:「小子,沒排隊不准進入。」

  男人朝著警衛微微一笑,警衛像是被火燙到一般,甩開正在檢查的包包,包包掉到地上,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包包的主人是個漂亮的女孩,她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包包飛到地上,委屈的淚水就要飆出來,男人馬上蹲下身子撿起散了一地的東西,還給女孩。

  「抱歉,他不是故意的。」

  女孩羞赧的點點頭,臉一下子紅了,眼眶中的淚水也瞬間蒸發了。

  天使般的男人還真會哄女生,安佾修在一旁看著,輕挑的吹了聲口哨。

  警衛這才慌忙的回過神來,衝著天使叫:「陳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警衛連忙拉開路障,恭敬的請天使進入。

  「這是我的朋友,他也要進去。」天使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了指安佾修。

  「陳先生的朋友,當然可以一起進去。」警衛恭敬的說著,眼神卻瞪著安佾修牽著天使的手。

  然後警衛在天使走過去的時候,在他耳邊用著安佾修可以清楚聽到的聲音說:「陳先生,是不是有麻煩?」然後眼睛瞟著他們仍牽在一起的手。

  天使搖搖頭表示沒有麻煩,安佾修則故意在警衛面前張開五指,然後插入天使的指縫中,與他十指交握,對著天使燦爛一笑。

  天使噗哧一笑,連忙帶著安佾修進入夜店,然後尋個吧台的位置坐了下來。

  「想喝什麼?」天使問著,眼神沒像在門外一樣有些失神的搜尋著,這時候卻沉穩得像個天使大人。

  「你是這裡的股東?帶著我免費進來就算了,還想請我喝酒。」安佾修將天使的手往自己身邊拉,親暱的放在大腿,然後一根一根仔細把玩著。

  「我不是股東,但是認識這裡的老闆,酒你如果不想付錢,我可以付。」天使淡然的說,手微微掙動著,安佾修本來就是來玩的,偏拉住他的手不放。

  「真小氣,我以為你想請我喝酒。不過,我倒是想幫你付酒錢。」安佾修轉頭朝吧台的調酒師說:「兩杯龍舌蘭日出,謝謝。」

  「我不喝酒。」天使說。

  「來夜店不喝酒算是白來,既然來了,就喝吧。」安佾修斜歪著頭看他,淺笑著。

  想了想,不如拿這天使般的男人來訓練追人的技巧,於是安佾修用手將天使垂下的頭抬起,手指就架在他的下顎,微微使力:「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天使?還有,連氣質都像。」

  天使微愕地睜大了眼,隨即又恢復原來淡然的模樣,說:「有個人也這麼說過,你們的看法倒是一致。只不過,我是個平凡不過的人,哪裡配的上天使這種說詞……,我叫陳羽墨。」

  「我是安佾修,比較像是與天使對立的惡魔。」

  陳羽墨想了一想,說:「有點像,你不覺得熱?」

  「熱,還好呀。」安佾修故意把已經解開兩顆釦子的襯衫再往外拉了拉,露出形狀好看的鎖骨和潔白的胸膛,因為經過鍛鍊,胸膛雖然單薄,但光滑的肌肉充滿著力量,線條緊繃好看。

  「手,一直握在一起,很熱。」陳羽墨晃了晃已經微微出汗的手。

  「喔,原來你是說這個……」安佾修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聽起來就很討厭的聲音打斷。

  「喂,兩個美人手拉著手很奇怪,不如……都來讓我好好疼疼。」

  不知道哪裡來的傻蛋,又矮又貌不出眾,脖子上戴的金鍊子亮晃晃的刺眼,一看就是那種土財主,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家有錢,更慘的是他還長得一臉淫蕩樣。左手摟上陳羽墨的細腰,右手摸上安佾修的翹臀,看著似乎還有點來歷,後面的小嘍囉跟了五、六個。

  安佾修笑得更加燦爛了。

  「不行……兩個你只能選一個,你說,誰好看?」安佾修歪著頭,眨眨眼睛釋放出無限風情,故作曖昧的看著正在吃豆腐的傻蛋。

  「你比較美,不過……他也很好看,如果真要就選你吧。」

  「好答案,呵呵,那我就留你半條命好了,呵呵。」安佾修瞬間收起笑容,出拳如風,瞬即拳頭就砸在傻蛋的下顎。

  出手點了火,吧台邊像炸開了鍋般的熱鬧,人群的尖叫聲,和舞曲喧鬧的節奏交織成令人熱血沸騰的交響曲。


☆ ☆ ☆


   門口的警衛、保全,還有在店裡面負責處理事的人全都圍了過來,警衛負責把客人疏散開,而真正要處理事的並不是警衛,而是負責店務的幫派份子。

  一個看起來像是可以負責的領頭,眼尖的認出陳羽墨,一把將他拉出戰場,小心的交給身邊的手下。

  「陳先生,這裡危險,不小心讓您受傷,我們有幾條命都不夠陪,麻煩您到包廂。」

  負責的領頭叫余進日,手底下負責數間夜店的事務,他的心情很壞,因為前不久手裡負責的店就有兩間被砸,沒想到剛開幕不到三天的新店又被找麻煩,面對老大根本無從交代,於是發了狠,先將客人全部疏散,避免他們撞見不好看的場面,這次絕對要處理得漂亮,救護車和警車一輛都別想開過來。

  「可是……」陳羽墨欲言又止,卻被余進日的手下好聲好氣給請離開現場。

  余進日對著陳羽墨彎腰表達歉意,立刻走向打得不可開交的雙方人馬。

  事實上,一方只有一人,而另一方總共有六個人,余進日手一揮,眼神放出狠戾的光芒:「鬧事的不管是誰,先給我打!」

  七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同時圍了過去就開打,拳起拳落毫不留情。

  眼尖的余進日立刻發現六個人那邊是李家的公子,夜店的常客,不過因為經常騷擾客人,名聲正臭,此時正好藉著機會修理人。

  眼神再瞟到另一個伸手矯捷的人身上,余進日眼睛一亮,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那不是害得前兩間店被砸的始作俑者嗎?

  雖然他不是直接對夜店造成傷害的人,不過,條子光顧過的店,生意總會受到影響,幾家店的生意在手裡下滑,業績難看,老大雖然沒有責怪,但是面對其他的幹部,臉上的面子總是掛不住,這次好不容易拼出了業績,這人居然又來了,叫余進日怎不恨在心裡。

  「哼,叫你栽在我手裡。」余進日二話不說,手伸進吧台內,取出刀子就往安佾修背後刺去。

  異樣的感覺,帶起的風動,讓安佾修立時警覺的往旁邊閃躲,刀尖還是往他的手臂劃開,頓時血流如柱。

  安佾修迴身就是一腳,準確的踹在余進日的手腕上,後者手上一麻,刀子往地上一掉,發出鏘的一聲。

  李公子那六人,簡直就是草包一堆,一下子就被擺平,全癱在地上哼叫,那七八個人看頭兒與人對幹,立刻衝過來支援。

  安佾修眼看人圍了過來,搶先出手,解決一個是一個,否則等一起上,那可討不了好處。

  低頭躲開一拳,抬腳橫踢對手小腿骨,情形危急,攻擊必須有效迅速。余進日身手雖不弱,卻難以躲開這樣伶俐的攻擊,痛哼一聲,他狼狽的摔落地面,在手下面前狠狠的丟了臉。

  「給我上,打死他!」

  「是!」眾人一齊回答,下手狠辣。

  面對這麼多人手,安佾修漸漸力不從心,手臂上的刀傷已經從疼痛轉變成麻木,慢慢的手也抬不起來,呼吸紊亂,被打中的機率越來越高,最後,被掀翻在地上。

  一隻腳慢慢的踩了上來,落在胸膛上,力量漸漸加重,呼吸頓時感到窒礙。

  安佾修困難的喘著,看著那隻腳的主人,就是剛剛被他一腳踢倒在地上的人。

  「喂,你是夜店的人吧?我幫你處理找麻煩的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安佾修不怒反笑,沒想到第一次落到人家手裡是這樣的光景。

  「你不記得我?沒關係,你看看那是什麼?」余進日將手一指,安佾修眼神隨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吧台上方穩穩的鑲嵌著閃著亮藍色光芒的六芒星。

  嘖,是這老闆倒楣還是自己倒楣?怎麼又在這人的地盤出事?

  胸前一陣壓力落下,眼前一陣發黑,余進日腳下狠狠踩著,分明是想活活踩斷他的肋骨,安佾修雙手拼命抓住踩著自己胸口的腳,努力想移開,卻被衝上來的人按住雙手,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胸口逐漸增加的壓力,胸前的骨頭開始發出格格的聲音,新鮮的氧氣進不到肺部,眼前逐漸發黑,意識模糊之間聽到低沉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住手!」


☆ ☆ ☆


   緩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軟綿綿的床上,一如無數次打架挑釁之後的隔天,渾身發痛,無法動彈,就算半小時後完全清醒,一個小動作都能讓自己痛上半天。

  「唔……好痛,Shit。」習慣性的叫罵,安佾修感覺有東西在自己胸前揉壓,那雙手拿捏著力量,小心而不弄痛自己,不過,會痛還是會痛,睜眼就罵:「你他媽是誰?把老子搞得那麼痛!」

  眼前的男人修長的腳一隻跨過安佾修的身體,卻是懸空著,這奇怪的姿勢看來是為了處理安佾修胸口的瘀傷,此時的他一手拿著藥酒,一手慢慢推勻在瘀傷的肌膚上,這時,見安佾修醒來,臉上漾出笑容,笑得眉眼彎彎。

  這笑容看在安佾修眼裡卻像極了狐狸的狡詐笑容,於是安佾修一反向來的瀟灑帥性,糾結眉頭。

  眼前的男人,一張帥氣無害的俊臉,右邊的眉尾有道小小疤痕,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臉上有著幾分滄桑,但他笑起來,卻十分的欠打。

  安佾修正想一把推開他,動了動手,卻驚訝的發現手沒辦法動,動了動腳也一樣,於是輕輕的掙動了幾下,發現自己正以曖昧的姿勢被綁在床上,微抬起頭,往下看,更驚怒的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四角短褲,安佾修一惱,破口就罵:「你把老子脫成這樣想幹嘛,就算喜歡老子也應該尊重一下吧!」

  「唷,你小子挺臭美的,誰說我想對你怎樣?」男人撥了撥落到額前的髮絲,順手塞到耳後,安佾修發現他有一頭比一般男人稍長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一束,卻又因為過短,髮尾豎直,像個火爆小子。

  「你綁著我做什麼?」安佾修大吼。

  「你在我的地方受了傷,我理當幫你上藥,別想太多,況且,你實在太暴力了,連昏迷的時候都打人,所以,我不得不把你綁起來。」男人怨嘆著,指著自己的臉頰。

  安佾修瞇著眼睛看了看,發現男人的臉頰一邊染著豔麗的紅,他說的或許不假。

  「你算的時機真準,你趁著我抱你過來,無法防備的時候給我一拳,還好我往後躲了一下,不然我這張帥到無敵的臉就被你給毀了。」

  「……是這樣嗎?」安佾修聽到最後一句直想翻白眼,這人未免太自戀了點。

  「你不曉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被你踹了好幾腳,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一定踹回來。」

  安佾修無言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擱在胸前那隻手,在說話的時候手指變成畫圈圈,頓時讓安佾修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那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當然可以,你手臂上的傷口我已經給你包紮上藥,只要這幾天不沾到水,就不會惡化,我用的傷藥是最好的,你傷口有沒有熱熱的感覺?」

  男人還介紹自己用的傷藥,安佾修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手臂上被刀子畫過的部分本來就痛得發熱,就算上了再好的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復原。

  賞了他一個白眼,恨恨的說:「傷口本來就是又痛又熱,你的藥又不是仙丹,會那麼快好才有鬼。」


第二章


   「說的也對。」男人臉色變得正經嚴肅,好像剛剛說那番話的人是另外一個人:「抱歉了,現在,我們就來處理一下店裡面發生的事情,在我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情還真令人遺憾。」

  「你是老闆……藍燁星?」安佾修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馬上就明白他是藍星系列夜店的老闆,呆了呆,深怕他趁機報復,恐嚇取財也就認了,如果是劫色那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
 
   轉而一想,他是傳說中的夜店之神,不曉得從哪條道上竄出來的主子,十分善於經營夜店,他開的每間夜店吧台上方都會懸掛藍色的六芒星作為他的個人標誌,這樣的一個人,不至於這麼無恥吧?

  「聰明。」藍燁星淺淺一笑,眼神銳利地掃過安佾修:「而你是絕幫東區幹部,人稱小狼的安佾修。」

  安佾修瞇起雙眼:「你知道我?」

  「知道,我每天開會都聽到你的大名,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不是有心找碴,這幾次都是意外,我並不想找麻煩。」完了!安佾修小心的解釋,但他的手下這次會出手,想必這幾次的意外已經造成誤會,如果可以,盡可能自己處理掉這件事情,如果鬧到老大那邊去,那以後就可能被永遠禁足,而且不能再繼續住在外面了。

  於是便放軟姿態,勉強扯開一個微笑:「相信你是深明大義的人,明白我不是針對你的店,一切其實都是意外。」

  「我知道,詳細情形店裡面的錄影紀錄我都看過,這事不能怪你。負責這幾家店的人的確對你有怨恨,所以造成今天讓你受傷的局面……。」藍燁星對門外大聲喊著:「帶余進日進來!」

  安佾修驚慌的掙動著,情急之下叫著:「喂!」

  自己身上幾近半裸,就這樣把人叫進來,那不難堪到死。

  藍燁星低笑著一把扯過床上的薄被,密密實實將安佾修從脖子以下全部蓋住。

  狐狸般的笑容又出現了,安佾修氣得牙癢癢了起來,這時候如果他解開繩子,安佾修一定給他一頓拳頭吃。

  叫做余進日的人被兩個人攙扶進來,似乎是被打得不輕,臉上腫得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安佾修仔細一看才看出來他就是那個拿刀子砍傷自己的人。

  「大哥……。」余進日有氣無力的叫著。

  「我說過,店被砸我們自己有一部分的責任,誰讓你沒有處理好客人,反而還怪到無辜的人身上,你違反我定的規矩,這次揍你一頓就算了,再有下次,就要請你捲舖蓋,而且要捲到讓我看不見的地方去,明白嗎?」

  冷,這人的話真冷!這樣跟屬下講話還能期待他們聽話嗎?對於他的管理方式,安佾修直想搖頭。

  「是,明白了。」余進日虛弱的點點頭。

  「安先生表示不計較你對他的傷害,為了表達我們最高的歉意,日後只要安先生進我們旗下每家夜店,都必須將他當成貴賓招待。」

  「是、是。安先生,對不起,謝謝你大人大量。」

  對於藍燁星打鴨子上架的調解方式,安佾修雖然不高興被強迫接受,卻也明白他對自己是完全的讓步,於是只好配合著說:「沒關係,我也有錯,我願意賠償所有損失。」

  「不,安先生沒錯,夜店本來就不歡迎有人找麻煩,更何況安先生是被找麻煩那一個,本店沒保護好是本店的錯,所有損失都由本店自行吸收。」藍燁星在屬下面前大大的維護了安佾修,這讓安佾修警覺了起來,笑得像狐狸的人提防一點總是沒錯。

  事情就在藍燁星安排下完美落幕,余進日眼底有著不滿,但礙於自家大哥如此決定,也不敢有所異議。於是,所有人退了出去,房裡又剩下藍燁星和安佾修。

  藍燁星又恢復成狐狸樣:「你傷成這樣子,我要怎麼給你家人和女朋友交代?我看我還是親自跟他們道歉好了。」

  感覺到前額的青筋不受控制的亂跳,安佾修深呼吸了幾下,等到情緒平穩才開口:「這倒不用麻煩藍先生了,請你先放開我好嗎?」

  「不行,你傷得可不輕,這事情我必須負責。」藍燁星沉吟著雙手環抱在胸前,完全漠視安佾修的要求。

  一股悶氣漸漸往胸口集中,沒一會兒,安佾修整個爆炸了:「喂,我講話你到底聽不聽的懂,你他媽是不是聾了……唔……」

  本來準備好了一口氣往下罵,沒想到藍燁星以惡虎撲狼的姿態撲上來,二話不多說堵上嘴,嚇了一跳的安佾修腦袋還沒轉過來,等到可以運轉的時候,對方的舌頭已經伸進來不客氣的探索著,怎麼甩都甩不掉,最後終於放棄抗拒,由他翻攪著,最後覺得下腹部升上一股熱氣,心跳急了,呼吸亂了,腦袋也昏了。

  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藍燁星退開,重重喘息著,看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揚起一抹笑,看來很邪惡:「不要亂問候人家媽媽,嘴裡不乾淨,我就幫你清一清,虧你還是大學生,說話這麼沒藝術。」

  忍一時風平浪靜,君子報仇三分鐘不晚,安佾修收斂惡氣,一臉乖順:「藍先生,我很抱歉,不是我想問候你媽媽,只是被綁著很不舒服,情緒一時煩躁,請你先放開我。」

  「你保證控制自己情緒?」藍燁星挑了眉,不怎麼相信的看著安佾修,眼睛裡卻有笑意。

  「當然,你不追究我在你的地盤上找麻煩已經對我很好了,我沒必要對你動手。」這當然是昧著良心說的,安佾修其實想狠狠揍他一頓。

  「好吧。」藍燁星俐落的解開綁在安佾修手腳上的繩子,然後退到一旁,保持安全距離。

  揉著被綁得發痛的手腕,安佾修警戒的盯著藍燁星:「你怎麼知道我在讀大學?」

  「知道,只要你對學校的事情用心一點,你能知道更多事情。」

  言下之意像是在指責自己上課讀書不用心,安佾修撇了撇嘴:「讀書只是為了學歷,我在外面能學得事情更多。」

  「也對,在你身上感覺不到大學生的氣質。」

  拐著彎損人,安佾修最恨人家說他沒有氣質,深呼吸幾口氣,扯出平常在鏡子前面練習過無數次謝春風式的優雅笑容,儘管嘴角抽搐著,還是用最溫和的聲音說著:「麻煩請把衣服還我,謝謝你。」

  藍燁星人沒動,雙手環抱著胸,慢慢的說:「你剛剛勾搭人的方式很差勁,建議你多練練,還有,別碰陳羽墨,不然我會讓你好看。」

  原來,剛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看到了,他警告的語氣還帶著淡淡的譏諷,讓安佾修氣到頭頂冒煙,又幾次深呼吸忍住想扁人的衝動,最後笑著說:「他喜歡誰,似乎要看他自己意願才是,如果他愛上我,我也不能阻止他。」

  「他不會喜歡你的。」藍燁星斬釘截鐵的說,態度一反剛剛的冷淡警告,這下變成看不起人的態度。

  「隨便你怎麼說。」雖然還是笑著,但嘴邊抽搐的程度又加重了,安佾修瞥眼看到藍燁星露出不屑的笑容。

  藍燁星轉身把一旁的衣服遞給他,雖然一動身上就痛,安佾修還是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套上皮褲,然後直接往門口走。

  才跨了兩步,身體一歪一軟,嘴裡一哼,人搖搖晃晃似乎痛到不能支持就要倒到地上,藍燁星很快的來到安佾修身邊準備攙扶,哪知安佾修轉身一個左直拳偷襲成功,拳頭硬生生的落在藍燁星右邊的眼窩上,一聲痛哼,藍燁星彎下了腰腳步踉蹌,看來這下挨得不輕。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安佾修馬上就跑,一直狂奔到離開夜店才慢下腳步,迅速開車門把自己摔到駕駛座。

  「活該!親我?媽的,老子還沒讓人這麼親過……。」但感覺也不錯就是了,藍燁星是第一個親他的男人,雖然不是因為什麼喜歡或是愛慕的目的,但也足以掀起一陣令人悸動的浪潮。

  安佾修摸著被吻得有些腫脹的嘴唇,失神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圈。

  心中某種念頭悄悄升起,越來越濃、越來越重,最後握住拳頭敲了一下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嚇到一旁幽會的情侶。

  「決定了!這個藍燁星……配得起我!」再度伸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安佾修滿意的笑了笑。

  藍燁星雖然嘴巴有點賤,人品也不怎麼好,但他又高又帥又有當老大的霸氣,還能把人吻得有感覺,算是勉強到標準,如果讓他當自己男朋友……也不算丟臉,至少不會輸給謝春風。

  但是看他剛剛警告自己不准追陳羽墨的樣子,難道陳羽墨是他的情人?

  安佾修皺了眉頭,好不容易遇上了適合的人選,就要全力追求,就算他有情人,那不過是小小的阻礙,安佾修決定將路上的所有阻礙全部剷平!

  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了快速鍵,響了幾聲,終於接通:「喂,溫家力,你在哪裡?」

  手機那端傳來震耳欲聾的舞曲,熱力震盪,溫家力的聲音夾雜著喘息的聲音,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呼……在舞廳跳舞,什麼事?」

  「快回家,有事找你商量。」

  「喔,我跳完就回去。」


☆ ☆ ☆


   溫家力是安佾修的室友,年紀大安佾修幾歲,兩人在絕幫裡屬於同級幹部,一個管理城東,一個管理城南,平時住在一起,倒也感情不錯。

  兩人幾乎同時回到家,看見安佾修滿臉是傷衣衫破損的狼狽模樣嚇了一跳:「出了什麼事?你沒怎麼樣吧?」

  「沒,這是小問題,已經解決了。」安佾修擺擺手小心的坐到沙發上然後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全身放鬆下來。

  「喔。」本來以為有機會幹架扁人活動身手,一聽到沒戲,馬上縮回沙發無聊的轉著電視:「那你那麼急找我回來幹嘛,我正在勾搭美眉,差點就可以約回來了。」

  「我看上一個人。」安佾修認真嚴肅的說。

  「那有什麼?我天天看上不少的人。」溫家力一臉這有什麼的表情,有必要這麼急把人叫回來嗎?又不是結婚。

  「就是因為你天天都在鬼混,所以才要你幫忙,我要你教我怎麼追人,我要把他追到手。」安佾修的眼睛閃耀著光芒,那是一種想要征服人的氣勢。

  「是怎樣的小姐?」溫家力懶洋洋的問著,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歌唱節目。

  從桌上抓起一顆柳橙用力丟了過去,溫家力撇頭閃過:「小你的頭!是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沒感覺。」撥了撥亂了的捲髮,抬起手的動作扯痛了手臂上的傷口,安佾修的性向全幫的人都知道。

  「知道啦。我只是開開玩笑,先說說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不知道。」

  「那對你有基本的興趣嗎?」

  「不曉得。」

  「他也喜歡男人?」

  「不瞭。」

  「……。」對於安佾修的一問三不知,溫家力臉上爬滿了黑線,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什麼都不知道叫我怎麼幫你?更慘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喜不喜歡男人,還想追人家!」

  「我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男人,不過他親了我。」下意識的安佾修又摸著自己的嘴唇。

  「他親你?」溫家力一副你饒了我的表情:「吼,他親你不就代表他喜歡你,還有什麼追不追的問題?只要告訴他你喜歡他就好了!」

  「可是,他親我是因為他不高興我問候他媽媽,那個親吻是個懲罰,因為他不爽了。」安佾修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接著撲到溫家力面前扯住他的衣領說:「你一定要幫我。」

  「好啊,我教你,你每次見到他就問候他媽媽,保證他親得你暈頭轉向。」

  「這樣好嗎?聽起來不太好。」

  「當然好,雖然是很粗魯,不過很有效。」

  安佾修沉吟,然後黑著臉說:「別鬧了,這方法很爛。」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結論就是看事辦事,溫家力答應當軍師,隨時準備支援,提供意見。

  接著安佾修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準備回房,在關上房門之前,溫家力懶懶的聲音傳來:「有傷口記得別碰水,會爛掉的。」

  「知道了,這事不准跟天哥說。」警告了溫家力之後,房門喀的一聲關上,安佾修突然靈機一動便立刻脫了衣服衝到浴室,開了水就往身上淋。

  纏繞在右臂膀上包紮的很漂亮的繃帶漸漸被水暈溼,慢慢變成粉紅色的,顏色漸漸鮮紅。

  這種白目又沒腦袋的舉動,原本可能成為一個很好的苦肉計,博得同情,不過,安佾修忘了隔天就是大二的開學典禮,典禮完就是正式開課,身體一旦不舒服就要撐上一整天才能去找藍燁星,讓他看到這副可憐的模樣,然後基於同情,他會靠近關心傷勢,然後就可以趁機親近。

  重點是,也要身體能夠撐上一天才行。


☆ ☆ ☆


   天一亮,安佾修不敢忘記今天的開學典禮,鬧鐘一響,腦袋反射性醒來,手撐著床想爬起來身體卻酸軟無力,腦袋暈沉難受,眼一睜,世界都在旋轉。

  糟糕!情況的嚴重性遠遠超過自己想像,安佾修這時候只想罵自己白痴,如果連爬都爬不起來,不僅錯過開學典禮被天哥罵到死,就連晚上想找藍燁星博得他的同情都做不到。

  於是,堅強的意志力戰勝了脆弱的身體,拖著溫家力開車載自己上學。

  開學典禮上安佾修在學校為貴賓暨家長準備的VIP座位上看見了秦天,揚起燦爛無比的笑容揮手打了招呼算是過了這關。

  秦天為了安佾修在這所大學上投了不少捐款,學校對安佾修異常高的曠課節數也沒敢說什麼,曠課通知則在安佾修巧妙的手段下寄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秦天永遠也不知道安佾修到底讀出了個什麼究竟。

  抓著空空的袋子到了教室,幾個平常要好的哥兒們立刻湊了上來。

  「喂,最近都不一起出來玩,到哪兒騷包了?」這是最佳損友,柯遠。

  「是呀,手機都打不通,該不是被哪些漂亮哥哥拐走?」另一個損友,阿橋一搭一唱起來了。

  「瞎說,無聊死了,去一些夜店玩。」安佾修慢慢的落坐,無可避免的扯動手臂上的傷口,讓他齜牙咧嘴的抽著氣。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昨晚情郎太過熱情把你搞這樣?」柯遠曖昧的笑著,不怕死的取笑在好友間性向已經公開的安佾修。

  「去你的,就會耍嘴皮子,你閃邊去吧你。」安佾修趴在桌上一臉悲慘的說:「你們別管我,讓我安靜的死吧。」

  兩人見他這樣也玩不下去,聳聳肩各自回到座位上。

  沒多久,穩健的腳步聲響起,熱鬧的班級立刻安靜下來,右邊一掌打來,柯遠說:「喂,新導師。」

  「沒興趣。」安佾修連說話都沒力氣,繼續睡,身體的熱度和腦袋的暈沉已經將他擊倒。

  就這樣和周公下了一早的棋,連午飯時間到,胃好像罷工似的連飢餓的感覺都沒有,昏昏沉沉的直想睡。

  「別睡了,吃飯了。」兩損友一邊拉一胳臂想把人扯起來。

  「好痛,別拉我,我受傷了,要死了,我不行了。」安佾修有氣無力的說,全身軟綿綿。

  一個聲音突然從大家身後響起:「這同學怎麼了?病了嗎?」

  「好想睡,你們別吵我。」將身體縮到一邊,安佾修努力想隔絕外界騷擾,半夢半醒之間,他看見許多藍色的星星閃耀著冰藍色的光芒像極了藍色的雪花往自己身上飄落,星星背後出現一個人,那張臉越來越清晰,安佾修想睜眼看清楚,一張熟悉又不算太熟悉的臉出現眼前,安佾修差點跳起來,背部緊緊靠著椅背:「天使!」

  「是陳羽墨。」天使般的男人微微笑著,然後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你要叫我老師。」

  暈沉讓安佾修變得遲鈍,分不清現實和腦中的世界,又軟軟的趴下:「天使,抱歉,我已經決定要追藍燁星了。」

  陳羽墨聽了一楞,臉上黑線浮動。

  「安佾修你到底在說什麼?」柯遠和宋橋聽到安佾修的胡言亂語,怕他得罪陳羽墨,連忙把人從桌上拉起來,拍著他的臉,看能不能讓他清醒一點。

  「羽墨。」從教室外面走廊傳來叫喚聲,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教室:「找到小狼了嗎?」

  「啊,他在這裡。」陳羽墨笑著打招呼。

  那兩個賊崽子也裝乖:「主任好。」

  迷糊不清的狀況下,模模糊糊看見藍燁星的臉,安佾修雙手一伸人沒抱住,自己卻摔到地上。
 
   摔到地上的撞擊力道才讓安佾修的腦袋暫時清醒一點,他睜圓了眼睛眨了眨,發現大家都在看他。

  啊,真是丟臉丟到家,居然在他面前這麼狼狽這麼難看的摔到地上,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想了想乾脆裝昏比較不會那麼丟臉,於是一動也不動繼續躺在地上。

  陳羽墨第一個蹲下去檢查:「好燙,他發燒了。」潔白的手指停在安佾修的額頭上,這時,安佾修最不想要的就是天使的接近,他要和天使撇清關係,讓藍燁星誤會了怎麼辦?

  「羽墨你讓開,我抱他到醫務室。」是藍燁星的聲音,低沉穩重又好聽,安佾修差點露出勝利微笑,一驚之下連忙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一陣慌亂之中,安佾修的身軀落到一個寬大的懷裡,就算裝暈,臉上卻掩不住微紅,微微轉頭將臉埋進藍燁星的懷裡,呼吸中全是屬於藍燁星的氣息。


第三章


   安佾修吃了藥後沉沉睡去,藍燁星正解著他的襯衫鈕釦,發現他穿的是長袖襯衫,人睡著根本沒辦法脫,於是到櫃子裡拿了剪刀把安佾修右手的袖子給裁了。

  看著發爛發炎的傷口,藍燁星皺了眉頭。

  「他怎麼樣?怎麼看起來傷得很重的樣子?」陳羽墨跨坐在有靠背的的椅子上,雙手扶著背沿,下巴擱在上面。

  拿出一堆棉花、紗布、碘酒、創傷藥粉,藍燁星仔細的處理傷口,一邊回話:「昨天被店裡的人砍傷,我明明處理好傷口,不知道怎麼還會弄成這樣。」

  「看樣子是沾水了。」陳羽墨眨著眼睛看看傷口又看看藍燁星,後者還是蹙著眉頭沒放鬆表情。

  「看樣子是沒聽我的話,用水沖了傷口。」

  「你擔心他?」陳羽墨試探的問。

  「這小子不聽話,傷口搞成這樣,變成蜂窩性組織炎就完了。」

  「我看還是丟到醫院好了。」

  「我不放心,醫院的照顧不細心。」直覺反應就這樣說,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對,改口說:「反正他會來上課,我還能幫忙照料傷口,況且只要照顧得當,這種傷不需要住院。」

  陳羽墨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高深,試探的問:「不然帶回家照顧你覺得如何?」

  「又不熟,這樣很奇怪。」藍燁星輕輕笑了笑。

  「哪會?是你的人把人家弄傷的,你要負責。」陳羽墨大義凜然的說。

  覺得陳羽墨有些過於激動,藍燁星回頭看他:「我正在負責,羽墨,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小狼,他可是我寶貴的學生。」

  「陳羽墨,你會說這話還真奇怪,我記得你最討厭小孩,更討厭黑道份子,你說如果這樣的小孩栽到你手裡,你會毫不留情的見一個捏死一個。」藍燁星看向陳羽墨覺得他有些反常,可怎樣反常具體又說不上來。

  「咳,對平常的死小孩是這樣沒錯,但你想想,他的監護人每年捐多少錢給學校,光這點,就值得我們好好愛護他。」陳羽墨的眼睛散發著光芒。

  「你確定你沒發燒?這裡沒別人,你不要裝正經。」藍燁星看著他,一副那點錢你怎麼會看在眼裡的表情。

  「切,多少我都要為學校著想,做人要有點遠見,總之,我不會笨到去得罪金主。」

  「那我明天拿個兩千萬,看你會不會把我當金主來捧。」

  「倒不如直接存到我戶頭,我把你當老爺伺候。」

  「你喔……。」藍燁星搖頭失笑,手裡正小心翼翼的纏著繃帶,最後打上結。


☆ ☆ ☆


   倏然睜眼醒來,有幾秒的時間對自己身處的空間感到陌生而不敢亂動,慢慢轉動頸子環顧四週,靠著窗子的桌前坐著一個人,他正在奮筆疾書,背影看起來矯健寬闊,長長的手腳縮在小小的桌前,有點好笑。

  安佾修想了很久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腦子卻完全模糊。

  透過桌前透明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想開口叫那人,腦子卻突然開竅,藍燁星!他、他居然出現在教室裡,還有那兩個王八羔子居然叫他主任,天啊!

  「啊!」一聲大吼,心情實在很複雜,這樣的人居然在自己身邊待了一年,都沒讓自己發現,命運之神總是這樣把人類玩弄在手掌之中的嗎?

  「怎麼了?作惡夢了?」坐在書桌前的人轉身過來,大大的震驚了安佾修。

  「藍、藍、藍……。」突然口吃加結巴,安佾修腦中一團亂。

  「現在還在學校裡面,叫我老師或是主任,你只有這兩個選擇。」藍燁星好心的建議。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當老師?」安佾修呆呆的問,嘴唇微開,似乎驚傻了。

  藍燁星微微的笑著,臉上譏諷的表情讓安佾修瞬間又不爽起來,隨即閉上張著的嘴唇。

  「我在這裡工作已經兩年了。」

  「我沒看過你。」

  「所以我說如果你在學校用點心,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大學生。」

  聽到大學生三個字,安佾修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怒氣漲滿胸口,差點又口不擇言的開罵。再三的提醒自己,不要失去風度,否則就讓他看不起了。

  「老師,你說的對,以後我會用心上課。」安佾修溫馴的低下頭,心裡百轉千迴。

  「你又發燒了嗎?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我看還是帶你上醫院檢查一下好了。」藍燁星走到床邊,伸出手摸著安佾修光潔的額頭:「奇怪,明明溫度都降了。」

  「我沒事了,謝謝老師的關心,我還是回家休息好了。」再待下去難保自己不會忍不住動手揍人,安佾修準備撤退。

  「這樣就想回家?昨天的事你準備怎麼交代?」藍燁星將臉靠近安佾修,近到後者可以清楚看到他右眼上有著淡淡的青色影子。

  「你想打回來?」安佾修警戒的問。

  「我怎麼會做這麼過份的事,這是粗魯的人才會有的行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藍燁星笑起來靠近臉頰的部分竟然有兩個小小的梨渦,讓他的笑容看起來甜膩膩的,但他眼睛裡的不屑則讓人想揍扁他。

  「謝謝你的原諒,老師。老師,我可以走了嗎?」安佾修無辜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喔,還不行。你怎麼變那麼乖?想玩什麼把戲?」

  「老師,你對我的誤會太深,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現我其實是個知書答禮的人。」

  換藍燁星傻眼,楞住,過了一會兒回過神:「餓嗎?我們去吃東西吧。」

  「不用,沒胃口,我要回家了。」安佾修翻身下床,發覺身體已經恢復些許力氣,高燒也已經退了。

  「你害怕?」藍燁星看著安佾修研究他漸漸火大起來的表情。

  「藍燁星,別自作聰明,我會怕你?」一被激,安佾修露出真面目,氣憤難休。

  「首先,是你的禮貌,我身為你的師長,你應該拿出三分敬意。」

  藍燁星那張微笑的臉,看了就很想揍上去,倚老賣老就算了,那笑容裡的嘲諷,很容易讓人理智線斷裂。

  「容我提醒你,現在是下課時間,我愛怎麼做是我的自由。」

  「也容我提醒你,中國人是禮儀之邦,更是尊師重道的民族,你沒聽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這個時代,道德已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臭小子很愛瞎辯。」

  「……你的馬尾也溜出來了,咱們半斤八兩。」

  「不對,我一沒罵髒話,二沒不禮貌,是你一個人露出馬尾才對。」藍燁星笑笑的說,把安佾修吃得死死的。

  「哼,老師在外面兼差不違法嗎?」安佾修扯著他的小辮子,揚起一抹完美的笑容。

  藍燁星正經的搖搖頭:「這個工作才是兼差,你搞錯了。」

  「是嗎?怎麼我覺得需要好自為之的人是你,想想我如果跟學校講你會怎樣?」

  藍燁星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大一所有曠課的紀錄單都在我電腦裡,如果我把那些都寄給你的監護人秦天看,你會怎樣?」

  「你敢威脅我!……唔。」忘了手有傷,還把手往牆壁上捶去,安佾修痛到倒抽著涼氣。

  「彼此彼此。對了,我跟你說過傷口不能碰水。」藍燁星涼涼的看著安佾修強忍痛楚的表情。

  「不要你管!」

  「曠課單……。」一整個洩氣,如果天哥知道自己翹課事情就大條了,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出來外面住的自由,他才不想又回去總部天天看著謝春風和天哥你儂我儂的,牙一咬,那句話怎麼說的退一步海闊天空還有那句什麼忍一時風平浪靜,一定要忍。

  「謝謝你的關心,我只是不小心洗澡沖到水,下次我會注意。」安佾修又變成乖順的模樣。

  「那就好,你的傷我必須負責,所以我會照顧你到你的傷好為止。」藍燁星瞇著眼笑吟吟的看著安佾修變換多端的反應和豐富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他時而乖順、時而囂張的模樣,真的是很有趣,又很……吸引人。

  切,假惺惺,安佾修在心裡將藍燁星罵了幾十回。雖然如此,為今之計也只好暫時聽藍燁星的話,雖然他這麼卑鄙無恥的威脅人,但為了能在謝春風面前揚眉吐氣,這男人他是要定了。

  哼哼,等把人追到手,看他怎麼報今天的仇,安佾修在心裡重重的發誓。

  門上傳來輕敲聲,一打開,安佾修叫著:「天使!」

  「是老師。」陳羽墨走近來溫柔的笑著提醒他。

  「什麼天使?待遇差真多,同樣是老師,你就對他特別。」藍燁星看到陳羽墨進來,臉上表情變的溫和。

  安佾修下床直接走過去把手搭上陳羽墨的肩膀,曖昧的對著藍燁星說:「陳老師人長得好看,個性溫柔,肯定是個好老師,跟你不一樣。」
 
   藍燁星瞇著眼看著這一幕,無所謂的說:「你開心就好。」

  這是什麼態度?對陳羽墨就溫柔微笑、柔情似水。對著自己就是一副隨便你,你開心就好。

  安佾修不知怎麼心中竟升起了一絲煩悶。

  要征服藍燁星肯定是個巨大的挑戰。

  「兩位,我先走了,感謝你的照顧。」唸台詞似的對著藍燁星說完,安佾修準備走人,才走一步手腕一緊,卻被陳羽墨拉著。

  「等等。」他轉頭看著藍燁星:「小藍,這麼晚了,送他回去吧!」

  藍燁星闔上剛剛努力寫的東西,很快的收拾好,輕鬆的拿在手裡,挪動長腳來到兩人身邊。

  「正有此意。」他朝著陳羽墨笑了笑,那笑裡居然是不自禁流露出的溫柔:「你也早些回宿舍,學校晚上很危險。」

  「我知道。」陳羽墨點點頭,依然沉靜如天使。

  安佾修實在受了了兩人之間的曖昧互動,僵硬的走出門,沿著走廊快步而出。

  晚風迎面輕拂,天上星辰閃耀。身後響起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響,輕而靈巧,藍燁星很快的就與安佾修並肩而行。

  「走這麼快,想考驗我的腳程?」藍燁星愉快的笑著,手裡還拿著剛剛的幾本書。

  「你不用送我,就算再晚、再危險我都不怕,反倒是陳老師,你該去送他。」

  「嘖嘖,開口閉口陳老師,他可是第一天上任,想想,我可是當了你兩個學期的系主任,叫聲老師來聽聽?」

  提到陳羽墨,他又是那種討人厭的笑容,安佾修把臉轉到一邊,免得看了心煩。

  「少開玩笑了,有時間不如把你酒吧裡的人教一教,省得每次都要我出手。」

  「說的也是,讓你一出手,我店就要關一個禮拜重新裝潢,你給的賠償是夠,不過一個禮拜不能營業,吃虧的還是我。」藍燁星用無辜的語氣說著,更讓安佾修胸口的火,莫名的熾盛起來。

  「開個價,我補足給你!」

  「為時已晚,彌補無用!」藍燁星故做無奈,痛心疾首:「損失已經造成,原本一夜數萬的進帳,就這樣付諸流水,薪水都要發不出來了。」
 
   「那你到底想怎樣?」安佾修大吼:「給錢也不行!難道要給人?」

  「這個提議是你的願望?」

  被說中心事的安佾修臉上一紅,心跳加速,故意裝做不在意的問:「是又如何?」

  「老師和學生這種關係似乎不太適合……。」

  「你怕?」安佾修故意挑釁。

  「不,只是太麻煩,如果被發現還要應付很多人。」

  「那就是怕!」

  「你在激我?小狼,只有一張漂亮臉蛋是不夠的。」

  「什麼意思?」安佾修不恥下問。

  「一個床上技巧純熟的人好過一個需要調教的雛鳥,況且,經驗豐富的人懂得人情世故不容易纏人。」

  「什麼意思?」安佾修怒視著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感覺上不是好話就對了。

  「意思就是你太嫩,要當我的床伴,你差得遠了。」安佾修爆發了,整個火冒三丈。

  藍燁星話裡暗指自己是個處子就算了,還說自己會纏人?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在說我沒有性經驗,還是那種會纏人的人?」安佾修說著,一個搶步旋身擋在藍燁星身前,藍燁星沒想到他會擋到前面,剎車不及便撞了下去,兩聲慘呼,四腳交纏,落地前藍燁星雙手一抱,身體猛的一轉,碰的一聲巨響兩人倒地,藍燁星後背重重著地,安佾修摔在堅韌的身體上,只是被震得有些眼花。


☆ ☆ ☆


   「你們在做什麼?」一陣暈眩之後從兩人身後傳來柔和的問話聲,安佾修回神,發現自己正趴在藍燁星身上,臉立刻黑了,好死不死,陳羽墨居然趕在這時候出現。

  「沒什麼,不小心摔倒而已。」安佾修從藍燁星身上爬起來,心裡還在訝異,這個人幹嘛這麼努力當自己肉墊的時候。

  「你沒事吧?」陳羽墨走過來慰問安佾修。

  「沒事。」簡短的回答,安佾修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地上躺著的人摔得似乎不輕,陳羽墨過去朝他伸出手來,藍燁星握上站了起來,兩個人的動作自然流暢。

  「你呢?」陳羽墨伸手輕拍著藍燁星身上沾染的灰塵,從背脊一路到小腿。

  「沒事,你快回去吧。」藍燁星拉整著自己的衣袖,淺淺的梨渦微微下陷。

  「你忘了這個。」陳羽墨亮出一串鑰匙。

  「又忘了。」藍燁星笑著接過。

  「路上小心。」

  「嗯。」藍燁星朝一邊假裝研究著天象的安佾修招手:「我們走吧!」

  安佾修沉默的跟著走,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能讓藍燁星也能對自己溫柔關懷。

  抬眼,走在前面的藍燁星背脊似乎有些僵硬,安佾修抿了抿唇,清了清喉嚨,用自認為最關心的語氣問:「你受傷了?」

  「沒事,頂多瘀血而已。你摔傻了嗎?講話怪怪的。」

  「你……」安佾修再次頭頂冒煙。

  「快走吧!」


☆ ☆ ☆


   隨便在路上吃了點東西,藍燁星問了路線,在車上,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到了安佾修公寓樓下。

  開了車門逕自下車,安佾修砰的關上車門,就站在車邊,沒離開也沒動作。

  藍燁星看著站在車門外的他,微蹙了眉頭,然後把車窗放下:「喂,禮貌,至少說聲謝謝!」

  安佾修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後小聲開口:「你上來一下!」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藍燁星還是跟上去。

  開了燈,安佾修指指沙發:「請坐。」然後轉身到冰箱裡面拿出一罐冰涼的飲料放在藍燁星前面的茶几上:「請喝。」接著大步的走進房裡,很快的捧著一個盒子出來。

  藍燁星環顧了四周,然後看著從房間出來胸前捧著盒子,表情有些侷促的安佾修。

  他把盒子放下,有些窘迫的說:「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點藥油。」

  藍燁星這才知道安佾修把自己叫上來的目的:「我沒事。」

  「少廢話,是我害你摔的,該我負責,還是你的身材太爛,不敢脫?」說完,藍燁星冷笑,然後不客氣的解著襯衫的釦子,率性的丟在沙發上,翻身趴臥。

  看了眼藍燁星的背,發現他肩頭的部分有非常輕微的紫色痕跡暈染似的散開,說要擦藥油,感覺實在有點大驚小怪,這種程度的瘀青根本不算什麼。

  安佾修轉身到浴室拿了條浴巾,再從冰箱冷凍庫倒些冰塊,包了兩層之後回到沙發旁,敷了左肩,再敷右肩,身下的人閉了眼,一動不動。

  過了十分鐘,本來想問他痛不痛,後來想,都是男人還怕這一點傷嗎?於是,安佾修閉了嘴,把快要溶化的冰敷移開,藍燁星身上和沙發上整個都溼透了。

  想都不想順手把藍燁星背上的水一抹開,才發覺那水冰涼的緊,回頭摸了摸他的背,也是涼透的。

  「冷不冷?」

  「還好。」始終閉著眼睛的人開口,語調裡有著淺淺睡意。

  「你身上都溼了,去沖個熱水澡吧。」

  「沒完,還有一個地方痛。」

  「哪裡?」

  「屁股。」

  啪的一聲,安佾修在仍是瘀血的右肩上拍了一下,底下的人倒抽一口氣。

  「那個地方肉厚,怎麼可能有事?」

  「說的也是。」藍燁星聳聳肩就要起來,冷不防被一把推了下去,趴平。

  「別動。」一手按著肩膀,安佾修瞪著藍燁星的臀部,考慮了一秒,手搭上去,像是試手感一樣,輕揉了一下,然後才大著膽子揉捏下去。

  藍燁星的身體變得有點僵硬,然後壓抑著說:「你跟我有仇是不是?」

  「怎麼了?」安佾修不解。

  「雖然說肉厚,會痛的還是會痛,請高抬貴手,謝謝。」藍燁星直接站了起來,表情有些奇怪。

  雖然是一瞥而過,安佾修還是看到了他褲襠間可疑的突起。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情一好,開口諷刺:「哪有這樣隨地發情的?」

  藍燁星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臉皮特厚的說:「那只是一般的生理反應,跟發情扯不上關係。」

  很突然的,安佾修大聲說著:「告訴你,我並不是沒經驗的人,我有男朋友。」

  「那很好。」藍燁星在浴室裡回話,安佾修跟了過去停在門口。

  「所以,我不只是有一張漂亮臉蛋而已。」

  「嗯,然後呢?」

  「我要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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