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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折】麻煩情夫(BL)~禁愛特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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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673.7折 會 員 價 NT$67 市 場 價 NT$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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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180
作者:
幽憐懿
出版日期:
2007/12
分級制:
限制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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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華生,木納有原則的男人,凡事以習慣自處,
他習慣一個人、習慣孤單、習慣寂寞,
唯一不習慣的是,當有人對自己死纏爛打時,
對方的窮追不捨令他逃也不是、躲也不是,
那個他,不是別人,而是為償還一份賭注,
獻身提供一夜溫存的男人──石天毅。
人如其名,石天毅一旦決心完成的事,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無意中再見那夜的床伴,
蔣華生在床上的生澀及配合,教他念念難忘,
但蔣華生卻說:絕不會喜歡上他!如此冷漠的一句話,
不但沒打退石天毅的追求,只是為什麼從沒人提過,
他愛上的男人,還有另一個孿生?因為一場誤會,
他犯了不可原諒的錯,那絕情的永不再見,
終於讓天之驕子的自己明白,他的一時衝動,
竟失控的侵犯了蔣華生,猶如強暴……


 

精彩章節搶先閱讀

 

前言


   時至凌晨一點,將手邊工作暫告一段落的男子,將不見底的桌面稍作收拾後,轉身往臥房走去,躺平才不過一分鐘的動作,手機卻在此時響起,看了眼螢幕上出現個「弟」字,男子不禁輕輕嘆口氣。

  這個時候打來,八成沒好事,儘管心裡這麼想著,習慣性的手指還是按了通話鍵。

  「如果你只是要告訴我,你又有幾天不回家,那麼可以不用說,我知道了。」劈頭就這麼一段,完全不給電話那頭的人面子。

  但,這實在是不能怪他如此,只能說,他弟的不良記錄太多了。平均一週只有兩天是住在家裡頭,其餘多達五天皆列為外宿,這樣的情況,哪還需要給面子?

  『知我者果然是老哥,不過,老哥今天我要說的……不止這一件。』那語氣聽來有些膽怯。

  不止這一件?男子那看來正直沉靜的臉龐,不自覺的浮現皺眉的表情。

  「別跟我說你又輸人家錢了。」男子悻悻然的說著。

  他家小弟生性愛跟人打賭,只要人家拋一個引子,他就跟著應了,若小弟賭運不錯那便罷,但偏偏他十賭九輸,卻還不肯善罷干休才真是沒藥可救!

  『我是輸了,可是不是輸了錢……』

  聽小弟弟那說話越來越小的口氣,男子瞬間有很不詳的預感。「不然是輸了什麼?」

  『我輸了……貞操。』

  靜默三秒中,在心中再三確認自己聽見了什麼後,哪管得著現在是凌晨幾點,男子捧腹大笑諷道:「你還有貞操嗎?」

  扣除掉以前曾經交往的女朋友不算,現在身旁也有個把他吃得死死的男朋友,不管前面或後面,「貞操」這牌子小弟應該沒一個掛得住。

  『我又沒說是我的!』

  「難不成是你家那口子的嗎?」

  男子心中突然湧現某個比他看起來還要虎背熊腰的男人,失了「後門」的倒楣樣。真的不能怪他沒同情心,只是那模樣想來就很好笑。

  『才不是,我哪會拿他來玩!』

  話聽到這裡,若他還不明白,那他這當哥哥的人可就白當了!

  「蔣華文!你這該死的小子!竟拿我來賭!你該死的問過我沒有?」那吼聲之大,讓電話那頭的人連忙將手機拿離一隻胳臂遠都還感到震耳!

  『別氣嘛……老哥……』

  「別氣?你不會拿你家那口子胡鬧,卻只會找自家兄弟麻煩,還敢要我別氣!你以為同一個媽生的我就活該替你受罪嗎?」

  『我以為這次我會贏啊!嘉安他也覺得我這次會贏……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怎麼知道?……你的怎麼知道已經害你幾多次了!以前有查嘉安幫你撐著,我想管也管不著,可是你這次竟然把我當賭注!你是要我直接死給你看是不是?」

  他的小弟後庭沒貞操,可不代表他也沒有!

  『哥,沒那麼嚴重啦!只不過……只不過後面被捅……』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小。

  「只不過?你怎麼不讓嘉安出去讓人捅?」男子已經是氣得理智全失,口無遮攔。

  『哥,對不起、對不起,為了賠償你,嘉安說事後一百萬現金奉送。』

  聽聽,這話是人說的嗎?一百萬是很誘人沒錯,可是被捅後庭也是﹁代誌大條﹂!

  如果此刻小弟人就站在他面前,男子絕對會把他抓起來毒打一番再說。

  「要賣春你自己去!」

  『哥,要是……要是你不答應我……我……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換你拿來死壓我了?」天理何在啊?賊人竟還喊冤!

  『誰要……你不幫我?……嗚……』電話那頭啼哭聲傳來:『你答應過媽……說你會照顧我的……嗚……現在卻食言……嗚……嗚……』

  男子忿忿地翻了個白眼,當初說要合買的房子最後全由他負責,小弟想做輕鬆的工作改行當富婆的牛郎身為大哥的也都隨他,甚至現在跟著男人跑了,他還幫忙隱瞞那沒多大實質意義的老爸,他這大哥哪裡沒照顧小弟了?

  沒錯,他的確是對老媽作了那樣的承諾……可是……唉!該死的小弟連作古的媽都抬了出來跟他要脅。

  「我後悔比你早出生三分鐘!」縱使再有天大的怒氣,這下子只能無奈。

  『就算你後悔,可還是改不了你是大哥的事實。』電話那頭終於傳來淺淺的笑意。

  得寸進尺的傢伙!

  不過心思瞬變,另外有打算的男子對賭注的事不再堅持:「你真要我去?」

  『大哥,拜託了!』

  「要我答應也行,除了一百萬現金外,我還要外加一個條件。」

  『只要我做得到,又不會太為難,我都答應。』

  「為難嘛……對你來說或許有一點,不過,你一定做得到。我要你待在家裡當一個月的清潔工。」

  『啊?……好吧!那我們就成交囉,時間地點再聯絡。』

  匆匆被斷線後,男子怔怔的看著手機,因為他那天兵的小弟,他卻得……

  唉,真是莫可奈何的親情羈絆!


第一章


   佈置淡雅怡人卻與一般飯店旅館沒多大差異的房間。

  兩名男子一人一沙發的對面坐在窗旁小茶几,陌生、沉默、尷尬的氣氛正縈迴在兩人之間,雖說十幾分鐘前,在酒吧已有不少機會可以你看我、我看你,不過,扣除他們兩個當事人,在酒吧的貴賓室裡,還有公司其他部屬及牛郎說笑玩鬧,真要讓兩個人互看的機會,還真不多!

  所以異地再處,終於能看清楚彼此是圓是扁、是俊是俏。

  論起兩人外貌,身形都算高大,只除了另一位看來較為精瘦,乍看時,只覺男子規規矩矩一副敦厚老實人的模樣,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不會也不適合出現在這種流金風華的場所。

  而另一位看來較健壯的男子,西裝筆挺襯托出其偉岸身形,俊雅的臉龐一對深邃精練的眸子,立體深刻的五官,有些混血兒的外表,兩人比肩而坐更是立見分明。

  兩人被安排來到這地方,原因為何彼此都心照不宣。

  石天毅的性向,自離婚後已成了同事間的話題,不過倒無損他在工作上的地位及表現。明白這是部屬刻意為他安排的一夜,可真見了即將陪他共渡春宵的人時,只覺對方沒有牛郎的巧言討喜,更沒有出櫃後該有的志同道合,一時間石天毅竟是訝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惱起了多事的部屬,床上的事,若沒有你情我願,怎麼可能開始?

  「你們通常都怎麼做?」沒真打算就這樣安坐到天亮,也看出對方的躊躇,蔣華生只能認命地先行開口。

  說是認命,也不盡然。沒嘗試過的事,人都會有好奇心。

  關於男人與男人,他不是沒好奇過,尤其當自家小弟被男人追著跑時,他可就好奇著做那件事時身為受方會是什麼感覺;而攻方又會品嚐出多少不同於男女的情慾滋味?當然那樣的好奇他一直埋在心底,縱使從事設計工作的他可以扛著藝術之名去打聽,不過他可不曾厚著臉皮尋問小弟,只有在逛書局時,偶爾瞄一瞄所謂的同志書籍。

  只是,言深論理外加圖片搭配放送的書大多都是拆封不退,要他把書買回家,當然更不可能。

  「你是第一次?」

  石天毅聽他那麼問,頓覺不妙,打從他開始混同志圈子,從不喜歡當開苞的攻方,若真要說起原因,不過就是兩個字,怕纏。

  一旦對方真有纏到底的決心後,要擺脫可不容易了,曾有過的不好的回憶,當然就會要求自己別再重蹈覆轍。

  不過眼前這男人,打從進貴賓室就一副老實沉默樣,石天毅不懂,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淪落在一群牛郎之中?

  「若我說『是』,你會怎麼做,趕我離開嗎?」沒有正面回答,反添了一絲玩味。

  蔣華生看著石天毅,猜測著這看起來有些深底莫測男子的心思,掩不住眼神中那打量的靈動。後者卻也因為這模稜兩可的話,在心中重新評估眼前之人。

  原來,他不若外表看來這樣老實,這……可不有趣嗎?畢竟自己從沒玩過這種貨色。

  「你呢?想留還是想走?」被挑起興趣的石天毅別有深意的望向蔣華生。

  「我的責任是要讓你盡興。」

  既然自己已打定主意代弟受過,眼前這位恩客似乎也不像有惡癖的怪人,那眸子雖是幹練,卻不邪氣!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微微一楞,蔣華生當然明白對方是要自己為對方脫掉衣服,可是,所謂的情趣是要靠人營造,不是嗎?既然他有好奇心想探索同性上床的過程,沒理由就得虧待自己,草草了事。

  所以,蔣華生緩緩靠近石天毅,為他脫去亞麻背心,眸不離眸交會的眼神似在說話,靜靜的幫石天毅解開襯衫釦子。

  蔣華生的表情並沒有多大改變,也不特別擺出誘惑,可是那靜得出奇的時光還是沾染上曖昧的溫度,在他們的周圍逐漸攀升,燃起彼此的渴望。

  突節的喉頭象徵性的滾動了下,分不出是誰先起的頭,兩人瞬間像磁鐵般,唇貼上唇,輕易撬開彼此齒門,原始的情動,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交集的軟舌,極力的糾纏。

  蔣華生有些無措地環住對方的頸項,而石天毅除了放肆唇舌相欺,那寬掌大手也不客氣的探撫著眼前的姣好身軀,視衣物為阻礙,不用過多的默契,沒幾下兩人上身早已赤裸相貼,燃得慾望更炙。

  倒身躺上軟硬適度的床鋪,石天毅更是不客氣的欺身壓上,再次緘吻上對方的唇,一手插入蔣華生的髮絲撫著,另一手則捻扭著他胸前的一株紅點,這般初級的攻擊,已教未曾嚐過此番滋味的蔣華生意亂情迷。

  學著石天毅的撩撥,卻還來不及探出心得,即被那狂火撩原的情慾擾得心癢難耐,呼吸急促。

  蔣華生當然明白自己身體正在央求著什麼?

  解放,他需要解放。

  他不住的扯著下身的束縛,而石天毅笑著看他,好心地起身脫去雙下的衣物,很快地兩人下半身已是無物,情動的軀體,揚著昂天的慾望。

  看著立於石天毅的裸身,蔣華生有瞬間的茫然……這是不同於女人溫香軟玉的身軀,而自己此刻卻也淪落在這樣的情動,身體燃起深切的渴望,竟然是比過往和女人上床時,還要再濃厚……

  站在他身前的石天毅發現床伴竟在瞬間走神,先是一楞,可當他瞧見原本那有些木訥的表情,直盯著自己分身的出神,莫名的優越感頓時溢滿胸懷,見他那表情,石天毅的直覺更可以確定,今晚的他確實是第一次!

  真是有趣的傢伙,明明就不是這圈子的人,還要學老道,反露出破綻。

  理性告訴他,應該要停下來了,可是心底又有種聲音直駁回,先不談身下這人挑起他的興趣,更重要的是還挑起他今晚的性趣。

  沒給對方再多神遊的機會,石天毅重新壓身奪回主導權,隻手握住蔣華生的慾望滑動。

  從未給過男人幫他安慰的機會,這舉動讓蔣華生頓時倒吸口氣地想逃,這樣的感覺,既陌生卻令人焦躁不安,可惜的是命根子被別人牢牢的抄在手中,哪容得他逃離?石天毅指尖磨擦著那前端及撫弄著叢林中的兩粒囊袋。

  「…嗯…哈……」不同觸感的刺激,教蔣華生舒服地呻吟出聲,時快時緩的一上一下,更是刺激他,白光一瞬,很快地勃發噴濺出濁液。

  「……啊!」羞得臉一紅,他抬手遮住臉。

  見這豐富表情,忍得辛苦而汗流浹背的石天毅,卻得意的笑出聲。

  「你真可愛。」那低啞的嗓音。

  意會過來的蔣華生也顧不得自己的羞怯,翻個身,學著石天毅幫他那般,伸手握住了比自己更加碩大的象徵,規律地動著。

  雖有蔣華生試著幫他舒解硬挺的分身,可視覺刺激的感官,最終還是希望能馬上衝鋒陷陣,因此蔣華生忙著,石天毅也沒閒著,取來旁人早已準備好的潤滑劑倒在手上,為接下來的動作作準備。

  「啊……?」太過專心伺候人的蔣華生直到後庭傳達出違和入侵的鈍刺感,才驚覺地楞住。

  石天毅的手指相當有技巧的在那窄道前後抹著潤滑劑,又是轉又是磨的,接著便變成了規律的進出。

  「……呃……啊……」非自主的嬌喘,誘發更多撩人的熱火,當下蔣華生竟忘了繼續幫石天毅渲洩,如此強烈的刺激,已令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包裹住手指的地方,進出變得容易,石天毅再加一指,由慢漸快地讓蔣華生適應。

  「…好……好奇怪……啊……」壓根就忘了他不該有這樣的反應,可嘗男男情事的蔣華生哪還想得到這些,現在他的腦袋瓜已糊成一團,糊了!感覺真的全糊了。

  不過,石天毅倒是很滿意他的生澀,雖警告自己不要沾染雛兒,不過,那種成為對方第一個男人的成就感,還是勝過理性。

  「奇怪嗎?……那如果是這樣呢?」等待夠久的慾火,在看見蔣華生那沉迷的表情,石天毅再也忍不住,撤出了手指,將蔣華生的雙腿左右撐開些,那高昂得讓自己疼痛的象徵,猛地一刺。

  「啊……!」驚天動地的哀鳴,過大又沒有心理準備的痛覺激靈腦意識,弓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石天毅,很痛……真的很痛!

  心知蔣華生會有此反應,石天毅那一刺後動作又緩了下來,他雖不曾經歷過,但也明白後穴初經人事會有多痛苦。

  可是只進去一半的分身,怎麼也不能滿足,似忍又不忍,慢慢的,一進一緩的,石天毅將自己更加的推進那擁窄的熱源。

  「…啊……你……別……動!」異物杵在那裡的刺激,讓蔣華生身體自然反應就想推擠出,穴口試著收縮,可是那異物就是活生生的賴在裡頭,他沒法子讓自己不在乎啊!

  孰不知,他的身體反應也帶動著石天毅的感受,無意識的刺激,只是更引發石天毅的慾火。

  「……要我別動……你也不該動的!」那富磁性的啞嗓,迷惑著蔣華生。

  「我哪……」來不及把有字脫口,接踵而至的卻是驚慌的嬌喘聲。

  隨著石天毅已經無法再顧及一切展開攻擊,可憐的蔣華生只能被動的一上一下。

  「…慢……啊……慢點……哈…啊…你…慢點……啊!……」驚覺到自己的竟像女人那樣的嬌吟,蔣華生忍不住咬住下唇。

  「…現在才咬……會不會太慢了?」依然努力衝刺的石天毅可沒有放過蔣華生臉上的各種表情,今晚的這個人,真是太可愛了。

  被抽動的穴徑,在那一波一波不斷的前推後抽中麻痺了痛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理解的歡愉,規律的將他推上極樂的雲端。

  怎麼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糊成一團的腦袋,茫茫然,下身的感受,酸麻麻的。

  加快了衝刺,不斷地頂撞、再頂撞。撞亂了蔣華生想凝聚的思路,只有不停的承受,呻吟。

  知道高潮快到了,石天毅更是加猛了速度,瞬間白光,他在身下人的體內噴射。

  「啊……!」

  一個抽退,蔣華生身子跟著痙攣,結束了嗎?

  心中有股小小的失落感,不過被這番折騰的身子好不容易能得到休息……蔣華生以為已是結束的床戲,卻在下一秒,那有力的臂膀將他轉了側身,石天毅衝著他輕輕一笑,抬起他的一條腿。

  「什麼?你……啊……啊……哈……」驚呼未成語,又是一道激刺。

  不同的體位,因有前次的潤滑進入很是簡易,隨著那銷魂般的呻吟,火力再開。

  「你想說什麼呢?嗯?」賣力抽送的人,依然規律的前衝,一點都沒緩下他的動作,倒是還有些餘力去在乎身下那人的反應。

  被欺壓在身下的表情,真的很吸引他,比起前幾個小時看到的木訥,這樣的表情,更迷人!

  「……啊……我……啊……我不……知道……」剛剛要說什麼話,早已被他侵入時就打亂了。

  石天毅見他如此,更是心情大好,俯身吻上了那誘惑他的唇。

  這一個情熱如火的夜,看來暫時很難停下來。


☆      ☆      ☆


   這就是當受方的感受?

  蔣華生早上醒來第一個感覺就是腰酸背疼得要命,而那個地方腫脹的感覺就像是不斷地提醒他,昨晚發生的事!

  當他轉了身,第二眼想看看那個人生中第一位恩客時……哪還有什麼鬼影?

  猛地坐起身,「痛!」沒意外就扯痛了那地方,好像有東西慢慢流出來……突然有股從溫暖掉落到冰冷的感覺。以前他和女人完事的時候,也沒這麼絕情,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人的。

  此時房間除了他也沒別的人,整個房間冷冷清清,空蕩蕩的,頗有悲情的氣氛縈迴著。

  他從未試過在床上玩這麼多花樣!

  以前他和女友在一起炒飯,純粹都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然而炒飯之後,女友要求結婚,通常他都是馬上落跑。

  後來,再也不敢交女友了。可是昨晚被那樣翻來翻去的過度操勞,還真是開了他的眼界,沒想到那個人這麼懂得享受炒飯的快樂?導致今天的他還真的是累得睡過頭?

  人家吃乾抹淨的走人,他竟全無意識的睡到自然醒。

  看了看手錶,都要中午了!

  虧他聽了弟弟的忠告,事先為今天請了特休,否則,依現下的模樣,骨架都要散了,還怎麼去公司見人?

  回想昨晚,蔣華生真的覺得當受方的人,非常非常的吃虧!

  雖然說,做那件事到後來的感覺是由麻痛到舒爽,可是,那初次刺穿的痛……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吐出,再說,當攻方的是越衝越有勁,當受方的,光是承受那種舒爽,就昏頭的一次次投降求饒。

  只是……想起昨晚的那個人,蔣華生不禁佩服起他來,為了幫他的後庭適應感度,竟也這麼有耐心,幫他攏前又搓後的,而該服務的人,反倒成了被服務的角色。

  如果是他的話……是他的話,可就沒那種心思了,畢竟,那種需要來的時候,當男人的都想一馬當先的直衝,後面的第一次,雖是超出他想像的痛,不過,還好他遇上一個還算不錯的陌生人,感覺還算不賴。

  可是當他瞥見放在左側床頭櫃上,一疊對摺的千元大鈔壓著一張紙條時,忽地,一股說不上來的怒氣冒頭,那人真當他是陪客的牛郎?

  聽見開鎖聲接著鑽入了一顆人頭,沒意外的,他看見了自家小弟,送上一眼冷淡,深吸了口氣忍痛的又躺下身子。

  他還思考著自己現在是該羞還是該怒地面對小弟。

  就看著另一張有八分相似卻更顯稚氣的臉蛋,掛著憂心,闔上門後趕緊到床邊來。當查嘉安跟他轉述,飯店管理人說只看見昨晚的貴客離開卻未見蔣華生的蹤影時,蔣華文可嚇著了。

  因此,他趕緊要查嘉安送他來飯店接人。

  「哥,你不要緊吧?」

  「我還活著,你看見了。」也不看人,蔣華生閉著眼沒好氣的說著。

  「可是,很難過吧。」雖說他現在已經很適應床上那種事,不過他也沒忘那第一次的感覺,裂心的痛啊,何況老哥還是身不由己才會貢獻讓人捅!

  「你也知道我難過?那我是不是可以厚臉皮的跟你要求,幫我穿衣服,我想回家……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縱使心中半推半就成了這事,可是說真的,有股莫名的排斥感讓他直想逃離這個地方。


第二章


   現在蔣華生說一是一,身為小弟的人哪敢不從?

  蔣華文輕手輕腳幫著大哥,只是當他準備幫大哥穿上內褲時,沒忽略那腿根處未乾的痕跡,瞬間的罪惡感等倍數加重中。

  「哥……你,你沒先洗過嗎?」蔣華文狀似小心翼翼的問。他們兄弟倆,雖說老哥的情緒反應沒他來得多,可是要真有什麼事情爆發來,絕對會比他可怕。

  「有洗過……」哪不明白小弟要問什麼,可是要他怎麼解釋清楚?昨晚那個人的意猶未盡?

  昨晚打從他們倒上床後,那人即在床笫間賣力表現幾回,他以為應該結束卻實則不然的衝勁後,沒累得他差點去掉半條命,可他更沒想到,那個人亦不失溫柔的哄著他共浴,第一次覺得這身體不像是自己的,只能靠著那人幫著自己清洗。只是這洗來洗去,他是洗淨了身子,那人卻再次洗出情慾高漲……浴池、床上都再來一次!

  唉!再次感受到當受方的可憐。

  聽著那無奈的語氣未將話說完整,蔣華文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忽然,一陣悲意竄上,難抑的環住大可的頸子,埋首在他的肩窩,哭聲吶吶的說著對不起。

  蔣華文明白,自己愛玩本來就是自己的事,沒道理把老哥拖下水,雖說事後老哥是遂他願的處理善後,可是畢竟老哥不像他身為圈內人,而且第一次還給陌生人,這種情況怎不教他想來就難過。

  搞什麼,該要哭的人沒哭,怎麼他小弟反過來湊熱鬧?蔣華生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他們兩人是異卵雙胞胎。

  從小,這個比他晚出生幾分鐘的小弟,就是情緒化的人,高興就大笑,難過時也不管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想哭就哭。反而是自己,像是有太多的情緒成份都被這個弟弟偷走,表情沒啥大起大落,總是比弟弟更要冷淡幾分。

  就連母親過世時,也不見自己為母親掉過幾滴淚水。

  「你不會是想用這三個字來換一個月的勞役吧?」為什麼當哥哥的就得這麼命苦?幫弟弟擋下莫名的爛帳,也要幫他處理那些過剩的情緒?

  「才沒有!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答應你的事我也不會食言。」

  看著小弟那副真情流露的表情,蔣華生也不忍心再繼續苛責。「好啦!快幫我,我想回家好好休息。」

  原想再問大哥是否先洗澡,可蔣華文見大哥全身難掩的疲憊,明白再問也是多此一舉,也就順他的意思,打點好後,扶大哥下樓送他回家了。


☆      ☆      ☆


   每個月在日曆上至少會出現四次的紅字,對生活忙碌的人來說,可就不一定稱得上是休假日。

  尤其是將近一個月沒有好好休息的梁德煜和司庭璁,今天的假日依舊逃不開公事聚會。

  不過對梁德煜而言,這次的聚會他多少接受,原因是在這樣的聚會,他不但可以輕鬆自在,不必穿戴西裝領帶,還可以帶著親密愛人一同出現在公眾場所。

  當初梁家大老沒對他隱瞞司庭璁即將成為梁家一員的身份,對於梁司兩人的感情的事當然最是心知肚明了。

  既然眾人皆知,也就沒有拘束的必要,至於是不是會不好意思……看著親密愛人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司庭璁告訴自己就隨他高興吧!

  只是,知情歸知情、不在意歸不在意,對目前孤身赴會的人而言,眼前太過甜蜜的情景,發出抗議聲還是需要的。

  端起咖啡優雅的啜飲一口後,抗議聲隨即而出:「怎麼連我們的聚會,你都捨不得離開庭璁,未免綁太緊了吧!」

  石天毅是梁德煜的昔日同學,司庭璁曾在美國收留並協助他,目前身為「索亞財閥」亞洲執行長。當然他們對石天毅的性向也沒少瞭解過,畢竟石天毅的風流史可多得。

  梁德煜還慶幸石天毅看在他們是難兄難弟的情份,沒有對司庭璁出手,不過,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石天毅對司庭璁沒有來電的感覺,梁德煜才能免除危機。

  「我綁得很緊嗎?」梁德煜故裝無辜的問著愛人,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因為司庭璁不知該怎麼回答與否,兩個答案似乎都不能表明他的想法,索性不回答。

  見梁德煜又要發問,司庭璁改而轉開話題問著石天毅,「你電話裡提到要改變設計,有著落了嗎?」

  「這就是我找你們出來的原因。對於台灣的所擁有的資源我尚未完整瞭解,所以就算我有心構想,可是無法準確形容出我要的感覺。我想起德煜曾經營過形象設計公司,應該擅長於把想像化為實際,所以我覺得直接找你談會比較快,但是礙於你平日的工作太忙,我也因為剛回台灣,一切還是紊亂中,只好休假日找你們出來見面。」

  「犧牲假日是無所謂,但是如你說的,你要把想像化為實際,這不是一時半刻能完成的,就算我聽完了、瞭解了,恐怕也會因為我的時間有限而幫不上忙……」

  「煜,找你那些好幫手不就得了。」司庭璁說的是指梁德煜目前只掛名負責人的「楙榮形象設計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員。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人選我也挑好了,不過,我不知道他目前有沒有CASE在趕……等我一下。」說完,梁德煜抄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司庭璁見狀,便和石天毅小聊起來。

  「那麼你不就有蠻長一段時間都得住在台灣?」

  「是需要住上一段時間。」

  「若有任何需要,儘管跟我說。」

  「放心吧!雖說我久居美國,但還是領有台灣護照的人,沒什麼事能難倒我。這次回來最主要是想匯整資源,重新規劃啟程,畢竟直接從台灣這裡發號施令會更迅速些。」

  「也對,自由太久的邊陲,若沒有強力的管制,只怕容易出紕漏。」

  聽司庭璁說著明白又不會逾越的場面話,石天毅發現他和當初在美國的感覺相差很多。為了梁德煜,他改變了不少,為得是讓自己能追上了梁德煜的腳步。

  「沒關係,我明白。」

  這方話落,那方也正好掛上電話。「我連絡好了,等他明天把CASE送到客人手上就完成了。我約他星期二早上十點半到你的辦公室。」

  梁德煜那像促成大事的得意樣,讓石天毅覺得好笑。「瞧你高興的,倒讓我好奇這個人的能力真有這麼好嗎?」

  「當然好了,當我還是公司總監時,他可是我認定的首席設計師。既然我無緣幫你完成你的理念,我想他絕對能替代我達成你要的感覺。」

  「這點我也附議,他確實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聽你們這麼推崇,我對這人,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      ☆      ☆


   星期二早上十點二十五分,蔣華生拜訪了「歐凱商業綜合大樓」。

  若他沒記錯,這棟大樓是當時梁德煜方接掌「白宇集團」時著手進行的案子,樓層雖無法媲美美國著名的五角大廈,但高達七十九樓的「歐凱」緊臨中科園區,美食加上商務消費令當地人很是方便,而七十六樓以上便隸屬於「索亞財閥」亞洲區的辦公室。

  此地雖離市中心偏遠,但「歐凱」的成立,為此地區帶來不少便利與同步的潮流,因此落成開幕至今已享譽中部地區。

  而他,當初也有幸參與了「歐凱」的設計,憶及現在「歐凱」的繁榮,蔣華生心中更是亂得意一把。

  為了分散商務和休閒使用空間的衝突,特別設計了兩套的八座電梯,分為樓前休閒與樓後商務方式運輸人潮。所以,要前往「索亞」辦公室的蔣華生現在便是身在樓後的電梯前等候。

  「叮!」電梯提示聲響,蔣華生見裡頭佇立一人,手裡拿著「歐凱」最新的廣告型錄閱覽。走進電梯,正巧七十九樓的按鍵燈是亮著的,再瞄了眼比他早進電梯的男子後,有種熟悉感劃過心頭,但蔣華生很快地,將視線調回到頂方的液晶電視上。

  因為太過專注於電視的蔣華生,沒注意到來自後方的笑意。

  到了七十九樓,蔣華生先行步出電梯,剎那間的遲疑讓身後的那人越過他,見到那人低頭與秘書交談了會兒,只見秘書抬頭看了看他,有禮的淺笑,隨即那人逕自走進辦公室。

  他沒記錯的話,待在這樓層的上司,應該是傳說中的執行長。秘書朝他走過來:「蔣先生請跟我來。」領著他走進一間會客室。

  心中還猜測著適才遇上那人的身份,沒多久就見那人手端著兩杯咖啡,一進來就闔上門,頓時,濃郁的咖啡香瀰漫整個會客室。

  蔣華生道了聲謝,石天毅道:「沒想到就這麼巧。」

  巧?聞言,蔣華生不解的盯著坐在對面帶笑的人,還在理解巧字何來,那越來越熟悉的感覺和容貌,讓他心生警訊,再也忽略不得。

  自那夜後,蔣華生一直告訴自己別再在意已經失去的,反正天廣地大,世上沒那麼多巧合。只是他想得豁達,命運對他卻一點也不厚道,才十天的時間,心底還沒真的忘了那人的身影,誰知那人如今卻以「索亞亞洲執行長」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這真的是很要命的巧合!

  現在,他該怎麼辦?

  裝傻嗎?還是否認嗎?

  他只知道,現在腦袋裡一團紊亂。

  「那之後,我曾經找過你,可是查老闆卻說你並非牛郎,為什麼?」笑得隨性,可是那笑眼卻透露一絲絲責備?

  在電梯中,當他的視線從廣告型錄移開時,就已認出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如他所說,那夜過後兩天,他詢問著部屬的口風,曾又去找「男吧」的老闆試著再點蔣華生出場,可是查嘉安前幾趟都說他要找的人有事忙著。他問查嘉安可否事先預約?偏又說不行。

  連續三四天都有事忙,這也讓天天找人的石天毅有些惱火,第五天便毫不客氣當著查嘉安的面發飆!

  那時查嘉安才透露,他要找的人其實並非「男吧」的牛郎,若非特殊原因,那人不會來客串演出。石天毅問查嘉安蔣華生的姓名及資料,查嘉安卻拒絕了他。

  就這樣,他以為再沒機會找對方。

  但他心裡卻很想再見那晚讓他印象深刻的受方,那個隔天早上因為還要趕著上班,不得已必須先行離開,臨走前特地留下了服務費並且在紙條上也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可是,蔣華生卻沒有來電,石天毅空等了七天,最後從查嘉安那得到的答案才知,他原不是牛郎!

  沒想到,本是絕望的事又有了轉折,好友旗下首席設計師,竟是苦尋不著的人。

  「我本來就不是那家店的牛郎,一切都是我弟惹得禍。」蔣華生悶悶的解釋道。

  如果他明白今天這一趟的會面會遇上眼前的人,怎麼樣他都不會來。

  「願意告訴我嗎?」

  石天毅坐近他,蔣華生雖是坐在三人座的沙發,可惜他坐在最靠右側的位置,左側已被石天毅封住,他又不好意思換位置,只好緊張不自在的和石天毅並肩而坐。

  「沒……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過去了。我今天來……是為了……為了……」結巴成這樣?蔣華生不解的在心中暗問,自己怎麼會如此?

  「哪會沒什麼好說的?那是你的第一次吧?就這麼奉獻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你不在意嗎?」

  看著那俊俏的臉龐,回憶著那晚在自己身下的迷亂表情,身為蔣華生第一個男人,石天毅就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愉悅感。

  尤其,蔣華生那晚的表現,全然沒有排斥,有的只是全然的投入……過往他有過的床伴,還沒有一個讓他感覺在生澀中帶有如此濃厚的吸引力,這讓石天毅更想再次擁有他。

  就不知,這人是否願意讓自己再次擁有。

  「你可不可以別再談那件事了,如果……如果你不想談今天的主題,那我要走了。」蔣華生不似石天毅的悠哉自在。

  石天毅當然明白蔣華生的不自在,心思一閃而過:「我正在談啊!德煜應該跟你說過,我想要把抽象的想法化為實際,在那之前我當然要和設計師好好溝通,互相瞭解、互相信任,才能達成共識不是嗎?」

  原本真有該公事公辦想法的石天毅在心中卻又換了另一想法,公事是一樣要談,但以這情況來說儼然已成了附屬品,他和蔣華生見面的附屬品。

  瞧石天毅說的正經,可蔣華生心底對石天毅那掛在臉上的笑容,只覺得那話的可信度至少減了一大半。

  石天毅若認為他是這麼容易就被牽著走的人,那他可就錯了!

  「我接設計工作主要是與顧客取得互相信任沒有錯,可是也沒聽說顧客要瞭解設計師的私生活。倘若這是貴公司才有的規矩,那請恕我無法為您達到這樣的服務。」他的生活領域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侵犯的。

  「這麼嚴肅?我還以為在德煜手下工作的人,應該都跟他一樣交友廣闊,再說,洽公時,大多也都跟廠商或客戶建立起公事外的友誼。你該聽德煜提過吧?我剛從美國回來,一回來就埋首工作,都沒來得及好好參觀台灣的進步,而稱得上朋友的除了德煜和庭璁,再沒別人。可惜他們連休假都忙著工作,我也不好意思請他們當導遊……不知是不是可以麻煩你?」

  蔣華生心想是他的思考轉得太慢?還是漏聽了哪段話了嗎?

  怎麼話題一下子轉到這方向?他前一秒還聽著石天毅談著公事,下一秒怎麼就轉到私人領域了?

  聽石天毅的話意,像是要找他當導遊?拜託!他是形象設計師可不是旅遊導覽先生。

  「我不……」

  蔣華生話尚未說完,石天毅打斷他的話:「順道讓我看看現在台灣在形象設計上的走向供為參考。」

  頓時,蔣華生有一種錯覺,覺得石天毅……好像是在捉弄著他。

  「若要列為工作參考,你應該要找你的部屬來為你匯報資料後,再找設計師商討計畫不是更快?」

  「我不這麼認為,與其要等候別人來給我資料,我更想親自去瞭解,如此一來,我在實行計畫時才能更有效的掌握進度。」

  張著口,語難成句,蔣華生根本無法反駁,他自認口才沒差到哪裡去,怎麼石天毅卻能堵得他啞口無言?

  「所以你的打算是……?」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是錯覺嗎?那個笑容,竟讓人感到發寒……


☆      ☆      ☆


   拖著疲累的身體,蔣華生比往常提早一個小時回家。

  他不懂,為何只是去見個客戶,卻讓他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耗費精神。

  打從和石天毅在辦公室談完話後,他就被石天毅邀請走往「歐凱」屬於休閒娛樂的樓層。

  石天毅請秘書通知樓層主管,不管是直系相關企業還是品牌駐點專櫃,主管們手裡拿著縮小的樓層分佈圖,跟在他們身後謹慎的說明。

  扣除掉初見及中午用餐時間,有四個半小時他們都在步行參觀。

  再說到那用餐時間,蔣華生想來也是一陣惱火,真不知他是招誰又惹誰?那幾個樓層主管像是逮到了表現機會,席間連番上陣拼命尋問有沒有哪裡設計不良?還是哪裡需要增添什麼?再不就是,他待在『楙榮』的工作量多不多?待遇福利好壞?平均接一件CASE花費多少時間?更好笑的是還問他,有沒有交往對象?是否需要介紹女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其中有二位主管,好像也曾出現在那一晚的貴賓室,只是他們對他沒印象就是。

  而最讓他感到糟糕的是,那個石大執行長竟樂得在一旁搧風點火,加入好奇寶寶的行列偶爾點頭道是。

  那一頓飯對他而言,就像牢飯似的,只差沒限制他行動的牢籠。

  只是他怎麼都不明白,何時男人也同女人一樣八卦?問他有關工作的問題也就罷了,還裝熟識的問到身家私事。

  更好笑的是,他和石天毅才第一次正式見面,尚未達成任何協議,也沒簽下任何工作合約即開始披掛上陣。

  將公事包拋在沙發上,抬起累了一天的雙腿放在茶几捏揉按摩,接著就聽見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傳來,蔣華生冷冷瞥過去就見他家小弟像是做壞事般,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

  見小弟那歪斜的領口,明眼人用不著猜也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又沒阻止他們在家炒飯,小弟做啥急成這樣?看看另一個慢條斯理的人,敞著上衫氣定神閒的走出來,沒有小弟的驚慌失措,全然不像偷腥的貓,假若自家小弟也能這麼自在,他也不會多猜想剛剛在房裡發生的事。

  蔣華文見老哥不停按摩雙腿,不覺感到意外,他所認識的老哥,工作性質不是會累腿的工作,不過礙著被捉包的心態,蔣華文沒有多問,只是貼心的靠攏過去,幫著大哥按摩。而查嘉安看了沒說什麼,表情愉快的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蔣華生看了看小弟和查嘉安,他一直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小弟會從留戀繁花的青仔叢變成對查嘉安死心蹋地的小男人?

  當初小弟跟他說他愛上一個男人的模樣,又再一次的浮現在他腦海……
 
   男人和男人的那事,他體會了。

  可是……愛這個字,怎麼會出現在兩個男人之間呢?打從老媽去世,他就不再認為這世上有愛的存在,至少是不會存在他身上。

  沉默了一會兒,蔣華生狀似不在意的對著查嘉安開口:「聽說『那個人』去向你打聽過我?」

  「呃?」發出聲音的人是蔣華文,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查嘉安,因為他並沒有聽查嘉安對他提起這事。

  「你遇上他本人了?」

  當石天毅來「男吧」找蔣華生時,他們談話的內容並沒有第三者知道,所以除非是蔣華生遇上本人,否則,就算蔣華生再出現在「男吧」,也不會有人會向他透露這樣的消息。

  「我……是!」蔣華生直覺想否認,可在看到查嘉安那一副肯定的模樣和小弟期待的表情,謊哪扯得出?


第三章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這件事?」蔣華文鼓著腮幫子嚷嚷。

  蔣華文會不滿也屬正常,他可是好奇吃了他哥的人到底長啥模樣?

  聽說那人是被部屬招待來「男吧」玩的,那時蔣華文剛好接待貴婦去,沒空和他見上一面,沒想到,那人後來幾次再臨「男吧」,查嘉安卻都不曾通知他,當然他會不高興了。

  「不行,跟你說了就等於跟華生說了,你這小傻瓜守不住秘密,基本上,過了那一天後,我就不打算讓華生再扯上那人。」

  雖說查嘉安本有心要幫蔣華生找個愛人,可也得要有緣才行。

  那天中午見兩兄弟上車後,蔣華生那隱忍又受傷的表情以及愛人對兄弟關切的傷心,查嘉安可沒那膽量再試一次。

  不過,意外的情況總還是有嘛!瞧,那個人不還是和蔣華生見了面。

  「什麼我守不住?真可惡!」對愛人嗔了句,蔣華文轉頭又問著老哥。「大哥,怎麼會遇到他?」

  被問及,蔣華生只好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所以,現在他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你們還真是冤家路窄!」聽見小弟的驚語,蔣華生忍不住在他手背捏了一把。

  結果當然沒意外的上演一段憐香惜玉戲碼,蔣華文假著哭嗓,挨到愛人身邊裝可憐,身為小弟老公的那人,也很窩心的對他吹吹又揉揉。

  「真是夠了,你們!」

  拎起公事包走進工作室後,蔣華生即走進房間,將客廳留給那對愛來愛去的情人。

  換上居家服,蔣華生坐在床緣,視線膠著在床頭櫃的第二層,想了又想,才拉開抽屜,只見那晚的紙條至馬還躺在一疊千元大鈔下。

  今天他面對石天毅還能保有他一貫的態度,可心底的波濤又有誰能明白?

  那錯誤的一夜就算是自己半推半就,就算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男人不比女人,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再見石天毅的那一刻,一抹酸楚可是酸透了他心房,他沒法忘記收下那一萬元的苦澀……

  這和查嘉安交給他一百萬元的意義不同。

  查嘉安是因為對他有所愧疚,若真要究理,查嘉安這一百萬算是花得有些冤,畢竟那惹禍的人是姓蔣不姓查,但為了一口氣,誰要查嘉安不阻止小弟犯傻,所以他收這錢是為了警惕查嘉安!

  不過,石天毅的那筆錢意義又另當別論,就依照當時的狀況,石天毅放下那筆錢的心態,應是出自於對牛郎的犒賞,由他那一晚被翻來翻去差點沒完沒了的情形看來,石天毅應該也沒嫌惡他才是,所以才會又多此一舉的給小費……

  但他想對那人大喊,他並不是賣春的牛郎,不是、不是、不是!

  那天小弟知會過他後,再幫他把那千元鈔票收進了口袋時,一度他有股衝動要小弟把那錢丟了!

  可思緒數度翻攪……他只是將錢帶回家,沒動分毫的把錢和紙條收在櫃子裡。

  而今,既然與對方再見面,那他就該找個機會把錢還給石天毅才是。


☆      ☆      ☆


   再次約見是蔣華生主動提出的,當然,蔣華生是想與石天毅洽談公事,前一次彼此沒成文也沒契約也能做事,蔣華生當然也沒非得要求談條件才能做事,只不過工作內容尚未有個起頭,凡事總得談清楚。

  這次見面的地點選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兩人坐下點餐後,蔣華生即遞出牛皮紙袋信封。

  「這個還你。」

  信封裡裝著的正是那天石天毅留下的紙條和金額,石天毅翻看內容清楚裡頭的東西後,臉色有些微變。

  「為什麼還我?」

  他明白蔣華生並非牛郎,所以不收那筆錢的心態也算正常,但是連寫著他手機號碼的紙條也一併歸還,是否是為了要切斷一切瓜葛?

  「你說過當我是朋友……既然如此,那一夜就沒必要成為金錢交易的一夜。」蔣華生在說話的同時,卻看見石天毅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瞪大了眼。

  呃……現在他們……可是在外頭,他在做什麼?

  「可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住了?」揚了揚手中的紙條,表情不悅。

  沒理會蔣華生的掙扎,他才不管兩人所處的地點,他就是緊緊的握住蔣華生的手。

  「打電話到公司就可以找到你。」平靜的表情變了樣,皺起眉頭死瞪著那箍制的手,他怎麼還不放手!

  「你確定當我是朋友?」那笑,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每個人交友的模式不同,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熱情。」蔣華生不禁自問,為什麼在石天毅的面前,他竟有點抬不起頭?

  「把你的手機給我。」

  比起石天毅的堅持,蔣華生可比不過他,因此,他聽話的遞出手機。就見石天毅操作著手機功能,自動輸入他的電話號碼,設定後才把手機還蔣華生。

  「我不要求你要熱情待我,我只希望你別躲我。」

  那黑眸中的熱切,讓蔣華生不敢直視。

  「躲你,我今天就不會來了。」雖說,其實他真的沒多大意願前來,可,這是他的工作,而且還是他推卻不得的工作。

  聽完蔣華生的話,石天毅眼神往旁一瞟,看到服務生已端著咖啡走來,雖說他從不顧慮別人的眼光,但他卻沒有自大到忽略蔣華生的感受。

  要製造氣氛是要懂得利用時機!

  關於這一點的拿捏,石天毅甚為自信,剛剛對蔣華生的威脅已達到目的,現在有外力介入,當然就豪爽的放手。

  得到自由後,蔣華生趕緊把雙手收到桌下,有些尷尬的看著服務生放下咖啡,直到服務生走後,他都沒啥勇氣抬起頭,心底卻懊惱著自己的膽怯。

  「那天你走過我們公司大樓,相信你心裡多少有些感觸,我希望你先畫出一個符合現在『歐凱』的LOGO。」

  蔣華生以為服務生離開後,石天毅會不死心的繼續那話題,他卻是話鋒一轉,正經八百的談起公事,再不見分秒前緊咬私人話題的姿態。

  見此,蔣華生有些不適應,以及……失落,雖不明白是失落什麼來著,但他很快地隱藏起異樣情緒。

  「LOGO?可是,你們不是已經有象徵性的圖騰嗎?」

  「那是延用『索亞』母公司而來的。『歐凱』是落座在台灣的企業,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個新的精神象徵,不過我想先明白,『歐凱』給你什麼感覺?」

  「感覺嗎?……它是一棟很人性化的一個商業大樓。」不管是對辦公樓層裡的工作人員或是對附近中科成立的廠商來說,都是便利又實惠的一個消費天堂。

  「就這樣?」表面石天毅好像不滿蔣華生只用短短幾個字就完結了陳述。

  不過,再考量到蔣華生的個性問題,他不像過往石天毅曾接觸過的設計師或急於表現的部屬,大肆表達自己的意見來爭得信賴的目光。

  「若你帶我去參觀時,就告訴我那將會是我要設計的主題,那麼我的著力點就不會錯過任何地方。」

  蔣華生純粹是以觀摩的角度來看待,並非以一個等待設計的主題,也難怪現在遇上石天毅的出題,蔣華生有些詞窮了。

  石天毅聽了後,笑道:「考題提前曝光的話,哪還需要考?不過,既然德煜對你抱持極大的信心,相信這對你而言,不是難事才對。」石天毅發現,利用一些小事來捉弄蔣華生,還蠻愉快的。

  「那是要我畫草稿嗎?」

  「草稿即可。」

  其實石天毅是想藉由作品去發掘一個人的個性,尤其是眼前這個讓他在乎的人,完全是引起他想窺探的心。

  而被石天毅的話題引導到公事上的蔣華生,心裡草擬圖像,哪裡還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      ☆      ☆


   數天後。

  同樣的辦公室裡,沉重的氣氛教人懷疑窗外陽光的威力是否大減?

  否則怎會有這麼大的壓力存在?打從蔣華生面無表情的把企劃草稿呈給石天毅起,這辦公室就陷入沉重的氣氛中。

  這已經是蔣華生第三次為了設計草案踏進這間辦公室!

  倘若,他前兩次來此的進度有向前推也就罷了,只是,前兩次他都依照石天毅的要求,擬出草稿讓他過目,他卻每次都表明不滿意!

  搞什麼?若不是看在這人是頂頭上司委以重任的客戶,第二次遭駁回時,他就不幹了!

  畢竟,從他在「楙榮」掛上設計師的名號以來,已沒有被客戶嫌棄過的例子存在,而這個石天毅不但在要求事先擬定草稿,還可惡的在這初草階段就連退他兩次稿!

  那一夜,讓他覺得石天毅是個溫柔體貼的感覺,已在這三次的討論中,蕩然無存了。

  眼見他看著草稿的表情,依然是好看不到哪裡去,蔣華生不懷疑他將會接到第三次的退稿!

  「是我的表達不好嗎?還是德煜被你虛有其表的能力給矇騙了?」浸身辦公中的石天毅,對事務的要求,嚴苛又無情。

  幾次的經驗下來,蔣華生明白石天毅的態度在分處工作與生活會有多大的不同,可真是面對他那不留情的態度,任誰都會感到無地自容。

  一如現在,聽著石天毅的評論,蔣華生不可置信的張口想要反駁回去,這人憑什麼懷疑他的專業能力?

  一股怒氣在心底不斷攪動心火,真有想破口大罵的衝動……

  算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他不幹就好,沒石天毅這份CASE他也不會因此餓死,反倒是石天毅得再花心思找人配合。

  這麼想,心情好了些,深吸了口氣,蔣華生才說道:「既然石先生認為我無法達成你要的東西,那還是請你另請高明吧!」

  石天毅看得出來,蔣華生那怒火已燒上頭頂九尺天高了,明明都已經要怒目相向,可他卻還是敢怒不敢言,就不知蔣華生是真如外表看來的剛毅木訥好欺負,還是懷著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的心態?

  體會過他在床上的癡態,再見他這幾次於公事上幾度想據理力爭卻欲言又止的模樣,石天毅的更是忍不住想逗弄他。

  「怎麼?這麼點挫折就把你嚇住了嗎?瞧,那時我就說過了,我們該要好好的交流溝通,除去第一次花了不少時間在樓下走訪,其他的,你都是來去匆匆,莫怪我會如此質疑你的專業。不過也不能否認,你的東西有很好的設計感。」

  聽聽,這是什麼話?

  放手讓人摔下來才又把人扶上半空,真是最糟糕的褒貶!不過,他卻因為這最要不得的一番話,而自甘負荊請罪!

  「那請問一下石先生,您有何打算?」

  「你願意配合嗎?」

  心底有種魚兒要上鉤的興奮,可石天毅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既然自己已吞不下這口氣,就只好認份點了:「你說。」

  「你等等。」

  離開沙發,石天毅回到辦公桌前,移動電腦滑鼠叫出他的行事曆,並且按了內線和秘書商討挪動行程,幾次的討價還價,無法避聽的內容,洩漏出石天毅將挪動多少的工作來進行這項配合,讓那可憐的秘書也不得不依令辦理。

  幾分鐘後,石天毅又坐回沙發。

  「後天起,有三天的時間,我們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為什麼要在一起?

  「我覺得有那必要,畢竟我們多進一步的瞭解彼此,就更有助於你的作品達成我的標準。」

  「但……我要上班!」雖說他的時間算得上是可以自由運用的人,可也沒自由到可以三天不去公司!

  「放心,這不是問題,我會解決。」

  「對你當然不是問題,那可是攸關我的薪水!」

  「德煜不會扣你錢的,再不然,這三天我另外比照你的薪水加給,當成是請你出差的車馬費。」

  「真這麼好?」

  「雖這麼說,會讓你覺得我很傷人,不過,我的信用可是比你的薪水還要值錢!」

  哼,知道傷人還說。「那後天的時間?」

  「我去你家接你,你帶換洗衣物就好。」石天毅遞出他隨身的冊子給蔣華生,後者當然明白石天毅是何意圖,很自動的把他家的住址寫上,他又怕石天毅找不到路,還很貼心的畫出地圖。

  只是,這地圖啊!該是北向的,卻倒了;該要往左的,畫向右;小巷、捷徑全省了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既複雜又遙遠的簡圖,起碼是平時往返兩倍多的距離。

  石天毅這麼刻意要找他家,那他當然也就不客氣了,要找他家,慢慢找吧!


☆      ☆      ☆


   因為公事上的需要,石天毅來到「白宇集團」和梁德煜還有司庭璁開會,因為商討的內容也攸關到「楓苑」,因此宋理陽也意外的出現在辦公室裡。

  石天毅說是節省時間,這一次午餐梁德煜便要秘書叫外送,四個人直接在「白宇集團」總裁辦公室用餐。

  其實是有話不適合在公共場合說。

  不過,石天毅見除了兩位好友,以及一個不熟識的宋理陽也在場,石天毅不得不在心裡斟酌著,是否要把事情抖出來。

  可是,石天毅在台灣除了梁德煜和司庭璁外,也沒人可以商量,平時他們三個人都很忙,若不趁這個機會,他還真不知該找什麼時間。

  翻開飯盒後,石天毅看見梁德煜用心的幫司庭璁挑撿飯盒裡的菜色,將司庭璁不喜歡的菜色全挾到自己的飯盒,那種甜蜜的感覺,羨煞旁人。

  石天毅不禁想著,倘若日後他也能和蔣華生在一起,應該也會是這情景吧!

  他喜歡蔣華生的事實,已成了不可收拾的氾濫,連自己都有些怔忡和驚愕。

  「德煜,有件事我想問問。」思索再三,石天毅還是開了口。

  「什麼事?」

  「華生……他有沒有女朋友?」此話一出,引來其他三人的注目。

  梁司兩人是明白石天毅的性向,聽他這樣問,當下就明白他的心思。

  而宋理陽今日雖對這位公司盟友初次見面,可他亦聽司庭璁提過石天毅私底下也是梁司兩人的好友。石天毅會問這樣的話,莫名的第六感讓他一下子也曉得應該是什麼事。

  「你看上那塊大木頭了?」說話的,竟是不應該插嘴的宋理陽。

  「你……?」石天毅有些詫異宋理陽會如此一針見血。

  瞭解好友吃驚何來,梁德煜很好心的攬上了司庭璁的肩,後者有些羞赧,對石天毅說道:「我和庭璁會成對,小陽功不可沒。只不過,他這人鬼點子太多了。」讚賞之餘還不忘數落人。

  「喂,說這話就太沒良心了!若沒有我的多事,你哪找得到這麼好的伴侶?石先生遇上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才好幫忙。」

  見宋理陽沒有排斥意思,石天毅笑了笑。

  想來也對,當初梁司兩人的事情,聽說震驚台灣政商界,若宋理陽真有排斥,梁德煜應該就會為了司庭璁而避免這人的加入才是。

  「華生他好像不太接受我。」石天毅把他目前的困窘說給三人明白。

  「你真對他出手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司庭璁不由得驚訝,依他對石天毅的認知,他以為石天毅會看上眼的,應該是偏屬陰柔的男子,而蔣華生的外形雖算精瘦,卻和陰柔染不上邊,能得石天毅的青睞,還真教司庭璁感到意外。

  「就我所知,華生雖不排斥同性戀,但他也不是會成為同性戀的人。至於他有沒有女朋友,在我印象中,應該是沒有。」梁德煜一直都記得蔣華生曾對他所說的話,那段話透露著他對同性戀的看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偏偏他就喜歡上蔣華生啊!

  「你只因為在公事上和他接觸,就喜歡他?」宋理陽正在抽絲剝繭著,他不認為在公事上的石天毅,在感情上會因為幾次見面就喜歡一個人。

  「當然不是!是……呃,原因我不方便說。」石天毅可不想把他和蔣華生兩人間的第一次與人分享。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表達出來讓他知道。不過,還是得看他的性向如何才能決定,若他真無法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能勉強。」司庭璁表達他的看法,畢竟他和蔣華生並不熟,瞭解他在設計工作上的表現很好,可是私下和他接觸沒幾回,單憑外表的印象來判斷,這是司庭璁對蔣華生最中肯的看法。

  「我倒覺得,對那塊木頭,就該用日久生情、死心塌地來磨他,總有一天,他就會被你拐回家了。」宋理陽咬著筷子,煞有其事的說著。

  「小陽你又在亂出主意了。」

  「這哪是亂出主意?這明明就是實話,你不知道要刻塊木頭,若不是一筆一刀慢慢刻、慢慢磨,哪能磨出模樣?若是一下刀就太猛會直接一刀兩斷的。再說,剛剛小煜你不也說,他不像是會成為同性戀的人。拿你來說好了,你本來也不是同性戀,偏偏你就喜歡庭璁,換個人來說,你又怎麼知道木頭最後不會喜歡上石先生?」

  司庭璁端起湯啜了口後,問道:「你真的覺得他不能接受你嗎?」

  「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

  「不如你下一道猛藥,若他接受了,我們就等著你請客,若真不能接受你,你也就死心,轉移目標。」梁德煜抱持著玩笑的建議。

  聽了三個人的建議,石天毅即在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那麼,德煜我先跟你說一聲,華生將會被我借走三天。」

  「因為公事?」宋理陽好像猜出什麼般的問道。

  「一半是。」石天毅沒打算瞞他們。

  「什麼時候開始?」梁德煜也有些意外的問著,因為他剛剛的說法,可沒多少認真成份……

  「明天。」

  「明天?可是……」司庭璁可沒想到石天毅會有這般脫稿演出的時候。

  「昨天我就已經挪出我的行程了。」

  這下子,其他三人不得不對石天毅另眼相看了。

  剛剛還擔憂著這人的情路坎坷,沒想到,他在感情上的行動力,也如同公事一樣的快!

  那麼幾分鐘前的示弱,不過是打探情報的一種手段嘛。

  看來蔣華生真要逃得了,可要有一番功夫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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